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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猪头七
“是出去了,我记得。”有人确认说道。
豪仔闻言,便也不着急了,拉了个椅子坐下,散了一圈烟,和众人胡扯闲谈起来。
……
虹口区。
特高课。
程千帆来拜见三本次郎,却是看到荒木播磨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他心中一动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说话声。
程千帆推开门。
正在伏桉写作的男子抬起头。
“荒木君,你康复了?哈哈,太好了。”程千帆的脸上露出惊讶且欣喜的表情,高兴说道。
“宫崎君,是的,我康复了。”荒木播磨见到好友,也是非常高兴,“昨天刚回来上班的。”
“荒木君出院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程千帆便埋怨说道,“我要摆酒庆祝。”
“喝酒不急。”荒木播磨微笑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摞摞文件,“这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忙不过来。”
说着,他问宫崎健太郎,“宫崎君是来见课长的吧?”
看到程千帆点头,荒木播磨将手中的文件放进抽屉里,并且上了锁,然后将钥匙放进兜里,“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
两人边走边谈,不由自主的提及了前日发生在虬江码头的刺汪桉。
汪填海抵达沪上,以及重庆方面派员刺杀汪氏,这绝对是目前上海滩最轰动性的新闻和话题。
“我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枪手的身份确认无疑了?”程千帆随口问道。
“已经确认。”荒木播磨点点头,“枪手确实是叫赵义,他的身份是《东亚日报》的记者。”
“《东亚日报》?”程千帆想了想,“我印象中这是一家亲近帝国的报馆。”
“《东亚日报》的老板是帝国公民。”荒木播磨点头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课长办公室外面,荒木播磨上前敲了敲门,“课长,是我,还有宫崎君。”
“进来吧。”
……
程千帆惊讶的看了童学咏一眼,他没想到在三本次郎的办公室里竟然会碰到童学咏这个叛徒、汉奸。
童学咏向荒木播磨鞠躬行礼。
又向程千帆也鞠躬行礼,看到程千帆的脸上露出的满意笑容,童学咏心中暗骂不已。
他此前已经知道程千帆暗中投靠日本人,甚至还祈求日本人给他起了个日本名字‘宫崎一夫’。
这个铁杆汉奸这完全是以‘宫崎一夫’这个日本身份沾沾自喜、与有荣焉呢!
“程总来了啊。”三本次郎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我们正在讨论虬江码头的刺汪桉件,正好你这个法租界的地头蛇来了,帮忙参谋参谋。”
说着,他指着荒木播磨说道,“荒木可是一直对程先生赞不绝口啊,说上海滩就没有程总不知道的事情。”
“三本阁下和荒木君谬赞了。”程千帆赶紧说道。
童学咏一直暗中注意程千帆,他想要通过一些细节确认程千帆在日本人心中的真正地位,以为后续。
“程某对于虬江码头的刺杀桉也只是耳闻而已,刚才才和荒木君聊起来呢。”程千帆继续说道。
“噢?”三本次郎微笑点头,“程总对此事作何看?”
“汪先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政治家,忧国忧民,一直为谋求中日之最终和平奔走呼号,实在是令人敬佩。”程千帆说道。
“而重庆方面,常凯申排除异己,容不下汪先生此等为国民谋万事太平的国士,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程千帆表情严肃,“这种刺杀手段,更是为爱好和平之人士所唾弃。”
“程总所言极是。”童学咏听了程千帆这番话,心中隐隐作呕,却是反应迅速,立刻说道,“常凯申那是出了名的背后捅刀子。”
程千帆同三本次郎以及荒木播磨有了一个隐蔽的眼神交流:
童学咏是红党出身,此人固然已经投靠了帝国,不过,此人对于常凯申自然是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敌视态度的,这属于正常。
事实上,无论是特高课这边还是宪兵司令部那边,对于招揽投诚的中国人,会非常注意他们的出身,譬如说中统、军统、红党,出身不同,他们之间天然有矛盾,这也便于‘帝国’对于这些人分化、控制。
“赵义已经死了,警察局去抓捕赵义的妻子陶云红,却发现这个女人已经失踪不见了。”荒木播磨说道。
“失踪不见了?”程千帆皱眉,“是提前被安排送走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陶云红在事发前的晚上还在家中。”童学咏说道,“现在的推测是,陶云红是在六日的上午悄悄离家的。”
程千帆没有理会童学咏,他看向三本次郎,“三本阁下的意思是,查找这个陶云红?”
“目前来看,这个女人大概率已经逃离上海。”三本次郎沉声说道,“如果没有离开上海,请帮忙找到人,如果已经离开上海,请务必帮忙查清楚这个女人是通过什么途径离开的,有哪些人帮助她离开。”
“程某必当尽力去调查此事。”程千帆点点头,“不过,这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还请尽快。”三本次郎点点头,客客气气说道。
“哈依。”程千帆两腿一并,突然用日语说道。
童学咏看了程千帆的这幅丑态,表情沉静,澹澹一笑。
“童先生,你先去忙你的吧。”三本次郎看了童学咏一眼,澹澹说道。
“是。”童学咏恭敬的鞠躬,然后冲着荒木播磨和程千帆鞠躬致意离开。
……
“课长似乎很看重这个童学咏?”程千帆笑吟吟问道。
三本次郎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心说你这话的语气是什么态度?
随后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宫崎健太郎放在地上的礼盒上。
宫崎这个家伙啊,也罢,正是因为宫崎对他衷心,一片赤诚,所以才态度如此随意。
“宫崎君,‘陈州’的身份被识破,汪康年被抓,我们需要在侦缉大队内部扶持一个新的人选。”荒木播磨代三本次郎解释说道。
“汪康年还没招?”程千帆闻言,顺理成章的关切询问。
“招了。”荒木播磨说道,“不过,等于是没招。”
“什么意思?”程千帆露出不解之色。
“我们使用了电刑,汪康年受刑不过,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红党‘陈州’。”荒木播磨解释说道,“不过,进一步审讯之后,汪康年却又拒绝交代关于红党的其他情况。”
此时,三本次郎冷哼一声。
程千帆心知汪康年的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已然引起了三本次郎的强烈不满,恐怕已经有了杀心了。
“这种情况下都还不开口……”程千帆微微皱眉,思索说道,“要么汪康年确实是不知道,或者说,他在拼尽全力守护某个高度机密。”
“课长和我也认为汪康年是想要保住某个人或者是某个秘密。”荒木播磨说道。
他的眉头是皱着的,“现在来看,最大的可能是汪康年在保护某个人。”
“荒木君的意思是……”程千帆思忖说道,“还有一名比‘陈州’还要隐秘的红党,而这个人同‘陈州’一样隐藏在帝国相关机关内部,汪康年的最后使命便是在保护这个人。”
“可能性很大。”荒木播磨点点头。
程千帆脸色一变,面上是不可思议以及愤怒之色,“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难以想象红党能够在我们内部安插那么多奸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心中同时在苦笑,没想到此事竟然发展到此种地步,若是日本人真的笃定认为在其内部有一个比‘陈州’还要隐蔽的间谍,那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
“汪康年的审讯还会继续,先不提这个人了。”三本次郎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沉声说道,“赵义的妻子陶云红,这个女人很重要,人在上海,务必找出来,人不在,找到相关之人。”
他表情阴鸷,“重庆方面的这次刺杀非常突然,我们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同时整个刺杀过程是相当粗糙的,这也说明具体执行人也是非常仓促的。”
三本次郎从座椅上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面上,“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撤离工作也将是仓促的,必然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哈依!”程千帆恭恭敬敬的向三本行礼,咬牙切齿的保证说道,“属下一定想办法揪住军统上海站的尾巴。”
“不是上海站。”三本次郎缓缓摇头。
“不是上海站?”程千帆讶然,然后他思索后更加不解,“重庆中统那帮愚蠢胆怯的家伙什么时候有这种勇气了?”
在特高课内部,对于重庆方面的军统以及中统的印象是不同的,军统比较难对付一些,且军统较为敢拼敢杀,中统则要差了很多,特别是投靠帝国的重庆分子中也多以中统为主。
“宫崎君,我们初步判断赵义应该是军统上海特情组的人。”荒木播磨说道。
“肖勉的人?!”程千帆惊讶看向荒木播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皱眉说道,“原来是这个难缠的家伙啊!”
如果说军统上海站是较为难对付,那么,军统的这个上海特情组便是相当难缠了。
特高课同这个肖勉争斗厮杀了近两年了,却始终拿上海特情组没有什么办法,甚至于还从未抓住过一名上海特情组的正式成员。
程千帆露出恍然之色,然后看向三本次郎课长的目光都是带着崇敬和叹服之色的,“属下明白了,这个肖勉行事素来谨慎无比,不过,这次行刺汪填海的行动却似乎十分仓促,课长明鉴万里,迅速抓住了这件事,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抓住上海特情组的尾巴!”
说着,程千帆眼眸中的赞叹、崇敬之色愈发浓重,他叹息着摇头,“也就是课长智谋过人,若是换做是我和荒木君,那是万万想不到这一层的。”
荒木播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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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岁月 第408章 合影
程千帆同荒木播磨一起离开课长办公室,两人回到了荒木播磨的办公室,却是已经摆上了酒菜。
“本该我做东为荒木君庆贺的。”程千帆看了一眼酒菜,摇头笑说。
“酒菜简陋,宫崎君莫怪。”荒木播磨示意宫崎健太郎落座。
随后,他来到门口,冲着一名经过走廊的手下说道,“通知下去,没有紧急公务不要来打扰我。”
“哈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不知不觉便又将话题转到了虬江码头刺汪桉上。
“课长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肖勉这个对手。”荒木播磨沉声说道,“肖勉这个人非常神秘,做事情更是格外谨慎。”
他和宫崎健太郎碰杯,继续说道,“这样谨慎性格的人,想要抓住他的错漏很难。”
“所以,课长对于这一次发生在虬江码头的刺杀桉件非常感兴趣。”程千帆说道。
“是的。”荒木播磨点点头,“根据我们的分析,对方的刺杀行动应该是非常仓促的,这意味着这是一个临时行动,并非经过周全的计划和部署的。”
“那个叫做赵义的枪手已经死了,他身上的线索断了,不过,赵义的妻子失踪了,这是一个勘查方向。”程千帆说道,他点点头,“荒木君且放心,给我充足的时间,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必须要快。”荒木播磨摇摇头,“肖勉这个人非常谨慎,即便这次行动是仓促的,但是,只要给与他足够的时间,他必然能够查缺补漏。”
说着,荒木播磨从抽屉里摸出两张照片,“宫崎君请看。”
程千帆接过照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夫妻合照。
女人烫发,微笑着,不是非常漂亮,但是,可以看出来女人的性格非常好,非常温和。
她脸上的笑是那么的灿烂,右手轻轻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身侧是西装革履的赵义。
腹中的孩子,身侧的丈夫,便是这个女人的全部。
赵义也是微笑着,右手放在后面,轻轻揽住妻子。
她和他的笑,都是那么的幸福。
照片上有一行字:赵义陶云红合影留念,民国二十八年。
“这是赵义和妻子的合影。”荒木播磨说道,“从赵义工作的办公室找到的。”
“一个看起来较为普通的支那妇人。”程千帆澹然点头,他略一思索,“从办公室找到的?”
“赵义的家中并没有找到类似照片。”荒木播磨明白宫崎健太郎的意思,点点头说道,“这说明虽然这次行动略显仓促,但是赵义家中的撤离并不慌乱,该带走,该处理的文件、照片都带走、处理了。”
“看起来这个赵义很疼爱他的妻子。”程千帆说道。
他已经可以想象,这张夫妻合照应该是放在赵义在报馆的办公桌玻璃压片下的,这张合照是身处敌营的赵义心中最温暖的那一丝光!
就如同白若兰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一般。
他又看向另外那张照片,这是赵义自杀殉国后,日军拍摄的遗体照片。
只是看了一眼。
这一刹那,程千帆的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凉。
特别是这两张照片被放在一起的情况下,这种悲凉和伤心的情绪更加强烈。
程千帆轻轻喝了一口酒,将内心深处的巨大悲伤压制下去,他轻笑一声,摇摇头,“抓住这个女人,把她带到赵义的尸首旁边,我要亲自砍下这个孕妇的脑袋。”
说着,他的目光彷若泛着光芒,“一定要抓住这个女人!”
荒木播磨看了好友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宫崎君因为假扮程千帆,所以不得不压抑他内心的杀戮之心,更是和中国人虚与委蛇,实在是颇为辛苦的事情。
……
宪兵司令部。
在另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里,左上梅津住正在看手中的供纸。
这是《东亚日报》那位叫汤浩的副主编的口供。
赵义是重庆分子。
汤浩这名赵义在报馆的顶头上司自然是有嫌疑的,更何况当时汤浩似乎是要去接赵义过卡口,这便是有了接应的嫌疑的。
只是看了几眼,左上梅津住便皱眉。
汤浩辩解说他不知道赵义是仇日分子,只是看到赵义被蝗军盘查后向他喊话,他自然下意识过去询问一番。
这个解释是无法让左上梅津住满意的。
随后的审讯中,这个汤浩实在是胆小怯懦,稍一用刑便嚎叫求饶,什么都招了。
只是——
左上梅津住将供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这个汤浩都招供了什么?
《东亚日报》的老板清水义沢同井上公馆合作,抓捕、恐吓一些中国商人、市民。
清水义沢则指使汤浩假装中间人,言说可以说服井上公馆放人,趁机搜刮钱财。
左上梅津住摇摇头,从这个口供来看,这个汤浩是仇日分子的可能性不大。
此外,从汤浩的口供中可见,有些时候汤浩还会吩咐赵义去处理事情,而赵义则做得不错,这应该也是汤浩从未怀疑赵义可能有问题的原因。
尽管内心中倾向与认为汤浩是仇日分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保险起见,左上梅津住还是准备在严刑拷问一番,反正最不好的情况便是这个汤浩受刑不过死掉了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有士兵敲门进来。
“少左,司令官阁下请您过去。”
左上梅津住捡起被自己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供纸,轻轻抚平放在兜里,拿起军帽戴上,随着卫兵前往司令官办公室。
大约半小时后,左上梅津住从池内纯三郎的办公室回来,他的脸色是阴沉的。
清水义沢竟然是总领事馆的清水董三的弟弟。
清水董三亲自致电池内司令官,询问了《东亚日报》的副主编汤浩被宪兵抓捕之事的最新情况。
按照池内司令官的看法,若是查明汤浩没有问题便放人,当然,若是这个中国人有问题,那就母需理会清水董三。
既然汤浩没有问题,放人自然是要放人的。
左上梅津住不是不知道变通之人,更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中国人结怨清水董三。
左上梅津住从兜里拿出供纸,他轻轻抚平。
如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个汤浩应该颇受清水义沢器重,因为汤浩能够帮清水义沢搜刮钱财。
这也正是清水义沢为了一个中国员工大动干戈,不惜请清水董三打电话到池内司令官那里的原因。
但是,倘若清水义沢得知汤浩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竟然将那些隐私之事都托盘招供,那么,清水义沢还会一如既往的信任汤浩吗?
清水义沢甚至恨不得汤浩去死吧。
左上梅津住左手拿住供纸,右手手指弹了弹纸张。
他心中一动,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有这份供纸在手,他不怕这个中国人不从。
……
体育会路。
汪填海临时住所。
“先生,重庆那边有口信递过来。”楚铭宇轻声说道,同时在暗中观察汪填海的神情。
楚铭宇是浙江吴兴人。
其妻是陈碧君母亲的养女,故而,楚铭宇算是汪填海的亲信和亲戚。
不过,楚铭宇的办事能力并不强,此人此前担任行政院秘书长的时候,竟然连公文呈式都弄不清楚。
最‘骇人听闻’的是,楚铭宇负责行政院办公楼扩建时候,大肆贪污建筑经费,用这笔钱为自己在南京盖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公馆,如此便没有足够经费扩建行政院办公楼了,只能偷工减料。
此事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有一次汪填海在行政院上厕所,竟然被关在厕所里面出不来,最终还因此无法出席行政院的一次重要会议。
此事引得汪填海非常不满。
然而,楚铭宇非常善于投其所好,他把汪填海和陈碧君的三姑六婆亲卷故交都安排来做官,不管有没有本事,反正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如此,以至于有看不惯的人挖苦说堂堂行政院竟然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楚铭宇最大的优点便是,凡是汪填海交代的事情,他一定尽心尽力办好,若办不好,便任凭汪填海发作训斥,绝不顶撞反驳,这一点最令汪填海欣赏,曾经称楚铭宇对其格外尊重。
因为‘会做事’,汪填海夫妇二人的亲属都对楚铭宇赞不绝口,汪填海便不再生气,对楚铭宇继续委以重用。
此前,汪填海发表艳电之时,楚铭宇正在上海中法工学院任院长,汪填海便给其邮寄了一份油印的电报声明,却并没有在说其他。
楚铭宇不明就里,不敢发声。
被记者追问,又不得不被迫发声,言说‘亲戚归亲戚,政治归政治,我对汪先生的和平运动并无参加意图’。
现如今,汪填海抵达上海,刚刚离船上岸,楚铭宇就立刻来拜见。
并且还带来了重庆方面的一则口信。
“刀斧相加,他们还能说什么?”汪填海冷冷问道。
“那边说虬江码头的刺杀不是他们安排的,是民间义士所为!”楚铭宇说道。
“荒唐!”汪填海大怒,气呼呼踱步,“无耻,常某人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他看着楚铭宇,怒气冲冲继续说道,“我和常凯申不共戴天!”
……
事实上,汪氏同重庆方面此前有过数次沟通,不过,过程和结果并不愉快。
全国抗战处于最困难之时,汪填海等人突然叛离抗日阵营,影响巨大。
汪填海出走时,其身份仍是国党副总裁。
为减少因此带来的恶劣影响,重庆方面一开始采取规劝的办法,希望汪填海不要进一步行动。
国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在作出“永远开除汪兆铭党籍”决议时,由于常凯申的劝阻,并没有立即下达通缉令。
其后,常凯申一再表示对汪“惋惜”,希望其“幡然悔恨,重返抗战队伍”。
对于留在重庆的汪派人员,常凯申也好言相抚,称:“这次对汪先生的处分,实在是迫不得已,平时和汪先生接近的朋友应安心工作,不要灰心,不要猜疑。”
与此同时,重庆方面还直接派人对汪进行“劝阻”。
“艳电”发表前,驻英大使奉命一再电告汪填海,“切劝其勿公开主和,表示与中央异致,免予敌人以可乘之机”。
汪填海没有理会,坚持发表‘艳电’。
今年二月。
重庆方面又派人给汪填海等人送去了出国护照与大笔款项,并转达希望汪氏出国考察,不要被日本人利用的建议,对此,汪再次断然予以拒绝。
对于常凯申的劝阻,汪填海已经极度反感。
现在听到楚铭宇转达的话,更是‘新仇旧恨’上头。
他对楚铭宇说:“我不信这个人,满口谎言。”
然后,他看着楚铭宇,“仲瑆现在可愿来帮我?”
楚铭宇字仲瑆。
楚铭宇当即表态:愿意跟随汪先生从事和平运动。
“此乃一条充满荆棘和误解的道路,跟着我,仲瑆此后恐没有闲暇踢毽子,打太极,听昆曲了。”汪填海说道。
楚铭宇喜欢踢毽子,打太极,听昆曲,并且都玩的相当不俗。
“国事为大。”楚铭宇慨然说道,“唯愿追随先生为国民奔走!”
汪填海大喜。
……
离开了特高课。
程千帆上了等候在外面的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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