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真是个敢干的人呐。跟在他身后的周嗣义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说实在的。周嗣义面对这样的敌军是无法硬下心肠来痛下杀手的,可王汉新不同,而周嗣义也确信之前他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感情并非虚情假意。或许这就是自己比不上这个兄弟的地方吧,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一岁的结拜兄弟,周嗣义决定要亲眼见证他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业来。
当最后一个邪教徒高呼着邪神的名字倒下时,太阳已经快要没入西方的地平线中了。浑身上下被邪教徒的鲜血染满,重新变成“红虎”的王汉新屹立在战场上,背对着太阳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王汉新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依极由尼教的两件圣物销毁,之后王汉新下达了命令。凡是发现依极由尼教教徒一律处死,绝不宽待。颍州之乱至此大体平息。虽然之后的收尾工作长达四个月之久,但是并没有出现超出预期的情况。
依极由尼教至此在绢之国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组织的群体。然而那些位于其他国家的教徒们并没有放弃对邪神的信仰,他们经过一代代的努力,终于在数百年后重新生根发芽,并发展壮大成为世间的祸害,而绢之国则是少数几个免于被其荼毒的国家之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王汉新毫不留情的灭绝手段成功的将这株毒苗予以扼杀,但是在后世人想起他所立下的功绩进而开始对他推崇备至之前,他在颍州的大灭绝手段还要遭受数百年的非议。
就在王汉新还在颍州忙着剿灭残存的依极由尼教教徒的时候,蜀地的伪蜀政权发生了如同王汉新所料的事情。由于钟意称帝以后分封土地不均,部下们开始不满,而伪蜀皇帝钟意在当上皇帝之后所干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扩充他的后宫,然后每天忙于和美女们胡搞和饮酒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施政的措施下达,而他的手下也同样不懂得如何治理,他们除了劫掠百姓,欺男霸女以外根本就啥也不会,因此仅仅两个月就已经把夺取的三个县搞得民怨沸腾,岌岌可危了,而钟意的手下也演变到了水火不容,互相攻击的地步。终于在建立政权第三个月零九天的时候爆发了内乱,钟意任命的宰相和大将军互相带兵厮杀,双方发现自己的力量无法压倒对手以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劫持钟意以确保自己的正当性。两军同时杀入皇宫的结果是钟意以为发生了兵变,情急之下投井自杀了。这下双方都指责对方是谋害皇帝的凶手,为了决定由谁来继承皇位连其他大臣也被卷入了这场战斗之中。经过长达十五天的混战之后,宰相和大将军都成了输家,事实上唯一的赢家是当地的百姓。由于惨烈的夺权争斗使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伪蜀政权实力更加削弱,此时积怨已久的百姓们终于爆发出他们的怒火。他们自发拿起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朝这些欺压他们的士兵发起了攻击。战斗的结果伪蜀政权丢失了三个县城,被赶到了山中。此时蜀地的官军也得到消息展开了剿灭行动,仅仅用了二十天便将伪蜀的残余势力消灭干净。从成立到灭亡,伪蜀政权只存在了四个月不到,一切都像王汉新所预料的那样,放任伪蜀政权自生自灭反而成了最快消灭这股叛乱的方法。
当伪蜀政权被消灭的消息和王汉新的请罪表被一起呈道皇帝刘龑的龙书案上的时候,究竟是哪一个消息更让他感到欣喜和震惊,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七十三章 二 整备力量
太原经略府。
这座绢之国北方的军事重镇自从再次更换了主人以后整个气氛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当年在晋王刘潜担任太原留守时虽然谈不上死气沉沉,但他所作所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新意,一切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所有人今天做的事情和昨天不会有太大区别,同样也和明天没有区别,事情在一成不变和井然有序之间慢慢的向前推进;薛伯仁接任太原经略使以后,在军事上出现了明显的改观,他积极调整各地的防务,整顿军备,训练士兵,鼓舞士气,在他任职的三年中不少军官和将领都得到了重用和晋升,然而薛伯仁对于地方政务并不擅长,所以这些事务是完全委任给文官们处理的,也因此太原地区的政绩基本维持着刘潜时代的水平;而自从去年忠义郡王刘献之接任此职务以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首先,刘献之对于太原府的内政事务熟门熟路,这原本就是他父亲刘潜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他针对往日施政中的弊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由此太原府的官场面貌为之焕然一新。尽管刘献之撤换和任命了一批官员召来任人唯亲的议论,可是他所任命的都是些清廉有能的官员,罢免的都是些无能贪婪之辈,所以百姓们对此是拍手称快的。
其次他在军队中也进行了不少调整,设立了一套考核制度,将不能胜任的军官撤换,同时提拔了那些有能却不得志的军官,同时他还有意引发了军队中的竞争意识,像司马安,葛博龄。郝曼才,司徒伯通,韩建隆这些从京中带来的原班人马很快就和新提拔的军官产生了对立的竞争意识。双方都力图将手中的军队事务做到比对方更好,以期能得到长官的赏识。由此太原的军队面貌比之薛伯仁在任时更上了一层楼。
如今太原府内最悠闲的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刘献之本人。日常事务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下属们将事务全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刘献之每天除了和幕僚们饮茶下棋,写诗作曲之外,唯一干的和本职工作有关的就是听取各处收集来的情报了。
眼下这位王族子弟正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一边吃着侍女喂给他的葡萄,一边享受着院子里和煦的阳光,听着各地的情报。他那安闲的样子如果被每天勤于政务的刘龑看见一定会嫉妒不已,可惜这样安闲的日子也无法让刘献之那副病怏怏的面容发生什么令人欣慰的改变。
当听到伪蜀政权自我溃灭的消息时,刘献之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再多少什么。这个结果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比预想的更快了一些而已。当听到王汉新在颍州将依极由尼教斩尽杀绝,然后又上表向皇上刘龑请罪的消息时,刘献之忽然睁开了眼睛笑道:“真是件稀罕事,这个王汉新居然会上表请罪呐,有点意思。”
刘献之对于那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总是有着满满的好奇,他注意这个王汉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他的行为模式却很难捉摸得透。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年轻人,出身几乎等于零,却能在六年的时间内从一介布衣成为如今的正五品安远将军。其能力之强自然不言而喻。可问题在于他在这六年中也是几起几落,因为他惹的祸一点也不比他立的功少,而且和他闯的祸相比他的功绩反而显得黯淡了不少。屠杀高丽平民;袭杀全部高丽王室成员;殴打国舅;擅自斩杀卫州的全部官员,这里面还包括了不少刘献之的人,还恬不知耻的上表邀功;毫不留情的杀光了依极由尼教教徒,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件充分说明了这是个做事从不计较后果的人,可这一次他竟然会主动上表请罪,这是出乎刘献之预料的。原本刘献之通过他以往的行为认定这是个行事苛烈的家伙,可是通过今天的事情刘献之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联系起之前卫州和国舅的事件。再加上刘龑给自己来的一封信上提起太原防务中的攻防两道,虽然刘龑并没有指出是谁给出的建议。可是刘献之从这策论中明显感受到了王汉新对高丽绝户计的影子,将这些事件综合起来看的话。那么这个王汉新并不是个苛烈的莽夫,而是一个懂得军国大计,并且有底线的人才。
刘献之越想越觉得好玩,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手下的家人道:“去,把前两日做好的那身雁翎甲给王安远送去,就说本王聊表敬意。”
“王爷,这雁翎甲是给您做的,取材殊为不易,再要一套怕没个几年做不出来,王爷您作战时就赶不上穿了。”
刘献之一瞪眼,道:“这有什么好可惜的?本王是那种会冲锋陷阵的人么?既然不是,那么要这么好的盔甲也是白费。那王安远却是个身先士卒的武将,良马宝刀都是要赠给最适合用的人的。”
“这,这没个理由的,突然送这么一份大礼,王爷,您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家人还在挣扎。
“啰嗦!就说本王对他出的策论很满意,这是谢礼就是了!”刘献之说罢又躺了回去:“接着说吧!”
家人只能屈服,继续念道:“那平虏子卢清翰的伤已经养好,目前已经从蔚州城出发,不日就将来到太原府了。”
“哦?太好了!”刘献之闭着眼睛点点头道:“他几时到太原?本王要亲自出迎。”
“应该在五日后,王爷。”
刘献之嗯了一声表示回答。此刻他心中感到十分满意,去年在蔚州城外的一战,卢清翰为了搭救主将薛伯仁被阿比契力尔从背后射了一箭,差点阵亡,幸亏有良药保住了性命,可是由于伤情太重无法移动,就一直在蔚州城养伤。按理说他的情况是早就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了,但是他的长官薛伯仁却因为腿伤落下了残疾而不得不从指挥作战的第一线退了下来担任了兵部侍郎,卢清翰恐怕是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成为自己的部下才在蔚州逗留良久的。现在他既然肯来太原,那就说明此人已经完成了心理重建,准备好投效自己了。而在刘献之的心目中,薛伯仁留下的虎卫营除了卢清翰并无一人可以担此重任,有了卢清翰的加入,那么他心目中的作战序列中的最后一块拼图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该好好考虑该怎么对突契下手了,刘献之的脑中开始了复杂的计算工作。在旁人看来这位安闲的王爷似乎是听累了而昏昏欲睡的模样。(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七十三章 三 大战略
每天勤于政务的刘龑最近做了些让自己颇感满意的事情。
首先他破格进行了一些认识调整,他任命了曾在金殿上大胆向自己提出建议的前科榜眼邱逸儒为卫州刺史,同时还从前科的进士之中选出了皮隆宪,武思文为首的一干青年才俊一同前往卫州填补卫州出现的官员空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重建朝廷在那里的威信,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关于这一点,刘龑对这些饱读诗书且刚刚踏入仕途不久的书生们报以很大期望,而这些年轻的官员也不负其所望在卫州把事情办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在此之后邱逸儒就有了他个人的班底,从而使他在朝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另外刘龑还任命前科状元邹枫为颍州安抚使,巡视颍州地区的政务;前科探花孙可望为蜀中安抚使,前往刚被伪蜀政权荼毒的地区安抚民心。八零三年的科举考试由此成为绢之国历史上的一段佳话,因为那一年及第的进士们都在八零六年这一年中大大出仕,从而展现了他们各自的能力踏上了政治的舞台,以至于未来的绢之国朝堂上有近半的文官都是出自八零三年的进士,甚至有后世的历史学家不负责任的将他们称之为八零三年党。
对于王汉新上表请罪这件事情,刘龑本人倒是觉得值得欣慰的。因为这说明他看中的人才并非只是一剂猛药,只会不计后果的猛冲猛打,在王汉新深思熟虑的背后还有着他的底线。更让刘龑高兴的是,由于他对于王汉新卫州事件的处理让百官们都明白了自己对王汉新的宠信,因此此次事件的处理上他没有遇到任何形式上的阻力——与上次邀功相比,至少主动请罪不会引起别人的厌恶感。而大家心里也明白这种请罪不过是走个形式,皇上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个闯祸胚施以重罚呢?所以对于刘龑的处罚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最后刘龑的处罚仅仅是让王汉新消灭邪教徒,稳定住颍州局面后立即回京述职。并赏赐黄金一千斤作为此次作战中殉职的士兵们的抚恤了事。
办完这两件事以后刘龑觉得心情舒畅,毕竟在他继位以来除了干掉李太后一党以及几次大胜的消息之外。就没什么事情是办得完全符合他自己的心意的,每一次每件事都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这种情况下要觉得痛快淋漓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刘龑由此体会到了父皇为何在位时时常面有戚色,闷闷不乐了。老百姓都以为当皇帝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要当个好皇帝往往什么事都不能称心如意。也许正因为如此,刘龑才会对王汉新青眼相加,因为从这个年轻人身上透出来的一股不羁和桀骜。正是他如今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从某种意义上王汉新已经成了刘龑的一个心灵上的通风口。
现如今刘龑对着忠义郡王刘献之给自己的上书陷入沉思。刘献之的上书意思很简单,但办起来却难上加难。针对刘龑转给他的王汉新的策论说明了对付突契应该采取的攻守之道,刘献之也提出了自己的策论。
刘献之以为绢之国与突契接壤的边境十分宽广,如果使用王汉新所提出的攻击手段,则需多次对突契进行深入攻击,且不论野战中要战胜突契有一定的困难,单就深入敌境作战所造成的巨大补给负担就会给国力造成巨大的损耗。尽管以目前绢之国的国力而言完全可以支持这场战争,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绢之国的骑兵不如突契来得强大。要让绢之国的骑兵能足以与突契骑兵抗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的锻炼。因此这个攻字急不得。王汉新所提出的防守,由于绢之国的防御线过于漫长,因此同样会消耗大量资源和人力。相比之下在重点地区实行这种防御政策会更合适。刘献之认为在太原府进行这种防御战是完全应该的,因此在今后的几年内他将会着重于防御设施的增建和骑兵的训练,为出击突契做好一切准备。但是同时也希望刘龑能在其他防御地带推广此一战术时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除此之外,刘献之还提出了一条新的建议。那就是自从阿比契力尔打败西突契大汗安巴尔图里之后,绢之国与西域各国以及帕斯等国贸易的道路已经被突契所阻断,如今的贸易只能转向海上。在这一点上绢之国以往由于海路遥远艰险,加上从长安走陆路更为方便而对海上贸易路线有所忽略,如今突然间扩大规模无法立即办到。而西域诸国失去了绢之国的货物之后必然会陷于经济窘迫的境地。帕斯等国也急需打通这条贸易道路,因此在天时上就有了对突契的优势。刘献之建议首先应该想办法与西域诸国和帕斯帝国取得联系。争取各方在利益上的一致,进而达成共同对付突契的同盟关系。从战略上对突契呈包围态势;其次,应该适时的出兵打通这条贸易路线,与西域诸国连成一片,甚至可以令其直接归附于绢之国麾下,由此可以截断突契的后路,迫使其势力范围限于大草原一带;最后在这个打通丝路的重任上,刘献之推荐有冲劲有魄力又有运气的安远将军王汉新。
要说起刘献之的建议,刘龑看得如同醍醐灌顶般,这样的战略上的宏观考虑是自己之前所没有想到的,如果这一计划实施成功的话,那么绢之国将一举扭转同时与突契和高丽开战的不利局面,转而把突契拖入内忧外患的境地。面对西域诸国的离心离德,大陆上唯一可与突契骑兵齐名的帕斯骑兵的虎视眈眈,足以让阿比契力尔无法全力东顾。哪怕这些地方不出兵交战,仅仅是战略上的敌意存在就足以分散阿比契力尔近半的武力,如此一来不但绢之国正面战场的压力会大大减轻,出击突契的战事也会变得轻松许多。如果能在西域打上绢之**事力量的楔子的话,更可以大大牵制突契的力量。只是刘献之推荐的这位人选让刘龑感到有些诧异,一来刘献之以往与王汉新从无往来,二来王汉新的官阶不高,三来自己对王汉新垂青固然有些眉目,刘献之此时向自己推荐此人是否有向自己献媚的意思在里面呢?
一旁的伍思成看出了刘龑的疑惑,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忠义郡王的提议确有其道理,只是这个战略若要实行起来却大费周章,且不说如何跨过突契的阻扰与帕斯帝国建立同盟关系,单就在突契眼皮底下与西域诸国谋划就不容易实施,或许几年都未必能完成这一目的。难道在这期间陛下还担心安远将军惹出什么新的事情来吗?”
刘龑唔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让王汉新这小子回来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对突契作战和西域的地理风貌,让薛侍郎从旁相助,他们两个取长补短,薛侍郎又能好好看管住这小子,那在时机成熟之前他想惹出乱子来也难。”
“陛下明鉴。”伍思成笑着行了一个礼道。
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弓着腰道:“陛下,请问陛下今晚去哪一处安歇?”
刘龑眼珠子转了几转。经过他这些日子的耕耘不辍,华皇后已经再度怀孕,既然不能去月谒宫了,那么自己冷着丽嫔也够久了,说实在的丽嫔的风味还是挺让他念念不忘的,当下便道:“就去丽嫔那里吧。”
“遵旨。”(未完待续。)
天地烈风 第七十三章 四 有缘则聚
接到皇上刘龑的诏书以后,王汉新松了口气。皇上对自己的请罪并没有太多苛责,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感到欣慰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卫州民变的首脑,自己的结拜兄弟周嗣义和陈氏兄弟的安危。经过颍州之战三人各自建立了功勋,王汉新便在上表请罪的同时向皇上阐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说这三人是为了百姓不惜破家破财,甘愿拼了一腔热血为民请命,实在堪称为义士,加上在平定颍州之战中已经立有军功,因此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再追究三人犯上作乱的罪责。刘龑对此事的回复让王汉新吃了一颗定心丸,刘龑对王汉新的说法表示认同,既然他们已经为国家建功立业,那么便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另加封三人为校尉,以期不至于埋没人才,让他们能为国效力。周嗣义破家救民,还特别封赏纹银三千两以示嘉奖。
对于这个结果王汉新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不但三位兄长没有罪,还能够一同在朝为官,朝夕相处。可是接到这个诏书以后,陈氏兄弟却婉言谢绝了。
陈氏兄弟表示自己萍踪浪迹惯了,不喜欢受人约束,此次所为完全出自于自己内心所想,既然当初连身家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么也就更不是为了谋求功名了,能为百姓除害出力,已经足慰生平所愿。既然朝廷不再追究自己的罪责,他们也不敢自居有功留在朝中当官,来自于江湖自然还是回到江湖上去才是。
王汉新极力想要挽留两人,就差没给他们跪下磕头了。最后陈世化见不是个事儿,便道:“四弟不必如此,我们志向不同,但咱们兄弟情义不变。将来四弟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地方,便给哥哥来个信儿,我们兄弟便是相隔万里也会赶来相助的。”
话说到这份上。王汉新知道挽留不住二人,只得作罢。临别前一天。王汉新大排筵宴与两位兄长饯行,当天王汉新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此时陈氏兄弟已经走了。
王汉新看着守在身边的周嗣义,道:“二哥,只剩我们兄弟俩了,感觉好冷清啊。”
周嗣义笑道:“四弟不要伤感,人生聚散本无常。有兄弟欢聚一堂的热闹。自然就有分离时的凄凉,陈家兄弟急公好义,四弟将来定会与他们再相聚的。”
“二哥,过几日你就随我一起回京吧。”
周嗣义点头道:“二哥我呢,本来就是个贪慕名利的凡人,比不得陈家兄弟洒脱,就算不随着四弟回京,家里要料理的事情也多着呢。可是目前来说我对我这个四弟究竟能再干出什么事情来比较感兴趣,家里那摊子俗务就只好随他去了。话说我在京城可没有产业,去了京城我就住你家里了。”
“那是自然。二哥便是想从我府里搬出去兄弟我也不答应呢。”王汉新振奋了精神坐起身来道。
至此起王汉新府中就多了一个人,这位周嗣义能文能武,加上为人和气。胸怀大度,和王汉新相比俨然就是个家中的大哥模样。因此不久之后他反而更得那帮遗孤们的喜爱和尊敬,孩子在他的教导下学习越发用功起来。未来名震天下的王家军就是由这群孩子支撑起来的,而造就王家军班底的便是这个周嗣义。
与邹枫交割完公务,留下五千人马维持当地治安之后,王汉新便和周嗣义一起带着剩下的人马启程返回京城。与来时的心情完全不同,因此两人把行程定得很松,士兵们当然乐于安逸的走回去,他们俩则趁机游山玩水。领略一番沿途的大好风光。
说来王汉新自从军开始最为熟悉的地方都是高丽境内的山山水水,两次赶往京城都是行色匆匆。沿途的风光都不曾留意,相比之下反倒是周嗣义去过的地方更多些。王汉新则像一个刚从乡下走出来的土包子一样带着憧憬和惊喜的目光欣赏着一切。
这一日已经来到潼关附近,王汉新安顿好部队以后照例与周嗣义策马出外游玩,也是一时兴起走得远了些,等到想到折回时天色已晚,还没等绕出山去便完全黑了下来。王汉新见状,便道:“二哥,既然来不及赶回去,倒不如干脆缓缓而行,顺便欣赏一下月色,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咱们边吃边走。”
周嗣义笑道:“如此最好,难得今晚月色怡人,只是可惜还没到十五,不然就是完美的了。”
王汉新从马鞍上摸出干粮分给周嗣义,兄弟两人边策马徐行,边啃着干粮欣赏着月色勾勒出的山峦的痕迹。
“要是有一壶酒就好啦。”王汉新发出了毫无建设性的言论。
“别做梦了,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找酒?如果回到军营里再喝又没这兴致了,所以人生总是不完美的,太过追求完美和极致不见得是件好事。”周嗣义一边嚼着饼一边答道。
“谁说荒山野岭就没有酒了?”
两人听到这声音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是第三人的声音!在这片没有人烟的地方竟然还有第三个人,更重要的是以他们两个人的敏锐感觉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请问是哪一路的朋友?”周嗣义喊道。
“一个想找人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难道不好么?”那个声音说道。
“那实在太好了!”王汉新一拍大腿,笑道:“那还等什么,朋友?这样的缘分可不是天天有的,要是你真有诚意,那就请快点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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