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辛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色莎莎草
半响之后朱佳宝总算回过味来,长叹一声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自嘲的笑了笑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可笑老夫一生宦海沉浮,却连如此浅显的道理也看不透!悲兮悲兮!我大清江山危也!”言语间夹杂着弄弄苛责和懊丧,说罢忍不住捶胸痛哭。一时间涕泪俱下,捶胸顿足守候在外的家丁仆役皆侧目。“大人不必如此,日人狡猾隐藏甚深,正所谓当局者迷大人日理万机忙于地方建设政务分身乏术,看不透也是正常。”胡瑞一把商检赶紧拉住,温言劝慰道。心底忍不住感叹一声,到真的是一个忠臣只是站错了队。朱佳宝哭了许久才收住抹抹眼泪,致歉道:“老夫失礼了,让贤侄见笑了。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老夫无以为报,只能略备薄酒以酬谢。”说罢,高声换来仆役吩咐道“速速备一桌酒菜老夫今日要亲自为贤侄接风洗尘。”仆役不敢怠慢领命而去,等人走了朱佳宝起身来来回回的在书房内踱步沉思良久急切的问道:“贤侄既然识破了日人奸计可曾想到对应之法?”“回大人,对应之法其实甚为简单概括下来人才、器械四字。一是创办自己的学府,所有新军军官皆有自己培养,严查出身和来历断绝革命党的来路。不久前本地三十四混成协炮队造反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二是谋求军械自产拜托对进口军械的依赖若战事突起外援断绝,可自给自足也能防止日人以军事顾问的名义渗透新军。”胡瑞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时机一到赶紧和盘托出。朱佳宝咀嚼了一番觉得还真在理可行。沉吟片刻拍板道:“南方新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早被乱党所渗透,当今时局动荡既要用之又要防之,难啊!贤侄所言甚是,实乃上上之策。本府台一律照准。叛匪此番举事新军混成协和巡防营受牵连着甚广,讲武堂又素出乱贼。不久前本府台奏请朝廷增编巡防营已获批准,每县一营加上新军混成协和安庆、芜湖的14个巡防营。。。嗯,本府台准备设置新军教导队一标(团)就由贤侄任标统,所有新军军官皆要会教导队重造,此外三十四混成协和安庆芜湖的14个巡防营也都由贤侄管带,几日前你就是新军混成协协统兼任教导队标统!本府台特批调拨芜湖附近当涂等五县厘金为新军重建经费,至于器械。。。。”说道这里顿了顿朱佳宝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安庆内修所这么些年来银子没少花却一直没见起色,早年引进的机器年久朽坏不堪使用,明日本府台就命令布政司继昌交出内修所,贤侄且先看看如何是好,怎么才能军械自给自足。每年调拨军械所的20万量银子充作经费,实在不行就买点洋人的机械。”胡瑞大喜忙不迭的起身拜谢,晓得早就合不拢嘴了。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真xxx的是太爽了!太爽了!嗷嗷嗷嗷~当人这些自然不能表现出来,望着依旧面不改色候在一旁的胡瑞,朱佳宝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千头万绪无处着手,贤侄担此大任真是苦了你了。老夫就把新军交给你了,一切事杂事你自行见机行事便好。”
血狱辛亥 第五章教导营
话说到这份上,朱家宝心中已然有了对数。当天晚上的饭桌上自以为伯乐遇上了千里马的朱家宝很大方的大手一挥把芜湖的两个巡防营和省内唯一的一个混成协划拨给了胡瑞。(按照清末新军编制,地方政府财力受限无力编练一镇时混成协就应运而生。一般包括步兵一协(下辖2标)(一个步兵旅下属2个团)炮队、马队(骑兵)各一营;辎重、工兵各一队(一个连)将当涂、芜湖等5个县的厘金划拨出来充作军费。同时还允诺待到安庆局势平稳之后立即上述朝廷把胡瑞的官职定下来同时奏请增按照每个县2个巡防营的标准增编巡防营,而安庆和芜湖、当涂等六地增编的两个巡防营也统一交给胡瑞执掌编练,胡瑞忙不迭的谢恩。纸面上看饼画的还是挺大的,起码纸面上胡瑞一下子手里就有了个14巡防营(芜湖原有巡防营马炮各一营)外加一个混成协,将近23个营一万多人马。当晚兴致极高的朱家宝放下府台大人的架子,兴致勃勃的拉着胡瑞干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到半夜才被家仆给扶进了内室。
作为晚清少有的实干派朱家宝办事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12月初安庆局势逐渐平稳虽然兵过如梳市面上一片萧条但是局势依然缓和。没等喘口气刚因为镇压新军起义牵连、错杀甚广挨了批的朱家宝立即上书朝廷请求重整新军,同时借助此次新军炮队作乱的契机以新军不堪用为由请求增编巡防营,按照各县财政情况每个县增编一到两个。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上书朱家宝并没有奏请重建被焚毁的测绘学堂,理由是讲武堂素出乱贼,随后笔锋一转推荐了一位叫作胡瑞的留学德国归来的年轻人担任新军协统筹备建立教导标为新军重建储备人才,同时防止乱党当渗入。奏折一上去朝廷对于增编巡防营和重建新军的请求立马批复了,毕竟时下局势不稳对于新军既要防也要用,而关于后面的创建教导营和那个什么胡瑞满朝的文武大员全然不知道是这是哪个。远在芜湖的朱家宝眼见折子走上去许久都没消息,人老成精的立马猜到了根子在哪里,随即再次上书对举荐的胡瑞其人做了简述,字里行间硬生生的把穿越而来的胡瑞给描绘成了一个年轻有为,自幼留洋发奋苦读,学业有成后为了尽孝不顾德国方面的挽留毅然回国。。。等等,自古百善孝为先,在满清权贵眼里那些不断举事的乱党都是些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家伙,拿着朝廷和双亲给的银子去留洋,回来了就吃里爬外闹着要造反当真是无耻至极。自古忠臣出孝子,这样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乱党?!于是没有过多的留难,只是把教导标给换成了教导营大笔一挥批了!从朱家宝那里回来胡瑞静的一路上下巴都没合的起来,套用现在的一句话精细来得太突然一瞬间让人都不知所措了。“14个巡防营、一个混成旅还有一个教导营,神啊!!!”胡瑞好不容易缓过神在心里忍不住仰天长啸。这意味着很快他就不是一个光杆司令了,如果计划顺利那么在辛亥起义爆发前他手里起码掌握着一万多人马,这份本钱虽然不能和北洋六镇相比较至少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还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这个结果已经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期望。至于教导标降格为教导营的事情他倒是不在意,按照清末新军编制安徽有一镇(一个师)的编制实际上受制于财政等因素到清朝灭亡实际只编练成一个混成协,可以说无论从财力和物力上安徽不同于富裕的两广和江浙压根没有条件来完成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务实一些也好。有了朝廷的批示,朱家宝立马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首先从陆军中学里面抽调300多人,同时从三十四混成协剩下的军官和测绘学堂的学生里筛选、甄别出100多人,凑了400多人发往芜湖。当胡瑞累死累活的找教员、忙场地的同时,朱家宝不动声色的以管理不善为由把安庆制造局从布政司手里给“扣”了出来,依约交给了胡瑞,并且要求两年内至少可以达到本省军械自给自足,这下子真把胡瑞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忙不迭的把手里紧攥着的那一个混成协的军火除了那批毛瑟手枪其余的全部一股脑的卖给了江西新军,狠狠地赚上了一笔。把本钱给远在上海的家里寄去,剩下的钱全部一股脑的全投进了教导营。亲自去了一趟上海把家里所有在德国的门路全用了个遍,咬着牙高价聘请德军退役军官来教书,为了防止鱼目混珠的行为发生特地增加了一个面试的环节(和现在的招聘会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当面挨个挨个的挑选过去,到最后从30多人里挑选出12名。和这些德国教官一起回来的还有重金购买的600枝毛瑟枪、6挺马克沁1908、4门1904式75毫米榴弹炮,还有一批最新式的尖头单。这批军火都是为芜湖的教导队准备的,可以说从一开始教导队的起点就是向欧洲第一陆军德国陆军看齐。眼下三十四混成协名存实亡,动乱过后原本满编4000多人的混成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散兵游勇,建制还在不过人,尤其是军官极度缺乏一时半会是形成不了战斗力了。巡防营的征兵还没开始,14个巡防营停留在纸面上,只有芜湖的两个两个巡防营还能凑合着用。胡瑞索性暂时把三十四混成协扔一边,反正一时半会也没辙,一口吃不成胖子不是。一门心思的全铺在了教导营的身上,把教导营和芜湖的两个巡防营放在一起,一起训练。教室和宿舍也在巡防营营房的基础上加强新建。现在已经是1908年岁末,时间已经不等人了,他必须要在不到3年的时间里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
血狱辛亥 第六章举步维艰1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贵,现在胡瑞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要想拉起自己的队伍难啊!匆匆拉起了教导队的架子,胡瑞还没来得及考虑未来三十四混成协编制和武器装备的问题就被珊叔连哄带劝的给拉出来提溜着礼金和各式各样的礼物把芜湖海关道台、芜湖县令、当涂县令等当地权贵一一拜访了个遍,中国的一大特色就是酒桌上谈生意、谈感情,掂量了下送上来的礼金和东西这些当地有名有姓的权贵纷纷笑眯了眼睛连连拱手客气道:“协统大人客气了。”说归说东西照收不误,似乎犹嫌不够,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迅速熟络起来的一众当地官员立马亲热的一口一个“孝廉兄”的称呼起来,在酒桌上拍碎了胸口表示都是自家兄弟,关于新军和巡防营的问题一切都好说,新增编的14个巡防营全部交给胡瑞胡协统掌握,当然这每年逢年过节的客气客气还是免不了俗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朝廷编练的新军和巡防营除去北洋六镇和近卫军一镇是由时任北洋大臣的袁世凯用国家的银钱耗资编练而成,装备完全统一,到清亡以前依旧保持每年进行一次对抗演习的传统(辛亥起义之时正值永平秋操,当时北洋军是全装满员上阵带着大量马克沁机枪和克虏伯速射炮参加演习,在得知武昌新军起义之后迅速以全装满员的姿态南下镇压起义。这也是为什么起义后起义军能迅速将张彪第八镇残部击溃但是一遇到南下的北洋军到来就遭遇惨败的一大重要因素。)其他各省的新军无论是装备还是饷银都需自行料理,江浙、两广等富裕的省市尚且可以,虽说不能像北洋六镇一样装备清一色的毛瑟98、日制三八年式步枪新式步枪(使用尖头单),全军大规模装备克虏伯1904、1910式75毫米管退式榴弹炮和马克沁机关枪,清一色的国产汉阳早步枪还是能混上的,炮营再不济也能用上汉阳场出的仿格鲁森1894式57毫米架退式速射炮(俗称鄂造57),反正那会交通不发达给你再大的火炮你也不方便移动不是,再说了革命党也没炮兵啊。其他一些贫穷省份只能是找到什么装备什么,有的干脆直接个旧军换个编号就草草了事,至于马克沁和克虏伯架退式速射炮更加是无从谈起,全屏有识之士自发的努力。所以一直到清亡以后,当初计划的全国编练36镇新军的计划都没完成,而且是大打折扣。所以说一般的地方关于对于新军和巡防营的问题都持忽视的态度,有空想想怎么捞钱才是真的,谁对这些花钱多、见效慢、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心啊?没准一个不小心革命党混进来了,一闹事自己一家老小都会被连累者掉了脑袋,去那丰都的枉死成报了道。现在一下子有人愿意帮忙出饷银和装备钱他们早就喜不自胜了,至于巡防营的兵权他们才不不放在心上。一脸两周都是在这样觥筹交错中度过,就连失了安庆机械局的布政司继昌大人,胡瑞同学还是捏着鼻子派人送去一分薄利聊表心意,把意思传到位了——您老人家比和我过不去,安庆机械局不是我要的全都是朱家宝朱大人的意思,虽然安庆机械局接受的时候完全是一堆废铁,在不经过大规模整修、新造的情况下只能勉为其难的生产旧式仿委员会1888步枪和圆头弹,火炮和机枪生产能力完全没有,钢材还是依赖进口。真不知道在以前每年20万银元的拨款都用到哪里去了。
又是一日应酬晚归,连续几宿宿醉的胡瑞胡大人在家中仆役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从酒楼回来了,喝高了没敢起码只能憋屈的挤在拥挤、颠簸的马车车厢里回来。从上海一路跟着过来的老管家珊叔早就领着一个小童提着一盏马灯在门口候着了。“珊叔。。。咯,您。。。您。。。您怎么还没睡?”胡瑞被人扶下马车难耐的松了松领口的风纪扣差异的望着眼前早早等在门前的老人说道。“少爷,您这说的那的话。临出来的时候老爷再三吩咐少爷您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家里,要老奴号声照应着。您啊从小就留洋,对如今这大清国的官场规矩知之甚少,老奴理应跟着帮衬帮衬。”跟了胡老爷子半辈子的珊叔拱起越发佝偻的腰杆恭敬地回话道。“呵呵~”这会胡瑞被酒精折磨的欲仙欲死在路上又被马车颠簸了一番,眼下最烦这样的场边大论,苦笑了一下挥挥手算打了个招呼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屋。珊叔慢不跌的挥手失意小童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随后示意一旁所有的下人退下,恭恭敬敬的亲自伺候着喝了醒酒汤随后弓着腰低垂着脑袋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嗯?珊叔,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胡瑞猛灌了一口味道古怪的醒酒汤望着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珊叔奇怪的问道。“回少爷的话,少爷您这段时间又要忙应酬又要忙新军那边的事情,成天早出晚归老奴这心里瞧着着实不是味道啊。少爷,您别怪老奴出这个主意,老奴当真是忠心为主啊。您少小留洋是不知道眼下咱大清国的局势,俗话说阎王易打小鬼难缠您别瞧着朱家宝朱大人对您推心置腹的,有人给人要枪给枪。实际上少爷咱们要想在这里扎下跟把队伍拉起来首先要把那些乡绅和那些地方官员料理好了,不然他们明着对您客客气气,那是奉着府台大人的命令,暗地里指不定要使那些坏水来找茬。远的不说上次少爷从德国买回来的那批军火在芜湖下船的时候那海关道台大人可没少刁难啊。”珊叔红肿着眼睛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呵呵,珊叔,你啊,真的是想太多了!我呢,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主要是一手扶不起两头啊,教导营那边刚刚搭起个架子,营房、教室和教官都缺,那几个洋鬼子又不能完全放手,外面还有2000多混成协残部要打理。我这又要上课又要惯着队伍,还要陪着那一帮满脑肥肠的官老爷吃吃喝喝真的是忙不过来。您说的我都有数,我真的没怪您的意思。”胡瑞苦笑了一下捏了捏鼻梁疲倦的回答道,同时心里忍不住一暖。这个老管家虽说老了点不过似乎对自己这个少东家还是真的挺上心的,出谋划策没少累死累活的。“诶,少爷,您能这么体谅老奴,老奴就算是死了也知足了。”珊叔听完哆嗦着就要跪下。“别别别。。。您是老人家,这可使不得啊。咱有事说事啊,别动不动下跪,这我可是要折寿的。”胡瑞见势不好赶紧的扔掉了汤碗扶住了打摆子一样哆嗦着的珊叔说道。“诶诶诶。。。是是是。。。”珊叔感激涕淋的似乎说不出话来了。“珊叔,方不方便问一下您跟着家父有多久了?”等珊叔情绪稍稍平稳下来胡瑞慢条斯理的试探着问道。“少爷您这可是真的折煞老奴了,回少爷的话老奴从咸丰年间闹粤寇、发匪的时候跟的东翁,至今已有近40余载。”珊叔行了一礼似乎颇为自豪的回答道。“都这么久了啊。。。”胡瑞轻轻一叹,面色沉稳凝重让人猜不透心底的想法。珊叔不明就已依旧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着少爷的下文。“珊叔,有些东西我不太方便问我爹,我刚回国身边也没个什么信任的人,您知不知道有什么路子能联系上德国领事馆?”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心底的问题。“少爷,您。。。您这是。。。”一听到德国领事馆珊叔立马脸上变了色惊恐的结巴道。“呵呵,珊叔,你也别紧张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看。您要是知道不妨直说。”胡瑞有些奇怪,不就是个领事馆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是,回少爷的话,老爷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为礼合洋行做事,在德国驻上海领事馆那边还是有一些关系的,起码可以接触到武官级别的,至于京城的总领事馆就鞭长莫及了。”珊叔顿了顿恭敬道。“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胡瑞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不知少爷打听此事所为何事,老奴不才愿意拼了这把老骨头为少爷排忧解难,助一臂之力!”珊叔突然直起腰握紧拳头使劲的拍了拍瘦削的胸口凛然道。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这个留洋归来带人平和、心地善良的少爷,他老了跟着胡老爷子几乎半辈子,早就和胡家成了一体了。“珊叔您别激动,来,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跟您说啊。”一看有门胡瑞赶紧拉着珊叔坐下准备大摆龙门阵。“少爷,您这使不得使不得啊!折煞老奴了啊!”珊叔哭叫着被胡瑞强行按在下口的椅子上坐下。等珊叔坐定后胡瑞神神秘秘的靠上去低声道:“珊叔,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我也就是想和德国人做一笔生意!”“什么!!!”珊叔听到一半眼镜都被惊掉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诶诶诶,坐下坐下!听我跟你慢慢说啊!”胡瑞凑上前把珊叔按着坐下。“您啊别紧张,其实我也就是想出售一些精锐事物的图纸给洋人,都是我以前在德国读书的时候闲暇时间自己捣鼓的,眼下咱们到处需要用钱家里开支用度一样也不能少,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胡瑞端起碗喝了一口醒酒汤说完偷看珊叔的表情。“少爷。。。。”珊叔哆嗦着从椅子上瘫了下来跪在地上二话不说哭着“咚咚咚”连着三个响头。“喂喂喂。。。珊叔,珊叔,我的好珊叔,您能不能别老下跪啊,您这么一磕头我还要给您压岁钱不是?赶紧起来,坐下说,坐下说啊。”被吓到的某人一口把嘴里的醒酒汤吐出来忙不迭的起身拉起珊叔劝道,说着再次把他按在椅子上。“老奴愚钝,不能为少爷和老爷排忧解难,少爷一番雄心霸业全被老奴所累害的少爷不得不铤而走险从洋人嘴里虎口拔牙,老奴该死啊。。。。”年过半百、续发斑白的珊叔当着他的面痛哭流涕,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抚了抚胸口顺口气,安慰下自己急躁的心灵胡瑞耐着性子浅笑着端起汤碗又喝了一口那味道古怪的醒酒汤安慰道:“珊叔,您也别自责了,这事完全是我自愿的和您完全没有关系。您跟着我爸,不是,我爹这么久功劳苦劳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啊放宽心坐着。权当帮我个忙,您给出出主意成不?”“诶,诶,诶,少爷您这是看得起老奴。老奴也不藏着掖着了,少爷要想联系上德人驻上海领事馆法子容易着,老爷一直在礼合洋行做事和大买办雍剑秋私交甚笃,那雍剑秋发迹于庚子年间能直接帮着从8国联军司令瓦德西那里拿到手令,那会海关税务司、洋鬼子军官、王公贵族哪个不相熟,上海领事馆那里他能直接见到领事。”珊叔想了想说道。“雍剑秋。。。”胡瑞玩味的掂量着手里的小瓷汤碗,默默的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这家伙似乎也是礼合洋行的大军火贩子,权衡了一番后胡瑞做了决定正色道:“珊叔,你准备即日,我哪里有一批图样你带回上海,托父亲大人请雍先生出个面把图纸直接交到领事手里,如果有可能给驻青岛的德国海军分舰队司令也送一份去,所有上下打点的黄白事物我一力承担。如今教导营新建,队伍还要带我实在是走不开,珊叔麻烦您替我去一下。我会写一份信临行前给您,您给我父亲带去,他看了就知道了。您记住无论那些洋人看了图纸以后怎么问您和我爹那边千万别松口把底全撂了,告诉他们全套的图纸在我手里,一切全都找我来谈。”
血狱辛亥 第七章 举步维艰2
老实说胡瑞对革命党的这次起义,意见是大大的有!首先起义的时机选择的超级糟糕,正值太湖秋草驻扎南京的第九镇和湖北武昌的第八镇都奔赴太湖县参加此次军演,而偏偏太湖县距离省会安庆城仅仅只有只有一日的路程,一旦有事可以随即闻风未动,瓮中捉鳖。可以说这次起义完全外部条件完全不成熟,这种情况下贸然起义纯属是找死!试想一下拿着一个建制残缺的炮营和一个骑兵营(都不是集体起义)满打满算补足1000人的队伍去对抗整整两个镇2.5万余人的清军。。。当然这还不算巡防营。就这还不算,熊成基劈死炮营管带陈昌镛后协助砍伤马营管带随后两个营起义的部队合兵一处居然完全不顾近在咫尺的第八镇第九镇浩浩荡荡的拖着炮营装备的几门鄂造57快炮去攻打城高墙厚的安庆城。(鄂造57山炮仿制于德国格鲁森1894式架退式速射炮,汉阳厂在德国原产炮的基础上去掉了防盾,将炮轮改成了木质。取消了德国原产57炮配备的开花弹,弹种单一而且由于使用的是黑火药所以威力较小。在地形崎岖野战环境下用用效果还算凑合,用来攻打拥有坚固防御工事的目标纯属挠痒痒。)结果根据当时记载起义军一连发射了十余发炮弹炮弹城下炮兵阵地白烟滚滚,可是打出去的炮弹不是不炸就是射偏了,完全没有伤到城墙一分一厘。最后大股清军赶到,起以后的熊成基部迅速败走沿途还遭到了姜桂题部的骑兵袭扰,最后还发生了内乱,有士兵为了讨赏刺杀熊成基未果,最终心灰意冷的熊成基遁逃而去,范传甲等人兵败身死,白白扔下了一地的死尸(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当时社会稀缺的知识分子,都是这个国家的精英)。起义失败了事情还没完,由于此前执掌第九镇的老好人徐绍贞态度暧昧同情革命党,再加上第九镇有大量的军官出身安徽讲武堂和三十四混成协有同窗情谊,私下里的关系很好。时任府台冯熙误以为第九镇是内应大怒之下立即下令第八镇包围第九镇,还差点缴了械(第九镇当时趋势也被革命党参透,后来辛亥革命后在南京仓促发动起义,遭遇惨败)。闹得事后第九镇官兵对于革命党的话题畏之如虎,给后续的渗透工作制造了极大的麻烦。望着眼前同盟会留下的烂摊子胡瑞忍不住感叹这个组织的眼高手低,有崇高的革命精神是好的但是也得有相应能力啊!
从觥筹交错的酒桌上抽出身来胡瑞继续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教导营的工作上,为了保证未来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和忠诚度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凭着惊人的记忆力把后世被称为洗脑的《陆军训练大纲》给硬生生的默写出来,还有《内务管理条令》随后又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更改。完工后立即在教导营、巡防营和整编中的三十四混成协残部中推广开来,并严明赏罚制度。那批通过面试聘请来的德国洋教员虽然感到不解和稀奇但是还是忠实的履行了职责,在萝卜加大棒的威逼利诱下散漫惯了的新军上下一片哀嚎,每天早上5点起身背上50公斤的负重在德国教官的谩骂和讽刺中连滚带爬的去跑一万米,跑不完不准吃早饭。早饭后就是射击训,每次每人十发子弹,打不中的绕着操场跑十圈。午饭后进行战术讲解和训练,德国教官在操场上挖好壕沟拉好铁丝网,以连为单位挨个挨个的匍匐通过,头顶上是噼啪作响的鞭炮,前后不是燃烧着的木头就是扎人的铁丝网。晚饭后夜间行进训练一直到9点回营房,10点钟准时吹熄灯号。除此以外每周一次大检查对各班排连的内务和军事训练情况进行检查不,小到枪械保养和内务整洁大到战术指标一个都不放过,不合格的单位以班为单位集体受到惩罚给全连官兵洗一个月的袜子,还要负责刷胶鞋和清理厕所,一直到有人代替。每月还有一次营一级别的对抗军演(胡瑞根据实际情况把三十四混成协残部进行了整编,由于原有的建制已经被打散而且人员极度缺编所以暂时取消步兵协和步兵标的建制,经过筛选改编成4个步兵营先行恢复训练等条件许可再行扩编)输的一方集体加训,赢的集体加餐所需的伙食费从对方下个月的伙食费里扣。一时间军营附近喊杀声不断,让周边的百姓和路人不由得心惊胆战。连续两个月的腾下来胡瑞麾下的教导营、新军、巡防营上上下下大有脱胎换骨的感觉,朱家宝那边也一连多日收到当地乡绅的拜帖举报新军扰民,朱家宝每每看后脸上笑意更浓,甩手就把帖子交给管家送去厨房作了引火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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