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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我只以为市井里有人会盘算着算计旁人的光景,怎得京城里也有啊。你说那些人也真是的,要想得了前程,就去自个挣啊,甭管是做学问还是去拼杀,只要有本事还怕会被埋没?用那些小手段,攀附裙带关系,怎么能让人瞧得起啊。”张秀娘摇摇头,果然是人心难测。
老夫人见俩人看似经历过许多事,但心思却不够深沉,于是笑道:“你们还年幼,来京城也不做太多交际,自然是不知道的。世间可不仅是有如护国公跟刘大人那般拼着自身能力往上的人,更多的却是心比天高都不愿意钻研辛苦的纨绔。至于裙带关系,只要能攀的上,得了好处,那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几个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闲话,眼看快要到晌午了,老夫人就又叮嘱了几句,然后起身准备告辞。林宝珠挽留一番,却见老夫人惦记着家里的儿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待到送走了老夫人,林宝珠也就有些困乏了,早起时候看了许久的账本,又写了十几封书信给各地铺子的管事儿,眼下可是当真没了精力继续。
张秀娘是过来人,自然也瞧的出来,她笑着说道:“宝珠,你先歇会,我去看看晟瑾,一会儿还得回抚远将军府呢。那边没什么人照应着,我也不放心。”
说起来招娣也算是幸运的,上头没有公婆压制立规矩,相公虽然得势了但性子却依旧如一,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家里有那么几个下人伺候做活儿。如今的她只管带好雨婕儿,同六子不离心就好。
只是当娘的大概都一样,总担心自家闺女累着苦着,所以就算已经过了百天,张秀娘还是习惯着亲自帮着照顾雨婕儿。
其实府里也是有奶娘,只是招娣看惯了护国公府宝珠亲自喂养孩子,她自然也有些舍不得把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交给别人。就这么着,那奶娘同护国公府的奶娘也就差不多了,几乎都是成了摆设。
林宝珠也不多留,她同秀娘嫂子并不客套寒暄。既然秀娘嫂子不放心招娣,没得让她挽留了再一番拉扯。她想了想,挥手让人准备了些打桃树湾送来的新鲜丝瓜跟储藏的极好的藕,说道:“之前我喂养晟瑾时候,刘嬷嬷常常给煮丝瓜汤跟藕片猪蹄汤,说是极其下奶。正好年前时候桃树湾给送了一些来,你先拿回去给招娣煮着吃些,等过些时候下来新的了,我再让人送点过去。”
因为招娣经历了一场劫难,又在地牢之中损耗颇多,在生雨婕儿时候自然没能补养回来,后来月子里奶水就一直不充沛,也就刚刚够得上雨婕儿吃。
不过林宝珠却知道,随着孩子长大,食量也会大上许多。若是招娣的身子一直补养不上来,却又想要执意亲自喂养的话,就得打现在开始追奶了。
林宝珠清楚,张秀娘心里更是知道了,她也不客气,就笑着应了话。
当然,因着她对外还是身子微恙,所以无论是那会儿老夫人离开,还是眼下秀娘嫂子走,她都没有起来相送。也就是让身边的香茗跟冬梅把人送出去,然后又吩咐外面的小厮抬了瓜果蔬菜送过去。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一切都好似风平浪静一般。林宝珠也曾几次询问秀丽身子好些没有,都被香茗笑着说好多了,只是近日里怕是不能到跟前伺候了。
刚开始的时候,林宝珠的确没有多想,可随着正月里都过完了,还不见秀丽到跟前伺候,她心里就有了猜测。不过甭管是什么猜测,总归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养胎照看锦若跟晟瑾,旁的日后再说也好。
而此时,京城驿馆之内,南诏国使臣一行简直着急的团团转。也就那南诏长公主还依旧自我,丝毫没觉得自个做错了什么。
那南诏国的使臣大臣是李修,几次递了折子想要再次朝见,然而人情送了,驿馆上下能打点的都打点了,但那折子一次次的却都是石沉大海了。
待到咬着牙拿他自南诏国带来的宝物做筹码,交好了一个理藩院的小官员,这才知道,宫里早就传出话来了,太皇太后跟皇太后等人,对其长公主不懂礼数的行为极其恼火。而且,那两位可是很看重护国公夫人,南诏国一介小国,却敢堂而皇之的让其小小的公主在宫宴之上挑衅,早就惹了满朝文武的不满。于是,谁还肯真的为他南诏国说话?
得了这个消息,那李修一时之间心急如焚,几次见到自家公主依旧一副高人一等模样,他是真觉得满心的火气不知放到何处。要说怨恨上国,别说是他了,怕是就是南诏国国主也不敢轻易再同上国生了隔阂。可若是说埋怨自家公主吧,他做臣子的也没有那个身份,自然地,那李修只能忍着吃了黄连的哑巴亏,一边好言好语的哄着自家公主莫要再使性子,一边又跑断了腿的点头哈腰极其恭敬的想要寻个能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人。
后来那南诏国公主出驿馆闲玩时候,倒是碰上了一件事儿。那是在市井时候,听得有人说起哪家的老爷,被人下了药,迫不得已的收了一房侧室。后来那家老爷的正妻病重逝世,本还说一世不再续弦的老爷,在侧室的鼓捣下,竟然又娶了个美貌年轻的夫人。可真真是羡煞旁人,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左右美人环绕呢。
“你说的不就是文昌侯大老爷么,我可是听说了,文昌侯原本也算是个痴情的正人君子,后来竟也同儿子争抢起了女人。”听旁边桌上的人说的火热,有个正吃酒的白衫男子摇头说道,“早些时候也没瞧出来,我还真当他能守身如玉呢。”
“什么守身如玉啊,尝到了甜头,哪个还舍得撒口?能用了勾栏院魅药的歌姬,哪能是个简单的?我瞧着那文昌侯一大把年纪,该是有心无力了,定然是那药粉太过霸道了,让他欲罢不能咯。”听着大家伙儿讨论的热闹,旁的一个彪形大汉也不忌讳言语粗鲁,拍着桌子说道,“咱当男人的,哪个不想着左一个右一个的,哪怕是花楼里的姑娘也好啊,不然京城那么多花楼画舫,怎得生意那般红火?天底下啊,哪里有不偷/腥的猫?那些个恪守着家的,不是家里有个悍妇母老虎没胆子在外偷吃,就是不知道野花比家花香啊......”
听得他粗言秽语的说的难听,有几个书生气模样的少年红着脸瞪眼看过去,半晌发现无济于事,才拂袖离开。当真是世风日下,青天白日的酒家里,居然有人那般堂而皇之的说道那些有辱斯文的话。
只是读书人离开了,但更多的是一些走南闯北性子鲁莽一年都不一定能摸的到媳妇身子一回的汉子。听得说起花楼来,个个都跟着起哄,嚷嚷着应起话来。
当瞧见大堂角落里居然还有两个身着异服,容貌娇艳的女人听的精精有味时候,那些人就更加放肆嘻嘻哈哈的调笑起来。
那南诏国公主也是精通汉话的,听得那番人一顿调笑,心里猛然生出了个主意来。就好比那男人说的,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不偷/腥的猫呢?就是她们南诏国,男子还常常会吃花酒寻/欢作乐呢。
她的心思一动,也顾不上吃饭了,叫了自个的奴婢就离开了。当然,她也是个胆大的,大白天的身着女儿衣裳就冲着花街柳巷的八大胡同过去了......
也亏得八大胡同大多都是做的晚上的营生,眼下倒是冷清的很,纵然有几个好/色之徒垂涎打量她们,但也不过是嘴头上占占便宜。更何况,她那性子,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瞧着人不顺眼,管他是谁家的少爷,哪家的纨绔,直接抽了鞭子就打。
于是,在胡同里的一道上,还真没被人得了手。
等进了胡同里头,南诏公主抬头瞅着一个挂着花红柳绿绸缎的花楼,她皱着眉头念叨:“海棠坊?这该是男人们玩乐的地方了吧......”
“公主,我们要去干嘛,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让李大人知道了,又要责罚奴婢了。”她身边的丫鬟并不太懂汉话,那会儿听得人调笑,只是跟着乱笑,实际上并没有听的太懂。眼下见公主带她来了个花里胡哨明显不是正经人家住的胡同,她心里也是砰砰砰的直蹦跳。





农门福妻 第二百九十章
第二百九十章
这件事本来南诏国公主就没藏着掖着,再加上皇帝压根就不信任她会安分守己,自然早就派人跟着呢。现在,皇帝可不就拿着南诏国公主大天白日去花楼的消息,皱着眉头思索那公主以在何处呢。
思来想去的,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要想相通那脑回路诡异的南诏公主的想法,怕是难的很。左右,在京城里,晾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于是,在旁人并没当回事的情况下,那南诏国公主竟然同李修商量一番,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邀了从来不爱在外应酬吃酒的张满囤到酒楼吃饭。
随着护国公张满囤进了南诏国特地定下的包厢,外头多少人又开始暗搓搓的等着看笑话了。女人是想着瞧那南诏国再次被打脸,男人则是挤眉弄眼的想瞧一瞧同为男人的张满囤是不是真能抵得住异域风情美人的温柔乡。
张满囤刚落座,就见李修跟南诏国公主殷勤地上前倒酒了。他皱皱眉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俩人似乎有些不同了,甚至眼底里还有些压抑不住兴奋的光芒来。不过没容得他多想,就见那李修已经端起了酒杯,笑道:“那日在宫宴之上,是在下鲁莽了,让护国公作难了。今日的酒,只当是赔罪吧。”
说着,李修就把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张满囤却没心思跟他们说别的,冷着面容问道:“昨日/你们让人捎话给我,说是南诏国也曾出现过有人身体无恙但却昏睡过多日的事情,可是真的?”
其实依着张满囤的性子,怎么可能同人尤其是外来的使团接触应酬?而且,他心里对那南诏国公主的厌恶,可是十成十的,要不是自家媳妇说起的时候,不仅没有生气,还破天荒的奖励了他一番,想来他压根就不可能听南诏国捎的话。
不过也正是因为听了,才使得他不得不来。媳妇那次昏睡五日,是当真惊吓到他了,后来太医跟御医又研究多日,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甚至,御医还断言,怕是自家媳妇日后还可能会再出现那种症状......
那件事他从来没跟人提说过,只藏在心底里,可就是因为无处诉说,才使得他心里越来越惶恐。知道媳妇又有了身孕,他自然是高兴的,但一想到媳妇那潜伏的不知何时发作的不知名病症,就让他在高兴之余,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好几次,他半夜醒了,下意识的就看看媳妇,有时候还会碰一碰媳妇,直到媳妇不堪其扰的嘟囔一句或是翻个身,他的心才会安稳下来。
而南诏国公主跟使臣竟然说南诏国曾有过那样的病症,且还被其大夫诊治好了。他怎能不动心?只要媳妇健康,哪怕是对厌恶的人,他也能心存感激。
李修见他不给面子,也不恼怒,反倒继续笑着道:“护国公不喝这杯酒,怕是心里还不肯原谅在下,如此我要是再多说只怕也是无益的。”
要是李修直接用别的威胁,那张满囤自然会压根就不在意的。但是事关媳妇......由不得他冷脸呵斥。
于是,他再没多想,举杯饮下了跟前的酒水。
接着,南诏国公主亲自斟酒,俏笑道:“护国公好酒量,当初是我仰慕于你才存了下嫁的心思,而今见你对夫人忠贞不渝,我也就不再多做他想了。这样,这杯酒就当是消了那日的不愉快。”
说心里话,张满囤根本不愿意把工夫耗在喝酒上,跟前的俩人一时说不到正题上,他就一时都是心绪难安,火急火燎的。他现在,就像是被人牵住鼻子的牛,挣扎不开,也不敢挣扎。
就这样,一杯一杯的下肚,直到张满囤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才回过味来许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护国公是喝醉了?”南诏国公主面带关切的上前想要搀扶。
然而早就有戒心的张满囤,既然感觉的身子有些不妥,又怎会让她近前?自然的,他一挥手直接把人推搡出去,然后冲着门外喊道:“黄礼!”
一直在门外留意自家老爷吩咐的黄礼一听老爷嗓音有异,赶紧推门进去,正对上大步走到门前的老爷。
“回府。”张满囤脚步虚晃,脑子里就跟有一团浆糊一般,只是到底是一身硬气,就算到了此时,面上依旧极力保持着平日的肃然跟骇人表情。他回头眯眼看了李修片刻,冷声道,“这账咱们日后再算......”
李修被他最后一眼看的有些惶惶不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张满囤已经大步出了酒楼。而此时,南诏国公主则愤愤的咬着牙,“也不知要便宜了哪个狐媚子。”
李修听得公主那般说,心思一动,挥手招了在屏风后面躲藏着打算一会儿伺候公主行事的奴婢,吩咐道:“去跟着护国公一行,瞧个究竟。”
现在谁不知道护国公夫人时日无多?早在朝堂内外传的沸沸扬扬时候,李修就派人打听过,得了消息也是护国公夫人病重,就连入宫朝拜都没有去,所以他们一直就坚信外面的流言。想着护国公夫人身体不适,压根承受不住什么虎狼之药下的恩爱。那么,护国公身体内的虎狼之药要是发作了,定然会寻个人发泄,到时候不管是谁,他都要那人领了南诏国的情。
且说张满囤回到府上以后,本想着直接去寻了媳妇,可就在进了二进门时候,突然感到身上一阵火热,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冲动。他心里惊骇,踉跄一下赶紧吩咐黄礼随自己先去二院的偏房歇一下。
到了偏房,他挥手让黄礼吩咐人送冷水过来,然后寻了府医。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是中了药,泡一泡冷水澡,再让府医开一剂汤药就好。但是错就错在,眼下香茗担心夫人发现秀丽的异常,把人关在了二进院的跨院里。这下,可不就麻烦了?
等府医匆匆赶过来时候,就正好碰上寻了个由头跑过来的秀丽。也不知秀丽跟府医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府医一脸为难,又是恼火又是疼惜还有些羞愧,最后却咬牙从药箱里取了一包药递了过去。
“用药要当心,这里的分量足以迷倒三五个壮年。”
见那府医还要说什么,秀丽不耐的挥挥手,冷言道:“你放心,我不会拿我儿子开玩笑。”
等看着秀丽的背影消失在偏房门后,府医才懊恼的跺了跺脚,造孽啊造孽。可他却看不得秀丽腹中的孩子,就那般被打杀了。高门大户之中,这种未婚怀胎的事儿发生,多是会按着叛主的罪名处置。
要是当初他没有来护国公府上做府医,也没有在年初给被打伤的秀丽看伤,想来他还是能做个问心无愧的好大夫。纵然不能悬壶济世得了一世好名声,却也对得起自个的良心。奈何,一切都是假如......
张满囤揉着额头克制着身上的火气,等到抬头朦胧之中瞧见竟然有个女人走近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呵斥住来人。他到底是行军打仗的人,就算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却也迫的自个看清环境,待到发现来人竟然是秀丽时候,脸色更加难看。
“老爷,你怎么了?可要奴婢服侍?”秀丽见自个心里仰慕的老爷面色潮红,先是担忧。可是瞧清楚老爷微微扯开的衣衫,再联想到话本里错路姻缘的用药的情节,继而心中一喜。就算是还有些害怕老爷的冷脸,但她依旧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去,甚至还撩开了外衫。
她往前一步,露出了冬装里面粉红的棉肚兜。那肚兜裹着一对儿小白兔,很是饱满丰润,别说是中了药的人,就算是寻常人瞧见了怕是也要口干舌燥的。
“老爷,奴婢来伺候您,您不必怜惜奴婢,只管舒爽就是了。”秀丽是狠下心的,不管日后如何,现在总是要先得了手。为了能再寻到机会,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她绝不会给夫人机会,让夫人不顾情面的把自个发卖出去。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不如先寻了老爷做靠山......
其实也是怪夫人不贤惠,若是贤惠的,明知道现在自己伺候不了老爷,不就该主动让丫鬟伺候吗?她是夫人身边的四大丫鬟,按理说,该是配嫁姨娘再不济也该是个通房。可夫人,却总想着独占老爷。
也不想想,老爷是何等人物,又是何等身份,怎么能独守着她一个人呢?迟早,老爷还是要纳妾的,要让老爷从外面纳小的进门,还不如自个伺候了,也好能帮衬一把夫人啊。
张满囤感觉自个的小腹就跟着了火似的,憋胀的难受。鼻翼之间是女子身上胭脂水粉的沁香,眼里是白花花的脖颈,纵然有些看不清容貌了,但却让他兴奋极了。很明显,随着秀丽解开衣衫靠近,张满囤已经也有些控制不住自个的念头了。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跟被撕扯开了一样,当那柔软的手触摸过来时候,张满囤一个激灵,心里居然有股子邪念促使着他要了她要了她......




农门福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随着脑子里的邪念越来越重,张满囤大喝一声,伸手直接扼住了秀丽白皙的脖颈。就算是被药物影响了心智,张满囤依旧知道跟前的人不是媳妇......
就在秀丽都快要窒息的时候,黄礼听到声响带了赶过来,他那会通知了府医,就匆匆去让人打冷水过来了。眼下不过晚到了片刻中,却又瞧见秀丽来作妖了?
也是黄礼撞开门的声音让张满囤的理智稍稍回笼,他看了一眼黄礼,直接丢下手里的秀丽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他怕是等不到下人送冷水过来了,待到经过花园的池子时候,他干脆直接一头扎进了还带着薄冰的水里。
一瞬间,冰冷的池水让他身子哆嗦起来,身上火烧一般的欲/望也彻底消散了。张满囤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激桃树湾河滩地种着的荷花跟莲藕,更庆幸自家媳妇对吃食挑剔,非要在府中挖了池塘存些自桃树湾运来的鲜藕。
在彻骨冰寒的池水里浸泡了足足一刻钟,张满囤才在黄礼心惊胆战的帮助下出来了。而寒风吹过,瞬间让这个钢铁一样的黑面阎罗王打了个冷颤。
“老爷,先回院子里吧,那会儿我让人去叫香茗时候,正撞上夫人。”黄礼顿了顿,似是不确定的继续说道,“刚刚底下人来说,许是夫人看出了什么,让香茗把秀丽带过去。”
张满囤听得黄礼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想着那秀丽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魔怔了,可千万别再伤了自家媳妇的心啊。旁的他不敢说,自家媳妇心肠最软了,尤其是对身边人。就好比香茗春喜跟冬梅,每每有了好事儿都会想着她们。
就说黄礼跟春喜的事儿,自家媳妇心里清楚,却担心黄礼外待了春喜,所以时时刻刻都考察着,还让他帮着看顾一些。甚至,随着几个丫鬟年纪大了些,媳妇都开始给她们几个准备丰厚的嫁妆了,自然奴籍也是准备要消去的。
前两日时候,媳妇还跟自个商量着,等他辞官时候,就给黄礼跟春喜办喜事儿。顺便,还了几个丫鬟的卖身契,日后也好让她们清清白白的嫁人过日子。若是她们乐意跟着,就一同去桃树湾,若是舍不得京城的繁华热闹,也能就近在京城张记铺子或者作坊里挣些银钱。
这个节骨眼上,秀丽却做出那等事情,他只怕媳妇会难受。更担心秀丽疯魔了,在媳妇跟前胡言乱语,再惊了媳妇的胎。
张满囤就那么粗略一想,心里就不由有些着急了。当下,一边接着黄礼递过来的干布巾擦脸擦头,一边脚下生风就往正院走去了。
一路上,他身上冰冷的都冒着气儿的池水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让不少在院子里干活的小厮丫鬟都看的不禁打个冷颤。不过也亏得林宝珠虽然不爱计较又厚待下人,但规矩上定的却很严苛,所以倒是没人背地里嚼舌根子传闲话。
其实也没得什么可传的,一般高门大院富贵人家之所以有那么多流言,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后宅女人太多,主子之间相互明争暗斗,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使得下人跟风传着。然而那些情况,在护国公府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府里就夫人一个女主子,而且老爷对夫人的情谊谁不知道?平日里没少见老爷一回府,就往夫人跟前凑,数九寒天的只要夫人高兴,老爷就能做个二十四孝相公好生陪着。
所以,就算她们想讨好人,那也只能讨好夫人。自然地,全府上下,都盼着夫人高兴身体康健,这样大家伙儿的日子才能宽松舒坦。
张满囤大步入了正院,正碰上香茗刚刚带了秀丽跪下。而自家媳妇神色如常,像是还没有开口审问的模样。
林宝珠抬头,正巧看见自家男人匆匆而归,身上是湿漉漉的也不知冻了多久。本来她心里是真有些气恼,又见他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心里不乐意的很,有意讽刺几句,可看到他黑黝黝的面色有些阴沉,而嘴唇更是被冻得有些失了血色,林宝珠也就顾不上使小性子了,反倒是心疼起来。
她赶忙起身,招呼了冬梅让人去打热水,拿干净的衣裳到盥洗间。而她自个,则亲自上前,言语之间颇为责备的说道:“好生生的怎得弄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冷不冷?”
林宝珠伸手刚碰到自家男人冰冷的大手,就被他躲开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听得那汉子说道:“手上凉的很,当心你在受寒。等下我用热水擦洗一下,出来再跟你说详情。”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秀丽,眸色不善,“那人你先别理会,当心跟着上火。”
“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原以为你匆匆赶过来,是为着给她求情呢。那会秀丽说的时候,我还琢磨着,莫不是你真嫌弃了我人老珠黄,想要纳美了。”其实林宝珠还真没怎么审问,只是秀丽一来,就表白了心意,还说老爷也是知道的。也是因着那个,她心里才有些吃味难受。
不过现在看到自家男人的神情语气,再反观秀丽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直视的模样,林宝珠心里也就有些底气。自然地,那一点点的吃味,也就彻底消失了。
怎得到了京城,自家汉子就这般招桃花了?原本在桃树湾时候,还是骇人的很,谁都不敢多亲近呢。当真是世道变了,自家的糙汉子也成了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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