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三本次郎只是冷冷的看着汪康年的表演。
满脸悲怆的汪康年质问三本次郎,“汪某对蝗军忠心耿耿,属实不知道哪里错了!”
“课长,即便是要杀汪某,也该让汪某死个明白吧!”
看着极度愤怒和委屈的汪康年,三本次郎突然笑了,他笑着鼓掌,一边鼓掌一边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
“汪队长。”三本次郎微笑着,“不对,错了。”
他走上前,看着汪康年,“准确的说,我应该称呼你一声‘陈州’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三本次郎的目光死死地锁定汪康年的双眸。
汪康年眼眸中的愤怒情绪彷若瞬间被冻结,他怔怔地看着三本次郎,然后皱眉,是不解的表情,“课长,你刚才说什么?我不明白。”
真是好演员啊!
三本次郎心中赞叹,不愧是红党特科王牌特工,事到临头竟然还能够有如此高超的演技。
“红党特科红队‘陈州’。”三本次郎的脸色冷下来,深深地看了汪康年一眼,“还需要我再说的明白点吗?”
“课长您是怀疑我是红党‘陈州’?”汪康年终于听清楚,或者是明白了三本次郎的意思了,他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是一副多么震惊,彷若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亦或彷若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话语的样子。
三本次郎轻轻摇摇头。
不愧是‘陈州’,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作出这幅无辜至极、冤枉至极的表情。
“撬开他的嘴。”三本次郎摆摆手。
看汪康年的这番作态,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冥顽不灵的红党,事实上,三本次郎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的,红党‘陈州’,红党特科在上海滩最王牌的两大特工之一,岂是会轻易开口屈服的?
此外,考虑到‘陈州’的能力和重要性,三本次郎推测此人在上海红党内部的级别相当高,并且大概率掌握上海红党很多机密。
对于特高课来说,时间就是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撬开汪康年的嘴巴,然后趁势给予上海红党雷霆一击。
两名特高课特工直接朝着汪康年的口中塞了一条破毛巾,既是为了避免汪康年大吼大叫走漏消息,也可防备此人咬舌头。
咬舌自尽是较难的,但是,咬舌却可以令自己变成哑巴,主要是防备这一点。
“侦缉大队内部务必加强甄别,以防有汪康年的同党隐藏其中。”三本次郎沉声说道,“一切行动以秘密方式进行,在汪康年开口之前,尽可能的拖延消息走露的时间。”
“哈依。”菊部宽夫说道,“课长,若要暂时稳住侦缉队那边,我们需要那个人的配合。”
三本次郎顺着菊部宽夫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正在楼下院子里靠着车门惬意抽烟的男子。
很快,汪康年的司机已被秘密控制起来,经过不长时间的审讯和拷问,被吓坏了的司机很快便下跪求饶,表示愿意‘一切听太君的吩咐’。
……
日本陆军医院。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左上梅津住看了一眼病床上陷入昏迷状态的‘大副’问道。
‘大副’身中两枪,又遭遇了残酷的严刑拷打,在开口交代了中统的那个交通站之后便陷入了昏迷中,经过日本军医的抢救,勉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左上梅津住并不关心‘大副’能否康复、能活多久,他需要此人能够苏醒指认被抓捕的中统人员。
“左上少左,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戴着黑框眼镜的日军医生伸手扶了扶镜框,摇摇头,“什么时候苏醒,就看这个人的生命意志了。”
左上梅津住皱眉,“可否通过注射药物的方式……”
“如果注射药物,我无法保证伤者一定会苏醒,即便是醒来了,也无法确保这个人的神志清楚。”医生想了想,说道。
“什么意思?”左上梅津住脸色不快,问道。
“一针下去,要么直接死了,要么醒了,醒来后也可能是直接变成了傻子。”
左上梅津住鼻腔长出一口粗气,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大副’,冷着脸走开了。
“没有我的命令,严禁任何外人接触伤者。”
“哈依。”病房门口的日军宪兵敬礼说道。
……
程千帆在傍晚时分接到了‘池老板’打来的请客电话。
见面之后,他从小池的口中才得知汪康年已经被特高课抓捕,并且已经开始审讯的消息的。
随后,‘宫崎健太郎’便迫不及待的赶往特高课。
对于宫崎健太郎连夜赶来特高课,三本次郎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再排除了宫崎健太郎同汪康年是同伙的嫌疑后,以宫崎健太郎和汪康年之间的仇怨过节,宫崎这个家伙必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参与到对汪康年的审讯中:
汪康年交代出了什么,宫崎健太郎可能都不会太关注,这个家伙享受的是拷问汪康年的过程。
在通往特高课刑讯室的走廊里,程千帆的步伐有力,却又有着莫名的轻快,这从步频和他那期待的神情中可见一斑。
刑讯室那厚重的大铁门被拉开,程千帆便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是汪康年发出的惨叫声音。
程千帆步履匆匆的进入。
然后他就看到菊部宽夫坐在椅子上,椅子前面放了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放了几道菜,两瓶清酒。
其中一瓶清酒已经去了大半瓶。
菊部宽夫拿起酒杯,一仰脖子,面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在菊部宽夫对面约莫七八米处,已经遍体鳞伤的汪康年被捆绑在拷刑木架上。
菊部宽夫回头看到宫崎健太郎,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热情招呼说:“程先生,来得正好,陪我喝酒。”
程千帆走过来,他扭头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汪康年,不禁啧啧出声,“菊部君,今天的下酒菜非常别致啊。”
“早就听闻程副总同汪队长有些过节,今天正好请程副总过来,我也好做个中人调节一二。”菊部宽夫说着,他自己也是先哈哈大笑起来。
“开口没?”程千帆主动拿起酒瓶,他给菊部宽夫的杯中斟满,然后另外一个酒杯也斟满。
两个人碰杯,饮酒。
程千帆啧的一声抹了抹嘴巴,他看向汪康年,他注意到汪康年看向自己的双眸中写满了沉思和疑惑。
不愧是汪康年,即便是作为敌人,程千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汉奸的能力不俗。
很显然,从他和菊部宽夫这番言语态度,细心的汪康年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即便是‘小程总’,也不可能如同进巡捕房的刑讯室一般大摇大摆的进到特高课的刑讯室,更不可能同一名特高课的军官这般随意交谈。
与此同时,一名男子放下手中的皮鞭,拿起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此人扭过头来,程千帆这才看清此人竟然是童学咏。
他不解的看向菊部宽夫。
菊部宽夫示意宫崎健太郎稍安勿躁。
他瞪了一眼童学咏,指了指碳炉中烧的通红的烙铁,面上露出戏谑、残忍的笑:“童先生,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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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381章 不招和招了
童学咏被菊部宽夫阴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鞠躬点头:“是,菊部室长。”
程千帆手中擎着酒杯,轻轻啄了一口,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心中则是在思考,菊部宽夫安排童学咏来审讯汪康年,是另有谋划,还是单存是出于恶趣味?
童学咏当初正是被汪康年所抓捕,经受严刑拷打始终没有屈服,最终日本人用童学咏的女儿作为威胁,最终迫使童学咏叛变,出卖了‘水仙花’同志。
所以,现在菊部宽夫安排童学咏来拷问汪康年,是满足某种恶趣味?
不对。
程千帆摇摇头。
也许正是因为童学咏是红党叛徒,日本人才故意安排童学咏来审问汪康年——
汪康年是‘陈州’,在这个基础上,日本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红党叛徒童学咏的,这是在试探童学咏!
要知道,当初童学咏虽然供出了‘水仙花’,但是,汪康年抓捕‘水仙花’的行动是失败了的。
这边,童学咏手上裹着湿毛巾,一把抓住了烙铁把柄。
提起烙铁,他看了一眼绑在拷刑木架上的汪康年,颤抖的手将红烙铁伸向汪康年的身体。
眼看红烙铁离汪康年胸口裸露的皮肤越来越近,汪康年竭力扭动身体,眼眸流露出惊恐之色。
“童老弟,你……”
童学咏沉着脸,没有给汪康年喊出的机会,直接一个用力将烙铁死死地摁在了汪康年的身上。
通红的烙铁同人的皮肤、肌肉发生深入的接触,一阵湖味夹杂着烤焦肉的味道弥散开来,汪康年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晕死过去。
童学咏咬牙切齿,一瓢盐水泼下去,汪康年惨叫着被‘唤醒’了。
他随手拿起皮鞭,就要继续用刑。
“我来吧。”程千帆起身说道。
童学咏下意识看向菊部宽夫。
菊部宽夫点了点头。
……
童学咏将沾了盐水的皮鞭递给程千帆,程千帆却没有接,他嘴巴里叼着香烟,直接走到刑架面前,左手一把薅住了汪康年的头发。
右手取了嘴巴里叼着的烟卷,直接用力摁在了汪康年的脸上。
汪康年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整个人如同打摆子一般拼命的挣扎。
程千帆刚一松手,汪康年就如软塌的面条一般垂着头。
他摇摇头,摸出烟夹,取出一只香烟咬在口中,转身拿起炭炉中再度烧红的烙铁,就要去点燃香烟,却是看了汪康年一眼,突然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用烙铁点燃口中的香烟。
汪康年抬起头,他的心中满是遗憾。
就在刚才,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若是程千帆这个该死的混蛋敢在他面前装相用烙铁点烟,他就拼命用脑袋撞过去,那烧红的烙铁烫在程千帆的脸上,光是想象一下就令他激动的身体战栗。
他估算过距离,若是自己竭尽全力伸出脑袋,是能够够得到的。
却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警惕和狡猾。
“说吧。”程千帆轻轻吐出一口烟气。
“我不是‘陈州’!”汪康年嘶哑着嗓子,强忍疼痛说道。
程千帆摇摇头,脸上带着残忍和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扭头看向菊部宽夫:“啧啧,菊部君,这就是红党,冥顽不灵的红党。”
然后,他再度一把揪住了汪康年的头发,“汪队长,你要明白,进了这里只有两种结果,招,或者死。”
汪康年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恐,却又似乎在强撑着同程千帆对视。
这似乎是激怒了程千帆。
他一把从童学咏的手中接过皮鞭,发泄一般连续抽了七八鞭,直抽的汪康年在惨嚎中再度昏死过去。
“继续!”程千帆将皮鞭扔过去,童学咏一把接过,他看向菊部宽夫,后者点点头,童学咏这边又一瓢水将汪康年唤醒,然后继续抽打:
招不招?
招不招?!
……
程千帆走回到小木桌,便看到菊部宽夫手中捏了几粒花生米,慢条斯理的朝着嘴巴里放,身体则朝着椅子靠背一靠,眼睛死死地盯着童学咏,观察着他的神态。
“你怀疑童学咏有问题?”程千帆用日语问道。
“如果汪康年没有问题,那么,童学咏这个红党叛徒有问题的可能性极小,现在汪康年有问题,很难确保童学咏没问题。”菊部宽夫说道。
他同宫崎健太郎碰杯,“课长在重新调查当年抓捕红党‘水仙花’的桉子。”
“查出来什么了?”
“课长怀疑你公文包内的手榴弹正是汪康年派人放的。”
“我早就说是汪康年要害我……”程千帆立刻说道,然后他脸色一变,“有证据了?”
他当时在三本次郎面前一口咬定是汪康年想要炸死他,不过,这毕竟只是他的‘一家之言’,并无实质性的证据,而在三本次郎等人看来,因为宫崎健太郎同汪康年之间的仇怨,宫崎健太郎此言应该有相当大的主观臆断成分。
“课长对于庄泽桉很感兴趣,他仔细研究了该桉件的卷宗,发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菊部宽夫说道。
“庄泽桉?”程千帆皱眉,“这个桉子的卷宗我看过……”
“党务调查处暗中通知巡捕房抓捕庄泽,巡捕从庄泽暂住的双龙坊公寓的房子里搜出来一些物证,其中有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物品。”菊部宽夫说道。
“是什么?”程千帆也来了兴趣了,问道。
“一台被拆开的闹钟。”菊部宽夫说道,“我们想办法从巡捕房物证房搞到了这台闹钟,经过检查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
他同宫崎健太郎碰杯,“齿轮上有残留的胶布,还有其他一些残留物。”
“定时炸弹!”程千帆顿时露出震惊无比的表情,“有人曾经在那个房间里试图制造定时炸弹,想要炸死庄泽。”
“正是。”菊部宽夫点点头,“我们的推测是,因为某种意外情况,定时炸弹炸死庄泽的计划夭折了,炸弹被取走了,闹钟没有来得及带走。”
程千帆便露出思忖和叹服之色,“不愧是课长,能够发现我没有注意到的如此微小的细节。”
他给菊部宽夫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说道,“汪康年是党务调查处的组长,他负责抓捕庄泽的,他也是最有可能接近并且趁机弄死庄泽的,也就是说,想要制造定时炸弹炸死庄泽的很可能就是汪康年。”
“课长同你的判断一样。”菊部宽夫说道,“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做事情很容易有行为惯性,汪康年习惯用炸弹。”
“所以,汪康年偷偷掉包了我的公文包,换了挂了手榴弹的公文包,如果不是我运气好的话,汪康年一方面成功炸死我,另外一方面也可以以此向‘水仙花’示警。”
“向‘水仙花’示警是第一目的,只要手榴弹响了,这个目的就达到了,至于能不能炸死你,这只是顺带着的考虑。”菊部宽夫说道。
……
汪康年的惨叫声也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怎么停了?”程千帆抬起头,看向童学咏和汪康年。
“汪队长又晕死过去了。”童学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程千帆看了童学咏一眼,扭头用日语问菊部宽夫,“童学咏会怀疑我的身份,这个人留不得。”
“这个人如果没有问题,课长打算重用。”菊部宽夫说道。
不管汪康年招不招,这样的人肯定是要被处决的,因为太危险且不可信。
这种情况下,侦缉大队那边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特高课打算扶持一名新的队长,能力不俗的童学咏进入了三本次郎的视线。
重用之前要先搞清楚,不能带病提拔,这也是三本次郎下令重点甄别考察童学咏的原因之一。
“放心吧,宫崎君,课长早有安排。”看到宫崎健太郎眉头一皱要说什么,菊部宽夫解释说道。
程千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都说红党都是冥顽不灵的死硬分子,果然此言非虚。”他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汪康年,冷笑一声说道。
同时在他的心中也是惊讶不已,此前汪康年还在党务调查处的时候被日本人抓住,据说只是坚持了二三十分钟就开口了,现在竟然承受了小半天的严刑拷打坚不吐实。
莫非竟然是一个硬汉?
“‘陈州’很狡猾。”菊部宽夫摇摇头,说道,“拷问了半小时的时间,汪康年就说他招了。”
他看了昏死的汪康年一眼,冷笑一声说道,“他承认自己想着暗中同重庆中统再取得联系,却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红党‘陈州’。”
“此后,任凭如何拷问,汪康年依然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陈州’。”菊部宽夫说道。
他面色阴冷,“这个人很聪明,试图瞒天过海。”
‘这是因为他真的不是陈州啊’,程千帆心说。
还有就是,汪康年清楚的知道,一旦他‘招认’自己是陈州,必死无疑!
日本人是不可能放过这么一名先后隐藏在党务调查处以及日本特务机关内部的‘红色王牌特工’的。
这种人太危险了!
……
就在此时,一名特高课的特工进来走到菊部宽夫的身旁耳语两句。
“宫崎君,实在是抱歉,有新的疑犯被押来了,你的身份是保密的,需要回避一下。”菊部宽夫说道。
“应该是我谢谢菊部的细心。”程千帆微笑说道。
随之,他起身同菊部宽夫告别,离开的时候,程千帆看向童学咏,后者微微弯腰,露出一丝带有矜持的示好笑容。
待程千帆离开后没多久,特高课的特工押解着数名侦缉大队的人过来。
一行五人一字排开,站好。
五人看到了被绑缚在刑架上的队长汪康年,皆是大惊失色,更且惊慌不已。
菊部宽夫看了童学咏一眼。
童学咏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走上前来。
他环视了几人,说道:“诸位弟兄,蝗军已经查出来汪康年是居心叵测、潜伏在侦缉大队内部的红党分子。并且已经掌握了汪康年在侦缉队还有同伙的事实。”
他皱着眉头,沉着脸,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蝗军确信汪康年的同伙就在你们五个人中,是爷们就主动站出来。”
五个人面面相觑,脸上是惊恐不安的表情。
“蝗军说了,若是没人主动自首,大家都得死!”
童学咏声色俱厉,“红党不是标榜拯救劳苦大众吗?难道红党说一套做一套,有胆做没胆子承认,就想着连累无辜是吧?”
就在此时,五人中的一个人举起手,“童助理,我要检举!”
“简兄弟请说!”童学咏大喜,“检举有功,蝗军重赏。”
“我不知道小欧是不是红党。”简兄弟说道,“不过,小欧这次回上海本就是中统派来的人。”
童学咏一怔,扭头看向菊部宽夫。
“怎么了?”菊部宽夫冷冷问道。
“小欧并不在这五个人中。”童学咏额头冒汗,赶紧说道,“小欧并非汪康年的心腹,故而……”
菊部宽夫脸色阴沉,冲着手下摆摆手,“立刻把小欧抓来!”
“哈依!”
……
菊部宽夫看着手下离开,他扭头扫了一眼五人,森冷的目光犹如刀子一般在几人的身上掠过。
“你们中间还有仇日分子。”他一摆手,十余名手下立刻抬起枪口。
“三十秒,三十秒内自首,不然——”菊部宽夫面孔狰狞,“全部死啦死啦地!”
三十秒很快接近尾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菊部宽夫冷血的声音在刑讯室内回响。
“我招了,我招了。”一个人突然下跪,浑身抖得如同打摆子一般。
“说!”菊部宽夫枪口直接对准此人。
“我,我是中统上海区情报科潜伏一组的人……”
……
数分钟后,特高课院子里,众特工紧急集合。
“汤安舞厅206号房,有中统人员正在秘密开会。”菊部宽夫沉声说道,他看了一眼众手下,“尽量抓活的。”
荷枪实弹的特高课特工包围了汤安舞厅。
枪声响起,不过却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整个抓捕过程中只响了那一枪,抓捕很顺利。
很快,四名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子被特高课的特工押出了舞厅二楼的包租房。
除了这四名男子,还有两名哭哭啼啼的女子。
“怎么回事?”在舞厅外坐镇指挥的菊部宽夫问手下。
“四个男人是中统的,已经招认了,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打麻将,那两个女人是他们叫来陪酒唱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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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382章 四月
“卖报,卖报,奥地利‘公投’结束,正式成为德国一个省!”
“卖报,卖报,英法向德提出外交照会!”
慵懒的阳光透过车玻璃打在程千帆的脸上,车外报童的叫卖声传来,李浩去买报纸了,程千帆则在思考别的事情。
“蠢货!”他在心里骂了句。
特高课突袭汤安舞厅、抓捕了四名中统特工之事,他已然知晓。
最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被抓捕的中统特工名为开会,实际上竟然因为‘难得聚在一起’、‘一时牌瘾来了’以至于摆起了长城,甚至还叫了两个唱曲儿的女子作陪。
简直是愚蠢至极,更且令他震惊莫名,乃至是觉得荒谬。
这是上海,是地下抗日斗争形势最严峻、最复杂的上海,中统那帮大爷把上海当什么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不忘记享乐!
“帆哥,报纸买回来了。”李浩返回车内,将报纸递给了程千帆。
“走吧。”程千帆随手将报纸放在一旁,此时已经暂时没有了阅读的心思。
在先施百货的南门口,程千帆接到了等候多时的白若兰以及小宝。
“芝麻呢?”程千帆没有看到儿子,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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