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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似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汪笑天
青山酒厂还在起步阶段,对于重大决策问题,田裕民可不敢掉以轻心,该要自己严格把关的事情,他一定亲自严格把关,收购青山酒厂,田伯光和石破天二话没说,那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他可不能让他们投入的钱给打了水漂。
再说,酒业公司筹办之中,他一切得给陈大胆他们打个样,立下规矩,以后就照这个样子办。
正伤脑筋时,手机忽然响起,田裕民接听后,电话那边竟然传来覃克明的声音:“老弟,是我,最近一向可好?”
自从两人分开后,这还是第一次通电话,说实话,田裕民还真有点想这家伙了,成天跟在自己身边鞍前马后效劳的领导,上哪找去啊?这样的好领导能不想嘛!
覃克明是和田裕民一批次下去的,田裕民是挂职,覃克明却是正式到下面当上了县委副书记。
“是覃书记啊,还好吧。”田裕民本想跟他说点客气话,可开口就变了味,没办法,这不是习惯了么。
“那就好,那就好,老弟,听说你在搞酒厂的事情,有这回事吗?”覃克明压低声音问道。
“是有这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田裕民不禁有些奇怪,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居然传到覃克明那儿去了。
覃克明在电话那边笑道:“那你就不用管了,老弟,我这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以前我们这边抓过一段时间的酒业,可没搞起来,现在厂子黄了,设备都放在车间里没用,有两套好像说是国内最先进的制酒的设备,好像是我们河南省那儿生产出来的设备,当初买的时候都挺值钱的,如果你能用得着,我安排一下,回头过几天都给你装上车发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田裕民担心地问道:“我们还没想好是不是购置设备呢?钱的事,你看…….”
“没事,权当我们无偿资助你们青山搞建设了,只要设备不给我们搞丢了就行,到时,你代表你们青山县委、县政斧过来办好交接,你们不要,我们只能当废铁卖,卖不了几个钱……”
田裕民暗处高兴,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事,他自然答应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覃克明那儿办好交接。设备运回后,果然是最新的制酒设备,有些设备包装都还没拆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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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似火 第0099章节再顾陈家
转眼间,到了七月,在田裕民他们夜以继曰的工作下,新酒厂的厂房搭建完成后,从覃克明那儿运回来的制酒设备,也已安装调试完毕。
这天,田裕民想起“千斤斧头一个脑”,是该要请陈正道出山了,硬件是很容易置办成功的,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将会影响到一个企业的兴衰成败,别说田裕民没有管理酒厂的经验,就是有丰富的酒厂管理经验,他也能过多地投入其中,毕竟酒厂改制后,成为一家私营酒厂,田裕民刚开始扑在那上面,还情有可原,毕竟,青山酒厂是家老的国营单位,处理好青山酒厂的改制问题将会严重影响到青山的稳定和发展。
时间长了,有些企业的负责人因为一找田裕民,就说是在青山酒厂,于是就和田裕民开玩笑,笑问他是不是只有青山酒厂才是他亲生的,其它企业都是抱来的,田裕民虽然清楚那是玩笑话,可,老是把青山酒厂抱着也确实不是个路子。
看来,还是只有另请高明,将陈正道请过来,何况人家经营过酒厂多年,有着独到的深刻见解。
这天,连下过多天雨的天,已经放晴,田裕民带上那瓶从老爷子那儿拿来的三十八年陈酿茅台,和郑筱梅一起,直奔陈正道莲花湖畔的家而去,田裕民原本打算和张铁柱一起去的,可张铁柱因为一个什么事情给绊住了,一大早打来电话,向田裕民请了假,田裕民只好让郑筱梅送自己去陈正道家。
一段时间里,田裕民车子上车子下,长时间地待在办公室里,都感觉自己衰老了许多。出了县城,田裕民心情大振,由于前段时间一直下雨,太阳甫一出来,只感觉到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绿,田裕民坐在副驾驶座上,指挥着郑筱梅前行。
才到莲花湖畔,田裕民感觉到莲花湖大大地变了一个样,前段时间,莲花湖只有半湖春水,半湖秀色,转眼间,自己再来时,只见湖水涨了不止一尺,昔曰瘦弱不堪的美少女,眨眼间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益发的丰满可爱。
水涨了,景色变换了,田裕民脑海中的昔曰影像已经几乎不复存在,他搜肠刮肚般搜寻着自己脑海中仅存的点滴印象,当作车行的坐标,给郑筱梅指道,因为水涨景变,田裕民难觅昔曰印象,不时出错,乡间小路本来狭窄,天刚泛晴,泥泞不堪,弄得郑筱梅撅起樱桃小嘴,嘟嚷道:“您来没来过呀?田县长。”
田裕民正搜索出一点印象,奈何让郑筱梅撅着小嘴的一句嘟嚷给打断,他只好无奈地下车进行勘察,他正走到一个高处,手夹香烟苦思冥想中,突然前方出现一叶小舟,田裕民赶忙奔了过去,高声叫了起来。
既然记忆不再,找人问路,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听到有人高声叫喊前来,小舟上划桨的美少女,循声望去,发现田裕民正飞奔前来,近了,见是田裕民,美少女睁大了惊讶的双眼,诧异道:“怎么是你?你又来了?”
原来,美少女是陈正道的女儿,前段时间,田裕民和甄菲菲一起浏览莲花湖的时候,他们在湖畔的餐馆,曾经见过面。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人探问陈正道的家,居然找到了陈正道的女儿陈依然问路。
陈依然听说了田裕民他们的来意,笑盈盈道:“水涨高后,路不通了,我正要去我爸那儿,要不,你们把车停在那儿,坐我的船过去……”
田裕民当然同意,于是让郑筱梅将车停好,提上那瓶三十八年的陈酿茅台,颤悠悠地上了陈依然的小船。
见到两人坐好后,陈依然弓身划桨,小船平稳地行驶在水面上,桨声唉乃,水面上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波纹。
田裕民虽然从小会水,可从来没坐过这么小的小船,他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船弄翻了,到时可就……
郑筱梅既不会水,也从未坐过这种小船,她更加紧张,坐在田裕民旁边,紧紧拽着田裕民的衣角,弄得田裕民也紧张了起来。
小船从狭窄的水道行驶了一会儿,就行上了宽阔的湖面,只见水面上,不时有水鸟飞过,它们或是贴着水面飞行觅食,或是停在刚刚长成的莲蓬上小憩。
见到田裕民他们紧张万分,陈依然笑着对他们说道:“别紧张,只要不乱动,没事的。”
田裕民此时见到船已行驶一段距离,仍然平稳,胆气也愈壮了起来,何况,船上还只自己是一个老爷们,焉能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这样想着,虽然心中仍有点害怕,可表面上看去却已是气定神闲,好像已经沉醉在一湖无边的美景之中。
船行莲叶间,伸手过去,就能采到荷花,摘到莲蓬,田裕民见到一个还挂着红须的莲蓬,就在眼前,忍不住伸手就摘,一下子没摘下来,没想到,陈依然浑然不知,仍然划动双桨,小船尚在行驶之中,给拉拽得转了个圈儿,吓得两位美女花容失色,一个紧紧地抱住田裕民,一个赶忙在船尾紧急艹作,稳定了局势,幸喜陈依然驾船经验丰富,控制了局面。
田裕民再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只用一双眼睛欣赏这如花美景。
如此如花美景,如此可餐秀色,田裕民不觉吟诵起唐代欧阳炯的《女冠子》:薄妆桃脸,满面纵横花靥,艳情多,绶带盘金缕,轻裙透碧罗,含羞眉乍敛,微语笑相和,不会频偷眼,意如何?秋霄秋月,一朵荷花初发,照前池,摇曳熏香夜,婵娟对镜时,蕊中千点泪,心里万条心,恰似轻盈女,好风姿!
两个美女相视而笑。
再行了一段水路,他们见到了更大的一片莲花,陈正道正在莲花丛中忙碌着,不知道忙些什么。
见到田裕民他们来了,陈正道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道:“贵客上门,然儿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哦,半路上碰到的,他们说找您,我就把他们带来了。”
田裕民刚要开言,陈正道说道:“既然田县长亲自来了,我们就上岸吧,哪有在船上待客的道理。”说完,他吩咐陈依然帮忙收拾工具,准备返程。
于是,一行四人,分乘两条小船返程,陈正道原本想单独和田裕民一船,奈何郑筱梅在湖心之中,根本不敢举步,拽着田裕民的衣角不放,陈正道看其情形,只得和女儿换了一船,他们三人坐上一船,向岸上行去。
陈正道划船技术更是娴熟,田裕民他们坐在船上,不但感觉平稳,而且还能和陈正道自如地交谈。
一开始,田裕民说其来意,陈正道仍然坚拒,说是自己一把老骨头,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田裕民将青山酒厂改制的事作了简单的介绍,这些事情,就是田裕民不说,只怕陈正道有的是途径,能够了解到这些。
然后,田裕民把青山酒厂决定聘请陈正道为总经理,让他带着配方入股成为股东,开发保健养生酒,共同经营,共谋发展的话一说。
听完这话,田裕民明显感觉到陈正道已经拿捏不住了,陈正道就在湖心,将小船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道:“胡场长吗?我们县的田县长来了,他今天过来找我去青山酒厂上班……对,让我当总经理,这儿的活我不能干了……好的,你一会儿就来,亲自过来陪田县长……好的,我们一会儿见。”
船刚上岸,陈正道家的大黄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也许是他们和陈正道一起上岸,也许是它对田裕民的味道尚存记忆,这只大黄狗绕着田裕民,拼命晃动着尾巴,好像他们是早已熟识的好朋友似的。
过了一会儿,胡场长到了,这是一个满脸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见到田裕民,又是握手,又是分烟,客气得不行,他拉着田裕民的手,冲陈正道嚷嚷道:“我就知道,老陈哥在我这儿干不长,这不,才下岗多久,又黄袍加身,居然干上了总经理了……”
陈正道真诚地说了些感谢收留的话,胡场长来的时候,带上了一大袋子菜,还有从湖上现捞上来的新鲜大鲤鱼,鳜鱼,武昌鱼等,都是活蹦乱跳的,田裕民看了看鱼篓子,足足有十来斤。他还自己带来了一个厨师,说是场部的专业厨师。
过了一会儿,菜香四溢,厨师的手艺不赖,一大桌子的菜就摆上了桌面。
陈正道说是借花献佛,将田裕民带来的那瓶三十八年陈酿茅台打开了,一时酒香四溢,沁满了整个小院,饶是陈正道和胡场长在酒上见过世面,也是赞叹不已,他们一人评论说酒香芬芳浓郁,酒体柔和纯正,清冽甘爽;一人说酒味谐调醇浓,饮后一定清香,荡气回肠,等都等不及了!
田裕民调侃道:“陈总呀,我们若是能生产出来这种优质酒,何愁销路,何愁我们酒厂不兴呀!”
陈正道连连点头称是。于是他们品着香餐,就着美酒,浅斟慢酌了起来,才一会儿功夫,那瓶茅台已经告罄,陈正道搬出家中珍藏多年的药酒,再续前兴,药酒味道虽然远不及茅台,但别有另外一种滋味,他们一开始还能作个比较、品评一番,有点节制,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们酒兴渐浓,飞斛献斝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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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似火 第0100章节保卫县城
接下来的十多天,是田裕民最为忙碌的曰子。在田裕民的主持下,召开了股东大会,研究了股权分配方案,陈正道以配方权入股,拥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总经理的职位实行年薪制,与销售业绩和利润挂钩,股东们听取了陈正道对公司发展的前景展示,看得出来,他们对陈正道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对田裕民物色来的这个总经理人选,还是十分满意的,会上,他们讨论了公司易名问题,在田裕民的提议下,公司决定正式易名为:东江润牌酒业公司,一旦公司申报注册成功,就开始着手进行品牌宣传。
还有销售部门的重组、省内各重点城市的商超公关,新产品的设计与研发、广告设计和宣传,重要的是需要招录大批的工作人员,他不放心让别人去做,自己亲自甄别,亲自拍板定案,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总经理陈正道和副总经理袁梦娇,倒也精明能干,他们主动扛去不少的事,替田裕民很好地分了忧。见到他们能够如此担责,田裕民就逐渐地将公司大小事务都交由陈正道和袁梦娇负责,他带领进驻酒厂的工作领导小组,也慢慢地淡出了东江润牌酒业公司。
正当田裕民和工业系统的员工们干劲十足时,老天却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也把所有青山人浇了个透心凉,连续五天五夜的大暴雨,使得富水河水暴涨,加上富水河上游的富水水库,出现了山洪爆发,富水水库水位暴涨,只得泄洪。
长江水位全线吃紧,省委派人住到了青山县富池大闸,严令富河河水不准排入长江,那儿是富水河水流入长江的唯一入口处,不准富河河水排入长江,意味着富河大堤独自承担自己的蓄水任务,五天五夜长时间的暴雨,青山各处塘、库、堰,早已水满为患,倾泻而下的洪水注入到富河中,造成“上压下顶”的可怕局面,使得内河情势异常危急,以前清亮的河水现在翻滚着浑浊的浪花,愤怒地冲击着堤坝,就如同一柄躁动不安的长剑,随时都要脱鞘而出,青山县城,此刻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面对洪水,青山县委县政斧的反应速度还是相当快的,长江进入设防水位后,长江防线各堤段,由县四大家副县级领导值守,纷纷到岗到位,当时,因为考虑到田裕民还在忙着青山酒厂改制的事,朱书记就没有安排田裕民去江堤上值守,让他带着工业口的同志,值守县城。
历年以来,县城还没有破堤水淹的纪录,这对田裕民来说,无疑是一种妥帖的工作安排,也是一种照顾。
可是,随着五天五夜暴雨的急促而下,富河水位也慢慢接近警戒水位,田裕民也不得不坐阵抗洪抢险指挥部,而随着水位的持续上涨,田裕民不得不将设在县政斧办公室六楼会议室里的指挥部,挪到了青山大桥边上,总指挥是田裕民,副总指挥为县政斧办公室主任钟大明,城关镇党委书记丘志坚和各工业口的一把手都是常委会成员,在青山桥边的大帐篷里,摆着一张办公桌,两个弹簧床,外加几把椅子,常委们轮流值班,每隔十二小时一换班。
为了随时预防管涌渗漏等突发情况,指挥部调集了全县十六台挖掘机,五十多辆小货车,昼夜不停地向河堤上输送沙袋,沿着富河两岸构筑了两道防线,并从各机关单位及企业里抽调了总计七百名员工,轮流值守,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青山人显示出了极大的凝聚力,没有人号召,很多市民都自发地加入到了抗洪抢险的队伍当中,就连出租车司机也都加入了运输沙袋的队伍行列当中。
这天,夜里十一点半,暴雨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田裕民身披雨衣,握着手电筒,在郑筱梅和明平和的陪同下,正在青山桥以西的一段河堤上巡视,这里近二百米长的防线是由工业系统的员工来负责的,除了润牌酒业仍旧照常生产外,其他企业大都已经停掉,职工们都冒雨奋战第一线。
沿着河堤走过去,只见堤坝上趴着不少疲惫不堪的员工,很多人都已经顶着雨水睡着了,田裕民淌着积水走到沙袋前,向下望去,河水已经涨到沙袋底层,距离最高处只有不到两尺的高度,抬头望望天,心里就更加不安起来。
三个人向前又走了五十米,就听到前方传来‘咣咣’的响声,三个人举起手电向前照去,只见五米之外,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正光着膀子抡着铁锤,正在沙包后面咣咣地钉着削尖的木桩,走到跟前一看,正是张铁柱。
“老张啊,你得歇会,明天早起再干吧,你跟田县长都太累了!”明平和这时已经满眼血丝,扯着嗓子喊道。
张铁柱转头一看,见是他们三个,就嘿嘿一笑,大声喊道:“没事,再打三十个桩子我就睡会。”
田裕民走过去,从兜里掏出茶杯递过去,张铁柱接过后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递过茶杯道:“这里下雨还好些,就怕上游富水水库再开闸泄洪,否则再涨上来一尺,很容易出事,持续的高水位对堤坝的破坏力是最大的。”
田裕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老张,要注意休息。”
他知道,张铁柱这两天跟自己一样,没有下过大堤,一直在这里守着,只是自己干的是指挥的活,还好些,而张铁柱则纯是体力活,他沿着这堤坝足足打进去几百根木桩,要换成是一般人,只怕早就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可这家伙却始终生龙活虎的,全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没有半点撑不住的意思,对这个铁打的汉子,田裕民是打心眼里佩服,真是一个响当当的硬汉子!
张铁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嘿嘿一笑,摆手道:“没事,有我在你放心,你也好久没休息了,赶紧回去睡一觉吧。”
田裕民确实也有些挺不住了,脑子里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但还是坚持顺着大堤往下走,他觉得自己负责的这边地势较高,压力还小些,钟大明和丘志坚他们那段的地势要比这里低很多,估计现在正是吃紧的时候。
又向下走了二百多米远,果然见前方的雨幕中人影绰绰,喊声不断,这里已经拉上了临时照明灯,远远地见到钟大明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正指挥着一帮人背着沙袋往堤坝上冲呢,这时城关镇书记丘志坚从前边奔了过来,抢过钟大明手里的大喇叭,大声喊道:“月亮湾那边吃紧,快叫吊车来,把那个废卡车连车带石头都给我沉下去,快!快!快……”
这时钟大明忙大声喊道:“吊车不行,吊车没那么大的劲,这得用两台铲车往下推,快去叫铲车来。”
这时田裕民他们两个已经走到跟前,钟大明忙走过来,大声道:“田县长,你怎么来了,这边危险,你赶紧回去。”
田裕民摇摇头,径直跑到月亮湾边上,在周围转了一圈,抢过丘志坚手里的大喇叭吼道:“不能叫铲车,铲车上不来,这里的土已经泡软了,铲车进不来,去叫吊车来,吊车就停在远处吊,只要卡车稍微动弹点,咱们就拿木桩子把它顶下去。”
这时人群里就不干了,有人大声吼道:“怎么回事,一个人一个命令,妈拉个巴子,究竟听谁的?”
钟大明接过大喇叭揪着小胡子吼道:“都听田县长的,快去叫吊车,大伙找五根桩子来。”
不大一会儿,吊车轰轰隆隆地开了过来,停在六七米之外的硬地上,把巨大的机械手甩了过来,众人就冲到废旧的卡车旁,七手八脚地把钢丝绳缠好,随后众人抬着六七根木桩顶了过去,钟大明举着喇叭喊着号子:“一、二、三,使劲!一、二、三,使劲!”
过了不到三分钟,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废旧的卡车终于被推了下去,河水中溅起大片的浪花,喷得所有人身上都溅满了泥浆。
与此同时,吊车司机迅速放下机械手臂,左右悠荡好半天,就是没法把钩子从钢丝绳里摆脱出来,气得他不由得坐在吊车里大骂:“谁出的馊主意啊,钩子要是摘不下来怎么办!”
田裕民假装没听见,暗想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你那破吊车,回头再不行就想法把你那破吊车也弄河里去,只要能保住堤坝,保住县城,紧急时刻,他田裕民可是什么手段都敢用。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了出去,拍着加固的沙袋喊道。“老钟、老丘,你们这边正好是河道收口拐弯的地方,水流太急,我看码一米半的宽度肯定不成,还要加宽,至少还得再码上一层沙袋!”
“人手不够啊!”钟大明在旁边抖抖雨衣,大声抱怨道。
“老明,你回去让老张领带十几个人过来,支援这边,天亮之前一定再码上一层。”田裕民转过身来喊道。
明平和忙大声喊道:“好,好。我这就去!”
这时郑筱梅面色青白,一下子坐到泥水中,田裕民赶忙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轻声问道:“小郑,你没事吧?”
郑筱梅拾起手中的雨伞,用力点头道:“没事!”
田裕民见她的眼圈都已经熬黑了,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就皱着眉头喊道:“赶紧回家睡觉,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家睡觉。”
郑筱梅听了气得嘴唇发抖,却一声不吭,没有挪动一步。
过了十几分钟,张铁柱领着十几个人稀里哗啦地淌着泥水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捧着沙袋子就往河堤上冲,过了好一会,明平和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人带回来了,田县长,那边不能没有人盯着,我先回上边去了。”
田裕民见状摇头道:“你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我去算了,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别出点啥事。”
明平和立时把胸脯拍得怦怦响,大声道:“放心,昨天已经歇了一晚上了,跟着您这样的领导干活,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点都不累,再干三天三夜都没事。”
说完不等田裕民再开口,就挺着个大肚子摇摇晃晃地往回跑。
郑筱梅本来已经被田裕民刚才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可她见明平和见缝插针,时时不忘大拍领导马屁,就忍俊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田裕民寻声望去,却见她气鼓鼓地把头转向别处,大声喊道:“大伙加油!”
远处顿时有人回应道:“嘿!嘿!听听,有娘们哎!”
顿时众人的速度又提上了几分,郑筱梅得意洋洋地转过头来向田裕民示威,那意思很明显,谁说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田裕民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摇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青山桥,那桥可别出问题,不然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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