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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正好张满囤一手正护着她,索性也不强撑着,就无力的靠在那个男人宽厚结实的胳膊上。
张满囤本来就是过多了打打杀杀生活的人,什么伤没碰到过,不用看也知道林宝珠肩头定然青肿了。这种伤,就算是身为男人的小六子当时都眼泪汪汪的,更别说是林宝珠这种娇滴滴跟个小鸡仔一样弱小的女子了。
一想到着,他也懒得废话了,直接一脚踩在张老汉刚刚打断的另半根木棍上,“既然要断,干脆就断个干净些。”说罢,他就把林宝珠托付给田大娘,小声说道:“大娘,正屋的柜子里有跌打金疮药,你先帮宝珠瞧瞧,我且把事儿说个清楚明白,也省的日后我不在家,那边再寻了由头来恶心人。”
他话里的厌恶毫不加掩饰,瞅着自家媳妇的神情更是难掩担忧,可他也明白,若是他态度不鲜明,只怕媳妇再厉害也难敌外面人的责难。





农门福妻 第十一章 断亲
第十一章
林宝珠这会儿疼的也没什么力气了,何况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能做到哪一步,倒也没强撑着就跟着田大娘回了屋子。
外头的事儿她只能有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似乎是张满囤那汉子拉扯了张老汉要去祠堂说清楚。而张老汉骑虎难下,又不是自家这个粗鲁儿子的对手,所以一路被拽着就出了院子。
张老汉这会儿早就后悔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王氏给留下的这个儿子就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只怕早些时候他让出老房子,也不是看在自个是老子的份上,估计是懒得计较了。
“怎的还跟老子使厉害?满囤,你可要想好了,要真掰扯起来指不定谁占理儿呢。”张老汉被拽着又瞧着大伙儿都看他笑话,自然觉得没脸的很,可任他怎么挣扎也甩不开自家这个孽障的手。
张满囤不愿意跟他叽叽歪歪的墨迹,压着心头的不耐只管大步往 祠堂那边走。
边上有脑子清亮的人一看这架势,知道耽搁不得,赶紧的喊了腿脚快的后生去把里正跟村里张家大辈老叔跟姑奶奶请来。就这么着,不过一时三刻呢,张老汉跟刘氏去找茬打了儿媳妇的事儿就被吆喝的全村都知晓了。
原本还不知道内情的人,可不就跟着往祠堂那边走,生怕走的慢了就少看了一出事故呢。
也是对张老汉做派看不过眼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年轻的媳妇们,哪个张嘴不损他几句?要是往日里许他打儿媳妇还不会惹了众怒,只可惜就像林宝珠说的那般,虐待磋磨儿媳妇的口子可不能开,若是开了,指不定哪天她们自己就倒霉了。
张老汉被大伙儿损的几乎都没法抬头了,吭叽了半天也就还拿捏着当老人的架势,却也不敢再像刚开始那般气焰嚣张了。他可是知道,村里不待见他的人多得很,尤其是族里的几个顽固不化的长辈,见了他都恨不得拿拐棍抽死他才算。这要是真闹开了,自个肯定得吃落挂。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倒祠堂时候,早就有些得了信的人抱着孩子伸脖子等着了,还有些大老爷们凑一块打屁张老汉年轻时候的那些龌龊事儿。还没等张满囤几个立稳呢,里正就到了,他身后跟着三四个拄着拐被人扶着却还精神奕奕的老人。
本来里正就是个好面子又没啥大本事的人,一听说张家那边就要闹出人命了,一张脸直接就黑了。原以为自个到场训斥几句就行,哪知道刚出家门就碰上老族长,张家老太爷跟太奶奶。这一下,他的面色可就又难看了几分。
这是赤裸裸的扇他的脸面呢,这几位长辈出面,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不说别的,当年他能坐上里正的位置,可不就是因为这几位么?
心思变来变去,最后他也只得恭恭敬敬的跟几位一块到了祠堂。
“张满囤,你这是干啥?还不松开你爹!”张里正见到当事人,当即心里压着的火儿就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土匪当惯了,还要打杀了亲爹不成?”
听到这话,张满囤手上力道丝毫没松开,只一个转身就看向来人。这下,饶是刚刚还底气十足的里正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别提老太爷几个了。这血腥呼啦的,难不成真要闹个不死不休?
“老太爷,太奶奶,老叔......”张满囤也不抹脸颊上淌下的血水,只冷着声音恭敬的喊人。随即把张老汉推到一边,抿嘴说道,“为着不给大伙儿惹麻烦,我一退再退,可如今若我只看着媳妇挨打受气不吭声,那我可就成乌龟王八蛋了。我这辈子煞气重,好容易娶了媳妇,难不成还要让媳妇跟着我遭罪?当年我娘临没之前的话,几位也在边上听着呢,若我真忍了,估计我娘都不乐意答应。”
张满囤不是一味敦厚憨傻的庄稼汉,对于村里人传话的速度他可是了解的很,所以根本不用细说,他就晓得这几位定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还是一桩陈年旧事,当年王氏临没气之前,他们几个老家伙都被请了过去,也就在那时候,王氏让自家儿子应下日后无论娶怎般媳妇,都不能亏待人家姑娘,不能有二心,不能让姑娘因着嫁进张家没好日子过。
当时因为王氏没的突然,加上张满囤后来下了大牢,所以也就没人再提说了。如今看起来,倒是难为了这孩子。不过若不是张老汉太过,相比满囤也不会旧事重提。
张里正对其中的事儿并不甚清楚,这会儿也不好开口,只管皱着眉头负手立在边上。而边上看守祠堂的张二叔更是既有眼力劲的搬了长凳过来,让族里几个大辈坐下念事儿。
眼看着老太公跟太奶奶几个人看着自个的眼神愈发不善,张老汉心里顿时没了底气。要是张满囤这孽障真跟自个打起来,那事儿倒是好解决了,可他就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就一言不发丝毫没了那会儿的怒火,反倒是让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太公......”张老汉心里有些不甘,明明他是老子,打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怎得现在就落了下乘?
没等他说话呢,张老太爷直接敲了敲拐杖,然后狠狠戳了几下地面呵斥道:“别叫我,咱们桃树湾张家可没出过你这么混账的东西!”
“张德发,你自个不要脸面带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也就罢了,现在成心闹到大伙儿跟前又算是怎么一回事?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要是传出去,咱们村几个老东西的脸也就别要了。你这么霍霍的折腾,难不成非得要咱们开宗祠除族你才高兴?”原本看到张满囤满面是血,张家太奶奶心里就忍不住心疼,再联想到刚刚听说的那些子事儿,哪能憋住火呢?
连连被骂,甚至还扯上了除族的话,张老汉哪里还按捺的住?如果真的被除族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就算是死了,张家祖坟上也没个地方埋他。
更何况现在他自个也觉得唯一能拿捏的长辈身份也有些立不住脚,毕竟他还真没教养过儿子,当初跟着刘氏逍遥快活也是打算着让家里的妻儿自生自灭的。
“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爹啊......”张老汉涨红了脸,粗着脖子说道,“我也是怕他被外头来的媳妇骗了,心里也是为着他好啊。”
听完着话,大伙儿看向张老汉的眼神可就直接鄙夷了。村里哪个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偏心都没边没沿了,抢了房子把大儿子赶出去,现在把大儿子逼到这份上,居然还有脸说是实心实意。自打他跟刘氏几个回村,都还没消停过呢,若这也是好心,那天底下可就没恶人了。
“爹,为我好就是把我脑门上砸个血窟窿?”张满囤似是毫不在意的戳着自个脑袋上的伤口,任由鲜血掉下来,那面色神情丝毫没改。“呵,那我倒是受不起呢。左右你瞧不上我,我也懒得再看你们作妖,今儿就把事儿一宗宗的说个清楚,日后递了干结写了断亲书,两家就再无干系了。日后甭管我是吃糠喝稀还是坐牢砍头,都与你们无关,我媳妇是好是歹也不劳你们操心了。”
这话一落,可是不少人瞪大了眼吓了一跳。而张老汉也像是傻了一般愣住了。递干结写断亲书,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跟刘氏可就更没脸再村子里待着了。当即,他脸色瞬间就铁青起来,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一句不行。
“若是不行,那赶明我就带了媳妇远远的离开桃树湾村,也省的你们成天惦记着。”张满囤也不再喊打打杀杀的事儿,只平缓着声音说道。
要说断亲书,其实张里正跟老太爷几个也是不赞成的,这事儿实在干系重大,若家家户户都这般做了,那村里人家都得乱了套。可见张满囤是来真的了,若是不应下指不定就真搬走了。
许别人只是看个稀罕热闹,可他们几个管事儿的心里清楚的紧,这年头匪患横行的,如果不是张满囤这尊煞星在村里,外头那些土匪流氓又忌惮害怕他的名号,指不定早就来打劫过多少回了呢。别看桃树湾不富裕,可也没多少人受饥挨饿的,往以前说,旱涝时候村里都没进过土匪流氓,还不能说明问题?
也是因着这个,别看张满囤坐过牢,还杀过人,他们都没想过把人赶走。甚至碰上事儿,只要不为过的还会偏向一些他。
不然就凭他那凶神恶煞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土匪名声,清清白白的庄稼人就容不得他。
几个大辈相视一眼,心里有了道道,不过虽说下了决定,可难免也对张老汉更是厌恶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负气的话,虽然你嘴上不说,可太爷爷跟太奶奶哪个不知道村里没被土匪糟蹋是因着你在!远的不说,就说邻村肖家庄那般穷的卖儿卖女的小庄子,都被打劫过好几回呢。”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一开口不仅亮明了态度,甚至还明白着告诉大伙儿张满囤对村子来说,可不是恶人而是明晃晃的恩人。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们对这后生是帮衬定了。




农门福妻 第十二章 丢人现眼
第十二章
说完这话,老太爷才转过头语重心长的对着张老汉说道:“满囤是个心里藏事儿的孩子,虽然名声不好,可为人是没有歪心思的。倒是你们,哪日安生过?罢了,既然过不到一起去,就开祠堂递了干结算了,也省的让大家伙天天看笑话。”
“递干结?”张老汉还没说话呢,边上跟着来的刘氏可就又咋呼起来了。就这么断亲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感情他们挨了打闹腾了这么些日子,啥都落不下还平白的让那两口子得了好,自个拿着断亲书去自在了呗!一想到这里,她就咽不下那口气,当即跟杀猪一样嗷嗷的叫唤起来,“想的美,这可没分家呢,要递干结也先分了家再说。那房子田地还有他张满囤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可都得好好算一算。”
“行了,胡咧咧什么。”张老汉暴怒的大呵一声,旋即等了一眼自家不省心的婆娘。就在老太爷说村里没遇过匪患的话时候,他就有些不好了,再瞅瞅旁边大伙儿若有所思的神情跟看着他的眼神,断了亲他能捞到什么好处?刚想开口缓和,哪知道刘氏这婆娘张口就说起了分家的事儿,还惦记起了银子,这不明摆着让大伙儿笑话吗?
刘氏被呵斥一声,心里有些不服气。只要有银子,她巴不得跟那煞星断了亲呢,她可是知道当土匪打家劫舍能落下不少好东西,更何况像张满囤这样抄过不少山头的土匪头头。要是巴拉不出东西来,她才后悔呢。
老太爷现在当真是恼火至极,狠狠的戳了戳拐杖冲着张老汉说道:“没出息的怂包,要是管不住自家婆娘,干脆就让族里写了休书休了,没得出来丢人现眼。”
刘氏见族里的长老对她怒目而视,甚至教唆着张老汉休了自个,立刻就有些呐呐了。她是嚣张,可那也得看对谁了,可就这么被训斥,她也是不乐意的,自然是死性不改的低声嘀咕:“我说的是事实啊,老太爷也不知收了人什么好处,竟是话都不许我说啊。”
说是低声嘀咕,可近处好几个人可都听见了。这下老太爷可就气的开始哆嗦了,指着刘氏半晌没说出话来,还是张里正看着事儿不对赶紧的宽慰老爷子。
“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这婆娘打的什么主意以为老头子不清楚?无非是想要从满囤两口子身上划拉下一层油水来,还真是掉见钱眼里的东西,不知道羞臊啊。”老太爷绷着脸,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一个敢说他占了别家好处的。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被人这般扣屎盆子。
有了刘氏这一出,加上老太爷毫不留情的撕下他的脸面,张老汉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可辩的,原本就是盘算着算计老大家的光景呢,如今瞧着没法善了了,哪里还能端起架子冲大啊。
“老太爷这话说的可真偏心了,刘氏说话是不中听,可也是在理的。家都没分,怎么递干结断亲?”左右落不下好了,有了老太爷的话,想必也没法再缓和了,不过甭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让那不孝子沾了光去。
“呵,行要分家那就说的彻底点。老院子的地契是写在我名下的,当时那块地是花了二两银子置办下的,加上盖房子的砖瓦木材也用了一两银子,还有这边茅草屋院子可也花费了二两银子。这钱,怎么着也该着中馈出啊。”张满囤可不是傻的,他不在意是一回事,可要让他当冤大头,也得看他乐不乐意。若是以前,指不定为着省麻烦事儿,他也就不计较了,偏生现在自家媳妇受了委屈,不出气还真对不住自个恶汉的名声了。“再有,当时我去官府时候,可是把山上的财物东西一起充公了,如今甭说钱财,就连成亲的花费都是借来的。这钱,中馈是不是也该给出?”
“你糊弄谁啊,没钱还敢娶媳妇?也不怕半夜里睡觉裤裆漏风......”一听没钱,刘氏哪还忍得住,自然就火急火燎的嚷嚷起来,“自个藏了银子,还指望从老娘这掏钱,你做梦。”
这话一出口,村里看热闹的人可就哗然了,感情闹了这么一大出,这才是重点啊。老俩这是想套白狼呢?不仅想占了老房子,还打算套了张满囤两口子刚置办下的茅草房啊。这真真是够狠心的,非得逼得人走投无路才罢休啊。
现在刘氏老两口可算是彻底不要脸皮了,那点歪心思更是表露无遗,原本还跟张老汉耍过牌赌过豆子的人都忍不住啐了几口。当亲爹的这么狠心,也是少有。
人都丢没了,可事儿还得说,张老汉硬着头皮涨红着一张老脸开了口:“满囤,就算你没攒下钱,当年你娘下葬时候的礼钱可也有不少呢吧。”
不等张满囤说话呢,看热闹的人可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各种埋汰跟挖苦的声音是层出不穷。现在大伙儿对张老汉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了,不光是逼的儿子要断亲,居然还有脸盘算原配下葬的钱。当真是厚颜无耻的东西,说出来都是脏了大伙儿的耳朵呢。
顿时,张里正跟几个长辈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尤其是老太爷猛地一拍长凳黑着脸就怒了,“你还有脸说这话,咱们张家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你也不怕半宿里做噩梦......”
“年轻时候,你就做下伤风败俗的事儿,让村上都跟着你没脸面。如今老了老了,还没个改,今儿我做主了开祠堂立断亲书。若你还要闹腾,干脆怎么回来的就怎么滚出去,张家没你这种东西。”
张满囤面色不改,可端看他紧握的拳头跟上面暴起的青筋就知道此时此刻,这人内心并不平稳。不过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却也没人知晓。
原本有些不敢得罪张满囤,但心里排斥他的人,听了老太爷的话,心里正是矛盾呢。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唾弃起来,感情张满囤这看似凶悍的人,居然这么命苦。老爹说打就打,说算计就算计啊。
张老汉被大伙儿的眼神看的觉得面红耳赤的,尤其是老太爷的话简直就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抽在他脸上。只是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绷着脸抿着嘴僵持着。他在赌老太爷不会真的把他除族,却不想现在的他留在村里都会玷污桃树湾人淳朴厚道的名声。
“既然如此,大同你去召集张家的男人们来祠堂做个见证。”张老太爷看向里正沉声开口道,“也免得有人觉得老头子我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为难他们呢。”
这话说的诛心,指桑骂槐也不过如此。老太爷在村里可是极有威信的,现在动怒了,大伙儿哪能不知道该怎么站队?
接下来张老汉跟刘氏几乎是被压着在祠堂接了干结签下断亲书的。原本还要给刘氏写下休书,可见要动真格的了,刘氏撒泼耍赖也不管用了,干脆就跪下凄凄惨惨的哭起来。
当然这些对已经拿了断亲书的张满囤已经无关了,他只管接了契书回家去。对于张家的闹剧,他并不在意,现在他担心的全然是自家媳妇肩头的伤。
一进院子,瞧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模样,张满囤不由眯了眯眼,心里有了打算。反正已经断亲了,且看他改日怎么找补回来给媳妇出气。
正巧这个时候,田大娘端着一盆子热水出了屋子,见满囤回来愣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刚刚睡下,可怜见的肩膀头都黑青了一大片,也亏得没伤到骨头,不然可就事儿大了。”
张满囤点点头,谢过了田大娘的照看。然后看了一眼林宝珠的屋子,小声说道:“我先进去瞧瞧。”
这会儿天色都已经有些昏暗了,而糊了窗户纸的屋里更显阴沉。亏得张满囤眼神好,一进门就看到炕上冲着门口躺着,还露着半截肩膀的人。
薄薄的被子只改在了她胸口的位置,远远瞧着还隐约能瞧见些白嫩。而她放在被子外面外衫只虚虚搭在胳膊弯处的手臂,更是扎眼的紧,尤其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他再没有动作,压下心头莫名而起的炙热跟涟漪,才把目光放在刚刚擦过跌打药的肩头。嫩白的肌肤上,这么一块紫肿起来的青紫当真是碍眼。
可一想起这么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然想都没想的挡在自个跟前,而且也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就算是受了伤也没哭哭啼啼的闹腾,他心里就有些异样。说不出是感动欢喜还是欣赏喜悦,那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超过了他对张老汉跟刘氏的愤怒怨恨。
见林宝珠睡得还算安稳,他才又蹑手蹑脚的出了屋。
想着脸上糊着的黏糊糊的血水,索性舀了一瓢冷水胡乱洗了一把。其实那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棍子落下的时候上头折断的尖梢划破了层皮肉,当时他为着趁机跟那边断个干净索性就将错就错任由血水冒出来。然而,若是看的仔细也能瞧出来,不过是外表看起来吓唬人罢了。好在张老汉几个心虚,不敢正视他......




农门福妻 第十三章 糙汉子的礼物
第十三章
“大娘,趁着天还没黑透,我先去镇上买些东西。”洗过脸后,张满囤就去灶房了。想着家里米面皆无,不由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田大娘。不是他脸皮厚,非要劳烦田大娘帮忙,而是经了今儿的事儿,他实在不放心自家媳妇一个人在家。
虽说瞧着媳妇的模样,似是开了窍长了气性。可哪个知道是不是因着她心头的那口气憋着才发了狠,若刘氏再趁机来找茬,就怕她再被吓成个鹌鹑一般任由人欺负。
“哎,你放心去吧,待会儿你嫂子做好饭来叫我时候,让她再给宝珠送一些过来。” 田大娘说的嫂子就是她家儿媳妇钱氏,人是个孝顺的,也是个心肠软的。许是因为自家男人田大山当年差点被冤枉的事儿刺激到了,好好一个与人为善的媳妇变得有些斤斤计较了,不过好在没什么坏心眼。
本来就是走惯了山路的,一路穿着树林子走,加上没有歇脚,张满囤的脚程自然不会慢了。这不,还没到镇上的商户收摊呢,就赶到了粮行里。
安平镇到底是四里八村唯一的镇子,就算是快要收铺子了,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不少。不过粮行里这会儿倒是冷清的紧,毕竟庄稼户自个就是种田地的,甭管是苞米面还是茬子粒,再有就是家里常吃的黑面都能自个用碾子推。若不是家里有大喜事,还真没多少人能狠得下心来进粮行买精贵的米面。
张满囤心里算了一下手头上的余项,自打买了茅草房,家里也只剩下不过五百文钱了。可一想到自家媳妇轻的没几两肉的小身板,他还是眼都没眨巴一下的购置了许多白面跟小米。
想着自个的饭量,他也知道五十斤白面小米估计吃不了几天,索性又让伙计给装了五十斤的参着粗苞米面的黑面。
有了米面,却也少不得买粮油食盐。一番折腾下来,油盐酱醋跟花椒大料还有刚宰杀的猪肉混着大骨可是买了个遍。
若没有娶媳妇,许他还不会这般大手大脚,毕竟自个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是穷讲究的人。可如今有了林宝珠,再怎么困顿总不能让女人跟着他受苦受难的。左右他浑身是力气,再过几日寻个活计总归能养得住家。
一转眼的工夫,他手上两个布袋就满满当当的了。少说也有一百多斤的物件,被他轻轻松松的提着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好似一点都不费力一般。
购置完了吃食,他还专门去了一趟杂货铺子里。镇上杂货铺的物件还算齐全,锅碗瓢盆跟零嘴点心,还有珠花铜镜分着四个柜台一应俱全。
正在打扫的伙计瞧见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他们当铺子伙计的哪个眼里没有油水?瞧见来人,光看神色就能瞧出门道来。不说是穿着补丁衣裳来买针线的老妇人,只说拿着铜板换糖豆的孩童来他们都欢喜的很。
尤其是来的这汉子,虽说穿着不显山不露出,一瞧就是村里庄稼户的打扮。可架不住那份气势凌厉啊,往那一站就带了一股子逼人的劲儿,这样的汉子不是屠户也是有着好手艺的猎户。
别看屠户跟猎户说起来简单,其实那活计是个技术的,一般人还干不了,所以这两种人还是属于不差钱的。最起码,猎杀一头野猪都有好几两银子的进项。
想到这里,小伙计面上的笑意可就更热切了,也不再忌惮张满囤骇人的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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