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温一笑
静翕哪听过这个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憋的脸通红。
她倒是想反讽玲珑几句,不过玲珑这些话说得太冠冕堂皇了,她又气的发晕,想不出反驳的话。
别说她了,就是喻老太太觉得心里不舒服,想说玲珑什么,一时也找不着合适的话。
玲珑训过静翕,心情好多了,笑吟吟的告辞,“祖母,二姐,请恕我要失陪了。”
看着玲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静翕捂住了胸口,“祖母,玲珑真是很气人……”气的我胸口疼。
喻老太太无奈,“不管气人不气人,她说的是正理。小翕,你……你看开些吧。”
“连您也帮着玲珑了!”静翕更加生气,胸口也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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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出了门,正打算去找乔氏,忽然想起一件事,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淘气的笑了笑。
她把唐小鸣叫过来,交代了几句话,“去吧,原封不动的告诉我爹。”
唐小鸣答应着,快步走了。
玲珑愉快的找到乔氏,“娘,有没有挑着什么好玩的东西?”乔氏正和关氏、喻温惠、静嘉一起挑挑拣拣,见到玲珑,不由的好笑,“女儿你来看看,真是什么都有啊。”桌子上摆着许多精致的小瓶子小罐子小包包,从女孩儿日常使用的香脂、小镜子到帕子、荷包,各样小零碎,简直应有尽有。
玲珑也笑了。
这些应该是永宁公主的手笔,很难想像皇后会这么闲,这么琐碎,千里迢迢的送这些小东西过来。
“王小三,你妹妹应该很是位很可爱的小姑娘。”玲珑还没和永宁公主见面,已经对她很有好感。
玲珑见到有一个金色的器具,很小巧,圆形,中间立着个格子分成了两半,因没见过,便随手拿起来问道:“娘,这是什么?”乔氏瞅了瞅,抿嘴笑,“一边放胰子,一边放香膏,洗过手脸之后,便可以拿香膏擦一擦。”
玲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
敢情这是个两用皂盒,一边放香皂,一边放护手霜,洗完手抹抹,护肤。
永宁公主大概是个爱运动的人,送给玲珑的小物件儿里连捶丸球杆、石球都有。
唐代的时候马球很流行,不骑马的打法叫步行球,慢慢就变成了捶丸,和现代的高尔夫类似。这种运动起源于宋,元代时候风靡于上流社会,到明朝就成流行运动了。
“捶丸我不大会,不过以后可以练练,挺高雅的运动方式嘛。”玲珑拿起球杆挥了挥,很有兴致。
关氏忙笑道:“玲珑,听说镇远侯府的夫人小姐都喜欢捶丸,胡家四姑娘前阵子还约小翕一起玩呢!不过小翕不精通这个,她又好面子,怕丢人,便暂时推了。可她以后总是要去的,对不对?这球杆格外精致,怕是到市面上也买不来,玲珑你看……?”
“给二姐好了。”玲珑想也不想,便大方的承许。
关氏笑着道谢。
乔氏微微蹙眉,“珑儿,你喜欢这球杆么?”
她看到玲珑拿起球杆挥了挥,很喜欢的样子,便不想让玲珑失望。
玲珑嘻嘻笑,“普普通通,普普通通。”
乔氏见她浑不在意,也便罢了。
乔氏妆奁丰厚,对钱物向来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玲珑喜欢,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喻温惠注意力并不在这些瓶瓶罐罐上,拉过玲珑小声商量,“玲珑,姑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你写回信的时候提一句你表姐好不好?姑姑担心她一个人在京城,没人照看。”
玲珑不假思索,“好呀,这有什么不行的?不过,姑姑,祖父说了,我写的每一个字他老人家都要亲自看过,才许寄出去呢。”把喻老太爷推出去了。
喻温惠听到老太爷要过目,慌的摆了摆手,“那,你别提了,别提了!”
她偷偷送苏胜春去选秀这件事不只苏家二老不喜,喻老太爷也很恼火,今天还不愿见她和苏又庭呢,她哪敢这时候招惹老太爷不痛快,那不是嫌日子太清闲了,找挨训么?
“老太爷来了。”院子里响起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喻老太爷连晚上也极少回内宅的,白天回来更是非常罕见的事,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喻温惠更是想躲起来,“大嫂,二嫂,我困死了,去歪一会儿,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有事。”
喻老太爷到正房和喻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走了。
他走之后,喻老太太便命丫头把众人全叫了去。
她面色无奈,“老太爷说了,这御赐的物件儿有说头,不能随意送人的,透着对陛下、皇后不尊重。皇后赏赐给玲珑的东西让玲珑自己收好,不许胡乱流传出去。”
关氏等人都听的呆了。
乔氏这向来不在意财物的人,心里倒有些舒服,“珑儿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她拿着球杆明明笑嘻嘻的,弟妹想要去给小翕,她却不过情面便答应了。其实她还是喜欢的吧?全留下也好,进上之物,我银子再多,也没处给珑儿买。”
玲珑迷糊了一会儿,讨好的笑,“祖母,那……那些东西我能用么?”
喻老太太见她天真,不觉叹了口气,温和告诉她,“自然是能用的。不过,不便送人。玲珑,咱家并没人在朝中为官,处事应该更谨慎些,才是长久之道。”
玲珑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一个人独占这么多,怪不好意思的。”玲珑内疚的说道。
喻老太太很觉欣慰,“你向来散漫大方,祖母岂有不知道的?不过这是皇后亲赐,你若送了人,岂不是显得不珍惜皇后的心意?这可不成。”
喻老太太宽解了玲珑好几句,玲珑才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玲珑忽想起一件事,“我方才还答应婶婶……”关氏不等她说完便笑着拦住她,“玲珑有心了,婶婶承你的情。你二姐真要去镇远侯府玩,我命人替她制新的吧。”
关氏笑的很勉强。
喻老太太叫过喻温惠,“惠儿,你回去吧,在苏家勤勤谨谨的,莫要再出岔子。你爹说……”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到底也不忍下喻温惠的面子,命她靠近,用极细小的声音说道:“你爹说了,你若再敢出差错,他管不了你这出嫁的女儿,却可以往后都不许你再回娘家。”
喻温惠大惊失色。
真要是老太爷不让她回娘家了,她在苏家还怎么立足?别说苏家二老、妯娌们等人会轻看她,就连一向和她恩爱的苏又庭也未必不会换了脸色。
没有娘家的女人大概就是浮萍了,谁会看在眼里?
“娘,我以后乖乖的,您替我向爹求求情。”喻温惠低声央求。
喻老太太自然不忍拒绝,“娘一准儿帮你。惠儿,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不许胡作妄为,记住了么?”
喻温惠连连点头。
喻老太太命她带了两筐新鲜果子回去,“你爹说,这是可以的。”喻温惠被那句不许她回娘家吓破了胆,不管听着什么都诚惶诚恐的答应,“是,是,我记住了。”
玲珑曲 99|未完
喻老太太看在眼里,心生怜惜。
喻温惠没敢多逗留,很快就走了。
喻温惠走后,喻老太太精神不大好,“人老了,不耐久坐,我歪一会儿。”玲珑便拉了拉乔氏,母女二人告辞出来。
乔氏很不理解今天发生的事,“奇怪,你祖父向来不理会内宅这些事的,怎地突然开口发了话?”
玲珑吐舌,“我好像问过爹,皇后和永宁送我的东西我再送别人是不是合适。大概爹也不懂,就问祖父了,祖父才特地过来的。”
乔氏嗔怪,“傻孩子,你爹怎会连这个也不懂?”
玲珑嘻嘻笑,“是,我爹可有学问了,他哪会不知道这个呀?”
说着话,母女两个回到乔氏房里,玲珑小声央求,“娘,礼尚往来,我也想送皇后和永宁礼物,您替我想想,什么东西新颖别致,不丢我的面子。”乔氏很赞成,“人家投之以桃,咱们当然要报以李。珑儿快来,娘嫁妆里有好些样宝贝呢,任你挑。”
乔氏的古董玩器是放在厢房、耳房有专人保管的,有些她喜欢的就在卧室放着,随时把玩。
“女儿,你看这个玛瑙杯好看么?”乔氏拿出一个玛瑙杯,问玲珑。
玲珑一眼看过去,便有惊艳之感,羡慕的赞美,“好漂亮!”
这玛瑙杯杯子呈弯角形,镶金兽首,看上去仿佛一尊伏卧的兽头,造型生动优美,浑然天成。酒杯质地尤其好,是非常稀有的缠丝玛瑙,纹理细腻,颜色则是酱红地夹橙黄、乳白色,层次分明,浓淡相宜,晶莹剔透,通体呈玻璃光泽,熠熠生辉。
“娘还有好东西呢。”乔氏笑吟吟,又拿出个楠木盒子,取出一个瓷盘,“珑儿你来看,这瓷盘和寻常的有何不同?”
玲珑探过小脑袋,“颜色漂亮,像冰,又像玉,赏心悦目……”她捧起来映着阳光仔细看,见盘底有水,奇怪道:“咦,盘子里怎么有水?”
明明是在盒子里珍藏的,怎么盘子里会有水呢。
乔氏抿嘴笑,“你再看看。”
玲珑睁大眼睛又看,盘底还是有水。
乔氏更乐,“珑儿,你伸手摸摸。”
玲珑很听话,但伸手到盘底摸了摸,“奇怪了,看着有水,摸着却没有呀。”她放下瓷盘,殷勤要求,“这是打哪来的宝贝,怎么个说法,快告诉我!”
乔氏笑,“乖女儿,这便是秘色瓷了。它颜色青中泛着湖绿,是越窑中的精品,放在阳光下看盘中会无中生有,好似盛有清水,清彻明亮,给人‘巧剜明月染春水’”之感。”
“真不错。”玲珑又看了看这瓷盘,对烧制这瓷器的人极为佩服。
还有一个瓷碗,也是瓷中极品,碗底是深蓝色,仿佛夜空,中间点缀着无数繁星。看到这碗,就好像在深夜仰望星空,浩瀚无边,高深莫测。
另有高足玉杯,以新疆和田玉为材料雕琢而成,玉质光洁滋润,手感细腻温润,切割工整,曲线优美。
“喝西域葡萄酒,可以用这个。”乔氏把玩着玉杯,微笑说道。
玲珑又一次觉得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娘,这都是您的嫁妆?外祖父可真阔气呀。”
乔家得多有钱,才给得起您这样的嫁妆。
玲珑瞧瞧眼前这些奇珍异宝,再想想自己小小年纪便拥有三千亩地,而那三千亩地只是乔氏陪嫁地产的一部分,更觉乔家富的不可思议。
乔氏漫不经心的笑,“你外祖父年轻时走南闯北,大概确实进项颇丰。不过,娘这些嫁妆,有许多是萱姨的私房。”
这是玲珑第二次听到萱姨的名字。
玲珑睁大了眼睛。
乔氏以为她是不敢相信,嫣然一笑,“萱姨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天下大乱,正打仗呢!她机缘巧合之下不知救了什么贵人,那人给她的酬谢很丰厚,萱姨无儿无女的,悉数送了给我。”见玲珑眼睛睁得更大,乔氏有些纳闷,“珑儿,我是萱姨养大的呀。”
---什么情况?玲珑眨眨大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萱姨现在在哪里?”玲珑小心翼翼的问道。
乔氏白玉般的面庞笼上一层阴郁之色,忿忿道:“后来她娘家忽然有人来接她,她都没有和我告别,就跟着回娘家了!都没有和我告别……”
口中抱怨着,眼圈红了,看样子非常委屈。
玲珑安抚的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呀?”
乔氏眼圈更红,“我正怀着你的时候呀!珑儿,我怀你大哥二哥的时候她三天两头来看我,等我怀上你,她……她不见了……”委屈的像个孩子,声音哽咽了。
她天生柔弱,委屈起来更是楚楚可怜,玲珑赶忙哄她,“娘,她从小把您养大,最疼的肯定是您,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您别怪她了,好不好?”乔氏幽幽叹气,“你爹也是这么说的。乖女儿,她这些年人不露面,也不肯捎信回来,我是有些怨她的,却又很想她……”
“她肯定也很想您,不过,她大概有急事吧,暂时回不来。”玲珑搜肠刮肚,一通胡扯。
“她再不回来,我就不理她了。”乔氏小声嘀咕。
玲珑跟哄孩子似的,“好,她再不回来,咱们便不理她。”
乔氏打起精神,“女儿,方才那几件送皇后吧,再挑些好玩别致的,送给永宁公主。你来看看这个。”拿出一个青铜鸮卣,“这个,我总觉得小孩子会喜欢。”
鸮(xiāo)就是猫头鹰,卣(you)是一种酒器,这青铜鸮卣椭圆形,大腹、四足、带盖,整体看上去就是一鸮鸟形状,圜眼勾喙,栩栩如生。
“愤怒的小鸟啊。”玲珑见了这鸮卣,不禁笑了。
还有一个兔形觥,样子也很呆萌。
另有一对瓷器的卧羊,两只羊面对面趴着,一只好像在讽刺、训斥,另一只呆呆的听着,很驯顺的样子。两只都很可爱。
玲珑很满意,“好呀,这些小姑娘会喜欢的,送给永宁。”
把给皇后和永宁公主的回礼一一打点好,送给皇后的是镶金兽首玛瑙杯、高足玉杯、秘色瓷盘、星空茶碗,送给永宁公主的则是青铜鸮卣、兔形觥、卧羊,还有玲珑新制的吊带裙、套头衫等,林林总总的一大堆-----反正她俩年纪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玲珑能穿,永宁就能穿。看着眼前这些东西,玲珑心中生出富足之感,生出优越之感,“王小三,你家是很阔气,我家也不差呢。你看看,我娘很富有,好东西一堆一堆的!”
玲珑恨不得立即坐下来写封给向王小三好好炫耀一番,可是想到喻大爷的要求,沮丧的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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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巷、鹤庆侯府知道消息之后,分别遣了乔致贤、宋长青、宋长春等人过来探问。
喻大爷亲自接待的他们。
乔致贤道:“小姑父,我爹知道有内侍到来,不知是什么事,正在忐忑不安。”宋长青却道:“姨父,我娘说天家使者到来定是好事登门,让我来道喜的。”宋长春心乱如麻,“姨父,真的是喜事么?”
喻大爷温和告诉他们,“家父宽和,家母慈爱,陛下褒奖,并有赏赐。”
只说皇帝褒奖喻家二老,别的并没提。
乔致贤和宋长春听了之后都觉放心,“原来如此。”宋长青挑了挑眉,有惊讶之色。
得了皇帝的褒奖是好事,三人都向喻大爷道喜。乔致贤更笑道:“小姑父,这两天您怕是不得清闲了,上门拜访的人一定络绎不绝。”宋长春也笑,“地方官、本地士绅都少不了要登门,姨父您多备些茶水。”他心思动了动,自告历勇,“姨父,您向来不喜这些俗务的,明后日我正闲着,过来替您应酬这些人,如何?”
不管哪个地方,有人得了皇帝的褒奖、赏赐都觉得是荣耀,接下来的几天喻家会不断有客人登门,有人来道喜,有人来打探消息,有人来透近乎,那是可以想见的。喻老太爷年事已高,出头露面应酬客人的大多是喻大爷、喻二爷,宋长春闲着也是闲着,便想替喻大爷分忧。
喻大爷微笑夸奖,“二郎体贴。”
他是名士习气,确实不喜欢敷衍应酬。
宋长春心中喜悦,谦虚道:“姨父,这是甥儿份内之事。”
喻大爷并没当时便答应他,温声道:“侯爷领兵在外,令尊军务又繁忙,鹤庆侯府或许也离不得你。二郎回去请示父母,若果真闲着,过来逛逛也好。”
宋长春恭敬的答应,“是,姨父。”
喻大爷没让他们进去见乔氏,“家里想必也等着信儿,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去替我带个好。”三人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并无异议。
喻大爷每家送了几篓新鲜果子。
三个人出了喻家,宋长春纳闷的问道:“表哥,大哥,姨父送的这果子篓上贴着鹅黄标签,可见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你们说说,这皇上赏赐喻家二老,连果子都有么?未免过于关切。”
这些果子从京城运过来,得用掉许多冰、费许多事,得快马加鞭的赶路吧?这事透着怪异。
乔致贤笑了笑,“皇上仁爱,这也是有的,二郎不必多想。反正咱们回去之后,家里见了这些,都不必再担心什么,只有欢喜的。”
宋长青也笑,“咱们是来探问消息的,知道姨父家没事,心里便安宁了。二郎你说是不是?”
宋长春勉强点了点头。
三人都是骑马来的,到十字路口便相互告别,分道扬镳,乔致贤回乔家巷,宋长青、宋长春回鹤庆侯府。
兄弟两人回到鹤庆侯府,乔思柔正在房中坐着,听他俩把事情一说,笑了,“我想来便是好事,果然我料得不错。”宋长青和宋长春很会凑趣的拍马屁,“娘是女中豪杰,料事如神!”
徐传捷带着两个侍女走进来,奉上茶点。
她面如满月,脸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很舒心。
听说了喻家的事,她抿嘴笑,很开怀的样子。
宋长春趁机提出要到喻家帮忙,“娘,姨父不耐俗务,我去替他应酬客人,好么?”乔思柔故意板起脸,“不好!二郎,你笨手笨脚的,恐怕不是给你姨父帮忙,是添乱吧?”
徐传捷轻轻拉了下宋长青的衣襟,宋长青会意,和她一起走到旁边,装作在欣赏靠窗案几上的小屏风。
“大郎,莫让弟弟到喻家去。”徐传捷小声交代。
宋长青疑惑,“阿捷,这是因为……?”
徐传捷往那边看了看,见乔思柔和宋长春母子二人亲热的说话、打趣,并没注意到自己夫妻二人,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是玲珑叫我表嫂,说不定以后我便要叫她表嫂了。你也知道的,周王对她……”她又看了宋长春一眼,蹙眉道:“弟弟还是离玲珑远一点最稳妥。”
宋长青惊讶,“弟弟对小表妹不过是兄妹之情。”
徐传捷苦笑,“周王打小便霸道,他的玩具连太子和秦王也不许动一动的……”
宋长青似有所动。
徐传捷柔声道:“瓜田李下,避避嫌最好,你说呢?”
宋长青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玲珑曲 98|警告
“祖母----”她含泪叫了声祖母,眼眸中满是央恳之色。
喻老太太见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显见得是强忍着才没放声大哭,未免有几分心疼,嗔怪道:“哭什么?说错了话便该陪不是,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便是你三妹妹宽宏大量,念在姐妹之情不许你陪不是,你也该谢谢她的。”语气已经和缓下来,不似方才那般严厉。
静翕听出喻老太太话语中的回护之意,很是感激,曲曲膝,哽咽着说道:“祖母爱惜孙女,孙女铭感五内。”
喻老太太一脸慈爱,“祖母自然是爱惜孙女的,小嘉、你、玲珑,都是一样的。”她招手叫过静翕,又叫过玲珑,一只手拉着一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是姐妹,一定要和睦友爱,知道么?不可心存恶意,不可口出恶言,也不可拌个嘴便有了怨恨,伤了姐妹情意。”
静翕和玲珑都被她拉着手,静翕觉得祖母的手暖暖的,玲珑却觉得祖母的手凉凉的。
喻老太太前一刻还命令静翕道歉,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盼着玲珑主动原谅静翕,既往不咎了。
静翕声音轻柔的说道:“三妹妹,今儿个我话说得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咱们向来是好姐妹,想来三妹妹也不会跟我认真计较的。若三妹妹心中存了怨愤,难道素日三妹妹待姐姐的情份都是假的不成?再者说,三妹妹若怨我,祖母定会伤心,三妹妹是孝顺姑娘,一定不会让祖母她老人家担心的,对不对?”
喻老太太同时握紧了静翕和玲珑的手,笑道:“都不许再生气了,再气祖母就恼了!小翕,玲珑,你们两个都是不让长辈操心的好孩子,快和好了,不许再发小孩子脾气!”
----说好的赔礼道歉呢?玲珑郁闷极了。
喻老太太慈爱,静翕柔顺,祖孙两个已是和风经雨般的模样,如果玲珑这时候硬要拗着,倒显得玲珑不识趣了。
喻老太太目光殷切,静翕温柔看着玲珑,神情中有几分得意。
她嘴角含笑,虽笑的浅淡,却是胜利的笑容。
玲珑也笑了笑,任由喻老太太握着自己的小手,天真的问道:“祖母,我方才被祖父叫了去,他老人家对我讲了番大道理,我也没听大懂,正想要请教您呢。祖父说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都要有担当,祖母,什么叫做担当呀?”
喻老太太呆了呆。
什么叫做担当?
玲珑直视喻老太太的眼睛,笑容天真烂漫,静翕嘴角的笑却渐渐敛去了。
眼神也阴沉下来。
喻老太太思忖片刻,叹了口气,松开了静翕和玲珑的手。
静翕更觉不妙。
喻老太太缓慢的说道:“小翕,你是姐姐,说错了话便要有自己的担当,去向玲珑陪不是。”
口吻虽温和,却坚定,是命令的语气。
静翕还想再装可怜博同情,“祖母----”喻老太太抿抿嘴角,语气严厉了,“小翕,快陪不是!”
静翕眼泪又出来了,委屈的看着玲珑。
玲珑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仪态娴雅,若无其事。
静翕咬咬牙,向着走了两步,低下了头,“三妹妹,今儿个是我言语不谨慎,说错了话,得罪了妹妹,我跟妹妹陪不是啦。”硬着头皮曲曲膝,算作赔罪。
玲珑回了一礼,正色道:“我还是方才那句话,二姐,我爹和你爹是亲兄弟,我和你都姓喻,一笔写不出两个喻字,姐妹同心,其利断金。请二姐今后谨言慎行,勿贻羞于父母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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