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他没仔细的抱过媳妇,就那回媳妇生病,也只是掂了掂分量,只觉得这个媳妇太弱了。不过现在看着倒是顺眼的很,虽然自家媳妇虽然没六子他们说的什么丰韵娉婷,可他却觉得这般正好。
张满囤的目光林宝珠没注意到,他的心思自然也没空琢磨,现在她把两颗白菜蹲放到柜橱里然后想着该做些什么饭呢。说起来别看张满囤是个糙汉子,可手艺却是极好的,只说她随口提了想要个碗橱放杂物,他在弄好篱笆之后就给钉了个开口的柜子。大小放在水缸边上正好,虽然模样不细致,不过胜在适用。
刚看到柜子时候,林宝珠还真是惊喜了一下子,她原本以为家里做手艺活儿得专门请了木匠师傅呢。没想到哪个粗手粗脚的汉子,居然听了几句就把东西做出来了。
因为有中午的骨头汤,林宝珠干脆就把刚刚拿回来的大白菜跟白萝卜各自切了半个,然后洗干净炖上。这个时候,骨头汤已经小火闷了一后晌了,骨头里的骨髓油脂都熬出来了,炖上白菜跟萝卜,那味道不腻却香的很。
若不是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痛,再放些辣椒进去,只怕味道会更好呢。
这边炖上了白菜,她又手脚麻利的把面揉好干成片,每每擀薄了都会刷上一层细细的油然后再和,直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把一块面弄了不知多少次才停下手。把一层层的面放到篦子上然后腾到大锅上蒸着,然后才去忙和起别的来。
吃过饭,张满囤帮着自家媳妇把碗筷拾掇了,想着外头还有几只活物,就说道:“媳妇,你想吃野鸡跟兔子肉么?若是想吃我就宰杀了,若是没吃的念头赶明就一块拿去镇上卖去酒馆里。”
刚刚洗好手,打算给张满囤换药的林宝珠吧嗒吧嗒嘴,想了想现在家里的情况,还是先卖了银子攥在手里可靠。所以丝毫没有犹豫就让他回头一块打包卖了。
瞧着他的伤口好了许多,林宝珠才松了口气,而这个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肩膀有些疼了。想着反正黑了,不如就等会儿到了屋里彻底暗下来再推拿药酒。
倒不是说她现在不能出去擦药酒,而是天晚了篱笆院不安全,若是去灶房指不定会碰上路过的趁着灶台上的光瞧见什么。她倒是不会觉得露出半个肩膀头为难情,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贞洁问题,只是若真再惹了外头人乱嚼舌根,也是节外生枝的麻烦事儿。再者,家里如今没有油灯,若是去别的屋里她还真有些怕黑。
反正再等等,屋里也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只怕自己擦药酒都得凭着感觉了,自然也不怕会被看去什么,或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家这个男人目力过人,不说是千里眼,却也足以称得上夜能视物了。
拾掇好了,头上炕前,林宝珠压下砰砰乱跳的心,犹豫了一下才从怀里摸出个青色绣着叶子边的荷包来,然后抿着嘴说道:“我瞧着你原先用的荷包旧了,就又给你缝了一个。以前没做过女红,针脚有些粗,你别嫌弃,等日子好些了再给你买个好看的。”
像是怕被拒绝,她慌张的就把荷包塞进了张满囤手里出了屋。直到进了灶房,舀了水洗脸,她才咬着下唇似是害羞一样的拍了拍自个的脸颊。
不就是一个荷包么,怎的还会脸红心跳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连定情信物都算不上。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有些泄气了。那蛮汉子有什么好的啊,五大三粗也算不上俊俏,最多就是力气大些胆子大些,若是再说什么就是肌肉结实些,可就这么想着,她都觉得那人特爷们特阳刚。
且说被林宝珠一股脑动作弄得有些发蒙的张满囤,这会儿正攥着荷包傻乐呢,虽然他笑起来还不如不笑的好看,可却是实打实的高兴。透过窗户纸瞧向灶房,那眉目可是丝毫不见平时的凶恶蛮狠劲儿,甚至有一丝丝淡淡的欢喜跟情愫。
农门福妻 第十九章 结伴而行
第十九章
洗过脸,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屋里彻底暗下来才各自歇下了。因为有过前一夜的经验,加上俩人只是同炕不同枕,而且距离也不算近,所以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宝珠一直竖着耳朵,一直憋到听不到炕头那边的动静,这才小声唤道:“你睡了吗?”
问了两声,见没人搭话,她才放心的解开衣衫,为着方便,只着了小肚兜把外衫半脱下来开始推药。
外头本是月明星稀的,只是隔着窗户纸照进屋里就显不出什么亮堂了。不过就算这样,张满囤稍稍睁眼却正好瞧见了那边白白嫩嫩的身子,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浑身就燥热起来,直到赶紧闭上眼,脑子里还是那幅他形容不上来的画面。
当天晚上,向来都不做梦的张满囤,诡异的做了个旖旎的美梦。而梦里的女子,正是他刚刚娶的这个媳妇。许是因为心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起来收拾东西,不仅些野味都装起来准备好了,还熬了小米粥焐了媳妇昨晚蒸好的千层糕。
而林宝珠起来时候,就发现那个百无禁忌甚至跟野狼干仗都不怕的铁汉子,也不知怎么一跟她说话就开始打结巴,甚至多问两句黑黝黝的脸都会被憋红。而额头跟脖颈的青筋,也不知怎么爆出来。
桃树湾离安平镇算不得近,往日里张满囤都为了省脚程直接钻山沟子走,只是如今带了媳妇总不能再扒高上低的了。再者,山里头总归是不太平的,如果碰上野物只怕也会吓坏了自家媳妇。这么考虑着,他就定下顺着村里土路去镇上了。
说是走土路还算平坦,可架不住打村里到镇上要半个多时辰的工夫,别说是打小做惯了各种交通工具的林宝珠,只怕是村里一般的妇人都得半道上歇好几回呢。
张满囤推着装着野味的独轮车,瞧着自家媳妇累的开始扶着车延了,就想着让她坐上推车。左右不过百斤的身板,还没一头野猪重呢。
林宝珠自然是不肯的,不说别的,就他身上那点伤可还没好彻底嘞。若是因着猛地用力再开裂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这话往前,直到张满囤看到自家媳妇不停用手扇着风,而额头跟脸颊上都渗出薄汗才非要停下来歇脚了。
“媳妇,你喝点水。”东西都是张满囤准备的,这会儿见林宝珠一直抿嘴,赶紧从车上篓子里拿了个牛皮水囊出来递过去。昨晚他就想着,媳妇娇贵总不能像他一样渴了只管寻些河水或者泉水灌几口,所以一大早他特地的翻出了当年猫山窝子时候用过的水囊装了不冷不热的温水。
见被递到眼底下的水囊,林宝珠怔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接过来拔开木塞喝了两口。两口温水下肚,果然觉得解渴许多,身上似是也有了些力气。觉得身上舒坦了,她还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想都没想就把没盖塞子的水囊又递还给了张满囤。
原本瞧着自家媳妇仰着脖子喝水的模样就有些脸红的张满囤,这会儿见她毫不避讳的把刚刚用过的水囊递过来,,当即那汉子的喉结就一上一下的滚动了几下。倒不是他鬼迷心窍,而是自家媳妇弯腰时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昨晚趁黑推药时弓着身子的情景。
脑袋轰的一下子热起来的男人,面上神情不变,除了耳根有些烫之外,那表情可依旧严肃满是凶相。不过现在的林宝珠,也确实觉不出他的皮相有多可怕了,顶多是觉得这人长相不那么俊俏罢了。
张满囤匆匆的灌了一口水,也不敢多看林宝珠就又把水囊收了起来。不过好在林宝珠并没有别的想法,倒是让他也没刚刚那么不好意思了。俩人歇了下脚,再动身的时候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安平镇的道儿张满囤算是熟悉的,以前为着卖野味,他没少来。想着现在俩人身上都没什么钱,而且趁着早去酒馆许是还能把那些解好的狼肉卖个好价钱。所以俩人没敢耽搁,就直奔隆兴酒馆去了。
他原就跟隆兴酒馆的掌柜子挺熟络的,这会儿交了新野味,价格上自然没什么异议。那掌柜的姓秦,见谁那脸上都带笑,所以不少人都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他也是个有能耐有手腕的,当年就凭着跟几个猎户手里大价钱买的稀罕野味发了家。这不,到现在附近几个村子的猎户若是得了什么猎物,都会先送来给他挑。
这秦掌柜也是个有心的,明白自家酒馆要立足就得有特色,而野味的招牌可是不能丢的。就这么着,有什么事他也乐意帮衬猎户们一把,说是交个朋友其实不过也是一种笼络的手段罢了。
最早时候,见张满囤来卖野鸡跟野兔,他还有些忌惮,怕这人匪性不改,是来踩点想要劫了他的铺子的。可哪知道防备了半个月,不仅没出什么事儿,反倒是镇上那些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刺头都不敢再来店里找茬了。再后来也不知道哪天,张满囤那看似凶恶的汉子,居然扛着一头野猪来卖。
别的不说,这野猪可是能拱死人的,他开酒馆这么些年,多少年也碰不上一回。后来还时不时的扛着豺狼野虎之类的猛兽来卖,他也就从最初的轻视变得重视,最后更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起这个爷们来。
也是相处的多了,他也瞅出张满囤为人不恶,甚至还有点侠义心肠。想来也就是生不逢时,又碰上家里的变故,才走上了当土匪的道道,不过听说他虽然当了土匪可打劫的都是别的山头那些欺压良善的恶匪。
许是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好几次看到衙门里的捕快见了张满囤,满脸堆笑还会喊人大哥的。他估摸着,这里面应该还有隐情。所以就这样,碰上张满囤来送野味时候,秦掌柜向来不吝啬,就算是给大价钱也丝毫不会犹豫。
而张满囤是个怕麻烦的人,瞅着秦掌柜给的价格还算公道,自然就没生过去别处卖物件的心思。就算有别家掌柜的找上门来,还没说两句话呢,也就被他的冷脸跟漠然不耐烦的态度吓得心肝颤了,久而久之的哪个还敢上前去说道?
店里的伙计一瞧来人,赶紧一脸笑意的把人迎进后院。原本还在愁眉苦脸的秦掌柜一看来人,又瞧见他车子上捆着的狼皮跟兔子野鸡,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他也是个有眼界的,只看那狼皮就知道是新鲜的,想来是新打了豺狼。这个时节那凶兽可是很难猎到的,若是不进深山,只怕还碰不上呢。
“哎,这野狼瞧着个头不小,肉倒是没多少啊。这样吧,老规矩按一斤三十文。”秦掌柜笑着仔细瞧了瞧张满囤卸下的东西,心里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倒手挣钱,一边商量着价格。“至于这野兔跟野鸡,就按五百文钱算吧。”
面色绷的紧紧的张满囤看看自家媳妇,见她并没有什么异议,就点头应下了。他是不习惯讨价还价的,加上这个价格也算差不多,索性也就懒得再费口舌。
“弟妹,头一回见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刚从燕京进回来上好的茶叶你且尝尝,若是喜欢带一些回去待客。”因着酒馆生意比较大,设有专门的账房,加上张满囤送来的野味有三两银子的价,所以趁着让伙计去寻账房取银子的工夫,秦掌柜就笑着跟俩人攀谈起来。
最早时候他听说张满囤娶了媳妇,还有些不信,毕竟哪家的闺女肯嫁个那么凶神恶煞一脸凶相的匪头头啊。别的不说,就是早些年闹天灾时候,也没人家肯把闺女嫁过去,就算是有人提说,那闺女还没见人呢可都吓得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了。这事儿还一度成了镇上媒婆们饭后嚼舌根的稀罕事儿了。
也是因为这个,别说是十里八村跑媒的了,就算是开不了张的媒人婆也不敢接他的生意。一来事怕砸了招牌夹脚,二来也是怕张满囤凶残起来闹出人命事儿受牵连。
可看着眼前的闺女模样还算清秀可人,刚刚跟着张满囤来时见人行礼也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乡野村夫的小家子气。就算是被他打量,也并未显出扭捏之态,别说还真不像是一般逃难的灾民。
想到这里,秦掌柜不由满脸笑容的恭喜起张满囤娶亲的事儿了,自然也不忘了照顾林宝珠几句。
林宝珠原本就是制茶师,品茗饮茶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因着家贫她也不再奢望喝茶之事了。尤其是听田大娘提过,他们农家院里喝茶本来就是一件稀罕的事儿,顶多就是哪家娶亲生子添人口这种大事儿时候,才会备一些放了白糖的茶水让贵客喝。平日里,哪个舍得花钱糟践东西啊。
现在听到秦掌柜说要送茶,她本还平静无波的眼神瞬间亮堂起来。
农门福妻 第二十章 极品倒霉
第二十章
张满囤虽然跟秦掌柜搭话,可眼睛却并没忽略自家媳妇的神情。他是担心媳妇见人会不自在,却没想到她还会为着一包茶叶神情鲜活起来。虽说心里有些奇怪,可到底也是记在了心底里,想着若再去县城做活时候,一定要给媳妇带些真正的好茶回来。
林宝珠心里想要,可也知道秦掌柜不会无缘无故献殷勤,之所以会送她茶叶不过是看在张满囤面子上。所以她并没有应下来,而是把视线投到了张满囤身上。
既然成了她的妻子,不管与他的感情是搭伙过生意的凑合还是真的相濡以沫的真情,至少在为人处世上不能拉他的后腿。若是会妨碍了他行事,无论是怎样的物件她都不会稀罕,毕竟她有手有脚总归能挣到属于自己的茶叶享用。
看到林宝珠的目光,张满囤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经意之间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温热。看着那双明亮干净的眸子,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心口快要爆开的心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只要媳妇能每天这么鲜活,什么他都愿意给。
何况媳妇并没开口讨要过什么东西,如今有了个稀罕的物件,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失望。
“那就谢谢秦掌柜的好意了。”
张满囤的话音刚落,正巧账房取了银子来,银货两讫,俩人也不好再多留当即就告话离开了。
而秦掌柜更是客气的一路把人送出酒馆。这一次倒不全是看在张满囤面子上,而是为着刚刚林宝珠那看似不起眼的妇人接茶饮茶的模样,虽然那妇人并未多说话,可行事开口极有分寸,并不似一般的无知妇人。
对于这样的人,若不是本身深藏不露,就是碰到过高人教导。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为着拔尖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要知道,如今天下闻名的北泉酿就是由一个农家妇人所制的,当时师傅带他去品酒时候,他还不是掌柜的只是一个学徒。也因着那北泉酿的关系,师傅不仅成了县城数一数二的乡绅更是捐了个员外郎做。
他是不求那般好运,可也想着留个人情,日后若有了好处自然高兴,若无好处也让张满囤那后生念自己个好。
要不说,经商之人心思多,只是一包茶的事儿却能有这么多思量。
身上有了银钱,张满囤才带着媳妇四下转悠起来。他本就是不爱计较花销的人,所以瞧见有卖首饰的摊子,干脆带着媳妇阔步而去。
摊主正忙着吆喝呢,瞧见来了主顾自然高兴,一叠声的说着好听话。手上还不忘记那几个算不得贵但挺精细的簪子推销,张满囤不太看得懂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可听人说女子都爱打扮自然就开口让自家媳妇挑选起来。
“我戴不惯这些,不过家里的木梳子也该换了,就捎带一把吧。”林宝珠翻看了一下摊位上的东西,多是木簪之类,瞧着好一点的也就是银簪。可一想起自家的光景,还有刚刚才换的三两银子钱,她就觉得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物件有些肉疼。
现在她是没有什么技能补贴家用,张满囤身上又带着伤,而且想必这世道挣钱不容易,不然凭着张满囤的身手能过得那般清贫?
也怨张满囤没跟她细细说过,以前是他一个人因着无所谓,所以在离开老宅时候什么都没带出来。加上有些他不愿意说的隐情,所以才没积攒下银钱。而如今既然娶妻了,自然不能像过去一样视金钱如无物了。
张满囤瞧着自家媳妇细心的挑选木梳,又瞧见不少过来的妇人都稀罕那几支银簪子,干脆在付钱时候直接拿了个镂空的石榴花的簪子一起买下。
他不会说什么巧面话,更不会为着哄人高兴说些甜言蜜语的腻歪话,只眼神闪烁着把包着簪子的布包递给媳妇,然后说道:“成亲时候也没给你买什么,这就算是成亲礼吧。”
明明是好事儿,却因着他那皱得紧紧的浓眉弄得有些严肃,可就算面上有些别扭的神情,但眼神却执拗坚定的看向林宝珠。平心而论,他说不出自家媳妇到底哪里好,可就觉得有个人在身边能为自个掉眼泪,能等着自个回家是件他想起来就觉得心底里踏实的事儿。
林宝珠歪头,似是没想到这汉子还有这份心思,不想一抬头就瞧见他虎着个脸正认真的举着那簪子。加上边上摊主一个劲恭喜着,还说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可不就让她觉得羞臊起来,那脸蛋也忍不住红起来。
“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呢,你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林宝珠嗔怪的瞪了那习惯性冷着脸的男人一眼,然后伸手接了簪子过来。不是她不懂浪漫,只是周围那么多人呢,若是真要他亲手给自个戴,甭说他会怎么样,就是林宝珠自己都得羞的紧了。
有些发呆的看着空落落的大手,张满囤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沮丧,脸上的神情不由的更加冷漠了。那紧紧蹙着的眉,似是泄露了他心底里什么疑惑一般。
说起来也是,他经的男女之事极少,最多就是听兄弟们吹牛皮时候说几句。再有就是六子那个狗头军师帮着参谋参谋,说是参谋其实不过是照着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之类的给张满囤说几句。其实六子哪里想到,自家这个黑脸老大,有一天竟然真的会去讨好一个女人啊。若是知道,指不定他会教给老大,直接霸王硬上弓,拿出当初跟别的山头打仗的架势来呢。
反正不管怎么说,张满囤想照本宣科的按着六子教的,买了珠钗亲自给自家媳妇带上的愿望是落空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沉吟品客,忍着别扭心想过些日子再去找一趟六子问问。
对于张满囤的心思,林宝珠并不清楚,更不知道那个看似粗鲁没有情调的汉子,会为着这么点事儿纠结闹心。而她更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不远处一个摊子前正有一个眼泪汪汪的女子不住的瞧着这边,尤其是在看到张满囤时更是万分伤感难过。
有着如野兽般敏锐感觉的张满囤察觉到有人的注视,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空的面摊,四下打量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若是别人或许会觉得人来人往的许是产生了错觉,可张满囤不同,他凭借着自己的这份灵敏死里逃生可不是一回两回了。顿时,刚刚产生的那边忸怩心里就消散了不少,甚至面上淡淡的红晕也再度冷却。
林宝珠瞧见他的模样,也跟着四下张望了几下,没看出哪里不对,才一头雾水的看着黑脸的男人问道怎么了。
因着这么一出事儿,张满囤的心思也就不在了闲逛上,他琢磨着莫不是他安排的张二宝那事儿出了什么差错?不过就算是有了差错也是无所谓的,甭管是张二宝还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只要敢对上自己,就叫他有来无回。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就又投向了摊子前瞧稀罕的媳妇身上。若是那人再敢打自家媳妇的主意,且叫他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
说起张二宝来,如今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找林宝珠的麻烦啊。他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这不,刚刚钻进十里堡杜寡妇家,还没来得及得了甜头,就被个来找杜寡妇串门的婶子给堵在了屋里。那婶子也是个大嘴巴,当即就不嫌热闹的吵嚷起来,更是把刚去地里给自家老头子送吃食的杜家婆婆给喊了回来。
如今俩人可不正光溜溜的被人围在炕上,就连杜家婆婆那般老实好性子的人,这会儿都气的扑上去一边骂街一边打人。而杜老汉更是撂下家伙事儿,提着扁担就抽了上去。
十里堡虽然姓氏杂,可到底是一个村的人,大伙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着也不该让个外来的人给欺负了。瞧模样,那人来了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然咋能摸着杜家老两口不在的工夫钻进屋子?偏生那杜寡妇也没见叫喊。
有了这个共识,这会儿围着的人 哪个敢给杜寡妇说好话?如果说你守不住孝,早早就离了婆家也就罢了,或是婆家因着你没了男人低看了你一眼也是个由头。偏生你吃在婆家用在婆家,公婆又因着儿子早逝觉得愧对你,处处紧着你,吃喝用度但凡有的全送到你跟前,甚至下地做活儿全都不用你插手,只求你安安稳稳的把一年的孝守到头。哪知道,那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还是伺候出了个白眼狼。
这会儿十里堡的里正也来了,那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尤其是瞧见来看热闹的还有外村来串亲戚的人时候,更是撕了杜寡妇跟那奸夫的心思都生了。真是混账之极,他甚至能想象的到转头附近的村子会把十里堡传成啥样。
别说是里正了,村里有些新守寡的,还有一些没了汉子多年还守在婆家的妇人更是厌恶杜寡妇的做派了。如今若是这事儿闹出去,指不定外面人看她们的神色都会不对呢,这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会受影响了。
农门福妻 第二十一章 糙汉心思
第二十一章
念着这些,大伙儿对杜寡妇跟张二宝真是恨不得抽筋扒皮呢。又有哪个会着晦气去说求情的话?别说现在只是挨打呢,就算是打死了,只怕也没人同情的。
“杨倩桥啊杨倩桥,我老杜家是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这么糟践我们。”杜家婆婆黑着脸,气的双眼通红,捂着胸口看向炕上衣衫不整的人,瞪着眼骂道,“就为着让你给我儿子守一年,我们老俩省吃俭用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可就算这样也从没断过你的零用,更没少让你往娘家扒拉东西。你......你......你这是要把我们老杜家的脸面撕下来给人踩才高兴啊。”
杜家婆婆这一番话说出来,瞅热闹的人也都忍不住唏嘘起来,大伙儿看着炕上那对奸夫淫妇愈发的神色不善。要说杜家老两口在村里也算得上是老实巴交的厚道人了,只可惜就生了一个儿子,还闹了大病。就为着让儿子能留个后,他们才定了杨倩桥那个媳妇,虽说是定下了可老两口可连田产都卖了二亩才凑够的聘礼呢。农家院里的庄稼人,那田产可是命根子,若不是看中杨倩桥,哪里会把命根子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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