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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方程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目
“虚张声势!”
黎张开前爪横扫,却被对方生生格挡在原地。
“再来!”霸刑天大声道。
她咬咬牙,连着左右拍击数次,却都未能突破前者的防御——看似实沉无比的重剑,在他手中却能上下翻飞,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并且他承认前半段失利后,气势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越涨越高。
“接下来到我了,看好!”
随着一声提醒,霸刑天劈出了他的第一剑。
朴实无华,却避无可避——这一击并不是随意挥出,而是卡在了她出爪时机之间,她根本来不及离开重剑的攻击范围,只能选择硬挡!
爪子与剑身接触,随后被依次砸碎,钻心的疼痛瞬间刺入了她的脑海。
如果这把剑有开刃,只怕她整个前臂都会被切断。
而霸刑天丝毫未停,第二剑紧跟而来!
这次伤在了腿部——虽然靠尾巴勉强拍开了剑锋,但依旧在毛皮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当对方举起重剑,即将斩下第三招时,黎猛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那高涨的气势,以及任由自己先出手的态度,全是计谋的一部分。看似粗狂豪放,实际上却是一环扣一环——让她多次攻击,除开寻找破绽外,也是令她以为对方要以力量硬拼到底。一旦捕捉到她无法变招的机会,便会立刻发起反击。
这种大范围的攻击避无可避,却又给她留了一丝余地,只会让她在受伤和被杀之间做出选择。一旦选择受伤,必定会步步陷入绝境,直到再无反抗之力。
所谓的“难以活捉”,不过是对方的幌子,他到现在所想的,仍是生擒她——仅仅是生擒的方式从双掌变成了重剑而已。
再被砍上几剑,她就真只能躺在地上任人揉捏了。
念头一闪之间,黎便毅然做出了决定。
面对第三剑,她没有让开要害,而是迎着剑刃扑了过去,同时将利爪对准了霸刑天。
这是一次两败俱伤的反抗。
也是她的回答!
利爪擦着对方的头颅划下,而重剑也在同一时间斩入了她的腰腹内。这一回,对方终于无法再快速拔出剑身了。
黎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甩尾,将霸刑天扫倒在地,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朝小镇外猛地跃起,跳过深不见底的悬崖后,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密林之间。
“被发现了么……了不起。”霸刑天拍了拍身上带血的粗毛,撑地缓缓站起。
同时,一道笔直的裂痕出现在他的银色面具之上,并迅速扩大。最终面具裂成两半,哐的一声跌落在地。
他承认最后那一次交手,自己先行避让了一步,也正因为如此,第三剑没能令狐妖当场毙命。作为一地镇守,他完全没有跟一只妖怪以命换命的打算,但对方的判断与果决依旧令他忍不住赞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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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不动明神之力,用重剑发起连绵不绝的攻击,令敌人在防御间疲于奔命,直至死于伤势积累,这是他最惯用的招术。
能在半途察觉到陷阱的人不少,但有勇气直面绝境,孤掷一注发起反击的却屈指可数。哪怕他们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也没几个能做到像狐妖那般出色。所谓的以命相搏,关键就在于一个“搏”字,招式之间若夹杂着畏惧与恐慌,自然无法逼迫他让步。看似拼命的攻击,一旦失去专注,不过是送死而已。
好久没有遇到过如此令他过瘾的对手了。
尽管对战经验仍十分欠缺,但光凭这份心气,就足以值得称道。倘若加以时日,说不定她也会成为能被枢密府记住的敌人。
不过……没有那个可能了。
第三剑虽有偏差,却依旧是致命伤,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连人影都没有,更别提愿意为妖怪治伤的医馆了,她靠自愈能力根本撑不了几天。
妖死后和寻常人等没什么区别,尸身会逐渐腐化,气则归还于天地。
这片青山就是她的墓地。
霸刑天捡起地上的重剑和面具碎片,转身朝吊桥方向走去。
……
这就是……枢密府的实力么?
黎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上心头,她无力维持巨大化体型,重新变回了人的模样。
手部和腿上的伤还能勉强忍受,但腰间那道撕裂的横贯伤口,已让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能出现在青山镇的,显然不会是枢密府最强大的方士,可即使如此,她仍旧连一点获胜的希望都看不到。
更别提枢密府不止一个镇守,还有官衔凌驾于镇守之上的青剑和羽衣。
难怪“师父”多次告诫她,千万不要与枢密府为敌,也一定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要来找我,也不要为我报仇,就当我从未有见过你一样。」
这便是“师父”禁锢她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忘掉过去发生的一切?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的大部分生活里,都有着那名青衣女子的身影。是她教会了她识字、书写、礼节与世间规则。哪怕对方从来不承认,两人之间有师徒关系,她也早已将对方当做了唯一的师父。
黎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枢密府找上门来。
青衣女子从此销声匿迹,而她也变成了一个人。
“师父”教过她许多东西,却唯独没教她如何与枢密府对抗。
她必须自己寻求方法。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在离她远去了。
剧烈的疼痛令黎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摇摇晃晃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捂着腹部的手已被温热的鲜血浸湿。
她并不害怕死亡。
但在达成目的之前,她不能就这样死去——一旦她不在了,世间将没人再记得那名女子的名字,没人记得她曾在一片竹林中,捡到了一只刚诞生不久的狐妖。
她死了,师父也就一起死去了。
这份意识令黎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思绪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不行,不能留在群山中。就算霸刑天不搜寻过来,她也必死无疑。仅凭现在虚弱的身体,别说方士了,连那些循着血肉味道而来的野兽,都能要了她的命。
可她如今又能去哪里?
疗伤需要干净的水、食物、可供休息的场所,或许还得用上一堆草药。
而最近的城镇至少在五百里之外,她靠双脚走不出这片大山。
“要是没把那份牛肉……扔掉就好了……”
不知为何,黎忽然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年轻方士。
算了吧,她告诉自己,这种时候的期待只是软弱的附生物。对方的态度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的差异上,若是当他发现,自己已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时候,还会像之前那样坐下来对话吗?
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类本就是善变的物种。
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师父”的故事告诉对方,让她的名字不要消失于世。
至于自己的下场会如何,那已是她无力去顾及的事。





天道方程式 第十三章 乱序
考试第三天,夏凡走进旅店大堂时,立刻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氛。
那便是安静。
正在吃早餐的人大概有十来个,如果是平时,相互打听消息或结交朋友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但今天却谁也没有主动开腔。
不止如此,连他们坐的位置都拉远了许多,每个人之间至少隔着数步距离,就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一般。
如果被远离的人是世家弟子,他倒还能理解。可偏偏堂内坐着的,都是普通考生。
甚至当他进来时,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那眼神中若隐若现的冷光,令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自己昨天在斐家面前的那番举动,已经传遍了青山镇,让自己成为了众考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至于吧……如果他们真有这般“团结”,昨天早该冲破了斐家防线才是。
夏凡按下不解,按照昨日的惯例点了一份蒸窝头,以及一包卤牛肉。
就算狐妖说过不会再来,但……谁知道会不会真香呢?毕竟这个定理适用于任何一个多元世界,他提前做好准备总不会错。
即便对方不来,他还能自己消化掉嘛。
吃完窝头,夏凡打算再去后山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多发现点什么。早上的露水虽重,蚊虫却相对较少,若沿着轨道周围走,或许可以比上一次探索得更远。
出了旅店,他意外的发现今天活动在青山镇里的人,似乎少了许多。
而前两天,哪里都能看到四处花钱打听的考生。
这到底是他们的钱不够用了,还是狐妖晚上太努力了?
就在夏凡暗想之际,前方的街巷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呼和,以及快速而杂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人率先冲出巷口,神情惊慌无比,而后面紧跟着又跑出了四五人,手中都握有木剑。
显然,前者正在被追逐。
“夏兄!快、快跑!”
凑巧的,那个被追逐的倒霉蛋竟是熟人——魏无双。
还来不及等他避让,后面的那帮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两个就两个,我们人多,都围起来!”
话音刚落,其中两人便已超过魏无双,一步堵住了夏凡的退路。
这下他连假装看风景的机会都没有了。
望了眼呈包围状收紧的五人,夏凡头疼地拔出了自己的木剑,“等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心……他、他们在打劫考生!”上气不接下气的魏无双好不容易才答道,“我、我被他们用交换新消息的借口骗出去,到地方才发现情况不对——”
“让你动手快点,非得给人瞅见破绽。”带头的黄衫男子瞪了同伙一眼,转头对夏凡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想弄得太僵,只要你们交出银子和药包,我可以让你们走。”
“你们的钱花光了?”
“还剩那么一点,”对方倒也没隐瞒的意思,“不过撑不到士考结束就是了。能挖到灵火的地方现在被世家占用着,我们只能等后面几天的机会。”
“如果把钱给你,我怎么办?”夏凡指了指自己。
“你?”四人互相望了眼,露出一脸好笑的表情,“兄台,三年后再来如何?这次就先成全我等。”
“哪怕我们素不相识?”
“喂,你少装傻了,这跟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被黄衫男责怪的矮个子向前一步,“到如今这地步了你还不明白吗?考官分明就不打算让大家都顺利过关,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在青山镇待得更久!我们兄弟只能集起这么多人,吃点世家弟子留下的小虾米而已。”
“没错,像你们这样的,根本就没可能通过士考。”黄衫男子毫不掩饰道,“就算能躲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后天。现在的青山镇,早已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到处都有像我们这样的人,甚至据我所知,还有人打算向世家动手。所谓相遇便是缘分,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交给我们。”
夏凡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大堂里见到的景象。
原来如此……他顿时恍然,这就是气氛不对劲的缘由么。恐怕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察觉到,还在青山镇里的参考者,正在一点点从考生变成猎人或猎物。别说打听消息,就连正常交流都成了一件冒险之事。所以大家才会相隔老远坐下,一语不发。
至于他走进大堂时投来的目光,只怕其中既有防备,也有审视——审视他是否能成为一个理想的猎物。
“大哥,跟他废话什么。”另一个脸型颇长的“马脸男”不耐烦挥了挥手中的木剑,“就这一棒子下去,还由得他不给钱?能给他留件衣服穿,都算我们心善了。”
“哥,我记得这家伙!”忽然有人道,“昨天就是他在斐念面前戏耍了大家!如果不是他,后面的人也不会生出退意来。这家伙恐怕和斐家是一伙的,不能轻易放过他!”
“你也听到了?”黄衫男一脸为难的说,“我的话现在还有效,若是把钱和药包交出来,我让你们走。但等下就不好说了,别让我难做。”
“喂,你能对付几个?”夏凡压低声音,扫了一眼魏无双。
“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和人打过……”后者战战兢兢回答道,全然没了一开始和他打交道时的那份自然。
他也并非没有怀疑过,这场遭遇是不是一次真的巧合,不过就魏无双的反应来看,这要是演的未免也太逼真了点。
“算了,等下有人打你的话,你就护住脸,明白了吗?”
“只用挡住脸就行?”
“没错,只要脸没事,别人就不会知道你被暴揍过。”
“啊?”魏无双不禁一愣。
而夏凡已经从怀里摸出了药包。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黄衫男子一看见药包便什么都明白了,“弟兄们,给我上!”
“蠢货,这么近的距离,你还想准备方术?”马脸男一马当先,怪叫着举剑扑上前来,“找死——”
他话还未说完,夏凡便将药包朝他脸上扬去。
包裹散开,漫天的灰尘与他撞了个正着
“这是……咳咳……是什么术法?”
回答他的是当头一剑。
随着一声闷响,马脸男被直接劈倒在地,再无动静。
夏凡趁着人群大乱,屏息出手,瞄准的都是对方的脖子、腰间、裆部等要害部位,确保一击就能令其失去战斗力。
这也是便宜师父教他的街头斗殴第一原则——先手必胜、后手遭殃。方士受到引气的影响,反应和速度本就超过一般人,以有心算无心,他这十年算是打遍长街无敌手。加上思路开阔、常能举一反三的“天赋”,连师父也称赞他天生就适合混江湖。
相比久经实战历练的夏凡来说,其他人就明显逊色了许多,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提防包里的东西,反倒一个个瞪大眼睛,想要看看他取什么药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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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加强了撒灰的威力。
“大哥,这、这好像不是方术,就是普通的灰!”
“咳咳,我管它是什么,快给我……咳咳……干死那家伙!”
虽然在进入青山镇前,所有考生只准携带一个药包,但并没有禁止更换药包里的东西,或是自制新的药包。夏凡自然也不会只带一包灰尘糊眼,斗殴的第二原则便是不动则已、动若雷霆,不把敌人彻底打服绝不停手。
第二包灰撒完后,他身边已无一个站着的人。
黄衫男也不例外。
他被一击干净利落的斩击打中脖子,当场昏迷过去。
从出手到结束,总共也就十来秒。
魏无双倒是很好的执行了他的建议,开打的那一刻便抱头蹲在地上,除了满头灰尘以外,基本没挨几剑。
“起来吧,已经结束了。”夏凡说道。
魏无双这才小心翼翼的松手起身,他惊讶的环顾一周后,不敢置信的望向夏凡,“你……居然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得取决于对手,而这些人……估计也是第一次干‘打劫’的事。”夏凡俯身抓起一人抗在肩头,“你也背上一个,我们得抓紧时间,免得他们再醒过来。”
“再醒过来?”魏无双脸色一变,“夏兄,你不会是想把他们……”
“你在想啥呢?”夏凡白了他一眼,“谋害考生会立刻失去资格,我只是要把他们丢到桥那边而已。当然,是在彻底搜刮之后。”
有无银钱并不是考试失败的触发条件,万一这伙人醒来后宁可住野外也要报仇一把,那就十分麻烦了。不如直接送他们过桥,只要扔过边界,他们就不可再踏入考场一步,也算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原来是这样。”魏无双稍稍松了口气,“对了……我被他们带到巷子尾时,看到那里还躺着两个人,应该是之前被骗的考生,要不要把钱还给他们……”
“不必了。”夏凡打断道,“他们醒来后自然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就此退出或许对他们更好——若连这点情况都无法应付,考上方士反而是害了他们。”
魏无双微微低下头,眼中的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提前离开更好。”他没有避讳对方的心情,而是直言道,“这才第三天,钱银的影响就到了这个地步,接下去冲突只怕会愈演愈烈。有一点那个骗你的人说得没错,青山镇已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天道方程式 第十四章 夜行
把五人都处理完后,一上午时间也基本耗费得七七八八。
黄衫男提到的状况,正一点点变成现实——为了争夺继续留在青山镇的机会,考生之间开始互相攻击,这一情况甚至出现在了旅店和茶楼门口。
如果不是规则中有一条是“禁止干涉村民的日常生活”,夏凡怀疑这群人会把店内都当做争斗之地。
“还好他们不会在茶楼里闹起来,”魏无双心有余悸道,“看来考官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未必如此。”夏凡摇摇头。
“夏兄何出此言?”他讶异的问,“考试规则里明确考生不得——”
“不得干涉村民生活,但没有规定不准把旅店和茶楼砸了。”
“这个……”魏无双一时难以转过弯来。
“想想看,”夏凡压低声音,“如果你在外面旅店闹事,砸坏一两张桌椅,店家会怎么办?”
“只要赔钱就行,除非钱不够——”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愣住了。
“没错。”夏凡微微扬起嘴角,“若能赔钱到位,店家估计巴不得你把所有旧桌子都砸个遍,官府也不会处理这种小事。换到青山镇里,则相当于闹事不算违规,只有没钱赔偿才算违规。”
魏无双半晌说不出话来。
夏凡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知道以对方的见识,一定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之所以没人动手,原因无非有两个。
一是大家暂时还没觉察到这一点,二是手中的钱还不够多。
现在意识不到,不代表之后几天仍没人意识到;同样的,现在钱不够多,不代表接下去几天也会如此。随着不断有考生被淘汰,那些钱银也会逐渐集中起来,直至形成“巨头”,这种趋势几乎是必然的。
到最后一两天,只怕留下来的考生中会存有大量钱银,即使砸碎几张桌子,或是旅店的房门床铺,也能赔偿得起。
面对必定不够的灵火,从其他考生手中获取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届时会发生什么,夏凡闭上眼都能想象出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在茶楼还是在旅店房间中,整个青山镇都会变成狩猎场。可以说谁能聚集起更多钱银,谁就能彻底占据主动。
魏无双的脸色都变了。
这样的局势发展对他而言,显然是最糟糕的一种。
或者说,对每个考生都是最糟糕的一种。
信任与合作将不复存在,甚至那些临时凑起来的团伙,都要时刻提防来自内部的袭击——毕竟考官要的是装满灵火的罐子,而不会在乎罐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向夏凡拱拱手后,同乡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则在茶楼二层找了个靠边的桌坐下,点了份吃的,一边吃一边观望起旅店那头的情况来。
到这一刻,士考的核心内容似乎已经浮出水面。
只是夏凡心中仍存有不少疑虑。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个规则都对世家弟子太有利了点。比起临时拉帮结派的团伙,他们内部无疑要稳定得多,更有甚者说不定在考试前就已经确定好了名额分配,只需一小部分人专心陪考,就能令整体获得最大利益。
虽说人脉和家世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如此一来,选拔出来的方士也都会带着世家背景,启国王室应该不会期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才是。
当然,士考的政治目的并不是他现在需要思考的东西——无论上面如何考量都跟他无关,他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拿到一瓶灵火,以确保合格资格。
……
午夜子时,外面已夜深人静。
夏凡中断引气修行,微微叹了口气。都这个点了,狐妖还不出现,十有八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不会再来了。
带着一丝遗憾,他开始准备今晚的正事。士考允许带两套衣服,除开一套是常见的罩袍外,另一套则是他亲手制作的夜行服。和这个时代流行的宽松服饰不同,后者完全遵循了简洁易用原则,没有纽扣,袖、身、帽一体,腕部、肘部和胸口皆缝有一层牛皮,以提高耐用性。
衣服也不是纯黑色,而是藏青面料——从理论上来说,最适合融于夜幕的颜色是深紫色,但限于染料水平,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不那么罕见的深蓝色。至于黑色……它看上去最像黑夜,可一旦在有光的地方,一团移动的“阴影”很容易引起注意,隐藏效果甚至不如灰色。
深吸一口气,夏凡从窗口翻出,贴着墙壁朝二楼爬去。
和光滑的混凝土墙壁不同,木质房屋的外缘有许多突出的楔头,天然就适合攀爬,即使像他这样的半吊子,也能轻松爬个好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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