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烈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口水的老鸡
吉萨萝喝干了塞纳斯给她倒上的一整杯麦酒以后才道:“事情非常紧急,塞纳斯大人。我需要您立即安排我和这个婴儿渡海去见李天昊大人。”
“这个??????为什么?”塞纳斯迟疑了一下才道。
吉萨萝看出了他的疑惑,忙道:“大人不要误会,这个孩子不是李天昊的,他名叫那萨基斯,是你们的盟友拜巴斯巴恩的儿子。”
“什么?!”塞纳斯大吃一惊,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吉萨萝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是请大人您相信我,这个孩子不是我偷来的,而是帕斯的米迪尔公主亲手交给我的。但是米迪尔公主希望我把这个孩子带给他的父亲,只不过现在的形势让我无法完成这个使命,眼下我只能把孩子暂时交给李天昊,然后通过他转交给拜巴斯巴恩大人。”
“等等,等等。你说的这些,难不成是说帕斯宫廷发生了异变了吗?”
“没错,大人你猜对了。”吉萨萝点点头:“帕斯国王听信了女巫尼西妮斯的蛊惑,试图发动宫廷政变重新掌握权力。珀农卡尔试图通过控制米迪尔公主和那萨基斯来钳制拜巴斯巴恩,好在公主及时察觉,在关键时刻把孩子交给了我逃出了耶克巴达城。”
“尼西妮斯,女巫?”塞纳斯在口中喃喃念道。对于他来说,尼西妮斯是个并不陌生的人,因为她他才投入李天昊门下,有了今天的地位,也因为她才替帕图拉公主取到了荷鲁斯权杖,因此在塞纳斯的心目中对尼西妮斯的印象并不算坏。
看到了塞纳斯的眼神,吉萨萝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她正色道:“塞纳斯大人,您作为帕斯人对尼西妮斯的看法可能比较正面,但是我必须告诉您一件事。还记得我离开李天昊大人是因为我怀孕了吗?但是您恐怕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李天昊大人,那是因为我听信了尼西妮斯的蛊惑必须离开李天昊大人身边,可是我被骗了,我的孩子刚刚出世就被尼西妮斯当做祭品杀害了,而尼西妮斯却因此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你说的是真的?!”塞纳斯被这个消息惊得睁大了眼睛,甚至连红色头发一瞬间都立了起来,随即他便从吉萨萝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塞纳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立刻安排船只!”
天地烈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 燕王病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历八一四年对于绢之国而言是一个好年份,因为当年的秋天黄河流域普遍获得了粮食的丰收。这是对于刘龑治理黄河多年来的一个显著的回报,也是他稳定内部的一个重要的胜利,这是在史书上明确加以记载的一条。此外,在当年的冬天,刘龑的宠妃卢毓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刘龑赐名为刘昕,同时也加封卢毓为恭妃,这对于皇家而言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可是俗话说祸福相依,在当年的冬天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刘龑完全失去了喜悦之情,那就是燕王刘献之病倒了。
燕王刘献之从小身体就很孱弱,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可是奇怪的是在他加封忠义郡王并且掌管一方军务以后,他的身体状况就表现得相当的稳定,在历次的出征和作战过程中也没有病发的迹象,因此有些人甚至传言他那多病的传言不过是他为了让别人放松警惕而故意演出来的。但是这一次的病却来势汹汹,一下子将燕王击倒了。
对于刘龑而言,刘献之是宗室乃至军队中的一位重量级人物,他的病倒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刘龑立即派出太医院内最好的医生去给刘献之诊脉,但是结果却让刘龑的心头更加沉重。根据太医的诊断,刘献之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本来就体弱多病,后来经过多年在温暖地区的调养后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是长年的军旅生涯和北地寒冷的气候对于他的身体很不利,如果不是刘献之本身注意调养并且有良医在侧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早就病倒了。不过刘献之的这场病归根结底,还是和几年前他落入冰河之中落下的那场病有关。当时他因被冰水所激而大病了一场,几乎不曾误了军国大事,正因为那场病才让阿比契力尔趁虚而入差点打到长安城。后来经过精心调养总算恢复了健康,不过那只是一个假象,因为刘献之在最关键的恢复期时致力于将突契入侵的军队加以歼灭以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那场战争最后的确为刘献之挽回了一些面子,却因为劳神而种下了病根,之后他加封北地都护驻守在沙湖城,那里又是苦寒之地越发加重了他身体的消耗,因此当他回到长安休养一段时间以后,身体内累积的病痛终于爆发出来,一下子就将他卧床不起了。此次的病情颇为凶险,太医们虽然已经开出了药方,不过即便能够见效,这病依然需要慢慢调养,不能劳神费思才能有所好转,而且可以预计此病非一年半载不能痊愈。
既然太医都如此说了,那么刘龑也不能太过勉强,除了吩咐用最好的药和常常过府去探望以外也没有可以做的事情了。
本来刘献之服药以后病情确实有所好转,可是事情在转过年来以后出现了变化。眼看到了二月中旬,堪堪已经见到了春天将至,那正是太医们希望的最佳恢复时期,可是刘献之的病情却突然恶化了。刘龑为此大怒,但随后传来的消息却又让他伤感不已——刘献之的身体情况稍好以后便又开始理事。要知道,刘献之作为一个病弱的王爷,之所以能够率领着绢之国的大军征战多年没有败绩,靠的便是他那过人的头脑以及他多年来铺开的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所致。即便刘献之可以把军务委托给高定边自己回到南方来休养,可是他的那张情报网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运作,而一旦他这个最高指挥部停止了工作,他的情报系统的运作便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对各类情报的最终分析运用,一向是由刘献之亲自过问的。
在刘献之病倒的这段时间内,各类情报堆积如山,而刘献之本人又是个不劳力而劳心的主,就算你把这些情报藏起来不给他看,也架不住他在心里自己琢磨,太医们能医得了病,却阻止不了他的思绪,因此他这次病情恶化几乎是他本人的性格决定的,而非人力所能勉强。
得知情况的刘龑看到太医们欲言又止的神色,就知道情况已经到了非常不妙的境地,他不想知道结果,却又不得不问:“燕王殿下还能好转吗?”
“微臣等只能尽力而为。”
虽然心理上已经做好了听到这句话的准备,可当这句话真的从太医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刘龑的心头还是有一种被人猛殴了一拳的痛楚。要知道刘献之今年才不过二十七岁,是绢之国所有统帅之中最年轻的一位,可偏偏就是他即将面临人生的终结。
正当刘龑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却传来了刘献之想要与自己见面的消息,此外刘献之还要求刘龑带着伍思成一同前往。
刘龑当然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政务便赶往燕王府内。此时刘献之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的差,不过由于他本来就是带着一张病怏怏的脸,现在除了越发消瘦了以外,脸色倒是相差不多。
“陛下,臣弟有病在身,不能行礼了。”刘献之似乎想要坐起身来。
刘龑忙把他按回到了床上:“你说哪里话来,快快躺下,不要劳动了身体。”
刘献之苦笑了一声道:“陛下,臣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何种程度,现在对于臣弟而言,多动与少动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上的差别罢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这病就是想太多了所致,你只管放下心来静养才是正事。”
“陛下不用宽慰臣弟,臣弟这身体别人不知,自己心里明白。依臣弟的身体,原本只能在王府之内被豢养一辈子,最后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内了结一生。幸得陛下垂青,委臣弟以军国大事,兼陛下洪福庇佑,臣弟这些年来未曾有辱陛下所托,臣弟也得以将微末所学效力朝廷,此生实已无憾。唯臣弟手中尚有多年来经营的情报系统,若是就此毁去未免可惜,因此臣弟想将这些情报人员交给伍思成大人统辖,以伍大人之才干,必能更好的为陛下效力。”
刘献之说到了这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刘龑忙替他捶打后背,好不容易平复之后刘龑清楚的看到他的被子上已经有了一滩血迹。刘献之却又开口道:“有劳陛下了。臣弟还有一言,望陛下恩准。”
刘龑眼中噙着泪水道:“你尽管说。朕全都照准。”
刘献之点点头,道:“前几日听闻帕斯帝国的巴丹那代理领主达达兰与辛德拉大军开战,而且还听说帕斯帝国同时还在与弗兰克国交战。帕斯帝国如此两线作战,必然使得其内部空虚,若是此时其他国家卷入其中,其国必乱。望陛下务必加以留意,如果帕斯帝国出现变局,则今后我西域地区所采取的战略也必须有所改变才是。此外,我朝占据飞鹰堡以后,吐蕃东进的道路已经受阻,像这样的一个地区只需派一位稳健之将驻守便可保无碍。值此多变之秋,把王汉新这样的人放在山南道这样的地方,未免有些太浪费了。王汉新虽然行事不羁,果敢苛烈,可是却是个能委以重任的将才。陛下可视天下局势所变,将其安置在适当的位置,必能对陛下有所助益。”
刘龑点头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记挂着国家大事,你所说的朕已经尽知,朕自会将其调回京城来的。你且安心养病,不要再费心神了。”
“臣弟要说的已经都说了,如今虽死无憾矣。”刘献之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天地烈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二 山南道行军总管人选
在刘龑造访过后,刘献之用三天的时间把自己复杂而庞大的情报网络移交给了伍思成,从那天以后刘献之就拒绝再服用任何药物或者治疗。虽然刘龑下了圣旨让太医们全力救治,但是刘献之似乎已经绝意缩短自己最后被病痛折磨的时间了,如此经过了二十五天以后,刘献之终于因窒息而亡,其一生无妻无子。
关于刘献之的死,在历史上众说纷纭,理由就是他死的时候太过年轻,而且他最后发病到死亡显得相当的突然。由此后世的人们演绎出了五花八门的推测,至于导致刘献之病故的元凶更是诡谲离奇,令人侧面。在罪犯之中相对靠谱的几个人选里有他的兄长孝康郡王刘坦之、太后党的旧部、突契可汗阿比契力尔的间谍、还有继承了他情报帝国的伍思成和皇帝刘龑本人,至于不靠谱的传言则无法胜数了。
对于刘献之的英年早逝,刘龑是悲痛不已,这不光是因为刘献之是绢之国的一位出类拔萃的军事指挥人才,更因为他所代表的皇族势力因此损失了一面旗帜,从而导致了绢之国政治平衡上的再次失衡。为了纪念刘献之的丰功伟绩,刘龑追封他为尚书令,天策大将军的职位。
这可是破天荒的一件大事,要知道,在刘姓取得绢之国的皇权以来,虽然沿用旧朝的尚书令官职,却从来也没人真正担任过尚书令这个职务,因为尚书省实际上是控制六部的最高机构,尚书令的身份严格意义上来说就等于是丞相的职务,为了确保皇权,自刘家开国以来尚书省就只设立尚书仆射这个副职来统领尚书省,尚书令只作为虚衔而已。刘献之虽然是死后追封,却也开了刘家开国以来的先例了。至于天策大将军一职,则是因为开国武皇帝当年曾经拜授此职位,因此自开国武皇帝以后便再无一位皇帝敢封授这个官职了,刘献之同样是开了一个先河。
对于刘龑这样的做法,朝堂之上还是有点反对之声,比如中书仆射邱逸儒。对此刘龑的解释是,由于刘献之生前已经是燕王,从爵位上已经无法再追加了,因此才将这两个官职受封于他,对于邱逸儒的本朝无此先例的诘问,刘龑的回答是——既然没有先例,那就从朕这里开始便是。再说朕封赏的是已经故去的皇族,难道对有功之臣不加封赏是有先例的吗?
既然皇帝都把话说到了这种份上,那么即便是邱逸儒也犯不上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较劲,而且就连邱逸儒也听出皇帝这话里的警告意味,那就是如果自己一味对掌握兵权的武将们横加干涉的话,那么也势必会引来武将们对自己的强烈不满。要知道在诸多武将中刘献之是最有儒将气质的一位,他在生前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如果不算上门下侍中兵部尚书薛伯仁的话,绢之国目前掌握最大兵权的三位武将中有两位可是王汉新和高定边,这两人是异姓兄弟,而且又都是起于行伍之中,其性情刚烈,行事粗野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别说高定边了,单就一个王汉新就足以让邱逸儒感到头痛不已了。因此在追封的问题上邱逸儒最终选择了让步。
在给刘献之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以后,刘龑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把王汉新从山南道任上给调换回来,除此之外他还要物色一位能够胜任驻守飞鹰堡和山南道的人选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刘龑和伍思成、薛伯仁两位心腹大臣私下商议了许久。经过与高丽和突契的十几年战争,绢之国可以说涌现出了一大批军事人才,但是现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高级军事指挥人才上仍然存在着缺口,尤其是刘献之过世以后。在历次的战争中,有不少高级将领为国捐躯,其中还包括了恭妃的父亲卢清翰。如今苏成栋镇守辽东,高定边将来必定是接任刘献之成为北地都护,如果帕斯果真出现变故,那么王汉新出任西域都护也将是必然之事。山南道行军总管一职虽然不如这三处重镇那么重要,可是却也关系到了绢之国西南一方的战略安全,并非寻常武将可以胜任。就目前看来,就任兵部侍郎的朱天顺在资历上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是常邈的旧将,在资历上与薛伯仁、苏成栋齐平,但是由于他之前与突契的战绩不佳,刘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此外刘献之的部将郝曼才、韩健隆、司徒伯通,以及王汉新的部将周嗣义也是堪选之才。
对此薛伯仁表示不建议以朱天顺作为山南道行军总管的人选,理由是朱天顺虽然是一位全才型的武将,但是其性格冷静阴沉,部下们对其心怀畏惧,常常有无过即可,不求有功之念,因此由他作为一线指挥官做短期作战则为良才,若是长期驻守则难免会让部队沾染上消极的因素。而反观王汉新其人个性张扬,行事果决,又很能得军心,他带出来的部队在性格上就会与朱天顺这样的武将格格不入。之前在幽州指挥使任上朱天顺和麾下官兵便有此类情形出现,现在如果让他去接任由王汉新带出来的兵将,显然更为不妥。因此薛伯仁建议让王汉新的部将周嗣义来接任这一职务为好,周嗣义的带兵方式必然与王汉新相似,而且目前担任定州指挥使的陈世杰也是王汉新部将,他们两个还是结拜兄弟,两人联手必定能相互辅助,自可保山南道无虞。
而伍思成却不赞成薛伯仁的提议,尽管他对于朱天顺这个人选也不赞同,可是他却对于任命周嗣义表示反对。伍思成认为如果让周嗣义接任的话,那么实际上就等于由王汉新同时控制了西域和山南道以及定州三处战略要地。绢之国的西南西北,以及重要的马匹产地都掌握在了王汉新的手中。虽然伍思成对王汉新的忠诚并没有任何怀疑,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必然会招来朝中反对派的极力阻挠,最终非但不是帮了王汉新,反而有可能给王汉新造成更大的阻力和困扰。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真的要把王汉新放到西域都护的位置上,那么他更应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中坚力量作为支撑和保障,因此周嗣义和陈世杰这样的历战老将更应该归在王汉新的统辖之下才好。伍思成认为目前突契对于辽东和北地两都护府的威胁已经相对降低,不如从刘献之的旧部中选拔人才担任此职务,一来可以显示出皇帝对于刘献之旧部的优抚,二来也可以免去朝中的非议。
天地烈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 皇帝出巡计划
伍思成这么一说,薛伯仁摇头道:“依伍大人所说,那么就连定州指挥使也要一并换人了。难不成伍大人还是想从北地都护府调将吗?”
伍思成点点头道:“不错,定州指挥使可以让韩健隆大人出任。这两位大人再加上司徒伯通大人都是燕王旧部,而且又是燕王当年首批提拔的武将,在北地都护府中资历最老,他们除了燕王以外可以说谁的话都可以置若罔闻,以高定边高大人想要管住他们并非易事。所以才想着把其中两人调到西南去,这样北地都护府只剩下司徒伯通一人便难与高定边抗衡了。在这三位大人之中,郝曼才为人沉稳冷静,又最擅长训练弓箭手,作为山南道行军总管最为合适;韩健隆精于枪术,尤其擅长龟阵的各种变化,让他担任定州指挥使,必定能将那里军队的野战能力大幅提升。”
薛伯仁捻着胡须道:“如此说来伍大人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在下以为除了朱侍郎以外,其他几位大人都有一个重要的不足,那就是他们的威望和王汉新无法相提并论,只恐军中不服,不知道这一点伍大人有没有想到呢?”
对于老大人的诘难,伍思成微微一笑,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原也不难,只需要陛下稍稍出一点点力,便可迎刃而解。”
刘龑先前还只是听他们两人争论,忽然话题落到了他的头上,忙道:“这事与朕又有什么相干?”
伍思成忙解释道:“陛下勿忧,郝曼才和韩健隆两位大人要在军中树威其实很简单,只需陛下亲自到军前向大家宣布此二人的任命,三军将士谁敢不服?”
“什么!”薛伯仁大声喊了起来。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伍思成这么说就是让皇帝出巡山南道,这可是刘龑继位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皇帝出巡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这小小的山南道竟然要成为刘龑的第一次出巡目的地,这背后必然蕴含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就算你没有这个想法,别人也会如此做出揣测的。
伍思成咯咯笑了起来,道:“薛大人不必惊愕,且听下官慢慢道来。我知道山南道不过西南一隅之地,陛下即便出巡也轮不到山南道才是。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突出陛下对山南道的防务是非常重视的。首先,这消息要是传到了吐蕃赞普那里,他必然会认为我朝对于山南道,尤其是飞鹰堡的防务极度重视,所以才特意前往巡视,加上飞鹰堡的战略位置,如此一来他便不敢轻易有东进的想法,吐蕃军便难有作为。这么一来,吐蕃唯一的出路便是西域地区,而西域地区却由王汉新来接任的话,那么吐蕃唯一可以做的战略选择就是与我朝紧密合作,以求在商业上有更大的合作空间,从中牟取利益来加强其国力了。要是帕斯帝国真的有变,而我朝将不得不卷入战争的话,那么出于本国利益,吐蕃也更容易站到我们这边来;其次,由陛下亲自任命的这个仪式,可以让郝曼才与韩健隆两位大人感恩戴德。自燕王辞世,其旧部必然有一种无所归依的感觉,如果陛下这么做了,他们就等同于成了陛下的直属,则两人势必全力为陛下效命才是,如此山南和定州之事可保无虞;第三,那就是王汉新在山南道进行的种种改革举措,陛下可以趁此机会亲自前往查看其优劣长短,若有可取之处,不妨将其归纳整理列入施政计划之中;最后还有一点,那就是陛下如果西巡,那么朝内自然当由太子监国才是。太子虽然年纪尚幼,却天资聪颖,尤其是最近这一年来的学问武艺都大有长进,何不趁此机会让他历练历练?”
“历练历练?”刘龑听了这话沉吟道。
倒不是伍思成这话有什么不对,而是一来刘捷今年还不满十四岁,让一个半大孩子监国未免太过儿戏,二来所谓的太子监国,其实就是等同于让太子背后的这些政治派系来掌握这个国家的运营。太子太师晏明如今年事已高,况且他素来是个有名无威的谦谦君子,于德行上自然是太子的表率,可是实际能够辅助太子行事的却绝非此人。真正在太子背后实施操控的是太子太傅邹枫和他背后的实权人物邱逸儒,还有就是太子的外公,世袭平国公,门下省侍中,太傅华天羽。虽然这两位实权人物都是在幕后实施对太子的操控,而且他们也都把一部分的宝押在了太子的身上,可是这两派人物之间的矛盾重重,他们一边互相合作要确保太子将来顺利继位,一方面又互相倾轧,明争暗斗不断。要是自己离开了长安,那么以太子目前的政治能力来说,恐怕很难在这种暗潮汹涌的政局中维持各派系的平衡,同时确保国家系统的正常运行。如果太子因此而犯下什么过错的话,那么自己将面临不得不加以处罚的尴尬境地。
侍奉刘龑多年的伍思成立即看穿了刘龑所想,忙道:“陛下勿须担心,此次陛下西巡,微臣自请与薛大人一起留在长安。”
伍思成的这一句话,打消了刘龑的全部疑虑。因为伍思成不但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如今更可以说是整个绢之国内消息最灵通的人物了,集合了他本身的情报网以及刘献之留给他的巨大情报网以后,他的情报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况且伍思成是个多谋善断之人,有他和薛伯仁在京城坐镇,就等同于控制住了最重要的军权和政权,即便有什么不测之事,伍思成也能在最快时间内获悉此事并且加以处理,要是真有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刘龑也必然能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消息。如此一来刘龑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那么对于刘龑而言,能够在阔别二十一年之后,再次离开京城到外面去见识见识自己统治下的国家,实在是太过难得的一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刘龑一拍桌角道:“好!既然如此,朕就走这一遭。”
天地烈风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 王汉新接驾
比起绢之国历代出巡的皇帝来,刘龑的做法堪称表率。刘龑并没有公开宣扬自己即将出巡的消息,因为那样一来,沿途的各个州郡府县必定需要准备接驾,期间耗费的财力人力将多到无法计算,那么这次的出巡将成为劳民伤财的一次出行,这对于目前经济状况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绢之国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当然,皇帝出巡也不能太过寒酸了,尤其是皇帝本人的安全更是必须得到保障才行,除了从北地都护府召回的郝曼才和韩健隆以外,刘龑还带了三千名御林军,此外还有季重欣和金吉尔两位侍卫队长随侍在侧。值得一提的是刘龑还带上了一位妃子侍驾,那就是新近加封的恭妃卢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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