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的世界

随行的那位记者也有很多题材可以写，比如说今天曾白头见了哪个哪个了不起的人物，又说了哪些哪些话，然后又有哪个哪个艺术杂志对她的作品进行了报道，这些都是非常好的炒作题材。
但她终究还是没料到，自己竟然能拿梅格兰奖。这些天她除了关注自己这边的情况，还看了很多别人的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开阔了眼界，曾白头和其他参展的画家们一起交流各自的心得，期间也有不小的收获。
在这些人中间，她根本不敢说自己就是最杰出的那一个，甚至可以说，和其他优秀的画家们相比，曾白头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稚嫩和许多不足之处。
“《哭泣的女孩》，这是一幅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它所展现出来的世界干净而清新，画中的女孩看起来充满悲伤，却又让人感觉非常非常地美好！”
“《哭泣的女孩》，它并不是本次画展中画得最好的一幅作品，却是我们大家最最喜爱的一幅！我们爱这个女孩！”
这便是这一次梅格兰奖的颁奖词，当台上的人说完这些话以后，台下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曾白头就是在这样的掌声中接过的奖杯，她高兴地将这个奖杯高举到头顶，然后又收获了许多热情的欢呼。
记得在前些时候的那一场晚宴中，徐世甯对他的侄女说：“穿上美丽的裙子，再戴上这个皇冠，你是我们徐家当之无愧的公主。”
那时候，现场也曾有热烈的掌声，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祝福，而曾白头的心中，除了祝福，还有一些羡慕。
但是看看，她今天收获了什么！
-
画展过后，整个小城的气氛变得更加欢快而又轻松起来，曾白头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收到许多祝贺，也有人要求合影留念的，然后请她吃饭或者参加宴会的人也很多。
曾白头想要和东沄一起分享她的喜悦，但是对方的手机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怎么，还是打不通吗？”在曾白头再一次挂上电话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徐世甯问道。
这时候他们正在一家小酒馆参加由几个画家组织的一次聚餐，聚餐的氛围简单而且随意，曾白头趁着没人跟她说话的功夫拿起手机又试了试，结果还是那样。
“是啊。”明摆着的事情，曾白头也没有必要掩饰。
“等回去以后好好谈谈。”徐世甯这么对她说道，说这个话的时候，他的眼里闪烁着的却是满满的自信。
“我会的。这些天真是谢谢你了。”曾白头把他的自信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实在不太喜欢对方的这种自信，但是对于这些天的帮助，她确实也是很感激的。
“叔叔和婶婶都很喜欢这里，打算多玩几天再回去，你呢？”徐世甯问她说。
“我得回去参加的拍摄，打算提前一天回去做准备。”曾白头说道。
曾白头也并不打算马上就回去，眼下的这座小城十分富饶，聚集了许多画家收藏家以及鉴赏家们，好好跟这些人打好关系，甚至只是见个面合个影，将来都可能会成为一笔资本和财富。
这样的机会实在很难得，尤其她还是今年的梅格兰奖得主，大家对她都会比较热情，等到明年的夏季画展，主角就该换人了。
-
等到曾白头回到s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7月17号傍晚了的拍摄是在19号，中间她还可以休息一天。
许时真到机场去接她，曾白头先是回家洗漱和休息了一下，然后在晚上九点钟又叫上许时真一起出门，她们买了一些饮料和点心去了《都已长大的兄弟姐妹们》的拍摄现场。
“呀！曾白头，都拿那么大的奖了，就用这些东西来打发我们吗？”再婚男导演扒拉了一下打包盒里面的东西，不满道。
“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一定会好好补上的。”曾白头说道。
“改天一定要好好敲她一顿才行呢，白头啊，你现在也是世界知名画家了，请客的话可不能太小气啊。”拍摄现场的气氛看起来还不错，对于刚刚得奖归来的曾白头，这些人也都是很热情的。
“哪里来那么多钱啊？我这是得奖啊，又不是中彩票。”曾白头玩笑道。
“欸……真是个小气的家伙，不是很快就要嫁进财阀世家了吗？”不知道那个缺根筋的家伙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呀！”他身边的人小心地提醒道。
曾白头看了一眼东沄那边，那家伙这时候正让他的助理帮忙补妆，并没有吃曾白头买来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对这边的情况也并不关心的样子。
“放心好了，这顿饭一定会好好补上的。”曾白头笑着说道。
她在拍摄现场待了没多长时间，等到下一场戏开拍的时候，就和许时真一起离开了。
“回去吗？”上车后，许时真问她。
“不回，先到外面等着吧。”曾白头说道。
她们的车子在距离拍摄现场十几分钟车程的地方停了下来，曾白头给东沄打电话，对方还是关机，于是她对许时真说道：“给东沄的助理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的位置。”
“感觉有点丢脸呢。”许时真一边拿手机，一边抱怨道。
“以后会让你找回场子的。”曾白头说。
“还是算了吧。”不管这两人最后到底是和好了还是吹了，许时真都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一天。
“对我有信心一点吧拜托！”曾白头说道。
“你对自己有信心吗？”许时真问她。
“没有。”曾白头的自信心里面，并不包括感情这一项。
电话打通以后，许时真说了她们现在的位置，东沄的助理表示记下了，等一下会告诉东沄，然后她们就一直在这个地方等着。
外面的马路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车子里很安静，曾白头翻看着《姐妹》的剧本，许时真无所事事地自己玩着手机。
“你以前也是这么追男人的吗？”过了一会儿，许时真这么问曾白头道。
“没有。”曾白头放下手里那个暂时看不进的剧本，专心跟许时真聊天：“以前要是碰到这种情况，除非对方哭着求我，不然绝对不会回头。”
“吹牛的吧？”许时真笑了起来。
“我是说真的。”曾白头认真道。
“所以对方哭着求你了吗？”许时真又问。
“没有。”曾白头也笑了起来。





白头的世界 第72章 和解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东沄他们的车子从拍摄现场出来，开到曾白头那辆车旁边停了下来。
“时真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曾白头对许时真说道。
“随便几点钟都可以打。”许时真说道。其实她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态有点严重，曾白头跟徐世甯一起去了f国，期间从国外传回来的不少照片她也看来，别说东沄会多想，连她都忍不住多想了一下。
“多谢了。”曾白头笑了起来，有个助理真挺不错的。
曾白头拉开车门从自己这辆车下去，东沄的车子就停在一旁，但是对方这一次并没有为她打开车门，甚至没有放下车窗和她打个招呼。
曾白头默了默，自己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还是原来那个位置，气氛却变得很不一样，东沄看向她的眼神，冷淡得几乎不带任何温度。
“干嘛是这种表情？”曾白头直接问他。她还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容易生气，而且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她心里原本也有歉意，但就在刚刚当她面对这扇紧闭的车门的那一刻，曾白头终究还是有点生气了。
“……”东沄干脆偏过头去不看她。
“所以我也不用搬家了是吧？”曾白头又问。
“去xx洞。”东沄直接对前面负责开车的助理说道。
曾白头也别过头去，就东沄现在这样的态度，她还要搬到这个男人的房子里去住吗？
她原本就没有一点想搬，现在住着的那个屋子，就算面积不大环境一般还是租来的房子，但那起码是她自己的地盘不是吗。
在沉默的气氛中，时间似乎也变得漫长，等他们的车子驶进一片高级住宅区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四十了。
夜里不太看得起周围的景色，隐约可以看出来小区绿化做得很不错，保安系统也很完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东沄和曾白头一前一后下了车，一起乘电梯到东沄那套房子所在的楼层。
刚刚在车里的时候，曾白头也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这次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如果这些天和别人一起去国外的人是东沄的话，她大概也很难接受得了，只要这样想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有生气的立场。
东沄的这套房子楼层很高，面积也不小，采光自然不用愁，唯一的缺憾是没有阳台。在客厅的南面，是一整面的玻璃墙，搬张凳子坐在那里，大概坐在阳台上也是差不多的吧？
“这个房子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曾白头找了个话题。
“没做什么，就这么放着。”东沄说到。
“就只是放着吗？”曾白头试图调节一下气氛：“到时候如果被我看到女人们用的东西，你就死定了。”
“我会好好检查的。”东沄说。
“……”曾白头的目光沉了沉，但她很快就调节过来，勉强笑了笑，看向东沄道：“这次的事情让你这么生气吗？我以后会注意的。”
“……”东沄不说话，也不看她。
“呀……别这么小气。”曾白头用自己的手臂环住东沄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做错事的人总该先示好的不是吗，即使那错误并不是她的本意。
东沄却把脸别开了：“你以为只要这么做，我就什么都可以原谅吗？”他的语气冷淡极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要带我来这里？”曾白头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淡淡的。
她终于放弃了尝试，收回自己的手臂，站在那里又看了这个男人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感情原本就是这么让人疲惫的东西吗？算了，她以后还是好好画画吧。
曾白头伸手去开门，握在门把上的手却被后面赶来的东沄一把摁住了，他一根一根掰开曾白头的手指，将她的手从门把上收了回来。
他只是很生气，却从来没想过要放她走。
“从这里出去又打算去哪里？要嫁进财阀世家吗？”东沄说道。
“……”曾白头转过身来，看着东沄的眼睛不再说话。
“生气了吗？”东沄伸手去摸她的面颊。
“烦死了。”曾白头一把拍开了。但是紧跟着，东沄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这一次的吻是那样地浓烈而又不留余地，就像是他那些已经无意再做隐藏的情感，他的情感是那样地执着，来得却又是那样地全无道理，只要多看这个人一眼，只要多和她说一句话，只要在心里多想她一次，他就会陷得越深……
如今这个人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好伸手就可以够到，只要睁眼就可以看到，只要呼吸就可以闻到……
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她走？
曾白头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着气，但这个男人的热情仿佛就像是来自深海的漩涡，瞬间便将她卷入那不见天日的水底。
她挣扎着想要呼吸，但东沄总是很快又再次缠绕上去，将她拖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一次又一次……
-
第二天早上，曾白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陌生的被褥，陌生的窗帘，陌生的房间。
“醒了吗？”东沄这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头。
“不用去拍摄吗？”曾白头的嗓音有些干哑，全身酸痛得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身体的不适让她回忆起昨夜的癫狂。
“马上就要出发了。”东沄说道。
“是吗。”曾白头不甚在意的样子。
东沄也不介意她的爱答不理，俯身便吻了上去：“这一次就先这么算了，再有下次的话，你真的会死在我手里的，知道吗？”
曾白头擦了擦嘴唇，一脸不爽地别过头去，他就这么算了，她还气着呢，昨天晚上她是那样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示好，结果这家伙倒是很会蹬鼻子上脸。
还有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这算什么啊，明天还得参加的拍摄呢。
“还在生气吗？”东沄问她。
“是啊。”曾白头承认道。
“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还那么能生气？”东沄说道。
曾白头叹了一口气，再次解释道：“我开始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徐世甯也会去。”
“不知道又怎么样？失察也是过失的一种啊！”东沄好像还是有很多不满的样子：“再说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你就不去f国了吗？还是就不跟他们一起走了？”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曾白头无奈道。明知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干嘛还要跟她这么生气？
“不是说要保护世界遗产吗？但是你这次真的一点都没有保护好知道吗？”东沄说道：“既然是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随便给承诺？”
“那个……”曾白头想说那个根本不能算是承诺，说这个话的时候，他们两个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怎么能算是什么承诺？
“怎样？”东沄瞪着眼睛看她。
“没什么……以后会好好保护的。”曾白头很识相地改口道。
“那我走了，你今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内。”




白头的世界 第73章 补戏
然而曾白头这一天终究还是没能好好休息，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都已长大的兄弟姐妹们》那边的工作人员给她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要临时给她增加一场戏，让她今天下午过去一趟。
曾白头给许时真打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顺便拿换洗的衣服过来，吃的也给她带点，东沄的这套房子像提前收拾过，屋子里到处都挺干净的，就是什么吃的都没有。
这片小区的保安系统相当完善，也不是什么人都让进，许时真在开车进大门的时候还费了点周折，这一点比曾白头目前居住的那个小区好太多了。
“呀……从此就要住进富人区了呢，曾白头。”许时真这家伙也就刚开始上岗那阵子管曾白头叫欧尼，后来渐渐就随意了，直呼其名也是常有的事。
“又不是我自己的房子。”曾白头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吃着许时真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饭菜，这也是她经过多次抗议以后才慢慢争取到的福利。
“会有那么一天的。”许时真说道：“这一次你拿奖以后，连金泰盛和曲道箐的画册都变得枪手起来了呢。”
“真的？”曾白头笑道。
“是啊，以后你的画也会越来越值钱的，很快就能自己掏钱买房子了。”许时真说。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一个小型画展而已，又不是马上就能扬名全世界。”
对于拿奖的事，曾白头自然很高兴，但她也不至于被这个奖杯给冲昏了头，不管拿不拿奖，她到底还不是曾白头吗？她的画技也不会因为一个奖杯就变得突飞猛进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的画是该涨涨价了。”许时真说道。
“那当然了。”曾白头表示认同。
“然后，我的工资也适当地给涨一涨吧？”许时真又道。
“别着急，时真啊，还是等我先脱贫再说吧。”曾白头现在还是很穷，虽然这一次的f国之行，主要费用都是由徐明栋承担，但她自己也不是不用花钱的，而且因为是跟徐明栋他们一起，消费档次也更高了，所以在花费方面一点都不比她一个人单独行动来得少。
“等这一部电影的片酬到手了以后，我应该就能有钱了。”曾白头这么说道。
“好吧。”许时真实际上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工资的事。
她上回跟曾白头一起逛街，被拍照并被误传是女同的事情，再加上上一期节目中的隐藏摄像机，许时真现在也有了一点关注度。
上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曾白头在f国参加画展，大约是没时间看播出的，许时真却非常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下了，虽然她自己只有短短的几个镜头，但这已经让她感到很高兴了。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了不是吗？就算再艰难，她还是想要试一试，看自己到底能够走多远。
她们两人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这部电视剧的作者告诉曾白头，他们经过讨论之后，决定给车明太和车明朗一个好的结局，放在这部电视剧的末尾。
在离开了几年之后，车明朗再一次回到这个院子里，这一天傍晚，车明太提着一个塑料袋哼着小曲走进自家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车明朗坐在屋檐下，笑着跟他打招呼说：“呀，车明太。”
这时候的车明朗，有着和她的名字一样的明朗笑容，车明太怔楞在那里，时光仿佛一下倒流回到十多年以前，在他们的母亲还未过世，在车明太和车明朗的关系还没有陷入僵局，那时候的车明朗，也曾有过这样的笑容，也曾在这片屋檐下，用这样的语气和车明太打着招呼：“呀，车明太。”
所以严格说起来，曾白头需要增加两场戏，一场是少年时候的场景，另一场则是车明朗多年以后回到这个院子里的场景。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曾白头一边让化妆师帮她化妆，一边听作者对这两个场景的讲述，他们要在太阳落山之前把这两场戏拍完，要是不能完成的话，曾白头就只好在这一期的拍摄结束后再过来一趟。
第一场戏拍的是少年时期，化妆师也已经熟门熟路了，很快就帮他们把妆容上好，道具以及灯光也都到位。
要扮演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最难把握的就是眼神，虽然说车明朗的成长过程相当坎坷，但她这时候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里不会有岁月的沉淀，她的世界依旧还很单纯。
曾白头在这方面向来做得还不错，她想象自己就是年少时的车明朗，虽然别扭敏感，但她的内心依旧还很柔软，被这个家庭收养以后，她感受到了很多温暖，尤其是这个家里的那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小儿子，他们那一阵子总是同进同出，每次一看到他，车明朗脸上便会不自觉地漾出笑容，清澈的眼眸中也同样会染上笑意。
“呀，车明太。”她这么喊道。
“干嘛啊？”此刻正往院子外面走的车明太回过头来问道。
“一起走吧。”车明朗说道。
“快点啊。”车明太果然站在院子里等她。
车明朗穿好鞋子跑了过去，两个少年人说笑着一起走出了院子，在他们身后，这个院子安静地矗立着，在院子的一角，有金黄色的树叶缓缓飘落，那是因为秋天到了。
“很好，下一场准备。”
曾白头和东沄都已经相当熟悉各自的角色，所以这场戏也拍得很顺利。
在下一场戏开拍之前，同样需要换衣服化妆，东沄那边简单，他这阵子戏份多，妆容形象方面基本上也已经有了定位，大体都只要照着原来的弄就好了，曾白头这边就比较麻烦。
对于车明朗几年以后从国外归来时的整体形象，作者也对化妆师说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还有一些具体细节需要敲定。
“发型需要换一换吧？”化妆师问道。
“当然了，车明朗这些年在国外应该过得相当随性自由，怎么可能连发型都不换。”作者说道。
“那就戴假发吧。”化妆师说着，便让他的助理拿了几顶假发过来。
但是问题来了，曾白头的头发太长太厚，就算盘得再结实，戴上假发以后还是显得头大，看着也假，这种形象在再婚男导演那里是绝对过不了关的，化妆师和作者也都不满意。
“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剪掉一些好了。”曾白头说道。
“只为了这一场戏而已啊。”化妆师顺了顺曾白头的头发，显然是感觉可惜了。
“没关系，过阵子如果拍电影的话，还会剪得更短的。”曾白头倒是很看得开。
“对了，这一次的我也抽时间看了，说是要剃板寸吗？”作者问道。
“真的吗？要把头发全部都剃掉吗？”那化妆师吃惊道。
“是啊。”曾白头笑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那化妆师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曾白头问他。
“白头你这么好的头发，要是剃下来做一顶假发的话……”这化妆师说到这里，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于是便改口道：“算了，还是当我没说。”
“现在就剃吗？”曾白头原本也有些犹豫，但接着她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同意了：“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现在剃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剃掉的，现在要是剪过一次的话，到时候大概就不能再用来做假发了吧？”
“真的可以吗？”那化妆师很激动。他们这部电视剧的首席化妆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娘娘腔，他的性向也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手上确实很有两把刷子，专业水平不容置疑。
“是啊，这些头发要是能被派上用场的话，我也很高兴。”这是曾白头的真心话。这头长发留了这么多年，光是洗发水都费了多少，能物尽其用自然是好事。
“那么……我真的给你剃掉了？”那化妆师再次确认道。
“你们那边还没好吗？动作快点！天都要黑了！”再婚男导演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很快就好了。”他们这边的人连忙答应道。
“板寸板寸。”化妆师被催得有点乱了阵脚，口里念叨着，一边又是找电剃刀，一边又是挑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