挥散帝王的桃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女
……
永羲帝抱臂靠在一颗大树上,冷眼看着这群人像是进了菜市场一般吵吵嚷嚷,一言不发,他腰间的软剑很好的伪装成宽大的腰带扣在腰际,一身白衣显得整个人都颇为无害。
永羲帝有涵养的不参与争吵,看模样也不着急,辛九却为他担心得很。永羲帝不知道剧情,可是她知道。昂若不能早早的找到苗寨,等到苗女臧花真的自刎了……永羲帝的蛊也别想着解掉了。
本以为找到个走山路经验丰富的苗人能少许多麻烦,没想到一场大雨来的太不是时候,现在所有人都迷路了。
跟着一起进山的大部分都是来搜寻山里药材的。
南疆被大庆攻下,南疆的山林便成了大庆臣民最热衷于探索的地方。
与南疆商队不同,这些平民自己从山林中寻到的名贵药材是要走黑市的,直接暗地交易,这种黑市交易虽然比官面上的定价要便宜,可专属于个人获得的银钱却也是极多的。药材的宝贵及诱人的价格令普通百姓趋之若鹜。
除去永羲帝和辛九是想要寻找苗寨的人,其余的或多或少都怀有进山取宝的目的。
“啊啊,啊啊啊。”哑夫两手比划着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但不难看出是大庆的文字,至于其大意大约就是请大家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进山或者出山的路。
哑夫的哑是天生的,除了说话不方便之外,其余行动与正常人一样。
看见还有不少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哑夫后退两步,用树枝从地上画出巨大的一个圈。他从袖口里掏出一袋黄色纸包,而后打开纸包,从里面撒出些粉末来,恰巧倒在画出来的巨大圆圈上。
做完这些事,哑夫收回小纸包,朝后面招了招手。
“他的意思是叫我们过去休息。”辛九立刻领会了哑夫的意思,扯了扯永羲帝的袖子。
两人率先走过去,永羲帝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走过去撩开衣袖、在石块上盘膝而坐的时候,顺便反手一拉,将辛九拥在怀里。
“走了一天。”他下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睡一会儿吧。”
哑夫小心翼翼的觑了两人一眼,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是在诧异怎么会有一男一女这种奇异的组合一同进入山林,不过他好奇心虽重,却也知道一般来山林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来的时候主家就已经告诉他,只要带好路便好,其他的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
哑夫坐在永羲帝斜后方大约三四米的位置,目光时不时的不经意扫过来。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会往这里多看几眼,心中对永羲帝怀中抱美的做法颇有些羡慕,毕竟不是谁家的娘子都能长的这么好看的。辛九的容貌虽算不上绝美,却也比一般的美人要好看的多,更何况她身上的魅力点已经达到100点,使得五官的精致和魅惑度都有很大的提升,因而即便世上有人与辛九长的一模一样,却也能叫人一眼看出两人的差距。
辛九对此毫无所觉,老老实实的窝在永羲帝怀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她顶着这么一副柔弱的身子,又走了那么长时间山路,中途还淋了一大场雨,没发烧感冒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所以她现在是当真有些困倦了。
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
永羲帝大手摸了摸她红红的脸蛋儿,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身上。随手将外衣领口柔软的布料掖在辛九脖颈下,手中环着爱人的身体,心中难免堵堵的、涨满着幸福感。
山林中树木成荫,阳光被遮挡住,只余些细碎的斑驳,少顷风声渐大,大片阴云浓墨一般笼住天际,将整个山林遮阴到黯淡无光。
蛙鸣声和虫鸣声不绝于耳,身侧的草丛微微晃动,白雾从地面往上升腾。由于休息之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地面上会往上冒迷烟,只得眼睁睁的感觉到自己鼻腔中吸入了迷烟,运功却半点驱除不去。这种诡异的雾气就如同花灯节上遇到的绿雾一般,似乎无孔不入,只要一不小心将其吸入体内,便会浑身发软提不起劲力。
永羲帝身子微微晃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懊恼的挣扎一番才逐渐变得无神……他缓缓闭上眼,挺直的后背略显松弛,直到最后就连抱着辛九的手臂以及手指也似乎毫无力气的垂了下来。
从开始端坐在地上的到后来藏在暗处哑夫脚下踩到枯枝“咯吱”一声,却并不惊慌。他神色复杂的盯着永羲帝脸庞,目光中有羡慕、有叹息、有挣扎、有忧虑。
他咬咬牙,半晌一个掉头,转身走开。
半刻钟后,灰布粗衣的哑夫踏着左右不同的步伐避开山林中的陷阱,他一个人从山林中走过竟是一个陷阱也没触碰过,足可见其对地形的熟悉程度,简直就像是山中的主人一般。
他身后的几棵树顶总有一颗的绿叶的震动幅度较大,绿叶卷着叶尖颤颤巍巍的挂在树上,将落未落的样子。
永羲帝箍着辛九的腰站在最高一棵树的树顶上,向下便可看到哑夫悠闲的像是走自家后花园般在山林间绕来绕去,直到走到一个酷似寨子的地方。
里面的人男男女女均是身穿粗布短衣,在寨子里欢笑打闹。
哑夫走进去,很熟稔的与他们打招呼。
这哪里是找不到路啊,这是明知道是路,却要将他们迷晕。
辛九心里有些发寒,没想到一个看上去这么古板的老人也会骗人,甚至还能将这么多人骗的团团转,若非永羲帝足够警惕,她差点就这么信任他了。
“这个老头……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辛九心下感叹,嘴里也不由得说出了声。
永羲帝摸摸她的头脑勺,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老头?可不见得是个真老头。”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是南疆= =
前面的西疆改成南疆……orz
挥散帝王的桃花 第三十八章
永羲帝神神秘秘的一句话勾起了辛九穿越前所看的类似场景。
“不是真老头?难道是易容的?”辛九心中起了兴致,双眼直直的盯着前头的人影——上的脸皮,一张爬满皱纹、沟沟壑壑的老脸都和正常老人一模一样,辛九左看右看,却是半点都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永羲帝拍拍她的脑袋,顺便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你倒是聪明,还知道易容。”
辛九眯眼一笑,也不答话。难不成告诉他自己看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穿越过来,别说只是易容术啊人皮面具什么的,就算真的遇上神话版的变身术她也不会吓到,最多也就是惊讶一番罢了。
永羲帝神神秘秘的一句话勾起了辛九穿越前所看的类似场景。
“不是真老头?难道是易容的?”辛九心中起了兴致,双眼直直的盯着前头的人影——上的脸皮,一张爬满皱纹、沟沟壑壑的老脸都和正常老人一模一样,辛九左看右看,却是半点都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永羲帝拍拍她的脑袋,顺便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你倒是聪明,还知道易容。”
辛九眯眼一笑,也不答话。难不成告诉他自己看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穿越过来,别说只是易容术啊人皮面具什么的,就算真的遇上神话版的变身术她也不会吓到,最多也就是惊讶一番罢了。
“他易容成哑夫的模样,将探山的人迷晕,又丢下咱们一个人逃回寨子,极有可能是怕苗寨被外界之人发现……想来到底也不是个坏心的,只是不希望自己平常的生活被打扰而已。”辛九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哑夫的做法。
如果有人觊觎自己的家乡,而且妄图打破自己周围的生活环境,恐怕她也会和哑夫一样的做法。
永羲帝“嗯”了一声,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与辛九不同的是,他总觉得自己越接近哑夫,体内血液流速就愈发加快。而这番现象确实受着前头那个人的牵引似的,似乎只要一看到对方,他就有种冲动的感觉。
这种情况很奇怪,因而他对哑夫的另一层身份大约有所怀疑。
此人先前放迷烟的作为绝不仅仅是为了苗寨。
另外,自己身上的蛊毒也定然与他有关。
他眉心微不可查的拧了一下,提起内息轻飘飘的跟着往寨子里纵身飞去。身后,他脚下踩过的花叶只轻轻抖动,半点声响也未曾发出。
南疆极其多变,这两日均是清晨落雨,午时多云,今日自然也不会例外,此时天空裹在巨大的乌云下,一丝光也不曾泄露。哑夫深灰色的布鞋一步一步踏在草地上,他脚下携着露珠的尖头草叶子随着步伐震动,弯在地面。苗寨的草与别处不同,即便是普通的草种在这里生长出来也绿的发蓝。
一般有江湖经验的人在剑刃或者刀刃上看到反光的蓝色,就必定知道其上有剧毒存在。
而由此可以看出,这里的土都是有毒的。
不愧是南疆传承几百年的苗寨。
哑夫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直直的,一直走到寨子里的大东头。苗寨的房屋分布的极其杂乱,从头顶上看上去七零八落不成样子,却又似迷宫一般,若非前头有哑夫带路,恐怕永羲帝和辛九真要摸清楚地形还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灰色的布鞋沾了露水,有些潮湿。
哑夫走进一栋竹楼,从窗子外面往里看可见他的人影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咯吱咯吱的竹子轻响,竹窗内瞬间被点燃了蜡烛。烛影晃动,在昏暗的外界看过去只能依稀见到有人影晃动,似乎是在换衣裳。由于竹窗内还隔着轻薄的帘子,辛九两人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晰。
不过也幸好看不清晰。
永羲帝面无表情的看了辛九一眼,较为庆幸的如是想到。
半个时辰后,二楼的烛灯熄灭,青色的烛火游弋了两下“噗”地一声灭掉,换下了灰色布鞋、脚踏木屐的少女蹬蹬蹬的走下楼梯,昏黑的天色下,入目是比乌云还要纯正的墨色发丝,如瀑般抵在后方小腿肚上,少女身穿素色的衣裳,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张小脸极有南疆人的特征,娇生惯养的白皙皮肤,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兼之明眸皓齿。
除了个子不高之外,其余没有一点不符合美女的特质。
而这张脸显然也很熟悉,系统给出的第八个“情花”小电影里这张脸的出镜率可是极高的。
辛九惊呆了,还没等大脑完全接受一个糟老头子瞬间变成美女的时候,这边就直接一个扭头,恨恨的掐了把身边男人腰间的软肉。
“……怎么?”永羲帝拉住她的小手,见到她一脸“你看那就是你家小情人”的表情时,脸上微微一哂。
辛九咬牙切齿,忍了又忍,最后叹息一声软倒在他身上,扯着他的衣角神色恹恹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很可疑,而已。”
“……”
永羲帝喉咙动了动,低下头,精准的吻住她的嘴唇,香香软软触感让禁欲多天的男人浑身燥热,嘴里嗓子里都像是着了火一般发干,恨不得当头捧一勺凉水浇下来。就连哼哼唧唧的生气都这么可爱……总觉得以前辛九对凤凰的那些形容都该放回到她身上才是,他心里这么想,口下却不留情,直吻得她脸上嘴上都红了一大片。
眼前粉嘟嘟的肉-被吸允的有些发肿,上面水润润湿漉漉的,全都是他刚才留下的味道和痕迹。
永羲帝绷起脸,腰腹发紧,下-身硬的更疼了。
若非现在不是时候……地点也不对,他一定将她全部吞进肚里。
“她出来了。”
辛九推开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不顾永羲帝发黑的脸色指了指底下那道提着木篮子的窈窕身影道:“还不快跟上去。”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肯定就是苗女臧花,但目前在现实中没有有力的证据,她也不好就这么直接下结论。
……
对于臧花来说,身为自小生长在苗寨的公主,她对南疆皇室并没有太大感情,只是从小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时常提醒她的便是身为公主的职责,即使这个时候南疆皇室早已不存,她依然是南疆的公主。
无可厚非,她必须要给死去的皇室亲人一个交待。
臧花走到苗寨后山,这地方堆了七八个坟头,其中最大的一个墓碑上写的是南疆皇帝的姓名,这个人她不太熟悉,不过身为自己的父亲,即使他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由她来上柱香也没什么。
她神色淡漠的将木篮子里的香拿出来,一根一根插在香炉的香灰中,掏出火折子任由其迎风起火,而后将香支点燃。
“我没杀死大庆皇帝,不过前些日子已经给他下了相思蛊,这也算是最后给你们一个交待了。”臧花冷冷的看着眼前几只坟堆,“大庆百姓的确比南疆的臣民看上去过得更好,即便不想承认,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皇帝,所以我本欲取他性命……却又忍不住放了他一马。这也没什么,只要相思蛊无解,他日后不会多么好受。”
与其他女子行房事时会心痛难忍,自然不会好受。
想起进山林会时扮作普通少侠的永羲帝,臧花颊边不由得露出一丝浅笑,想来他两次都一直护在怀里的便是他心爱之人,只是这份爱意到底能持续多久?她的相思蛊可与一般女子的相思蛊不同,只要有人中了此蛊,便会逐渐将原本心爱之人淡忘,如果她死了,蛊毒同样变成无解,这个人会逐渐变得无心无情。
不过那样的皇帝才是南疆真正需要的皇帝。
一个人不可以被占据太多精力,心里少了女人,可以做很多事。
臧花笑了笑,随手放下挎在臂弯的篮子。
天色渐渐发白,头顶上的乌云散开了许多,但地上还是不曾照出人的影子,臧花转过身,一道劲风打到她的发丝,额前的刘海向着一个方向飞散,臧花眯起眼,胸口上抵了一柄花样繁复的软剑,看模样甚是古朴,从剑柄处到锋利的剑刃都无一不精。
她见过这柄软剑,就在花灯节那天,她放蛊毒的时候,惊鸿一瞥,偶然看清屋顶那人横在胸前的剑,只是这次距离更近了些。
“心头血。”永羲帝一字一字道,浓黑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臧花的表情。
臧花表情一丝都未动,只是有些惊讶,“你们没有中迷烟?”
“中过第一次就不会中第二次。”永羲帝淡淡道,“听说只有相思蛊主人的心头之血才能解蛊。取了心头血,你必死无疑。”
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他只是在求证。如果蛊毒是真的这样解,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剑捅进她的胸口,取心头血;而如果蛊毒并非这么解,与一条小命相比……永羲帝觉得臧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我不愿杀你,你也不该杀我。”臧花抬起头微笑。
“你下了蛊,这蛊毒却只能用你的血来解,如今你又这般说法,难道等你将他害死的时候他才能找你来索命么?岂不是太可笑了。”辛九伸出心头的小利爪,冷哼一声:“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若非你下蛊,我们也不会来取你心头血。”
臧花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袖口一挥,混着蓝光的药粉洒在辛九周身。
辛九:“……”算了,跟异国的孩子说不通,连淑女动口不动手这种基本的素养都不知道,明显未开化的野人不通礼教。
永羲帝皱起眉,用剑背猛地将臧花拍倒在地上。辛九在一旁弹了弹身上的药粉,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自己根本不怕毒的事实对她出来。
【假如你把心里的吐槽从嘴里说出来,她也许会自动喷出一口心头血。】
系统过年回来冒泡,辛九在心里冷笑:“有句话特别想告诉你,其实你在我心里同样是个未开化的野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还有十几章完结
啊啊,快开学了,
啊啊,好伤心,感觉年还没过完呢
【感觉实在睡梦中码的字……233333333明天起床滚起来改错字,木啊!】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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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散帝王的桃花 第三十九章
见辛九看似无碍,臧花果然很震惊。
从道理上来讲,辛九一个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的女人断然不可能逃过她下的毒,然而辛九面色正常且红润,身上被撒了药粉却连片刻晕眩都没有,分明就是不惧怕她手中的毒粉。
臧花倒在地上,她的肺腑被永羲帝的劲力打伤,唇角呕出几滴鲜血。
辛九皱了皱眉,取心头血虽然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杀人取血却又是很恶心的一件事了,辛九摸了摸下巴,优雅的蹲□子,手臂搭在右腿的前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直视臧花。
臧花:“……”
“你们要取血,现在便可以动手。”臧花在草地上直起身子盘膝而坐,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我虽不恨你们,却要为父皇和母妃报仇,要解去蛊毒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可惜现在即便取了血,你也救不了他。”
她最后一句话是对辛九说的,似乎自信满满——像是即便如今永羲帝用剑指着她的心脏,她也笃定永羲帝身上的相思蛊解不了一般。
“你假扮成哑夫,迷晕进山寻宝之人,目的有二。其一是想要将朕和九儿困入山中,其二便是以防有人找到苗寨。你自小生长在这片山林中,自然对苗寨的人有感情,这里也许有教导你用毒的师傅,你把他们当亲人看待,所以不愿让外人找到这里。”
永羲帝语速极其缓慢,一点一点观察着臧花的表情,见她神色间闪过慌张之色,便勾了勾唇继续道:“山林中有一些你的前辈所设的阵法,还有剧毒之物,你认为朕进入其中,又无人指路,最后要么侥幸离开、要么葬身毒物腹中,却没想到朕却一路跟了过来,还得知你便是下蛊之人,是也不是?”
臧花深吸了一口气:“没错。”
永羲帝将手中软剑随手扣回腰间,语气淡淡的似乎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他将双手覆在身后交合:“很好,倘若你若不为朕解蛊,朕便命人烧了这苗寨。”
此言一出,臧花脸色一白。
对于一个悍不畏死或者根本视死如归的人来说,拿捏住她内心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比简单的以死相逼更有效果。
“他们是无辜的。”臧花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有些激动,倔强且不甘的看着永羲帝:“他们并没有参与战争,也不曾帮过南疆皇室,相思蛊是我下的,自当由我一人来抵命。你是皇帝,倘若滥杀无辜必遭天谴。”
“愚蠢。”永羲帝轻嗤一声:“他们与朕又有何干,无辜的人朕便要放过?更何况若不是他们的传授,你又怎会养出相思蛊,还有机会下到朕的身上。”
“至于天谴一说……”永羲帝顿了顿,语气显得更加淡漠:“朕自及冠后便征战沙场手染鲜血,若要论报应,早便该横尸荒野,如今又怎会成为皇帝?”
臧花身子颤了颤,不可否认,永羲帝说的是事实,而从永羲帝的角度来看,他这样威胁乃是最聪明的方式,聪明到让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苗寨,的确是她放在心上的地方,公主的身份多是责任,苗寨是与她一同长大的朋友和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臧花抿了抿唇:“我别无选择,但是,我没有办法……解蛊,我的血根本救不了你,因为……”她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但这种消极的态度让永羲帝和辛九都同时有些心里发凉。
辛九保持蹲立的姿势,自两人说话期间从腰间摸出一只荷包,第一次取出之前准备的小玉瓶,第二次则另外抽出一根针,她拿着针来回在臧花面前比划了几下,银光闪闪。臧花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准确的说,她以为辛九想要任性的在她脸上划一道,然而事实上辛九只是一脸淡然的给她擦了擦食指指尖,然后银针轻巧的扎她进食指指腹中。
扎手指很疼,但总疼不过将软剑刺进心脏的感觉。
浓密的鲜血大滴大滴的滴入玉瓶中。
“食指与心脏相连,取这里的血液应当算是心头血,但是……”辛九看着积了小小一层底的鲜血,抬头看了永羲帝一眼,试图找出对瓶内鲜血较为合适的形容词:“很……奇怪的血。”
是黑色的血,而且黑色在其中浓度很高的样子。
永羲帝接过玉屏,倾斜着弹了弹瓶壁,一滴血落在地面,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小草顷刻间化为飞灰,地面上同时袅娜冒起一阵轻烟,臧花的血……破坏力尤为惊人。
臧花苦笑一声,目光投向远处生满灌木的密林,解释道:“我自小泡药浴吃毒药练成百毒不侵的体质,身上的血本就含有剧毒,若是准备以我的血来解蛊,只怕大庆皇帝你活不过三日。”
永羲帝闭了闭眼,恨不得一手将她掐死。
好在他保持了理智,只是将臧花绑起来点住她身上的穴道,等到三个人下山,永羲帝问清房事只会使自己痛苦而不会对辛九有任何影响后,这个男人再次失去了原本冰山一般的自制力,投向辛九的目光时不时带着几分火苗,几乎要将她一并点燃了一般。
辛九走在他身侧的时候尽量离他远一点。
她现在并非处于安全期,而且出来的时候没有准备避孕的措施,如果真的让他得逞了,只怕自己就要开始苦恼了。
——
臧花被点了哑穴,一言不发的被暗卫扛在身后,鉴于她身上甚至体内的血液都包含剧毒,扛着她的暗卫可谓全副武装到牙齿,黑衣蒙面之后仅仅只留下一双看上去很亮的眼睛,其造型与暗夜里的蝙蝠有九分相像。不知道其他暗卫有没有就这幅形象嘲笑过他,总之辛九觉得很好笑,但觉得好笑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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