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老黄,要么你去老莫家里看看?”刘波调侃说道。
“不去。”老黄直接摇头,梗着脖子,“凭什么啊。”
“老黄,医者仁心啊。”何关怪声怪气喊道。
老黄假装没听到,倒背着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他去的是伙房的方向。
“刘哥。”程千帆扔了一支烟,刘波伸手接住,随口道了谢。
程千帆自己嘴巴里捉了一支烟,又给何关以及关系不错的大头吕散了烟。
随手将烟盒扔在桌子上,道了句,谁想要的自取。
喷云吐雾中,程千帆在琢磨刘波刚才的话。
看似刘波只是随意的调侃老黄一句,很正常。
但是,在‘有心人’程千帆听来,就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其他人没有调侃让老黄去查看老莫的情况。
为什么刘波要提起这个。
更进一步的说,为什么是刘波?
刘波和老莫的关系素来不怎么样。
这给程千帆的直觉就是,刘波确实是在关注老莫,只是这种关注很隐蔽,若非有心琢磨、很难发现。
……
闲极无聊的众人纷纷猜测老莫这厮为何没有来医疗室换药。
大头吕挤眉弄眼,“我听说老莫有一个相好的,这老莫休假不当值,在家里可要加班哦。”
“加班个鬼哦。”一个巡捕嘿笑说道,“就老莫被小程打……”
“咳咳咳。”程千帆连连咳嗽。
“哦,老莫是因公负伤,就他那惨样,躺床板上等人喂饭还差不多。”
“老莫动不了,别人可以动啊。”有人挑了挑眉。
众人都嘿嘿嘿笑起来。
程千帆和何关两个小年轻不明白,但是,装着明白的样子跟着嘿笑。
大头吕等人越说越来劲,挤眉弄眼的好像在对暗号,你懂,他懂。
程千帆和何关听着听着明白了,两个年轻人涨红了脸,躲到一边去抽烟。
“粗俗!”何关低声骂到,抬头看到文书办的彭文书从院子里走过,只觉得那彭文书扭腰摆跨搔首弄姿的样子,自己素来看不惯的感觉竟是淡了许多。
似乎……还挺好看的。
……
“无耻!”
“自由高贵的法兰西,不过是表象,他们和日本人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老资格帝国主义,标榜着自由民主,骨子里是肮脏的食腐者,他们享受惯了,对新崛起的帝国主义充满了畏惧。”
“法国人、英国人,他们都在退让,希望日本人吃饱了,不会进一步蚕食他们在中国的利益,他们在养虎为患。”
方木恒在牢房里呐喊。
在隔壁的牢房,‘朱源’一开始还能跟着配合呐喊两句,此时他翻了个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势,便故意发生惨叫声。
“朱源,你怎么样?”方木恒听到动静,赶紧问道。
“还好。”朱源咬着牙说道,“你说的真好,帝国主义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只敢用我的笔杆子,和我的嘴巴去呐喊,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方木恒透过牢房的缝隙,看到隔壁狱友一身伤痕,既愤怒又敬佩,“我却不敢真的去行动,比起你们差远了,你是敢在东北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的打仗的大英雄。”
“不,你用嘴巴和钢笔开启民智,唤醒人们的爱国和抗争意识,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朱源表情严肃说道。
随即长叹一口气,“我,我只是不甘心……没有死在抗日前线,却要死在狗特务手里,我不甘心啊!”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牺牲的。”方木恒目光灼灼,“我很快就可以出去,我是记者,我要将你的事迹报道出去,我要让全上海,全中国都知道,一个在东北抗日前线奋勇杀敌的大英雄,没有牺牲在抗日前线,却被法租界逮捕,更可能被引渡给国府遭到杀害,这是何等的讽刺,这是何等的不公!”
“亲者痛仇者快!”
“我要用民众的愤怒,用舆论的力量,救你出去!”方木恒握紧拳头。
一个小时后,党务调查处上海特区行动股股长吴山岳接到了一个电话:诱饵已于今日放出,鱼儿上钩。
……
第二天上午。
老莫依然没有来巡捕房医疗室换药。
马一守发话了,让老黄明天去老莫家里看看情况。
程千帆在中午的时候给方家挂了个电话,是女佣接的。
他请女佣转告唐筱叶,方木恒会在傍晚释放。
法租界亚尔培路和霞飞路的路口,这是一个新开不到半年的书店。
书店的后院有一个杂物间。
夜已深。
屋内没有开电灯,只是点了一盏煤油灯,灯罩遮住了光线,窗户也放下了竹帘,缝隙塞了纸。
几名工人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他们在印刷最新一期的《红旗报》。
周虹苏在门口不停的踱步,既是在放哨,也是在等消息。
傍晚时分,组织上潜伏在《申报》工作的同志发出请求紧急联络的信号。
这让周虹苏颇为紧张。
这种下级要求见上级的紧急联络,只有十万火急的时候才会使用。
是这位同志暴露了?
还是有别的同志被捕了?
还是新一轮的大搜查又要开始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侧门有人敲门。
敲门声音很轻,若非周虹苏一直盯着,恐怕都听不真切。
周虹苏示意其他人小心。
噗!
有人立刻吹灭煤油灯。
有人拿起桌子腿,竹竿等杂七杂八的正常‘武器’。
周虹苏轻手轻脚走出去。
“谁?”
“老管。”
“什么事?”
“家里没猪油了,来借三两醋。”
周虹苏打开侧门。
“朋友出来了,这是他当时拍的照片。”
“还有一份报纸,很重要。”
“刚刚印出来的,明早见报。”
“辛苦了,注意安全。”
送信的同志没有进门,更没有向门里瞧,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谍战岁月 第035章 帆哥……
周虹苏没有再点燃煤油灯。
几个同志拿起两床被子,蒙在了身上,他们趴在地上,打开手电筒。
周虹苏没有先看报纸,他先去看照片。
看了一眼照片,周虹苏面色一变,巨大的悲伤之情涌上来。
是老廖。
他记得这位来自东北的抗联老同志,全家除了他之外,都牺牲在抗击日寇的战场上。
组织上安排老廖来上海治疗伤病,正是周虹苏负责将其接入组织的。
此后两人再无交集,再次闻讯竟是老廖牺牲的消息。
忍着悲痛,周虹苏拿起报纸仔细阅读,不一会,脸色一变。
……
一个小时后。
马思南路的一处漂亮的花园公寓里。
“老周,你这可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彭与鸥表情严肃的提出批评。
今天不是接头的日子,按照组织纪律,周虹苏是不该来这里的。
“老廖牺牲了。”周虹苏没有解释什么,他直接拿出了那张照片。
当时就是彭与鸥安排他接回老廖的。
彭与鸥是市委领导,他亲自关注、并且安排老廖治病,现在老廖出事了,周虹苏觉得有必要立刻向彭与鸥汇报。
果然,彭与鸥没有再批评他违反纪律的事情,而是脸色一变,十分震惊,“老廖同志,他是怎么牺牲的?”
周虹苏将自己所能了解到的情况,做了细致的汇报。
彭与鸥悲伤且愤怒。
老廖没有牺牲在白山黑水和日本侵略者战斗的前线,却牺牲在了国党特务的手里。
这是多么悲哀,又是多么令人愤怒的事情。
……
“根据我的判断,老廖当时应该是正准备和我们的同志接头。”周虹苏说出自己的推测。
“老廖同志这是选择主动牺牲自己,保全了战友。”彭与鸥长叹息。
周虹苏心中了然,能够让老廖如此决绝的牺牲自己,他要保护的同志一定非常重要。
“老彭,老廖牺牲前是不是一直在法租界活动?”
“你想要问什么?”
“老彭,罗延年同志……”周虹苏想到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立刻问。
“老周,组织纪律!”彭与鸥沉声说。
上个月,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计划秘密逮捕市委重要领导罗延年同志,组织上提前半小时得到示警消息,罗延年同志惊险脱险。
不仅仅是这件事,在此之前,组织上数次获得法租界的重要情报。
周虹苏一直很困惑,他是负责法租界的情报工作的,但是,这些情报他却一无所知。
故而他推测,组织上肯定还有其他他所没有掌握的情报来源。
“老彭,我当然知道组织纪律。”周虹苏思索片刻,说道,“老廖牺牲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调查老廖牺牲的原因,以及这条线是否还安全。”
“如果这条线可靠,我请求将这条情报线转移到我的手里。”
他是负责法租界的情报工作的,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合理的。
……
彭与鸥摇摇头。
“老彭。”周虹苏急切说。
“好了,老周,这条线是不可能交给你的,这是组织纪律。”彭与鸥断然说道。
周虹苏见状,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他没有再坚持。
彭与鸥今天多次强调组织纪律,可见老廖同志背后的这条线非常重要和特殊,他必须服从组织决定。
彭与鸥心中苦笑。
不是他不想把老廖背后的这条线转交到周虹苏手里,问题是这条情报线根本不掌握在他手里。
这条情报线直属于中央特科的二科。
中央特科委托上海特科代管。
上海特科和上海当地党组织是两条线。
上海特科的‘竹林’同志牺牲后。
彭与鸥通过‘竹林’同志生前预留的安排,暂时获得了这条情报线的情报接收权。
但是,彭与鸥也只知道老廖,对老廖的上线一无所知。
他甚至连对方的代号是什么也不知道。
所有的联系都在老廖身上。
老廖牺牲了,这条线就断了。
对于彭与鸥来说,他甚至连这条线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实都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周虹苏提及半句。
这是铁的纪律,是血的教训铸就。
……
“老彭,你再看看这份报纸。”
“明天的《申报》?”彭与鸥拿起报纸,还可以闻到浓浓的油墨味道,他扫了一眼日期。
“是的,《申报》的同志一个多小时前送来的。”
《悲呼!抗日英雄受困囫囵、亲者痛仇者快,何以至此!》
《申报》的标题立刻引起了彭与鸥的注意,他快速的阅读完毕。
“卑鄙无耻!”彭与鸥重重的拍打了桌子,“亲者痛、仇者快,说得好啊!”
“老彭,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营救这位同志。”周虹苏情绪激动的说。
“我知道。”彭与鸥点点头,“救是肯定要救,但是,有几点要弄清楚。”
“你说。”周虹苏点点头,他虽然着急,但是也明白,地下工作要十分谨慎,是急不得的。
“第一点,这个同志的身份背景,要尽可能的去确认一下,我们不能够报纸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以,国立同济大学那边有不少流亡学生,他们应该了解一些情况。”
“第二点。”彭与鸥在踱步,“即使不是我们的同志,只要是抗日爱国志士,我们也要尽可能的营救。”
“这个当然。”
“第三点,《申报》里面的同志,和这位记者朋友再次接触,尽可能的了解更加详细的情况。”
“我来安排。”周虹苏点头说道。
“第四点,我会尽快安排人和宋柳大律师会面,聘请她为律师,要求探监,和这位‘朱源’先生正面接触,为其辩护。”
“第五点,金神父路的抓捕事件,《申报》那位记者朋友的被捕,还有亚培尔路的枪击巡捕事件,都是同日发生的,我们需要查清楚这之间有无联系,是否是新一轮的搜捕行动的信号。”彭与鸥停顿了一下,“亚培尔路逃走的那两个人的身份,尽可能的搞清楚,很可能是我们的同志。”
“第六点。”彭与鸥神情哀伤,“尽一切可能查清老廖被害的真相,同志的鲜血不能白流,我们要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
早晨,淫雨霏霏。
程千帆没有撑伞,他披了巡捕房配发的制式雨衣。
“帆哥——”
半大小子在细雨中大呼小叫的跑来。
程千帆熟练的一把按住。
街坊们哈哈大笑,这是延德里的居民每天早上的一件开心事。
邻居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半大小子今天没有喊‘救命’。
身后传来了半大小子的惨叫声,程千帆将雨帽拉下来,盖住了警帽。
雨水顺着帽檐滴下,遮住了他冰冷的眼神。
他的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打开枪套,咔嚓一声,保险也打开了。
我的谍战岁月 第036章 延德里枪击案
延德里的一处民宅的二楼。
影佐英一轻轻啄了一口酒,一股辛辣入喉之后是丝丝绵柔。
“好酒啊。”他轻轻摇头,“支那太大了,太多好东西了,如此佳酿在国内非常珍贵稀有,他们却有那么多传承百年,千年的名酒。”
“影佐君,这些很快就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了。”
“说的没错。”影佐英一走到窗前,看着细雨中那个正在慢慢步入埋伏圈的旧友,“程千帆是个人才,支那的人才太多了,怎么办?”
“杀死他们。”
“没错,没错。”影佐英一轻笑一声,“程君对帝国一向友好,想必他也愿意为日中友好献身的。”
“影佐君,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选择程千帆?”
“要怪就怪我这位老朋友的运气不太好吧。”影佐英一冷笑一声。
浩二低下头撇撇嘴,他并不认可影佐英一的选择,在他看来程千帆根本不可能认出影佐英一。
因为即便是影佐英一自己也承认,程千帆认出他的概率是及其微小的,更何况又过了这些天了,该产生的危机也早就产生了。
他其实想说,程千帆的身份低微,如果选择一个身份更重要的巡捕,譬如说中央巡捕房的巡长金克木或者是其他两名巡长,效果会更好。
浩二没有再劝说,
军部对影佐英一的评价是‘一位追求尽善尽美的优秀人才’。
在浩二看来,就如同影佐君有极为严重的洁癖一样,影佐君太执着某些执念了,就因为在双龙坊遇到了这个巡捕,此后几天影佐君都表现的较为烦躁,过了这些天了,终于还是对这个巡捕下手了。
当然,影佐君高兴就好,一个支那人,杀了就杀了。
“这些白俄可靠吗?”
“影佐君放心。”浩二说道,“这些人恨苏俄入骨,这也是他们愿意和帝国合作的原因。”
“好戏开演了。”影佐英一点点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
程千帆的视线穿透细细密密的雨丝。
一个身形高大的洋人正昂首阔步朝着他走来。
在其身后约莫七八米的位置,还有一个洋人。
在巷子的尽头,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雨中隐约可见。
竟然是西洋人。
程千帆微微错愕,他的猜测中,可能是日本人,可能是党务调查处的特务,甚或可能是法租界巡捕房政治处的人。
独独没有考虑到西洋人这种可能性。
这是标准的三角进攻阵型。
只要他再前进二十多米,当先之人到了他的身后,他就会进入到三角的中心,腹背受敌。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巷子外面还有没有埋伏。
前面十米就是胡老蔫的房子,胡老蔫去了香港,房子现在是空关的。
在二楼的杂物间,程千帆藏了一把毛瑟手枪,两个弹匣,还有一颗手雷。
先发制人,一枪撂倒前面这个人。
利用火力压制后面那个人。
同时迅速闯入胡老蔫的家中,拿到武器。
程千帆的脑筋迅速开动,思量应变之策。
两个人的距离在缩短。
当先之人一只手摸向怀中。
程千帆眼神一变。
来不及了,必须先发制人。
……
“嘟——嘟——”
程千帆的口中骤然发出凄厉的哨音。
对方明显被这突然的警哨声影响到了,拔枪的动作为之一窒。
几乎是瞬间,程先锋右手极快的拔枪,啪啪连开两枪。
与此同时,他不退反进,直接上前靠住了中枪前扑的男子,以此人作为肉盾。
只听见啪啪两声枪响,耳边听得噗噗的闷响,这是肉盾在发挥作用了。
程千帆肩膀扛住,一只手捉住肉盾,看都没有看,啪的就是回了一枪。
同时嘴中的警哨继续凄厉的响着。
接连的枪声,打破了延德里清晨的宁静,孩子的哭喊声,大人惊慌的呵斥声,远处传来的奔跑声。
嘟——嘟——嘟。
听得远处传来了警哨的呼应声,程千帆长舒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
每天早上这个时间,会有一队换岗的巡警从附近经过。
“哪里打枪?”
“我是程千帆!”程千帆大声呼喊,“围住他们。”
说话间,将肉盾一扔,在地上一个打滚躲开,一颗子弹打在他刚才藏身之处的石板上,溅起的石子从脸颊边掠过。
“乌拉诺夫同志!”
“快撤!”
另外两名枪手高声悲呼,随后是几声枪响和慌乱的脚步声。
“程巡官,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千帆没有立刻起身,趴在地上观察了十几秒钟,看到几名巡捕端着长枪跑过来,他这才爬起身。
几名巡捕脸色煞白,枪口对准躺在地上的男子,这样的枪战,他们也是极少会遇到。
程千帆走上前,弯腰将对方翻过身来,这是一个斯拉夫面孔的中年男子,身上四处中枪,两枪在前胸,两枪在后背,两只眼睛瞪大,满嘴血污。
……
延德里的枪击案震惊了法租界。
不仅仅是覃德泰带着金克木快速赶来。
法租界政治处的马克莱莱中尉也赶了过来。
“小程,没事吧?”
“报告覃总,金头。”程千帆敬了个礼,“幸有同僚及时救援,千帆侥幸没有受伤,只是,千帆以为,此风不可长,前有麦琪路枪击案,今有千帆遇袭,千帆个人安危无足挂齿,这是对巡捕房的挑衅。”
“太嚣张了!”覃德泰暴怒,“你说的没错,这是对覃某人,对巡捕房的挑衅,查!一查到底!”
马克莱莱中尉留着精致的小胡子,看了看倒地的尸体,又打量着程千帆好一会,扭头对翻译说了句。
“程警官,中尉问你可知道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中尉。”程千帆敬了个礼,直接用法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不过,我听到有枪手用俄语交流。”
“俄语?你确定?”
“是的。”程千帆点点头,“我懂一点点俄语。”
这个时候,查勘尸体的副巡长马一守走过来,“覃总,巡长,在被击毙的枪手身上发现了这个。”
覃德泰接过来看了一眼,神情微变,递给了马克莱莱中尉。
这是一个证件,确切的说是苏俄驻上海领事馆的临时出入证件。
“愚蠢的苏俄人,他们会为他们的愚蠢挑衅行为付出代价的。”马克莱莱中尉冷哼一声,拿着证物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小程,你受惊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覃德泰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看了看众人,“动我覃德泰的人,我不管他是谁,都必须给我个交代!”
“多谢覃总。”程千帆感激说道。
“小程,放你三天假,好好休息。”金克木说道。
“是。”
众人迅速散去,程千帆在何关的陪同下返回家中休息。
延德里非常安静,街坊们都关门锁窗,大家都被枪击案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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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程千帆敬了个礼,思考了几秒钟,摇摇头,直接用法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不过,我听到有枪手用俄语交流。”
“俄语?你确定?”
“听着是俄语。”程千帆点点头,“我稍微懂几句常用的俄语。”
这个时候,查勘尸体的副巡长马一守走过来,“覃总,巡长,在被击毙的枪手身上发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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