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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可是马车行了一阵,她却是坐卧难安。心中似是有猫抓在不停的抓挠。
沈惟真的是与人幽会去了吗?当时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与平日很是不同。有些气恼,最后却又有些无奈。这些情绪他都没有在沈惟脸上看到过。那个他去相会之人一定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他出去的时候将自己的人马都留在了原地,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很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会的人是谁。
而刚刚纸条上的地点是一个茶楼的侧巷。侧巷一般都是女眷们去酒楼客栈的时候进马车的地方,等闲人等不会让入内,相对来说是隐蔽的。
那么说沈惟要去会的人是一个对他来说有些不同意义的,令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坐在马车里的人,这人还不想被人看见。
那这个人是……
二娘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起来。她又试图用深呼吸的法子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这次似乎不怎么管用,她的指甲刺进了手心里。
她对自己说: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这一定是一个圈套!
可是,这要是真的呢?她的猜测若是没有错呢?
“停车——”二娘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马车有一次停了下来。
“少夫人?您怎么了?”丫鬟小声道。
二娘伸手将马车帘子拉开一些,往外看。她们正在街上,周围是一些铺子。由于临近午时了,街上还有周围的铺子里也没有很多人,只有不远处一家酒楼里似乎有些喧哗。
带着凉意的春风吹了进来。让人有些冷意。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架湖声茶楼?”二娘顿了顿,开口道。
两个丫鬟对这附近也不是很熟,其中一个便掀开帘子去问车夫。不一会儿便转回来道:“少夫人。湖声茶楼我们刚刚已经路过了,离着这里有半条街。”
她的话一说完,二娘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让马车继续前行,她微微低着头,丫鬟们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心里有些不安。
半响,二娘终于说话了:“掉头回去。”
丫鬟两人互看了一眼,迟疑道:“夫人,已经快午时了。”
二娘冷冷地看过去:“我说——掉、头、回、去!”
她一字一顿。似是用了很大地力气,又有些咬牙切齿。
丫鬟被吓得一抖,再也不敢废话,忙去吩咐马车夫掉头。
二娘一行车马有转了回来,行了不久就到了湖声茶楼门口。二娘披上披风,用风帽遮了自己半张脸。二话不说就下了马车。
她将人都留在了外头等着,自己带了两个丫鬟进了茶楼。
这间茶楼似是没有营业,只开了一扇门,二娘跨过了门槛儿,却发现里面连个掌柜也没有。她心下更是狐疑,脚步也是一顿。
丫鬟忍不住小声道:“少夫人,您想要喝茶的话,奴婢给你煮。这外头的茶哪里有府里的好?我们,我们回去吧?”
二娘抿了抿嘴唇,却是继续往里走。她面上瞧着平静,其实理智已经有些失控了。她的身体都在忍不住颤栗,带了一丝恐惧,可是隐隐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她不顾丫鬟劝阻,快步朝茶楼的后堂走去。一路上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二娘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穿过后堂,到了后面的天井,二娘便看到右手边有一闪开了一条缝隙的侧门,她知道这扇没有门槛的侧门就是通往侧巷的,是专门让女眷们进马车的地方。
二娘脚步不受控制地往侧门去了,轻轻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们推开了。她出了门,往右一看,便瞧见了一辆平头大马车。
这马车面上看着十分朴素,却是比一般的马车要大要坚固,行起来也会较稳。
二娘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往马车出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怎样的一番心情,有些紧张和恐惧,更多的却是对谜底即将要揭开的激动。
等走到了马车前头的时候,二娘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了男子喘息的声音,这声音她是认得的,不是沈惟还能有谁?
二娘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快步上前,“嗤啦”一声的猛然拉开了车帘子。
春日明媚的日光瞬间照进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车厢,马车里两个人正纠缠着滚在地上,阳光照进去的时候。他们的唇还纠缠在一处,被压在下面的男子衣裳已经不整,白皙的脖颈还有中衣已经露在了外头,他的手却是从身上的那人那的斜襟里摸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两人身子一僵,同时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是两个男人,下面的那个目光锐利,带着些杀意。上面的那个皱着眉头,有些惊讶。
二娘愣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里面的两人是谁,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恐惧尖叫。
沈惟这时候已经迅速冷静下来了,他坐了起来,冷冷地看向二娘,压抑住怒气道:“滚。”
二娘酿跄后退了几步之后,退出了沈惟地视线。却是捂住了嘴,瞧着那一辆马车,眼神绝望又恐惧。仿佛前面的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条正长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她连步子也迈不开了,全身僵硬地站在了马车一侧。
马车里的两人反而若无其事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刚刚车帘子被掀开了,并没有放下来,还阳光照到了一半的马车。
礼亲王见沈惟正低着头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衣襟,偶尔抬了胎眸子,眼睛里的冷意便露了出来,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定是遍体生寒。
礼亲王叹息一声。靠近了他,帮他整理头上已经有些歪了的白玉簪:“你要如何对她?”
沈惟手上一顿,随即淡声道:“这是我的家务事。”
礼亲王苦笑一声,却没有被他的冷漠吓退,依旧帮着他将头发弄好了才道:“阿惟,留她一命吧。当年……我一直都是愧疚的。”
沈惟似笑非笑地看了礼亲王一眼:“王爷无论到了哪里。这怜香惜玉的性子都是改不了。想必你对我也是如此吧?跟了你一场,你便处处愧疚起来了,大厦将倾之时还不忘给我安排后路。不过,我不需要!”
礼亲王看到脸色穆然又冷了下来的沈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惹了这位祖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见沈惟要下车,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又倾身将人抱住了。
“阿惟,我待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只盼你好好活着,平安喜乐。”
沈惟身子一僵,想要抬手去将人推开,手却有些无力。倒是礼亲王自己将怀抱松了,摸了摸他的头:“你先下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再离开。”礼亲王早就将自己带来的人丢到楼上喝茶去了,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下来。
沈惟看了他一眼,起身弯腰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看见二娘还呆怔着站在马车后头,不由得眼中一阵厌恶。二娘的两个丫鬟还在侧门那里探头探脑,想过来有不敢过来,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前面有危险。
沈惟正要将人叫来把二娘拉出去,二娘却是惊恐地看着他,然后面色扭曲地捂着自己地肚子靠着墙软了下去。
沈惟皱眉,立即朝那两个丫鬟招手道:“扶她回去。”
丫鬟也看到了二娘情况不对,吓得立即跑了过来,半分不敢往那马车方向看,架着二娘就往外头走,脚步如飞。
沈惟跟在她们后头出去了,一出侧门就看到季儿匆匆从后门走了过来,沈惟皱眉:“你去了哪里?”
季儿自然是看到了被架出去地二娘了,这会儿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就跪下了:“回主子,刚刚后门似乎是来了人,奴婢追了出去,却没有追到人。”
沈惟往后门那边看了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先回去再说。”
二娘被送到马车上的时候已经是惨无人色了,她浑身都在冒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侧。
“少夫人,你,你怎么了?”丫鬟吓得发抖。
二娘自然是答不了话的,她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快回府,回府!”丫鬟冲着外头喊,并安排了一人立即去请大夫进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名门闺杀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一触即发
二娘现在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刚刚一路疼回来的时候,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之前她仗着沈夫人的维护,曾经装过不舒服,但是今日却是真的。
可以说,今日她所收到的痛苦和打击,是她从出生以来至今最大的。即便是当初在王家的时候,她生母被害,自己被王家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主动求去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今日这般的痛苦还有绝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朝沈惟看了一眼,沈惟已经坐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正自己提着茶壶往小茶蛊里倒茶。
他优美纤长的手指衬着那粉彩茶壶,有一种别样的优雅和美丽。就连这普普通通的倒茶动作,他都能做到令人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的夫君,竟然……
二娘已经忘记自己刚刚看到自己的夫君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的心情,只是她如今想起那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全身痉挛般的颤抖。
她以为他心里想的人是她的三妹妹,所以她才会那么恨三娘。可是现在看来,她竟然是错的如此离谱。
她脑海中蓦然浮现的是揭开车帘子那一刻,沈惟朝她投过来的眼神,冰寒刺骨,让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意。她相信当时沈惟是真的想要让她死的。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有一种感觉,她现在还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沈惟没有让她立即去死。可是这个孩子明明与沈惟没有任何关系。
二娘脑海中又浮现了沈惟与那个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又想到沈夫人看着她的肚子期盼的眼神。她觉得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沈惟会容她活着了。
可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二娘心中的恐惧瞬时将她吞没了。
沈惟什么时候离开的。二娘没有注意,甚至之后沈惟与她说了什么话她也不记得了,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本能回应着。敷衍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断头刀劈下来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把刀它悬在何处,只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三娘这一日吃完了午饭之后让丫鬟们将屋子里的南窗开了,好让外头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一下憋闷了一个冬天的阴寒之气。
虽然天儿还有些冷,不过她穿的厚实。又捧了一个小手炉,所以也不怕。
白兰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三娘忙让她进来回话。
今日是二娘上堂问讯的日子,三娘一早派了白兰过去听消息。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势还在胶着,三娘也时刻不放松的注意着。不过白兰今日回来的有些晚。
白兰进来行了礼之后三娘就把不相干的人先谴了出去。白兰上前来先是汇报了堂上的情形,果然是如三娘所料,只是走过场般的闻讯。
不过之后白兰说的事情却是让三娘呆怔了片刻。
“捉奸?”三娘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面色古怪地看着白兰。
白兰“噗哧”一笑:“奴婢瞧着沈大公子鬼鬼祟祟的跑去赴人约,便想着如此精彩的好戏怎么能少的了沈少夫人去撑场子?奴婢照顾照顾她,也不枉她总是惦记少夫人您。”
因为上次二娘要用药害三娘的事情,白兰对二娘十分鄙夷愤恨,能对自己的亲姐妹下这种毒手的人可当真是奇葩。她向来是信奉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因三娘让她按兵不动。她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这次有了这种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反正她又没有自己亲自动手,那位沈少夫人要是因为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而出了意外,可赖不到她身上。谁要你自己要去的!又没人逼着你!
反正即便事后要挨罚,她也要先报了仇再说。
于是白兰就往二娘的马车里扔了小石子儿,将人引到了湖声茶楼。至于为何二娘从茶楼前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侧巷。那自然是白兰的功劳了。不过白兰决定这个还是不邀功了。
三娘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白兰擅自做主的事情,她被另一个消息给惊到了,或者说是被雷到了。
“跟沈惟幽会的人是,是礼亲王?”饶是三娘再如何的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这会儿也有些淡定不了了。
白兰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到不是对两个男人断袖分桃之事不好意思,她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把宣云世子的爹给卖了,有些对不起宣云世子。不过想想礼亲王向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与他传过不正当关系的男男女女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数,礼亲王似乎还经常以此为荣,白兰心中的愧疚之情就少了很多了。
这事儿传出去,丢人的只会是沈惟这个向来形象良好的谦谦君子。礼亲王那里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三娘无语了好久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
她之前听闻孙玉兰死的时候是完璧之身时就猜想过沈惟是因为有隐疾,还是因为不喜欢女人,现在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礼亲王和沈惟两个人想到一起。
先不说隔了辈分,礼亲王是宣云的父亲,是宣家人,他在朝堂之上的立场根本就不用怀疑。而沈惟,尽管他在京中为人低调,也只在朝廷里领了一个虚职,三娘在几次的接触中还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所以礼亲王和沈惟的立场是对立的,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三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礼亲王和沈惟的关系……相公他们知道吗?”三娘无奈地问道。
白兰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沈惟时长出入礼亲王府,尽管一向行踪隐秘,可是瞒着别人还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宣云世子?”
三娘知道宣云这个人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玩世不恭一无是处,这一点在几年前在山东的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至于宣韶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在三娘面前提过,三娘并不觉得宣韶有什么不对。礼亲王是宣韶的长辈,又是宣云的父亲,他自然不会主动在三娘面前说礼亲王的是非,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女子关心的。
不过想到礼亲王和沈惟两人有纠缠,三娘还是有些担心的。尽管这位礼亲王各种不着调,可是三娘知道宣韶对这位叔祖父还是十分敬重的,而礼亲王对宣韶也一向很照顾。三娘只希望礼亲王的立场要一直坚定才好。
宣韶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没有说什么,白兰现在是三娘的丫鬟,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三娘出一口气。
最后这件事情除了那几个当事人之外,也没有折腾出太大的波澜。
而宣云世子那边则是一路高调的走到了江南,在江南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众人也都明白了,代天子巡察河道什么的都是幌子,宣云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出鞘的利剑,他是去为胶着的朝堂形势杀出一条血路去的。
也因此,宣云那边的各种刺杀还有暗杀更为前仆后继。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招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朝臣们的注意力被牵引开了,由宣云所开辟出来的新战场再一次让人热血沸腾了。而皇帝所代表的新兴势力终于在这种形势之下出头了。
二娘的第三次堂审就要来了,她已经有九个多月的身孕,眼看就要临盆。
三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暗自皱眉,对最近的朝堂形势她都有暗中关注,这次的三堂会审怕不会与之前两次那样简单了,皇帝如今正意气风发,想要接着江南那边的大好形势将沈家拉下马来。
即便沈家这次不会被一击而毙,伤筋动骨是少不了了。而二娘是这一场争斗中的重要棋子。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之下,沈夫人再次入宫去求了皇后,想要皇后想法子将堂审的时间推迟两月。这一次沈夫人进宫,沈家并没人阻拦,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
如今这个时候开审,形势对沈家十分不利。若是能避开这个时段,给沈家一两个月的缓冲,那以后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而这个时候沈家要求将审讯时间延后即便是不合理也是合乎情的。毕竟一个怀孕九个多月的孕妇上堂,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皇家有伤天和了,何况最近从沈家传出来的消息,二娘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好。
所以皇后觉得这次说服皇上和太后将审讯时间推迟并不会有太大的难度。毕竟若是到时候二娘出了什么事情一尸两命的,那可就不好看了。因为先皇当年的作为,加上皇帝膝下的空虚,皇家原本就是忌讳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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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杀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审
皇后这次依旧是带了沈夫人去皇后的慈安宫,可是走到门口就被春嬷嬷拦下来了,春嬷嬷十分恭谨又带着三分为难地道,太后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太后说谁也不见,自然是连皇帝也不见的,即便是贵为皇后也无法罔顾太后的意愿强行闯去慈安宫。
皇后与沈夫人只能转身离开,皇后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答应了沈夫人等明日在去求见太后,让人送了忧心忡忡的沈夫人出宫去。
第二日一早,皇后再次去了慈安宫求见太后,太后依旧托病不见。
皇后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凤栩宫,思考了半天,皇后唤来了自己地心腹宫女:“皇上下朝了没有?”
“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半个时辰之前下的朝。之后在勤卷斋坐了一刻来钟,然后便去了魏嫔娘娘的宜春宫。”
皇后皱眉:“魏嫔……”
那宫女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最近几日皇上下朝之后都是去的宜春宫,在宜春宫用完了午膳之后再去御书房。李嫔娘娘的芙蓉宫皇上下午闲暇之时也会过去瞧瞧,不过皇上没有在芙蓉宫用膳。”
“最近几日皇上晚膳是在哪里用的?”皇后顿了顿,问道。
“皇上下午都在御书房,晚膳也都是在御书房用的。最近皇上极少招人侍寝,大多时候是歇在临渊阁的暖阁。仅有的几晚招人伺候,也是一些分位级低的美人,答应。并不见皇上对谁另眼相看。”临渊阁是临近御书房的一处宫殿,皇上一般与大臣们讨论政事或者批折子晚了都会在临渊阁歇下。
这宫女是皇后的心腹,平日里又是专门负责盯着后宫动向的,所以禀报的十分详细又直白。
皇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最近后宫中风头最劲的自然是怀了身孕的魏嫔和李嫔。而魏嫔似乎有比李嫔要更为得宠一些。
“把前几日江南进献上来的那批新花样子的锦缎挑些出来。给太后哪里送二十匹,魏嫔和李嫔那里每人十匹,其余按分位依次赏下去。”
“是。娘娘。”
“等会儿去皇上身边的张公公那里问问,皇上若是晚上有空的话,请皇上来凤栩宫用膳。”
那宫女又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帝在魏嫔的宜春宫用完了膳之后,又喝了一碗茶与魏嫔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依旧要去御书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绣迎春花图案袄子,白色绫裙的宫女正走了过来。像是从外头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手中还抱了一个小包袱。皇帝顿了顿脚步,那宫女见皇帝要出来,忙在一边避了,等皇上先走。
皇帝却是走到了她面前皱眉道:“你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那宫女微微低下的颈子弧度不变。清澈温柔的嗓音让人听了就心中舒坦:“是的,皇上,奴婢去尚衣局要了几个花样子给娘娘绣鞋面。”
皇帝的眼睛在她身后那个小宫女的手中的包袱上转了一圈:“听魏嫔说你做的鞋不错。”
宫女顿了顿,似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正要谢谢皇帝的夸赞,皇帝已经先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前几日尚衣局那边送来了几双薄靴,朕穿着有些不合脚。”
躬身走在皇帝后头的张公公,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看那位虽然低着头,背脊却是依旧挺直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子便又将头低下了。
宫女有些惊讶的看了皇帝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皇帝也不需要她回答:“你给朕做两双软靴,朕试试看合不合脚。”
宫女顿了顿,柔顺地应了一声是。
皇帝满意了。带着自己的人准备走,在那宫女躬身相送的时候他又冷不防出声道:“以后午膳时候不要出去瞎转悠,尚衣局的人也要吃饭。”说完便走了。
这回那宫女愣了许久,等人都走远了她才轻声应了一声:“是,皇上。”
她身后的小宫女却是吓了一跳:“莺歌姐姐,皇上这是……这是在怪我们打扰了尚衣局的人用膳?”
莺歌看着那明黄的声音消失在了前面的转角,直起了身子,转头对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宫女微微一笑,温声安抚道:“没有,皇上没有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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