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辛亥

“过江龙的弟兄们，跟着劳资革命去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头目，心满意足的从地上那具白花花的身体上，爬了起来。扯过女人的绣花肚兜，擦了擦鬼头大刀上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色血迹。转过头去，大声招呼着手下的小弟，继续朝着下一家走去。盐商的引狼入室，直接给扬州带来了一场惊天浩劫。在动乱中，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被充分的展现出来，昔日的长江重镇、脂粉之地、鱼米之乡，如同整座城市一起坠入了地狱一般。
徐宝山牵头，沿江地带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盐枭帮派，倾巢出动。争先恐后的参与其中，生怕错过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掠夺盛宴。辛亥革命前，盐运使衙门里存放着大量还没来得及上缴的盐税，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多大数百万两的白银就足以让这些暴徒们趋之如鹜。更不用说扬州历来都是脂粉之地、鱼米之乡，扬州瘦马闻名全国，商贾富户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趁着扬州权利真空，秩序缺失的时候，下手去大捞一笔，这一趟可谓是稳赚不赔、财色兼收。至于那个所谓的扬州都督孙天生，则被完全的忽略了，手上都没几个像样的兵，有老虎爷在，扬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盐枭入城之后，立马以各自的团伙为单位，一哄而散。打着各式各样的旗号，挨家挨户的奸淫掳掠。妇女们哆嗦着从灶膛里扒拉出草木灰，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的盖住，希望能借此躲过一劫。但是这些对于那群早就垂涎欲滴的暴徒来说。完全没有阻碍。上至六旬老太，下至不足十岁的幼童。纷纷惨遭毒手。碰上年岁小未发育的，更是丧心病狂的直接用刀挑开下体。进行奸淫！这一过程中但凡遇到任何的抵抗，迎头就是一刀，随后暴徒们狞笑着扔下身后浸泡在血泊中的尸体，继续朝着下一家走去。
“好！谨遵当家号令！”
身边其他的暴徒们哄笑着大声附和着。一路过来他们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是装满了各式各样掠夺来的赃物，布匹、银两、瓷器、洋表、衣服、烛台，穷疯了的暴徒几乎什么都要。有的更是捡了金子，立马就把抢来的银两给扔了！扬州足够大，也有足够的商贾、富户供他们劫掠，因此完全没有分赃不均的可能。后面有的是机会。
“当家的，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婆娘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比那窑子里的烂婊子可是强太多了！”
一个小弟淫笑着系上了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裤腰带，拿起扔在一边的斧头。
“嘿嘿，告诉你们，这才哪跟哪！听说过扬州瘦马没有？！那才是叫作极品捏！过江龙的弟兄们，跟着劳资继续革命去！咱们也去尝尝扬州瘦马的滋味！”
“谨遵号令！”
暴徒们哄笑着附和道，一行人扔下身后已经成为残垣断壁的废墟，有遭受凌辱。残缺不全的尸体，继续朝着下一户进发。
“轰、轰、轰！”
得益于情报部扬州站之前的情报准备，在无线电的引导下，江面上舰船的炮火越发的精准起来。盐运使衙门前。一发120毫米炮弹几分钟前刚刚落在了衙门前，把在这里扎堆的二十多个盐枭给炸得没了踪影，原来站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弹坑！
“不好了！不好了！老胡爷。大事不好了！”
一个探马，嚎叫着绕过地上的弹坑。擦着同伴残缺不全的肢体，在一片瓦砾中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慌什么！这天还塌不下来！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是哪里打炮？！”
徐宝山清了清身上的泥土，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呵斥道。靠着一把大火，拿下了盐运使衙门，孙天生在战斗中被流弹打死，他徐宝山就是新的扬州都督！
“老虎爷，那天杀的龟奴临死前还摆了咱们一道！居然给安徽军发了电报，如今安徽军已经过江，打过来了！刚才就是江面上的铁甲舰在发炮，小的冒死数了下，大大小小的铁甲舰有三十艘啊！”
探马，一把跪了下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汇报道。
“什么，安徽军？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那支半天拿下南京，沿着沪宁线一路打到上海的安徽军？！他们不是应该在上海吗？！这又是哪来的这么多铁甲舰啊？！”
徐宝山闻言，勃然变色。纵横江上多年，他徐宝山也算是长江一霸，黑白两道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消息自然是最灵通不过了。之前两江总督张仁俊、江宁将军铁良，亲自坐镇南京，江防巡营统领张勋麾下共计两万多人，又有雨花台为屏障，天城堡、炮台为要塞。这样一块硬骨头，对上安徽军一个整编师、一个混成旅，居然连一天都没守的下来！他徐宝山虽然是盐枭出身，但是好歹也是被招安的，做过官军。江浙一带的新军他多多少少都有些见识，除了南京的第九镇有两把刷子以外，其他的就是一些酒酿饭袋！要不是装备好，估计连他的手下的那帮兄弟都打不过！
第九镇在秣陵镇起义，被张勋打得惨败。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安徽军在半日的时间内，就能轻松的拿下整个南京城。这样恐怖的战斗力让徐宝山都感到一阵冷汗。在探马的嘴里听到安徽军海陆齐上，率兵攻打扬州后，徐宝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把身上的长衫都给撑离了皮肉。
“我问你，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有那么多铁甲舰？！来的真的是安徽军？！”
冷汗淋漓之下。徐宝山在也顾不上什么一把抓过前来报信的探马，面目狰狞、一字一顿的追问道。
“老虎爷明察啊！小的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啊！江面上那些铁甲舰是小的冒死靠近江边。挨个挨个数过去的，不可能有错！为了这个。小的还差点被铁甲炮艇上的连珠炮给扫了！那安徽军从一艘大铁轮上下来，坐着小艇正在靠岸，人数起码的有好几千！打的旗号是似乎是安徽军的第二混成旅，江边现在海海漫漫的都是绿皮军！老虎爷明察，小的句句属实啊！”
探马苦着脸，涕泪俱下的辩解道。
“狗日的孙天生！”
徐宝山怒发冲冠，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恶狠狠的把脑后油光水亮的大辫子给甩到了一边，冲着正在燃烧的盐运使衙门大骂道。
“老虎爷，不不不。都督大人！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这安徽军大老远的跑过来绝对不是来喝茶的，您想想，不说别的。这好几千战兵、再加上三十多艘铁甲舰，这么大的规模，这花的银子可就海了去了。无利不起早，这孙天生狗一样的东西，无非是想拿银子庆安徽军帮着打发了咱们！如今这孙天生死了，您实际就是扬州的都督。直接借下这笔没做完的买卖就可以了。无利不起早啊，这盐运使衙门里有的是银子，大不了孙天生许给他多少，咱们多给一点不就是了！拿银子换安徽军退兵。您啊，只要坐上了扬州都督的位子，这还在乎这么点银子吗？”
身后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男子。装模作样的扇动着小扇子，献媚的笑着。凑上前去出谋划策。
“还是师爷脑袋好使，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来两个人。去江边和安徽军接触一下，就说孙天生已经死了，我徐宝山现在接任扬州都督！他安徽军之前和孙天生没做完的买卖，老子接下来了！不管之前孙天生开了多少价钱，老子多给他一半！只要他们承认我这个都督，加倍都没问题！”
恍如溺水的人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徐宝山狂笑着连声赞叹。当即对手下吩咐道，这扬州出了名的脂粉之地、鱼米之乡，还怕没有银子使？！
“谨遵都督号令！”
两个去送口信的，也是机灵的主，当即借着师爷的话茬，领命而去。一声都督，叫的草莽出身的徐宝山心花怒放，开心不已。
“来啊，让兄弟们尽情的开心！憋了这么久，小心憋坏了身子！本都督宣布，扬州三日不封刀！一定让兄弟们尽兴！”
徐宝山大笑着，带着一群手下先行快活去了。身后的师爷，动了动嘴唇，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徐宝山志得意满的背影，就全都咽回了肚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胡，第二混成旅刚才来报，说是抓到几个送信的！”
因为甲板上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往日里英姿飒爽、周身洋溢着御姐范的燕女侠，又羞又恼的直接躲进了自己的舱室。这会风风火火的拿着一张电报冲了进来，让胡大帅好不差异。说话间，三娘面色凝重的递过来两份电报，一封是第二混成协发来的，一封是情报局扬州站发来的最新情况。望着一脸凝重的三娘，刚准备再调戏一下燕女侠的胡大帅心里陡然一沉。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都给咽回了肚子里，郑重的和三娘对视了一眼，连忙接过了两封电报。
胡瑞先看的是第二混成旅发来的电报，这封电报是方纵亲自署名的。说是抓到两个徐宝山派来两个信使，后面就是徐宝山开出来的一系列许诺和条件。电报末尾，方纵表示部队正在搜索前进，等待大帅裁决。
胡瑞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冷笑着扔到了一边。徐宝山之流，也配和他谈条件吗？！
随后是是情报部扬州站发来的最新情报，以急电的形式发出的。胡瑞的目光刚刚对上点报纸，嘴角的一抹冷笑立马就如同冰雕一样瞬间凝固了。电报用了四个字作为开头——人间地狱！
“三娘，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胡瑞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紧牙关，背对着三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闭眼，眼前满是后世教科书中，1937年，南京的种种惨状！此时此刻的扬州怕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施暴者由小日本变成了国内的盐枭。
“看了，老胡，都在等你的命令。”
三娘轻轻的点点头，舱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米六二的燕三娘，吃力的踮起脚尖，把素手搭在一米八三的胡瑞的肩膀上，含蓄的表示着安慰。
“谢谢你，三娘。我没事！”
感受着肩部传来的温暖，胡大帅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三娘的素手，转过身去微微一拉，燕女侠犹如柔若无骨一般被拉近了怀里。这一次燕女侠虽然满面绯红，又羞又恼的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但是并没有躲开。让有比她高了一头的胡大帅就这么抱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胡大帅撒娇一般的把脑袋压在了三娘的肩膀上，侧过脸去贪婪的呼吸着三娘身上柔柔的体香。口鼻呼出的热气，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吹在三娘的粉颈上，痒痒的。三娘的脸更加红了，似乎可以滴出血来，不过依旧没有躲开。
“我。。。我在，我在！没事的，一些都会过去。现在大家都在等你的命令，你是主帅，不能犹豫。”
三娘顿了顿，羞红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胡瑞宽阔的后背，柔声说道。
“传令下去，这帮畜生一个不留！徐宝山我要见到活的，等拿下扬州，我会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枪决他！另外，通知方纵，扬州盐商引狼入室、咎由自取。等剿灭了徐宝山，就立即安排人手把所有盐商看押起来，财产全部查封！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胡大帅轻轻点了点头，把头从三娘的肩膀上抬起来。就这么抱着三娘，推开了舱室的门，对着守在外面的作战参谋和警卫人员下达了命令。随后，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中，抱着怀里的三娘，自顾自的一把关上了舱门。继续抱着去了。至于小鸟依人一般，被抱在怀里燕女侠。。。。她这会已经被某人一系列的举动给惊住了，大脑已经处于死机的状态，还没缓冲过来。(未完待续。。)





血狱辛亥 第六十三章 扬州惊变7
“快，把所有的洋油都浇上！”
火光的映照下，盐枭头子徐宝山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大笑着吩咐道。盐运使衙门前的空地上，阴森冰冷的笑声撞击着墙壁，阴森的让人赶到毛骨悚然。
“老虎爷，不，都督！这。。这真的都要烧了吗？这可是您带着兄弟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啊！”
一个小头目，望着身后的正在燃起熊熊大火的盐运使衙门，哭丧着脸问道。这里面可是存放着好几百万两的盐税啊，这次徐宝山振臂一挥，各路盐枭纷纷倾巢而出的响应。除了徐宝山的实力大、江湖威望高以外，这批存放在盐运使衙门里的银子，也是一个极为重要因素！这可是几百万两啊，外面有多少人望眼欲穿的想要分一杯羹，这笔银子足够所有人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一辈子！就这么浇上洋油一把大火少了，谁不肉疼啊？！
“哈哈哈哈，烧！当然烧！我徐老胡纵横江湖几十年，长江上老子好歹也算是一霸！哼，姓胡的，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我徐老虎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哼，盐运使衙门，我要让整个扬州给我陪葬！烧！全都烧了！”
徐宝山声嘶力竭的狂笑着，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狂叫着。语调冰冷、言辞恶毒、面目狰狞可怖，恍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是，是。。。”
小头目浑身哆嗦着差点尿了裤子，不敢直视徐宝山，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缩了回去。几百桶洋油被同时点燃。借着风势火越烧越旺。站在正在熊熊燃烧的盐运使衙门前，所有人都被炙人的热浪烘烤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就是这样。这群在长江上杀人越货、贩卖私盐的狠角色，浑身还是没有一点暖和气。如同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冷得刺骨。直觉告诉他们，他们追随了多年的大当家徐宝山变了，今天格外的可怕。
“疯子！简直是疯子！徐宝山这是要一把火烧掉整个扬州城！他想要整个扬州给他作陪葬！”
镜清舰的上的临时指挥部内，胡瑞不顾形象的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毕露，面色阴沉的望着刚刚送来的情报。临时指挥部所在的藏室内，温度急剧下降，包括三娘在内所有人都咬着牙。握紧了拳头，面色黑的可以刮下霜来。这是怎么样一个疯子啊，居然想要一把火烧掉整个扬州城！居然想让整个城市和数百万无辜百姓为他陪葬！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随时注意风向变化，务必确保大火不会继续蔓延！传令下去，告诉方纵，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徐宝山给我抓回来！其余的一个不留！记住是一个不留！血债血偿，他要为自己的疯狂付出惨烈的代价！”
胡瑞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中。慢慢的收回了拳头。生病冰冷、低沉的命令道。盐枭破城，偌大的扬州、繁华的脂米之地，直接沦为了活生生的地狱！现在作为做魁祸首，居然还疯狂的想让整座城市陪着他一起下地狱！这是一笔难以偿还的血债。徐宝山欠着整个扬州一笔难以偿还的血战！唯有以血，才能告慰那些死难的无辜百姓！
“这。。。大帅，三思啊！这自古以来杀降一直都是兵家大忌。有违君子道义。这要是传播出去。。。。恐怕对大帅您的名声不太好啊！”
鸦雀无声中，留用的绍兴师爷关子清。捏着八字须。拱拱手，有些为难的劝道。
“那么依照关师爷的意思。这样一个奸淫掳掠、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的疯子，我们还得低三下四、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不成？”
不等胡瑞开口，身边的燕三娘就直接炸毛了。冷冷的瞪了一眼带着三分自来笑的关子清，冰冷的针锋相对道。因为愤怒，三娘周身的气场格外的强大，引得藏室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度。使得新增设的供暖设备，形同虚设。
面对着语气不善的三娘和周围一干同僚、参谋投来的愤恨目光，旧体制官僚出身的关子清哆嗦了，知道了自己失言了。
“呵，呵呵。。。燕部长，瞧您说的。老朽可不是这个意思，这杀降可是大忌，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安徽军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妙。这凡是不都得讲究以德报怨什么的，不是？”
关子清混了大半辈子的官场，自然是油滑的狠。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头上冒着虚汗，依旧勉励辩解着。
“嘭”
的一声巨响，胡瑞面色阴冷，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那支勃朗宁1900，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告诉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告诉我！对上这样一个欠着累累血债的恶棍，居然还要讲究什么狗屁的仁义？！那请你来告诉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何以报德？！中国就是因为多了太多这样无用的老学究，只知道空谈仁义，挨了打也只会从酸臭的八股里面找安慰！谩骂极具寻求安慰，**裸的阿q精神！都醒醒吧，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国家，看看这个民族，再看看这片大好河山！看看国人都被欺压称什么样子了！看看这边景秀河山都被洋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从组建安徽革命军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血债血偿！以德报怨只会显得我们软弱可欺，只会让豺狼越发的变本加厉！我要用步枪和刺刀，告诉全天下，中国不是仍人宰割的肥羊！国人不是东亚病夫！从今天开始，安徽军上下都要记住一句话：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挨了欺负我们绝不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直都是以彬彬有礼、礼贤下士的面孔示人的胡瑞，这一刻咆哮着暴走了！昏睡百年之久，国人何时才能真正的醒来？！思想上还跪着。还在抱残守缺，就算是人站起来了那又能如何？！莫名的。胡瑞想起了后世文坛中鼎鼎大名的鲁迅先生，把毕生的鲜血都倾注在笔尖上。希望能用文字骂醒麻木不仁的国人！中国的革命，应该先从思想上开始！数千年封建残余的积累，不尽数去除，国人的思想永远也不会有脱胎换骨的进步！中国的革命也永远不会有胜利的那一天！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三娘傲气的昂起头，暖暖的目光打在了怒发冲冠的胡大帅身上，挑了挑眉，总结似得说道。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话音刚落，整个舱室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呐喊声。群情激动之下，舱内临时指挥部的众人，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着，一阵高过一阵！被吓了一大跳的绍兴师爷关子清，脸色煞白的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砰砰砰”
“注意掩护，各班排交替前进！”
几声枪响，躲在角落里准备放冷枪的一个暴徒。被乱枪击倒在地。新式的7.92毫米尖头弹道性能极好，杀伤力很是惊人。高速飞行的弹头撕裂人体，绽放出一朵耀眼的血花，进口小出口大。在人体内肆虐之后飞出去的时候带走一大块肌肉组织！这句肮脏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连带着那支破旧的汉阳造，一起重重的坠落在地。
“旅长。所有城门都已经拿下！按照您的命令除了旅部直属的75山炮营留守城外高地，其余的部队全都参加了战斗！”
一个挂着中尉军衔的传令官。整了整头上的钢盔，端着斜挎在肩膀上的斯登冲锋枪。猫着腰顺着墙根来到了方便身边。
“天杀的盐狗子！几个城门都有多少兵力防守？牢固吗？！咱们这次也算是替天行道了，都给我包抄紧了，按照大帅说的，一个都别放过！”
方纵摸了一把被硝烟熏的乌黑的脸，给手里的冲锋枪换了一个弹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报告旅长，每个城门都有一个加强连把手，城门上已经架设了重机枪和迫击炮！外面高地上的旅部直属75山炮营也做了随时火力支援的准备！您放心，城门丢不了！”
传令官，猫着腰，呼吸着满是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咳嗽了几声，坚定的报告道！
“传令下去，各部迂回穿插，团不要找营，营不要找团，全都给我去找匪首徐宝山！乱就乱着打，注意掩护和两翼包抄，咱们来个漂亮的一锅端！”
方纵重重难关的拍了拍传令官的肩膀，命令道。扬州城太大了，再加上纵火，城内早就已经乱作一团。第二混成旅虽然受过巷战训练，又经历过南京战役，实战经验丰富。但是扬州实在是太大了，六千人的部队除去75山炮营，剩下的五千多人全都投入进战场，但是兵力依旧捉襟见肘。
“是！跟我走！”
传令官庄重的敬了一个礼，带着身后的两个传令兵，猫着腰又冲回了身后蜿蜒曲折的巷子里。
“呸，乱就乱着打！劳资就给你来个迂回穿插！”
方纵望着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警卫连和旅部的参谋人员，自言自语的呵骂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胡瑞超前的军事理念，和从建军开始就定下的高瞻远瞩的战术目标，在这一刻收获了最大的回报！大量装备冲锋枪和迫击炮、经历过严格的巷战训练的安徽革命军第二混成协在想战中无论是装备、人员还是战术上都体现出了绝佳的优势。除了一个75山炮营以外，整个混成旅包括工兵连、辎重连在内，在旅长放纵的带领下，全部投入了巷战中！两翼包抄、迂回穿插，五千多人的部队散落在偌大的扬州城内，道路闭塞、通讯不佳，但是依旧打得有声有色。城市攻坚战以巷战为主，部队化整为零，不怕打乱建制，只认军装不认人。拉开四个人的小分队，随即组合着，充分的发挥手里的速射武器的威力，追着城内的乱匪猛冲猛打，逐渐压缩着逼近了已经化为一团火球的盐运使衙门。
“吞吞吞~”
“卧倒！”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横飞的子弹击中，躺倒在了半路。听到枪声，后面的官兵迅速的按照战术动作，就地选找掩护迅速的卧倒！盐运使衙门前的一栋三层建筑上，两门十管加特林手摇式机关枪，笨拙的扭转着粗壮的身体，吞吐着火舌，追逐着精工的安徽军官兵。
“迫击炮！”
方纵从墙角迅速的切入，扫了一眼对面制高点上的火力点，大声招呼道。
“报告旅长，我们和其他部队打散了，警卫连来的时候为了图行军快，把连里的两门60迫击炮给留在了城外！”
警卫连连长哭丧着脸，报告道。
“大爷的！草！”
方纵忍不住骂道，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掷弹筒在这个距离上准头不足，很难打中占据制高点的那两挺加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