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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希行
“快给少爷。”赵娘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喝道。
铁勺被打的一咧嘴哭起来。
“娘。”刘梅宝皱眉再次喊赵娘子。
赵娘子讪讪的垂手。
“小船,你怎么能这样?”刘梅宝蹲下来,和儿子平视,“说过的话怎么就不算数了?”
卢舫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刘梅宝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那好,你要回去吧。”她说道,转脸看铁勺,伸手给他擦泪,“铁勺,咱不要他的东西了。”
铁勺犹豫,赵娘子在后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姑姑给你,你要多少给你多少,好不好?”刘梅宝说道。
一听这个铁勺眼睛亮了下。
“真的?”他问道。
“当然真的,姑姑说话算话。”刘梅宝点头说道。
铁勺用袖子抹了下鼻涕,将手里的木人往卢舫眼前一递。
“给,我不要了。”他说道。
卢舫咬着下唇一把夺过,转头跑了。
卢岩抱着柔儿跟上去,柔儿一见要离开娘,便要哭,被卢岩指着卢舫说找哥哥犹豫一下便没有再哭闹,父子三人走开了。
“你看看你看看…”赵娘子又是急又是不安跺脚喃喃,抬手又要打铁勺。
“娘,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是不自在,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如今又成了官家的太太,小船也成了少爷,你们口上说认得是女儿外孙,其实心里诚惶诚恐觉得自己奴仆一般…”刘梅宝制止住赵娘子说道。
赵娘子讪讪不言。
“我这个人自来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也不会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我们娘三个的命,是你们给的,今生今世你们就是我们娘三个的再生父母,既然是父母我便如父母一般侍奉,”刘梅宝接着说道,“我想要你们和我一起走,是想要你们去享福去过得开心自在,不过我知道事情太过突然,你们一时半时还接受不了,没事,咱们慢慢来,你们慢慢适应。”
赵娘子拭泪点头。
“你呀,也别怪孩子,那是他的心爱物,小孩子嘛那懂什么那些大道道,喜欢就是喜欢,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才叫真嘛,又不会装。”她摸着铁勺的头,“你是哥哥,要让这弟弟,不要和弟弟打架。”
铁勺吸了鼻子点头。
“我没和他打。”他认真的说道。
刘梅宝也摸了摸他的头,又问卢舫打的疼不疼。
“不疼,妹妹没用力打,只是吓唬我呢…”铁勺咧嘴笑道。
他依旧习惯叫妹妹,一时改不来口,赵娘子拍了他的头斥责,拉他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刘梅宝找到卢舫时,他正坐在卢岩的腿上。
卢岩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父子三人正都在笑。
“真的做了好多?”卢舫抬头看他再次问道。
“我答应小船的,那天不是说好了,你要把这套送给铁蛋,要我给你重新做。”卢岩慢慢的说道。
卢舫哦了声。
“我不记得了。”他说道,垂下头玩着手中的小木头人。
卢岩将视线转向他处以掩饰红了眼。
“爹在家想你了就做木头小人,做了好多好多,等咱们回家你看看。”他吸了口气转过头来说道。
“是照着我的样子做的吗?”卢舫抬头看他问道。
卢岩点点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卢岩便咧嘴笑了。
“那我们快回家去吧。”他高兴的说道,带着满满的憧憬。
卢岩点点头。
这边柔儿伸手要木头小人,卢舫便给了她,柔儿拿到在手里端详一刻,便往嘴里塞去。
“不能吃。”卢舫眼明手快的拦住,一面小大人模样的无奈摇头,“真是太馋了,什么都要吃,怎么说都不听。”
柔儿对着哥哥张着没牙的嘴笑,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梅宝站在一旁看的想哭又想笑。
“娘。”卢舫看到她,从卢岩腿上站下来,喊了声,便低下头。
刘梅宝走过来将他抱着坐下来。
“舍不得了后悔了,就好好跟铁勺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她说道,一面抚着卢舫的脸。
卢舫低下头。
“以后不能这样了。”刘梅宝说道,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铁勺是哥哥,他们家救了咱们的命,而且他对你多好,你忘了,你跟臭蛋打架,铁勺可是帮着你的。”
卢舫点点头,嗯了一声。
“爹爹给我做了好多木头小人,回家后我给他一些玩。”他抬起头说道。
刘梅宝便冲他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
卢舫的脸上便绽开笑容,他伸手抱住刘梅宝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喊了声娘。
这边柔儿哇的一声哭,张着手也要够过来。
卢岩忙手忙脚乱的哄她,扯花摘叶的,柔儿一概不理会,只要到刘梅宝怀里来。
陈清从不远处过来,似乎在找他们,卢岩一眼看到了,忙将柔儿塞到刘梅宝怀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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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 猜问
停留不到两天的时间,来的如风的山西兵马便起程离开了,站在陈清旁边一同送行的文士看着城门四面八方集结而来的人马,面色震惊又惶惶。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马,而且还是全副武装…”文士低声喃喃。
这些集结而来的人马都穿着最普通的大红战袄,红笠军帽,每个人都配有红棉翻羊毛大氅,马匹精壮,武器配备齐全。
南方的天虽然比不得北方那般严寒,但阴冷更让人难以忍受。
这些兵马集结而来自动成列,一旦成列便一动不动,很显然他们已经奔波很久,每个人的手脸都冻得发紫,但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皆是昂首挺胸纹丝不动。
渐渐的没有再奔来的人马,一时间天地无声,眼前的足足有一千人的队伍竟然听不到半点喧哗,除了风吹衣服帽子红缨以及斗篷的刷刷声外,竟无一丝杂声。
这中森严的阵势带来的威压很是摄人,前来送行的兴都的所有人都看得面色发白,。
好兵啊,就算不是兵将出身,这文士第一眼看去也只有这个念头。
看到卢岩走来,这些人一起发出欢呼声,所有人的满目都是崇拜火热的神情。
“单单这些人就足能踏平咱们兴都啊。”陈清也似自言自语。
一旁的文士不由打个寒战,似乎看到那卢岩一挥动手臂,这些虎狼般的兵马直扑过来。
如果这卢岩的女人真的在这里出了事…..
不过不会有这种可能发生的,那种药是潜伏的,绝不会当场发作,而是在行路一段后,由轻到重缓慢发作,这样怎么能想到是他们下的手脚,只会当成逃亡一段身体得病不支,那卢岩就是恨也只能恨劫持他妻子的那些贼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身上。
不过,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了。
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步,文士忍不住叹口气,不过,他又想到一件事。
“小爷,那卢岩可有什么疑问?”他低声问道。
刘梅宝突然从陈清府中拖家带口的逃走,这种事怎么看都由不得人起疑。
好好为什么要跑?
得到消息时他也吓了一跳,甚至怀疑是陈清对那女人走露了风声。
“我疯了吗?”陈清对于他这个猜测很是鄙视。
那倒也是,如果这种消息透露出去,那他们武顺公一族算是完了。
“这女人估计在这一路奔逃中练得如同野兽般警觉了。”陈清又说道,说不上是叹息还是赞扬,“估计她是察觉到危险,但具体什么危险也说不上来,于是毫不犹豫的逃了,这是一种直觉,天性的直觉。”
“那就是说还是咱们露出一点意思被她察觉了?”文士皱眉道。
陈清便笑了。
“这种警觉是她的事,说好听了是警觉,说难听了就是疑神疑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笑道,一脸无所谓。
的确是这个道理,文士点点头。
“小爷举重若轻,稳健泰然,真不亏殿下要倚重的良工啊。”他又看着陈清一脸赞叹。
“我陈家的基业是陛下给的,陈家祖训子孙必将为陛下赴汤蹈火。”陈清郑重说道,“此乃臣之天职。”
文士点点头,躬身施礼。
“不过,那卢岩难道就没有疑问?”他又皱眉说道。
“问了。”陈清笑道,“昨夜拷问我半夜呢。”
“他怎么说?”刘梅宝问道。
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兴都,卢舫以及柔儿都跑到赵娘子一家的车上玩去了,宽大温暖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夫妻相聚后哭够了,卢岩第一时间就问她为什么要跑,不管从哪一方面说,待在陈清这里都是最安全的,竟然要从这里跑出去,那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这里不安全。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刘梅宝说道,“说的话也怪,动作也怪,总之什么都怪。”
“怎么怪?”卢岩不解的问道。
“就是…”刘梅宝张口要说,又停下,抿嘴笑了笑。
“就是什么啊?”卢岩追问道,不知怎么的看妻子这种神情他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没什么啦,就是说些以前的事。”刘梅宝笑道。
“以前…”卢岩鼻子里哼了声,但又不敢表露心思,带着几分小心嘀咕,“以前有什么事可说的…”
还梅宝梅宝的叫,叫的跟他们多熟似的,有那么熟吗?
“所以说怪啦。”刘梅宝笑道,看到卢岩喝了一壶醋酸的眉眼都皱起来的模样便笑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回想,自己也就觉得不太确定,“也许是我疑神疑鬼吧,被人追的怕了,一觉得不对就跑,也没想那么多,先跑了再说。”
“那就是肯定有问题。”卢岩说道,面色沉沉,“要不就是这里跟李贼勾结,要不然就是…..”
如果不是贼,那就是官…
这个念头闪过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
卢岩猛地站起来。
“谁敢!”他厉声喝道,“我去问他!”
刘梅宝抓住他的胳膊。
“问不出来的。”她摇头低声说道,如果真是上头的命令,那交待的都是心腹,心腹之人的意思就是要他们挖出心肝来也是毫不犹豫的。
“那也要问,也要让他知道,我们知道。”卢岩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浑身的血乱窜,只冲的他肝胆欲裂。
官家里有人竟然要害他的妻子!竟然有人要害他的妻子!
“你失心疯了?”陈清对于他的暴怒皱眉不屑,一点一点的将这个男人抓着自己双肩的手掰下来,“谁吃饱了撑的要害你媳妇孩子?”
卢岩盯着他不说不动。
“就说,你这人是有点不怎么招人喜欢,有点狂妄自大,有点不知礼仪,有点目中无人,有点自以为是,有点携恩邀功等等…”陈清笑着说道,看着卢岩的脸色越发铁青,“不过,说白了你不过是一个驻守边军的副总兵,就是有人嫉恨你,那也不过是和你争功的那些罢了,我陈清什么人?能说动我害你妻子的,你觉得得是什么样的人才够资格?”
卢岩脑子慢愣了下。
陈清不待他去想,便又一摊手笑道。
“那些能说动我的人,都是江山社稷为重,你这个小总兵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他们眼里,但他们却知道你在山西的地位,害你妻子,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发疯发狂自毁,然后任鞑子破边境入中原吗?”他皱眉沉声说道,“你发疯啦还是他们发疯了?”
卢岩松开了手。
“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呢你们夫妻两个,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把人带回来,所以说好心没好报。”陈清没声好气的说道,拍了拍肩膀,整理下衣裳的褶皱。
卢岩看着他,面色沉沉若有所思。
“好吧,我承认。”陈清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烦,想了想说道,“我是有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卢岩的眼睛眯起来。
陈清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
“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他说道。
卢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不过当初我可真是讨厌她的很。”他说道,带着几分追忆,撇撇嘴,“粗俗无礼,说的话真难听,还骂我是娘娘腔,我是娘娘腔吗?”
他说起这个面上带着几分不平,问卢岩。
卢岩点点头。
“我不就是比你长得好点,举止得体,温文尔雅一点嘛,竟然说我是娘娘腔。”陈清哼了声。
卢岩看着他。
“那她也不喜欢你。”他忽地说道,瞪着眼,面上还有些紧张。
“那是因为她先遇到你。”陈清不屑的摇头说道。
卢岩咬牙。
“要是我先遇到她,或者我早点察觉自己…”陈清接着说道,负手跺了几步,忽地又意兴阑珊,如果这种事,本就没有揣测的必要,有什么意思呢?没意思。
“反正就是我觉得心里不好受,便找她喝酒,人要是喝了酒难免容易表露心迹,也许吓到她了,或者让她误会了吧,”他摆摆手说道,又郁闷又自嘲的笑了笑,“竟然跑了,早知道她一直都是粗俗无礼自作聪明的,根本就没变,当了娘也没变。”
“你想干什么?”卢岩这时脑子转的非常快,不用费时间想就明白他这一大串话叨叨的什么意思,立刻涨红了脸,上前一步。
陈清错后一步,躲开他的手,抬手制止他。
“我什么都没想,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他说道。
卢岩愤愤瞪了他一眼。
“幸好她们没事,要不然我宰了你。”他说道。
陈清呸了声。
“是啊幸好她们没事,要不然我也饶不了你。”他说道。
卢岩看着他只觉得怎么看都讨厌,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还是柔儿好,比她娘有眼光啊。”陈清在后摸着下颌感叹道。
卢岩将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重重的迈步走了。
这便是他问陈清得到的结果,此时听刘梅宝问起来,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愿意说,但不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说,他喝了酒,可能唐突到你,所以让你误会觉得不安了。”卢岩不情愿的简单说道,说完了小心紧张的看着刘梅宝,“他..唐突你了?”
唐突?刘梅宝想到二人不小心碰到一起的手,陈清的惶惶以及一闪而过的羞涩,不由抿嘴一笑。
这家伙还挺纯情的…
“哪有啊。”她说道,心里松了口气,“真是我太多疑了,就是,怎么会呢,好好的谁要来害我。”
看着刘梅宝如此含糊答了自己,然后低头嘴角一抹浅笑,卢岩只觉得心跳的咚咚响,完了完了完了….
这个死小白脸娘娘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药结同心 第二百八十五章 隐疾
山西的兵马已经在天边化作一黑点,送行的人大多都已经回转。
陈清和那文士依旧站在原地。
“都说小爷您和那卢岩有夺妻之恨。”文士低声笑道,“如今看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层原因,怎么能轻易的避重就轻腾转挪移化解了这夫妻二人的疑问,将这件既有可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密之事化为乌有。
陈清吐了口气,面色沉沉。
“到此为止最好。”他沉声说道。
文士神色凝重。
“将这事如实的告诉殿下。”陈清说道。
“这样啊,不如就说卢岩抢在咱们前边就罢了。”文士迟疑一刻低声说道。
要是详细的告诉上边,尤其是引起了那卢岩的猜疑,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殿下应该知道,这样对殿下也是个警醒。”陈清说道,一面再次看向天际。
哪里已经空际一线。
卢岩怀疑了质问了,虽然事情被掩下,但这必须让那人知道,双方都警醒一些,也许反而是好事。
因为顾忌刘梅宝和孩子们的身体,卢岩他们走的很慢,而且尽量的赶到城镇住宿,有时候还会在一个城镇里歇脚,正月里赶上庙会集市很多很热闹,一家人还会去逛逛。
每到一个地方,这只摄人的军队就会引得当地官员受惊不安。
所幸这些军队都在城外扎营,军粮草料也不向当地索要,这一点让当地的官员大户很是高兴,卢岩的军队不来索要,他们反而亲自送过去,亲身感受这只军队军纪严苛,丝毫不骚扰当地民众,一路行来得到的赞扬越来越多。
“河东府啊好地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我是山西兵,爱护老百姓…”
没经过一个地方,当地便会渐渐的流传开一些从未听过的小曲,不用说,这又是王墨的招人大业。
要人,要人,要多多的人口,有了人口才有更大的发展。
王墨的这个信条已经灌输到每一支出征的队伍心里,然后撒播到他们所到之处。
“这个好不好?”
“这个灯笼给柔儿挂床前一定好看…”
在热闹的集市上穿行,卢岩拉着刘梅宝的手,嘴里的话都没停过。
他转过头看着刘梅宝。
他看过来,刘梅宝便对他笑了笑。
“好,你喜欢就买吧。”她说道。
“梅宝,你喜不喜欢?”卢岩停顿一下,看着她问道。
“我啊,喜欢啊。”刘梅宝笑道。
她笑盈盈的,一如以前,但又不同于以前,卢岩看着她,她似乎很开心,又似乎根本不开心,自从团聚之后,一开始还不怎么样,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刘梅宝抬头看着卢岩指的花灯,眼神有些涣散迷茫旋即疏离的移开视线。
没错,是疏离,卢岩终于想到这个感觉。
是他们分开太久了,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梅宝…”他看着她,只觉得酸疼从心底蔓延全身。
刘梅宝没有注意他,慢慢的向前走去,直到被卢岩拉着的手一拽,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没有走。
“走啊,”她含笑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梅宝..”卢岩看着她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累了吧?要不咱们回去?”
“好啊。”刘梅宝顺从的点点头答道。
卢岩夜里一直警醒着,最近卢舫夜间噩梦中惊醒哭闹越来越少了,但他还是会习惯的醒来。
身边的儿子安静的睡着。
卢岩松了口气,他又越过儿子去看里面刘梅宝。
刘梅宝却在这时猛地坐起来。
“梅宝?怎么了?”卢岩吓了一跳,忙低声问道,“要喝水吗?”
“这是哪儿?”她哑着声音问道。
卢岩愣了下,忙说了名字。
“我们在客栈,明天起程。”他又轻声的补充一句,伸手握住刘梅宝的手。
屋子里烧着两个炉火,被子也是上好的棉被,但卢岩握住的手却是冰凉。
“哦。”刘梅宝怔怔的吐了口气,似乎这时才回过神。
“梅宝,”卢岩只觉得嗓子火辣,“没事了,我在这呢,你安心的睡吧。”
刘梅宝又哦了声,躺下了,没有再说话悄然无声。
但卢岩似乎能看到她在睁着眼,屏着呼吸,提防着暗里的追踪搜查,准备着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护着孩子逃生。
“梅宝。”卢岩沙哑着嗓子低唤一声。
刘梅宝果然没睡,她嗯了一声。
“你别怕,我在这里呢。”卢岩再次说道。
“嗯。”她说道,然后又补充一句,“我知道。”
她翻个身面向里去了。
卢岩没有再说话,看着床里面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侧着的身影。
他记得一次宁宝华喝醉了悲春伤秋的时候说过一首诗,具体的词句他不记得,但大意好象是人有些伤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叫心伤。
身处险境身为母亲她表现的坚强无比淡然无比,其实内心里的惶恐不安惊惧比孩子们少不了多少,压制着掩藏着拼命的忽略着终是积攒成魔。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爹娘死了,兄弟二人饿的受不了,一起去偷隔壁村子大户家的粮食,然后被发现了,他们兄弟二人在黑夜里狂奔,身后举着火把的人以及狂吠的狗,他们亲眼见过被这家人的狗追上咬死的惨样,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不能被抓住,他跑啊跑啊。
直到现在偶尔做梦还会梦到这个场景,无休无止的跑,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心被恐惧攥成一团,身子千斤重,但却停不下来了。
卢岩起身将柔儿睡的小床搬过来挡在床边,再将卢舫向外移了移,然后躺在了刘梅宝身后。
当他伸手抱她入怀时,刘梅宝有一瞬间的僵硬。
“梅宝,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你别害怕。”他贴着她的头低低的说道。
刘梅宝嗯了声,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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