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就有些头疼了。
果然,还没等她看完一本庄子上送来的账簿呢,就见自家娘亲带了香茗跟冬梅来了。
之后母女交心,林宝珠含笑的扶着靠在自个身上女儿的秀发小心但却满是关切的问道:“锦若,娘瞧着你也大了,可是有了女儿家的小心思了?”
本来还温情脉脉的锦若,听到娘亲的问话,不由露出几分娇羞之色。不过她却不肯说话,当然也不肯抬头看自家娘亲一眼,生怕被发现的心思。
看自家闺女的这幅小女儿表现,林宝珠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真对那个云家少爷有好感了吧。她抿了抿嘴,想到红梅说的,那少爷虽然是个皮相俊俏的,但却常常会同人在画舫厮混,听说还是什么花魁名妓的入幕之宾。
她不懂古人所谓的风/流雅致生活,更不知道为何文人朝三暮四就成了洒脱不羁。可是,她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那种男人。若是自家闺女当真喜欢了那人......
罢了,只要闺女喜欢,又有自家男人坐镇,不怕那云家反了天。再不成,她就许下巨大利益,哄了云家少爷入赘也好。
林宝珠心里暗暗盘算,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力图要让女儿一生无忧。
待到想清楚之后,她试探着说道:“你长大了,有了心仪的男子也是正常的,娘不是老顽固,你不必藏着心思不肯对娘说。”顿了顿,她才又笑着,力图语气轻松的问道,“可是云州那边的?”
锦若听闻娘亲的话,心里知道怕是娘亲误会了,也顾不得害羞扭捏了,赶忙抬起头连连说道:“娘,你可莫要乱点鸳鸯谱。”说到这里,她正对上娘亲温柔的眼眸,心里的紧张也慢慢消去了,然后靠在娘亲胳膊上,说起了云州的那些事儿。
“娘,自从开始帮着娘管起张记,又入了京城以后,我看惯了高门大户里的明争暗斗话里带话,也见多了男人三心二意不能从一而终。所以无论那人有如何的惊世才华或者是让人追捧的身份跟气度,只要不能从一而终,那我宁可不要。”锦若蹭了蹭娘亲的胳膊,既然开口了,自然也就没了窘迫跟羞臊,直截了当的跟娘亲说起了心里话。
“我不愿意让自个成了后宅只知道争/宠/的怨妇,我要跟娘一样活得明白简单,却让人羡慕。”
见锦若这样说,林宝珠终究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教养出来的闺女,端是这性子就让人心疼喜欢的。
“那锦若可有中意的人呢?前些时候京城里倒是也有人想着说媒,但你爹却嫌人家纨绔配不上你,都给拒绝了。只是你毕竟到了十三,迟早媒人都会给踏破门槛的。”林宝珠任由闺女撒娇,温和的继续问道,“你要是有合心意的人,只管跟娘说,娘帮你留意着。”
这么一说,她就明显感觉的刚刚还在她身边蹭着的锦若,动作僵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变化了。很明显,闺女是有了心上人了。想到郎情妾意,虽说她也觉得十三岁的年纪太小,可并不妨碍她先帮着参谋考验几年。
十三岁的青涩年纪,在古人眼里却是最容易情窦初开的时候。许是她还不懂什么叫相濡以沫,但在这个时候能放到心上的男子,才是最容易刻骨的。
林宝珠也不催促,更是没敢叹息或是失笑,就怕自家闺女羞涩的不肯再开口。说实话,也不是她古板非要干涉闺女的心思,实在是她不放心啊。
锦若默了一会儿,见娘亲还在等着她回话呢,不由的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开口说道:“娘,我不喜欢京城的生活,我想回桃树湾。”
那声音小的呦,就跟蚊子叫似的。要不是林宝珠竖着耳朵听得仔细,怕是就要听不清楚了。她微微挑眉,哑然半晌,感情拱了自家好白菜的猪是桃树湾的?
她嘴上不说别的,心里却开始飞快的盘算起来。能跟自家闺女岁数差不多,又常在一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上个月,秋娘捎信说板凳同鲁大娘家孙女定亲了,小山好似也说下了一门外村的亲事......盘算来盘算去,似乎也就只剩下路婆子家的狗剩了,也就是刘金才的侄子桃树湾河滩地那边的二把手刘满文。
说起来,那孩子还真是个可靠的,勤快又能吃苦,而且还没什么不好的习惯。更没听说有钱之后,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反倒是一直都很孝顺,不然也不会都在张记有头有脸的了,还能被他娘拿着笤帚疙瘩抽的到处跑......
心地纯良带人厚道,但却不是死心眼,对于狗剩那孩子,林宝珠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一想到许是自己闺女心仪那臭小子,她就有些诡异的不乐意跟别扭,总想挑剔一番。
这也就是她,若是让张满囤知道了,怕是还得黑一场脸色呢。毕竟,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但是老丈人看女婿,那可就得当作抢了自家闺女的敌对人士了。
“桃树湾好,再过些日子,爹娘就带了你跟晟瑾回桃树湾好不好?”林宝珠心里有了眉目,也不再逼问自家闺女,反倒是主动撇过了那个话题说起别的来。
果然,随着自己娘亲说起村里的事儿来,锦若也看看松了一口气。
农门福妻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二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母女一番谈心,也就算是把锦若心里不舒坦的那扣结给解开了。那般找个人倾诉过后,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尤其是瞧见娘亲并没有为此责备她,反倒是处处维护于她,更使得锦若心里暖暖的越发庆幸自己遇上了娘亲。
当天被当今招入宫中的护国公被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几句,然后皇上就发他停职反省半月。若是对于别人,许是这番处罚当真是坏事,要知道辅国将军即刻便能入京,此时刚刚在滇南得胜的辅国将军的风头早已盖过了护国公。若是半月不能在朝堂露面,怕是再回来也会失了主动。
然而,对于张满囤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左右待到辅国将军归来,天下大定,四夷安稳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就更容易辞官了。到时候,自个也能心无旁贷的陪着媳妇闺女儿子在桃树湾过悠闲悠哉的生活。
况且,媳妇也时常抱怨,她来京城许久了,一家人一同出门游玩的机会甚少。现在既然皇上让他停职,他也好趁着这个功夫好生带媳妇各处游走一番。
张满囤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不过他丝毫没有因着被皇上责罚反省而抑郁寡欢,反倒是脚步轻快,心里不停琢磨着赶明儿要带媳妇去哪玩。上次听秀娘嫂子跟招娣说京郊的福云寺里的菩萨很是灵验,求的平安符最是能保人平安了,而且据说那里风景很好,还有斋菜跟客房,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那里祈福......媳妇现在好几个月的身孕了,他最关心的,自然也是媳妇的身子。
到了府里张满囤却见府上并没什么人,而一路走过园子,也不见往日的轻松跟热闹。他不由得皱眉,恰好瞧见匆匆出来的冬梅,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怎得家里这般冷清?”
往日时候,自家媳妇最是不喜欢拘束着,只要下人们规矩对着,倒是并不会强行要求大家伙儿安安静静的不许说话走动。而眼下,满府里就连门房也只剩了一个小厮看守,更别说园子里那些打理的下人了,各个都不见了踪影。
冬梅见老爷回来了,赶忙屈膝行礼,回道:“回老爷的话,人都被夫人叫去听训了。”顿了顿,她瞧瞧扫了一眼自家老爷的神情,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才继续说道,“夫人今儿有些气,老爷不若去劝劝,不然奴婢怕夫人伤了身子。”
这也是她匆匆跑出来的原因,那会儿见夫人虽然没有直接发怒,可面色很差。只是许是涉及到了小姐的名声,夫人不敢大意,任谁劝说也听不进去,眼下更是不肯多歇息一会儿,所以她才想着赶紧去寻了刘嬷嬷讨主意。
张满囤微微一怔,自家媳妇向来在意腹中的孩子,能有什么事儿让她动那么大的气?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细问了,抬腿就往正院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谁敢给自家媳妇难看,甭管是谁,他就是拼了啥都不要,也得去讨个说法。心里一个劲儿琢磨着,一会儿想到是不是宫里来人了,一会儿又念起莫不是安国公府那老妖婆又找茬了?一想到那老妖婆咸吃萝卜淡操心居然还想着往自个府里伸手,他的脸色就又阴沉了几分,要是让他知道又是安国公府闹腾,他定是要亲自带人去把那阴沉沉的安国公府砸个遍。
至于市井上会不会说他是仗势欺人,又会不会影响他在军中的声誉,那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他也不是靠着那些过活的。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还怕几句闲言碎语?况且,他本来也没打算一辈子耗在京城里。
到了正院,只见院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人,但跟以前不同的是,眼下那些人都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更别说有人窃窃私语了,简直连针尖都不敢掉一个。
“我一向不爱责罚人,就算是你们犯了些错,只要是无伤大雅的,我也不作计较,最多就是罚些月钱罢了。就不说什么随意发卖人,或是打杀奴才了。”林宝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显然刚刚训斥过后,她的情绪也平静了一些。这会儿,由香茗在身侧伺候着,她拍了拍手上的账册,然后继续说道,“大小姐是护国公府唯一的嫡长女,是张记的大小姐,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是实打实的不容人质疑的。往日时候,我将管家权交给大小姐,那也是当娘的对自家女儿的信任,哪里容得下别人说三道四?你们谁要是不服,尽可以同我说,然后出府换个主子。”
她说这话时候,显然已经没了刚听到府里下人之间传的闲话时候的愤怒跟暴躁了,反倒是心平气和了许多。她斜了一眼屋里跪着的几个管事,靠在椅背上冷声说道,“以后再让我知道有人暗中诋毁我女儿,那可就不是几句训斥的事儿了。既然你们爱说闲话,那本夫人就给你们寻个好说闲话的地儿,也免得在府里你们说的不痛快。”
林宝珠嘬了一口手里的红枣茶,端着茶盏看了看底下人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往后谁再敢说大小姐的闲话,我也不查到底出自谁的口,你们几个管事儿先领罚自个去人牙子那报道。本夫人养着你们,可不是看你们尸位素餐不作为的,既然管不着府上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至于别人,就直接扭送到官府,告一个以下辱上的罪名罢了。”
“若是过了今儿个,再有人吃里扒外不知道护着护国公的名声,不知道大小姐的尊贵,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只管见一个杀一个,而那些不是死契的奴才,先打个半死再送到衙门去。”
底下跪着的几个管事儿,还有外头的离着房门近的一些奴才,自然是把夫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管他们有没有乱说过话,现在都忍不住瑟缩一下。心里更是埋怨起那些传闲话的人来,好端端的在府里的日子多自在,非得不守规矩的瞎胡说,如今更是让从来都和和气气的夫人发作的这般厉害。
而那几个心里有鬼的下人,更是扎着头不敢动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哗哗的落下,但他们却丝毫不敢抬手擦一下。
其实林宝珠还真没有自家男人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光是学着他骇人的语气跟吓人的后果,也足够让底下人心惊胆战了。
底下人被夫人冰冷的目光扫过,俱是一抖,赶忙低头应下:“奴才、奴婢记住了。”
林宝珠瞧着底下人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了,心道估计训的也差不多了,然后挥挥手让人退下。随后,则开始翻看起账本来。
而底下跪着停训的人,现在可依旧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谁让老爷正虎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尤其是有人可是看清楚,老爷右手还在摩挲着腰际挂着的佩刀呢......那架势,活脱脱的就好似下一秒钟就会拔刀而出直接砍杀了他们一般。
待到那些诚惶诚恐的人都散了以后,张满囤才进了屋,他见媳妇面上还有几分不悦,心里不由得心疼酸涩起来。饶是他再粗枝大叶,也知道媳妇待锦若极好,就算是后来有了儿子,也从未对锦若有过偏见。
媳妇心善,有时候就连他这个本与锦若还有几分血脉之情的汉子,都抵不上媳妇对锦若的好。而今,亲耳听到媳妇为着锦若撑腰,他哪能不感动?
外头暖暖的日头透着琉璃玻璃照进来,落在媳妇清秀没有上妆的面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好似自发的就带了几分温暖灿烂一般。让他看见,心里就升起无限的欢喜跟爱意。
香茗几个伺候的见老爷回来了,赶忙规规矩矩的屈膝问安,得了允许才起身往一侧站了站。
林宝珠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也不知怎得就又委屈起来,撇撇嘴也不起身,直接冲着几个人吩咐道:“香茗留下,余下的先下去吧。”
自打秀丽的事儿以后,她一直没有再提了大丫鬟上来。所以身边现在也就香茗跟冬梅俩人了,刚刚冬梅不知挤眉弄眼的同香茗说了什么匆匆就离开了,而今也就香茗还在跟前。
不过对于她来说倒是也无所谓,本身她也不喜欢许多人日日围着伺候着,有香茗跟冬梅替换着,再有刘嬷嬷跟春喜伴着奶娘照看着晟瑾,其实也足够了。毕竟,别的粗实活儿,还有下边的人做,就算身边多一个人伺候,也不过是多个逗趣的。
与平时儿子跟女儿嬉笑,还有香茗就给丫鬟跟刘嬷嬷打趣说话的热闹不同,今儿屋里因着林宝珠动怒而冷清安静了不少。这静默中看到媳妇委屈的眸子,张满囤心里怎么能不拧巴起来?
他大步过去,勉强忍住想扭断惹媳妇不高兴祸头子脖子的冲动,柔声问道:“媳妇,咋了?跟我说,谁让你不高兴了?”
林宝珠戳了戳自家男人的胳膊,看着他眼里慢慢溢出的柔情跟爱意,有些倦意的说道:“还不是那起子瞧不起我女儿的人,真真是气死我了......”嘟嘟囔囔的,她说完以后,就把手上的账本拍的啪啪作响,目光不善的说道,“欺负了我女儿,还让人把信送到府上来,真当她云家是什么皇亲国戚谁都惹不起了?今儿我要是不好好查查跟云家的账目,让他云家商铺在云州无立足之地,我就不叫林宝珠!”
农门福妻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三更
第二百九十八章
所谓无商不奸,尤其是像云家那般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兴起的家族,若是都像她管束着张记那般做事,怕是也不太可能。最早时候,她曾让人查过云家的口碑跟背景,当时就觉得云家许是有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行径,所以张记虽然跟云家打交道,但却并不深,就怕最后陷入云家的黑幕里。
本来她还没想着招惹了那边,可现在,踩了她的底线,就容不得她退让了。不然,不说锦若心中如何难过,就是她这当娘的都咽不下那口气。
要知道,锦若的婚事跟过去的遭遇,一直都是林宝珠心上的伤疤。尤其是虽然锦若不曾说过,但这些年一直躲避着说以前的事儿,更是不敢太过参加旁人的成亲礼,林宝珠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猜测怕是锦若大了知道事儿了明白过来幼年的遭遇了。
只可惜,她纵然心疼,却也只能对锦若更好更关心,却不能太过提说。不说锦若心里排斥,就是她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刚刚还镇定的安抚着媳妇情绪的张满囤,眼下听完了来龙去脉,那神情可是比林宝珠更加愤怒,虽然没当场拍桌子瞪眼的,却也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让人去端了云家的老窝!”
林宝珠不想自家男人突然冲动起来,赶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脸色阴霾道:“这事儿你不能出面,你要是出面一旦闹大了,锦若还要不要活了。本来锦若压根无意那什么劳子的云家少爷,可是一旦闹开了,旁人会怎么说,会说锦若定然同那云家少爷私底下有什么,才使得你不管不顾的去找云家麻烦,我虽然不在乎那些名声,但却不能不顾锦若。”
张满囤纵然有天大的恼怒,却也不敢再动弹,毕竟媳妇现在可还拽着他呢,一旦他手上没准扯的媳妇踉跄一下,那就坏事儿了。所以,他就是气的恨不能掀桌子吹胡子,也没敢再气冲冲的往外走。
“行了,这事儿不是该你插手的时候。不过你帮着我找人查一查云家暗地里是不是有别的行径,若是能寻个官员压一压云家的势头,那是最好的。”林宝珠不是圣母,没道理人家欺负到她家的头上,她还讲究什么道理跟仁义,说什么不以权压人。既然他们现在做到了这个位置,那也是一种资本,没得给大周拼命得来的官职跟荣耀,却不能为自个所用。“哼,这次,就算不死,我也要让云家扒一层皮下来,日后且让她们后悔去。”
其实这份后果也怪云夫人自视甚高,若不是她觉得自家儿子天下仅有,谁靠近都是图谋不轨,那也不会惹下这番祸患。况且,她当众羞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已经证明她本也没有拿着旁人当人看过,尤其是她自然为比她底下的低贱之人,更是可以任她随意羞辱。
倘若是稍稍有些教养的慈母,哪怕心中不同意,也会先劝说自家儿子断了心思。哪怕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在家中,也不会怎样,顶多就是让做儿子的为难。
可那云夫人却舍不得儿子为难,只觉得她儿子对外面的商户女动了心,是被人勾/引的。
商量过如何对待云家之后,张满囤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又出了门,要他说,那般轻易放过云家当真是便宜他们了。不过这事儿,总算是在林宝珠的安排下行下去了。
而不过三日,云州城内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张记放出话来,但凡同云家有往来的客商,张记日后再不同其往来。相反,若是愿意同云家断了生意往来的,都可以得到张记的许多优惠跟资源。
一个只是同地方官家有些连襟关系的云家商铺,跟被皇上亲自赞为仁善张记,又有几位贵人跟护国公加持的张记,任谁都能想得清楚该同那边合作。于是,一时之间原本还遗憾没能跟张记搭上关系的许多客商,纷纷转头寻了张记,哪怕是赔了云家银钱都在所不惜。
就在云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云夫人哭哭啼啼的寻了自家大哥云州知府哭诉时候,只见打知州府上来了差役几句斥责出口,责令云州知府清查云家商铺的诸多不合理之处。
之后,云家直接是一片愁云惨淡,那本还是红红火火的铺子也开始萧条起来。云家生意一落千丈,虽然不至于破败完,但却也差不多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
此时的云家,无论如何寻关系找方便,都走不通。最后也只能守着还存着的祖业,勉强维持风光的表面生活。最后,云家少爷更是在数月之后迅速娶了一个外地客商的独女,得了巨额嫁妆,才缓了云家危机。
只是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云家得了人的嫁妆,再加上那女子家中本就是富商,他们哪里还敢拿捏了人?云夫人更是,丝毫不敢拿起婆婆的架子,莫说是立规矩了,就是重话都不敢轻易斥责。
甚至,一直被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总是吃那儿媳妇的排头。一旦俩人生了口角,那媳妇定是要让身边的丫鬟把儿子赶到书房去睡。
曾经她指望让儿子娶个名门闺秀或是官家小姐的念头,如今早已不知抛向了何处......
不得不说,有因必有果,当初要是她好生同儿子说道,而非是攀咬锦若,想来云家还不会如此快的萧条下去。
在京城护国公府里一直等着消息的林宝珠,在得了云家鸡飞狗跳生活得消息之后,心情才舒畅起来。她就是小心眼,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儿,张记不敌,那是可凭本事。可云夫人那般羞辱锦若,就是她容不得的了,就好似碰触了她的逆鳞一般,不出口气,她就憋得慌。
这事儿的处理,并没牵扯上锦若半分,对外张记说的都是看不惯云家以次充好愚弄百姓跟客商。而对内,林宝珠也并未多说过半句,只是在锦若得到消息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暖。
她哪里不明白,这是爹娘为了她才如此的?
于是,紧绷了几日,日日心情低落的她,眼下也稍稍安心了一些。爹娘没有嫌弃她,哪怕已经有人出言侮辱,爹娘也是向着她疼着她的。反倒是她错了,遇上云家的事儿,又听到府里之前有人传闲话,说爹娘有了嫡亲的孩子,定然就不会在意她了,她的身份很是尴尬,假嫡女的名号可不是多好听的。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底里却一直都是不安的,生怕哪一日做错了,惹了爹娘厌弃被随意许配了人。
也是心中藏着事儿,使得她好几日都假意太忙,没去给爹娘请安。就连弟弟,也没再去都弄过一次。
现在想起来自个真真是可笑的,当初晟瑾刚刚出生时候,娘都不曾外待自个,现在又怎会舍弃了自己?
锦若想到此处,不由得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也不用青青跟红梅担忧劝说了,从铺子里回来就直接往正院去了。
到了门前,她也不用人帮着打帘子,直接掀开帘子入了屋里,笑着同软榻上看话本的林宝珠请了安。
林宝珠挑眉,见到女儿再不躲着自个,心也终于放下来了。前几日,虽说锦若依旧跟他们同桌吃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丫头藏着心事,每每吃饭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别说是往日的热热闹闹的,就是林宝珠喂晟瑾时候,她都不再玩闹故意撒娇了,甚至林宝珠给她夹菜时候,她都会露出几分客气生分来。
规矩是好了,可是却不敢同林宝珠说说笑笑撒娇是脾气了。
刚开始时候,林宝珠不是没有难受心酸,可就在听到府里的流言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锦若毕竟已经大了,知道事儿了,许多时候她以为不用在意,可偏偏能挑拨了她们母女感情。
“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听外面人乱说了。”在见到自家娘亲的一瞬间,锦若千言万语的心绪只能化成一句话。而一双杏眼里,早就包了许多眼泪。
林宝珠见状,哪里还能强撑着想要说教?锦若可以说是她一手教导的,用尽心血才让她从最初的惧怕同人说话惧怕见人,变成现在这般开朗大方,她最是见不得自家闺女委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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