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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只是……”太后有些迟疑。
蒋太医轻咳了一声:“韶儿这几年也真是可怜,南疆一去就是几年,几年前传来噩耗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他……哎……当时我还在想,若是他就这么去了。我怎么对得起世子当年的托付?所以这次宣韶一回来,臣就在为他物色人选了。这个王家三娘我曾经在兖州的时候就见过一次,她为了自己外租的病求到了我的面前。是个乖巧孝顺的,与韶儿定是般配。”
太后也被蒋太医的话勾起了几分伤感。想起去世的庄亲王以及早逝的庄亲王世子,她摇了摇头:“你说的也是,韶儿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身边也该要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听你这话的意思,王家的三小姐你是见过的,果真那么好?”
蒋太医眼珠子一转:“太后若是不相信,就招进宫来瞧一瞧不就是了?若是觉得确实是好就给韶儿定下,若是觉得不好……您再给他物色别人。”
太后觉得蒋太医言之有理,点了点头,不想蒋太医又道:“太后娘娘,王家三小姐这事儿可是臣先提起的,是要给我们家韶儿定的……您到时候可别见了人之后觉得好,又偏心将她给了别人……那臣可就要来喊冤的。”
太后闻言气骂道:“哀家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你这个蒋泼皮忒是大胆!”蒋泼皮这个诨号还是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先帝给起的。
蒋太医与太后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自然是清楚太后的性子的,也知道她并非真生气,忙赔笑道:“臣就是口无遮拦惯了,臣知罪,还请娘娘息怒。臣只是心疼我那徒儿,如今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也没一门亲事,他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又着实危险,臣怕他……虽说如今皇上已经打算调他在京中任职,可是以后若是有需要,韶儿定也是会同他父亲那般毫无怨尤地……”
蒋太医说到这里顿住了。
太后却是想到了庄亲王以及世子宣信的牺牲,叹道:“哀家知道了,若是王家的姑娘真是如你说的这般好,我定是会为韶儿做主了,你放心就是了。”
蒋太医得到了太后的保证,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太后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事,皱眉看向蒋太医:“你这么中意那丫头,宣韶难道也是认识的?之前两人就有过来往?”
蒋太医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个太后虽然是个慈祥的,但是却最见不得女子不守规矩,若是让她知道宣韶认识三娘,两人有过交集,别说是同意这门婚事了,恐怕以后会很不待见王三娘了,就如她从来就不待见宣韶的母亲。
蒋太医心中是这么想,面上却是一脸地不同意:“那怎么可能?别说韶儿他之前一年到头没有时间在一个地儿待着,即便是两人在一地儿也不可能。那位王三小姐最是知礼守规矩,怎么会认识韶儿?”
太后这才满意了,她就怕宣韶犯了跟他父亲一样的毛病。
见已事成,蒋太医暗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告退了。
春嬷嬷亲自松了蒋太医出了慈安宫。
“上次蒋太医给奴婢的药很是好用,奴婢这老寒腿的毛病到了阴雨天也不犯了,真是多亏了蒋太医了。”
蒋太医闻言摆了摆手:“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说这些干嘛?药既然管用,我明日再给你多送几贴过来就是。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春嬷嬷知道蒋太医的性子,忙笑着受了。在宫中当差,最怕的就是生病。因为怕伺候主子的时候将的病气过给主子,所以宫人一有发现病了的就会被关到冷宫旁的一所旧院子里。
若不是什么大病,好了之后就能回去主子身边继续伺候,这还是要那些有头有脸的,因为只有有头有脸的宫人,才能得到好好诊治的机会。一般的宫人,大多数因为得不到吉时的医治被遣送出去了。
在春嬷嬷还只是当今太后当年的皇后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的时候,蒋太医曾经救过她一次。那一次春嬷嬷身上不知怎么的长满了疙瘩,一般像是这种皮肤病,是要被立即遣送出宫的。但是春嬷嬷很幸运,她被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太医的蒋太医救了下来,只一天功夫不到就让她身上的疹子消退了。
作为一个宫人,有相熟的太医照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所以说春嬷嬷与蒋太医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宣韶公子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么?”春嬷嬷与蒋太医闲聊道。
蒋太医摸了摸胡须:“是呀,岁月不饶人,咱们都老了。孩子自然也都长大了。”
春嬷嬷一脸感叹:“宣韶公子也是个可怜的,这些年也多亏了你照看了。”
蒋太医摆了摆手:“受人之托罢了。对了,若是那位王三小姐进宫来,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可要提点她一二,不要让她被人抓住了错处了。”
春嬷嬷很少被蒋太医请托,这次闻言便也有些好奇了:“那位王三小姐当真这么好?”
蒋太医一脸地高深莫测:“到时候你们见了就知道了。”说着就施施然地走远了。
她好不好老夫怎么知道?老夫是为老夫那不孝徒儿的请托来的!好不好他自己知道就行了!蒋太医一边在心中翻白眼,一边摸着胡子迈着八字步走远了。
皇后在与皇帝汇报完了选秀的事情之后又来到了太后的慈安宫,且她这一次是带着沈惟一起来的。
沈惟是首辅沈怀中唯一的儿子,生的身长玉立,面如冠玉,说起话来彬彬有礼,语调温柔,加上背在他身上的首辅嫡子,皇后亲弟的光环,沈惟俨然是不少京中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太后一脸欣喜地看着这个讨喜嘴又甜的后生上前来给她行礼问安:“快起来吧,你也有一阵子没来了,上次您给哀家说的那个东洋传来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沈惟脸上浅浅地笑着:“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弃,惟愿意天天来陪太后娘娘说话。”
饶是太后娘娘一把年纪,听了这漂亮后生的恭维话也不禁红光满面。
太后看了在一旁笑着的皇后道:“你姐姐刚开始还在说要哀家给你找一门亲事呢,哀家可得好好帮你挑看挑看。”
沈惟闻言顿了顿,脸上的浅笑却是如同面具一般地挂着,丝毫异样也没有。(未完待续)





名门闺杀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宫中来人
因沈惟本人在场,太后不好当面提及沈惟的婚事,于是提了这一句之后便先放下了。
沈惟经常进宫来,陪太后说话已经是驾轻就熟,他学问学的不错,算得上是能言善辩,因此太后很喜欢听他说故事。
沈惟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退出了慈安宫,皇后却是留下了。
“皇后你刚刚说的哀家已经知道了,明日哀家就招王栋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入宫来。说起来也巧,刚刚蒋太医也跟哀家提及了韶儿的亲事,竟然也是看上了王栋家的姑娘,你说巧是不巧。”太后笑眯眯道。
皇后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面上却是笑道:“那可真是巧了,不知蒋太医提的是王栋的哪一位女儿?”
太后用银钎子挑了一颗特质的低糖蜜饯入口,眯了眯眼睛:“应该与你看重的不是同一个,他看上的是王栋的嫡女,听说王栋家里只有一位嫡出的女儿。”
皇后闻言眉间又是一皱,看向太后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是明白太后的性子的,最是讲究那些伦常身份之类的。所以她今日一开始才会有那么些的铺垫,只想要太后看在她的份上,暂且忽视了沈惟这一次是续弦。
本来这件事情她再费一费心思的话,应当是能成的,可是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一个蒋太医。
若是来太后面前提及此事的是别人而非蒋太医,或者蒋太医是为另外谁人的亲事来的皇后自然是不怕的,可惜,却偏偏是蒋太医为了宣韶的婚事。
皇后为难了。
首先不说蒋太医与太后是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臣子。就是宣韶……
皇后非常清楚,太后虽然对沈惟很是另眼相待,但是与宣韶想比,太后绝对是偏心宣韶的。无他,仅仅是因为宣韶姓宣。
太后看着开朗好说话。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古板的人。在她心里,皇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皇家的人她自然也是最看重的。此外,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得宠也得靠边站了。
想到这里,皇后强笑道:“那到要好好相看相看了。”
***
第二日。三娘正在后院跟庄嬷嬷学规矩。沉香却是匆匆忙忙跑了来。
“三小姐,五小姐,宫里来人了,夫人让你们前去正房。”
三娘闻言先是一惊,却很快冷静下来,轻声问道:“是哪一宫的人?”
沉香也定了定神:“来的是一位老嬷嬷,说是太后身边的人。”
太后?三娘微微沉吟,知道不能耽搁。便朝着庄嬷嬷点了点头,打算去薛氏的正房,五娘也忙跟上了。
“三小姐。请留步。”庄嬷嬷突然出声道。
三娘闻言,停下步子看向庄嬷嬷。
庄嬷嬷上前。凑在三娘的耳边小声道:“三小姐,太后娘娘她最看重守规矩的小姐。若是她问你可曾读过书,你记得要回答‘别的书没有多看,倒是读过闺训女戒。’”
庄嬷嬷匆匆说完便移开了身子,三娘笑着对庄嬷嬷点了点头:“三娘记下了,多谢嬷嬷。”
庄嬷嬷也不再多说,躬身行了一礼,目送三娘离开了。
而在内室的崔姨娘也听到了动静,心中不由地狂喜,宫中来人,夫人叫的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可见她的五娘并没有被人遗忘,想到这里崔姨娘不由得双手合什喃喃道:玥儿,这次你可要争气,把握住机会。又有些可惜,刚刚没能上前去提点五娘一二。
庄嬷嬷这时候正好回到内室,见了崔姨娘的样子,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只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刻板的面容,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刚刚不是交代你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那本《妾室守则》背完么?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求神念经,想必已经背完了?”
崔姨娘脸上一僵,回过身来柔声道:“婢妾是替小姐们高兴,竟然能得到太后娘娘派来的人的接见,婢妾……虽然只是一个妾,可这些年在旧宅的时候也是照看五小姐长大了。”说着,崔姨娘看了庄嬷嬷一眼。
不想庄嬷嬷却是不为所动:“崔姨娘,看来你还是没有将那本守则看进去啊。五小姐是主子,你是奴婢,即便是将来有一天五小姐她得了好的前程,她的母亲也是夫人,而与你没有什么想干。”
说着,庄嬷嬷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了,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吹了吹,却是没有喝下:“后院也正是因为多了那么些看不清自己自己身份,总想着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手,捞上一捞,挣上一挣的人……好好的后院里,才会多了那么些的腥风血雨。所以我让姨娘你好好记熟了这本妾室守则,是为你好,说不定某一日你还会感谢这个会救你一命。”
崔姨娘暗自咬了咬牙,却是不敢与庄嬷嬷犟嘴。教养嬷嬷的身份与一般的奴才不同,各家都是要敬着的,她现在没有能力与这个老不死的嬷嬷叫板。
庄嬷嬷闲闲看了崔姨娘一眼,崔姨娘眼中的情绪在她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庄嬷嬷扯了扯嘴角,低头喝茶。
三娘与五娘来到了薛氏的正房,太后派来的人是低调前来的,并没有大张旗鼓。
即便是如此,薛氏也不敢怠慢,忙奉了那位年纪有些大了的嬷嬷上座喝茶。
三娘进去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自己与五娘之间来回看了看,直到薛氏说出了她与五娘的身份,那道视线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三娘面上不动声色,照着庄嬷嬷教的礼仪上前去给人行礼。
紧接着,三娘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和缓声音道:“王三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这两个女儿都是好的。”
薛氏忙应了声,又陪着那嬷嬷说了几句。
“我今日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宣三夫人与两位小姐下午进宫的。本来来宣旨的应该是别人,只是我正好要出宫找蒋太医拿药便自动请缨前来了。”
三娘听到蒋太医的名字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朝那嬷嬷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那位老嬷嬷还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三娘被抓了个正着,却没有慌乱,而是微微屈膝,才又将头低下了。
那位嬷嬷眼中带了些笑意,也将目光移开了。
“话已然带到,老奴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说着那位嬷嬷便起了身。
薛氏见状也忙陪着起身。
“夫人请留步。”说着,那位嬷嬷走到了三娘与五娘的面前却是停下了,笑着道:“三小姐可否陪着老奴走一段?老奴瞧着与三小姐到是有些投缘呢。”
三娘看了薛氏一眼,见薛氏虽然是满脸的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三娘便低头道:“三娘求之不得。”
那位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往外走去,三娘忙跟了上去。
宫人虽然也是奴才,但是传旨的奴才一般人是怎么也不敢怠慢的。
跟着薛嬷嬷来的几个小宫女慢走了几步,跟在了后面,那位嬷嬷与三娘走在了前头。
“老奴是太后身边伺候的春嬷嬷。”春嬷嬷笑着看了三娘一眼:“等会儿你去宫中见太后娘娘的时候不要紧张,太后娘娘为人最是慈爱。”
三娘躬身应了。
春嬷嬷看了三娘一眼,笑道:“你不必拘谨,老奴与蒋太医是老交情了,是他嘱托了老奴照看你一二。”
三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解看了春嬷嬷一眼。
春嬷嬷仔细看了看三娘,又是一笑:“三小姐可曾读过书?”却不等三娘回答,春嬷嬷又道:“太后娘娘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想必三小姐是个有德无才的!”
三娘顿了顿,躬身答了一声“是,多谢嬷嬷提点。”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打肿脸,充才女。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眼见着二门就要到了,春嬷嬷收住了脚步,以更低的声音道:“蒋太医为了他徒儿的事情求到了太后娘娘头上,不过我想,三小姐应当是不知道太医的徒儿是谁的。老奴再多说一句,太后娘娘是最看重规矩的。”
三娘听到这里,心中的情绪已经是汹涌翻滚,但是她养气功夫向来是极好了,因此面上却是一点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带着些不解看向了春嬷嬷,眼神是真正的纯洁无垢。
即便这位春嬷嬷是蒋太医派来的,三娘也不打算在人前与这个世界上的人的价值观叫板。她应该做的就是当一个乖乖巧巧,纯洁忠贞的闺阁少女。
否则,即便这位嬷嬷是看在蒋太医的面子上对她提点的,也可以出了这个门就低看她。人情世故,三娘向来是很拎得清的,没有谁有义务没有条件地就信任你,对你好。何况,这位春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谁知道她有没有受到太后的观念的影响?
即便是看在他人的面子上爱屋及乌,那也要你有让人爱屋及乌的美好品质。
果然,春嬷嬷见了三娘这副样子更加满意了,让三娘留了步子,带着自己带来的小宫女们施施然地离开了王家。(未完待续)




名门闺杀 第二百四十七章 觐见
春嬷嬷走后,薛氏就为进宫之事手忙脚乱地准备起来了。她来京之后只去见过太后一次,之后见太后未宣召便没有刻意往太后面前凑。
太后每年要召见的内外命妇不计其数,即便是之前因为朝廷行事而对薛氏多为关照过,这种关照的持久度也是有限的。
外命妇进宫穿着上是有规定的,薛氏在与王栋成亲之时就被封了诰命,先如今王栋一路高升,薛氏夫贵妻荣已经是正三品淑人。
于是翟冠、圆领通袖大衫、霞帔、金带,一路大装下来很是辛苦。三娘与五娘因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到是简便不少。
三娘穿了一身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内衬白色交领中衣,朱砂百褶裙。她是刻意挑了这种庄重的颜色穿的,头饰,首饰也是规规矩矩,丝毫不跳脱轻浮,只显大气稳重。
五娘穿了一身粉红色四瓣印花对襟褙子,粉色百褶裙,看上去俏丽活泼。两姐妹站在一处,似乎性格差异之处便立即显现在了人前。
虽说太后是下午召见,但是谁也不敢让太后等人。于是薛氏与三娘几人装扮完毕,见午时刚过,就乘坐马车往宫中去了。薛氏还很有先见之明地在马车中准备了一些容易入口的小点心。
“等会儿我们可能要在外面的宫殿里等上许久,你们用一些糕点吧,不然等会儿若是饿了的话就不好了。我听说某一年,曾经有个外省的命妇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因为那一日太后娘娘召见的人多,那位命妇就在外头的殿中等了两个时辰。谁知进去慈安宫刚给太后磕了一个头,肚中就如擂鼓一般地响了起来。太后娘娘仁慈,没有追究她的失仪之罪,可是这位命妇却是被当时在场的夫人们当作笑柄,最后还传扬了出去。这位命妇很是羞愧。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别府的宴会上了。”
薛氏显然也是紧张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转移注意力而说这么多的话。
三娘认真听着,见薛氏说完了。便往她身边移了移,与她靠在一处。三娘能感觉到薛氏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一些。
半响,薛氏吁出一口气:“还好这次有你们陪我一起进宫。不然。我还真是有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晚辈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妥,薛氏没有再说下去。
三娘却是明白的,薛氏这么些年在高门大户中所培养出来的奴性,以及对掌权之人出自于本能的惧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的。
马车进了皇宫,薛氏递了牌子,母女三人便被领向了一处偏殿,等候太后的召见。
从下马车,到偏殿自然是有些距离的。只是谁也不敢嫌路长。三娘在路上虽然是低头走着,但也不着痕迹地抬头打量过宫殿。看过之后却是没有太多别的感触,三娘只觉得与前世看过的紫禁城并无太大的区别。因此到是更加淡定了。
只是三人在经过一处回廊的时候,正好有几位宫人因着一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公子从对面过来。
薛氏带着三娘与五娘忙回避在一侧。
这时候,三娘隐隐约约听到一旁的宫女悄悄地交头接耳道:“是沈公子过来了。”
三娘心中一惊,忍不住悄悄抬起了眼帘。
这时候沈惟正好迎面而来,他一面走,一面浅笑着微微偏头听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说话,看上去很是温和无害,甚至那笑容让他显得神色温柔,并且家教良好。
但是三娘看见他脸上的浅笑却是忍不住心中寒气直冒,因为三娘发现沈惟脸上的笑似乎是一层完美的面具,虽然表情上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但是他的眼眸是冷的。
沈惟眼中的冷与宣韶的那种清冷不同,沈惟的冷是那种似乎带着望不见底的寒洞里冒出的阴冷气息,让你害怕的不是那种冷意,而是担心那片漆黑的不见底的洞口是不是会突然钻出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猛兽。
几乎是出于本能,三娘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也或许是听过了孙家小姐的事情过后,三娘潜意识里对沈惟这个人带了偏见。
沈惟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看了过来,待看到是一位身穿三品外命妇服侍的夫人带着两位未婚女子的时候沈惟还浅笑着朝这边点了点头,眼睛却是在三娘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才移开了目光。
三娘却是在他之前就已经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似乎她刚刚抬眼打量的并非是沈惟这个人,而是他旁边与他檫肩而过的那朵伸进了廊下的白茶花。
直到两方人已经隔了七八步远了,沈惟依旧是浅笑着听那太监说话。
“刚刚那位夫人到是不常在宫中见到,莫非是从外省进京的?”沈惟见那太监已经停住了话题,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老太监闻言微眯着眼睛回身看了一眼,笑道:“哦,那是刑部王侍郎之妻,想必今日是带着王侍郎家的小姐进宫见太后来了。”
“王侍郎?”沈惟的目光一闪,脸上的笑容未变:“柯氏……王栋?”
“嘿嘿,正是王栋王大人的家眷。”老太监甩了一把浮尘,笑眯眯道。
沈惟眼中那不见底的氤氲黑气似乎是翻滚了几圈,最终归于平静。
三娘跟着薛氏在偏殿中并未等太久,就有慈安宫里来的嬷嬷与宫女来宣召。
薛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为三娘与五娘整理了一番,这才带着三娘与五娘跟着那位陌生的嬷嬷去了。
这座偏殿平日里就是用来接待等候太后召见的命妇们的,因此离着慈安宫并不是太远。只走了半盏茶的时候不到,既然便来到了慈安宫。
三娘与薛氏老老实实地站在殿外等候,那领她们来的宫人似是进去禀告了一番,过了一会儿便有候在殿外的太监唱喏着道太后娘娘宣三品淑人薛氏以及王家三娘与五娘觐见。
又是几个曲曲折折的回廊,三娘终于进了太后慈安殿的内殿中了。
学着庄嬷嬷的姿势,三娘的头恰到好处地低着,跟在薛氏身后按着公中的规矩给还未见到人的太后行礼。
大概四五米远外的地方传来一个听着很是慈爱的老妇人的声音:“起来吧,都走近来,让我瞧瞧。”
此话刚落,便有几个宫人上前来引着薛氏与三娘五娘上前去。
“薛家的丫头,好久不见你进宫来看哀家了,可是嫌弃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说话无趣?”太后的声音很近,似乎是随意地调侃了薛氏两句,话语这还带着笑意。
可是薛氏却是被太后这话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只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呐呐道:“臣妾不敢。”
太后呵呵一笑,转头对春嬷嬷说:“我原也以为这薛家丫头是木讷,不过却听说前一阵子,她还当街做了一件雅事,这作为到是与当年的薛翰林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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