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日不落

    “为什么不会，你难道以为明军是普鲁士人、法兰西人那个水平的敌人吗？想一想我们头上的主子们，当初是为什么跑到我们的土地上来的吧。他们是一群丧家之犬，是被东方的汉人赶尽杀绝，而逃到俄罗斯的。现在他们的仇敌汉人又来了，再一次失败有什么好奇怪的？要知道，明军可是纠集了欧洲还幸存的国家，总计兵力怎么也得有三四百万了。西清帝国已经快不行了，几乎我们所有认识的人都被送来当兵了，活着就是从事跟打仗有关的事情，造军火、生产粮食……”

    有士兵叹息道：“都已经如此艰难了吗？当初以为从沙俄变成了西清，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们的长辈们确实从农奴变成了自由民，可是在帝国，谁又是真正的自由民呢？每一个人都被自己的旗里管制，我们都是包衣，实质上就是八旗的奴隶而已。”

    士兵们的讨论已经越来越出格，年长一些的士兵连忙制止他们的讨论：“小心，要是被宪兵听到了，大家都有麻烦。”

    有人道：“放心了，我们现在可是跟随麟帅在打仗，麟帅不是那种胡乱难为人的将军。”

    “那当然，麟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他能带领我们打赢这场仗吗？”

    士兵们陷入沉寂，而有一个问题他们自己留在肚子里没有问出来。

    即便战争打赢了，他们还会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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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跨大陆的火车，从本土运来的新的援军。大明陆军将第二集团军和第十六集团军输送到了东欧战区前线，这也使得明军在伏尔加宣慰司的总兵力达到了8个集团军总计70万的兵力规模。

    东欧战区的明军已经显著地在兵力上压倒了清军，可是这时候明军跟清军一样，宁愿对着冰河互相遥望，却没有想法直接渡过冰河，将清军消灭。

    自然冰河这一端的大明军队日子要比清军好太多。他们拥有使用快速搭建的模块化营房，有专用的使用蜂窝煤的供暖，尽管这寒冷的日子里他们仍每天起床进行拉练，还要隔三差五地往对岸打几发炮弹，但考虑到他们在闲暇时光里有着丰富的娱乐，偶尔打打牌、打打桌游，有着室内的文体活动，甚至还有社交。

    察里津这座城市尽管比起本土省份的大城市，差了不止一个等级，但是这边也是兴建了不少的城市基础设施。最近室内几个庞大的体育馆，都已经被日常轮换的大明士兵给占用了。

    刚刚来到察里津的第二集团军和第十六集团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他们收到战区的第一份通知居然是《关于举办军地联谊‘察里津杯’业余篮球锦标赛的组织决定》。

    可以想见，大家脸上都是一串不言自明的？？？

    参加这个什么察里津杯的包括各师的代表队，外加当地的国有企业、学校、机关单位的代表队，总计居然有六十四支队伍。

    等第二集团军的相关人员跑去体育馆看场地的时候，发现这里正在举行文艺汇演，察里津实验中学的学生们组织了一场文艺表演，来自各军的士兵们就是观众，去到体育馆的时候那叫一个欢声雷动。

    尤其是官兵们看到一个个年纪相仿的女高中生的歌舞，更是气氛热情。察里津这边主要居民还是汉人移民，也有蒙古族、俄族等其他民族，颇有异域风情的感觉。这些士兵们很多都是中学毕业没多久的，看到这些高中生们，似乎回到了自己还在上学的时候。

    反正文艺汇演是各种主旋律和致敬，中学生们向官兵们献上敬意，并表示昨日你与我们一样在学校学习，今日你已奔赴疆场，保家卫国；或者什么明天我就成了你一类的东西。虽然腔调比较陈旧，但是对于离开家乡来到前线的官兵们来说，还是非常激励的。

    社会和人民对他们的认可，会让他们更加认识到身上的责任，也更加斗志昂扬。

    尽管，这边所谓的前线，可能不会爆发什么真正的战斗，明清两军根本就是在这里打默契球，只是外界没人知道罢了。

    能够放任士兵们在察里津如此丰富的业余生活，甚至还总是搞文艺演出或者体育赛事什么的，根本就是战区司令部没有把对面的敌人放在眼里，或者根本就知道不会打起来。




719 耶梦加得
    一月寒冷的天气，终于让大明的军事进展暂时告一段落。仅仅不到三个月的军事行动，大明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战绩。

    收复了被清军占据的巴斯克、加泰罗尼亚地区，并且反攻进入法国，基本在这三个月时间内将清军从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法兰西驱逐。攻占了大半个奥地利和匈牙利的部分地区，并将巴尔干半岛大部分地区占领，攻克了西清帝国的“南京”伊京，兵锋直指保加利亚地区。

    明军的强势表现，彻底地击碎了那些不切实际分子的幻想，让他们彻底认清了大明帝国碾压一切的实力，并且认识到了战争的胜利注定属于大明。

    尽管大明的主要军事行动告一段落，但是局部仍旧有一些冲突和特种作战行动。尤其是作为大明情报工作的领导者的锦衣卫，仍旧在欧洲执行着大量任务。

    正是因为锦衣卫为明军获取了大量、准确而又全面的军事情报，才能使得明军在作战方面处处占据先机，并且能够精确地打击到清军，提高了自己的作战效率。

    在一个月前才被大明攻占的城市贝尔格莱德，锦衣卫高级特工蒙世南受到锦衣卫欧洲分部作战处处长宁三的召见。

    宁三跟随端木文行动多年，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情报大能。端木文暂时离开欧洲，宁三和韩野各自领一个地区的任务，并配合其他同志，主持锦衣卫在欧洲情报网络和作战行动的事情。

    高级特工蒙世南在整个锦衣卫中已经算是年纪颇大了，已经五十来岁，不过看上去倒是颇为年轻。当年他是曾经追随顾炎武的侠客，因为跟满清灭家之仇，所以成为反清义士。后来顾炎武当上了南明的官，并一路做到了内阁大臣高位，如今已经仙逝。而蒙世南则成为了一名锦衣卫，从基层做起，现在已经是高级特工。

    侠客出身的蒙世南此时倒是看上去全都是比较欧洲化的贵族绅士的模样。他蓄须，摸着头油，还带着一顶礼貌，绅装得体，衬衫、马甲、正装再加上方巾，怀中有怀表链，穿着奢侈品级的皮鞋，手持文明杖，怎么看都是非常有品位和成功的商人。

    倒是他这个打扮并不是大明主流上流人士的做派，因为光复皇帝陛下本人崇尚节俭和简约审美，所以大明本土有一种独特的“基本款”打扮。朴素但是有格调的正装、剪裁得宜又面料舒适的衬衫，皇帝本人还不太喜欢穿皮鞋，所以穿白色休闲鞋，乃至全民都喜欢看着时尚杂志，学着皇帝怎么穿衣服。而打扮得格外浮夸，一般是受欧风影响的人。

    宁三跟蒙世南见过几面，也知道蒙世南在欧洲有一个自己的掩护身份，是一个卖灯具的商人。他这个身份倒也不能算完全是假，蒙世南的这家灯具公司真的存在，实际上是套了好几层信托又子公司的国企的子公司。这家灯具公司在欧洲确实有不少业务，利润也不错。这种模式也非常符合大明一贯的做法，用一个真实的事情来掩盖他们的其他目的。不过蒙世南并不实际参与运营管理和商业筹划，公司里有专门做这个的，而他则主要利用这个身份来做一些情报上的工作。

    宁三笑着对蒙世南道：“在清军占领区，日子很难过吧？”

    蒙世南叹口气：“两次，差点被清军抓到。现在西清占领区境内不可能有普通明人，留下的人肯定是锦衣卫没跑。我都不敢露出行藏，只敢秘密地藏在安全屋，然后让手下的当地情报人员行动。”

    宁三拍了拍他的手臂：“总算现在回来了，此间事了，你也能好好休个假了。”

    蒙世南笑道：“欧洲打完了，咱们锦衣卫的工作也该变化变化了，我也没几年就六十岁了，也许该退休了。”

    他说完这话，神情稍稍严肃，对宁三道：“宁处长，此次你找我回来，我也正好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宁三看他肃容，也认真道：“你说。”

    “西清恐怕在酝酿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们自三年多前起，就总在一些蛛丝马迹里发现西清方面提到一个术语‘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这是北欧神话中的尘世巨蟒。”

    蒙世南点头：“没错，但是西清方面所有人对此都语焉不详，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判断耶梦加得是一个人，是一个地方，或者是一个什么计划。”

    他继续道：“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侦听到关于耶梦加得的内容增多了，我们花了巨大的代价，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些耶梦加得的内部资料。耶梦加得是西清内部一个密级非常高的秘密计划，除了少量的人，外人全无知晓。这个秘密计划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无从得知，但是我们从一些痕迹判断，耶梦加得计划很有可能是西清在建造一种非常厉害的末日武器。”

    宁三一听，非常上心，严肃地道：“是否牵扯什么放射性物质？”

    蒙世南摇头：“不，我知道宁处长你指的是什么，我们制造的和谐弹对吗？我们对此也有一定防范，比如在挪威和南尼德兰，他们都没有任何动作，在这方面他们也缺乏相应的知识。我说的这种末日武器，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和谐弹的武器。”

    “你知道它能造成什么效果吗？是否也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

    “现在不能完全确认，但是我估计，应该是这样的。”蒙世南极其认真。

    宁三眉头深深皱着，“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西清在研究大规模杀伤性的末日武器，他们的科学路线完全是抄袭仿冒我们的，现在他们居然还能做出原创性研究？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蒙世南也道：“所以我们有一些同志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欺敌策略，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耶梦加得计划。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好，我希望组织上能够加派资源，搞清楚耶梦加得计划究竟是什么，在它对我大明造成严重伤害之前。”



720 战略打击部队
    宁三对于“耶梦加得”一事非常在意，立即上报给了锦衣卫本部，相行田在得到消息之后，也直接在除夕的这一天前往太平宫，拜见光复皇帝陛下。

    相行田到太平宫的时候，却见面容儒雅，穿着居家的白明修，正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儿，欢天喜地地在太平宫的正门上贴对联。皇室专用摄影师这时候也没闲着，准备多拍几张其乐融融又接地气的照片，这也是大明皇室的典型风格了。

    白明修见到相行田，尚未说公事，而是指着门联，问相行田：“看着怎样，大儿子写的，这一手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相行田微笑，说了点恭维的话，谁人都知道光复皇帝陛下乃是当代书法大家，其实身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只要字写得不太难看，也会有大量地人拍马屁，就像是另一位面某个鞑子皇帝，没事最大的爱好就是写根本没有水平的诗，卖弄书法，并且在传世作品上胡乱盖章题字，还自觉是给别人增加价值。

    然而白明修本来就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国学教养过人，穿过来之后经历也有了，感悟也不缺，更有后世许多理论和书法见地，所以他一手字写得确实很不错，即便放在江南文人士子之中，也出类拔萃。

    这位光复皇帝陛下受旧派文人的推崇，一大原因就是皇帝本人虽然推崇各种新奇的东西，满口都是什么工业化、现代化之类的词儿，但本身的文人风骨和文采风流都是一时之选。

    当然随着光复皇帝这个形象的不断神格化和完美化，很多人都认为皇帝陛下的书法乃是当世第一大家，这个白明修就不会承认了。但不管他自己多么反对个人崇拜的问题，他的身份地位在这里，他早年写得讨伐鞑子的檄文，也被作为中学语文教材的第一篇用以学习和瞻仰。自然其中的历史性和文学特征也是不愧于其位置的。

    孩子们开开心心地去了，白明修带着相行田来到了太平宫一处设有暖炉的户外亭台，虽然此时仍是寒冬，但暖炉烧得颇旺，有司礼监侍从为二人斟茶奉上瓜子等物事。

    “你也是不得闲，都除夕了，也不回家过年的么？理政院都放假了，你们锦衣卫也不放假。”白明修微笑说道。

    相行田道：“臣说完此间事，完成了陛下的安排，今晚也是要回家吃饺子的。今晚有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电视中播放，虽然是录播，但气氛总归很好。”

    白明修听了这事，也不由轻笑。这主意自然是他出的，此时大明家庭电视普及率越来越高，电视节目和宣传力也大大增长。这是一个很好的带给全国人民团结和喜庆的机会。春晚节目不仅本土各省会放，其他宣慰司，哪怕是在西半球的北美、南美，也会一样播放春晚。

    春节作为中华文化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而凝聚这个史无前例庞大帝国的，也恰恰是看不见摸不着，但给所有人无限力量的文化。

    如同后世即便非基督教世界都会过圣诞节一样，白明修无意强制性地让所有人接受春节，但至少春节是一个没有宗教倾向的，跟家庭观念连结强，任何民族都能共享的一种体验。

    关键中的最关键——春节有长假。

    相行田是锦衣卫指挥使，而且坐这个位置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其实没有好好过过几个春节，尽管他也成家有子嗣，但相行田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整个锦衣卫其实都是这样的，特别是那些潜伏在特定地区的特工们，甚至会隐姓埋名，很久不与自己的家人联络。

    “来自欧洲的紧急情报，西清那边搞了一个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细节的‘耶梦加得’计划，貌似是一种特殊的大规模杀伤性末日武器，现在只能确定不是那不是核武器。”相行田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倒是让白明修格外意外：“末日武器，还不是原子弹？”

    随即他也很自然地道：“关于核武器的原理，还有一大部分物理学的内容，我们都进行了大规模的保密，整个大明物理学界都有你们锦衣卫的人保护，西清没有渠道突破这些内容。而且他们并没有这个技术实力和水平去搞出核武器。”

    “但是，还是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末日武器，我有点好奇了。”

    相行田道：“不管是什么原理什么武器，如果真的有他们说的那种效果，那对我数十万上百万大明士兵是一个重大威胁。臣已经做出一些部署，要求欧洲分部不惜一切代价搞到耶梦加得计划的相关情况。”

    白明修点点头：“好的。”

    “倒是，看来费扬古将这事连承麟也一并隐瞒了。”

    “是的，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件事，而我们并没有搭上其中的线。”

    白明修叹道：“既然如此，那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会通知空军和战略打击部队，将我们的核弹头部署到一线部队吧。如果清军真的搞什么幺蛾子，第一时间内我们就要将其彻底打掉。”

    相行田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清楚大明一直在研究和制造原子弹的事情，但是具体大明有多少件核武器，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战略打击部队是直属皇帝的力量，实际上没有作战力量，只有跟空军相结合才有真正的打击力。而战略打击部队也是大明的最高秘密，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大明理政院大部分人士，不够层级或者是不相关，也不知道大明已经掌握了如此可怕的东西。

    在掌握核武器之后，白明修不是没考虑过直接用核武器来结束战斗。他没有什么道德包袱好背，战争毕竟是由胜利者书写。但这个东西毕竟不好控制，而且造成的核辐射可能给大明后续开发欧洲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场战争里，白明修也需要一个机会，像世人展示这个强大的武力才行。



721 尤季西奇
    距离莫斯科以北三百公里的一个地图上也不会标注的小镇，很多年前尚不存在，西清帝国统治这片土地之后，迁走了周边的居民，然后建立了一个新的城镇。

    这个城镇里并没有多少人，但却有重兵把守，把守在这里的人是只属于西清乾隆皇帝费扬古的御林军，也就是两黄旗精锐里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