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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邓皇后这话一出,柳婧腾地抬头看向了她!
说来说去,她柳婧在邓皇后心中,就是那块鸡肋,含着是块骨头,可吐了就是一块肉。要她珍视,她总觉得不值。可要是这块肉想要离开,她又觉得愤怒无比,觉得被欺骗了?
柳婧淡淡地看着邓皇后。
也许,这位皇后娘娘是发自真心的不明白她在坚持什么!她不明白柳婧为什么不向邓九郎妥协,她也不想明白柳婧怎么突然就倒向了顾呈。要是别人,也许她还在心情去弄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可是换了柳婧,邓皇后就没有那个心了。
她只是想着,要怎么安置柳婧才能符合她最大的利益。也许她还觉得,她愿意给这个原本是商户出身的。名声不好的女子以平妻之位。那已是极大的恩赐了!
柳婧本来有很多话想解释,这一次被顾呈掳走,实在事出突然,她也不想邓九郎误解。还要想着怎么把自己的立场明明白白地摆清。
可此时此刻。听到了邓皇后这一番话。她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想,向这样的人解释有什么意思?她要如何,自己去做便是!
想明白了之后。柳婧闭了闭眼,轻轻说道:“禀皇后娘娘,顾呈已向他的知交好友,说是我怀了他的孩儿……”唇角露出一抹嘲笑,柳婧说道:“皇后娘娘,我名节已失,真的能嫁给邓家郎君为妻?”
柳婧的声音中,带了一种嘲讽。
这嘲讽,令得邓皇后不高兴起来。她盯着柳婧看了一会,慢慢说道:“顾呈信口雌黄的话,不必理会便是。”
是顾呈的话不必理会,还是她也罢,常净郡主也罢,做为大皇子刘胜一系的核心人物清云公主的女儿,注定是用完就丢的货色,所以,她有没有名节,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是不是给邓氏抹了黑,从权之下,暂时都无需理会?反正她这个邓九郎的平妻之位也坐不了多久?
如果邓皇后显出了一点愤怒,或显出了一点犹豫,柳婧还不会这么心寒。
可现在,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邓皇后心中,已成了一枚用过就必须丢的废棋后,那排山倒海的失望和愤怒,终于喷薄而来!
柳婧抬头盯向了邓皇后。
因为愤怒,柳婧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在殿中幽沉的光亮下,更是显得惊心动魄的骄艳!
抬头盯了邓皇后一会后,柳婧突然朝着她一礼,定定地说道:“皇后娘娘的好意,木兔儿心领了!不过,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木兔儿不管到了何等境地,都是自由之人,更是自由之身!这姐妹共侍一夫的话,娘娘就不必说了!”
说到这里,柳婧躬身便向后退去!
看到她二话不说便准备离开,邓皇后青了脸,她压抑着怒火,细声细气,温柔和气地说道:“柳氏,你知道你的拒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不就意味着开罪了你?真是可笑,你都准备把我当用完就扔的废棋了,还不许我与你彻底撕破脸?
低着头的柳婧笑了笑,她慢慢转过头来。
转头看着邓皇后,柳婧轻轻地说道:“皇后娘娘,便因为我喜欢着你的弟弟,又因着这份喜欢,呕心沥血地做了许多贵女们不会做的事,为了接近他用尽了心机,所以,便让你轻贱上了?”这个道理,是柳婧后来才明白的。端方的,雍容地守着自己骄傲和家族骄傲的贵女们,是从骨子里便看不起她这种上赶着付出的行为的!
柳婧说到这里,不由恍惚一笑,笑着笑着,她的眼神锐利起来,声音也冷寒起来,“是啊,上赶着嫁的女人,自然是不值钱的……可是皇后娘娘你想过没有?也许在你觉得赐我为邓九郎的贵妾都是抬举时,我其实已经放弃了你弟弟,更在你弟弟定了婚约,正妻已定的情况下,
我这心,早就冷彻骨了。”
柳婧盯着邓皇后,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皇后娘娘,你的弟弟虽贵,我亦不贱!我喜欢他时,是愿意为他打拼一片江山,只为把自己抬到与他同样的高度,可我放弃他时,也是发自肺腑,毫不犹豫的!皇后娘娘,你嫌弃的这个柳氏,只要她愿意,有的是大好儿郎愿意娶她!便是无人想娶,她也可以凭借倾城财富,过那逍遥自在的大好日子!皇后娘娘,你凭什么以为柳氏直到今天,还贱得愿意当你邓府的一着废棋,自动送到你面前,让你榨干了好随手扔去?”
慢慢的,吐词极端清晰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之后,已经与邓皇后撕破脸的柳婧,朝着她深深一礼后,声音一提,清清朗朗地说道:“皇后娘娘的好意,木兔儿心领了!时已不早,兔儿告退!”
说罢,她不再理会邓皇后,衣袖一甩转身便走。而早在柳婧说出这番话时,便已气得脸色铁青,手足哆嗦的邓皇后,因太过愤怒连话也说不利索了,竟这么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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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懊恼
当朝天下,有几个出名的女人,其中一个叫班昭,她是宫中的女官,也是扬名后世的《女诫》一书的编写者,另外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邓皇后的老师。
可以说,在班昭的熏染下,邓皇后除了她那勃勃的野心之外,还是个极正统,正统得在有些地方近乎古板的女子。而柳婧一直的行为,都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任性自我,如在与顾呈定下婚约后,她没有老老实实地等着他来娶自己,而是一发现不对,便与顾呈分清界线,如后来倾情于邓九郎,又为了他在西南东南三州奋力经营,并为邓皇后坐稳江山而费尽心机后,她也没有识相地依守商户女出身的本份,感恩戴德地嫁与邓九郎为贵妾,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了自家良人奉出一生心力,而是得不到妻位便怫然变色,声称要与邓九郎划清界线。
方方种种,都过于离经叛道,任性狂妄,所以,邓皇后一直无法喜欢上她。甚至可以说,她种种过于主动,爱恨过于分明的行为,是让邓皇后极为不屑的。
而且,自古以来,有权的人看不起行商之人,有势的人看不起有钱之人,柳婧的才,在邓皇后眼中,更多的是小道,如赚钱的能力,如释放谣言,装神弄鬼,应该说。在最初的时候,邓皇后便把柳婧归于有才无德可用其才的小人行列,后来柳婧到了洛阳,邓皇后发现她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为了自家弟弟才奋起的女人后。她连对柳婧可用其才的想法,也没有多少了。
不过是一个被所谓的情爱迷了心智,并且出身卑寒的商户女而已,自家弟弟随便几句甜言蜜语便可以套住她,犯不着自己拿出实际的行动来挽留。
因上种种,一向以英明睿智著称的邓皇后,在柳婧事上,便难得的一再犯了糊涂。
像现在,她看着柳婧扬长而去,一张雍容的脸直是气得发青。因气得太过。直到柳婧的身影从殿门消失后。邓皇后还有点喘不过气来!
当下,两个宫女连忙围上她,给她抚的抚胸捶地捶背!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邓皇后渐渐平静下来时。大殿中。便安静得过了份。
见到皇后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两个宫女相互看了一眼后,同时低下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皇后轻细温柔的声音传了来。“我刚才做错了,是不是?”
两个宫女又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
邓皇后倚着榻,她筋疲力尽地低声说道:“刚才是我错了,柳氏本来还心存犹豫,这一下,我亲手把她给逼到了顾氏一派中去了!”
一个宫女见她表情郁郁,不由轻声说道:“那娘娘,要不要想办法把她?”她做了一个斩草除根的动作。
邓皇后沉默起来。
又过了一会,她长叹一声,说道:“柳氏本是我们的人,是我把她逼到了清流一派,在她的事上,我处理不当……罢了罢了,便听阿擎的,以后她的事交由他自己去处理吧。暗杀也没有必要,阿擎的心还在她的身上,我不能再逼走我的弟弟。”
她这话一出,两个宫女马上恭敬地应道:“是。”
话是这样说,可邓皇后显然还是很郁闷。柳氏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更重要的是,她心机百出,看看那些年,她为了自己做出的装神弄鬼事便知道了,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做起来肆无忌惮,这种人如果被对方所用,实在是一个大患!
柳婧还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邓皇后并不觉是她有多重要,这么一会,她越是寻思,越是觉得,柳氏那人真成了清流中人,光凭那财力和狡计百出,简直可以成为清流的中流砥柱!那帮子人本来就名声极好,要是再有这么个擅长阴谋的人相助,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越是寻思,邓皇后越是懊恼,渐渐的,那懊恼变成了懊悔。然后想到柳婧说出的刻薄话,邓皇后又忍不住恼怒,再过了一会,她腾地站起,手抚着胸口喘息起来。
邓皇后神情激动的喘息时,没有注意到,早在不知不觉中,侧门处已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听着殿中姐姐的喘息声,邓九郎静静地站在侧门处,一动不动着。
他来得终是迟了些,正好听到柳婧最后那一番冷漠无情的宣言!
也不知站了多久,邓九郎转过头来,瞟了前方一眼,他衣袖一甩,大步朝外走去。
几个护卫连忙跟上。
几人一直来到广场处,站在马车旁,看着柳婧和顾呈联袂离开的身影,乾三凑近邓九郎,不安地说道:“郎君?这下怎么办?”
邓九郎坐上马车,隔着车帘,他向后靠了靠,垂下眼皮淡淡地说道:“我姐姐,倒也该受这一顿骂!”
乾三看着俊美如雕像的邓九郎,那波澜不动的模样,忍不住追问道:“郎君,就这么让姓顾的小子娶了柳氏啊?”
乾三这话一出,邓九郎转过头去。
他定定地看着乾三。
直是看了乾三一会,在乾三有点承受不住地摸着后脑壳时,邓九郎闭上双眼,轻轻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之间不会有婚礼……”
抿了抿唇,邓九郎轻柔地继续说道:“我与常郡主,也不会有婚礼!”
这两句话一出,乾三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他楞楞地说道:“郎君你的意思是?”
邓九郎抬了抬眼皮,半晌才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因柳婧差点把邓皇后气出病来,顾呈的接见便作罢了。在太监们不耐烦地喝令声中,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稳稳地朝着宫门驶出。
柳婧一时还有余怒,她涨红着脸看着天边的残阳,胸口还有点起伏。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婧突然说道:“我在殿中与邓皇后差点吵起来了。”她看向顾呈,“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
听到顾呈毫不迟疑地回答,柳婧呆了呆,她轻抚着胸口,苦笑道:“原来都在你的算计当中。”这一下,她在邓皇后心中,那是完全地倒向了清流一脉吧?
想到这里,柳婧苦涩地又说道:“怪不得你这么顺利便让我出了山谷。”解了幽禁。
顾呈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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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一百九十章 圣旨圣旨
不一会功夫,马车在众护卫地簇拥下来到了清云公主府。
早有婢女在一侧侯着,看到柳婧和顾呈下了马车,她们迎上前来。
却是清云公主早就回来了,吩咐她们在这里侯着,说是要见两人。
不一会,柳婧在西侧的一个厢房中见到了清云公主。
柳婧见过礼后,清云公主扶住她的双手,她定定地打量了柳婧一会后,慈爱地笑道:“兔儿,坐下说说话。”
“是。”
柳婧坐下后,清云公主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后,她雍容地问道:“兔儿,听顾呈说,你父亲姓柳,是一个商户?”
“是的。”
清云公主笑了,她慈爱地说道:“你这孩子这么面善,要不是阿呈对你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我都以为,你是我哪个姐妹丢失在外的孩儿呢。”
清云公主这话一出,房中变得安静起来。
过了一会,清云公主又笑道:“我也真是的,你这么小的孩子,便是有个什么身世,自己又哪里清楚?”顿了顿,清云公主又道:“兔儿这模样,邓皇后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是。”
“如此说来,邓皇后回过神后,只怕也会查探兔儿的身世来历。”
清云公主笑笑呵呵地说着,言语里外,却有着敲打之意。似乎在要柳婧自行交待来历。
说来也是,柳婧这个长相也太过让人惊疑了。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可柳婧能交待什么?她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当下,她只能闭着嘴不说话。
对于柳婧是怎么与顾呈走到一块的,清云公主也是清楚的,见她话语甚少,自己问三句她都回不了一句,也不生气。又套了几句话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把柳婧带去她自己的房间。
就在柳婧跨出房门时。突然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一会,一个仆人便出现在台阶下。他与柳婧擦身而过。大步冲入房间后。柳婧听到那人急促的声音传了来,“公主殿下,陛下刚才醒来了。说要召你入宫!颁旨的太监马上就要进府了,小人先来知会殿下一声!”
那仆人的声音一落,只听得清云公主微微提高的声音传了来,“怎么可能?我们刚在宫中时都没有人提起!”而在清云公主的声音落下后,柳姨听到顾呈那动听到了极点的声音悠扬地传来,“殿下,此事定然有诈!在下也有人在陛下身边,陛下若是醒来,消息立至!这多半是邓皇后的狡计!”
顾呈这话一出,房中只剩下一阵呼吸声。柳婧也不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
片刻后,清云公主呼吸急促地说道:“……既是如此,那这宫进不得!”转眼,她又说道:“不行,不管是真是假,圣旨不可违!”
这话说到了核心,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更加凝滞了。
柳婧也就是听到这里,见到护卫们目视着自己,几个婢女也连连催促着,她脚步一提,朝外缓步走去。
她在婢女们地带领下,去了特意为她腾出的西院。这院落树木森森,楼阁华丽,与常净郡主所住的北院紧紧相邻,柳婧一上阁楼,便远远看到清云公主的马车迤逦而出。
她入宫了!
便是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她也不得不入宫!
柳婧看着外面渐渐黑沉的天空,暗暗想道:这应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应该还有什么招吧?
正当她如此想来时,只听得一阵沉而有力的脚步声,从楼板处缓缓传来。
那脚步声,是朝她走来的。
柳婧猛然回头。
这一回头,她对上灯火飘摇中,顾呈那优雅俊美的身影。这夜风起了,他也给加了一件外袍,淡青色的长袍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直衬得这个人玉面朱颜,高雅无双。
顾呈负着手,慢慢踱到了柳婧身侧。
柳婧盯着他,盯了一会后,她轻叹道:“顾家郎君,这里应该是绣楼……再说了,我们明天就要成婚了,你不避嫌么?”
顾呈身量颇高,闻言他抬了抬眼皮,朝着柳婧风度翩翩地一笑后,顾呈温柔地说道:“兔儿都怀了我的孩儿了,这避嫌之举,不很多余?”
柳婧表情一僵。
她朝平静如昔的公主府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要留在这里多久?”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顾呈只是一笑,他接过婢女递上来的酒盅,动作优雅地朝着柳婧晃了晃后,他抿了一口,慢慢说道:“不久,一晚而已!”
柳婧:“……”
柳婧盯着顾呈,盯了良久良久,她垂下眸子,冷冷地说道:“随便!”
吐完这两个字后,柳婧不再看向顾呈,而是让婢女搬出一副榻几,半躺在上面闭目养起神来。
此时正是四五月时,夜凉如水,和风徐来,躺在这阁楼上,微微习习,倒是说不出的舒服。
便这样,柳婧半闭着眼,专心地想着自己的心思,看着天空的明月,便当一侧的顾呈不存在。而过不了多久,一阵箫声袅袅传来,却是倚着栏杆的顾呈,拿出他那宝贝玉箫吹奏起来。
箫声飘摇,如梦如幻,混合在这阵阵清风中,说不出的冷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箫声突然一止,只见顾呈慢慢把玉箫收起,目视着前方淡淡说道:“来了!”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不一会,几个太监急步入了公主府,人还没有到。一个太监便尖哨地叫道:“木兔儿何在?陛下有旨!”
这太监的声音一落,几个急乱的脚步声传了来,转眼间,四五个婢女跑到了阁楼上,朝着柳婧胡乱福道:“小姑,宫中来人了,让你快快去接圣旨!”
柳婧刚要站起,只听得一个悠扬低沉的声音传了来,“她不去!”
说话的人,正是顾呈!
万万没有想到顾呈会这么一说。几婢一惊。齐刷刷转头朝他看去,柳婧也朝顾呈看了去。
在婢女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顾呈脚步一提,优雅地走出两步。淡淡交待道:“去跟他们说。木兔儿不在公主府。如他们问起,便说她已去了城西顾司马府的别庄中。”
几婢相互看了一眼后,一婢福了福。颤声说道:“可是郎君,这是圣旨,婢子,婢子不敢在圣旨面前说假话。”话音一落,几婢齐齐地跪在地上,匍匐不起。
她们行此大礼,那就是明显的拒绝了。月光下,顾呈冷冷地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只听得铿地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传来!
只见顾呈拔出佩剑,在柳婧惊愕地看去时,只见他抖出一个剑花后,锋寒的剑尖抵在了那婢女的脖子上!
在那婢女无法自制地发出一声尖叫时,只听提顾呈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优雅地传了来,“那这样呢?你还敢不敢?”
清楚地感觉到颈项上传来的凉意,那婢女连忙颤声说道:“敢,婢子敢了,郎君息怒,婢子这就去说,这就去说。”
嗖地一声,顾呈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势收回长剑,广袖一甩,温柔地说道:“那就去传话吧。”“是,是是。”
几婢慌知地爬起,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目送着她们离开的身影,柳婧抬头看向顾呈,对上月色上,他那冷漠得宛如玉雕的面容,柳婧低声问道:“这旨意是假的?”
顾呈慢慢转过头来。
因背着光,他的眸光深邃无比,盯了柳婧一眼后,顾呈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邓九那厮玩出的把戏而已。他骗去了清云公主,还想依样画葫芦把你也诳了去?真是把我当傻子了!”
柳婧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下面的婢女也到了,在她们断断续续的解释过后,只听得一个尖哨的太监声音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敢抗旨?”
他的声音一落,几婢便慌乱地解释起来。在一阵乱七八糟地说话声后,只听得那太监再次怒道:“去,你们也去,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木兔儿叫来。恩,便告诉她,陛下说了,木兔儿许与他一个故人有关,他现在精神好一点了,想见一见。”
那太监的声音一落,柳婧格登一声,不由想道:我与陛下的一个故人有关?难道说,陛下知道我的真正身世?
想到这里,她腾的一声就准备站起。
可是,她刚刚一动,只听得铿地一声金铁脆响,紧接着,她的颈间一凉,却是顾呈那锋寒的佩剑,抵在了她的颈项上!
柳婧浑身一冷,忍不住抬头看向顾呈。
月色上,背着光的顾呈俊美而高雅,清风拂着他的广袖,衬得他整个人宛如谪仙,更衬得他手中拿的仿佛不是剑而是箫。
手腕稍沉,在令得柳婧身不由已地再次向榻上一靠后,顾呈低沉悠扬,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了,这是邓九郎诳你入宫的计策!”
对上他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柳婧一动不动,她轻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叫也不会下去。”
她的声音一落,嗖的一声顾呈长剑入鞘!
这一次,下面的太监再说什么,柳婧都一动不动。而那些太监还不死心,直嚷嚷一阵后,这才怏怏离去。
太监们一走,公主府又变得清净了。
望着渐渐爬上中天的明月,顾呈突然说道:“行了,我们下去吧。”
柳婧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楼下。
一下楼,顾呈便淡淡说道:“来人!”
几婢哆嗦着站出来,“在。”
“我与你们小姑要在寝房手谈一局,去准备点茶水。”
“是是。”
几婢一退,顾呈便广袖飘摇地朝着位于左侧的,柳婧的闺房走去。走到房门口,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朝着柳婧冷冷地说道:“怎么,要我抱你进来么?”
这恐吓一出,柳婧咬了咬唇,低着头安静地走了上前。
这个新布置的闺房,处处精美典雅,顾呈大步走了进去后,见到柳婧也老实地进来了,右手一伸,便把房门给重重带上!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合上,柳婧不由一凛。就在这时,顾呈已大步走到榻旁,好整以暇地坐下。
几乎是他刚刚坐下,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缓缓而来,沉稳而有力,转眼间,柳婧便听到一个婢女恭敬而又有点欢喜的声音传了来,“是二姑爷?二姑爷,你这是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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