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还啰嗦什么!我出击,在石河子把王汉新送进坟墓,这不比突破天山防线更有威慑力吗?立即下令全军出击!把巴德尔救出来,杀掉王汉新!”说完这话,阿比契力尔把帖蒙扔在了地上飞身跳上了战马嘶风。
帖蒙一个人坐在地上,任由跟随阿比契力尔的突契将士从自己身边走过,缓缓叹了口气道:“真是个有种的男人,可惜却不一定能赢得战争的胜利。也罢,至少还不是没有希望,至少值得赌一把。”
由此在阿比契力尔的带领下,四万突契军精锐开始了对石河子地区的疯狂进攻,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负责阻击的陈世杰。
为了能切断突契逃逸的路线,王汉新特意给了陈世杰四千精锐,并且还配备了大量的弩机和箭支,但是无论有么密集的箭雨都无法阻止突契军的轮番进攻,如果不是依托有利地形的话,陈世杰的部队大概早就被突契骑兵给撕成了碎片了。即便陈世杰是个出色的指挥官,而这四千精锐也都舍生忘死的奋战,可是逐渐累积的伤亡还是不断地侵蚀着每个人的内心,仅仅一个上午的作战过程中,陈世杰就损失过半,剩下的人员中也有近半数负伤,而且更加糟糕的是箭支的数量已经接近谷底。面对着越来越薄弱的兵力,陈世杰只得放弃一些不太重要的位置,集中力量扼守最为关键的几个点,同时他第五次派出了求援的信使,严厉声明再不派援军的话,突契军将随时有可能突破防线。
其实陈世杰心里很明白在这个时候王汉新派出援军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阿比契力尔竟然没有踏进陷阱这一点本身就是突发情况,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的隆隆炮声就说明了王汉新此时也正在苦战之中。面对这样的情形,除了咬牙死扛其实并无良法,能获胜的必定是能抗到最后的那一方。因此陈世杰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撑到最后,哪怕战死也在所不惜。
战斗继续到了下午就变得越发血腥残酷,箭支已经告罄的绢之国军队只能与敌军展开短兵相接,而突契一方也因为骑兵仰攻不利而转为步战,双方的士兵扭打在一起最后一同滚落山底的例子屡见不鲜,最后绢之国士兵不得不依靠双方战死者的尸体来作为掩护继续抵抗。仅仅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陈世杰的部下数量就锐减到了两位数,越来越多的突契士兵开始爬上山头,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远处被围困的友军了。
陈世杰身上受了十几处伤,鲜血染红了他的全身,但是他依然挥动着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刀继续斩杀试图越过防线的突契士兵。陈世杰举得自己就快要死了,他甚至觉得死去的兄长陈世化就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等待他的到来,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声熟悉的声音震动了他的鼓膜,那是绢之国的号角声!陈世杰的精神一振,回过头往后看去,只见远处大量的绢之国骑兵正全速朝自己赶来!打头的正是骑将葛博龄!
“援军!援军来了!弟兄们!援军来了!”作为一个武将,及时鼓舞士气是必须要尽的义务。而随着陈世杰的这声呐喊,原本已经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立的残存士兵们突然都像是神灵附体一样挺直了腰杆,鏖战的疲惫感似乎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
天地烈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 为了胜利
就在陈世杰舍生忘死战斗的同时,石河子的战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造成这一变化的人就是飞羽狼。
当最后一个护卫喊着“保护右贤王”倒在飞羽狼的剑下后,巴德尔明白自己的死期已至。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可以在如此短时间内杀死这么多勇猛过人的护卫,就算是阿比契力尔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单论杀人效率眼前这个少年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强者。
不过巴德尔并不担心自己会战死,此刻他的脑子里想的是如何与这个少年拼个同归于尽,或者至少要让他受重伤,否则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少年出现在阿比契力尔面前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更不敢想象之后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巴德尔从一开始就使尽了全力,每一招都试图与飞羽狼拼个鱼死网破。但是巴德尔想错了,飞羽狼的武艺原本就在他之上,如果他严密防守的话可能还能多支撑一些时间,他的舍命打法反而露出了更多的破绽。在短暂的适应之后飞羽狼迅速跟上了巴德尔的打法,从这一刻起,巴德尔的命运已经被锁定了。
当飞羽狼的剑尖掠过巴德尔的颈动脉时,巴德尔的刀却以一公分的差距错过了目标。
鲜血像被抽出来一样喷涌出来,此时巴德尔试图用反手刀攻击飞羽狼的努力也最终失败。
“别挣扎了,你伤不了我。”飞羽狼冷冷丢下了这句话。
巴德尔本想反唇相讥,可是飞羽狼划开他颈动脉的同时也划断了气管,巴德尔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前的景象渐渐暗了下去,巴德尔那巨大的身躯慢慢的开始倾斜,这时候他觉得脖子上一凉,那是飞羽狼割下了他的人头。
“敌将巴德尔已经被讨伐!我军胜利了!”飞羽狼举着巴德尔的人头大声喊道,同时开始返回己方阵营。
面对巴德尔的战死对于突契军产生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大多数士兵因为突契右贤王巴德尔,同时也是突契最有名的勇将战死的消息而意志消沉,但是也有少数人被激发出替巴德尔报仇的战斗意志。
“绝不让杀死右贤王的人活着回去!”
这些战意过盛的战士开始转回头去试图围歼飞羽狼,但是他们的行动恰恰给了王汉新一个绝好的时机。本来突契军的士气受到了重大打击就是进攻的好时机,再加上这些士兵的私自行动加大了突契军的混乱,王汉新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以葛博龄为主力的突击点,再辅以霹雳炮和火铳的侧面攻击,失去主将同时又被切割成两块的突契军队很快就支撑不住呈溃走状态了。仅仅半个小时,突契军的伤亡数字就达到了六千四百之巨,超过了之前作战损失的总和。
在乱军之中王汉新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自己飞马而来的飞羽狼,他的腰间还别着巴德尔的人头。
“干得太漂亮了,师弟。”
“比我想象中的略微简单一些,相信对付阿比契力尔应该也差不了太多。”飞羽狼的回答毫无谦逊之意,但是他的确有资格傲然地说出这些话,毕竟整个绢之国如云的武将都没能取下巴德尔的人头,而他却凭一己之力做到了。
“你立即回去休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要你上阵了。”王汉新道。
飞羽狼微微一笑,接受了王汉新的好意。
在巴德尔战死一小时以后,巴德尔的本阵已经完全崩溃,只剩下少数人得以逃生,但却无法逃出石河子的铜墙铁壁。剩下原本被葛博龄的骑兵割裂的部队,数量已经不足四千,王汉新留下了足够的兵力歼灭这些敌军,然后便开始着手解救陈世杰的事宜。
王汉新当即便把葛博龄和他的骑兵部队派去支援陈世杰,但是却没有立即调动大军前往。在他的心里一个新的计划已经渐渐成型:既然阿比契力尔出兵来攻打陈世杰,那就说明他放弃了避实击虚的策略,决意要解救巴德尔,或者进一步说打算与自己决战。那么如果他得知巴德尔战死的消息的话就有可能改变主意。就目前而言阿比契力尔并没有踏进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么一旦他开始撤退的话,自己最大的成果也不过是歼灭了两万突契精锐和巴德尔而已,这对于整体战局的帮助并不大,突契损失固然惨重,却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因此巴德尔其实是个相当重要的棋子,只要阿比契力尔觉得他还活着,那么他就会继续进攻下去,这就给了自己重新调兵遣将对阿比契力尔本队发起进攻的机会。现在阿比契力尔的兵力与自己大致相当,而自己有绢之国最先进的武器作为后盾,应该说还是略微占据优势的。如果能在陈世杰坚守的有利地形更多的消耗阿比契力尔的兵力的话,这优势就会更加明显。
正是因为如此,王汉新只派出了葛博龄的骑兵,而没有调动大军前往,他要把主力留下来确保石河子包围圈内的突契军全部被歼灭,这样就能尽可能的避免巴德尔战死的消息透露到阿比契力尔耳中,同时只派出少量部队前往支援也会给阿比契力尔造成一个自己久攻不下,只能最低限度的维持目前的包围圈的假象,吸引他继续进攻。不过这么做也就意味着葛博龄有可能步上陈世杰的后尘,甚至有可能因此战死,但是王汉新还是狠了狠心,决定用葛博龄来换取自己调兵遣将的时间。
由于王汉新的这个决定,使得他在日后被无数人指责在人格上远远比不上阿比契力尔,但即便是这些对他非议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石河子会战的胜利也正是因为他这次绝情的决定。
天地烈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五 荣誉-誓言-生命
葛博龄的到来无疑是给已经在做垂死挣扎的陈世杰服了一剂救命仙丹,但是精神上的振奋并不能弥补他部下实际人员的伤亡,当葛博龄的援军赶到之后,其实陈世杰的部下已经接近字面意义的全灭了。
“这里交给我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葛博龄的话完全是出于对僚友的关心,可是依然刺激到了陈世杰的自尊心,他当即反驳道:“我还没有到不能战斗的地步,别看不起人啊!”
葛博龄摇头笑道:“把你这个浑身是伤的人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让你战死在这里会比让你养好伤投入下一次战斗更有价值么?你还是老实点回去休息的好。”
这次陈世杰无言以对,事实上他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仅仅能维持不倒下而已,葛博龄的话虽然刺伤了他的自尊心,却是正确的。
至此阻击的任务就由陈世杰全面移交给了葛博龄,趁着刚刚打败巴德尔的如虹士气,葛博龄率领骑兵毅然向突契军队展开了反突击。
原本突契军觉得已经胜利在望,可现在却突然遭受到了全面的反击,这一下出乎了大多数士兵的预料,因此葛博龄一时占据了上风,顺势收复了已经丢失的几处据点,并且依托这些据点继续遏制突契军的前进步伐。
对于即将成功时被敌军搬回一城,阿比契力尔怒不可遏,严令必须立即打通这条通道。倒不是他在乎这场胜负,而是他担心巴德尔的情况可能已经到了危急万分的状况,因为绢之国之前一直没有派遣援军前来,而现在已经有余力派出援军来那就说明巴德尔那里的情况更加糟糕,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更多的绢之国军队赶来,这让阿比契力尔那颗悬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如果巴德尔已经被吃掉,那么绢之国军队一定会像潮涌一样汹涌而来,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来的只有葛博龄的这几千号人而已。而且,在突契军的全力进攻之下,不擅长防御的葛博龄骑兵部队很快也陷入了之前陈世杰的窘境,先前夺回的据点又一个接一个的被突契军抢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的葛博龄却陷入了极大的疑惑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援军的影子,原本他预计只要把陈世杰救回去然后再支撑上一阵子,援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可是自己血战至今却没有一兵一卒赶来,他忍不住派人回去询问王汉新这是为了什么。
在等待王汉新回复的这段时间里葛博龄损失了总兵力的四成,加上之前的战损他的部下所剩的已经不到开战前的三成了。可是他等来的并不是援军,而是王汉新的一道密令。
这道密令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本部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以派遣,全军都在为歼灭阿比契力尔做最后的调动,请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看到这行字葛博龄不禁脸色木然——王汉新竟然舍弃了自己的骑兵部队,要知道这可是绢之国目前硕果仅存的一支精锐骑兵啊!
葛博龄明白了,以王汉新的为将风格,是绝不可能拿唯一可以与突契军正面对抗精锐骑兵部队作为孤注一掷的赌注的,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打算在这里干掉阿比契力尔,以便彻底解决突契的问题。只要阿比契力尔一死,那么突契就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到时候整个突契都会陷入争夺汗位的混战之中,那样就再也没有机会与绢之国抗衡了,因此绢之国可以毫无阻碍的重建新的骑兵部队。
想到这里葛博龄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也罢,既然他打算以杀死阿比契力尔为目标,那么就算我死了,倒也不算违背了我对卢大人立下的誓言。但是,王汉新你要是没有杀死阿比契力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即葛博龄横下了一条心,拔出腰间的刀来用力往地上一插,大声吼道:“本将今天就站在这里绝不会后退一步!谁要是踏过了本将的这把刀后,不管是敌军还是友军,本将一律将其斩杀!”
受到主将的激励,绢之国的骑兵再次对突契军展开了对攻,双方踩着敌军和友军堆积起来的尸体继续着殊死的搏杀。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此时葛博龄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个位数,他们全部护在主将的身前,等待着突契军的最后一击。
“阿比契力尔!你给我滚出来!那么多士兵为了你而战死,你却缩在安全的地方看白戏!如果你还是个男人,那就站出来,本将要找你单挑!”葛博龄知道突契军只要一次密集的齐射就能要了自己和部下的命,与其如此倒不如再拖延一点时间。
由于他这几句话是用突契语喊的,因此很快就在突契军中传了开来,阿比契力尔自然不会听不见葛博龄的挑战,对于葛博龄这种近乎自杀的拖延战术,阿比契力尔如果避而不战,那么士气势必会受到打击,因此他决定以最短时间结束战斗。
然而就在此时,帖蒙飞马跑来,看他脸上的神色阿比契力尔立即明白出了大事,忙道:“有什么问题!”
帖蒙一脸的气急败坏:“大汗!我只是觉得这支绢之国骑兵如此死战有违常理,因此特意亲自翻过悬崖前去侦察,这才发现绢之国军队正在迅速朝我军侧后迂回中!请大汗立即撤兵!”
“你说什么?!那巴德尔呢?”
“恐怕?????恐怕右贤王早就败了。”
阿比契力尔觉得一阵晕眩——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王汉新的道!难道真的是因为对巴德尔的牵挂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吗?最后巴德尔没有保住,自己倒有被敌军合围的危险,难道上天真的舍弃自己了吗?
阿比契力尔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霍地抽出弯刀道:“就算撤兵我也要先宰了葛博龄这个混蛋!”
天地烈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 混战
阿比契力尔亲自上阵,这在突契军眼里无疑如同醍醐灌顶一样,每个人都如同饮下了甘醇的美酒一样舒畅,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此时阿比契力尔此举几乎纯粹是为了挚友巴德尔报仇的一种发泄而已。
面对阿比契力尔那压倒性的迫力,能够继续保持镇定的除了葛博龄之外再无旁人。
葛博龄很清楚与阿比契力尔正面对战的结果是什么,但是他依然迎了上去。交手异常的短暂,因为双方从一开始就都使尽了全力,而实力的差距使得胜负在一瞬间就分出了,阿比契力尔的弯刀完全切开了葛博龄的右腹部,整个肝脏都被划了开来。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阿比契力尔,你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我在地府等着你。”葛博龄一边说,一边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我就在地府里再杀你一次!”阿比契力尔冷冷的扔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葛博龄死了。但是葛博龄的死却有着巨大的价值。首先他的奋战为王汉新调兵遣将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其次他最后与阿比契力尔的单挑虽然落败,却为王汉新指明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阿比契力尔的方位。
趁着葛博龄豁出性命战斗的当口,王汉新完成了两件重要的事情,其一是歼灭了巴德尔的余部,并且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其二是他调集了两万五千兵力悄悄运动到了突契军的左右两翼地区。在这个时候王汉新唯一的问题就是无法确认阿比契力尔本人的所在位置,要发动攻击的主要方向还不能明确,但是在太阳落下之前的最后光亮中,许多人都看见了葛博龄的战死,而杀死他的正是阿比契力尔。
在昏暗的天空中突然飞起了五支火箭,五支箭划过夜空留下了五道光尾,而它们所射向的方向却是一致的。这是王汉新一开始就和所有部队约定的信号,五支火箭所指的方向,就是阿比契力尔的所在位置,各军要不顾一切的向这个点发动全力进攻,务必将阿比契力尔击杀。
随着第一声喊杀声响起,绢之国的军队展开了全线进攻。他们像疯了一样直接从马匹难以逾越的岩石断层处跃下,朝着突契军猛攻,完全不理会因为用力不当而摔断脚的同伴,更不理会什么阵型或者战法,只是一味的猛冲猛打。
如果在平时,那么这些绢之国的勇士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遭遇到突契军的迎头痛击,并且用鲜血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但是此时的绢之国军队占据了两个优势:第一,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敌我难辨的黑夜,乱战的结果引起了双方的混乱。可是绢之国的军队只有一个攻击方向,那就是五支火箭所指的方向,而突契军却要按照长官指令行事,但是在黑暗中这种攻击方法很快就会被乱冲乱打的绢之国军队给打乱阵脚,在新指令到达之前情况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以至于许多突契军在无奈之下与敌军展开了以乱打乱的大混战。第二,王汉新指挥的十门霹雳炮连续开炮,火铳手也协同作战,共同掩护着己方军队的侧面免遭突契军的致命攻击。这使得突契军的一些有效反击变成了徒劳无功的行动,最终造成了大乱战的局面。
在这样的乱局之中只有一支军队保持着镇静,那就是帖蒙所率领的两千近卫骑兵。事后有证据显示当天晚上帖蒙的两千骑兵至少杀死了两倍于己的敌军,如果帖蒙率领的军队数量更多一些,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很有可能易手,但是遗憾的是帖蒙并没有更高的指挥权限,而当整个部队乱起来以后他更加无法再指挥这些军队了。而且帖蒙此时也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他呆在中军坐镇指挥的话,那么或许突契军会因此而逐渐镇定下来,从而对绢之国军队采取更有效的反击,可是帖蒙此时担心的是阿比契力尔的安危——只有他看出了那五支火箭的目标就是阿比契力尔所在的位置。
帖蒙率领着他的两千骑兵在乱战的漩涡之中奋力冲杀,试图将阿比契力尔营救回来加以保护,但是当他杀到葛博龄倒下的地方时才发现阿比契力尔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勇猛无比的大汗早已杀入敌军之中不知所踪了。
帖蒙此时是真的急了,在黑夜之中他如何能知道大汗的准确位置呢?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两军混战的状况之下?帖蒙最担心的还是阿比契力尔的怒火未消,那他极有可能在乱军之中寻找王汉新的位置,这样自己寻找大汗的路就更加艰难了。
此时阿比契力尔正在敌军与友军之中奋力冲杀,他的兵锋所指之处,留下了成片的绢之国士兵尸体,并且逐渐解救出陷入混战的友军形成更大的集团。可是在刻意制造混乱的绢之国军队面前,这些聚集起来的士兵很快又被对方一点点蚕食,以至于阿比契力尔打了半天,身边的军队也只是增加了六七百人而已。
“王汉新这个混蛋!让我抓到他一定撕碎了他!”阿比契力尔咬牙骂道。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点,王汉新用几乎纯步兵对全是骑兵的突契军发动攻击,借助的正是石河子地区的山地地形以及夜战,但是何以绢之国的军队能够如此切实有效的给突契军制造混乱呢?虽然绢之国军队的进攻方法看似杂乱无章,可是如果真的是杂乱无章的话,那么他们只会越打越乱而已才是,自己为何无法集结兵力呢?
仔细观察之下阿比契力尔才发现,在山头上有十几盏形状不同的红灯,红灯不断变化着位置和朝向。阿比契力尔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定是王汉新通过这些红灯给部队下达攻击指令,正是如此绢之国的军队攻击方式虽然混乱行动却并不是毫无目的的。
既然红灯是指挥绢之国全军的标记,那么破坏掉红灯以后就能为友军打开局面,另外红灯的附近一定有王汉新本人!
阿比契力尔顿时燃起了战意。
天地烈风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七 死斗
当天夜间阿比契力尔究竟做错了多少决定,这是多年以后战史学家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许多人认为阿比契力尔在这一战中大失水准,完全不像他之前作战时的风采。就比如如果是在以前的战事之中,他一定会识破王汉新挂出来的红色灯笼根本就是个诱敌之计。
事实上除了一开始的五支箭作为号令以外,王汉新就已经失去对部队的控制权了。他对部队下达的唯一命令就是遇见敌军阻止就打,遇到敌军反攻就分割开来后再打,遇到友军就集合起来一起打,仅此三条而已。他在山头上张着灯笼的目的其实就是吸引阿比契力尔的注意。
如果阿比契力尔的头脑还保持着清醒,那么他就会注意到在这样的黑夜之中绢之国军队的确很容易根据灯笼的指示来行动,可是王汉新却根本不可能在这种一片漆黑的环境下随时掌握部队的情况,那也就谈不上做出正确的指挥了。
王汉新在这一仗中最为成功的一点,就是他及时察觉到了阿比契力尔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从阿比契力尔的反应看出了巴德尔在他心目中占据的分量。如果阿比契力尔能够果断舍弃巴德尔转而进攻其他地点,那反而会使得王汉新大为头疼,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全力攻击有重兵把守的绢之国关隘,造成了突契军大量的伤亡,这说明阿比契力尔犯了兵法上的大忌:不可怒而兴师。对巴德尔的牵挂干扰了他的正常判断。那么可以想见一旦绢之国军队全面进攻以后,阿比契力尔一定会明白过来巴德尔已经失败或者战死,在这种情况下他非但不会就此撤军,反而有可能竭力攻击为巴德尔报仇,而他的目标自然非王汉新莫属了。因此王汉新才特意弄出个灯笼阵来,为的就是钓阿比契力尔上钩,而阿比契力尔果然如他所料径直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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