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道是道
秦省长一怔,又皱起了眉头。想象力?决策?作为一个省级官员,秦省长从不认为这两者会有丝毫的联系,但是,姜市长的语气却让他有些迟疑,鼠群的危害真的要用想象力才能判断吗?
有人在轻轻的敲门。
“请进。”姜市长有些诧异,自己不是交代过万秘书——自己与秦省长谈话期间任何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没想到,还是有人来敲门。
万秘书推开门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秦省长、姜市长,发生了紧急事件。”万秘书一脸的焦虑。
“什么事?”姜市长有种不详的预感。
“今天下午2点40分,从贵海省开往中江的第73次列车在秦巴山区遭遇鼠群,火车脱轨翻车,鼠群正在袭击车厢中的旅客……”
火车脱轨!鼠群袭击旅客!姜市长感到背上升起一股凉气——这又是一桩惨绝人寰的大灾难!
“救援,立刻组织救援!”秦省长也急了。
“指挥中心已经组织救援了,可是,”万秘书迟疑了一下,说道:“已经赶到现场的警察反映,鼠群铺天盖地救援车辆无法靠近列车,现在指挥中心已经把5架直升机全部派出去救援了,但是,1000多个旅客靠5架直升机救援只能是杯水车薪,如果不想办法驱散鼠群,1000多个旅客恐怕……”
“立刻联系西南军区,把他们的直升机全部调来!”秦省长心急火燎的说道:“还有火焰喷射部队什么的也一并运去,争取尽快驱散鼠群,快!要快!”
后天 第七章 惨案(三)
第七章 惨案(三)
73次列车是上午9点10分从贵海省云阳出发,1点50分后就到达新野站,出了这个站后就进入秦巴山区。山区的铁路线左边是一条县级道路,右边是险峻的山岭。铁路线依山而行,弯弯曲曲,视野非常不好。
2点40分,列车开到一个叫横岭的地方时,列车拐了一个弯,然后,列车司机惊恐的发现——铁轨消失了!刹那间列车司机以为是什么东西造成了错觉。因为铁轨是不可能消失的。他鸣响警笛,紧急刹车。虽然已经没有了刹车必要的距离,但是司机的本能还是让他采取了这个措施。列车发出尖利的摩擦声,抖动着朝已经消失的铁轨冲过去。在列车冲向消失的铁轨一瞬间,司机才发现盖在铁道上的是黑乎乎的鼠群。铁轨、枕木、路基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围的地面是一片黑色。整个前方的道路全被埋住了。
司机闭上了眼睛。黑色的地毯迅猛的扑向列车,视野被彻底封住了。
列车被惯性推向虚空,地平线斜着挤近车窗,16节的列车在一瞬间翻车了。
张小秋与王夕坐在第5号车厢。她们都是大学生,利用周末到云阳旅游,现在是乘列车回学校。
由于紧急刹车的反作用,张小秋从座位上飞了出去,正好撞在对面的王希的脑袋上,张小秋顿时不省人事。但是猛烈的冲击又使她恢复了知觉,列车翻了。乘客在狭小的空间里乱跑,惨叫……
张小秋由于恐惧再次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谁踩在她脸上,疼痛又使她苏醒过来。王希倒在她旁边,看上去已经晕过去了,在王希俊俏的脸蛋上裂开一道7、8厘米长的大口子,不知道是不是车窗玻璃破碎后割开的,鲜血糊了一脸。
车厢里充满了呻吟声,好象没有不受伤的人。小孩的惨叫声,女人哭喊救命声、男人愤怒粗野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让车厢混乱到极点。
张小秋扶着破碎的座椅试着站起来,背上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全身被碰撞,很可能已经有了外伤。张小秋忍着恶心,从一个死人身上爬过去,身边到处都是受伤呻吟的人,她不管不顾慢慢的爬向车门。大学学的求生知识告诉她,在列车翻车的时候,一定要尽快跑到车外面去。
不知道是谁叫了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叫声极其尖利,不是那种受伤后的惨叫,是充满恐惧的惨叫,一种让人发狂的叫声。
张小秋停止了爬行。
什么东西正从车窗口流进来?
汽油流进来了吗?最初一瞬间,张小秋这样想。
老鼠!
张小秋一声尖叫!
老鼠以迅猛之势从破碎的车窗冲进车厢。层层迭迭无穷无尽,眨眼间车厢就被老鼠塞满了!车门外也有黑色的鼠疙瘩挤进来,咬牙似的的金属声铺天盖地的向人们袭来。
张小秋用痉挛的声音叫起来,她边叫边往回爬。身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抓起一只老鼠要从车窗扔出去,但是他立刻就发狂了,他的脸上、头上、肩膀以及所有的部位都有老鼠在啃咬,他抓挠脸上的老鼠,鲜血从他的两只眼睛冒出来,他依然挥舞着双手在声嘶力竭的叫喊。
张小秋全身僵硬。她看见王希倒在地上,老鼠正在啃她的伤口。其他的老鼠已经把她的鼻子咬碎了。王希缓缓的抽动着胳膊,胳膊上也有老鼠在啃咬。不知道是王希在动还是老鼠在动!别的老鼠咬开王希雪白的脖子,鲜血喷出来把老鼠也染红了。她的腹部、乳房也在动,但那也是老鼠。钻到毛衣的老鼠正在啃咬王希的乳房,眼看着鲜血从她白色的毛衣渗出来……
张小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上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她象梦游一样踉踉跄跄走着,漠然看着身边一幕幕惨剧:一个神经错乱的女人狞笑着抓起一只老鼠咬下去;一个男人破烂的喉咙里爬出一只血糊糊的老鼠;一个5、6岁的小女孩被吃掉了半张脸还在叫喊……
鼠……鼠……鼠……
张小秋蹲了下去,她的全身已经爬上来无数只老鼠,老鼠把她压倒了,她想爬,但已经爬不动了,她的全身已经被咬碎了……大腿、乳房、屁股、脸上以及全身所有的地方,都传来皮肤被撕裂,肌肉被啃咬的剧痛。但是,张小秋还奇迹般的活着。她知道乳房快被老鼠吃光了,两只胳膊已经变成了骨头,老鼠正在从胯间咬进去,老鼠正在咬开肚子,恍惚之间,她感觉到老鼠已经在内脏中跑动……
列车脱轨后,从车厢里摔出去好几十个人,摆脱鼠群逃出去的一个也没有。鼠群的数目超出想象,摔出去的人群变成了爬行的瘤子,但很快就不动了,眼看着就象融化了一样,鲜血流了一地,人形的瘤子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具具白骨。
3点10分,接到报警后的警车陆续赶来了。所有的警察看着眼前的景象都背部发麻。黑色的鼠群连绵不断,一眼看不到头,翻倒的车厢被鼠群包裹着,连车轮都被埋了起来。
即使待在警车上也能听见车厢中凄厉的惨叫,但是,无法靠拢车厢,所有的警察只能待在警车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惨剧……
3点30分,5架救援的直升机赶到了,飞机上放下救援的软梯。接着,直升机用扩音器喊道:“73次列车的旅客们,我们是救援直升机,请你们立刻冲出车门,列车外就有救援的软梯……”一遍又一遍,终于,有几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挣扎着冲出列车,但是,立刻就摔倒了,鼠群把跌倒的人盖得严严实实,人们发出短暂的惨叫,很快,就不动了。软梯空荡荡的在风中摇晃着,没有一个人能爬上这些软梯。
直升机怒吼着向车厢旁边降落,想用巨大的轰鸣声惊散鼠群。鼠群却纹丝不动。然后,5架直升机上面的机枪响了,10几条炙热的弹道把无数只老鼠打得跳起来,然而,黑绒绒的地毯却没有露出一丝缝隙。5分钟后,机枪停止了射击,车厢里已经听不到人类的声音了。
3点50分,鼠群慢慢的从车厢中涌出来,开始向山区撤离。
3点55分,从西南军区调动的直升机终于赶到了。大约有20几架直升机,仓促之间只运来了6个火焰喷射班,12台火焰喷射器。率领西南军区救援直升机部队的是一个中校。看到地面上一具具白森森的尸骨,中校的国字脸胀得通红。
“狗娘养的,老子让你们好看!”中校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打开了飞机上的通话器:“各飞行组注意,鼠群正在往西部山区运动,火焰喷射部队一分为二,1、2、3班去鼠群左翼,4、5、6班去鼠群右翼,各自选择合适地点降落,降落后交替掩护,用火焰喷射器烧杀鼠群!”
“明白!”通话器里陆续传来回答。
中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对着通话器喊道:“其余飞行组,准备用火箭弹对地面鼠群进行攻击!”
“等等。”一个少校连忙阻止:“这里周围都是杂木林,如果用火箭弹攻击,很可能引起大面积山区火灾……”
“操!”中校一拳打在座位上,无奈的对着通话器喊道:“命令取消,用火箭弹攻击的命令取消。”
5分钟后,火焰喷射部队开始从两翼向鼠群发起攻击。12台火焰喷射器一起喷射,40几米长的火焰象火鞭一样反复抽打着鼠群。
烧焦的老鼠恶臭冲天。
老鼠根本不怕烈火,连队形都不乱,向着腾腾的火焰冲去,前赴后继,连绵不绝。
“这他妈还是老鼠吗?简直就是正规军团!”坐在一架直升机上观察地面鼠群的中校发出一声怒吼。
“还好它们没有武器,如果它们拥有和我们一样精良的武器……”少校说不下去了。
“它们有武器,而且是最厉害的武器!”中校阴沉沉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意:“它们的武器就是牙齿!吃人的牙齿!没有人能够面对这样的鼠群时不背部发凉,即使最勇敢的军人也不例外,士兵可以不怕死,但是,很难想象会有士兵不畏惧被老鼠吃掉,看吧,我们的部队很快就要败退了。”
火焰喷射器在连续十几次喷射后已经耗尽了燃烧剂,直升机连忙把地面的士兵救上飞机,爬上飞机的士兵已经有一半人身上带着老鼠。士兵揪下身上的老鼠扔出飞机,脸色都有些苍白。与这样邪恶的生物作战,士兵们都不太适应。
望着地面无边无际黑绒绒的生物,所有的人都背部发麻。真是个可怕的集团。无法想象,它们和那种非常胆小,非常谨慎的老鼠是同一种生物。那种老鼠目光极度近视,平时只通过那些最熟悉的道路,只要听到任何轻微的声响它们就会仓皇逃走,但是,地面上的生物却完全颠覆了老鼠的形象。它们残忍、疯狂,无所顾及,它们颠覆列车,袭击人类,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它们可口的食物,没有人不在它们面前颤抖——人类与老鼠之间的那种主宰与被主宰的关系完全掉了个,是什么原因扭曲了这个基本的自然规律?
地面的鼠群在吃掉73次列车1000名旅客后,象是有连续既定目标似的,有条不紊的积聚成群,悄然消失在山区中……
后天 第八章 质询
第八章 质询
12月4日。益州省议会召开临时会议,这已经是73次列车惨案后第三天。
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对中江市灭鼠指挥中心的几个官员进行质询,首当其冲的就是中江市市长、指挥中心负责人姜永康。
提出质询案的是张然议员,他是省议会攻击中江市政府的首要人物。
“……早在去年9月,林语森教授、宋清河博士就已经预言了今天的灾难,并且向市政府提出了一系列针对性的建议。可是姜市长你做了什么呢?准确的说,面对即将发生的灾难你做了什么预防措施呢?”张然议员咄咄逼人。
姜市长脸色苍白:“对不起,当时……我没有做预防措施。”
议会哗然。
“什么都没做!好一个什么都没做!”张然议员脸胀得通红,指着姜市长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的女儿张小秋就是73次列车的遇难者,事后在混乱的现场连尸骨都没找到,一想到惨死的女儿,张然议员就觉得胸口堵得发慌。
“这是渎职!是犯罪!就是你这个什么都没做才造成了今天的悲剧!二道梁子村死了244个人,73次列车死了1633人!近2000个无辜的市民被老鼠活生生吃掉,这样空前的惨案你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是……我疏忽了……”姜市长垂下头。
“疏忽?”张然议员的声音又尖又厉:“竹子开花与鼠群的爆炸性繁殖有着密切的因果关系,作为国内动物学权威的林教授一再给你指出这一点,你却无动于衷,连调查山区竹子有多少处早开的官样文章都没做,这是一句‘疏忽’就可以推卸的吗?今年5月山区竹子开花后,虽然林教授通过警察局长高飞提醒你要采取对策,你却把高飞训斥一顿,仍然不采纳林教授的任何建议,直接导致了今天的灾难!说你是害死这两千人的凶手也不为过!”
张然议员的言辞句句诛心,姜市长脸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象你这种漠视人民生命的人还有资格担任中江市市长吗?”张然脸色十分苍白,尖利的声音在颤抖:“我们要罢免你!”
会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多数议员都没想到,会场上风云变化这么快,质讯变成了弹劾,现在又要罢免一个副省级市长!
“不用罢免了,”姜市长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前天我已经向省府提出辞职,省府已经批准了。”
会场响起一片嗡嗡的惊讶声。
姜市长走下质讯台,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那一刻,姜市长似乎一下子老了20岁,以前那个雷厉风行充满活力的市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落魄憔悴的老人。
第二个被质询的对象是中江市林业局长陈明光。当这个50来岁的小老头脸色苍白的走上质询台时,很多人都看到他的双腿在砸糠般的颤抖。
“你也同罪!”张然再一次伸出手指,伸出的手指令人想起无形的利剑:“不!你更坏!作为林业局长,山区动植物的任何动态都是你的管理范围,可是你究竟做了什么呢?从山区竹子早开到竹林全面开花整整9个月的时间,你可曾调查过这些情况?可曾向市政府提出过对策的报告?”
“我……没有。”陈局长表情呆板。
“没有?”张然连连冷笑:“你耗费着纳税人的金钱,却纵容老鼠成灾,纵容老鼠吃掉2000个鲜活的生命,说你是老鼠的帮凶也不过分!我想问你的是,你晚上睡得着觉吗?近2000个人为你的渎职而失去了生命,难道你的灵魂就没有一丝歉疚吗?象你这样糊涂昏庸的官僚根本不配待在林业局长这个位置,地底下2000个冤魂永远会痛恨你!”
三言二语,陈明光就认可辞职了。在张然凌厉的拷问下,平时总是以廉洁自诩的尊严也没有了,陈明光几乎是被张然直接轰下了林业局长的宝座。
张然大获全胜,2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就把2名政府高官轰下台来。当真是人挡灭人,佛挡灭佛。
第三个接受质询的是环保局的周局长。有着前面2个质询者被轰下台的现成例子,即令周局长这样圆滑的官僚也心下揣揣。
“周局长,鼠害属于生态性灾难,这也是环保局的管理范畴。去年9月林教授与宋博士就给你反映过山区竹林出现早开的现象,请问你得到这个消息后你是怎么应对的?”张然议员语气很生硬。
“当时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二天就派人去调查。”
“你派人去的那里调查?”
“……去靠近山区的来顺镇。”
“竹子早开发生在山区,你派人去山区边上的来顺镇调查什么?”张然议员咄咄逼人。
“这个……”周局长头上现出汗珠。
“那你派的人后来去山区调查过竹林早开吗?”
“这个倒没有,”周局长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我承认,当时我有那么一点本位主义思想,总觉得山区竹林属于林业局管理的范围,我们环保局如果插手太多,会引起林业局系统的不快……这个,我是有责任的。”
“周局长倒会和稀泥,一句本位主义就把责任推个干净。”张然冷笑:“那我问你,去年6月开始中江市温泉就突然变质,这个事情应该属于环保局的管理范围吧,请问你们又采取了什么对策?”
“我们调查了,温泉变质是因为地质变化引起的,对于地质变化我们无能为力。”周局长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你就没有想到过地质变化与竹林早开可能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哦,这个倒没有,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周局长苦笑。
“那你把这个事情向市政府汇报了吗?”
“没……有。”
“也就是说,你明知道中江西部山区地质在发生变化,却什么都没做?”
“这个……”周局长头上的汗水越积越多。
“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你当时及时给市政府汇报,山区地质在发生变化。可能市政府就会重视竹子早开的异常现象,就会采取针对性的对策,二道梁子村与73次列车的惨案就有可能避免,但是由于你隐匿不报,才促使了市政府忽视了林教授的警告。请问,你应该承担什么责任?”
“我疏忽了……我愿意检讨。”周局长很诚恳的认错。
“检讨?”张然议员声音一下子变得又尖又利:“检讨就能挽回2000个生命吗?检讨就能化解死难者家属的悲痛吗?你对山区地质的变化不闻不问,对林教授反映的鼠害敷衍推脱,一句轻巧的检讨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周局长已经完全明白了,今天张然议员不把他从局长的位置上掀翻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果然。
“我并不是说为女儿报仇,是代表死难者的家属,代表被老鼠吃掉,连尸骨都无法辨认的2000个市民的亲属,声讨所有在这些惨案中负有不可推卸责任的当事人。我们无法容忍你们的失职,更无法容忍你们失职后还要堂而皇之继续做官!如果你心里还稍存良知,你就应该立刻辞职向死难者家属谢罪!”
周局长也只有无奈的认可辞职。如果继续恋栈不去,先不说还得蒙受这种炼狱般拷问,以张然议员今天的气势,很可能直接就启动罢免程序罢免掉自己,那样就臭大了。
已经有3个政府高官被赶下台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人们吵骂着中江市政府官员的无能、失职,舆论哗然。
张然议员又要发言了,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但是,这一次张然的语气已经变得温和了:
“下面,我想请东南大学动物研究院院长,博士生导师,林语森教授给我阐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态。”
后天 第九章 预言
第九章 预言
林语森走上了发言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议员们,心中很是感慨,这是自己第3次描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态了。第一次是对环保局的周局长,第二次是姜市长。前2次描述对避免灾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么这一次呢?
“鼠群大规模集结已经开始了。”林语森语气充满了忧虑:“袭击二道梁子村的鼠群大约有1000万只,颠覆73次列车的鼠群也在1000万只以上。鼠群通过分散聚合已经发展成规模巨大的集团,根据我的分析,在中江市西部山区,包括秦巴、雾岭、白云山区,这样的鼠群集团应该不下100个,也就是说,山区老鼠的数目已经超过10亿只,由于老鼠惊人的繁殖能力,这个数目还在迅速增长,预计在2—3个月内,山区老鼠的数目将超过20亿只。”
20亿只老鼠!台下响起一片嗡嗡的惊叹声。
“您是根据竹子开花面积计算出的老鼠数目吗?”张然议员问道。
“是的。山区竹林开花面积超过2000万公顷,以每公顷竹籽养活60只老鼠计算,就是12亿只。而且山区不光是竹子开花,落叶松、橡树……这些树木从去年开始就大量结籽,整个西部山区好象把几百年才能积蓄起来的老鼠,一下子吐了出来,目前山区正处于这种迅猛繁殖老鼠的状态。”
“对老鼠的下一步动向,您有什么预测?”
“袭击村庄!”林语森斩钉截铁说道:“现在山区已经没有能养活10几亿只老鼠的食物了。老鼠为了生存下一步只能去掠夺村庄。我断言,未来1个月内,西部山区几百个村庄都将面临老鼠的大规模袭击。如果我们没有适当的对策,那么二道梁子村或者73次列车惨案将重演,而且,未来的惨案会比昨天的悲剧惨烈100倍!”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大多数人都没想到,山区的鼠灾已经恶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对策呢?您认为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才能避免未来的灾难?”
“立即把现在中江市的灭鼠指挥部升级!我们面临的是一场罕见的生态战争。仅凭1个市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应该毫不犹豫请国务院副总理甚至总理来担任灭鼠指挥部的第一负责人。以中江市为中心,调集1—2个师——15000以上的兵力,以及装甲车、直升机,配备火焰喷射器、火箭炮等对付鼠群的有效武器。还有,让卫生厅组织传染病控制的医疗人员,接管中江市各辖区医院,准备应付各种突发的传染病。总之,一切以老鼠为媒介的疾病很快就要在中江市蔓延,瘟疫加上鼠群的袭击将在市民中造成大规模的恐慌……”
林语森用一种罕见的、充满热情的语调一口气说下去:“……鼠群逼近时,要禁止使用天然气!山区的村庄要实行强制性避难。禁止旅游、观光,整个山区严禁入内。也许会有人认为我所说的过分夸张。但是,请大家注意,我们的对手是天文数目的老鼠,是已经丧失个体意识逐渐陷入疯狂的生物!这是需要用想象力才能对付的集团。坦率的说,人类并没有与其斗争的有效武器。我们所做的是人类历史上从没经历过生态战争!没有想象力就无法预见未来的事态,就无法避免更大的灾难!”
林语森脸色通红,讲话很快,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端了出来。平时充满忧郁的眼睛,现在也放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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