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秀

余光则扫了坐在一边的阿秀。她倒是坦然，面上一片淡定，只是就外貌，虽然有些清秀，但是也称不上美貌。
她实在不懂。老太君怎么会这么激动。
“那你叫人上些桂花水晶糕，我要和晨妹妹一起吃。”老太君一脸期待，看着阿秀笑的灿烂。
阿秀心中估摸着这老太君是有些轻微老年痴呆症的，所以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
但是顾夫人听着却是脸色大变，这所谓的晨妹妹，是当年唐家的老夫人，闺名中带了一个“晨”字。
她未出嫁以前和老太君关系最好。两家之间的交往也很频繁，后来两个人各自嫁人，也是经常来往。
顾夫人进门以后也有幸见过她，是个很温和的女子，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和老太君那么刚烈的性子正好成了一个对比。不过两个人的相处倒是和谐的紧。
她就是和自己的同母妹妹，感情也没有这么好的。
要不是那唐老夫人没有生出女儿了，现在这个将军府可没有她的位置。
“娘，这里可没有什么晨妹妹，你瞧。这坐在你身边的可是阿秀姑娘。”顾夫人笑着说道，毕竟唐家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存在，虽然现在新帝登基，顾夫人也不敢冒这个险。
“什么阿秀，这个明明就是晨妹妹。”老太君很是不高兴地扫了顾夫人一眼，要知道她当年可是跟着已逝的老将军上过战场的，这么一眼，其中的气势不言而喻。
顾夫人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嫣红，你怎么还不下去，让晨妹妹饿着了，我可不饶你！”老太君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是，是，媳妇儿这就去。”顾夫人叹了一口气。
这嫣红哪里是她的名字，那是老太君原本身边贴身丫鬟的名字，一个姹紫，一个嫣红，只不过两人因为年纪的缘故都已经出府养老了。
听说前些日子，那个嫣红已经过世了。
她的孙子还给将军府送了帖子，不过老太君近年来身子骨差的厉害，便没有告诉老太君，只是封了银子送过去。
“这嫣红是在说什么傻话呢，叫什么媳妇儿啊。”老太君还在身后嘀咕着，虽然看着糊涂，但是又好像不糊涂。
“这……”在座的人，听到老太君这么说，顿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她现在不知道是当自己是几岁呢，要是还以为自己未出嫁，他们一个叫娘，几个叫奶奶的，会不会被她用拐杖打出去！
“晨妹妹，你今儿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你娘不是让你在学管账吗？”老太君一脸新奇地瞧着阿秀，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模式。
她满头银丝再配上这么少女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奇怪的。
“今个儿我娘答应了让我出来的。”阿秀倒是转的快，很是从善如流地说道。
在旁边看着的几个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阿秀不知道事情，一个不小心将事情说破了。
以前也有不知情的，结果老太君事后大病了一场。
所以刚刚顾夫人只敢稍微提醒一下，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其中的缘由就是太医院的提点大人也说不上来，只能让他们在她犯病的时候多让着她些，免得又刺激到了。
“你娘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就不怕我再把你带坏了，她就晓得说什么出嫁从夫的，千篇一律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也就你脾气好。”老太君在说到那“晨妹妹”的娘的时候。表情很是不屑，明显就不苟同她的为人处世。
“反正我喜欢和你玩儿就好。”阿秀笑着说道，她原本想要叫一声“姐姐”，可惜不知道这老太君闺名是什么。便暂时作罢。
顾老将军原本还心中担忧着，现在瞧着阿秀应对如此轻松，忍不住赞叹了一下。
就这点上，他承认这个阿秀姑娘是比薛行衣要强。
“我就喜欢你这点儿，那等下我们就去骑马，我上次教你的你还记得不。”老太君很是兴致勃勃地将阿秀拉起来，放在另一边的拐杖也不管了。
整个人好似真的年轻了几十岁。
一听到老太君要去骑马，原本坐着的几个人一下子都跳了起来，就老太君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能去骑马。
顾老将军连忙阻拦到：“小姐。这外头正下着雪呢，您身子还没有好，过段时间再出去吧。”他至少还记得不能叫“娘”。
顾瑾容和顾靖翎也是站在一旁，就等着要是顾老将军的话不管用就他们上。
倒是顾小宝，有些茫然地看看老太君。又看看自家老爹。
不过他被裴胭看着，倒没有帮什么倒忙。
“张伯，你去做你的事儿去，不要管我。”老太君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让开。
顾老将军真的是要哭了，以往老太君发病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还给他们都想好了身份。
这张伯他也晓得。是他外祖家的老管家，不过去世很多年了。
可是重点是，他和那个张伯根本一点儿都不像啊！
“小姐！”顾瑾容和顾靖翎看自家老爹败下阵来，连忙上前一步，他们和顾老将军一样，都不敢随便叫她原本的称呼。
“姹紫。小木头，你们都让开，不然我的拳头可不饶人！”老太君年轻的时候武力值可是不低的，她家也是武将出身，所以才能和当年的顾将军看对眼。
顾瑾容听到自己的称呼。心里还有些复杂，至少把她和她娘配成了一对，姹紫嫣红，她应该觉得欣慰吗。
至少相比较那个张伯和小木头而言。
“我觉得有些饿呢，咱们等吃了饭再说吧。”阿秀看着他们几个满头大汗的模样，终于大发慈悲，开口说道。
“那也行吧，你看着身子就娇弱，还是先吃饱了再说。”老太君一听阿秀这么说，马上又坐了回去。
顾家父子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们这么努力，都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
“姹紫，你去瞧瞧，这嫣红去做了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晨妹妹都饿了。”
“我这就去瞧瞧。”顾瑾容一听，连忙领命找顾夫人去了。
这桂花水晶糕，老太君年轻的时候是喜欢吃，特别是唐夫人来做客，必然是要备上一些的。
以前将军府还有一个专门擅长做这个糕点的江南师傅。
但是自从唐夫人去世以后，这家里再也不准做这个糕点，那个师傅也离开了。
现在她冷不防就要吃，顾夫人就是有三头六臂，那也变不出来，只能让厨房的师傅赶紧做起来。
顾瑾容到了厨房，就瞧见自家娘亲正指挥着大厨们正在努力，可惜现在才进展到揉面那一步。
这老太君还真是为他们出了一个难题。
他们唯一觉得比较欣慰的，这么一来，老太君至少忘记了薛行衣这个茬儿！
可惜还没有等她们母女松一口气，就看到顾靖翎一脸怪色地过来：“祖母说，让我去请薛家公子。”
如果就她现在的模式，那那个薛家公子，说的应该是薛行衣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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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秀 第一百一十二章 薛家祖孙
因为是顾靖翎亲自去请，薛行衣自然也不好找理由不来。
倒是顾靖翎刚刚到家，马上就去薛家登门拜访，这让那些围观的人心中忍不住多了一丝猜想。
这顾家难道是想和薛家结亲？
只是这薛家人丁单薄，能配得上顾家的也就薛行衣这一脉，但是偏偏薛行衣的姐姐们都已经出嫁，现在还没有成亲但是到了适婚年龄的就只有他一个。
大家都不禁猜想到，难不成是顾瑾容要嫁给薛行衣？这顾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承受的，那些好事者心中忍不住都替薛行衣叹了一口气。
就薛行衣那个小身板，想必是一个拳头都挨不住吧。
果然长得好看也不是都是好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一个女霸王瞧上了，啧啧……
等他们瞧见是薛家的老太爷和薛行衣一起出来，他们心中就更加认定了刚刚的那个猜测。
要不是两家有意愿结亲，何必要老爷子出马。
要知道这薛老爷子自几年前起就专心研究医学，平时都是足不出户。
除非是一些重大节日，不然连后辈们也看不见。
这要不是为了薛行衣的婚事，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插手。
估摸也是如今顾家得天家盛宠，薛家以表重视。
因此，这“顾瑾容要和薛行衣成亲”的八卦，在他们前脚坐上马车以后，就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大街小巷。
等到了晚上，这个消息都进了皇宫。
太后原本正陪着小皇帝用晚膳，听到这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薛行衣和顾瑾容，要是真成了一对，那事情可就好玩儿了。
再说薛老太爷，他原本也不乐意这么冷的天气出门。近年来他的身子骨越发的差了。
可是谁叫出事的是顾家那个老太太，他们五六十年的交情在里面，怎么能不去。
只是等到了顾家，那个场景还是让他诧异万分。
一进门他就瞧见镇国将军端着个盆子站在一边。顾夫人和顾瑾容两个左右站在老太君身边。
唯二坐着的就是老太君本人，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
“白家妹妹？”薛老太爷在路上听顾靖翎说了一些病症，便特意用她出嫁前的称呼。
老太君抬眼，瞧见薛老太爷便慢慢站了起来。
“薛爷爷，您怎么来了？”她一边行礼，一边还很不满地瞪了顾靖翎一眼，只让他去找薛家小子，怎么将老爷子也找来了？
薛老太爷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瞪的老大，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他之前是听说她记不清人了。但是既然还都记得名字，那也还好，可是现在……
薛老太爷想起当年，那个肆意欢笑，敢爱敢恨的女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眼睛一酸，老泪差点就下来了。
当年他们那么要好的一群人，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是到死都不愿意见自己。
原本身体最硬朗的她也变成了这样。
这让薛老太爷心中一阵萧瑟，再过几年。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阴阳两隔，再也见不着了。
“我……”薛老太爷不知怎的，说起话来竟是一阵哽咽。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您这是在薛子清那边受气了吧，他那性子你还不晓得。”
这薛子清正好是薛老太爷的名讳，但是在老太君眼中，应该是站在一旁的薛行衣。
“唉。”薛老太爷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出了门。
顾夫人连忙叫人去一旁伺候着。
等薛老太爷走了，老太君终于高兴了，冲着薛行衣挥挥手：“来来，你快过来。和我说说你又做什么事儿了。”话语间还带着一丝期待。
薛行衣虽然和年轻时候的薛老太爷样貌上有五分相似，但是他们的性子却是完全不同的。
薛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和一般京城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不同，喜欢玩儿，性子又活泼，根本就坐不住。
不过因为天赋好，所以颇受家中长辈的喜爱。
可惜他偏偏又喜欢折腾，老惹那些长辈生气。
他以前身边常常跟着一个能干的书童，给他收拾各种烂摊子。
后来成亲了，人倒是懂事了不少。
而薛行衣，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别说哭，就是笑，也没有几个人瞧见过。
“没什么事。”薛行衣面无表情地往老太君这边走了两步。
“没事你怎么板着一张棺材脸啊！”老太君根本不相信，这薛子清的性子她还能不晓得。
他喜欢晨妹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估摸着是想在她面前表现的沉稳些。
但是大家都是一块儿长大，一个书院出来的，还能不清楚他的本性！
也亏得晨妹妹脾气好，不去揭穿他。
虽然她和薛子清关系更加好，但是她也还是觉得，那唐嵩文虽然性子沉闷了些，但是瞧着比他可靠谱多了。
而薛行衣听到老太君这么说，一下子就没了话。
他平日里都是这样的表情……
“小姐，要不先吃饭吧，都这个时辰了。”顾夫人在一旁见气氛都僵硬了，连忙出来打圆场。
那薛行衣的性子，你要指望他能说什么话，那和天方夜谭一般。
“晨妹妹，你饿了没，那咱们先去吃饭吧，吃晚饭去骑马。”老太君到现在还没有忘记骑马这回事儿。
阿秀见顾家几个人都在朝她使眼色，便笑着说道：“都听姐姐的。”
老太君明显很喜欢这个称呼，拉着阿秀高高兴兴地往大厅走去。
虽然镇国将军府的格局和当年白家的格局不一样，但是老太君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毕竟她在这里也已经生活了四十多年了。
“今个儿的菜是谁做的？”老太君一看这菜色，立马就皱了眉头，这满桌的鸡鸭鱼肉，难道不知道晨妹妹的喜好吗？
“我马上叫人再做。”顾夫人被这么一问，这才想起当年唐夫人是茹素的。
只是她去世了十几年，再加上今个儿两孩子回来，所以她才主要考虑了他们的口味。
哪里想到这老太君突然会犯病。
“嫣红。你跟着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吗？”老太君很是不满地说到，本来姹紫嫣红两人她就更加喜欢姹紫些。
每次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要是母亲那边知晓了。多半就是嫣红的手笔。
要不是母亲要求她不能换丫头，她才不愿意要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我下次不敢了。”顾夫人嘴巴动了下，最终也没有说出“奴婢”两个字。
“姐姐你不要生气，我就喜欢吃这些，这天儿这么冷，等会儿就凉了，快点吃饭吧。”阿秀看到那满满当当的餐桌，眼睛都亮了。
连忙劝着老太君快点吃饭。
“好好，那既然晨妹妹喜欢，那就不换了。”老太君拉着阿秀先坐了下去。
顾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了阿秀一眼。
这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愣是被折腾的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
“子清，你也坐下。”老太君示意薛行衣坐下。
“姹紫嫣红，你们可以布菜了。”老太君再次皱了眉头，今儿是怎么了。这姹紫嫣红比平日木讷了不止一点点。
顾夫人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给作为婆婆的老太君布过菜，可是现在她还要给小辈布菜……
“姐姐，今儿我难得出来，你就不要为难姹紫嫣红了，叫他们都坐下一块儿吃饭吧，这菜这么多。我们几个也吃不完。”阿秀见顾夫人面色难看，怕事后迁怒到自己，连忙来救场。
“这下人怎么能上桌？”老太君难得对阿秀带了一些负面情绪。
“这不是难得嘛！”阿秀努力劝慰道，她原本就不擅长说这些，要是再不行的话，她就只能自己也不吃了。
总不能为了一顿饭。将镇国将军这么大的一家子都得罪了，那也太不划算了。
她虽然爱吃，但是还是有理智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坐下吧。”老太君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她看来，晨妹妹来找她本来就比较难得。而且前些日子，家里已经开始为她说亲了，等嫁了人，以后见面肯定就更加不容易了。
现在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她就顺着她。
顾夫人坐下前，先招手将自己身边的妈妈叫来，让她去伺候顾小宝以及薛老太爷吃饭。
现在老太君连他们都认不得，自然更加不会认得小宝，免得到时候出什么问题。
不过顾夫人也是万万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吃的不好，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而且那薛老太爷也是他们专门请来的，自然是不能怠慢。
那个妈妈也是顾夫人的亲信，自然晓得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领了命就下去了。
整个大厅现在就只剩下了顾家一家子以及阿秀和薛行衣。
一顿饭下来，也就老太君在说话。
好不容易吃好了饭，大家又开始心惊胆战，就怕老太君说要去骑马。
还好饭后她说有些困了，拉着阿秀去午觉了。
顾夫人他们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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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着眼熟
趁着老太君睡着了，阿秀连忙偷偷溜了出来，虽然她对这个老太君印象也还蛮好的，但是和一个陌生人睡觉总觉得怪怪的。
还好她开始一直坚持要睡在外侧，不然现在还出不来呢！
“娘睡着了吗？”阿秀一出来，就发现门口围满了人，但是难得的，她刚刚在里面，都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镇国将军这么一个大老粗，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就怕将人给吵醒了。
“已经睡下了。”阿秀轻声说道。
“刚刚麻烦姑娘了。”镇国将军冲着阿秀抱抱拳。
阿秀微微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有什么话到屋子里再说吧，这大冷天的。”顾夫人在一旁说到，对于阿秀刚刚的表现，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之前她听人说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没有想到进退还是很有礼数的。
这让顾夫人在惊讶之余，也有些好奇她的出身。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乡下姑娘，不可能有这样的气质。
顾夫人自认为还是有些见识的，像阿秀这样气质的姑娘可不多见。
“顾将军。”阿秀见顾靖翎要走，便连忙出声，只是这么一个称呼，镇国将军和顾靖翎同时回过头来。
一般在军营，两个人要是都在的话，那下面的将士就会叫“老顾将军”和“小顾将军”。
“请问唐大夫身在何处。”阿秀问道，自家老爹的踪影，阿秀估摸着顾靖翎也不会知道，但是这唐大夫的，他应该不会不知道。
一听到唐大夫，顾夫人和顾老将军的面色都快速闪过一丝讶色，不过都被很好的掩饰起来。
“你找他有何事？”顾靖翎余光扫过自家父母，并没有直接回答。
“之前他有借我一本医书，我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阿秀找了一个借口。
只是阿秀这么一说。顾家夫妻就更加诧异了。
这唐大夫的性子他们还不晓得，他在将军府里住了十年有余了，每天都是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平时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因为他身份比较特殊，也不能让他随意出门。
只是他们每月都会去看看他，这十来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说的话，两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唐大夫就在西苑，等下我让顾一带你过去吧。”顾靖翎说道，冲着镇国将军和顾夫人点点头便快步走了。
他现在要进宫面圣。
顾夫人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是也知道顾靖翎的性子，要是这个阿秀不可信的话，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对于自己的儿子。顾夫人还是抱有充分的信任的。
“吴妈妈，带阿秀姑娘去休息吧，这大冷天的，别冻着了。”顾夫人虽然有些话想要问阿秀，但是又有些无从问起。便索性就让她先去休息了，反正来日方长。
“是。”吴妈妈应声道。
“若是老太君病情没有好转，等下还得再麻烦你一番。”顾夫人说道，这老太君的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但是现在她也不确定，这病情会持续多久。
“顾夫人客气了。”
等顾夫人几人都走了。阿秀便打算跟着吴妈妈去自己的屋子，这大冷天的，刚刚就在外面说了几句话，她就觉得浑身都要冻僵了。
要不是怕太失礼，她都恨不得裹紧了外套再抖上两抖。
“阿秀小姐，您跟我往这边来。”吴妈妈对阿秀的态度尊敬了不少。
开始她只把她当一般的小姑娘。不过是看在裴胭的面子上，给她一些好脸色。
但是现在，连顾夫人都对她那么客气，她能在顾夫人身边干那么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麻烦吴妈妈了。”阿秀虽然也意识到她的态度变化。但是却没有轻飘飘起来。
这面子是别人给的，当然也能收回去，要看准自己的地位，不要忘乎所以了，不然最后丢脸的还是自己。
吴妈妈见阿秀还是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忍不住赞了一下。
“祖父说想要和你谈一下。”
阿秀听到声音，刚刚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薛行衣竟然没有离开。
“薛少爷。”吴妈妈有些为难，这顾夫人下了命令的，让她将人送到屋里去的。
“没关系，我会和顾夫人解释，一会儿工夫就够了。”薛行衣只是淡淡地扫了吴妈妈一眼。
吴妈妈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些凉飕飕的，应了一声便跑了。
这薛家少爷虽然性子冷淡，但品格还是有保障的。
这薛行衣虽然之前就到了，但是当时阿秀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君身上，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