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感觉到他的目光投来,柳婧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刻,商队急着赶路,邓九郎那一行人倒是慢悠悠的,渐渐的,商队出了城,把他们给甩到了身后。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小镇,乾三策马靠近邓九郎的马车,好奇地问道:“郎君,你说那柳文景到底到哪儿了?不是说她出发时坐的是那种快船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赶上来?”
马车中,邓九郎的声音有点冷,“总要赶上来的。不过是拖延一天两天罢了。”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沉怒,乾三暗暗一惊。想道:那柳小郎这次可是把郎君给气狠了,也不知等他到了后。郎君会怎么处罚他。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事儿。乾三满是期待起来。
这么一会,他们的车队也进了小镇。
望着这显得有点荒凉的镇子,邓九郎挥了挥手,示意众吾卫散开,他自己则在乾三等人的簇拥中,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小客栈里。
看到这处处脏污的小客栈,邓九郎也没了用餐的心思。他垂下眸,掏出从马车中带下来的酒斟,慢慢品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一个金吾卫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郎君,我们被人盯上了。”
“哦?”邓九郎微微蹙眉,淡淡问道:“是些什么人?”
“是些山匪。”那金吾卫语气有点凝重,“那些人是从两日前盯上我们的,刚才派了几个人打听了下,离此八十里处,有一个青山寨。说是与常年流窜黄河的巨匪黑龙水军有勾结,寨中足有百十号人。他们原定是明天中午在半道设伏!”
说到这里,那金吾卫声音一低,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煞意,“太平盛世。竟窝了这么一伙山匪,还想打郎君的主意!郎君,李校尉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出击。灭了这伙山匪!”
邓九郎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行。由李校尉安排吧。”
“是。”
当天晚上,在留下三十个金吾卫后。其余的金吾卫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客栈。而就在他们离开一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不知说了什么话后,又有十五个金吾卫离开了。
当邓九郎的身边只剩下十五个金吾卫时,连这个小客栈似乎都安静了许多。
就在邓九郎入睡后不久,突然的,客栈外传来一阵叫声,“走水啦——走水啦——”。这叫声如此惊慌,伴随着它传出的,还有映印了半边天空的火焰!以及呛得人难受的滚滚浓烟!
这叫声突然而起,越来越响,邓九郎刚腾地坐直,乾三的声音已从外面传来,“郎君,客栈后面突起大火,为防火势伤及马匹,金吾卫们已经赶去了。”
邓九郎闻言,眉头一蹙腾地站起,刚刚做出这个动作,只听得砰地一声,似是什么人摔倒在地。
邓九郎一凛,极迅速地摸起一侧的剑,敏捷地向角落里一滚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中。
可是,外面大呼小叫着救火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方寸空间,却久久再无第二个声音传来。
过了二刻钟后,火势渐消,听到有脚步声不断传来,邓九郎凝起眉峰,大步走到房门处把门拉了开来。
房门一开,他便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乾三!
邓九郎朝四下警惕地看了一眼后,走到乾三面前,伸手在他鼻前一探,呼吸还在。再定神一看,应是中了迷香。
不一会,几个救了火的金吾卫急急赶来,见到乾三这模样, 不由都是大吃一惊,就在他们警惕的四下张望时,邓九郎瞟到了乾三的衣袖间似有一物。
他弯下腰,把那东西拿了起来。
这是一片金叶子,形状很特别,上面的花纹相互缠绕,仔细看来,似乎是一个上古文字。不过邓九郎对金石并无研究,也就不识得这字是什么了。
这东西,不可能是乾三所有,邓九郎把它捡起来,顺手放到袖袋中。
这时,众金吾卫们已围上了上来,他们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乾三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惭愧愤懑之色。一人更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等护卫不力,还请郎君责罚。”
邓九郎朝外面黑暗的天空看了一眼后,也不知在想什么,直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唤起跪成一排的金吾卫,“起来吧。”
“是。”
“火既灭了,今晚应该无事了,都去睡吧。”
啊?
众金吾卫相互看了一眼后,最后还是应道:“是。”
在金吾卫抬着乾三下去后,邓九郎也回到了自己房间,而赶去剿匪的金吾卫,是在凌晨时赶来的。
他们去时全副武装,来时,依然是全副武装。甚至连半个伤口也没有。对上倚着榻的邓九郎那盯来的目光,那李校尉沉声说道:“郎君。我们运气不凑巧,没有逮到那伙山匪!”
刚说完这话。他便听到邓九郎的声音,“你手上是什么?”
那李校尉右手一伸,亮出一片形状古怪的金叶子,笑道:“这是我们下山后,在我那坐骑上发现的。也不知是谁,竟遗了一片金叶子在那,当时我让人四下搜了一遍,连个鬼影也没有。”
“给我看看。”
“是。”
邓九郎伸手拿过那片金叶子,端详片刻后。他食指轻轻摩挲着金叶子上的上古文字,淡淡说道:“你们被耍了。”
在众金吾卫惊愕的目光中,邓九郎嘴角噙起一朵笑容,放轻声音再次说道:“我们被耍了。”
说罢,邓九郎站起身来,淡淡说道:“都去休息吧,下午再起程。”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和往常一样顺利。
第三天,一行人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小镇。
这是豫州,要是换了别的州,那人烟稀少得紧,断没有二三天便能见到一个小镇的道理。
这个小镇中。有一个客栈一个酒家,邓九郎一行人非富既贵,自然进了那酒家。虽然那酒家也不大,二层的木制阁楼。只有二三十个房间,众金吾卫不得不几个人挤一个房间。
在酒楼中用过餐后。到得傍晚时,下面传来了一阵欢笑声。却是这附近的妓寨,在打听到有这么一伙贵人经过后,给赶过来或歌或舞,丝竹助兴。
……其实,来的不止是妓寨的女子,有不少还是本地的良家女。自春秋战国以来,北方民间常有遗风,就是常年生活在闭塞落后之地的村子,会在有外客到来时,自愿送上土特产和自家女儿,一来与外客交易些金钱,二来与外客求个一夕之欢。要是一夕之欢后有了孩子,她们会很高兴地生下来,并且会善待这个父亲不明的孩子,这种行为叫做 ‘渡种’,因为本地人相信这样渡来的种能够改善自家基因,所以女子的夫家并不会嫌弃,反而一视同仁。
而这种春秋遗风,不止是三四百年的此刻,便是千年以后都有流传。
下面的乐声和欢笑声还有不断地传来,众金吾卫身份尊贵,虽然只有少数几个看得上这种乡野女子,可是衣着华贵的他们,被这些乡间鄙民围着,并享受她们目光的尊敬和向往,还是很乐意的。
邓九郎没有下去。
就着昏暗的烛光,他正在摩挲着那两片金叶子。直到子时将至,他才抬头唤道:“来人!”
唤了一声后,外面一片寂然。
邓九郎慢慢收起那两片金叶子,伸手摸起佩剑,提步走了出来。
客栈外面,果然一片安静。
就在邓九郎四下张望时,突然的,他发现楼下酒楼大堂中也安静下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所在的这方天地,便如被什么人扼住了咽喉一样,所有的热闹喧哗,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一一失去,直到四下寂然无声。
这么一个荒凉所在的酒家,原本热闹喧嚣得让人耳朵嗡嗡直闹的所在,这一陡然安静下来,直让人感觉到,仿佛黑暗中,有那么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
邓九郎一动不动地站了会,慢慢提步,握紧手中的剑,朝着楼下大堂的方向轻轻走去。
他刚走出二十步不到,突然的,从大堂里,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悠然,沉静,仿佛空山鸣响,荡漾着一种高雅和清逸。
这样的琴声,不可能是乡野之人能奏出来的!
有人在大堂里!
邓九郎又走了几步后,转头看到角落处睡着一人,走近一瞅,果然是他的护卫之一。当下,他微微倾身,在那护卫的衣襟处,摸到了同样一片金叶子。
拿起那金叶子,倾听着那悠然而来,水平高绝的琴声,邓九郎脚步加快,不一会,他出现在陈旧的楼梯口。
楼下大堂处,七零八倒的睡了一地的人,邓九郎随便一眼,便看到了那些鼾声正酐的金吾卫们。
朝那凌乱的大堂瞟了一眼后,他转头看向乐声传来处。
&nb.更新,上个月220粉票加更马上送来。另外,新的一月,求粉红票,求大伙的粉红票把这本书挂在粉票榜单上。(未完待续。。)
美人温雅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算计谁
那琴声,是从大堂左侧的一层纱幔后传来的。
他这般走到了楼梯处,这般静静地盯着那纱幔所,琴声依然没有断绝。
盯着,听着,直到一曲终了,邓九郎才开了口,满堂飘摇的火把光照耀下,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出来吧。”顿了顿,他闭上眼,语气低沉,“我估莫着你也是这两天出现,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
邓九郎的声音落下后不久,那帏幔后传来一阵西西索索的响声,然后,帏幔被人拉开,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人影,悄然出现在邓九郎的眼前。
感觉到了邓九郎的凝视,那白色人影缓缓站直,月色下,他身形挺拔修长,光看面目,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风姿。
那白色人影缓缓走出几步,站到了灯火辉煌处。
他在抬头迎向邓九郎,相视良久,白色人影斯文一笑,只见他朝着邓九郎深深一揖,清雅地说道:“好久不见了,主公。”
这人,自然是柳婧了。
很显然,为了这一刻相逢,柳婧认真地装扮过,一袭月白色长袍穿在她身上,在这弯月高悬的夜间,淡淡笑着的柳婧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逸。
……这是一种不沾世间尘埃的清逸,虽然,她刚刚才放倒了一堂的人!
邓九郎还在凝视着她,他站在二层楼梯口,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眸深沉不可测,与往昔一样。他在她的面前在一种居高临下的尊贵。唯一与往时不同的是,只是他和她之间。躲了一地的人,不远处更有一个酒瓮倒在地下。那酒水正汩汩地流动着。
柳婧嘴角噙起一朵温雅的笑容,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收回目光,在他的盯视下,她垂眸敛目着。整个人如往时一样的乖巧。只是此时此刻,她的这种乖巧,怎么都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狡黠。
终于,邓九郎开口了,他声音有点哑。声音很轻柔,“为什么?”吐出这三个字后,他低笑道:“为了给我惊喜?”虽是笑着,笑声却格外的冷。
柳婧温柔的笑着,空旷的大堂中,她的声音格外显得幽静,“郎君看不起我,却又不愿意放过我……阿婧想了几天,便想通过这么一个方式告诉郎君。我不输于你。”
她长身玉立,这般静静地站在一片混乱的大堂中,站在那些横七竖八的躯体间的身影,透着一种运筹帷幄般的冷静和优雅。
这种冷静和优雅。令得她与平素无异的温软笑容,也有了些说不出的魅力。仰着头看着邓九郎,微笑地看着邓九郎。柳婧声音轻脆明净,“有一事柳婧得禀报郎君。早在五天前,阿婧便以郎君的名义给汝南府写了一封文书。让他们烧毁前面那封不当的文书……郎君你看,真实的柳文景,真实的柳婧,就是你眼前的模样。她有着与外表完全迥然不同的手段和心肠,她争强好胜,狡计多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也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她没有与你站在一起的资格,却又心比天高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柳婧轻轻笑道:“您看,您招惹这样的人多没有意思?”
说这话时,柳婧是微笑着的,她腰身修直,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特别显得纯洁秀绝。
邓九郎沉沉地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他才哑声说道:“这便是你千方百计要告诉我的话?”
“不错。”柳婧的声音很轻,笑容也很温软,“我模仿郎君的笔迹,私刻了郎君的章印回了那封信后,想着这事还不算完,怎么着我也得跟郎君见一面,怎么着,我也得让郎君知道真实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郎君总被我先前的温驯给骗了,便是回到洛阳还念着。所以我先前散播消息,让山匪盯上郎君,又在郎君的人赶过去灭了他们时,提前示警让他们跑了。为着这事,那些山匪还给我封了二百两金的谢仪呢。”
顿了顿,她继续轻轻软软地说道:“邓郎,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不,您还是把我给忘了,回到洛阳认认真真去寻一门身份适当性情适当的良配?”
这一次,柳婧的声音落下后,邓九郎凝视她的眼神,终于变了变。
过了好一会,就在柳婧又准备劝说时,邓九郎的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而再地要我成亲,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很低,很沉,说这话时,邓九郎的目光沉沉地盯着柳婧,几乎瞬也不瞬。
柳婧放在腿侧的十指慢慢缩紧。
见她沉默,邓九郎轻柔地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着,我一旦成了亲,你就会对我彻底死心吧?”
他这话完全说中了柳婧的心思,因此她低下头去。
不一会,柳婧抬起头来,火光中,她双眸晶莹得仿佛有水光,“是。”与她眸光完全不同的是,她这个是字,答得格外的冷静爽脆。
得到她这个回答,邓九郎轻叹一声,他点了点头,“这答案我很满意,凭着这一点,我不会太过为难你。”
“什么?”柳婧瞳孔一缩间,蓦然回过头去。这一回头,她才发现,身后的黑暗所在,不知何时,已走来了五六个黑夜人。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柳婧的敏锐,竟是一无所知!明明,她刚才都清过场的!
邓九郎迈动长腿扶梯而下,他盯着柳婧,懒洋洋地说道:“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如我这样身份的人,身边会一直跟着一些暗卫。他们才是我有恃无恐的底牌。”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柳婧,声音格外温柔地说道:“其实,早在你通过山匪和纵火,骗走那些金吾卫,再趁机放倒乾三在他身上放下刻着柳字的金叶子时,我的暗卫们就在旁边。不过你从来就没有打算要拿走谁的性命,便是骗那些金吾卫去剿匪,也因唯恐出现伤亡而赶着通风报信。所以,我那些暗卫也就只是看着。至于这一次,则是我让他们在一旁看看热闹的。反正,你也不会伤人不是?”
他缓缓地走向柳婧,温柔低笑,“柳文景,你虽然非常任性,终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邓九郎身高腿长,走到堂房中闲闲地站定后,他微微侧了侧头,吩咐道:“行了,把该收拾的也收拾一下。还有,告诉那些金吾卫,这事不过是我喜欢的人与我闹意气,事情虽然闹得有点大,可毕竟大家都没有损失不是?再说了,他们这些人自诩了得,最后却连我一个情儿都比不上,也就别叽叽歪歪地到处说了,免得大家都没有了脸皮。”
他这话,是对着虚空说的。结果他的声音一落,几个声音同时从黑暗中传来,“是!”这声音一出,柳婧猛然转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人,想道:原来邓九郎的暗卫,竟有这么多!
这时,邓九郎转过头来。
他静静地看着柳婧,盯了她一会后,他再次提步朝她走来。
看到他提步,柳婧慢慢抿起了唇。
转眼间,邓九郎走到了她面前,柳婧的头刚一低,下巴便是一凉,却是被他的手给锢制着抬起头来。
火光中,邓九郎定定地盯着柳婧。
盯了一会后,他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了,双手捧着她的脸,他靠近她,直到额头相抵,他才轻轻的,以一种无奈又温柔的声音说道:“文景,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
<.更新凤月无边,那文番外不多了,就只有几章,争取更振作一点,早就码完好正式完结。(未完待续。。)
美人温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半年之约和夜半同行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之气直喷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令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暖暖的气息之下。
柳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如此靠近,嗖地一下整张脸涨得通红。而因为羞恼,她乌黑的眼水润润的,整个人于重见以来的冰冷之外,添了一种形容不出的媚态。
不知不觉中,邓九郎薄唇一低,朝着柳婧的樱唇上覆去!
就在他温热的唇瓣险险覆上时,柳婧清醒了过来。她迅速地头一低,哑着声音,尽量冰冷地说道:“主公,我以为我已经把想法说得很清楚了!”她的声音很硬很冷,要不是那脸颊太红,眸中水光太盛,无疑还是很有冷酷的味道的。
邓九郎的薄唇,在离她的脸只有半寸远时,定定地停了下来。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冷冷地说着无情话儿的柳婧。
他盯着她,盯得那么专注。
直过了好一会,在他和她的呼吸声,彼此清晰可闻时,邓九郎垂下眸来。他的右手向下伸去,轻轻把她冰冷的双手包在掌心,低下头,再次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叹息着,温柔的,认真地说道:“文景,我知道你在固执什么。你看,现在你没有婚约在身,我也没有婚约在身,这很公平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给一点时间让柳婧寻思后,他慢慢又道:“我知你一心想要了断。行,我给你一个机会了断!”
在柳婧一怔抬头时,邓九郎慢慢放开她。
他退到离她一步的地方。矜贵的,微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机会就是,我们继续那半年之赌。我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是任何要求!我赢了,你就跟我回洛阳,一心一意做我的人,如何?”见柳婧只是盯着自己,他浅笑着,诱惑的,轻言细语地说道:“柳文景。你以为这主意如何?嗯?以半年时间,换一个承诺,或者,做一个了断?”
柳婧不由怔怔地看着他,她说不出话来了。
继续上次之赌?以半年时间,赌一颗心?
与上次相比,这赌换了条件,这么一换,赌约就对她有利了。赢了他就能提出任何一个要求,那不管是要自由还是要家族壮大,或者要财富权势,他都得答应了?而她输了。也不会比现在被他抓着不放更差,不过是换成心甘情愿,换成她的诚服认命罢了。
是了。他就是想她认命吧?是了,骄傲的邓九郎。又岂会一直用强迫的手段来控制一个女人?他更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对上她乌黑水润的眸子。邓九郎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低头笑着,温热的呼吸直喷在她的脸上,声音格外轻柔,“嗯?柳文景,你赌不赌?”他眉头微挑,眼神中有着她从来不敢怀疑的坚决。
显然,这个赌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柳婧盯了他一会后,低低地问道:“你说我赢了可以提任何一个要求,这个任何包括?”
“包括我的性命!”邓九郎笑得格外优雅高傲,“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提出让我自刎谢罪!”
他这样的表情,配上这样的话语,真是显得格外可信!
柳婧抬头凝视他良久,过了一会,她轻而干脆地应道:“好,我应这个赌!”
她这句承诺一出,邓九郎轻轻一笑,放开了她。
然后,他转过头去看着睡了一地的金吾卫们,优哉游哉地唤道:“来人。”
几个人站了出来。
对上这几个人盯来的异样的目光,柳婧才发现,他们居然是乾三等银甲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邓九郎命令道:“把现场收拾一下,”他下颌一抬,朝着众金吾卫一点,淡淡说道:“把这些人都搬到房间里去,留一封信给他们,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后,最后加上一句,我觉得洛阳没什么意思,见他们都睡着了,不好打扰,就先走一步了。告诉他们,我在外面玩累了自会回洛阳。恩,再加一句,皇后那里,我会去信解释,他们无需不安。”
“是!”整齐的朗应声中,乾三等人忙活起来。看着再次变得热闹起来的大堂,邓九郎转过头来看向柳婧。
似乎从她答应赌约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焕然一新。如此刻,在通明的灯火映照下,他的双眸直是熠熠如星。
灯火下,他朝柳婧伸出自己的手,神态于优雅高贵间,透着一种惑人心魂的华美,“来,文景,牵着我的手,我带你玩遍这盛世河山。”
这个时候的他,高贵不可言,仿佛吸聚了大堂所有的光线。他身姿高挑挺拔的那里,俊美无畴的脸上带着自信张扬的笑。因为高贵,他显得那么遥远,因为俊美,他又是那么的触手不可及。
可偏偏是这个高贵的,俊美无双的男子,用那低沉优美的音线,吐出这如诗赋一样的语句。用那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仿佛,永永远远,他只看到了她!
于是,明明只是一句最简单的话,从他的口中吐出,却真如世间最甜美的誓言,直是能让人任何女人砰然心动。
柳婧慢慢垂下眸,她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邓九郎一握住她的手,更是低笑出声。他身高腿长地走在她身前,一边牵着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这里我的人自会收拾好,你就别看了。”转眼他又说道:“我们现在上马车,天明时应该可以赶到大河边,到时上了船,那些金吾卫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