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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于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逆来顺兽
这丫头是准备跟他玩儿起无声的反抗啊!
陈远衡看着她微湿的长发无声地一咧嘴,膏药一样从后面贴上她把人圈进怀里还不够,又往她脖颈处轻轻吹了口气。
安然一个激灵,左右挣了两下没挣开,扭头横眉竖眼地瞪他,“你烦不烦人大夏天的,离我远点儿行不行!”
“这个嘛……恐怕不行!”他颇有些为难的皱眉,又倏尔轻笑,“我俩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在一起抱抱怎么了?”
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瞬间红到滴血,“流氓!”
陈远衡笑意更深,“然然,你躲不开我的!”说着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脸又凑近几分,“你这么晚不睡,是等着我回来?”
“我等你个鬼!”安然挺着身子尽量往后躲,“你家9点就睡啊!”
他笑而不语,然后忽然把人抱了起来,“我是想几点睡就几点睡!”
安然被吓得脸色惨白。
单薄的后背压上床垫那一刻,她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然而还没等发出声音,一双温热湿润的唇瓣便封住了她的口。
陈远衡这一吻没有任何深入,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堵她的嘴。
安然惊恐的瞪大眼。腿不敢乱动,就抬手用力推他,结果却被陈远衡一边一只给摁在了床上。
她此刻就像是被钉在了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又是这种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安然眨了眨眼,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
这次换陈远衡惊讶地瞪眼睛了。
他赶紧还她双唇自由,然后看着身下瞬间就“哇——”一声哭出来的女人,难得的有些无措。
“安然,我只是怕你乱叫乱动的不利于养伤!”
“我没别的意思……我在饥渴也不会趁现在对你下手啊!”
“你可真对得起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安然,不哭了好不好。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碰你,不越雷池一步。”
可安然仍旧是眯着眼睛嚎,声音不大不小,节奏不徐不疾。
“唉……好了好了,你喜欢哭就哭吧!””陈远衡终于无奈,起身站到了地上。哄的不行就来横的……
“我去洗澡,要是我出来之后还见你跟这儿嚎,我可不保证能做出什么!”说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转身去了浴室。
…… ……
陈远衡洗完澡出来后,安然果然不嚎了。不过一手抱了个枕头,另一只手在嘴里叼着,还在那儿小声抽嗒着呢。
显然,这种情况选择无视才是最明智的!
他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一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径自打开笔记电脑浏览了一会儿,便上床关了灯。
黑暗来临那一刻,安然心底划过一丝惊慌。扣紧怀里的枕头,身子挺得僵直。
可陈远衡说了不碰她,就真的没越雷池半步。
一张kingsize-bed,两人各自一边,中间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不过小片刻功夫,他呼吸便轻盈均匀。
安然僵硬的身子终于渐渐放松,可神经却仍旧紧绷到了极点。
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床而卧,除非她傻了才能睡得着。
陈远衡是平躺着的,似乎睡得很安稳。
她轻轻地扭过头,黑暗中盯着他线条英俊的侧脸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视线缓缓下移在他全身逡巡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了他的颈侧……如果她现在扑过去,咬破他的喉咙,那是不是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安然一个激灵,被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后无边无际的惶惑和不知所措便将她一层层包裹。
她恨他入骨,最凄惨的时候也曾经疯了一样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可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想要亲手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她急忙转过头,死死闭上了眼睛。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在动一下。
不是她不是她,刚刚她是魔怔了,被鬼附身了!
后来她终于支撑不住困意渐浓,可刚刚入睡没多久,小肚子那里便像是有把刀搅动一样。
安然满头大汗的痛醒过来,紧接着便感觉腿间一片温热涌出,似乎连身下的被单都有些粘腻……她大姨妈来了!
本来不该是今天,而且平时也没有这么痛的。大概是上次那两粒事后药引起的副作用。
可她现在要怎么办?!
不在自己的地方,腿上又打了石膏连路都走不了。
叫醒陈远衡管他要大姨夫?那她宁可一头撞死。
一波强过一波的坠痛袭来,安然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天爷不开眼,陈远衡欺负她,现在就连大姨妈都挤兑她……
正委屈无助的连哭的心都有呢,耳边忽然有人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然然?”
紧接着床头灯亮了,室内一片昏黄。
陈远衡一向浅眠,方才安然刚一出声儿他就醒了。
“你怎么了?”他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苍白汗湿的脸皱眉,然后伸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不发烧,是不是腿疼了?我给你叫大夫!”说着扭身拿起了床头上的电话。
“别!”安然急忙抓住了他衣襟,“别叫大夫!我不是腿疼,我是肚子疼!”
“肚子疼就不用叫大夫了?”他有些无语,正准备摁号却又被阻止了。
“不要……”安然死死扣住他,“千万不要……”这种事情把大夫惊动来,她就是死都会不瞑目的。
陈远衡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两秒,似乎亏得了某些真谛,“然然,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不是……我……”安然憋到不行,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陈远衡却轻轻笑了出来,“和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完跳下地不容分说地把人抱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床单上那明晃晃的一大块红色愣住。
安然抬手捂住了眼睛,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





同归于寝 第四十五章
陈远衡活了30多年,也自认算是经历不少大风大浪。可大半夜的亲自帮女人处理这种事情,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他其实多少也有些尴尬。可看着怀里人这一副眼泪汪汪要死不活的样儿,他也只能强装淡定。
他抱着安然原地杵了两秒又把她放回床上,说了声“你等我一会儿”便转身出了卧室。
等10来分钟后在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口袋。那里面女式贴身衣物、暖宝宝,以及各种大姨夫,都是他从陈九茴住的那幢小楼里搜刮来的。
安然挺尸一样躺在床上,苦着一张脸眼睛里水汪汪,像只可怜兮兮的猫。
陈远衡看着她那样儿觉着有些好乐,可还是硬憋住笑,轻咳了一声道:“那个……我不知道喜欢那个牌子的,就一样拿了一包。”
安然眨了眨眼睛,带着哭腔开了口,“陈远衡,你能抱我去卫生间么?”
“好”他应了一声,放下口袋轻飘飘地又把人抱了起来。
陈远衡本来有心帮忙,结果在安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下作罢了。
临出去之前,她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瞪着眼睛凶狠地威胁,“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他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嗯,绝对绝对绝对不告诉任何人!”说完摸了摸安然头顶出去了。
安然行动不方便,收拾起来费了不少时间。等好不容易都弄妥当,又呆在浴室里不想出去了。
之前换下来那套睡衣被她搭在了浴缸边的架子上。安然看着上面的痕迹,耳边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呆到发霉然后烂掉吧!
她真心再也不想出去见人了!
最后是陈远衡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她有动静,进去硬是给人弄了出来。
床单和被子都已经换了新的。
安然刚刚被他放到床上,就立刻抓起个枕头把脸埋了进去。然后像是死了一样,在也没动一下。
陈远衡大概能多少体会到安然的心情。于是也没管她,往另一边一躺,关灯睡觉。
安然也实在是折腾的累了。这次半点儿没失眠,躺下不到两名分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日上三竿方才幽幽转醒。
床铺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的,人不知道已经离开多久了。
安然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在空荡荡的屋子逡巡了一圈儿,忽然涌起一阵沮丧。这种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不过好在过了没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主卧室的门。
安然不自觉地松口气,喊了声“请进”。刚刚她莫名其妙的就有种被遗弃在孤岛上的感觉。她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
管家大叔不光亲自送了早餐和衣服上来,另外还告诉安然……陈远衡有急事去了美国,今天一大早走的。那时候她还睡得香,便没叫醒她。
安然是无所谓他滚到哪里的,只要不在她视线内就好。于是无比开心的把送来的东西一扫而光,又冲老管家要了副拐,然后慢慢吞吞地到外面晒太阳去了。
…… ……
陈远衡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直到安然腿脚利索了也没回来。
拆石膏那天老管家亲自跟车陪送到医院。
安然‘残废’了这么些日子,这下可算是能行动自如了。
护士前脚刚把石膏拆下去,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起身在地上蹦跶了两下。
脚踝那里有点儿发木,活动也不如以前灵活。问了大夫,说是因为长时间不活动的缘故,过几天就没问题了。
从医院出来,老管家理所当然以为安然是要和他一起回别墅的。可她笑嘻嘻地和他摆摆手说了声“再见”,就兔子一样蹦跶到路边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等到反应过来,早就连人带车没了踪影。
吓得老管家一身冷汗,赶紧给陈远衡拨了通国际长途过去。
那边的人静默了两秒,忽然笑出声儿,“随她去吧!”说完便利落地切断了电话。
安然十多天没见到爷爷怪想的。
她先是去了趟商业街,买了不少吃的和补品,大部分都是适合安老爷子的。剩下的是安心喜欢的零食。
结果打开钱包付账的时候却被惊呆了……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不少现金,厚厚的一打红色,目测得有小一万。另外还有两张珍珠黑的银行卡,明显是不在市面上公开发行那种。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安然恶狠狠地盯着里面多出来的‘不义之财’出神,直到收银小姐出声提醒才赶紧拿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她。然后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商场。
…… ……
今天是周六,安然回到大院的时候家里就安心自己。
熊孩子正跟一楼客厅看电视呢,见她姐手里大包小包的进门也不说先上来帮帮忙。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安然身上那套裙子瞅了半天,然后忽然捂着嘴尖叫出来……
“天……姐,你这衣服……”
“啊?”安然被她吓得一愣,“我衣服怎么了?”低头看看,没破也没脏,没什么问题啊。
“姐,这衣服是范思哲限量版!我好心水的, c市这边根本没有投放,我托了关系准备大出血都没买到!”
“呃……”安然噎住,这才想起来身上的衣服不是她原来自己那些的。她本来就不是太在意这些,而且这几天行动不便,吃穿住行都是陈家的老管家帮忙打理,就更没注意了。
安然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哼了一声,摆出一脸不屑的架势,“范思哲个六范思哲!我这是网上淘的高仿版!”
“这简直比真的还真啊!”安心瞪大眼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姐,你哪儿淘的啊?”
狼窝里淘的!安然心里喊了一句,嘴上却不甚在意道:“一家小店儿,朋友帮忙弄的。好了好了,你喜欢等会儿脱下来给你,我就今天穿了一次。”怕被继续追问,赶紧把口袋往她手里一塞,岔开话题,“怎么家里就你自己?爷爷呢?”
“老爹陪爷爷去医院复查去了,估摸等会儿就能回来。母上大人今天单位有事。。吴婶儿去买菜了。”
“哦。”安然点点头,然后抬脚往楼梯那儿走,“我先回房间收拾收拾,等会儿下来在和你说啊!”




同归于寝 第四十六章
安然在陈远衡那儿呆着这十多天,只骗她爷爷说是出门采风去了。原先她上学的时候寒暑假也经常去外地旅游写生,这个借口倒也合情合理。
安然小半月没回大院儿,安老爷子十分想念。
如今见她似乎真的渐渐从许墨林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也放心不少。这会儿两个孙女儿围着他说说笑笑,一家人承欢膝下,也算是最近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了。
吴婶儿今天做的糖醋小排相当带味儿。安心吃多了有点儿撑得慌,晚饭过后就硬把安然拉出去压马路。
姐妹两个去附近的超市逛游了一圈儿,结账出来差不多已经天黑。刚走过玻璃大门,安心就一拍脑门儿“诶哟”一声,说是忘买洗头膏了。
俩人儿这一趟又买了不少零食,一人手里一大包,一起回去还得寄存不方便。安然把她手里那个口袋接了过来,“你快去快回,我跟外面等着你。”
“成!”安心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一溜烟儿就跑了。
安心走了之后她在原地站了一阵子,感觉手里两个大口袋有点儿吃劲,便准备去旁边的长条木凳上坐会儿。结果刚走了没两步,抬眼便看见个熟悉的人……许墨林妈妈。
安然怔住,那种被无边无际地悲伤笼罩的感觉,瞬间又席卷而来。
许妈妈这时候正好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看见安然也是愣在原地。
再坚强的人也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家痛丧独子,一夜间就苍老了不少。鬓角见了斑白,神情憔悴,早和之前那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判若两人。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两个差点就成为一家的女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最后是安然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伯母。”她轻轻叫了一声,本是想扯出个笑容的。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只能用尽全部力气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许妈妈这才回神,看着她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某种哀伤,“然然,你最近瘦了好多。”
“还好。”安然吸了吸鼻子,“伯母,对不起,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去看你和许伯伯……”
自从许墨林出事之后,安然只葬礼那天和许家人碰过面。
不是不挂心,可却也心知肚明。都是许墨林最亲近的人,再碰面,只能互相加重彼此的悲伤。
“傻孩子……”许妈妈笑容苦涩,“是我们两家没那个缘分。”
安然忍不住红了眼圈儿,想要去擦眼角的泪却发现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只好急忙低下头,拼命地想要把眼泪瞪回去。
悲伤的气氛蔓延,两个人都静默下来。
许久,安然忽然想起什么,“伯母,墨林哥那套房子房证还没下来。不过钥匙还在我这儿!我……”
“不用了然然。”许妈妈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儿,“人都走了我们要房子有什么用。而且那套房子墨林本来就是写在你名下的,你要是愿意就留下做个念想吧,不愿意……卖掉也行,女孩子留点儿钱在身上总不会错。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起来,是我们许家对不起你……”
“伯母……你别这么说!都是我……”后面的话安然难以启齿。然后鼻子一酸,终于哭了出来。
如果不是她,陈远衡怎么会对许墨林痛下毒手。
如果她当初不那么倔强和执着,也像其他人那样随波逐流随了他的意,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悲剧的结果?!
“不说了然然。”许妈妈见她哭也跟着摸起了眼泪,“过去的事不能重来,你还年轻要往前看。我还有东西要买,再晚关门了。”说完冲她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和许妈妈分开后的整个晚上,安然又陷入许墨林刚刚走时,那种无比思念无比忧伤的情绪。可爷爷面前,她却还要极力掩饰。
最后实在是身心疲惫,便借口说困了,回了房间。然后锁上门,趴在床上蒙头哭了个昏天黑地。
后来哭累了,就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再后来,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这一宿,安然浮浮沉沉的始终睡不踏实,可却又不愿意醒来。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总是对着她笑得浅淡却温暖的墨林哥……
安然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直到被枕头边上的手机给吵醒。
电话是婚纱店打来的,说是她订的婚纱半个月前就到了。可一直到现在才联系到人,催促她赶紧取去。
婚礼前夕新郎出了意外,所有人都像丢了魂一样人仰马翻,谁还能顾得上其它的事情。
而且自从许墨林去了之后,安然手机一直没怎么开,就算有时候开了,除了家人的电话也一律当没听见。真正善意的关心的也好,处于好奇的窥探也罢,她都不需要。因为每多一次问候,她心里那种鲜血淋漓的痛便会加深一分。
那边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可安然仍旧手机举在维持着通话的动作,盯着虚空中的某个地方,面无表情。
许久之后,她无力地垂下手臂。迎着阳光照射进来的方向仰起头,满眼的悲伤终于化作两行泪,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怎么给忘了……上个星期六就是8月14号,是她和许墨林该修成正果,结发白头的日子……
…… ……
安然这个时间起来错过了早饭。吴婶儿见她下楼,便去厨房给她现下了碗面。
她半点儿食欲都没有。本来想说不用了,可又怕爷爷担心,只好硬吃了一碗,便匆匆去了市中心取婚纱。
婚纱的店的业务小姐见了她又是一番的解释道歉,说实在是尽力了,可一直联系不到人,才拖到现在。希望没给她造成麻烦才好。
安然笑了笑,只说没关系。连看都没打开盒子看一眼,便付了尾款拿着东西走人了。痛快地连店里的小姐都咂舌,顺便又说了不少恭喜的好话。
可她除了苦笑,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有新郎,没有婚礼,要婚纱还有什么用?!
许墨林不在了,也许她这辈子再也不会为谁穿上婚纱。
c市的人口密度不小,周日更是比平时繁华热闹了许多。
安然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失神了片刻,扬手打车去了她和许墨林的婚房。
那里已经完全布置好,都是按照她当初喜欢的感觉。只可惜她在没有机会和喜欢的人一起在这里生儿育女,慢慢变老。
许墨林的新郎礼服比她的婚纱完工得快,老早以前就取了回来,一直放在新房这边。
安然拉开衣橱,把精致的包装盒端端正正地放在装礼服的盒子边上。她坐在那里端详了许久,然后忽然间起身,拿了钥匙冲出了大门。
…………
计程车在市郊的公路上急速行驶着。安然把拳头塞进嘴里,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双眼通红。
越是接近墓园,她越是觉着锥心刺骨的痛。
自从许墨林离开之后,她还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害怕,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儿坚强和生的意志,都会在他墓前顷刻崩塌瓦解。
可她今天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那种带着哀伤的思念就要让她崩溃。即使她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将那份感情深埋心头,却仍旧掩盖不了她想他的事实。
日日夜夜,她疯了一样的想他。
空荡荡的墓园里只有安然自己。
黑白照片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笑容那样温暖明媚,然而却永远只能定格在那方寸之间。
她缓缓蹲下来,盯着墓碑视线渐渐模糊……
“墨林哥……墨林哥……”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话音落下时,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掩面放声哭了出来,
等到后来眼泪流干的时候,安然嗓子也哑了,人也有些脱力。于是身子一歪,干脆坐在地上,头靠着他的墓碑一下一下的抽嗒着。
她就这么在许墨林的墓前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胡乱擦了擦眼泪站起身,然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墓园外面同样冷冷清清的,停车位两辆黑车停在那里。
安然一路出来都是低着头,也没注意别的,直到快要和人撞上才急忙收住脚步。猛然抬头,目光里出现一瞬的错愕后,无边的恨意便迅速积聚,似乎要化成利刃飞出来将他凌迟。
陈远衡今天穿了身休闲款黑色西装,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随意。可此刻他英俊的五官却写满了阴翳,尤其是那两片紧抿的薄唇,更是泄露了隐忍的怒意……又是这副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每当安然用这种表情对着他,他心脏那里就会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是愤怒,可更多的却是种难以言喻的荒凉和酸楚。
他的航班本该是今天早上抵达c市的,结果天气原因耽误到了中午。
虽然这半个月他不在国内,可安然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及时回报给他。他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她,可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肝肠寸断。
就算知道她和许墨林两个人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感情,会思念会伤心都是正常。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嫉妒难过到发狂。而偏偏最让他堵得慌的是,他拿她半点儿章程没有不说,还非得犯贱上赶着往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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