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最亮的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月溪
“我爱你的,但是,爱并不一定就适合,我们的性格太不一样了……太不一样。”夏绿低沉地说,最后喃喃自语。
“你要怎样?”丁潜忽然问。
“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也许——”
“我不答应!”丁潜打断她的话。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那个聂宇耕是不是跟夏绿说什么了,不然夏绿怎么会忽然想到分手呢?
“你又来了,总是这样。”夏绿平静地别过脸,叹息。
丁潜握住她双肩,动情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绿绿,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答应。”
夏绿扭头看他,“我在你心里真那么重要?”“很重要!”丁潜给予肯定的答案,目光凝视着她。
心思一转,丁潜试探地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那个乔落,要是你真的很讨厌她,我解雇她。”
夏绿摇头,“我现在觉得,有没有她根本不重要,如果我俩之间出了问题是因为第三者,只能说明我们没有那么爱对方。真的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缺点都能包容,很明显,我们还没爱到那个地步。”
她的话让丁潜内心一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相处越久,他越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也许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少了点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荡气回肠。
“说得对。绿绿,我很高兴你能把事情想得这么透彻。我虽然爱你,但我爱你的方式却未必是你喜欢的。”
“所以,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我需要整理清楚。”夏绿握住丁潜的手,自言自语,“我知道我会舍不得你,但我也相信,我们经得起考验。”
此时想来,乔落的出现也许不是坏事,让他们能看清彼此对对方的感情,既认清别人,也认清自己,经不起考验的感情,永远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
这天,夏绿正上课,手机忽然响了,为了不影响别的同学听课,她只得蹲到课桌底下接听。
杜蘅知在电话里告诉夏绿,丁潜生病了,但是不愿卧床休息,每天还坚持上班,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差。
“绿绿,你好几天没回来,这两天回来一趟,看看阿潜。”杜蘅知冰雪聪明,一猜就知道儿子在闹什么别扭,他每次一发病,准跟夏绿有关。
夏绿听说丁潜生病,自然也知道那家伙在闹什么,想不到他那么大一个人居然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可是,她第二天就要参加直博生考试,这个时候回家,难免要分心。
“好的,我晚上回家。”夏绿思量片刻,答应了杜蘅知。老太太最怜爱小儿子,既然已经开口,自己若是不回去看他,难免令她心生不快。
夜晚,丁潜回家的时候头痛欲裂,四肢酸痛无力,琴姨问他吃不吃点饭,他摆摆手说吃过了,话不多说,径直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夏绿一直站在窗前,听到他的车开进院子里的声音,赶忙跑下楼去,把琴姨准备好的红枣姜汤盛出来,端上楼。
悄悄推开丁潜卧室的门,夏绿看到他躺在床上,走上前把姜汤放到床头柜上。伸手试了试丁潜额头的温度,夏绿吓一跳,额头烫得吓人。
丁潜猛然掀开被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哑着嗓子,“你不是明天要考试吗,今天怎么回来了?”
夏绿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你别光顾着睡,先把姜汤喝了,发发汗,你的感冒好得快。”
“我不喝,你别管我,让我睡会儿。”丁潜翻了个身,还故意闭上眼睛。
你傲娇什么傲娇!
夏绿心里骂他,却不愿和他一般见识,推推他,“你不把姜汤喝了,我就不让你睡,杜妈妈心疼你,你可别让她担心。”
丁潜这才睁开眼睛,“我头疼,喝不下。”他最不喜欢吃姜了,姜汤也不喜欢喝。
“大少爷,你坐起来一点,我喂你喝。”看在老太太面子上,夏绿决定对他仁至义尽,他一个病人,由着他闹,等他好了再收拾他不迟。
丁潜心里受用了,微微侧起身子,真像个大少爷一样,让小丫鬟服侍他。
夏绿一勺一勺喂他,热汤替他吹凉了,送到他嘴里,服侍他喝下姜汤,又给他灌下一勺糖浆两片感冒药,才放他睡下。
丁潜睡意正浓,感觉到热毛巾触到他脸,知道是夏绿来替他擦脸,故意没有说话,毛巾离开后凉意阵阵令他非常舒服。
夏绿替他擦了脸和脖子,把毛巾拿去淘洗,又来替他擦手,护士都没这么温柔细心。
丁潜心里感动,微微睁开眼睛看她,却见她抿着嘴角,小脸皱着,有点生气的样子。可这点怒意并没有让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依然照顾妥帖。
“你留下来陪我?”丁潜还是头痛疲倦,眼睛睁不开,可尽管这样,他也不忘记往夏绿怀里赖,生病的人有不分年龄撒娇的特权。
夏绿坐在床边,任由他的脸贴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手轻抚他脖颈,等他睡得差不多了,才弯曲手指、狠狠给他额头一记爆栗子。
丁潜吃痛,再次睁开眼睛,不知道夏绿这样一个劲的不让他睡是为了什么。夏绿扬起下巴望天,不给他任何解释。
“你这丫头,心坏得很,我从小就不喜欢吃姜,你非要灌我喝姜汤,明知道我头疼得就要炸了,还敲我头,让你留下来陪我,你也不陪。”丁潜有气无力。
病了还这么能唠叨,夏绿只觉好笑。
“喂,你理一理我呀,我头疼,给我揉揉。”头痛得厉害,他希望夏绿抚慰。
“不是你叫我别管你吗?”
“我叫你不管你就不管啊,平常你也没这么听我的话,我都这样了,你不管我?”他还觉得很委屈,把脸埋在枕头里。
夏绿无奈,轻揉他太阳穴,带着点力道,替他缓解头痛。丁潜觉得舒服不少,睁开眼睛看她。
夏绿俯下身靠近他,丁潜以为她要吻自己,情不自禁伸出双臂去抱她,哪知道夏绿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咎由自取!”
丁潜气得瞪眼,夏绿已经飘然而去。
第二天上午,夏绿走进考场前,收到丁潜短信。
“好好考,叔在外面等你。”
短短几个字,夏绿却感到莫大的鼓励,信心满满懂地走进考场。
王坤林院士亲自出题,亲自主持这场小型招生考试,想师从于他,必须通过这道考验。
夏绿是二十个考生里唯一的女生,王坤林听说过她的情况,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种不服输的劲头,对她很关注。
之前她把她本科阶段发表过的论文整理成文档发给他,他看过以后很是惊讶,一个本科阶段的女孩子能写出这样的论文,实在是个天才。
整整考了三个小时,夏绿交卷的时候,汗水早已把鬓角浸湿,嗓子里渴得冒烟,迫不及待想去买冰淇淋吃。
可是,当她从考场出来,第一眼看到坐在对面长椅上的丁潜,整个人呆住了。
他坐在那里,一只手举着输液瓶,一只手插着针,唇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温暖和亲切。
夜空最亮的星 第54章
夏绿心中动容,走过去替他举着输液瓶,“你病了,不好好躺着,跑来干嘛?”“我答应过要陪你考试。”丁潜站起来,跟夏绿一起往外走。
“真傻,要是药水输完了怎么办,你自己会取出针头吗?”夏绿心疼地嗔怪一句,扶着他赶紧出门去学校医务室。
“不会的,你考了一半我才来,护士说,药水滴得慢,我在滴完之前回去就行。”
“你不来我也能考。”
“我不放心你,怕你昨晚熬夜看书,今天精神不佳。”
医务室,护士都在忙,夏绿找人要了药棉,自己替丁潜取出针头,用药棉压住针眼防止流血,动作相当熟练。
“给流浪狗挂针输液输出经验了吧?”丁潜笑道。夏绿撇撇嘴,“正好拿你当试验品。”
“这么说,我该受宠若惊,miss绿,看在我抱病前来的份上,请我吃饭吧。”丁潜握着夏绿的手。
“你想吃什么?”夏绿摩挲着他的手,手心微热,他虽然输了液,还是有点低烧。
“大长腿想吃日料。”
为了迁就丁潜,两人特意选了一家餐桌下有洞、能放腿的日料餐厅。
包间里,服务生把菜都上齐了,拉门拉上以后,两个人对坐很安静,夏绿托腮看着丁潜,笑道:“昨晚那场苦肉计演得真逼真。”
“给你看出来了?”丁潜笑。夏绿点头,“真真儿的,我每次看到你耍无赖,就知道你有目的。”
丁潜握住她手,“绿绿,我那可不是苦肉计,你看我今天还输液呢,这几天我心情真的很不好,因为你之前跟我说的话,说你想离开我一段时间,我一想到你的话就难过。”
“我离开也不是不回来,阿潜,你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吗?我只是想回非洲过一段时间,让距离拉长思念。”夏绿心里高兴他这么爱她,这么在乎两人之间的感情。
丁潜道:“我要思念,但不要那么长的距离,你去问问丁骁和丁骥,他们愿不愿意在热恋的时候跟女朋友分开。”
“小丁丁有女朋友了吗?”夏绿眼前一亮。丁骁从小到大一直女朋友不断,夏绿知道,但丁骥一直神神秘秘,很少听他谈起女孩子。
丁潜喝一口米酒,笑道:“上了大学,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那他怎么不告诉我呢?”夏绿不乐意了,她和丁骥一直都是分享秘密的,丁骥忽然不跟她说心事了,让她感到很失落。
丁潜哼一声,“干嘛非得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夏绿夹起一块生鱼片,蘸上芥末就往嘴里送,哪知道芥末蘸得有点多,呛辣味直入鼻息,差点涕泪齐下。
“一说小丁丁有女朋友,你看给你激动的。”丁潜见状直乐,拿水给她喝,坐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背。夏绿喝点水,又深呼吸半天,才好不容易把芥末味给压下去。
看到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夏绿心中柔情顿生,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下午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昨晚到今早一直担心你,又担心考试,我都没休息好。”
“我还忘了问你,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自己觉得没问题。”
“考上的话,我送份大礼给你。”丁潜早想好了,等夏绿读博士的时候,送她一辆跑车。
虽然他也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夏绿根本不在乎这些,但他作为男朋友,始终觉得,别人有的,他的宝贝也该有。
“有心意就好,别送那些扎眼的东西。”夏绿从不提过分要求,也不喜欢在校园里引人注目。
夏绿喜欢那种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觉得人活着是为自己活的,活在别人的口水里,那就太累了。
毕业前夕,夏绿去发廊剪头发,发型师问她要剪个什么样儿的,她说:“您看着剪吧,跟现在不一样就行,最好是短的、清爽一点的发型。”
说了等于没说,发型师经常遇到这样难侍候的主儿,听起来好像不挑剔,但真要是把她们发型剪得不满意了,她们也不会让。
发型师把夏绿的头掰正了,对着镜子照照,心里有了主意,一剪子下去,就把夏绿养了几年的长发给剪了一大半,比量比量,他觉得还得剪短,最好剪成童花头那样的齐耳短发,才相称。
夏绿看着镜子里自己全新的发型,内心很平静,告诉自己,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回到家里,夏绿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鞋盒,鞋盒里有一双中跟黑皮鞋,是那时她在互联网大会上当礼仪小姐时,丁潜送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穿,收藏起来,她准备穿着这双鞋参加毕业典礼。
楼下,丁潜听琴姨说夏绿回家来了,上楼去找她,哪知道一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白衣黑裙的背影,女孩子一头短发,脖颈细长白皙,五分公主袖白衬衫,腰身收得细细的,打着宽褶皱的黑裙长至膝盖。
女孩看着像夏绿,可夏绿是一头长发,而且她最不喜欢穿黑白色衣服。
“绿绿——”丁潜试探着叫一声。
女孩回过头来,不是夏绿是谁。阳光下,她的轮廓如此美好,像是夏天傍晚的一幅清淡水墨画,定格在丁潜记忆深处。
夏绿上前来,看着丁潜,伸出柔软双臂搂住他脖子,也没说话,径直往他唇上吻去。丁潜哪里想到她一上来就亲他,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要回抱她的腰。
低头看着她白皙脖颈下很可爱的小圆领,丁潜问:“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忽然换了发型?”
夏绿扬了扬眉,“我剪头发还要你同意吗?”“当然。”丁潜把手插~进她柔亮的头发里,“你的人是我的,所以头发也是我的。”
“明天毕业典礼,你要来。”夏绿捏着丁潜耳朵。“一定去,我家丫头头一回毕业典礼,天大的事我也得去。”丁潜舒展笑意,眼神深邃。
夏绿心中一动,这么多年,这的确是她头一回参加毕业典礼,小学到高中,她不停跳级,从来没有以毕业生的身份参加过毕业典礼,就连这一次,她也是跨过了大四,在大三直接毕业。
那一天,阳光灿烂,夏绿和同学一起穿上学士服,在雁大礼堂参加毕业典礼,校长和其他校领导讲话过后,夏绿代表毕业生上台发言。
丁潜就在台下,夏绿知道,但没有刻意去找他,向台上和台下的人分别鞠躬,开始了她的毕业生宣言。
台下,丁潜拿着dv,替她拍下最珍贵的镜头,小女孩儿终于长大了,要开始她的飞翔,不知怎的,他的眼中竟有些酸涩。
毕业典礼结束后,丁潜在门口等夏绿,夏绿看到他,没说别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潜,我要回非洲了。
慌得丁潜差点把手里的dv给扔出去,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这个结果?他不由得就有点恼,可还不等他说话,夏绿已经越过他,跟她的几个室友卢小惠、袁莹他们拍照去了。
卢小惠和袁莹还是大三,但夏绿新学期就会搬到研究生宿舍了,几个女孩高高兴兴地拍照之后,又哭成一团。
丁潜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手里的dv,替她们拍下这些画面。
回宿舍脱掉学士服,夏绿把自己的衣服用品打包收拾好,装在皮箱里拎下楼,丁潜把车开过来,替她把箱子装到车上。
“阿潜,陪我再走走。”夏绿拉着丁潜的手。
丁潜跟着她,两人在校园林荫道下散步。看到奶茶店,夏绿过去买了两杯香芋西米露,给丁潜一杯。
“你要回去多久?时间别太长了。”丁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想自己决定待多久。”夏绿并不妥协。
“好,到时候我让秘书帮你订机票。”丁潜只得退一步。夏绿性子倔,他因爱生怖,不敢跟她呛着,怕她一去不回。
“不用,我自己能行。”夏绿喝着香浓的奶茶,推辞了丁潜的好意,这一趟行程,她决定一切自己搞定。
走在雁园里,湖光山色风景优美,夏绿忽道:“我们拍张照吧,留个纪念。”
拉住过路的一个学生,两人的照片记录了美好的一刻。夏绿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丁潜,手指轻抚,若有所思道:“不管怎样,我的青春,有你就没有遗憾。”
夏绿走的那天,雁京刚下过一场大雨,丁潜送她去机场,替她打印登机牌、办好行李托运,一直送到安检口。
“到了就给我电话。”丁潜搂着夏绿,在她额头吻了吻。
“好。”夏绿恋恋不舍看着他。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夏绿忽然就有些伤感,仿佛和他此生再不能见了似的。
可是,她又告诫自己,一场恋爱而已,不能迷失了自我,对一个人过分依赖不是好事,她必须有自己的生活。
看到丁潜脖子上挂着的银牌,那里面有她的照片,夏绿这才微微一笑,“那边打电话不方便,经常没有信号,阿潜,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丁潜按住她手,到唇边亲吻,两人依依不舍,最终,夏绿离开了。
丁潜看着她背影,眼眶一阵酸涩,跟她在一起快一年,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面临长时间分别,尽管暑假时间不长,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
飞机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机场降落,夏绿拖着行李从机场大厅出来,一年多没回来了,空气的干燥和阳光的刺眼令她有些不适应。
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格林教授的车开过来,夏绿扑过去拥抱爸爸,看到妈妈也从车上下来,又过去拥抱妈妈。
“夏洛特,你把头发剪短了?”石晶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女儿,感觉她又长高了。
“是呀,夏天剪短头发清爽。”夏绿拥着妈妈,母女俩说不完的话。
车开了快一天,才到达他们的家,夏绿从车上跳下来,看到熟悉的景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比起雁京,这片土地才是她最初的故乡。
洗完澡,夏绿换上简单的t恤热裤,随手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跑下楼去附近的村子看朋友。
昔日的小伙伴汤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和所有成年马赛族男人一样,要负担起一个家庭的生计,夏绿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家门口削尖一支木质长矛。
看到夏绿过来,汤姆手搭凉棚,认出她,兴奋地大叫,“夏,夏,你回来了?”
和村里很多年轻村民一样,汤姆上过小学,会说法语,同村很多年长一点的人只会说当地语言。
夏绿走到他面前,“我回来过暑假,汤姆,听说你都三个孩子了,给我看看他们好吗?”汤姆回头向身后低矮的房屋里叫了一声,很快,两个当地妇女抱着小孩出来。
尽管夏绿知道马赛人还保持着一夫多妻的传统,可看到汤姆这两个妻子,还是惊了一惊、
这两个女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其中一人和马赛族其他女性一样,头发剃光了,颈上围着一圈布,戴着五颜六色的首饰,手里拖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孩;而另一个女人则顶着满头的辫子,怀里抱着的孩子还在吃奶,她也不介意有外人在,上衣都不穿。
“要不是有他们,我早就去城里生活了。”汤姆一直对自己早早娶妻后悔,可如果他走了,丢下他们母子五人,根本没法生活。
“但是,我有二十多头牛了。”汤姆非常骄傲地告诉夏绿。
夏绿愉快地跟他去看那些牛,汤姆从腰间拔出尖刀,对准其中一头牛的脖子扎一刀,血流出来,汤姆拿一个木杯去接牛血,自己喝一口,感觉很美味,问夏绿喝不喝。
“我不喝,我不喝。”夏绿连连推辞。小时候,她可没少生喝牛血,但现在,她已经不适应这样的方式了。
汤姆也不勉强她,哈哈大笑,指着他两个妻子道:“上回你从法国寄回来的首饰,她们很喜欢。”夏绿忙道:“喜欢就好,我这回从中国回来,又买了不少带回来,回头你让她们跟我去拿。”
“夏,格林教授说,你有男人了?”汤姆笑着向夏绿眨巴眼睛。这表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夏绿点点头,“我订婚了,他在中国。”
“看来你要一直在中国生活了。”汤姆不无遗憾地说。
“不一定,我的未来很遥远,我现在不去想将来的事。”夏绿看着远方雨林,隐隐能看到长颈鹿。
夜空最亮的星 第55章
看到汤姆一直陪着夏绿在村子里溜达,汤姆的两个妻子抱着孩子张望,不时耳语。夏绿看到了,向汤姆道:“改天带你的妻子和孩子到我家作客。”
两人走进雨林,汤姆三下两下就爬上一棵很高大的树,居高临下看着夏绿,“绿,你还会爬树吗?”
夏绿脱掉鞋,抱着树干想往上爬,可树太粗了,她根本爬不上去,只得作罢。汤姆在树上笑她,又问:“夏,你的男人能爬上这棵树吗?”
“他?”夏绿笑笑,“他也爬不上。”
想起来,回家这么久还没给丁潜打电话呢,夏绿掏出手机,却见信号微弱,根本拨打不通,只得作罢。
玩了一大圈,夏绿也没忘记遵守诺言,带汤姆的两个妻子去拿买给她们的首饰和衣服。尽管都是些不值钱的小饰品,汤姆的两个妻子依然很高兴。
石晶上楼来,告诉夏绿,丁潜打电话找她。
看来他是等急了,主动打电话过来,夏绿飞奔下楼,去接他的电话。
“你到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害我守着电话一整天。”丁潜忍不住抱怨。夏绿道:“我想给你打来着,但这里手机信号不好。”
“那为什么不用座机?”
“我去村里看我的朋友了。”
“绿绿,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丁潜只要一想到夏绿已经远在非洲,心里就空荡荡的。
夏绿咯咯娇笑,“我们分开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夏绿再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汤姆的两个妻子已经变了样子,她们穿着她买的衣服,五颜六色首饰挂了一身。
“夏,夏,我要这个,这个——”汤姆的小妻子玛莎指着夏绿床头的镜子,非常眼热的说。
“拿去吧。”夏绿笑呵呵地告诉她们,看上什么尽管拿。两个女人顿时兴奋无比,几乎把夏绿的私人物品席卷一空,只给她留下些内衣裤。
“这个,这个——”玛莎又指指夏绿脖子上挂着的宝石螃蟹项链。
“这个,不行!”夏绿护住脖子,用最简单的法语告诉她们,“这个,我男人送的,给别人,他生气。”
两个女人长期跟汤姆生活在一起,勉强能听懂法语,一听夏绿说是她男人送的,便不好意思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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