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陈香君穿长袍棉褂,戴了毡帽,围了灰色的围巾。”
“我认识陈香君的样子,他不认识我。”老黄表情非常非常的平静,沉声说道,“三人从我身边走过,陈香君打了个饱嗝儿,一股羊汤味道。”
程千帆看了老黄一眼,老黄将他准备要问的问题全部抢先回答了。
“饱嗝味道经过发酵,有些许不好分辨。”老黄思忖片刻,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七成把握陈香君吃的是藏书羊肉。”
“七成把握?”程千帆盯着老黄看。
这‘老家伙’是个老饕,不仅仅是狗子的好朋友,同样是也是猪的好朋友,羊的好朋友,煮好的羊腿,老黄只吃了一口,便能说出这只羊的牙口,产自何地。
“恩。”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程千帆点点头,老黄做事情非常谨慎,说话也会给自己留有余地,他说七成把握,那么至少是八成半的把握。
……
“中午十二点三刻,这正是吃饭的时间,陈香君喝羊汤的地方不会太远,应该就在附近。”程千帆判断说道。
人一般是刚吃饱的时候开始打饱嗝。
“夏家洼西边去柳根路的路上有一家藏书羊肉馆。”老黄说道,“我去吃了碗面。”
程千帆皱眉,如果老黄没有忍住,去开口打听陈香君等人的底细,这将是盲目妄动。
“我什么都没问。”老黄说道,“店家自己什么都说了。”
程千帆点点头,老黄有这个本事,喝得半醉,却又没有醉,说话又好听,很多人都愿意同这样的老黄吹牛聊天。
“陈香君是两个多月前开始出现在那附近的,他喜欢吃这家的藏书羊肉面。”老黄继续说道,“特别是天越冷,陈香君越是中意这一口。”
说完,老黄的目光便一直看着程千帆。
“查清楚对方有几个人?”
“四个人,除了今天我见过的陈香君三个,还有一个,不过,据店家所说,那个人得了风寒,所以没有出门。”
“店家怎么知道的?”
“陈香君给那个人要了俩烧饼,他自己对店家说的。”
“附近地形。”
老黄闻言,直接从身上摸出一张纸,这是老黄自己画的简易地形图。
“这是陈香君他们住的地方,一排石库门,这是两层楼,他们住了二楼以及二楼的一个亭子间。”
程千帆指了指亭子间,“这是保护陈香君的。”
“也可能是监视作用。”老黄说道。
“这是什么?”程千帆指了指亭子间右侧画的一条线。
“一棵柳树,挨着亭子间。”
“窗户坏了?”程千帆立刻问道。
老黄点点头。
……
他也非常满意和‘火苗同志’交流的这种方式,两个人简直是太有默契了。
“从柳树爬进窗户,然后进入亭子间。”程千帆皱眉,“首先要确定是亭子间有几个人。”
“至多两个。”老黄说道。
程千帆惊讶看向老黄。
“两人换班,一个人醒着,一个人休息。”老黄说道,“屋里的房间格局应该是一个主卧,一个小房间,陈香君睡主卧,还有一个人睡小房间。”
“制订一份更加详细的行动计划,不仅仅包括行动时候的各种预案,还包括行动成功、突发状况、以及行动失败情况下的撤离方案。”程千帆沉声说道。
老黄猛抽了几口烟,默默点头。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火苗’同志明白他的意思,并且果断同意。
法租界特别党小组有相当大的自主权,程千帆同意对陈香君动手,不仅仅是以‘火苗’同志的个人身份,更是以法租界特别党小组组长‘火苗’同志的身份下达的命令。
“会不会影响到荒木播磨利用陈香君的‘钓鱼’计划?”老黄想了想还是问道。
之所以一直没有对陈香君动手,有两个原因:
其一,荒木播磨有意用陈香君来钓汪康年这条‘陈州’大鱼。
其二,陈香君非常注意自身安全,隐蔽的很好,若非此次在夏家洼偶然遇到,老黄也没想到此人竟然躲在此地。
“陈香君的死,我们弄一根线,这条线扯向吴山岳。”程千帆说道。
老黄略一思索,面上露出笑容点点头。
……
从老黄的医疗室离开,喝的微醉的小程总牵着那条德国黑背大狼狗在院子里溜达。
他的手指间夹着烟,偶尔会抽一口,更多的烟灰就那么飘落地面。
找到陈香君的踪迹,并且终于要对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动手了。
在真正对陈香君动手之前,程千帆还能压抑内心的这种期待和渴望。
现在,决定对此獠动手,他心中的那份期待,更确切的说已经是迫不及待!
让陈香君这样的叛徒多活一天,都是对‘火苗’同志、‘鱼肠’同志以及‘飞鱼’同志的痛苦折磨。
走到院墙的一处角落,透过栏杆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个美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过。
小男孩有些害怕的指着威风凛凛的黑贝大狼狗。
小程总拍了拍狗头,大狼狗便冲着小男孩一顿凶狠呲牙狂吠。
小男孩吓得哭泣。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程总则施施然的牵着黑贝大狼狗走开了。
只留下女人气的直咬牙,却又不敢骂人,只能轻声安慰自家孩子。
……
“持志大学。”程千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了一杯茶,双手拢着茶杯取暖,心中却是不断念着‘持志大学’。
老黄提及‘持志大学’,却是令程千帆心中一动,他终于想起在特高课碰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郜晓蘩。
当初赤木君假冒持志大学的学生郜晓蘩,想要以骊朱的表弟的身份接近他。
程千帆一眼就识破了赤木君的把戏。
这是因为程千帆在户政科的时候,他曾经见过郜晓蘩办理户籍的底卡,里面有郜晓蘩的一张照片。
今日所见的这个中年男子,眉眼间、脸型相貌,都和郜晓蘩有几分神似。
故而程千帆会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郜晓蘩这个名字本身不知真假,其人的户政资料也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假的。
这是洗身份的。
一般而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种洗身份的人背后牵扯的多是见不得光的人物:
江洋大盗,土匪,水匪,各地军阀的坐探,重庆方面的人,红党,日本特务机关的,乃至是法国人、英国人、苏联人的密探?
这个长相有几分酷似郜晓蘩,按照户政科的底档来判断,此人才二十出头,那么,这个中年男子很大几率上是郜晓蘩的长辈。
这么一位本身来历就有些神秘的男子,却是有长辈同特高课有了牵扯,不由得程千帆不去想太多。
郜晓蘩是什么身份?
这个中年男子是郜晓蘩的什么人?是哪方面的?
此人为何会出现在特高课,而且看当时的情况,菊部宽夫是打算带这个人去见三本次郎的。
有很多谜团。
……
赵主教路。
“同志们可安全离沪了?”房靖桦看到阿海回来,关切问道。
此前,他提议由阿海带领这第一批的同志、抗日积极分子离开上海,王钧同志还曾经委婉的表达过他的意见:
‘蒲公英’同志认为阿海同志的运气不太好,最好换个人来做这份极为重要且危险的工作。
不过,房靖桦批评了王钧同志的‘迷信’思想,还是坚持阿海带队,原因很简单,阿海多次去过上海周边各地、农村的游击区,非常熟悉地形,认识游击队的同志,阿海同志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不过,虽然作出了决定,安排阿海带领这一批的人员离开上海,但是,房靖桦越是想着王钧说的话,想着王钧举的关于阿海同志运气不佳的例子,房靖桦心中终于难免有些打鼓。
“一路顺利。”阿海说道。
房靖桦同志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他握住了阿海的手,“阿海同志,做得好,一路辛苦。”
上海市委经过多次缜密的开会研究,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次性将同志们转运出沪上的计划,盖因为这种方式实在是太危险了。
上海党组织决定将所有人化整为零,尽量以小股为单位,由组织上安排得力人手引领大家出城。
为了迷惑敌人,房靖桦依然不动神色、要求各交通站想办法找到运送同志们出城的办法,实际上已经暗中着手分批转运同志们了。
“目前来看,日本人那边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安排第一批同志们离开上海了,他们还在各地搜寻,在各哨卡加强盘查。”房靖桦看着众人,“故而,基本上可以确定此次兵运工作的消息走漏,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泄露出去的。”
房靖桦此前接到了‘火苗’同志的密报,说兵运工作的情报泄露,日本人加强了在各哨卡的盘查,并且在水陆两路离沪通道都是严密盘查,特别是‘一大家子’、‘一大批有关系诸人’一起离开沪上,更是受到了重点盘查。
房靖桦大惊,他首先开始秘密调查内部,力争排除上海党组织内部出问题的可能。
详细聆听了阿海同志带人离开沪上的过程,房靖桦非常满意,又和阿海同志一起商量了第二批同志们的运送工作。
在阿海离开的时候,王钧特别找到阿海,又问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他倒不是怀疑阿海同志有问题,也不是他迷信,他只是担心在细节上有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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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请假一天,解释一下这两天的更新(抱拳)
首先向大家汇报、说明一下身体情况。
看到有大大再问更新的问题,应该是还没有看到最新章节的解释。
前几天身体不舒服,肝区疼痛,疲惫,消瘦。
便赶紧去医院检查,查出来肝功能异常,这个是脂肪肝带来的老毛病了。
此外,最重要的是,血脂高,空腹血糖15.5,整个人都懵了。
又进行了相关检查,基本上确定是糖尿病,并且血糖指标高的吓人,医生要求即刻住院。
人啊,就是不经吓,知道自己得了糖尿病,血脂也超标,整个人既震惊又害怕,自己在网上搜索,看到说将来可能会有脚部问题,眼睛也可能会出问题,然后就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觉得眼睛看东西模糊,觉得哪哪都不好了。
不是作者胆小,经不住事,作者这个年纪,父母再慢慢老去,孩子在上小学,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经不起事情。
还有就是因为不了解,然后就更加怕了。
这几天都在医院里跑,做了好些检查,做了ct,就等着住院进一步检查、确定治疗方案了,不过病房实在是紧张,还没有接到住院部电话,这样也好,不至于一个人在医院里孤零零过中秋。
今天状态实在是不好,脑子昏沉沉的,码字不顺,便用笔记本手写了一些细纲,小的情节桥段,整理了一下人物关系,容我请假休息一天,明天会按时更新。
群里的好些朋友劝我多注意身体,可以请几天假,等身体好再好好更新。
我回大家说,不请假,尽量保证更新,实际上原因也很直接,要赚钱养家哦,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谁是容易的,就是坚持两個字。
考虑再三,今天实在是疲惫,特向大家请假一天。
还望大家谅解。
关于本书,一直很用心,即将进入到一段新的故事。
提前祝各位大大中秋快乐。
我的谍战岁月 第332章 乞巧花(中秋快乐)
“阿海同志顺利送出往回,我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房靖桦扔了一支烟给王钧,笑了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心里此前一直七上八下的。”
王钧划了一根洋火,点燃烟卷,吸了口烟,点点头。
‘火苗’同志传讯说兵运工作泄露,房靖桦、王钧等人皆是大惊,如临大敌。
此次安排阿海同志带领一小部分人员分散离沪,是暗度陈仓秘密离开,同时也是一种试探,倘若这批同志出了事,则说明内奸叛徒就在上海当地党组织内部。
“目前来看,消息泄露的源头可能不在我们这边,而是在茅山那边。”房靖桦弹了弹烟灰,说道。
“当然,我们自己也不能放松警惕。”房靖桦停顿了一下,“也不能排除敌人故意放过了这一批,想要抓后面的‘大鱼’。”
王钧拿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火苗’同志的判断也倾向于内奸在茅山根据地那边,此人应该潜伏在根据地某个机关单位,并不能直接接触到重要情报,但是,能够通过蛛丝马迹得出较为接近事实的推断。”
“这些情况阿海同志已经向新四军方面来接应的同志汇报过了。”房靖桦点点头,“奸细之所以能够存活,是因为没有引起怀疑和警觉,一旦我们得知内部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这個人就距离暴露不远了。”
……
“关卡盘查的情况如何?”罗延年表情严肃问道。
兵运工作是他主要负责的,这批爱国青年、抗日积极分子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年轻知识分子,在他的心中,每一个小伙子,大姑娘都好似他的儿女一般,都要好好的。
“很严格。”阿海喝了一口水说道,“不过,好在我们早有准备,按照既定计划,两三人一组,分散过关。”
他思忖片刻,“最重要的是,这一批都是有一定工作经验和社会经验的同志,遇事不慌。”
“是啊,有经验,镇定,做好本色。”罗延年点点头。
第一批离沪的人员是精挑细选的,这些人中有书店店员,有报社编辑,还有在老虎灶读报者,除非是内部出了奸细而被敌人守株待兔,这些人以自身身份流动,还是相对安全的。
“对了,罗部长。”阿海说道,“何关同志请我代他向您问好。”
“阿关现在怎么样?”罗延年高兴问道,军事干部出身的他他对于自己这位昔日爱将是非常喜爱。
“陈司令员也非常欣赏和喜欢何关同志,称赞何关同志是青东人民游击队出来的虎将。”阿海微笑说道。
“好啊,好啊。”罗延年高兴的点头,与有荣焉。
两人又聊了一会,阿海起身主动告辞。
“这个,拿回去。”罗延年打开柜橱,将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阿海。
阿海接过来,打开来看,是一块咸肉,约莫三四斤。
“罗部长,这……”阿海踟蹰。
“叫你拿着就拿着。”罗延年一瞪眼,“你难得从游击队回上海,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吧。”
他拍了拍阿海的肩膀,“回家看看,咱们布尔什维克舍小家为大家,你爱人是一位坚强的女同志,她还怀着身孕,补充点营养。”
阿海沉默片刻,想起怀有身孕的妻子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困难,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他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自己红色战士的身份和信仰,却独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是!”阿海郑重向罗延年敬了个礼。
吕雯雯挺着大肚子,拎着满满一桶水吃力的走着路。
有三光码子凑过来嘴上说要帮忙,却不还好意的想要动手动脚。
吕雯雯直接将水桶放在地上,从铁皮水桶里竟然摸出了一把剪刀,握着剪刀就往前刺。
三光码子吓坏了,哇哇怪叫着躲开。
这女人神经病!
不从就不从嘛,都是街坊邻居,还能真用强怎么地?
水桶里藏剪刀!
神经病!
看到三光码子落荒而逃,吕雯雯将剪刀放回水桶里,挺着大肚子叉着腰,指着‘敌人逃遁’的方向破口大骂,“再有下次,老娘捅你个稀巴烂!”
“看什么看?”吕雯雯瞪向驻足围观的一个人,后者吓得赶紧离开。
拎着水桶,吃力的回到家中,将房门一关,吕雯雯将水桶放在地上,自己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这个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侧恁娘个批!”吕雯雯一抹眼泪,随手拿起一把削的尖尖的竹签就要冲出去拼命,然后就看到了拎着牛皮纸包站在门口的丈夫。
吕雯雯将竹签朝着桌子上一放,扭头擦拭了泪水,倔强的看着阿海。
“咸肉,还买了一斤鸡蛋。”阿海说道,“今天我下厨,鸡蛋肉粥。”
吕雯雯看着丈夫,心中柔软了许多,她也是党员,她不是不理解丈夫,只是心里委屈。
大肚子女人一只手扶着腰,破涕而笑,“家里没米了。”
“买了。”阿海讪笑着,另外一只手从背后露出来,拎着一个小布袋子,献宝一般提起来给妻子看。
当夜,三光码子邱一虎被人打断了腿。
……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
程千帆站在中央巡捕房办公大楼的天台上。
小程总惬意的抽着烟,他的旁边不远处摆放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放了一份报纸,一壶刚泡开不久的热茶。
他看到周茹拎着一个竹制的三层食盒从马路对面走过来,通过巡捕房的门岗进了院子。
“这里。”小程总挥了挥手,朝着自己的‘私家厨娘’喊道。
“萝卜丝炒肉。”
“清蒸鲈鱼。”
“还有你最爱吃的糟毛豆。”
“今天比预计的晚到了一刻钟。”程千帆看了看腕表时间,一边吃菜,随口说道。
“今天上午去了南市。”周茹说道,“陈赟组织了一批人去南市的孤儿院送吃的。”
“假仁假义。”程千帆冷笑一声。
“从孤儿院回来的时候,路上响枪了。”周茹说道。
“出什么事了?”程千帆皱眉,问道。
“应该是红党的一个地下情报点被丁目屯的人端掉了。”周茹说道。
……
周茹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自己上午看到的那一幕:
一声枪响,打破了街面上的宁静,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
他看到一个日杂店的门口停了一辆卡车,日杂店的门口躺着一个人,地上一大摊血,眼看着那个人活不了了,那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大孩子。
然后,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被从日杂店里反扣着双手押出来了。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把揪起被抓的男人的头发,用力向上扯。
周茹便看到了一张愤怒又倔强的沾满鲜血的脸。
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摆手,两个手下押解着男人往外走。
日杂店的门口是一个台阶。
台阶上结了冰。
一个特务脚下一滑,手中也松了劲。
被抓的男人立刻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猛然挣脱束缚,撒腿狂奔。
周茹内心里摇摇头,这个人根本逃不掉的,卡车那边还有几个特务,他们手里还有枪。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男人一头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整个人的脑袋就如同西瓜烂掉一般,身体也摊在了地上。
“人当时就不行了。”周茹说道,“两具尸体都被拉走了,墙角缝隙里塞了一块角铁,高度正好和那个人的头部差不多,他是早有准备的。”
“虽然与党国而言,红党死得越多越好。”程千帆吃了一口鱼肉,说道,“不过,是一条汉子。”
“陈赟当时吓坏了,他说……”
“说什么了?”
“他说这就是红党的可怕之处,太善于蛊惑人心了。”周茹说道,说话的时候盯着程千帆的眼眸看。
“歪理邪说,迷惑性极强。”程千帆冷笑一声,他拿起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支烟卷塞进嘴巴,周茹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组长点燃了香烟。
“不过,红党是怎么了,他们那边最近似乎老是出问题。”程千帆嘟囔了一句,然后啧了一声,“确定是丁目屯的人,不是汪康年的人?”
“带队的是曹宇,据说此人被丁目屯从汪康年的手中要了过去,颇受重用。”周茹说道。
“曹宇?”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中统那边一直要除掉他,此人胆小如鼠,竟然敢公开露面?”
“曹宇坐在卡车里,没露面。”周茹说道。
“那你怎么确定是曹宇?”程千帆讶然。
“从车窗看过去,副驾驶有个人在抽烟,右边耳朵少了一半。”周茹说道。
“一只耳。”程千帆忍俊不禁的点点头,传闻此人被红党打中了耳朵,导致右耳缺失大块,应该就是此人了。
说着,他摸着下巴沉思,丁目屯的人开始明目张胆的行动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伪警察局那边有吴山岳,侦缉大队有汪康年,现在丁目屯、李萃群的特工组织也开始公开行动,还有特高课、三井会馆、岩井公馆、西村班等大大小小的日本特务机关,上海之对日秘密潜伏斗争局面将会空前严峻。
“敌人的力量愈发强大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程千帆表情严肃,对周茹说道。
周茹点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便听到组长说道,“向重庆发报,经费已经拖欠了两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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