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抄家现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苇
谢涛……?!
究竟在想什么?!
教他习武、教他学医……教他这些文官之子根本不用学的东西……
还是……谢涛在怕些什么……?!
谢涛……宫中的谢良媛……谢良媛得罪苏贵妃被打入冷宫,谢氏一族被以莫虚有的罪名抄家下狱,尽死大牢,谢家嫡系,只活得谢孤舟一人。
这一切,难道谢涛早有预见?!
谢良媛在宫中并不得宠,入宫多年,份位一直未升,也只有在潜邸之时,因为谢良媛是先皇所亲赐,不得不在新婚时留有一宿,其后多年,便再未进过谢良媛的院子。
而谢良媛也是在那一晚育有一女。
好像……也就是谢孤舟这般大吧……
他依稀记得……那位谢良媛也就是在太子潜低,先皇还活着的时候,活得还好一些,有些体面……当时她怀孕快要临产那几天,谢涛那个同样快要临产的嫂子还不放心的去看了一次,结果,在太子府惊了胎气,二人一同产子……此事还惹得先皇大怒,差点逼太子废了苏贵妃……
还好最后谢良媛与谢夫人全都母子平安,这事儿才算完。
他是宗人府理事,正管着这些天潢贵胄们上玉牒的事儿,因此,才能查看到这些记录。这也是他偶然无意间翻阅才看到过的。
谢夫人产下的是儿子,而谢良媛产下的却是女儿。
也多亏谢良媛产下的是女儿,才能平平安安的活过这么多年,否则,以苏贵妃的嫉妒与疯狂,宫里早就没了谢良媛这号人了。
看着谢孤舟的背影,莫明的总觉得隐约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薛宗羲有些困惑。
真奇怪……
像谁呢?!
……
穿越到抄家现场 第 20 章
第 20 章
薛母一夜未睡,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直至天蒙蒙亮时,薛明珠的高烧才退下去,薛母当时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可算退烧了……
“祖宗保佑……”
薛母双手合十,向着房顶拜了又拜。
“明珠烧退了?”
薛爹爹浅眠,立刻就被惊醒了。
“嗯……退了……退了……”,薛母欢喜得连连点头。
她吓得一个晚上都不敢合眼,不停的给薛明珠搓身子,换帕子,喂药……可算将女儿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了。
“太好了……”
薛爹爹也是忧心仲仲,一晚上根本没有睡着。
摸着薛明珠的额头,见果然已经不烫手了,薛爹爹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想到那个谢家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薛成林迷糊中听见爹娘说话,想到妹妹的烧,猛的惊醒过来,“娘,妹妹没事了吧?”,他怎么睡得这么沉?若是妹妹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没事了……你睡你的……”
薛母安慰着薛成林,让他抓紧时间睡觉。
万一今天还要上路,他还得背明珠呢。
“哦……”
没事就好。
薛成林放下心,头一歪,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薛母心疼的擦拭着薛明珠额头上的细汗。
“我来照顾明珠吧,你也一晚上没睡了,抓紧时间眯一觉……”,薛爹爹看着薛母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道。
薛母犹豫了一下,看到薛明珠已经正常的呼吸和脸色,略微放心的点了点头。
“你有事儿叫我。”
薛母在炕上倒下,小心翼翼的将薛明珠搂在了怀里。
这样,小明珠若是再烧起来,她就可以第一个感应到。
迷迷糊糊中,薛明珠感觉一阵温暖,下意识的朝这片温暖中拱了拱,选择了个舒服的方式,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
“睡吧……”
薛爹爹坐在炕沿,守着她们娘俩。
薛母搂紧了怀里的小明珠,像是寻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远处在墙角盘腿闭目而坐的谢孤舟,睫毛微颤,长眉舒展。
这一场大雨,严重拖慢了行程。
早上,差役开始催行,可是,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就倒下了一批的人,烧得昏昏沉沉。
哪怕是差役们的皮鞭都无法驱使他们前行。
有几个内染伤寒,再加上前几日差役们的皮鞭外伤,直接高烧不退,烧得堪比薛明珠了。尤其是那位刚直不阿的云大人家光倒下的就不下三位。
诚门领孙家那位高高瘦瘦曾经与谢家妇人打过一架的那个老妇人也是面色潮红,咳嗽不断……
为了能保住自家人的命,诚门领孙家不得已只得拿出自家私藏的家底,送给差役,只求能让差役给请个大夫,若是不能请大夫,抓几副药也是好的。
也许是病倒的人太多,也许是孙家上贡的银钱让差役们满意了,差役们倒是真的给孙家请来了一个大夫,孙家花光了所有的钱才换来了几副伤寒的药,匆匆借了驿站的药罐,开始熬药。
也有一些舍不得花钱的,想要硬挺着。
总要留些银钱去宁安的。
若是半道上就都花光了,到了宁安可怎么办?!
还有一些,就是真的没钱的。
比如,那位云大人一家。
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却束手无策。
云大人越发的清瘦了,鬓角肉眼可见的生了银丝,步履瞒姗,浑身都充满着悲痛欲绝的伤情。
大通铺中一片凄风苦雨。
女人们在小声的啜泣,男人们则不时的叹口气。
绝望又焦灼。
如果今天这些人的烧不能退下去,那他们就会被扔在这里等死。
差役们是不会再等下去的。
也不会让他们再等下去,这一别,很可能是生离死别。
在一片压抑低沉的气氛中,没有人看见谢孤舟起身离开了大通铺,或许有人看见,只是没人关心。
薛宗羲守着坑上睡得正香的薛家人,看着谢孤舟的背影,微眯着,若有所思。
……
泸龙驿站上房中,众位差役们正在骂骂咧咧。
骂这鬼天下、骂这些大爷流犯……纵然他们的荷包被这些流犯们喂得肥肥的,他们仍然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谢孤舟就在这一片骂声中,推门而入,来到冯头儿前。
“我要出去采些草药。”
谢孤舟站在冯头儿面前,淡淡道。
冯头儿正在桌前看着羊皮地图,见谢孤舟说要出去采些草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为什么要让你出去?我以为秦牢头的人情,你昨天已经使过了。”
“你会让我去的。”,谢孤舟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语气平静,“无论是多耽误一天,亦或是犯人死亡太多,都不是你想要的。”
会没有办法交差。
每多耽误一天,都意味着他们接下来要每天走上比五十里过多的路,才能补回来,在规定日子里赶到宁安。
可是,人走到今天,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是在原来的五十里基础上再加重,会死人!会死很多人!
犯人死的太多,他们这些押运官也是要问责的。
犯人可以死,但要在规定的损耗率之内。
“我并不认为这一趟出去,用的是秦牢头的人情。”
谢孤舟看了冯头儿一眼,不卑不亢道。
其它的差役看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就敢与他们冯头叫板,不由得十分新奇。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少年的出身。
虽说工部尚书也是个二品大员,可是,到了他们手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谁给这少年的胆子,让他敢和他们冯头儿呛声?!
上房内的差役们躁动起来,脾气最差的赵大已经忍不住拎着鞭子过来了,却被冯头儿给制止了。
冯头儿细长的眼睛如蛇般冰凉滑腻,定定的看了谢孤舟半天,才缓缓勾了一下唇角,古怪的笑着,“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好人……而好人……往往不长命……”
“去吧……”
谢孤舟目光清冷,转身离开。
“头儿,你干嘛那么惯着那个小崽子?!”
赵大不满的甩着手上的皮鞭。
他就是看这个小子不顺眼,若不是头儿特意关照了,他真想甩他两鞭子。
到了他们手里,还这么傲气的就他一个。
冯头儿眯着眼,手指无意识的敲着羊皮地图,心里一边思索着接下来走哪条近路可以缩短路程,一边道:“聊盛于无。”
“毕竟真的死多了,你我都不好看。”
这个少年帮的是那些无钱买药的犯人,也是顺手在帮他们。
为什么要拒绝?!
他也是吃定了这一点儿,才来找他的。
虽然年纪轻轻,倒是十分的有胆量。
赵大见到冯头儿这个动作,便知道冯头儿是心情不好了,便将想要说的话都吞了下去,拉着其它的差役们喝酒打牌起来。
……
下午时,谢孤舟采了许多野菜回来,纷发给了那些买不起药的人,尤其是云大人一家人。
“这是苦菜。”
“用它煮水喝了,可以治疗风寒、止咳、发汗。”
“药效虽不及药房的汤药,可也比没有的好。”
谢孤舟认真的和云大人交待着。
“谢谢。”
云大人老泪盈眶,看着眼前的少年,薄唇微抖。
“不谢。”
“大人为宁朝忠肝义胆,执言明谏,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晚辈钦佩不已。”
谢孤舟脊背挺直端正。
云大人身为御史言官因弹劾奸妃误国,而被全家抄家入狱流放,一颗忠君爱国的心都已经凉了,现如今得少年的一番安慰,心中好受许多。
果然,正义仍在人心。
“多谢谢家哥哥。”
云大人的孙女云若薇捧着这些苦菜,感激无比,盈盈下拜。
有了这些苦菜,她家人说不定就有救了。
总比干熬着好。
“不谢!”
谢孤舟闪身躲开。
豆蔻少女,清冷少年,在这昏暗的大通铺中宛如金童玉女,美得像一幅画儿一般。
薛明珠一觉醒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哼!
对待云大人一家人,就极为亲近,还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
对待他家,就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那模样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也是……
人家是清官、是忠臣。
他家是贪官、是佞臣。
哪里比得了?!
她若是再理他,她就是猪!
薛明珠气愤的踢了一下,结果,牵动全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一股酸痛感迅速占领了全身,难受,绵软、无力,还特别畏冷,每一节骨头都疼,薛明珠不禁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明珠,你醒了?!”
薛母立刻醒过来,惊喜无比道。
“娘……我好疼……”
薛明珠委屈无比,猫儿似的软软的叫着,她浑身都难受。
“哪儿疼?!哪儿疼?!”
薛母的欢喜顿时变成了担忧,着急得上上下下的检查,一叠声的问着。
薛爹爹和薛成林也被惊醒了,听到动静,都挤了过来,脸上即惊又喜。
“贤侄,你快过来看一下……明珠醒了……”
薛母被薛明珠叫得心里发慌,下意识的喊道。
贤侄……?!
谁?!
谁这么大本事,能让她娘这么亲切的称呼着?!
薛明珠疑惑的转着眼珠子,直到看到那个清冷的美少年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他……?!
贤侄?!
她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穿越到抄家现场 第 21 章
第 21 章
“汗发出来了,烧也退了,她没什么大事了……只是还得需小心将养,这几日不可再着寒凉……”
谢孤舟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薛明珠的手腕上,仔细的感受着薛明珠的脉像,良久之后,收回了手,看了一眼薛明珠。
明明脉像上已经没事了,怎么脸色还是有些红呢?
薛明珠见谢孤舟看她,气哼哼的一扭头,将头埋进了薛母的怀里。
哼!
难受!
不想理他!
薛母听完,总算是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看着面前这个清冷的少年,满心复杂。
以前女儿爱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她是又气又急,而谢孤舟惹女儿不开心时,她也生气。可是,没想到,小明珠危急时候,竟然是他救了女儿。
薛母可不傻,相反,她还十分的精明。
看城门将孙家一家的惨样儿,就知道怕是连老底儿都被刮干净了,这到了宁安可怎么活?!可是,薛母也能理解,明珠烧得人事不知时,她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管了,想将自家的底子掏光?!
所以,眼前这个少年为了出去为小明珠买上几包药,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不枉小明珠对他好一场。
钱是要给的,情也是要还的……
薛母慈爱的看着谢孤舟,“贤侄对我家小明珠有大恩,日后有什么事儿,就和伯母说……伯母能帮就一定帮!”
薛爹爹微微颔首。
薛成林也彻底收了对谢孤舟的敌意。
谢孤舟还未说什么,薛明珠的声音先从薛母的怀里闷闷的飘了出来,“娘……他那里会有人管的,哪里轮得上咱们家……”
哼!
薛家人见薛明珠使性子,心中好笑。
谢孤舟看着背对着他的谢明珠,心知她还是在生他的气,眼波闪了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对薛家人礼貌的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你这孩子这是闹什么呢?”
薛母抱着薛明珠,轻轻的拍了一下薛明珠的后背。
薛明珠在薛母的怀里懒懒的躺着,小眼珠东瞟一眼、西瞟一眼,最后,落到了云家小姐云若微的身上。
她正在火堆前为云家人煮着苦菜水。
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出落得十分秀美,玲珑腻鼻,眉目如画,浑身带着一股婉约的气质,一看就是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
“他给云家人采药了……都没管我……”,亏我还对他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
薛明珠觉得委屈,小嘴扁扁着。
越想越伤心。
薛母哭笑不得。
虽说她之前也不太待见谢孤舟那个少年,可是,有一说一,小明珠这条命都是人家救的。
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一片冰心都喂了狗不是?!
那么大的雨夜,他们这些做父母的都急得慌了手脚,可是,人家却早早的想到了,用了人情、费了银子、冒着大雨给你抓药、看病、熬药……衣服都湿透了,也没说换一下……
“你这样说他,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薛母点着薛明珠的小鼻头。
“真的吗?!”
薛明珠瞬间就来了精神,眼睛眨啊眨的,璀璨似星。
她的药是他冒着大雨给她买的?还是他亲手熬的?他还会治病?!
薛明珠心情瞬间就好了。
心情大好之下,薛明珠的病好得很快,再几幅药下去后,就好了大半了。
只是还是没什么力气,走不动道儿。
只得让薛母和大哥薛成林轮番背着走。
薛明珠想要自己下地走,可是,薛母和薛成林死活都不同意。
若是薛明珠再病一次,他们真的承受不来,只这一次便已惊了魂。
宁肯自己辛苦一点儿,也不想薛明珠再病一次了。
薛明珠这边还算是好的,用药及时,家里人照顾得也周到,再加上薛明珠人小恢复力好,几天就没什么事了,可是,其它那些淋了雨的妇孺老弱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本来身体就没好利索,每天还要强打着精神走上六十多里的路程,人倒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每天都有妇孺老弱走着走着,就倒了下来……
客死异乡,就地掩埋。
队伍人数越走越少,整个队伍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沉闷。
连好了的薛明珠这么乐观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每天就想着能尽快养好身子,不让薛母和大哥累到。
也许是死的人太多了,差役们怕死光了没法交差,于是,终于大发善心的让一些看起来比较文弱的男子卸下了脖子上沉重的枷锁。
枷锁卸下来的时候,薛明珠明显感觉到薛爹爹长出了一口气,脊背也挺直了几分。
薛爹爹不用在披枷带锁的前往宁安,薛家人全家都特别高兴。
而薛爹爹没了身上的枷锁,也加入到了背薛明珠的行列,大大缓解了薛母与大哥薛成林的压力。
可就是这样,人还是一天天在减少。
无论是云家、还是左家、亦或是孙家……每天都不断的有人倒下,再也起不来。
而前往宁安的路才走了一半儿。
剩下的人儿因为亲人的离开,日渐消沉,队伍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死气。
终于在一天露宿的晚上,有一个犯人再也忍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自杀了……这个犯人的自杀,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的有犯人借着夜色自杀,结束自己的苦难。
这让差役们很暴躁,他们的鞭子甩得越凶,自杀的犯人就越多。
直到有一天晚上又是夜宿荒野时,冯头儿难得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当今圣上已年逾花甲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神奇的是,当天晚上,就真的没有人再自杀了。
虽然犯人们依旧死气沉沉,可是,脸上少了一些麻木,多了一丝鲜活。
那是期待!
是生的希望……
薛明珠觉得好神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那个冯头儿只说了这一句,就遏制了犯人们自杀的倾向?!
薛明珠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就死活不肯让薛家人再背着她,只肯自己下地走。
能走多久,走多久,实在走不动了,再让薛家人背。
这还有将近一半儿的路要走呢。
薛明珠一天坚持的比一天长,哪怕走得双脚刺痛,两腿肿胀,也不肯让薛家人背她。
由于前面那场大雨耽误了些日子和路程,他们不得不每天要走上将近六十里的路程来追上前些日子的损失,这可真真是让薛明珠吃足了苦头。
有时候,薛明珠真的能了解那些晚上借夜色自杀的犯人们的所思所想。
这场流放简直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凌迟,让人每一分每秒都想要解脱,哪怕是用死亡的方式,只要不再煎熬。
每日行程将近六十里,偶尔还要背着薛明珠负重前行,又吃不好睡不好,让薛家人个个都憔悴无比,狼狈异常,所有人都在咬牙硬撑。
连薛母和薛成林这两个素来体力好的,都已经摇摇晃易,步履艰难到有些吃不消了。
薛明珠心中的惊恐和慌乱就别提了。
还有一半儿的路程呢,他们家四口人真的能平安到达宁安吗?!
就算是薛明珠乖巧体贴,尽已所能的体谅照顾薛家人,可是,薛家人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下去。
确切的说,不只是薛家人骨瘦如柴,队伍中所有的犯人都瘦骨嶙峋宛如鬼一般。
薛明珠觉得若是再来一个下雨天,不只是她会倒下去,这回怕是连薛家人也要倒下几个了。
可这天还真就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眼看着再有几十里,就要到抚宁驿站了,可是,这天儿再度阴了下来,乌云压顶,很明显就是要下雨了,队伍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得绝望又哀伤。
每一场雨都会带走他们几个亲人……
薛明珠也想起了上次淋过雨之后发的那场高烧。
她现在的身子骨还不如之前呢,若是再淋一场雨,她自己都能断定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
到时候,薛家人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上一场雨,还有薛家人整夜的照顾着她,这一次,怕是薛家人自己都要倒下了。
差役们心里急得直骂娘。
这都是什么鬼运道,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他们碰上了。
手里的鞭子甩得“叭叭”做响,奈何这一次,无论说什么,队伍都走不快了。
像是认命般的等死。
薛母心里更是急得直冒火。
她才不会等死!
她更不会让她的小明珠再出事儿……
“老爷……老爷……”
薛母紧紧的攥着薛爹爹的衣角,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和询问。
薛爹爹稳稳的扶住薛母,双眸目视远方,眼中精光闪现,“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风越发的大了,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也预示着这将是一场暴雨,怕是再有个一时三刻,就雨就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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