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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密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品泉
一瓶酒光了,烟屁股扔了满地。我们终于缓过了劲。我平时不喝酒不抽烟的,今天跟着喝了几口酒,胃里着了火似的燎烤得口干舌燥。
“他给夜视镜时没说狗日的是什么东西?”刘发山问。
陆大川深深叹了口气。
刘长腿一骨碌爬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去问他。”
“人家不愿意和咱们交谈,你问也是白问。”
“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我还不服气了。”
陆大川晓得刘长腿耍性子是喝了酒的缘故,死活拉他坐下。刘发山也害怕刘长腿做出过激的事,帮着说了几句,长腿才消停下来。
几个人闷闷不乐,坐了一会。陆大川说:“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反正有……”陆大川晃晃手里的夜视镜,“这玩意,到时候大不了和它们拼了。”
“你们先睡,我值第一班岗。”
陆大川提高声音说:“都睡……”
“啊?”刘发山以为自己听差了,疑惑地看着陆大川。
“睡呀!盯着我干什么?”
“哪能……万一……”
“让睡就睡,怎么这么磨叽!?”
刘发山看陆大川十拿九稳的样子,想着他这是憋着什么主意呢,便不再说话,钻进了自己的睡袋。其他人各自钻进睡袋。陆可琴和林仙儿睡一个睡袋,可还是害怕,特意叮嘱哥哥不要关灯。
连日的折腾,我们早已身心疲惫,现在足酒饱饭又无限制地释放出人类的惰性,躺下没一会我们便接连二三地睡着了。
陆大川看大家都躺下了,也展开自己的睡袋,把装着从小威尔逊那儿拿来的食物的背包放在自己身边,然后钻进了睡袋。
我知道陆大川不让人守夜的意思,并不是陆大川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现危险,而是他想再以食物引诱那个人一次。——这也正是他不让刘长腿硬来的原因。
所以躺好后我也强打着精神,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石室内安静异常,渐渐地我坚持不住了,睡意潮水般弥漫着弥漫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糖溶化在水中一样慢慢地溶入了一片虚无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初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意识到不是梦时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陆大川也坐起来了,伸手在摸装着食物的背包。
“还在?”我小声问。
“在。”
这时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们闭上嘴巴仔细聆听了一会,才听出来原来那是一个人的哭声。
“谁在哭呢?”
陆大川站起来往石室中间走。我疑惑地转着头四处打量,也站了起来。
不知源自何处的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且还不大,说是哭声,其实更接近呻吟。也难怪听到声音我们不能一下子判别出来是谁发出来的。
也许是听到哭声便让人联想到是女人,也许是出于对陆可琴的关心,我站起来径直走到陆可琴和林仙儿睡的睡袋旁边,弯腰查看,两个女人睡得跟猫似的,无声无息。
“可琴姐,可琴姐。”我轻轻摇动陆可琴肩膀,小声叫了两声。
陆可琴嘴巴动了动,翻了个身,并没有被惊醒。林仙儿在陆可琴的惊动下也变换了睡姿。
我确定她们确实在熟睡中,放了心,掉回头去看陆大川。不想一回头被背后的两个东西吓了一跳,拿手电一照才知道是刘发山和刘长腿被他惊醒了,连同睡袋直撅撅地坐在地上。
嘘了一口气,我不禁埋怨了一句:“醒了也不吭个声,你俩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
刘发山和刘长腿都没表示歉意,爬出睡袋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听到有人在哭。
“哪有人哭?”刘发山、刘长腿竖着耳朵听。
四周静悄悄的。
“欸?”我再听,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声已经停止了。





高原密码 第六十三章 哭声背后
叫醒了马强,过去看了五花大绑的两个敌人,最后我们目光落在石台中间那个人身上。他还以给了陆大川夜视镜之后的那个样子躺着,似乎是一个姿势睡到现在,不过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告诉我们他是醒着的。
弄清楚哭的人是他,我和陆大川一阵兴奋。当然不是看到别人难过我们感到高兴,而是之前我们分析那个人作为人的那一部分退化了,或者沉睡了,现在他会伤心的哭了,是不是说明他失去的那部分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交谈便不只只是我们这一方需要的,那个人也许更需要。
带着这样一份心情,陆大川伸过去推动那个人的指头尖都兴奋得颤抖着。
果然,在陆大川的摇晃下那个人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两行泪顺着失去光泽、水分和肌肉支持的干瘪的脸不太利索地往下流淌着。
在这种时候, 我们想着可能有很多秘密即将要从他那失去嘴唇的嘴巴里说出来了,也就顾不上去惊奇这样一个骷髅似的人,体内竟然还能有多余的水分从他的泪腺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陆大川暗中让刘长腿去拿一包香烟来,长腿取来后,他在那个人对面坐下,拆开口,弹出一支递过去:“会抽烟吗?”
那个人看了陆大川一眼,手动了动但没抬起来。
陆大川目的是引起他谈话的兴趣,而他的反应正是求之不得的,便不由分说把烟卷塞在他手里:“不用客气,来一支!”
他拿住香烟似乎不认识一样,低头看了好一会才抬起手往嘴巴上放。
陆大川一看有戏,赶紧打着打火机给他点火。可惜打火机都烫手了也没能给他把烟点着。因为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个人嘴唇几乎没有了,根本没办法吮吸。看得出来连想吸支香烟也不能了,那个人也很伤心,陆大川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努力。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香烟插到他的鼻孔里。
看到这样的局面,我们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陆大川让刘长腿取来香烟,本来是希望事情往好的一面发展,大家抽着烟自自然然地聊聊天,没想到没营造出来谈话的氛围,反而弄得更无从说起了。
还好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的时候,那个人先开口了。他说:“还、能、给、我、一、些、酒、吗?”
虽然他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但清晰了不少。
真是喜出望外!我连忙去拿酒,完全忘记了那瓶酒已经让他们喝光了,迫于无奈,我只好往酒瓶里倒了一点水。
看着那个人一气灌进肚子,似乎没尝出来酒瓶里是水,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等他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陆大川试探着问:“外面洞厅里那些长着长长触手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擦了擦流到脖子上的水,一字一顿地说:“无、根、树。”
“树!?”我们几乎惊叫了起来。
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竟然是一种植物。
那个人吃力地告诉我们,那种树靠着自身分泌出来的一种汁液能隐去身形,有些像变色龙,但是比变色龙还要完美;由于没有根系,不能从地下吸取水分和养分,活着完全靠吸收中空的柔软触手捕捉到的动物,在触手根部的特殊容器里腐烂分解后的物质;因为无根,它能利用触手一样的叶子的弯曲蠕动变换生长的位置;最神奇的是它可以根据温度追踪猎物。
听到无根树的这些神奇的功能,我们才知道那个人不让打开炉盖和用火焰挡门是害怕更多的无根树感应到石室内的温度比别的地方高而聚集在外面。
刘发山望了挡着门口的炉子一眼说:“怪不得这炉子打开着得挺旺,封起来一片冰凉,原来是防止这些妖树的!”
那个人点点头说:“我给你们的那个眼镜也是用来防止无根树的。”
我想着在独角蟒蛇洞里看到的那个东西怕火,很是疑惑,难道和外头的不是同一种东西吗?正想开口问问,陆大川问起了那个人的身世和他来到这巴颜喀拉山腹内的经历,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想到陆大川这一问,彻底打开了那个人的话匣子,磕磕巴巴说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把我们急了个半死才完完整整了解了杨红旗(那个人的名字)和他所在的科考队的事。
这一耽搁不要紧,我们拿的小威尔逊的食物又消耗了不小。还是陆可琴和林仙儿一直在沉睡,没起来吃喝。
因为有不少压缩饼干,我们倒不担心会饿肚子,只是没水却是个大问题。竟管外头金属容器里存着的水看着清澈见底,但毕竟是死水,又不知道被放了多少年。我们可不想去喝那玩意。所以杨红旗一讲完,我们顾不得把他讲的逻辑不清,前后混乱的一连串事件好好整理一番,捋成一个完整的事件来,赶紧叫醒陆可琴和林仙儿起来吃东西,准备开路。
我虽说没找到父亲,但是这一趟收获也实在不小。尤其是从那个叫杨红旗的人嘴里明确知道,关于这些洞穴中的很多秘密在我们找到的那几个笔记本里都有记载后,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一睹为快,解开积聚在心中的诸多谜团。
在这些愿望和条件的驱使下,我们恨不得生出两片翅膀,一下子飞出去。
收拾好一切要走了,有两件事却让我们为难了:一是杨红旗死活不愿意跟着我们出去;再一个小威尔逊和他的同伙该怎么处理。
在没有交谈之前,陆大川是绑也要把杨红旗绑出去的,可是现在他说他这样的情况孤独地生活在这里虽然痛苦,但要是出去了他会生不如死,再说他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反倒让我们觉得硬带他出去是强人所难了。至于小威尔逊和马修,陆大川不想他们因为我们而死(竟管之前重创了他们,但那是不得已。),又不想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头再来找我们麻烦。
就在我们商量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的时候,杨红旗说:“你们放心走吧,这两个人交给我了。”
我们没想到杨红旗会这样说,诧异地望着他。
“怎么信不过我?”说了一天的话,杨红旗几乎丧失的语言功能恢复了不少。
陆大川支支吾吾:“不,不是……”
杨红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别看我年纪大了,身体还成了这样,在我的地盘上对付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杨红旗说出了这种话,陆大川也就无话可说了,戴上夜视镜,拔出大弯刀,去看石室外的情形。
杨红旗说:“以我的经验,它们已经散了。”
陆大川一看洞厅里果然不见了那些妖树。
我们把堵着门口的破烂启开,炉子按杨红旗的吩咐放回到原位,出来后我才指给陆大川看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这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文字的翻译就在笔记本上,所以并没逗留,快速向通往下面的甬道口走去。
杨红旗送我们到最下面一层的一个洞口,临分别时叮嘱我们尽量走快一些,要是碰到无根树不要用火烧,火是能烧死它们,但火的温度会把更多的树招来。
谢过这个困在山洞中几十年的名叫杨红旗的老人,我们攀附着登山绳鱼贯滑到山根。下面空旷的地面上,那些尸体还在哪里站着,不过知道了他们的死因,再一次向下望去,他们内心深处少了一些恐惧,多了一份同情。
站在山脚下,陆大川戴着夜视镜向四周巡视了一下,那些无根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半个影子也没看到,但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领着我们迅速穿过空旷地,走向内壁开凿着无数石阶的那个竖井似的洞穴。
进到洞内,抬头向上仰望,通往上面化石村庄的黑黝黝的洞筒内依然没有无根树的影子,陆大川松了一口气,把夜视镜向上推得扣在脑门上,打开自己的手电,带头踏上石阶。
由于在杨红旗居住的石室内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我们精力十足,攀爬起一路向上的石阶并不感到特别吃力,你一句我一句话便多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科考队的事情上,陆可琴和林仙儿因为睡觉错过了杨红旗的讲述,这会缠着我再给她们讲一遍。
两个美女让复述科考队的故事,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当然乐意,整理了一下思路,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那个人叫杨红旗,是一名解放军战士。1954年7月的一个晴朗上午,他和他所在连队的九个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战友被叫到连长办公室。连长简单地说了一句需要他们去执行一项艰巨光荣的任务,便把他们交给了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说,这位是黄同志,在执行任务期间一切听他指挥。
他们面向黄同志敬个军礼。黄同志挺有派地站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毫不客气地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命令:时间紧迫,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十五分钟后带上一身换洗衣服和武器在连队大门口集合。
连长和黄同志都没有说具体执行什么任务,杨红旗和战友们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也不好问东问西。十个人回到自己的班,拿上衣服和武器来到连队大门口。
一辆蒙着黄帆布篷的军用卡车停在大门外。黄同志背着手在车边踱步,看见他们出来就招呼他们上车。他们上车后看见车上已经装好了一些东西,仔细看有棉被、军大衣、装着弹药的木箱、帐篷和一些食物和水。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他们更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棉被和军大衣,大夏天的带这玩意干嘛?每个人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坐好了!’黄同志从驾驶室后窗上对他们说。
这时他们才看见驾车的是他们连队的小张。
目的地不明,任务不明,卡车载着杨红旗他们‘隆隆’驶离连队。心里憋着老大的疑问,由于黄同志在前面坐着,他们也不好意思讨论。
太阳越来越毒。杨红旗等人坐在四面不透风的卡车上,闷热加上颠簸,不多大一会就头昏脑胀进入了半梦游的状态……”
我讲得正带劲,陆可琴逮住我胳膊内侧一块肉拧了一圈:“不能利索点,卖这么大关子有意思吗!”
我又疼又无奈:“好,好,不卖关子……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正是保护前往青藏高原进行考察的科考队的人生安全。不过科考队名义上并不叫科考队,而叫调查团。”
“调查团?”林仙儿皱起了眉头。
“嗯!”我点点头正要讲叫调查团的原因,走在最前面的陆大川“哎吆!”大叫一声,一个趔趄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高原密码 第六十四章 原地休息
我的心脏像被牛弹了一蹄子,“怦怦”跳得差点从腔子里掉下来。
刘发山拉起陆大川问:“怎么回事?”
“有东西绊了我一下。”
刘发山看着陆大川前面说:“前面没东西呀,你脚没抬利索绊到台阶上了吧?”
“不对!”陆大川把脑门上的夜视镜戴到眼睛上,“我的妈呀!快,快,回头往下跑!”
后队变前队,我们一气往下跑了十米左右。陆大川回头再戴上夜视镜向上望了一会说:“停下来,不用跑了。”
我好奇地问陆大川怎么了?陆大川把夜视镜递给我,我戴上后看见头顶上大大小小无数个无根树,沿着台阶向上蠕动。
幸亏最后面的无根树是个小不点,要是个大家伙,或者陆大川反应慢一点,恐怕就不是被绊一跤那么简单了。
看着无根树没有发现我们,渐行渐远,慢慢地被凸出山壁的石阶挡着看不见了。我们悬着的心放下了,却生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那么多妖树往上面走,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竟管心里好奇,我们还是在台阶上坐下来休息。毕竟想超到妖树前面去看个究竟是不现实的。
为了节省电源,我们关掉了所有的灯具,只折了一根冷火棒放在台阶上照明。
这时我们往上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前面的无根树“走”得又特别缓慢,要走完剩下的路程似乎显得遥遥无期。陆大川为即将告罄的水壶显得忧心忡忡,不免有些后悔没把孤山洞穴金属容器中的水带一些备用。一万年前的水也是水呀,总比渴死强!
我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那些无根树,从对它们有了基本的了解后,心底那种强烈的恐惧感消失了,可想到它们要是在上面某个地方聚集,挡住我们的出路,难免会有一场恶战,心里还是感到不安。
相比我们,陆可琴和林仙儿的状态简直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了。因为她们已经缠着我继续讲述被无根树打断的科考队的故事了。
反正出了什么情况有陆大川他们,我也就没有推脱,调整好状态问:“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林仙儿说:“调查团。”
“哦。”我想了一下接着讲了起来,“当时第一次全国人口大普查工作接近尾声,藏区方面普查人口的工作人员报上来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古老村庄,村庄里的村民身材普遍不高,并且脑袋大身子纤细,有些像传说中的外星人。本来按照普查的有关规定,对边远地区采取的是间接调查的方式取得数据,正是由于这个不同寻常的发现,有关方面才专门成立了调查团。
这个调查团总共有十二个成员。杨红旗等人取换洗衣服和武器的时候,他们连队已经派出另外两辆车去接调查团的人员和他们的装备。据杨红旗说,这些具体情况他是进入那个不为人知的村庄后才知道的。当时他坐的车和接调查团的那两辆车在路上汇合之后,黄同志只简单告诉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三辆车上人员的人身安全,便把他们分为三个小组,分别安排在三辆车上。
杨红旗坐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那辆车。车上有四个人,全是男的,年龄最小的三十多,最大的头发都花白了。载着他和战友们从连队里出来的那辆车打头。中间那辆车上的人员在中途休息时杨红旗才看见,除了三个战士,还有七个调查团的人。
那时候新中国成立马上五年了,全国局势已经比较稳定,即使有个别的破坏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解放军叫板,所以他们从北京到藏区的一路上除了忍受颠簸之苦和替换驾驶员开车也无所事事。总之,几天几夜后他们到达了青海军区机关。修整了一天后,从北京过来的三个驾驶员和车原地待命,军区机关另外派车把杨红旗在内的十名战士和十二位调查团成员,送到发现古老村庄的藏民家里。还给他们配了一个懂藏语的战士当翻译。
按杨红旗的回忆,我觉得他们当初走的路线和咱们走的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们说的那个古老的村庄就是湖底村庄。”
“有个事先说一下,扎旺和调查团说话需要翻译,咱现在是讲故事,我就不学杨红旗讲的那样让个翻译夹在中间两头忙了,直接让扎旺说汉语讲起来省事。”我说明白这个事,接着往下讲,“到了湖边那个藏民爬下就磕头,站起来后说:‘终于到了。’杨红旗他们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和围绕着湖泊的秃山觉得莫名其妙。调查团一个姓王的老教授问:‘到了哪了?’那个藏民神秘地笑笑:‘村庄呀!’‘在哪?我怎么也什么没看见?’众人转着脑袋四处张望。藏民指着波澜无惊,蓝宝石似的湖水说:‘在下面。’‘湖里面!?’杨红旗他们惊叫了起来,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藏民看着他们,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黄同志渴死的鱼一样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出声:‘你和我们开玩笑了吧!村庄怎么能在湖里面?’‘发现时我也不信,可它确实在湖底,入口在山上。’藏民撂下一句话,沿着湖边走向左面的山峰。
调查团的12位成员虽然不相信湖底会有村庄,还住着人,但经过简单的讨论后还是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杨红旗和他战友的任务是保护调查团的安全,在何去何从的问题上没有发言权。调查团做出决定后,他们手握钢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王教授、黄同志等人围在中心,追上大步向前的藏民向着山根走去。
藏民带着调查团爬上半山腰天坑旁,指着里面说:‘进入湖底的入口就在这个洞里。’王教授以为天坑底下有一个巨大的溶洞群,用手里的登山锤在岩石上敲下几块碎片,拿在手里辨认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山上的石头不是石灰岩,山里面怎么会有溶洞群呢!?’藏民没明白教授的意思,问:‘什么叫溶洞群?’教授给他解释了半天,他弄懂后却说:‘不是溶洞群,是人工开凿的山洞。’
他们听到藏民的话被惊呆了。藏民解释说:‘这山里面的洞穴不但是人工开凿的,还是湖底村庄的墓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竖着向上的大洞口是他们让死者的灵魂升天用的。’教授眉头皱得更紧了:‘灵魂升天!他们在洞里怎么天葬?’藏民见王教授弄错他的意思了,想起见面后急着赶时间,一路走的又不顺利,还没顾上告诉他们发现村庄的经过,便大概讲了一遍:我放牧时一头小牛犊走丢了,寻找小牛犊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湖泊,后来又发现山上有这么一个大坑,觉得十分好奇,就盼着坑壁走了下去。到底后看着里面挺大的,地面上隔不多远便堆积着一个石头堆,猛一看我以为是尼玛,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震惊,后来借着外面照进来的亮光仔细看,发现不是,不由得更好奇了。
谁没事在这弄这么多石头堆?我心里想着四处转了一圈,见除了石头堆再没有别的东西,心里惦记着走丢的牛犊,就想着赶紧出去。谁想到正在我要往出爬的时候,洞里传出了‘咔咔’的声音,我贴在洞壁上凝耳细听,隐隐约约还听见杂乱的脚步声。
附近无人居住,山洞里怎么会有脚步声?我心跳都要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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