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他掐你脖子你都说他掐的帅，我笑两声咋还不行？”陈铁柱笑着指了指沈天龙，跟杨海娥开着玩笑。
“你跟天龙哥能比吗，天龙哥长得那么帅，你长的那么丑！”杨海娥大眼睛一瞪。
“……”
杨海娥一句话，把陈铁柱给噎的够呛。陈铁柱乖乖的闭上了嘴。
“海娥，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吗？”沈天龙看自己姐夫在杨海娥面前吃瘪，赶紧出来解围。
果然，当面对沈天龙的时候，杨海娥又脸上又浮现出了微笑，笑的跟一朵小白花是的，要多温柔又多温柔。
“天龙哥，上次你救了我，我都一直没机会谢谢你。我先请你吃个饭吧，好不好？”
中午的时候，杨海娥本来想跟沈天龙多说一会话，但是却因为不小心说漏了沈天芳的小秘密，俩人飞快的跑了。弄的杨海娥一直耿耿于怀的。现在又碰到了沈天龙，杨海娥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沈天龙面子矮，一般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更何况杨海娥这么脆生生的一个小女孩。想了一下说道“……额，好吧。不过吃饭可以，你就别请了，我请你。”
“恩，怎么都行，反正我听你的。”杨海娥听到沈天龙答应吃饭，开心的连连点头，乖巧的跟个小媳妇是的。
“………”看到杨海娥真么乖巧，沈天龙也有点哭笑不得。
“哎呦，小回子，你到是挺不客气的啊。咋一下子从请客变成吃请了？”陈铁柱刚才斗嘴吃了瘪，一直找机会找场子呢。虽然谁请吃饭这样的事，陈铁柱一点也不在乎，但是他就是想逗逗杨海娥，看她吃瘪。
“你刚才叫我啥？你再叫一遍我听听？”杨海娥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回民，也讨厌别人把自己和几个哥哥扯到一起，所以听见陈铁柱的话，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我……”陈铁柱也蔫吧了，看到杨海娥气势汹汹的就冲自己走了过来，一副要挠自己两把的样子。他赶紧蹬了下自行车，来到沈天龙身侧，一把拽住沈天龙的胳膊，对沈天龙说道。“哎，人家小姑娘想吃什么，你赶紧问问哪！”
这要是老杨家那几个小子敢这么跟陈铁柱说话，陈铁柱肯定二话不说，上去就开抡。但是偏偏说话的，是杨家最小的丫头。打又不能打，斗嘴也赚不到便宜。
万一把小丫头惹毛了，再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挠上两把，那丢人可就丢大了。所以，陈铁柱只好把沈天龙当挡箭牌。
沈天龙看着杨海娥一见到陈铁柱，就好像有点搂不住火，也有点无奈。只好笑了一下，问道：“海娥，你想吃什么，想去哪吃啊。”
“去哪吃都一样，只要跟你一起吃！”杨海娥声音清脆，语调里都透着开心，神态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霸道与温柔两种性格之间，杨海娥转换自如，圆润如意。可是霸道却一直是针对陈铁柱，而温柔自然是针对沈天龙。
陈铁柱看着杨海娥开心的样子，觉得挺委屈。他终于看出来了，杨海娥这个小辣椒的温柔，只对沈天龙一个人。
三个人来到饭店刚坐下，饭店老板就走了过来，陪着笑容说道：“四哥，中午不是刚吃过吗，咋晚上又来了，没回矿上啊？”
“哎呦，混的挺明白啊，在市里还有人叫你四哥。”杨海娥好像看陈铁柱不顺眼，任何一句话，都能让她找到对陈铁柱发火的机会。
“你昨天拉屎了不，昨天拉了今天就不拉了？艹，你家饭店规定，中午来了晚上就不能来啊？”陈铁柱让杨海娥快气傻了，把一肚子火撒在饭店老板身上。而且还把拉屎跟吃饭两件事扯到了一起。
听到陈铁柱的话，杨海娥“噗嗤”一声，笑的花枝乱颤。一笑脸上还出现了两个小酒窝，要多妩媚有多妩媚。她知道，陈铁柱是让自己气糊涂了。
虽然杨海娥看不上自己那几个哥哥，也不太爱搭理他们。但是毕竟是亲生兄妹，陈铁柱毕竟砸断了自己三哥的腿，所以杨海娥看见陈铁柱就来气。
但是当杨海娥故意找借口气陈铁柱的时候，杨海娥发现，陈铁柱还是比较有风度的。他宁可把气撒到饭店老板身上，也不跟自己发火。这让杨海娥对他的看法，又改观了不少。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十九章 我要给你当媳妇
第十九章 我要给你当媳妇
“来瓶高粱酒。”几个人点完菜，沈天龙冲着饭店老板喊了一句。
“不要那个，那个酒没劲儿。”杨海娥冲着老板喊了声，“给我来斤草原白。”
杨海娥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弄的陈铁柱跟沈云龙这哥俩面面相觑，嘬着牙花子直吸凉气。
饭店零星几个吃饭的人看见这么漂亮，这么脆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却大马金刀的坐在饭店里，张口就要“草原白”，都被杨海娥“镇”住了，一个个都停下了筷子，看着杨海娥。
杨海娥毫不畏惧，谁敢看她，她就瞪大眼睛盯着人家看。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盯着她看的人，都被杨海娥飞扬的小眼神打败了。一个个赶紧低下头，用筷子使劲扒拉着饭。
“草原白”是草原的牧民常喝的一种烈酒，别名又叫“醉倒驴”。连驴都能醉倒，人喝了能有好？这酒酒劲忒大，连陈铁柱轻易都不太敢招呼。
沈天龙跟陈铁柱听了杨海娥喊了这么一嗓子，也是面面相觑，挺无奈。
不一会酒菜端上来，杨海娥先是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盅。
八十年代人们喝酒不像现在是的，直接把白酒到进酒杯喝，而是先把白酒倒进酒壶，然后用酒盅来喝酒。
红旗市的人们，受牧区的影响，普遍好（读四声）酒，而且喝的极为豪爽。在其他地方，最大的酒盅也就是5钱三分的（半两多一点）。但是在红旗市，酒厂的领导，为了迎合红旗市人们彪悍的酒风，特意开发了一种大号酒盅，一盅就是一两。这种酒盅一经开发出来，就深受红旗市市民的欢迎。
杨海娥给自己倒完了酒，居然又拿起酒壶给对面的陈铁柱倒了一盅酒。现在主动权完全在杨海娥手里，陈铁柱面对杨海娥，毫无话语权。这小丫头片子，气场忒强。
看着陈铁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杨海娥忽然又笑了。这次的笑，居然是冲着陈铁柱笑的。
陈铁柱看着杨海娥居然冲着自己笑，心里有点发毛，赶紧说道：“小回子，还是对我狠着点吧，冲我笑，小心我媳妇挠你。”
陈铁柱看自己对付不了杨海娥，干脆搬出自己媳妇来吓唬她。
杨海娥听了陈铁柱的话，却不以为意，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柱子哥，你叫我小回子，那就说明你早知道我是谁了吧？虽然我挺看不上我那几个哥哥的，但是呢，我还要替我三哥给你道个歉。毕竟，你的眼睛是他给你弄坏的。”
话一说完，杨海娥一仰脖，一口就把60多度的一两草原白，喝了下去。
陈铁柱听了杨海娥的话，端着酒杯，却思绪万千，他没想到，杨海娥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当年回家兄弟跟陈家兄弟连连恶战，可谓恩怨极深。可是今天，老杨家最小的这个丫头都已经长大了，不但长大了，而且还为当年的事替她哥哥道歉。当年双方打了好几次，每次陈铁柱都以为肯定有人要被打死，但是最终虽然有人残疾，却也一个没死。但是梁子，却是越结越深。
“恩，也不用道歉，毕竟你三哥的腿也被我弄残了。”陈铁柱说了一句。
杨海娥听了陈铁柱的话，又拿起酒壶，给俩人各自倒了一盅酒，说道：“柱子哥，我早就听说过你，你虽然也总打架，可是你却从来不做坏事，也不欺负老实人。你跟我那几个哥哥不一样。你比他们懂事的多，我希望以后你别跟我那些哥哥计较了，也别跟他们再打架了，行吗？”
陈铁柱听了杨海娥的话有点哭笑不得。他活了三十多岁了，竟然被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夸奖自己懂事，这让陈铁柱情何以堪。
“好吧，只要是以后他们不跟我得瑟，我就不跟他们打架。”陈铁柱这算是答应杨海娥了，只要对方不先找他麻烦，他就不会出手。
杨海娥其实也知道，双方恩怨极深，陈铁柱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谢谢你，柱子哥。”说着，杨海娥一口，又喝了一盅一两的白酒。
沈天龙看见杨海娥连续喝了差不多二两草原白，一张雪白晶莹的小脸，变得开始红扑扑的，忽然有点心疼。
杨海娥还是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能知道帮助她的哥哥们化解恩怨。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老杨家那几个小子是多么的不争气。一个个挺大的人了，不但不照顾自己妹妹反而还一直还让妹妹担心。杨海娥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却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也不知道老天爷的安排，是对还是错。
“海娥，你慢点喝，这酒忒烈。”沈天龙关切的看着杨海娥。
杨海娥听见沈天龙温言的劝着自己少喝酒，知道沈天龙是关心自己，忽然间心里一阵感动，连眼圈竟然也有点红了。
杨海娥跟沈天龙一样，也是母亲早逝。家里除了父亲，就是七个哥哥。整个一个男人帮。
从老回子开始，这爷几个强横霸道，顽劣不堪，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小女孩的细腻心思？或许他们内心深处是爱杨海娥的，但是一群粗豪的大男人，又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老杨家这哥几个，不但上外面跟别人打架，兄弟之间也经常动手。
除了大回子跟最小的老六老七，对杨海娥还算可以，其他几个人几乎根本就没把杨海娥当成过女孩子，不爽了就骂，惹急了就打。杨海娥小的时候没少被哥哥们揍。
杨海娥别看平时是个挺飞扬的小女孩，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的都希望能有个人，关心自己，疼爱自己。
现在沈天龙只是不经意关心了杨海娥一下，就让杨海娥的内心深处，好似一股暖流流过，温暖异常。
“天龙哥，你当兵的时候，天芳天天就跟我说你的好。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特别羡慕天芳有你这么一个哥哥。我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我觉得，你比天芳说的还好。”杨海娥有点喝多了，说话开始有点夹杂不清还有点啰嗦。
“恩，那你以后跟天芳一样，把我叫哥吧，你俩都是我妹妹。”
听了沈天龙的话，杨海娥却笑了一下，一口又喝了一两酒，然后只是怔怔扬起小脸，怔怔的看着沈天龙。
“海娥，你怎么了？”看见杨海娥不在说话，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瞧，沈天龙问道。
杨海娥抿着嘴唇，胸口起伏着，好像情绪有点激动。又盯着沈天龙看了半天，忽然开口说道：“天龙哥，我不当你妹妹，我要嫁给你，给你当媳妇！”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坚定！
说完之后，杨海娥就感觉到脸上烧的厉害，毕竟是个小女孩，虽然杨海娥平时够火辣，够飞扬，但是此刻突然吐露了少女心事，却也害羞不已。杨海娥话音一落，不待沈天龙有啥反应，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海娥”沈天龙大喊一声，追了出去。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二十章 老邻居
第二十章 老邻居
虽然喝了酒，但是杨海娥不愧是学校排球队的，跑的飞快。沈天龙在后面跟着，也不敢再叫杨海娥，毕竟就算叫住了杨海娥，沈天龙跟她说啥啊？
沈天龙只好悄悄的跟着，别让杨海娥出什么危险就好。只见杨海娥左一拐，右一拐，进了学校的宿舍楼。沈天龙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返回饭店，却见到陈铁柱，仍然兀自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笑啥？艹！”沈天龙有点不好意思
“儿骗，这小丫头太他妈有刚了！”陈铁柱一边笑，一边感叹。
这事，如果放到30年后，就是俩人脱光了，在马路边上就开始打野炮，都不算太稀奇。但是在80年代初期，那绝对是非常大胆的表白，而且还是女孩子先提出来的。
“你说，他们老杨家是不是有这个传统？当年三回子，就天天缠着你姐不放，现在她妹妹，又看上你了，还要给你当媳妇。”陈铁柱边笑边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杨海娥最后跟沈天龙的大胆表白，完全颠覆了陈铁柱的爱情观念。
当年陈铁柱暗恋沈天凤好几年，却能憋住连一句话都不跟沈天凤说，那份淡定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哎，时代不一样喽。”陈铁柱长叹一声，又喝了一盅酒。
“艹，别喝了，走！”杨还娥的大胆表白，让沈天龙有点小苦恼，毕竟对方还是个学生，比自己妹妹还小了一级。
两个人喝了不少酒，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沈天龙就发现自己姐姐跟陈铁柱不时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什么，一边嘀咕，姐姐还不时抬起头看自己一眼。
“姐，咋了？”沈天龙问道
“听说，老杨家那个最小的丫头，看上你了？”
“……….”沈天龙没有说话，但是狠狠的瞪了陈铁柱一眼。
“额……吃饭、吃饭！”陈铁柱赶紧假装吃饭，端起饭碗遮住了自己的脸。
“听你姐夫说了，那丫头长得挺漂亮着呢，个高，又白，人品还挺好，是学校排球队的呢，看我弟弟就是能耐，不用沟达，大姑娘小媳妇的，主动就贴上来。”
沈天风越说越开心。
“姐，人家才十五岁，比天芳还小一岁呢。就是个孩子。”沈天龙臊的够呛，别看沈天龙二十多岁了，可是一提这事，特不好意思。
“十五岁咋了，有志不在年高，人家郎平不到20就世界冠军了。没准老杨家那小丫头就是下一个郎平呢。”沈天凤都开始给杨海娥谋划未来的职场之路了。
在80年代中国女排，绝对是全国亿万人民的骄傲。女排姑娘强势崛起，连战连捷，在改革开放之初，极大的振奋了人心。铁榔头郎平，更是全国人民的偶像。
沈天龙端起饭碗，三下两下把饭扒拉光，边嚼边含糊不清的说；“姐，在家呆着没意思，我去市里转转。”他这是找个借口要开溜，沈天龙知道，姐姐只要一开始唠叨就停不下来。
“哎，哎，你急啥，我还没跟你说完呢。你这复原了，也有工作了，老大不小的该找个对象了，咱们老沈家，可就你一个儿子。”沈天凤有点着急，从小天龙跟天芳都是自己哄着，沈天风总是不知不觉的以母亲的角度，来对待弟弟妹妹。
沈天龙装作听不见，快步走到了门口，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转过头来。沈天龙看见自己姐夫在那装聋作哑，一副无辜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姐夫，你说你，老大不小了，干点正事，还不赶紧把天芳跟她老师的事，跟我姐汇报汇报？我那点破事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哎呀，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天芳的事了，关键，杨海娥那小丫头太有才了，弄的我现在还五迷三道的。”陈铁柱一拍大腿。
“人家看上天龙了，你跟着五迷三道干啥？天芳有啥事？”沈天凤狠狠掐了自己男人一下，问道。
她又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妹妹，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仿佛就让沈天凤有艹不完的心。
“自行车我骑走了啊！”沈天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也不管陈铁柱今天用不用自行车，径直推着车子就走出了院子。心里诅咒着你陈铁柱最好今天事多，最好把两条腿给跑断了。
“等等，等等。”沈天芳追了出来
“姐，又咋了？”沈天龙有点不耐烦
“这破孩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还不乐意听了。”沈天凤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几张粮票，“到二粮店买点面回来，晚上回来我给你包饺子。”
沈天龙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市里，他昨天听姐夫说甘兆坤家已经搬到市里新建的煤矿家属楼。初中时代，沈天龙跟甘兆坤的儿子甘建国是最好的朋友，他今天准备去看看甘建国。
一边找，一边打听，很快来到了甘建国的家。毕竟甘兆坤现在已经是副矿长，算得上煤矿上的知名人物。
“谁啊？”甘兆坤听见敲门声，边开门边问道
“我，天龙！”沈天龙中气十足的回答。
小时候沈天龙跟甘建国总在一起玩，不是你在我家吃饭，就是我在你家吃饭，双方家里的老人，对他们都跟对自己孩子是的。
甘兆坤开了门，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左手提着一盒点心，右手提着几瓶罐头，站在门外。
“天龙，你回来啦，哎呀，太好了，回来就好，赶紧进来。”甘兆坤一边让着沈天龙，一边朝屋里大声喊道：“老婆子，快看看谁来了。”沈天龙的到来，让甘兆坤很兴奋。
“谁啊？”随着喊声屋里走出来一个50多岁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见沈天龙站在那，好像还不敢相信是的，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看清之后才紧走几步，伸出有些干枯的手，一把攥住了沈天龙的双手。
“天龙，你可回来了。你当兵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点信也没有，把你爸爸，你姐姐他们给愁得啊。”老太太动了感情，边说边掉眼泪，“就连老甘我俩，也不时的念叨着你。小时候，你总上我家来，也算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跟自己孩子是的。我念佛的时候，也都一直求菩萨保佑着你平安回来。你爸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老太太有点磨叽，但是看得出来老太太对沈天龙极为亲近。
“你说那些个干啥，天龙回来就好，快给天龙倒水去，再拿点苹果。”甘兆坤拉着沈天龙坐在了沙发上，用手不停地拍打着沈天龙的后背。虽然甘兆坤嘴里训斥着自己的老婆，但是他自己眼睛里也出现了雾气。
“叔叔，我命大，我们当时侦察连一个连队，就活着回来了4个！”沈天龙也有点触景生情，看到了甘兆坤，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在前面保家卫国，我们才能从后方鼓足干劲，建设国家！”甘兆坤拍打着沈天龙，感慨道。
“天龙，喝水。”甘兆坤的老伴端着水过来
“谢谢阿姨，你别忙了，我要啥自己找，我到这跟自己家是的。”沈天龙连忙站起身来，接过水杯。
“天龙啊，你怎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好看。”老太太盯着沈天龙的长发，说道。甘兆坤两口子，是真把沈天龙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什么话，也不拐弯抹角。
“阿姨，我这是假发，不带不行。”说着，沈天龙摘下了头上的长发，露出了里面的光头。头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已经痊愈的伤疤！沈天龙是个爱美的人，轻易不会把假发摘下来，自己的脑袋给姐姐都没看过。
“天龙，这是咋弄得啊，还疼不疼？”沈天龙的爱人，看到了沈天龙的伤疤，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沈天龙脑袋上的伤疤，仿佛生怕弄疼了沈天龙。
“早好了，不疼。在战场上被地雷炸的。越南鬼子打正面，根本不是对手，他们就知道玩阴谋诡计。”沈天龙说起自己受的伤，有点愤愤不平。
“天龙啊，不能这么说。兵者，诡道也！这打仗啊，不能全凭猛冲猛打，还得靠策略。”甘兆坤是个老工程师，搞了一辈子技术，性格很严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恩，叔叔说的对！”沈天龙点头道。
“叔叔，建国呢？”沈天龙来了半天，还没看到甘建国
“哎”干炤坤叹了口气，说道“建国那孩子，啥都好，就是脑袋瓜子笨，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早考上大学了，连续两年考不上，我把他送到沈阳他叔叔家补习去了。”
“咱们二中也不错啊，去那么远，总归还是有点不方便。”沈天龙说道
“哎”甘兆坤又叹了口气，说起这个儿子，他就有无限的惆怅“这都怪我，小时候把他管得太严了，导致这孩子胆子有点小，他上了高中，我现在不是副矿长了吗，工资稍微高点，他们学校的学生，就总跟他要钱，不给钱，就要打他，一来二去，影响了他的学习。”
沈天龙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最好的伙伴，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转的学，一时之间，心里头感觉有点难受。
“恩，是这样啊，叔叔，我这不也回来了吗，要不，你让建国回来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沈天龙沉吟了一会，说道。从小沈天龙就习惯了保护甘建国。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二十一章 尚文权的通行证（上）
第二十一章 尚文权的通行证（上）
听到沈天龙的话，甘兆坤的爱人从旁边叹气道：“天龙啊，你还不知道，你叔叔就窝窝囊囊的一辈子，前些年大回子总欺负我们，还是你去帮我们出气，害的你也被大回子打了，我就想着，儿子咋也不能跟他老子学，一辈子这么窝囊，谁敢欺负他，他就拿刀捅了他，这样才好呢。结果，儿子又摊上了那么个病。”
沈天龙知道，甘建国好像身体里缺少一种什么东西，只要有点外伤，就流血不止，很难止住血。所以从小，甘兆坤两口子就怕儿子磕着碰着的，更别提打架了。结果，甘建国倒是很老实，可是，他的同学可并不老实啊。在红旗市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老实人，往往吃不开。
就好像如果一个孩子衣衫破烂的回到家，脸上被挠的东一道子，西一道子的，都是血印子，却刚好被父亲看到。
“咋了？”孩子父亲问道
“打架了！”
“赢了输了？”
“赢了！”
父亲抬起脚，踢在孩子的屁股上，说道：“以后不许打架了，赶紧给我进屋写作业去。”等到孩子进屋了，父亲才会偷偷的吐出一句：“艹，这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