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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然浮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望无忧
柳木甩开紫嫣的手,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想要走开,紫嫣又拉住柳木的胳膊,“你的腿怎么了,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你认错人了!滚开,不要烦我!”柳木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没说出一个字喉咙都要忍受撕裂般的痛苦。
见紫嫣依旧不依不饶的拉扯着自己,柳木一把夺过紫嫣的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和铜钱天女散花似的扔了出去,周围的乞丐见了急忙一窝蜂似的涌上来捡地上的钱,紫嫣被一群乞丐围在中间不得脱身,柳木趁乱忍着腿部传来的疼痛使出乘风诀逃走。
柳木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慢吞吞的靠着墙坐在了地上,料想紫嫣应该不会追来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女子扔了几个铜板在柳木脚边。
忽听一男子说道“青青,天下乞丐多得是,你没见一个都要施舍给他们,只怕你再这么施舍下去,连爹给你准备的嫁妆都要搭进去了。”
女子叹了口气,“若是皇上圣明,百姓丰衣足食,谁愿意做乞丐。”
柳木心头一颤,自然听出了曾青的声音。
曾丞相一把捂住曾青的嘴,“你这小丫头,又胡说了,小心这话被人听了是要掉脑袋的。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闯天牢,劫法场,暗中操作找人替柳木顶罪,如今竟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曾青说道“若是皇上圣明就不会宠信冯琅渠那个小人,柳木也不会被那两个小人接二连三的陷害。”
曾丞相说道“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但官场不就是如此。现在好了,柳木越狱了,下落不明,爹就是想救他也没有办法了。”
柳木听了这父女二人的对话总算是明白冯琅渠为何要将自己从天牢放了出来。
曾青说道“这次柳木也一定是被那两个小人陷害的。定是怕咱们会为柳木翻案,所以他们将柳木藏了起来。”
曾丞相语气相比之下严肃了些许,说道“就算你相信柳木是无辜的,可他现在毕竟是个越狱的逃犯,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清白的。还是快些随我回京,不要再胡闹了。”
“不行!我一定要将柳木找到才行!要不然这两个小人定会害死她的。”
“哼!真不知道咱们曾家到底欠了这小子什么,他那样对你,你还如此想着他。”
曾青央求说道“爹,女儿心中只有柳木一人,若是柳木有何不测,女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算是不随她而去,只怕余生也只能郁郁寡欢青灯相伴了。娘走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要好好待我,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委屈,可如今……”曾青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也不知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到底是真的说到了伤心处,还是和她老子玩起了小把戏。
曾丞相权倾朝野,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唯独见不得自己这宝贝女儿掉眼泪,曾丞相马上低声下气的说道“行了行了,爹全都答应你还不行吗!爹这就派人着手此事,不过你要先与我回京。若是你留在金陵,冯琅渠等人必定会严加防范,我们若是走了,他放松了警惕,说不定会露出什么破绽。你放心,爹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
柳木如今虽说与救命稻草近在咫尺,但实在是不想再麻烦曾家父女,上次悔婚一事已经让柳木觉得十分愧对曾家,如今又岂能再拖这父女二人来趟自己这浑水。
柳木知道,曾璞父女二人走了之后,冯琅渠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若想保命此时就应该离开金陵。
柳木走到城门前,守城的官兵对往来百姓盘查的十分严,一个官兵一瘸一拐的走到柳木跟前,柳木抬起头,两人看见对方都是一愣,那官兵竟然是周大海。
柳木又低下头,心下不妙,自己当初打断了周大海的一条腿,让他落下了瘸腿的毛病,如今官府下令严加盘查出城的百姓,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溜出去,若是这论公论私,只怕自己今日都是凶多吉少了。
柳木正心中打鼓,只听周大海大声说道,“昨天一大早有个臭要饭的在我府钱讨饭,当晚我家那养了十几年的狗就死了。你说多晦气,大爷我现在看见你们这些臭要饭的就生气!大爷没有钱施舍你,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城里要饭丢咱们金陵的脸。”周大海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将柳木踢出了城门,又趁乱将钱袋塞给了柳木。
柳木感激的看了周大海一眼,周大海啐了一口在地上,“臭要饭的,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大爷我阉了你,还不快滚。”
当晚,敲过三更,周大海家中来人传话,说是冯琅渠传他到大牢里。
周大海到了牢里,看见柳木先是一愣,然后恭敬的对冯琅渠和温思仁说道“不知两位大人深夜叫小的来所为何事呢?”柳木本已离开金陵,冯琅渠知道柳木这人诡计多端,生怕再节外生枝,所以一早已经派自己的心腹在城外各个路段把守。柳木故意在城外的偏僻处等到天黑了才又启程,怎奈还是被冯琅渠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捉了回来。柳木心想,只怕这次是要连累周大海了。
温思仁指着柳木,说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周大海假装仔细端详着,突然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金陵最有本事的柳大公子吗!大人,我与柳木当年曾在同一书院读书,也算是半个旧时,他不是越狱逃走了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温思仁冷哼了一声,“城中各个城门守备森严,盘查的也仔细,可这逃犯今日居然从城中溜了出去。”
周大海说道“小的失职,小的身为把守城门的百夫长,居然让这逃犯溜了出去,还望大人恕罪。”
冯琅渠说道“失职事小,若是有意放走逃犯,那可是死罪呢。”说完将周大海的钱袋丢在了地上,周大海心下一紧,温思仁说道“这是逃犯身上的钱袋,可不知为何里面竟会有一张别人欠周大人五十两银子的字据。”
周大海故作惊讶说道“小的今日不见了钱袋,还四处找呢,倒是奇怪了,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
温思仁又说“可我听北城门的守卫说你今日放走了一个乞丐出城,难道不是柳木吗!”
“大人,小的今日的确将一个乞丐踢出了城门。这乞丐讨不到饭自然就会偷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金陵的治安着想啊。难不成是我当时没看清放走的那乞丐就是柳木?”周大海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厮变化太大,我没认出来他,他出城的时候又趁乱将我的钱袋偷走了。”
温思仁说道“你若是不说本官还以为你是故意将他放走的呢。”
周大海说道“大人你这可真是冤枉小的了。柳木在书院的时候经常与我做对。有一次还差点把我打死了,你看,我这条腿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残疾。我巴不得他早死呢,又怎么可能故意放走他呢。”
“好,既然你恨他,那如今正好报仇的机会来了。”冯琅渠抽出一个侍卫的佩刀递给周大海,“手刃仇人的机会来了,去,杀了他。”
“这……”周大海为难的看了看眼前的刀,“大人,既然柳木犯的是死罪,那应该由官府惩办,小的不过是个百夫长,哪有这权力呢,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有本官给你担着,你怕什么。”温思仁说完不耐烦的夺过冯琅渠手中的刀,直接塞给了周大海。
周大海两只手握着刀柄,哆哆嗦嗦的走到柳木身边,小声说道“我不杀你,他们就会杀我。柳木,对不住了,若是做了厉鬼千万别回来找我,大不了我多给你少些纸钱元宝。你不是喜欢喝花酒还有赌钱吗,那我就再烧个青楼和赌坊给你,给你烧几百个美女。你要是惦记着紫嫣,我再找人扎个紫嫣给你烧过去。”
柳木一笑,嘶哑着说道“谢谢。动手吧。”
冯琅渠说道“还不动手!”
周大海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小的这就动手。”说完心下一横,深吸两口气,闭着眼睛,一刀朝柳木腹部刺了进去。





癫然浮生 第103章
柳木腹部被周大海一刀刺入,疼痛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柳木顿时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牢房墙壁被人击破,与散落的砖瓦一同落地的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来人朝柳木跑去,冯琅渠见那人是要救走柳木,一掌朝那人打了过去。
温思仁此时则是一心想着要了柳木的小命,免得夜长梦多。温思仁一把夺过周大海手中的刀就朝柳木劈了过去,那披头散发的不速之客见温思仁要杀柳木,也急忙从地上拽起已经神志不清的柳木,另一面又要抵挡攻过来的冯琅渠,慌乱中温思仁的刀刃划破了柳木的脸,被刀刃划破的血痕从右侧眉弓处一直延续到左面脸颊,而已经渐入昏迷的柳木却早已感觉不到此时脸上传来的疼痛了。
官兵见状急忙将这怪人围住,不想兵刃尚未近身,只见这怪人身体一颤,大喝一声,四周围攻过来的官兵竟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纷纷向后倒去。深更半夜能舍身犯险来救柳木,有如此一身好功夫又这样不修边幅的,只怕除了行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冯温二人想趁机从背后偷袭行痴,不想被行痴察觉,行痴转身一掌将冯琅渠击退一丈有余,紧接着又一脚踢在温思仁的小腹上,温思仁面部扭曲,只得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行痴趁此空扛着肩上已经昏死的柳木,从来时穿破的墙壁跑了出去。
周围官兵欲追,冯琅渠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穷寇莫追。今日之事不可张扬,若走漏半句,本官要了你们的脑袋。”
冯琅渠遣散众人之后,温思仁依旧趴在地上,咬着牙强忍着痛苦说道“表哥,为何不追上去,杀了那厮。”
只见冯琅渠身体一颤,身体瘫靠在墙边,一口血涂在地上,捂着胸口说道“这人功夫不简单,咱们绝不是他的对手。适才那人若是想要咱们的命,只怕再多一倍的官兵,咱们此时也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不过我猜柳木那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就暂且放他一马。”
行痴见身后没了追兵,急忙将柳木放下,封了柳木身上几处穴道,将一粒丹药放入柳木口中,之后又将柳木扛在肩上,踩着房顶朝金陵城北门飞去。城墙上守城的侍卫本就昏昏欲睡,只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还以为是做梦出现的幻觉。
行痴一边跑一边说道“千万别死!再等等,再等等!”
行痴带着柳木跑到城外官道的岔路口,将柳木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内,又喂柳木喝了些水。此时柳木已经完全昏迷。行痴说道“你可千万别死啊。要不然可浪费这丹药了,这可是我从皇宫里偷出来的。”说完就驾着马车朝北方去了。
柳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一个村姑模样的姑娘走进来说道“你终于醒了。”说完浸湿了毛巾就要为柳木擦脸。
柳木警惕的一把抓住那村姑的手腕,张了张嘴,可喉咙的疼痛却说不出一个字。那村姑似是看出了柳木的疑惑,笑道“是你叔父带你来的。他说你在山里迷路了,又被猎人的陷阱伤了腹部。还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么说柳木就更不明白了,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叔父。柳木仔细回忆昏迷前的情景,只隐约记得一声巨响,便再也记不起来任何事情。
忽见行痴走进来说道“我的好侄儿,已经是第五天了,终于醒了,总算是没浪费我的丹药。”
见到行痴,柳木也已经猜到了十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点了点头,朝行痴一笑。
见柳木伤势好了大半,行痴便辞别了那家农户,带着柳木离开了。
柳木坐在马车上,看了看行痴,张了张嘴,却也没发出声音。
行痴笑道“想问去哪是吧?”没等柳木作何反应,又继续说道“如今大街小巷都是你的画像,那姓冯的是铁了心的想要你死,你去哪都不安全,还是跟我回护国寺后山吧。”
柳木点了点头,遂闭上眼睛,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一路上也只有行痴一人自言自语。
护国寺后山,行痴几乎每日都会给柳木吃一些她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几日之后喉咙倒是没那么疼痛了,只是声音依旧沙哑,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吃力。
柳木坐在地上,身后靠着树干,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救我?”
行痴伸出一根手指,“其一,因为你是我在护国寺唯一的朋友。”
“还有别的原因?”
行痴苦笑,语气瞬间平淡了许多,“因为你是慧娘的孩子。”
“你认识我娘?”柳木那沙哑的声音瞬间高亢了不少。
“何止是认识呢……”行痴一笑,“我自幼在寺里长大,整天随着师父习武诵经。偶尔趁着解签的和尚不在,我也偷着替香客们解解签,不过都是胡说八道的,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直到有一天,寺里来了一个香客……”行痴目光放空,瞟向护国寺大雄宝殿的方向,似是在回忆什么……
【行痴头也不抬的接过一女子递来的竹签,摇头晃脑的说道“此卦下坎上兑,困卦。”
“困卦,听这名字就不吉利,难不成是个不好的卦象?”女子身后的丫鬟说道。
“非也……”行痴抬起头,这才看见眼前坐着的女子,自己在寺中见过往来香客无数,但却从未见过这样标志的女子。行痴看的出神,女子身后的丫鬟说道,“看什么看,出家人六根未净……”
坐着的女子示意身后的丫鬟住口,又对行痴说道“我这丫头伶牙俐齿,说话一向是没轻没重的,如有得罪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行痴忙说“不要紧,不要紧。”
女子身后的丫鬟没好气的说道“那还不快给我们家小姐解签!”
行痴傻笑了两声,说道“施主吉人天相,此卦自然是大吉。卦上说,施主近日会有有缘人出现……”行痴此时思绪完全在这女子身上,当然,这卦象的含义,也不过是行痴顺口胡说的。
那丫鬟打断行痴的话,说道“胡说八道。这卦是我家小姐为我家老爷求的。你又打哪看出有缘人这么一说了。”
“师叔,您怎么又来我这儿捣乱来了。”一个穿着蓝色僧衣的和尚跑了过来,那和尚看上去至少要比行痴大上二十岁,可按照备份还是要叫行痴师叔的。
行痴颇为尴尬的一笑,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倒出位子给那和尚。和尚看见桌上的卦签,问道“这位女施主可是要解签的?”
女子礼貌的笑道“这位大师刚刚已经解过了。多谢大师指点。”说完起身离去。
行痴目送女子离开,低下头却看见女子刚刚站过的地方有一个香囊,想必应该是那女子落下的。行痴捡起香囊偷偷的放进了僧衣里。
那解签的和尚看见行痴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行痴拿起桌上的卦签,问道“小师侄,这卦象应当何解?”
那和尚说道“此乃困卦,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
行痴挠了挠头,“说的再明白一点。”
“就是在险难中还能喜悦,处于困境而不失去他的坚持。看来刚刚那施主,所求之事怕是最近会有大的变动。”】
行痴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颜色已经旧了的香囊,“那女子就是你娘。我几经打听才得知她的身份。你娘本是官家小姐,你外公当年官居太傅,只可惜一生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晚年遭小人嫉妒,在朝中受小人排挤,你外公知道皇上不信任自己,所以就像皇上请辞。带着一家老小回了金陵老家。”行痴苦笑,“起初我只是在寺中见过你娘几次,许是我凡尘未了,或是六根未净,尹太傅一家离京之后,我始终对你娘念念不忘。后来师父看出了我的心思,我离开护国寺的时候,师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我去了。”
想不到这看似疯癫的行痴,竟然喜欢过自己的娘亲,但又觉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不禁也十分好奇,柳木问道“这么说你后来又见到我娘了?”
“我到金陵打探到你娘的下落,得知她已经成亲,我本想再去看她一眼,所以就假借化缘到了柳府。那天正巧你娘分娩,当时难产,命悬一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告诉那婆子我懂得医术,她们见人命关天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遂让我去为你娘接生。你娘因为难产落下了病根,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你娘让我替她保密,说这孩子是个男丁。两个婆子拿了你娘给的银子,答应离开金陵,并发誓不会泄露此事半句。可我担心那两个稳婆口风不紧,所以……在她们远离金陵之后将她们杀了。”
听到这儿,柳木倒吸了口冷气,“倒是因我白白的害了两条性命。”
行痴说道“说来也奇怪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投缘,想不到竟是慧娘的孩子。”
柳木沙哑着嗓子问道“这些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行痴说道“也许因为你是在这后山与我一起喝过酒吃过肉,与我臭味相投的柳木。也许因为你是慧娘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行痴说道“在你离开护国寺书院,最后一次与我见面的时候。你提到金陵柳家,我才如梦初醒,许是年月太久,竟然忘了当年慧娘的孩子也叫柳木。当年你娘生下你,见你们母子平安,我知道自己也该走了。我离开金陵并没有回到护国寺,而是辗转去了好多地方,不过我最喜欢去的就是皇宫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你那从不离身的匕首,就是我在皇宫里盗出来的。从那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在你生辰那日去一次金陵,你周岁那年,我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交给了你娘,让她日后转交给你,以作傍身之用。再后来你爹从北方回了金陵,见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也不便再打搅,所以每年在你生辰那日,我也只是躲起来看看你娘而已。直到你十岁那年,我到金陵得知你娘已经在前一年过世,从那以后我才又回到护国寺,但又不喜平日里香客们的嘈杂之声,索性来了这后山禁地。从那之后只每年去金陵拜祭你娘,也再没见过你,所以也就没认得出这把护国寺搅得鸡犬不宁的柳木,竟然是我当年亲手接生,被慧娘扮成男孩儿的女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懒,更新频率完全没规律,我尽量勤劳一点




癫然浮生 第104章
自打柳木失踪之后,俞婉然便一直打探着柳木的下落。冯琅渠说道“婉然,虽说你武功不弱,不需要人保护,可毕竟是个女人,还是需要有个人照顾的。柳兄如今下落不明,难道你要为了他,一辈子都这么奔波着吗。”
俞婉然说道“我明白冯公子的好意,可我与柳木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他有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冯琅渠说道“婉然,你别怪我多嘴,柳木失踪了这么久,只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柳木的下落,我就会一直找下去。”
冯琅渠这下倒是犯了愁,温思仁笑道“表哥难道还在为俞婉然的事发愁?”
冯琅渠说道“若是婉然一心惦记着柳木,我岂能答应与我成亲。”
温思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两个指头按在上面将其推给冯琅渠,笑道“表哥,这东西洒在酒里,只要俞婉然喝了,你害怕她不从了你?到时候纵使她有再高的武功又能如何,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混账!”冯琅渠拍桌起身,骂道“想必这世间能入我冯琅渠眼中的女子,也只有婉然一人。我真心爱她,又岂能用如此卑劣手段。”
温思仁尴尬的笑了笑,又将那小纸包放回怀里,说道“表哥息怒。如此不妥,那还有别的办法呢。俞婉然此时惦记着柳木,自然不会接纳你。可如果柳木死了呢?”
“柳木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寻他下落,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又如何杀了他让婉然死心。更何况,柳木那厮也确实活不多久了,就算是没被周大海那一刀结果了小命,只怕过不多久也该上路了。我们又去哪找尸体让婉然死心呢。”
温思仁笑道“表哥,枉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突然糊涂了呢。谁说非要真的柳木死呢。我们找个人假扮柳木,在京城将其抓获,就地正法。若是等俞婉然见到尸体,只怕也已经腐烂的看不清长相了。只要找个身材相近的人不就行了。到时候案子一结,朝廷批文一下,又有那么多亲眼目睹柳木被政法的官兵作证,想必俞婉然也该信了吧。”
柳木蹲在护国寺后山的水潭边上,看着水里的影子,只觉得那条几乎贯穿了整张脸的刀疤看起来那么狰狞。再想到自己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样子,和嘶哑刺耳的声音,柳木只觉得自己此时活活的像一只怪物。
柳木捡起一块儿大石扔进水中,紧接着整个人也扎了进去。行痴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柳木,见柳木沉入水中没了动静,也怕这家伙想不开寻短见,吓得急忙轻功过去,跳入水中,将柳木揪了出来。
看见柳木口中呛出的水,行痴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柳木沙哑着声音咆哮道“你看我现在像什么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行痴骂道“可你若是就这么死了,你怎么有脸见你九泉之下的娘亲?难道你们柳家就这样蒙受不白之冤?你要让天下人都耻笑你柳木是个窝囊废吗!”
柳木自嘲似的苦笑“报仇?哈,你以为我不想杀了那些陷害我们柳家的人?可我如今这个样子,怎么报仇!”
行痴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武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就算你柳木一己之力杀不了那些人,还有我疯和尚陪着你一起报仇呢。若是你还没勇气活下去,那便从这里再跳下去,这次我绝不救你。可你若听得下我的话,那边随我回去,从现在开始与我修炼武功。”
柳木起身,跛脚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行痴,“谢谢。”说完又一瘸一拐的朝山洞那边走去了。
行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绝不会让慧娘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这后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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