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同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希行
但好歹让她高兴的是冯三少爷告诉她,爹不再逼迫自己娶那刘姑娘,而且也保证会给冯四小姐找个好人家,而不是生母哭诉的胡乱找个人嫁的远远的。
“哥能娶个好人家的姑娘,我就是嫁的远远的,也是高兴的。”冯四小姐揉着红红的鼻头说道。
“傻丫头..”冯三少爷含笑道,拍了拍妹妹的头,迟疑一刻,“其实,是咱们多虑了,爹说,是和人家提过这门亲事,但刘姑娘家的长者并没有同意…..”
冯四小姐有些意外。
“算他们识趣,知道配不上哥哥你。”她嘟嘴说道。
虽然觉得竟然对方不同意亲事,这让冯四小姐有些不太舒服,但到底是能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因此这几日也不觉得闷了,安安静静的绣绣花,偶尔跟几个手帕交写写信。
听下人报爹来了,她忙欢喜的接过来,想必是父亲这几日息怒了,要让自己出去了。
刚走过去,那句又委屈又欢喜的爹还没唤出口,就迎面挨了一耳光。
冯四小姐不可置信,上一次因为鼓动四叔的事挨打,是打着家法的名义,动手的也是仆妇,饶是嫡母也不敢动她一个小指,更别说一向捧自己在手心的爹。
她又惊又怕又羞哇的大哭起来。
“你说,是不是你将那日的事传出去的!”冯掌柜喝道,不理会女儿的大哭。
冯四小姐只哭根本没听到父亲的问话,冯掌柜拍着桌子喝令她闭嘴答话,一旁的仆妇顾不得逾矩,跪进来一面请老爷喜怒,一面抱着冯四小姐安抚,冯四小姐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自己父亲这是动了真怒了。
“并没有说…”她抽泣答道,“那日四叔他们好几人也在,爹怎么..怎么就说是女儿….”
“因为就你没脑子!”冯掌柜哼声说道,“为了一己私利,就敢想要为难药行的药柜,也不想想,没有家还有你什么私利!”
冯四小姐被骂的再次哭起来。
“好好给我想,给谁提过这件事!”冯掌柜喝道,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
冯四小姐吓的打了个哆嗦。
“我的小姐,快些说,好好想想,这可不是玩的…”仆妇抱着她低声劝道。
“我那日回来就被打了,然后就关起来,哪里出过门,身边也就这两三个人,也并没有和她们说起….”冯四小姐哭道。
“是的,是的,老爷..”仆妇跪着对冯掌柜道,“老奴可保证小姐没出过门,也没和咱们讲过..您也是知道小姐要面子,为什么被关起来是绝不会和咱们这些下人讲…也断没有私自出过门,每日除了女红就是看书写信…”
“写信?”冯掌柜眉头一皱,看向冯四小姐。
冯四小姐此时也听到写信这二字,神色也是一怔,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微变。
只她面色这一变,冯掌柜就明白了,肯定是信上给人说了。
“你给谁写了?”冯掌柜站起来,沉声喝道。
冯四小姐咬着下唇。
“不会的..月娥姐姐不会说出去的..”她抬起头急切的说道。
“游击将军季家小姐?”冯掌柜一怔之后,问道。
这季家是河中府一大族,季家现任家主生员出身,且捐的一个监生的名额,享有赋役等种种特权优免,拥有多达千亩的良田,府城里也产业颇多,家中兄弟子侄,遍布河中府各个行当,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其幼弟,季富华,山西总兵河曲参将座下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的家眷就住在府城之中,其妻妾众多,儿子不少,女儿却只有一个,虽然是一员武将,女儿却教的知书达理,在河中府内宅圈子里颇有好名,府城同龄女子都愿意与之结交,当然,前提是身份得配得上。
冯四小姐也是机缘巧合跟着别人去季家做客,由此得识这位季小姐,很是钦慕,季小姐为人亲和,并不介意她的商户身份,倒也有些来往。
“我只是只是和月娥姐姐提了下,我..我..月娥姐姐又不会和别人说…再说月娥姐姐怎么会让人害咱们家药行,这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冯四小姐急急说道。
冯掌柜面色沉沉,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什么。
“的确她跟咱们没干系…但是…也许..原来如此….”冯掌柜喃喃说道,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的叹了口气。
“爹?”冯四小姐被爹这没关系也许但是什么的说糊涂了,看着父亲,暗想爹不会被气糊涂话也说不清了吧。
“慧儿,你知道季小姐的父亲是怎么做上游击将军的位子吗?”冯掌柜沉声问道。
这种事她一个女儿家如何知道,冯四小姐茫然的摇摇头,不明白爹爹什么意思。
“三年前,贼奴大批劫掠,民众财物损失惨重,皇帝大怒,严查各地守臣失机之罪,结果到了咱们山西治下,守城战死的解县知县成了逃匿避敌死而罪不免,时任河中兵备守备的没有出一兵一卒的季大人却成了迎敌有功,升任游击将军….”冯掌柜低声说道,面上神情复杂。
冯四小姐满眼震惊,怔怔看着父亲,显然这短短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不是她能完全明白的,但是她隐隐知道,自己似是是真的无意间做错了什么……
一间茶肆里,王六七坐在一个位子前,乐滋滋的品茶。
在他两侧,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亦是同样的满面笑容。
“…王掌柜发财指日可待了..”其中一个男人笑道。
王六七嘿嘿笑着忙谦虚。
“不过,你切记着,接下来的事,只针对那个姓刘的,千万别扯广顺和,最好将广顺和也拉到受害这一方来….”中年男人收了笑,认真说道。
王六七听到这个,就觉得有些遗憾。
“..大人,这是好机会啊,难得抓着广顺和的把柄,要是错过了…”他嘿嘿笑道,搓着手,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中年男人的脸色便猛地沉下来。
“王六七。”他直呼其名,慢慢说道,“你最好老实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赚你该赚的,别想不该想的,小心,烧了自己的手。”
王六七见着男人瞬时变脸,顿时忙小心的赔笑,连声称是。
那两个中年男人无心在谈,又说了两句尽快行事吧,便站起身来。
王六七忙要相送,被那两个男人阻止,只得看着那两个男人走出去。
两人各自上了一匹马,也不看街上人多不多,径直催马便行,引得街上微微的骚乱。
“这什么人啊..”有人愤愤的抱怨。
“嘘..”便有人劝阻他,指着那远去的二人,“那是季家的人…”
抱怨之声便很快消失了。
两个男人来到一处高大的宅院,从侧门进入,将马匹交予接过来的小厮,便一直向内走去。
穿过仪门长廊,来到一个院子前,两个十六七岁,穿着绛纱衣衫的白净丫鬟嘻嘻笑着走过来,见到二人忙笑着施礼。
“小姐可在?”其中一个含笑问道。
“在水边厅子里钓鱼呢。”丫鬟说道,说着带路,三人沿着一条石子路蜿蜒而行,很快来到一个人工凿成的水池。
山西此地干旱,能在家院中凿就一个不小水池的可不多,走近就见临水一个亭子,四周侍立几个丫鬟,静默无声,亭子被幔帐遮住,隐隐可见内里一个人影端坐。
“小姐,二管家来了。”丫鬟站在幔帐外恭敬的说道。
说完,三人恭敬静候一刻,才听内里有女声轻轻嗯了一声。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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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 第一百零五章 暗窥
“回小姐,一切按着小姐说的告诫那王六七了。”男人忙答道。
说完这句话,那内里的小姐便又无声息,但三人谁也不敢说告退,只安静的候着。
忽听里面一声娇呼,坐着人影甩起了鱼竿。
“好一条别光,我终于钓到你了!”女子咯咯笑起来,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四周听到人顿时也都忍不住更这笑起来,看着内里的人影站起来,身子窈窕,姿态秀美。
人影向这边走来,一只如白玉般的手透过幔帐伸出来,手上凤仙花染的指甲鲜艳欲滴。
两个男人忙垂头不敢直视。
“赏你的。”女声说道。
便又丫鬟从那伸出的手中接过一只小巧可爱的金锁,递给中年男人。
“谢谢小姐。”两个男人忙道谢,其中一个躬身伸手接过。
那只美丽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可见人影又摇曳向水边走去,重新坐下。
两个男人便知趣的告退,转过身听得身后亭子里女声轻柔传来。
“..你本是泥,怎能成云…你若成云,那我们又是什么?什么泼天冤屈,神佛庇佑….如是安安稳稳老实本分,这一生倒也可以平安终了,却偏要如此风光…这可是怪不得别人….”
谁的生活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职场也好生活也好,穿越以来刘梅宝已经多次体会到了。
她原本是好心不做假,没想到却被人质疑作假,说不定还会砸了饭碗,虽然冯掌柜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刘梅宝也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心里终究是有些郁闷。
这一日临离开广顺和的时候,拿到了石婆子递来的信,一天都精神恹恹的她嘴角才浮现一丝笑意。
“刘姑娘,快回去吧,这又要变天了。”上门板的伙计提醒道。
刘梅宝应了声,又嘱咐了句注意别让水浸了药库里,便一路小跑回去了。
刚进家门,豆大的雨便砸了下来。
“好险好险。”她笑嘻嘻的说道,又问屋子里织布的宋三娘子哥哥回来没。
“还没。”宋三娘子答道,织布声一停。
这些日子周良玉总是早出晚归,一开始刘梅宝担心他出去应酬和人吃酒了,但每次回来也没有酒味,也没有吃饭,只说新收了两个打锡铺子要规整,所以忙了些。
“这么忙啊,”刘梅宝皱眉,又看宋三娘子,“舅妈,总让哥一个人忙可怎么成,不如买几个小厮吧。”
宋三娘子咯噔咯噔的织布,闻言笑了笑。
“家里哪有那个地方,总不能买了人来在院子睡吧,再说又有你,就是要买也得等你…”她说道,话到此忽的停了下。
“等我怎样?”刘梅宝站在织布机这边,透着线笑问道,“等我出嫁好腾出屋子来吗?”
宋三娘子停了手,抬起头看着她嗔怪一笑。
“姑娘家的,说什么呢。”她说道,站起身来,“等你再带我们发大财,买个大庄子,才能买人口…”
“那咱们在城里买还是去咱们的地那里买?”刘梅宝笑道,一面和她一起走出来。
“都要买,城里有庄和,乡下有别院。”宋三娘子笑道。
说笑着二人开始做饭,饭菜很简单,扯面条,一荤一素的卤子,刘梅宝的意思是等周良玉回来再吃,宋三娘子摇头。
“哥每次回来一个人吃,多没趣啊。”刘梅宝说道。
“寝不语食不言,有什么有趣无趣的。”宋三娘子瞪她一眼说道,将满满一碗面递给她。
“舅妈,太多了。”刘梅宝只得接过,看着大大的一个陶碗盛的冒尖的面条,忙用筷子往外拨。
“不是挨饿的时候了。”宋三娘子白了她一眼说道。
现在不挨饿了,可也不能狠得劲的吃,瞧,自大开春身上的肉噌噌的长,建康第一,标准体重也要紧,刘梅宝笑嘻嘻的往外挑了一些,才端着吃去了。
吃过饭雨就停了,宋三娘子又进屋子织布。
刘梅宝收拾了也进了屋子,点亮了灯,收拾了书桌,又坐下站起几次,终于是等不到晚上睡觉才躲在床上看信,小心的将贴身放着的信拿了出来,在灯下拆开。
“…升了官,我现在是正五品了,你一定知道正五品是什么吧,师爷和我讲了,我还是有点不清楚,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知道我是就成了,最近真的挺高兴的,升了官,又有了赏赐,大家也都挺高兴的……煮了大锅的菜,啃大骨头很是好吃又痛快…你上次问的谢四娘也得了赏赐,想必给你哥送赏赐的兵卫有给你们提过吧,我特意嘱咐他们先告诉你一声….只是贵子娘还是不认她,不过,这也没什么干系,她做自己想做的,她心里也不是单单为了让贵子娘认她,其实,她也是个苦命人……你最近怎么样?”
一张纸很快就看完了。
“也没什么说什么嘛,就是高兴高兴,吃得高兴…”刘梅宝抿嘴笑道,拿过信又从头看了遍,听得外边门开了,周良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她忙将信塞在褥子下,疾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忙伸手搓了搓脸,确信没有失态,才走出去。
周良玉这次却是在外边吃了,似乎还喝了酒,宋三娘子很不高兴,刘梅宝忙烧了热水让他洗漱了,便推他进屋子早点睡。
“妹妹…”周良玉看着她面上神情想哭又想笑,喃喃着。
宋三娘子就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一动不动。
“..真是辛苦妹妹了..”周良玉最终低下头低声道。
“辛苦什么,谁都辛苦。”刘梅宝笑道,利索的给他端上茶汤,看着他喝了,推他进屋子才松了口气。
“你去歇息吧,也累了一天了,”宋三娘子说道。
如今大了,虽然是兄妹,也要男女有别,刘梅宝点点头,将手里的热水盆毛巾递给宋三娘子便去了。
剪了灯花,刘梅宝放下手里的书,揉了揉眼略休息一刻,便铺开一张纸,提笔沉吟一刻,运笔写起来。
夜色渐深,夏虫呢喃,万物静籁。
这一日天色将晚,师爷晃晃悠悠的向卢岩的院子走去的时候,迎面见一个盐丁也走过来。
“哎,小石头。”他招手。
盐丁立刻恭敬的过来了,对师爷施礼。
“师爷,有什么吩咐?”他带着几分小心问道。
他跟卢岩带来的那些旧人不同,因为当初是对立的,师爷这边又是手下败将,所以那些人对于师爷不怎么尊敬,但他就不同了,作为当初盐巡司的盐丁,曾经出过很多鬼主意的师爷在他眼里很是厉害。
“是去大人那里?”师爷笑咪咪的问道。
盐丁小石头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戏词上唱的红娘都是女人,如今他一个堂堂男子做来实在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刘姑娘写信来了..”师爷就明白了,伸手,“来,给我吧,我正好去见大人,我拿进去吧。”
盐丁小石头迟疑一刻。
“大人说信要直接交到他手上….信在人在,信没了,我也就没了….”他带着几分忐忑说道。
“这不是已经到门口了,还能没到哪里去。”师爷抬抬下巴,冲几步外的宅子说道,“你看着我走进去,行不行?”
盐丁石头从袖子里拿出信,还是犹豫,被师爷一把拿过去。
“哪有那么多事。”师爷说道,晃悠着就冲宅子走去。
盐丁石头忙跟了去几步,看着他进了院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师爷前脚进了院子,就错身闪在门后,卢岩身边自然也陪着守卫,不过守卫都在外边,这院子不大,只有前堂后院,除了卢岩,只有每日当值的两个盐丁住在耳房里。
此时到了饭点,卢岩一定是在屋子里看那百看不厌的邸报,而当值的盐丁去端饭菜了,因此院子里并没有别人。
“我瞧瞧到底写了什么?”师爷嘴里嘀咕道,一手抖开信封,拿出信。
知县家的小姐,又出身京城诗书世家,想必读过很多书,文采出众,出口成章,信手成诗吧。
“字不错。”师爷第一眼印象,然后认真去看信,才看第一行就怔住了。
“.我最近也很好,家里很好,药店里也很好,药库损失的药也越来越好,广顺和的生意也很好,好些人也都夸我们的药好,我也觉得很光彩,就跟你吃了煮大骨头一般高兴,大骨头我还是很少吃,舅妈常做的是面条,面条也很好吃啊,你下次也试试,不一定是大块的肉啊骨头啊才叫好吃,用肉切成丁,菜切成丝,用少许油加酱炒了,浇在面条上,那也是好吃得很呢…….”
“这..这…”师爷瞪着手里的信,觉得一脑子的凌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白面条子,一个大骨头,有什么可说的….
文采呢?诗词呢?行云流水的妙笔生花的句子呢,就算退一步讲,为了照顾着莽汉的水平,写的浅显些,那也不止于浅显成这样….
也许这位小姐其实也是个草包…..师爷打个激灵,暗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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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 第一百零六章 一怒
一锅猪肉,几碗下酒的小菜,一盘煮饼,一壶酒,这就是卢岩的晚饭。
他招呼师爷坐下一起吃,师爷也不客气坐下来,卢岩却并没有吃,而是打开刘梅宝的信先看起来。
师爷一面吃菜,一面查看他的脸色,见原本沉着的脸渐渐有了笑意,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高兴些就好,这些日子,不止卢岩,所有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关于卢岩调离盐巡司去河东驿的消息已经确认了,盐巡司的诸人一开始还都挺高兴,毕竟升官了嘛,但渐渐的察觉有些不对,以前进城去驿堡,那些原本热情的大小官兵态度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甚至城里一家原本很听话的盐商突然在例银上耍起滑头,这可是两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从传出卢岩要调任的消息后开始的。
盐丁们这才慌了起来,大人走了,那盐巡司是不是就要易主了?戏上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以后的日子…..
整个盐巡司都议论纷纷,很快就打听出来接任的人是谁。
那是个什么东西?闻喜县的一个姓周的管队?
名不经传狗仗人势横行乡里的货,听说已经扬言到任之后怎么怎么,已经有眼光活的盐商白日黑夜去给他送孝敬了..….
这还没走呢,那已经开始算着怎么处置自己打下的产业,面对群情汹涌的盐丁们,卢岩神色平静,但内心已经是怒火熊熊。
他知道自己没有人脉,师爷曾说过这官场上就是一张大网,关系交织错综复杂,但以前没什么感触,一直以来送些银子什么的事情就很好的办成了。
“那是因为你还没到这个地界,没到这个光有给钱不一定能办的层级来….”师爷摇头说道。
卢岩不死心的找了一趟知府大人,结果曾经说的好好的知府大人不过是打着哈哈敷衍他几句,就送客出门了。
知府这里碰了壁,河东驿那边更是没好脸色。
这些日子,卢岩受了一肚子气,前途又是莫测,心情能好起来才怪。
看完信,卢岩又恢复了阴沉的脸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他也不说话,师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劝他,二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的吃酒,不多时两壶酒就吃完了。
“她在信上说,很高兴,很好..”卢岩面色微红,带着些许酒意,双目却并没有像师爷那样喝的有些迷离,反而越发锐利,他将酒碗放下,开口说话。
这个人很自制,再高兴再难过也不会没限制的吃酒,师爷点点头,也跟着放下酒碗,想着方才偷看的信上的话,忍不住有些想笑,但幸好还没吃醉到敢乱说话。
“其实,顺子跟我说了,石婆子托人来说,她最近不好过,也不高兴…”卢岩说道,伸手揉了下鼻头,若有所思。
……..
夏日天长,吃过饭好一时了,虽然并没有多少客人上门,但一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王六七才让伙计们关门,自己则是哼着小曲准备去自己新纳的外室那里去。
外室今年十七八,正是花一般儿,王六七想到妙处忍不住笑出声。
“掌柜的最近心情真不错…”两个伙计一边上门,一边低声笑道。
“可不是,前一段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害的咱们总是挨骂…”另一个答道,伸手插上一块门板。
忽的一只手按在这门板上,力道很大,不提放的小伙计哎呀一声竟被推得抱着门板跌倒在地上。
另一个伙计还没回过神,直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愕然抬头看去,见有五六个大汉迈进来。
这些人身形高大,带着一股犀利凶恶之气。
“客..客官可是要..要…”伙计结结巴巴的说道。
“药,就是药,”为首一个大汉打断他的话,抬手将一纸包砸过来,“****的卖假药!”
他砸的很准,这个伙计也被砸到一边去了。
已经走到后堂的王六七此时闻声也出现在后堂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他一连声的问道,张口还要骂伙计们,一眼看到站在堂内的六人,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六个人正好堵住了门,挡住了外边窥探的视线,也挡住了里面人要跑出去的路。
“几位大爷…”王六七心感不妙,堆起笑脸忙要问好。
“给我砸。”六人中最边上一人淡淡说道。
他的声音沉沉,屋子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扇灭了,王六七也看不清面前这些人的模样,只听声音此人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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