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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男子军校的女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指尖葬沙
悲伤吗?与那些同样得知亲人已经是癌症晚期,在病房外哭得哀转久绝甚至昏死过去的人们相比,她表面上平静的异常,而心里,心里大概也没有多少波动。但若要说完全不伤心,却也不是,只不过感受到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感,大脑窒息似的空荡,当时的她大概更想笑,自嘲又莫可奈何的笑,只可惜脸部的肌肉僵化,全然不听大脑的指挥。
原本有关楼上将各阶段病情的消息,按照固有程序,帝国方面应该先传达给前线的指挥中枢,再由指挥中枢决定是只传递给部分中高层还是全线通告。但在这之中身为楼上将儿子的楼靖楼少将显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夏安安不清楚楼煌那边的情况,楼靖这边得到帝国方面消息的速度大概和总指挥官罗勒中将是一样的。
楼上将,东帝国实际意义上的首脑,其生死,关系可谓重大。每天每天几乎不分时间的,只要楼上将的病情稍有变化,无论好转还是恶化,消息都会精准的转达至前线。有时一天一条,有时一天三四条,也有时一天数十条。楼靖没有把每一条信息告诉夏安安,但大致夏安安也清楚,楼上将的病情在不断恶化,哪怕偶尔略有起色,也不过类似于回光返照。似乎近两天传来的消息是楼上将的意识清醒了,虽然肢体仍不能动弹,但可以做简单的交谈,看样子是在好转。不过几乎每次帝国方面传来好转的消息,不出两天楼靖这边就会得到恶化加速的讯息,只希望这一次能是个例外,夏安安在心里暗暗祷告。
她本人对这位帝国最高领导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总共也没有面对面见过几次,要说为此事如何挂心就虚伪了,毕竟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生死,会因为对方是帝国的首脑而关注,关心的话则更多的针对于楼靖。
“恩。医疗护理中心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明天白天罗勒中将应该会在全线公告这件事。”说这些的时候,楼靖的神色、声音、眼神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淡然的就像在和夏安安聊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件事……大家会不安骚动吧!”已经可以料想明天公告一出,整个前线会是怎样一片混乱的场景。
楼靖在薄被下的手隔着浴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夏安安的肩头,“这件事已经隐瞒的够久了,如果等到换届再公布,影响力会更大。”
夏安安一听到换届,心头不禁一颤,抬眼去看男人的眼,弥漫着浓重夜色的沉黑,只一点光,仿若月光下的黑珍珠,但她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出声问:“换届的话,少将会回帝国参选吗?”
这一次楼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斜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夏安安在这一声笑里听出了分明的讽刺,却不解其中的意味。
“不会。我还年轻……好了,睡吧!”楼靖这么说完便揽着夏安安躺下。夏安安虽依了他的动作,一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楼靖,她不知道刚才那一瞬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楼靖的话里似乎透露着某种难言的……无奈与不甘!
3月17日早上9:00,气温再度下降至零下,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透过窗望出去,一片冰天雪地的寒,哪还有丁点春意。罗勒中将就是在这样的日子向全线通告了有关楼上将病危的相关是想,并声称东帝国国内将于不日举办换届选举,无论选举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前线的战局。
罗勒中将掷地有声的话语以及一再的保证,确实能令不少人安下心来,但同时也仍有不少人对他的申明存疑,下一任帝**事长会是谁?主战还是主和?对帝国现在与合众联的时局有什么看法?军用物资的发放还是和楼上将在位时一样吗?这所有的问题,不是只靠着罗勒中将那三言两语的保证就能说明一切的,毕竟罗勒上将虽然也要参选,但和那些现在在国内控制大局的高层将官相比,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入选的希望。
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人疑惑,前线军威正盛的楼少将是否参加这次选举?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有人道楼少将确实年少有为,但这问题就出在年少上,东帝国史上有出现过不足三十岁的军事长吗?当年楼上将入选,端的是年轻,引来不少非议,但那也是在人楼上将近四十岁的情况下,二十来岁这板上钉钉的成不了。
夏安安也是到此时才明白楼靖晚上那句‘我还年轻’包含的意味,在她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个国家,也奉行着这样一套相似的理论,大抵上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俗语。只是没想到在这个科技文明如此繁荣的世界,也时兴这一说辞。
显然在战时发生这样的事,军心动荡是必然。为了维持前线表面上的安宁,罗勒中将等一众高层指挥官可谓是煞费苦心,隔三差五来一场安抚人心的演说自不必说,加大各队训练量也是方法之一,甚至为了能令众人放松,准备再来一次‘历史性对战’。不过现今的时局毕竟紧张,更何况作为当初‘历史性对战’的一方,楼少将此刻的压力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都说手里的权握得越多,身上的人气就越浅薄,自然亲情感也越弱,但就算再弱也不可能完全不存在。在这种时候,还要让为人子的楼少将来娱乐大众,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
莫子熙担忧的看着身旁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却周身冷肃的过头的楼煌,换做是他遇到这种事大概也不可能全然的置若罔闻,楼煌与楼上将的关系向来平平,与其说是父子,倒不如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上下级关系更为恰当,而对于楼上将病危的消息,若换他是楼煌,完全可以做到漠不关心,毕竟这之中所谓的父子之情非常有限,但这都是在以楼煌掌握着主动权的前提下才能坦然表达出来的。现在,若非他无意中发现近来帝国方面发往楼靖和总指挥部的信息频率异常,截取了部分信息,他们大概会和其他军人一样,直到总指挥不发布公告才知晓一二情况。
同样是楼上将的儿子,就是他也为楼煌感到不公,凭什么他楼靖享受总指挥部级的信息权,而楼煌却只能和普通军人一样被蒙在鼓里。这还是在两人都没有资格参选下一任军事长的前提下,如若楼靖能参加,是不是楼煌的存在就可以完全被抹杀了?
*
夏安安正准备进模拟机,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异常冰冷低沉的声音,根本无需回头夏安安就在第一时间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和我来一场模拟对战,夏安安。”楼煌走到夏安安的斜对面,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就像一头看见猎物准备捕猎的山狼。
夏安安抿着唇侧身,审视着眼前心情明显不娱的男人,恍然忆起眼前的男人该和楼靖一样在亲人生死未卜的泥淖里,即便还不到哀伤的地步,但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
“好。”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夏安安便在莫子熙的一挑眉中应下了此次对战。





穿越到男子军校的女人 130
四月初,草长莺飞,阔别已久的春终于破开严寒莅临这片荒凉的久战之地。
正当东帝国前线的军人们还在为上将病危以及换届人心惶惶的时候,另一波巨浪已在悄然无声间酝酿,蓄势的浪头猝然而下,使人措手不及。
是的,合众联再次向东帝国开战了,在这样一个东帝国最不适宜开战的时刻。军心一旦涣散,想要再聚拢起来有多难,不言而喻。这一战,几乎没有人抱持有多么大的信念,帝国内部此时混乱不堪,他们这些人到底在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他们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战死在这里吗?
一些有的没的,甚至很多可能只是某些人的胡思乱想,但这些萎靡的思想确实很快就在军队中流窜开来。
在这样一片动荡不安里,过分平静的夏安安是其中的异类,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这个国家,那存在于心中的归属感并非来自于东帝国本身,而是生活在东帝国的人,楼靖也许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其次是西亚、陆成以及那些在合众联夜袭中苟活下来,此刻正为生努力拼搏着的女兵们。她不在乎东帝国下一任的军事长会是谁,也不在意这位军事长在其上台后会颁布下怎样的法令,终归都是她去适应生活,再恐慌再抱怨也于事无补,毕竟这一切的改变在穿越千年的前提下,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大战开始,机甲特殊小组仍然是主力。入目的一片面色凝重中,那张想要按捺住兴奋却无奈本质的单纯憨厚实令他实在掩藏不住什么的微红面颊吸引了夏安安的目光。罗兴,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留在夏安安脑海中的印象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大男孩,很憨厚,可以说是憨厚过了头,一股子傻劲。常常因为思想过于单纯,听不出别人的话里有话,被嘲讽被拐着弯子骂了都毫不自知。
虽然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但在机甲驾驶方面罗兴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他就像一块璞玉,等待着能够欣赏它内里光华的人来细细雕琢。而这个懂得欣赏的人,很明显就是楼靖。因为两人互动的时候,她大多在旁,也因此楼靖对这个大男孩态度上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当然夏安安也从这件事中明白了,无论如何楼靖也是人,也会被表面迷惑,从他一开始对这个憨傻并且热情过度的男孩表现出来的不耐烦、不屑一顾就可以看出,虽然很快,在夏安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在同罗兴说话时的目光里已然隐含有欣赏。
既是欣赏,自然而然的楼靖那本就不多出现在1号的时间,原本泰半都独属于她,在发觉罗兴的才能以后,便多出了一个人来分享,甚至于剔除她在外的独享。
没有任何面对情侣相处应该避嫌想法的大男孩,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都让夏安安感到哭笑不得。只是对方的才能摆在眼前,就这么埋没了也确实可惜。更何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后,她挺喜欢这个想什么就说什么,心思都完全摊开在脸上的大男孩。为此,她还没有因男人发现了璞玉而忽略她,反倒男人由于她和罗兴相处的融洽,半带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了两句隐隐泛着酸味的话,不过也有可能她当时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听岔了。
无论如何,在没有开战,在帝国没有传来楼上将病重的消息前,那段日子还是颇值得以后细细回味的。
临上机甲,楼靖负手出现在机甲舱门口。夏安安不是不惊讶的,作为特殊小组兼r型机指挥官,楼靖下辖的军人虽然不多,却绝对是各个精英,战时的主力,他这个小组指挥官的分量绝不亚于作战总指挥官,之前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那么此刻他不待在作战指挥中心分析战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面上虽表现的平静,但无可否认的,她的心里有着隐隐的期许。
楼少将的突然到来令机甲舱里的众人都停了动作,一向反应迟钝的罗兴,这时候倒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回神得快,穿着军靴的双脚就地一磕便是一个周正的几乎可以当教科书模板的军礼。
“少将。”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其他人直到他话音落才渐次回神,或恭敬或平常的行了军礼。这一次由于特殊小组和部分r型机驾驶员同在一个机甲舱就位,所以此时机甲舱里驾驶员和工作人员混杂在一起,人数颇为可观。
楼靖朝众人颔首示意后便毫不避嫌的走到夏安安面前,这段日子下来,住在前线中央区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两人的亲昵,‘那个驾驶机甲在空战中很厉害的军女支’现在是楼少将的专宠,类似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前线甚至远在帝国a区的名媛们之间。
外面的战争已经打响,爆炸的轰鸣声不断,这片被核辐射多次侵染的土地,它可以很好的展现出严冬的肃杀,但春意却仅仅只是黄土上零碎的点点青绿,而显然在这一战之后这仅有的春意也将泯灭殆尽。
和楼靖的相处益发无拘后,夏安安闲来总喜欢借用楼靖那与通讯器分离开来的身份识别卡,打开那间‘私人餐厅’的门,就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里头,坐在小窗边,晒着暌违已久的阳光,漫不经心的看着全息屏上的文字。
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热爱着安逸,大概人都是如此吧,只有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意识到当时的难能可贵。
背后那道几乎把她洞穿的目光令夏安安回过了神,不想去探究那道目光出自于何人,她只是很好奇,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在心里有着其他人的情况下,又将身体交予另一个人的?把身和心自主的分离开来,难道不会感到奇怪,不会感到……难以接受吗?即便是她那个风流追逐‘真爱’的母亲,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起码在那个人无法忍受主动离开以前,身和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那个人的。
“大战在即,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女人略带茫然的眼,明显深思游离的状态使得站在她面前的楼靖言语间染上了不满。
夏安安抬起头,双眼恢复到原本的清明,摇了摇头,未答。
没有追问,或者说本就没有指望夏安安回答,楼靖抬手习惯性的捏了捏女人的后颈,说:“保护好自己,平安回来。”他这样对着夏安安说完,也不等夏安安回应便松开了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昂首面对众人,郑重而大声的道:“我知道此刻在你们心中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疑虑,现在的我甚至帝国都没有办法给予你们答案,但还是希望各位能记住,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杂念,身为帝国的子民,你们不是在为任何一个人而战,是在为这个国家,为东帝国而战!”
楼靖字字铿锵有力,夏安安凝视着男人的侧脸,她清楚这段日子男人是怎么过的,帝国方面的压力还犹在男人肩头,蠢蠢欲动的合众联又施压袭来,父亲的生死未卜使得男人这段日子的心情一直很糟糕,即使从表面上来看男人似乎同往常并无差别,但生活在一起,再不明显,也总能从一些生活的细节中发现细微端倪。本就不得清闲的男人,这段日子更忙了,处理帝国方面传来的部分文件,拟定和修改作战计划,都说能者多劳,这个词据说是溢美之词,然能者也是人,常常夏安安从睡梦中醒来便会看见之前明明和她一块儿上床入睡的男人却伏首于办公桌前,不甚明亮的桌灯下,文件处理器莹白色的光映照在男人满是疲惫的脸上,偶尔实在难耐了,男人就会后仰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儿,闭着眼,眉却仍是紧皱着的,一只手举起在眉心一下一下的捏。有时男人也会发现她的暗暗窥视,每每这个时候男人就会出神的望着她一会儿,而后哑着嗓子问:“怎么还不睡?”
记忆中楼靖并不是一个多么温情的男人,话语再温和,脸上的笑容再温柔也不是,但现在她却模模糊糊的感到,也许楼靖也真的是有些喜欢她的吧!不确定却仍令她感到很高兴。
而就在夏安安再次游神的档口,楼靖已然再次开口,说:“另外,我还希望各位能谨记,你们都是帝国的精英,短时间内无可取代的一部分,不要一时意气用事轻忽了自己的生命,帝国需要的是能为帝国效力,为帝国二站的战士,而非等着帝国颁发殉国荣誉奖章的尸体,这一点我希望各位能时时牢记在心中。”
大概楼靖的威势实在逼人,在场有不少人在听罢楼靖的话后都无意识的应了声,那态度在夏安安眼中就仿佛小学生在回应老师的问题一般自觉、崇敬。
至此楼靖的话也说完了,匆匆离开前他不忘又看了夏安安一眼,夏安安回以浅笑。
很快,机甲舱内的所有驾驶员开始准备进驾驶舱,青鸾就停在拟兽旁边的缘故,夏安安一脚踩上升降梯的时候,恰好楼煌也在此时按下上升的按钮。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由于又刚好面对面的缘故,连视若不见的可能都没有。
自从那次对战以后也有十多天了,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就好像双方都在刻意的避开对方一样,那一次的对战是她侥幸赢了,虽说是赢了,但她也未见得有多少喜悦,她很清楚那不是楼煌真正的实力,大概和楼靖一样,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致使对战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出现失误。
只是男人这分明的发挥失常,夏安安原以为男人会要求再战,却没有,很怪异的,男人的表现就好像他真的输了一样。
虽然从某些方面考量,就算男人发挥正常,她大概……也可以和男人达成平手,但这只是大概,只是猜测!




穿越到男子军校的女人 131
我们总是本能的、刻意的去遗忘那些会令自己痛苦难受的记忆,将它们压缩在内心最阴暗的角落,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将之风化,过程中或许会有绵延的疼痛,却也好过一遍遍的回忆,历历在目,撕心裂肺。
东帝国与合众联的这一战,结果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输是必然,哪怕楼靖的作战计划再周详也无法燃起战场上军人们已散的斗志之焰,然而夏安安却没想到他们会输得如此惨烈,惨烈到她不敢去回忆,惨烈到战争结束的许久以后,午夜梦回她仍会被那一幕幕鲜活的鲜血淋漓的画面惊醒。
死亡是战争的勋章,对于一个军人,常常昨日还和自己嬉笑的同伴,战场上就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离开,亲近的人物伤其类,哀痛上几日,不亲近的便就这么麻木的一瞥而过。
如果你时不时的与死亡擦肩,你也会如此,同情心太奢侈,用在旁人身上倒不如留给自己,能在一场战争中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难道你还想奢求对你挥偏了镰刀的死神拥有天使神爱世人的心?
然而在此之前都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军人的夏安安,在面对以及处理这方面的事显然还没有修炼到老兵痞们的火候,尤其那个死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因她而死,他们曾那么亲近的相处过,那个男人甚至到死都还爱着她……
好沉重,好沉重,夏安安只觉得自己就仿佛跌进了一个深潭,她不断尝试着向上浮,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那根绑在自己腰间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赫然是一块千斤大石。
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4月20日,战后第二天。
周身泡在岩浆中一般的灼烫令夏安安依稀抓到了些许意识,恍惚间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起初还是十分模糊的,仅仅只能分辨出是两个人在交谈,而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就像在听信号微弱的手机,嗞嗞的背景音太响,每一句话都断裂成零碎的片段,拼凑不齐。
“……,情况很不乐观。”
“……?”
“是的,伤口……,如果……不退,……遣送回帝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安安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耳边的交谈也愈渐连贯,甚至她听出了交谈中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楼靖,而另一个男音则不甚熟悉。
遣送回帝国?遣送谁?她吗?
用着还没有回复正常运转的大脑思考,思维转得很慢,似乎过了许久,夏安安都觉得脑子有些涨疼了,莫名浓重的疲累袭来,却仍没有得到结论。
对了,她这是怎么了?
恍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夏安安先是愣了一下,心脏陡然一滞,疼痛的感觉逐渐由内向外扩散。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忽然间她会感到那么……难过?剜心一般,四肢百骸都灼痛难当。
她尝试着想要张开眼睛,但沉重异常的眼皮却全然罔顾她发出的指令,睫毛似乎被过多的分泌物黏住了,那种粘黏热烫的感觉她曾体会过,是发烧高热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也就是说,她生病了?
此时夏安安混沌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一点星火亦或是一颗炸弹,无论是什么,都已足够刺激到夏安安记起那些她所刻意遗忘的……惨烈!
跟护理人员了解过夏安安今天病情的楼靖站在病床边看着其上双目紧闭,脸颊由于高热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女人。在得到有关合众联国内贵族平等院又起事端的消息时,他就已经料到这一战昆莱大概会趁着东帝国国内军事长改选的风波,军心不稳,动一次真格的,拿出合众联军事方面的真正实力。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研制兵工这一步,且不谈其他方面,合众联机动组的实力便必然不止他们之前所见的那些。受制于国内的突发事件,如果他是昆莱,为避免贵族平等院卷土重来,自身再陷囹圄,定然也不会再拉长战期,尽快结束两国之间的这场战争,早早返回国内才是正途。
而就在楼靖失神思索的这片刻,原本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却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伴随着各种医用仪器的警报声,女人面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转为纸一样的煞白,秀丽的面容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女人的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由于速度太快,楼靖也无法用口型来辨别。
很快无声的说话演变成叫喊,嘶哑的只有气音的叫喊,却听起来那样痛苦,就连向来外冷内热的楼靖都心有动容,眼见女人无声的嘶喊,眼角滑下的两行清泪,楼靖的眸色暗了暗,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将昂着头像是在奋力挣脱着什么的女人一把拎起来揽进怀中。
“啊……啊……”破碎的声音终于挣脱出干燥的声带,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呕血一般。
楼靖蹙眉,双臂用力,紧搂住身体无助抽搐的女人,拨去女人粘在面颊上的碎发,一手绕到女人背后,一下一下的捏着女人的后颈。
“已经结束了,安静下来,听到了吗,安静下来……”贴着夏安安的耳廓,楼靖安抚的说道。
就好像真的能够听到楼靖的声音,夏安安在男人低沉嗓音的安抚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嘴唇犹自开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身体也仍在抽搐。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病房不久的护理人员协同医用智能机器人闻声赶来,在看到病床上男女相拥的景象时,年轻护理人员的面颊不自觉得红了红。
犹豫了两秒钟,凭着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年轻护理走上前道:“少将,请让病人平躺。”
楼靖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将怀中的女人放平在床上,他自己则站起身让到一边给年轻护理腾出最好的检查空间。
年轻护理见此,正色检查起病床上的‘空战女神’,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秀丽纤瘦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传言中手速高达500,驾驶机甲青鸾的女军人,也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帝国身负如此中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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