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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密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品泉
缝隙位置离地面一尺左右,刘长腿爬下先查看了钢钎,又抓住绳索往上抽了一段仔细看了看说:“钢钎不是我们的,绳子像是大川的。看样子他跟着他们下去了。”
刘发山看了看我们所在的位置,离转入山口的石壁起码有十米说:“不能呀!当时虽然看不见,但明明能感觉到他是摸黑转弯进了山口里面的,绳索怎么会栓在这。”
刘长腿把绳索对折了一下,让我们看绳索纹路里面:“我确定这根绳是我们的,你们看这泥土痕迹,这是在郑爽家后面树林地洞里留下的。”
“这可怪了,咱们就在边上,他摸回来为什么不先通知咱们,却走这么远一个人下去了?”
张小虎插话说:“确定是人下去了,咱们下去找到他一问就清楚了,何必在这费脑筋。”
“话是不错,但情况不明冒然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别忘了他们可有枪。”
我往洞底望了望说:“我觉着现在不用太顾虑他们。那多蝙蝠飞进去也没听见一声枪响,下面肯定别有洞天。”
刘长腿丢了绳索:“危险不危险都得下了。过去这么长时间,按说大川早该回来了。现在他把咱们扔下不管,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说陆大川有麻烦,陆可琴先急了,说:“那走吧!”
我们解下背包,掏出安全带、升降器、头灯等设备穿戴起来。不一会准备好,刘长腿说:“我先下,你们一个人在边上等我信号,剩下的离远一些,免得目标太大。”
拽上来绳索,在腰里固定好,我和张小虎帮着刘长腿下到正常位置,然后刘长腿双脚瞪着坑壁向下去了,我俩关了灯爬在边沿上往下观望。其他人关了灯,黑地里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等着。
我俩看刘鹏下去五六米远,灯光突然灭了,心里一惊,正要开灯看怎么回事,灯光又出现了,并且打了安全到达的信号。
张小虎看了我一眼,说:“看样子是侧洞。”
“嗯。要他们都进了侧洞倒不怕被突袭了。”我扭头把等着的人全叫了过来。
有刘长腿在下面接应,很快我们下到坑壁上一个不规则狭长形洞口内。因不知陆大川情况,我们一刻不敢歇息,收拾了身上的安全带、升降器等设备装包里,背上肩膀向洞内走。
走了几步脚下有个一二尺高的坎,下去后洞内豁然开阔,回头再看,才发现我们进来的洞口并不是洞穴本身的入口,而是山壁塌方把里面的洞塌穿了。
我们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见洞壁粗糙,地面坑洼不平,既没人工开凿的痕迹也没放置什么东西,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让我们抱怨的还是这个山洞的走势,因不是纵深向内,却横着向左右两边延伸,尽头皆隐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
又遇到向左向右的问题,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
郑我伸手遮眼眼睛说:“你们照我干什么?”
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带着头灯的,便收起来装包里,打开手电。
刘长腿问:“往哪边走?”
我摇摇头说:“看不出来他们留下的痕迹,只能先随便选个方向过去看情况了。”
商量了一下,我们选择了向右走。走了差不多三百米,山洞向左转了个弯,几节石阶出现在面前,石阶上面有一面石壁封死了道路。上去查看一番,没有什么发现,知道走错了路,又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到下来的入口处,对面豁然出现了一道明亮的手电光。





高原密码 第五十章 眉目
不知道对面是敌是友,开着手电的张小虎、刘长腿立即关了手电,招呼大家爬到地面上。对面的手电也灭了,显然也发现了我们。
黑暗中僵持了一会,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我们分析应该是陆大川,要是那两伙人中的任何一伙不该这么安静,早开枪了。于是我们把背包全部卸下来,堆在面前做简单的掩体,用灯光打了他们平常用的报安全的信号。对面光果然亮了,向我们跟前移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开了灯,从地上爬起来,拿了包迎了上去。
碰到头,见都安然无恙,久别重逢似的欢喜。陆可琴更是扑在哥哥怀里,掉下来喜悦的泪水。待平复了心情,陆大川就问他不是让等着吗?怎么都下来了?我们便把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陆大川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详细询问了人面蝙蝠,忍不住走到洞口探出头去上下观看神器。
末了,我们又问陆大川发现了这个洞穴,怎么不叫我们一个人下来了?陆大川说他转过山弯走了一截发现里面是个大坑,往回走时看见这边坑壁上隐隐约约有光亮,因有烟雾看不清具体情况,摸到跟前发现钉入石缝的钢钎,知道他们下去了,想叫我们过来又怕人多容易暴露,就一个人先下来了。
听陆大川说完,我问:“那那头是什么情况?我们走的这头是死路。”
陆大川回头望着他返回来的方向说:“往前大概走一里地,洞像龙入水一样垂直向下走了,看不见有多深,不过里面有人工开凿的石阶……”
“他们都进去了?”
“我走到跟前他们已经下去好深一截了,只看见灯光,看不见有哪些人。”
“但愿他们不要联起手来。”我担忧道。
胡胖子没明白过来,问:“什么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一伙好比曹操,一伙好比孙权,而咱们像刘备,得三足才能鼎立。要是他们打起来,削弱对方的实力,咱们还能夹缝生存;要联手,咱们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你小子还挺能琢磨!”
“我是害怕追上了打不过人家。”
陆大川说:“咱们尽量避着他们,实在不行就退。”
“真他妈压抑!要是咱们枪没丢还能轮到他们嚣张,胖爷一个人……”
“你省省吧,和他们比起来咱们那就是根烧火棍!” 蔡正东在胡胖子肚子上抓了一把。
胡小明搂着肚子跳了起来:“哎吆!狗日的老蔡……”
他俩又吵吵闹闹了几句。我们向山洞左边走去。走到山洞垂直向下的地方,陆大川让关了手电,我爬到洞口向下看,黑黝黝的洞井深处的亮光依然在,不过小得跟个萤火虫似的。
看着神秘莫测的黑暗,鬼火似的一点光亮,所有人的心像一块落入水中的石头直向下沉去。爬在洞口直到萤火虫似的亮光完全消失,没有人说一句话。但从大家的呼吸中我能感觉到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畏惧。
看得累了,我们干脆翻身躺在洞沿上,也不开灯。过了很大一会,陆大川才打开了手电,翻身坐起来说:“老刘还有烟吗,我抽一根。”
刘发山掏烟掏火,给几个抽烟的每人发了一支,点上火。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我们才还魂似的找回所有感觉。
我看着亮光中的变幻莫测的烟雾,不觉愁肠百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我的预料,父亲的行踪似乎成了茫茫宇宙中不知飘往何处的一粒灰尘,渺茫得寻找失去了意义。
陆大川看见我神色不对,问:“想什么呢?是不是后悔坚持来这了?”
“说不上来后悔不后悔,只是有些迷茫。”
“是够让人迷茫的了,扎旺说这里是大脑袋小人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丝毫也找不到人生活过的痕迹。”
“会不会是他们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销毁了?”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咱们还得回湖底那个村子里去!”
“唉……没办法对付人家,去了也是送死。”
“别这么沮丧,不是还没到那个份上吗,谁敢说下面这个洞穴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默默坐了一会,大家恢复了体力。陆大川站起来说:“走了!大家打起精神,别咱们辛苦一场给洋鬼子做了嫁衣裳。”便迈步踏上通往洞穴深处的台阶。我们站起来跟上。
洞穴似一口井,开口直径五六米左右,看着深不可测,走起来却并不凶险,因开凿在洞壁上的之字形台阶虽不宽阔,但也赶上普通楼梯了。只是没有围栏,不能盯着井筒子往下看。
我们一字排开贴着筒壁不紧不慢往下走。开始还轻松,说说话斗斗嘴偶尔还笑笑,过了五十米腿肚子打颤了,肩上的背包越来越重,压得人屁都要出来了。咬着牙又走了二三十米,陆大川问陆可琴、林仙儿还能走动吗?她们说还能坚持。胡胖子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狗歇凉一般喘,把后面的人阻住了,前面的人只好停了下来。
蔡正东一脚上一脚下靠着洞壁大喘了几口,往下走了一步踢踢胡胖子的屁股:“哎,好狗不挡道,这是谁家的癞皮狗咋卧路当间了?”
“不说话会死呀,你奶奶的臭狗屎,你妈咋不把你生成个哑巴?”胡小明抹掉脖子上的汗,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咚咚咚一气喝完。
看得刘长腿直心疼:“我说胖子你不能省着点?这里没水源,你这样牛饮咱们可支持不了多久。”
胡小明打了个饱嗝:“胖爷这不是背着沉吗,多往肚子里装一点背上就多轻生一点。”
蔡正东说:“那你把背包也装进去岂不更轻生?”
“可惜了呀老蔡,我要是有个袋鼠肚子把你也装进去。”
我看他俩没完了说:“大家都等着了,把嘴劲使到腿上快走吧。”
胡小明哼哧着站起来,随着队伍向下走去,嘴里抱怨设计这里的人傻,不知道装电梯比凿台阶轻生!没人接他话茬,说了几句闭上了嘴巴。
下到一百米左右陆可琴体能到达极限,一步走不动了。我们停下来休息。陆大川想起了一件事,问我:“你说你爷爷、老爷爷都是上了年纪以后身体才变成那样的?”
“我妈是这样说的,具体的我也没见。”
陆大川略微沉思了一会说:“我想起一些事,你们分析分析有没有道理。现在咱们知道身体出现异常的这几个人,郑爽家人是因为接触了杜立巴石蝶,小旅馆那个人和博巴老爹是因为进了山洞,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杜立巴石蝶和这些山洞有共同的地方?如果把他们身体的异常变化看做一种疾病,这个共同的地方可以称为致病源。其他的人咱没有见,博巴老爹却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发生的,进了山洞一直好好的,起了黑烟他就成那样了。你们说致病源会不会就是村子里那些岩石里冒出来的黑烟?还有杜立巴石蝶是不是和那个地方的石质相同,也会冒黑烟?”
“对!还有紫光。”我心里闪电似的划过一道亮光,在蟒蛇洞里我恍惚间想起的就是这事,于是激动地说,“黑烟冒起来后紫光出现了,然后黑烟就一点一点少了。等黑烟完全消失,紫光就退了。还有在我家后面见到紫光时,它是包围着石蝶和外星人尸体的。如果黑烟是致病源,杜立巴石蝶也会冒黑雾的设想成立,从两处紫光出现的情况看紫光就是专门克制黑雾的解药。”
“这一层我倒没想到。要这样说,独角蟒蛇的事也有眉目了,从咱们在蛇洞里遇到的情形看,蟒蛇应该是紫光的源头,他们用那种方式把蟒蛇围起来其实是为了得到紫光,解除黑烟的危害。”
“坏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把聚精会神听我和陆大川说话的人都吓了跳。
陆大川问:“什么坏了?”
“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对了怎么还坏了?”陆大川听不明白。大家也不明白。
“正因为对才坏了。独角蛇身上的紫光是黑烟的克星,咱们杀死了唯一活着的一条蛇,还把它当柴火烧了岂不是闯大祸了!你们还记得分解蛇身是紫光的颜色吗?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璀璨夺目了,咱们焚烧蛇身出来遗留在外面的更是暗淡无光了。”
“还真是坏了!可没了紫光会出什么事呢?从目前咱们遇到的情况看,黑烟似乎只对上年纪的人造成危害。”
我摇摇头:“我想没这么简单,上面肯定发生了恐怖的事,要不那些人面蝙蝠不会疯狂地逃命。”
他们被我说的害怕了起来,纷纷打开手电看自己身边的石壁和台阶,仿佛里面立马要冒出黑烟似的。
“这的石头颜色和那的不一样,应该不会起黑烟。我倒是担心它从上面进来。”我用手电照向头顶,灯光划破黑暗,忍不住又是一声大叫:“不好!”
他们又被吓了一跳,齐刷刷仰头向上望去。刘长腿、刘发山还打开大灯,他们看见井筒直到洞顶清晰可见,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好像看见哪个东西了!”
“哪个东西?”
“就溶洞里那个……那个鬼。”
“啊!”
顿时大家心提到嗓子眼。
“你们把手电关了,我再仔细看看。”
开着手电的人都关了。我又像在溶洞里一样对着头顶黑暗不停地开关手电看起来,几分钟过后说:“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大家说没有。
“可能是我看差了。”
大家悬起的心才放下来。不过再没了讨论的心思,只想赶紧探完洞底的情况,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匆匆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继续向洞底走。
整个洞井深度接近五百米,我们歇了四次才走完石阶。一路下来我不放心,时不时突然仰头向上望,闹得他们神经像绷在弓上弦一样紧张,不过再也没发现异常。
石阶侧面对过洞壁上有个低矮的城门楼子似的门洞,深四五米左右,从里面看外面挺开阔。陆大川让大家关了手电休息,自己又摸黑查看门洞外的情况。
我说:“看看就回来,可别再一个人行动了!”
“我不出去,就走到洞口看看。”陆大川摸黑走了。
我觉得不放心:“等等,还是一起去吧。”
我俩相跟着摸着墙壁走到洞口,外头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
陆大川说:“不见灯光,这下面空间应该挺大。”
我说:“是不见,打开手电看看?”
“扔个冷焰火吧!”
“开手电情况不对能及时关,冷焰火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要在附近打下打火机也发现了,倒不如冷焰火安全。”
我从陆大川背上的包里掏出一根荧光棒。
陆大川说:“速度要快,尽量扔远些,万一不对咱们也有时间周旋。”
“你来吧,”我把荧光棒递到陆大川手里。
陆大川折了荧光棒,甩膀子扔了出去。荧光棒打着转向远处飞去。我们看见外面确实是一片开阔地,近处空无一物,十几米外却密密麻麻站着一群人。而荧光棒划着弧线正落入了这群人当中。




高原密码 第五十一章 离奇的死亡
看着荧光棒掉进了人群里,我心道不好,陆大川拉上我就往回跑。里面的人晃见外面亮光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我俩慌乱的脚步声,想到有情况,齐刷刷站起来盯着门洞。
我们人还没到他们跟前,陆大川打开手电大叫:“往回跑!”
顾不上问明情况,他们拔腿沿着刚下来的石阶往上猛跑。我和陆大川紧随其后。一口气跑上去十几米。陆大川说:“关了手电,贴墙根爬下别动。”
我们迅速贴墙爬上石阶上,首尾相接,背包隆起,像一群虫子。灯灭了,眼睛看不见,我们竖起耳朵想听听动静,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心跳、气气息渐渐不再急促,听觉恢复正常,听到的却只有一片寂静无声。
我见没人追过来,心里觉得奇怪,往石阶边沿挪动了身体,探头向下面门洞口望去,看不见一丝光芒。这时陆大川伸手在我腿上捏了一把。我缩起腿往下退了两步,跟他并了排,小声说:“好像没追过来。”
陆大川也用同样小的声音说:“刚才你看清楚了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人追我心里反而不踏实了。”
“还没顾上细看,你拉上我就跑,我以为你看见什么了。”
陆大川沉默了一会说:“你和他们呆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一起去。”
我往起站,陆大川按住他说:“我自己去吧,要是听见枪响,不要管我,你们原路退出去。”
“怎么能……”我声音大了起来。
“别争了,一定把大家安全带出去!”
我还要说话,陆大川已经往下走去了。刘长腿听见我俩小声嘀咕,并没有异常动静,爬起来向后和我聚在一起,问我什么情况?我把看到的对他讲了一遍,然后说:“我跟大川去看看,等下外边要是响起枪声,你们不要管我们,赶快往出跑。”说完我站起来追陆大川。
我的话让刘长腿一肚子火气:“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丢下不管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黑暗中,我回头厉声道:“你嚷嚷什么,现在逞英雄有用吗?”
刘发山说:“别吵,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他们不听劝阻,又走了下来。走到洞底的陆大川听到我们说的话也不好大声吆喝阻止,便站住脚等我们走到跟前,一起沿着洞壁来到门洞口。陆大川让我们贴着石壁别动,自己伸头向外望去。
外面荧光棒还幽幽亮着,隐隐约约能看见那群人还站在原地。“他们不开灯也不动在干什么?”看得陆大川好生奇怪,不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我听见他这样说,向前凑过去。
“他们还在那个地方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看。”
陆大川一闪身跃到门洞另一边,给我让出地方。我走到边上,向外看了一会说:“太暗了,开灯看看吧?”
“嗯。”
我、陆大川开手电,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射向洞外,那群人便出现在亮光里。因离得远我俩只能看清正对着洞口的三个人,其他人要么被门洞阻挡在了视线外,要么在三个人空挡里露出半拉脑袋或一条手臂。
视线内的三个人都背对着洞口,向前走路的姿势,左边那个右脚迈步几乎离了地面;右边这个一条手臂弯曲着伸在脖颈子上,看不出是想挠痒痒还是要整理一下衣领;中间的仰着脸在看什么东西。从背影和发型看,三个都是男人。
我叫了起来:“不对头呀!我怎么看着这些人不是咱们同时代的人,你看他们背的那黄帆布包,还有斜跨在身边绿色军用水壶,分明是六七十年代人的打扮。”
“走,过去看看。”
陆大川隐着的身体从石壁后出来,向外走。我几步跟上。其他人好奇,也都走了出来。出了洞口,外面一览无余了,左右一片空旷,穹顶像天空一样高远,正对面是一座孤山,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洞眼,那群人有二三十人之多,位于对面山峰和我们中间,看上去神秘诡异,像是一群穿着衣服背着行囊的雕像,又像一群人正在走路被人按了暂停键的电影镜头。
心惊胆颤走到跟前,我差点昏厥了。原来这些人早死了。
林仙儿、陆可琴不敢再看,走到一边看起了对面的山峰。我和陆大川大着胆子靠近了查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还能站着,一连看了好几个人也没看出所以然,他们不但没有腐烂,连脸上的音容笑貌也保持着活着时的样子,甚至根本不像是死了,只是走得好好的生命突然离开了,**还不知道。
越看我们心里越毛,怀疑是不是在做恶梦,想让人扇自己几个耳光。
走走停停,我们来到这队人的正前方。前面几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个是穿着军呢大衣的大块头;另一个是穿藏袍的红脸汉子。大块头明显是个外国人,满脸胡须,鼻如鹰钩,头发浅黄,看不出具体年岁。红脸汉子背着一杆杈子枪。夹在他俩中间的是个穿中山装,戴眼镜的老者,头发花白,面貌清癯,左上口袋别着一只钢笔,右边口袋盖向上翻着,露出一小截塑料红皮本。再往两边看,老外边上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又一个背杈子枪的藏民,年岁要大一些,而另一边红脸汉子边上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黄军服,胸膛上别着一枚**像章。
看见这几个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陆大川,正好陆大川也看向了我。两人几乎同时说:“是他们。”
“谁?”刘长腿条件反射似的问了一声。
我说:“你忘了博巴老爹说的那伙科考队……”
“哦,想起来了,”刘长腿指指两个藏民说,“这就是他说的给科考队带路的向导。”
我踮起脚伸长脖子向人堆里望去:“嗯,我记得博巴老爹说了总共来了七个向导,逃出去三个,应该还有四个,这只有两个,还应该有两个怎么不见了?”
这队人虽然凌乱,但衣服基本只有两种,大眼看一圈就能看出另两个藏民向导不在人群中。
刘长腿也看了一圈说:“估计还没到这就遇难了。”
提起博巴老爹,触景生情,陆大川心里一阵沉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看见了,拍拍他肩膀说:“这些人死得蹊跷,咱们还是快走吧。”
陆大川擦了眼泪,带着大家往山峰跟前走。走了一截,我想到戴眼镜老者身上的笔记本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又转身走回到他面前,伸手掏他上衣口袋红皮本,手指刚触到,老者身体连同身上的东西却像虫子蛀过的木头一样倒塌成了一堆齑粉。
“啊!”我不由惊呼出声。
再动边上的红脸汉子,杈子枪竟也跟着身体一起化了。
出现这种情况,这伙人的死亡更显得扑朔迷离和令人恐惧。所有人震惊得像被看见鬼一样,一秒钟也不想多呆,逃命似的向孤山跑去。
孤山通体呈黑色,高度足在百米以上,下半段平缓,上半段刀削斧劈般险峻,看上去像一个馒头似的基座上安放着一块巨大的奇石。我们看见的大大小小的洞眼全在险峻的石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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