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非亲非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麻雀船长
尽管余谨说自己很好,夏宁远还是提醒了一下校方可能会采取的措施,建议余谨这段时间最好保持低调,不要惹事。既然如此,租房的事也有必要推一推,至少避开风头。
夏宁远可以理解余谨的想法,被扣上了同性恋的身份,不管是余谨还是其他人,恐怕都没办法共存于同一个空间,也许连呼吸一样的空气都有人疑神疑鬼是不是会传染病毒。
不过,他并不打算和余谨一起租房,毕竟,他想和齐啸云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只是这时候,他不太方便说出口。
夏宁远没有告诉余谨齐啸云去找萧毅的事,一方面并不确定是否能成,另一方面,余谨应该不会高兴。
“你走吧,我还想坐一会儿。”短暂的交谈结束,两人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余谨便直接下逐客令。
夏宁远差点习惯性地想留下,想想还是离开了。“小谨,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余谨背对着夏宁远,漫不经心地看着护栏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你能帮什么忙?重新回到我身边?”
夏宁远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谨,我一直就没有走,我们还是好兄弟。”
“是吗?”余谨呵呵笑了两声,只是怎么听都有些诡异。“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夏宁远直觉余谨的状态有些问题,可他无能为力。更何况,余谨说的话未必就是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还没自恋到认为余谨因为萧毅而突然醒悟,又转头再爱上自己。
如果人的感情是可以这样轻易改变的,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琼瑶奶奶的言情本子也不会一再翻拍。
让夏宁远稍感安慰的是,整个事件在往良性的方向发展。
校方虽然觉得同性恋这件事影响很恶劣,但余谨好歹算是品学兼优,就算打了同学两巴掌,也只是一般的纠纷,怎样都不至于到劝退的地步。
再者就是,这次事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萧毅主动出来澄清:那句同性恋只是太过气愤下脱口而出,并不是真的。
萧毅都这么说了,校方领导就算有心追究也只能撒手,况且他们也不希望校内学生是同性恋这样的传闻影响学校声誉,于是索性把事件压了下来。
但在处理萧毅和余谨时,校方都采取了警告处分的方式,在各自的档案上分别记了一过。
也许对于萧毅来说,他所受的处罚要更重些,这次记过直接影响了他下届留任学生会会长的评分。
只是相比起余谨所承受的恶意与排斥,很难说谁更惨。
齐啸云并没有主动说过与萧毅谈话过程如何,夏宁远也就没特意云问。一开始只当是没有效果,这时候一看,怎么还能不知道齐啸云是认真出过力的。
追问了几次,齐啸云才有些复杂地说:“萧毅也有点后悔,他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夏宁远对萧毅实在难有好感,不由替余谨抱不平:“如果不是他脚踏两条船,余谨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齐啸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夏宁远分辨,他感觉得出来,萧毅对余谨确实是有几分真心的,否则不会在已经大失脸面的情况下还站出来替余谨澄清,只不过这真心有多久的保质期就难说了。而且萧毅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心眼也许不坏,却真的不是余谨的良配。
说到底,感情的事外人无法插手,他们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这场风暴最后在各方刻意的低调中平息了下来。
有了萧毅的当面澄清和校方的大力辟谣,虽然人们心中多少仍有疑惑,却也对之前敌视余谨有了几分歉意。
余谨最后还是没有搬出去租房,无论是从经济还是其他方面考虑,他留在学校里,能够与舍友们融洽相处才是校方最想看到的。
就连余谨系里的辅导老师也悄悄地和余谨的舍友们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多帮助余谨,减轻误解所带来的伤害。
对此,余谨暗自冷笑,但并不像以前那么孤僻抵触,渐渐地身边也有了几个经常来往的固定伙伴。
无论是校方,还是夏宁远都松了口气。
在逐渐来临的冷空气中,夏宁远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前那一个月的头悬梁椎刺骨自不用说,上辈子夏宁远绝对是勉强才能合格的主,而这一世有了齐啸云督促,夏宁远是想偷懒都不好意思。
齐啸云不是个死读书的人,他天生头脑聪明,又懂触类旁通,上课也认真,复习起来毫无障碍。不仅如此,他还抽空帮夏宁远划重点,归纳主要脉络,就冲这份心,夏宁远也只能苦哈哈地用功了。
等进了考场,夏宁远才体会到苦尽甘来的滋味——虽然不可能道道题都眼熟,但大项的分数全都抓住了。
考完试当天可以直接回家,但夏宁远考虑到要带齐啸云一起,就特意定了两天后的火车票,这样也好让老妈做些准备。
原本夏宁远打算叫上余谨一起,可余谨并不领情,他的打工还没有辞,准备等到接近年关的时候再回。
既然如此,夏宁远也只能先走一步。
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余谨自己和齐啸云的关系,但想想似乎也没多大必要,况且余谨刚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这时候怎么说看着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还不如不提。
等年关走访亲戚的时候,余谨一定会来给老妈拜年,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夏宁远想法单纯,但他没有想到,这个无心的决定在不久之后,竟使他和余谨本就紧张的关系更加糟糕。
[重生]非亲非故 第17章 旅途中的温情
夏宁远的家位于一个二线城市,坐火车需要将近一天的时间。
齐啸云家校都在一个城市,偶尔旅游也只尝试过大巴和飞机,对火车的认识仅限于电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行李,最后居然收拾出一个大拖箱。
一进火车站齐啸云就开始头晕,被人流挤得搞不清楚方向,安检、寻找候车室全靠有夏宁远领着,要不绝对会在如蜘蛛网般错踪复杂的火车站里迷路。
夏宁远看惯了齐啸云事事聪明,这时候不免觉得傻一点也很可爱,拉着齐啸云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齐啸云原本觉得有些别扭,可又担心两人会被人流冲散,也只好自欺欺人地当没看到。
幸亏这时候是学生返家的高峰期,人人都忙着赶路,根本没人注意两个男生居然手牵手毫无顾忌。
好不容易挤上车,齐啸云觉得比打一场网球赛下来还辛苦。座位也不太舒服,车里弥漫着泡面还有各种零食的气味,各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简直吵得让人崩溃。
夏宁远曾经坐过几年后才会建设开通的动车,对慢车的速度和噪音也有些难忍,不过以现在的条件也只能坐火车——这时候的机场都离市区特别远,高速也没建好,比坐火车费事多了。
由于学生票基本都是校方统一代订,同一节车厢里的基本都是学生,甚至还有不少本校的。
出门在外,不管是老乡还是校友都份外亲切起来,虽然不认识,可只要面熟的,基本开口就不怕搭不上话。
夏宁远和齐啸云两人个子高,长得也不错,不管男女都爱来认识认识。当然,冲着齐啸云去的更多一些。
可惜齐啸云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根本不理会那些搭讪的家伙们玻璃心碎了一地。
坐火车其实是不大容易晕车的,因为车稳,速度慢,挺有点老牛拉破车的感觉,车厢里的味道虽然不好,但车启动后开了窗空气自然就清新了。
不过夏宁远估计,齐啸云如果睡不着恐怕会很难熬,如果吃吃喝喝聊聊天,对时间的流逝就不那么注意,而齐啸云对这些明显都不感兴趣。
拒绝了对面两个男生打牌消磨时间的邀请,夏宁远随手拿过在候车室买的报纸看了起来。
老实说,夏宁远挺想中个彩票什么的,问题是重生前他根本没关注过这些,上班就是老老实实地干活,连股票也没认识几只,小打小闹或许可以,想发财那叫一个难。
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吧……夏宁远看着经济版块琢磨,记得他大学毕业那两年,天朝股市欣欣向荣,简直是有买必赚,不如趁着寒假把老妈手里的存款搞一半出来做启动资金,等下学期找个时间去证券公司开个户头好了。
齐啸云大概是真的有点疲倦,火车启动后没多久居然睡着了,头一歪就靠在了夏宁远肩上。
夏宁远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悄悄捏了捏齐啸云的耳朵,齐啸云睡梦中不安地蹭动,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们感情真好,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吧?”为了方便打牌,那两个男生不知道上哪换的座位,现在和夏宁远他们面对面的是两个其他学校的女生。
夏宁远下意识一惊,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抬头一看,其中一个女生正无聊地看着窗外,和他说话的那个女生则是表情坦然地对他微笑……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这么靠着你肯定很沉。”女生大概是看出了夏宁远的疑惑,又解释了一句。
夏宁远看着齐啸云几乎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过来,心里也觉得好笑:“还好。”
女生似乎很想和夏宁远聊天,互相通了姓名、学校,又开始说些不着边的事情。
若是平时夏宁远自然会讲点风度,但现在他比较担心会吵醒齐啸云,说话声尽可能压低,话也特别简短。
如此几次,女生也察觉了夏宁远的暗示,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就不再搭话了。
夏宁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的心理年龄也不算小了,那个女生隐约的一丝好感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不过他可没有别的想法。
火车喀嚓喀嚓慢腾腾地出了市区,风渐渐大了起来。
夏宁远看齐啸云没有要醒的意思,又不想伸手关窗惊醒齐啸云,就把自己上车后就脱下的外套披在齐啸云身上。
那位对夏宁远颇有好感的女生倒是体贴,主动把窗关小了些,还问夏宁远要不要帮忙泡面。
这趟车是十一点半出发的,恰好赶上饭点,不过夏宁远和齐啸云都不太喜欢泡面,因此上车前就赶场吃了顿早午饭,这时候完全没有饥饿感。
谢绝了女生的好意后,夏宁远收起报纸,也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久,火车上的餐车就过来了,车厢里泡面的泡面,买盒饭的买盒饭,原本就喧闹的车厢又热闹了几分。
齐啸云原本就睡得不熟,这时候直接被餐车上的打铃声惊醒了。他刚动,夏宁远也睁开了眼睛,正好和齐啸云的眼睛看在一处。
齐啸云脸上还是冷冰冷的,耳朵却先红了:“怎么不叫醒我。”
夏宁远知道齐啸云是在不好意思靠肩膀的事,心里暗笑嘴上却不点破:“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时间还长着呢。”
齐啸云嘴角微勾,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明明表情没多大变动,却让人觉得瞬间柔和了起来。
“对了,和家里打电话说在外面过节了吗?”夏宁远突然想起寒假不比暑假,他光想着可以和齐啸云一起过春节,却忘记了齐啸云可能也需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
前两天齐啸云被教授拉去帮忙改卷,他只顾着紧张齐啸云会不会爽约,居然都没注意这个问题。
齐啸云的嘴角又撇了下去:“没什么好说的,外公在我高二的时候就去世了。”
夏宁远只知道齐啸云大致的家境——父母离异,都已再婚,却从没听齐啸云认真说起过自己的情况。
“我父母都有自己的小孩,哪边都不太适合我去。从小我都和外公住在一起,他去世的头两年,倒是有打电话问我和谁一起过,我也不小了,不想插在他们中间,就说在对方那里,时间一长,他们也就不怎么问了。”齐啸云语气淡然,似乎根本不在意。
夏宁远觉得有些心疼,默默地借着外套的掩护紧紧握住齐啸云的手。
齐啸云感觉到了夏宁远的情绪,回以一笑:“他们也不是不关心我,物质上都是尽力满足,除了逢年过节,我们见面还算经常,而且我也没什么可让他们担心的。”
的确如此,齐啸云学习好,运动神经不错,人又有主见,似乎还懂得规划自己的资产,也难怪父母不太操心。
只是光有物质上的满足,精神里的缺失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火车在傍晚时分抵达一个临时站点,对面的两个女孩都得下车了。
临下车前对夏宁远有好感的女孩还期期艾艾的,说什么有空多联系,最后却在齐啸云冰冷的视线中败下阵来,连留下自己电话号码的勇气都没有。
夏宁远看着齐啸云有些不爽瞪着窗外的样子抑制不住地微笑,差点又忍不住想去咬齐啸云的耳朵,结果因为打牌的男生又坐回对面而放弃。
午饭吃得太早,夏宁远和齐啸云又不怎么爱吃零食,这会儿早饿了。但是一闻到泡面的味,俩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最后还是在餐车那里买了两份15元的盒饭解决。
还别说,卖相虽然不佳,吃在嘴里还挺香,最后居然消灭得干干净净。
两人都不打牌就瞎聊打发时间。齐啸云大概是真的觉得坐火车很新奇,智商就像倒退了一个等级,总能问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很有点说冷笑话的样子,但仔细看他表情,却真的是一本正经。
夏宁远难得享受一把被齐啸云仰望的感觉,不厌其烦地解释,还不时穿插点笑话什么的,只是他实在嘴笨,笑话说得不够生动也就算了,往往还没说完自己先哈哈傻笑,而旁听的人却不知所云。
齐啸云也不点破,嘴角始终上弯,本来就帅气的脸跟打了特效似的招人。
对面两个男生既想笑又痛苦,笑的是夏宁远那搞笑的表情,痛苦的是,那些笑话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啊,冷死人了。
夏宁远和齐啸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讲得热闹,对面两个男生到底忍不住默默的另找了俩座位。
到了半夜,火车上又下了一拨人,重新再上来一拨,放眼望去再没一个脸熟,学生基本看不到了,车厢里好些都是临近冬天结伴回家的工人。
为了避免人杂生乱,夏宁远和齐啸云轮流休息看管俩人的行李。
都说在情侣在外旅游时很容易増近感情,夏宁远觉得似乎挺有道理——周围全是陌生人,只有他们俩人是互相认识彼此,手握着手,肩并肩坐在一起,仿佛心灵都无比贴近。
坐铺并不舒服,这一夜过去无论是夏宁远还是齐啸云都有点疲倦,第二天早晨刷牙洗漱的时候,两人都被对方头发零乱脸上冒油的样子惊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到最后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傻乎乎地越握越紧,舍不得放开。
“好像做梦一样。”齐啸云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在感叹第一次坐火车,还是跟着夏宁远回家。
车厢里头人来了又走,像他们一样前往终点站的只是少部份人。
齐啸云和夏宁远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起看着窗外风景疾退,手则从桌子底下穿过,悄悄的纠缠。
[重生]非亲非故 第18章 回家
随着火车缓慢驶入终点站停下,夏宁远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起来。
重生之后他还没有见过老妈,上一辈子光因为余谨就心力交瘁了,到死都没达成接老妈来自己工作的城市居住这个心愿,这会儿想想都觉得心酸。
回来之前夏宁远特意打电话交待过不用接,没想到下车的时候,还是在站台看到了夏妈妈的身影。
“妈!”夏宁远先是一愣,随后就激动得直招手,差点就要丢下行李直扑过去了。
这辈子不过是一学期没见,夏宁远联想起上一世,总觉得过了好长好长时间,看着老妈鬓角微白,眼圈顿时就红了。
“小远。”夏妈妈也很高兴,但看到儿子眼圈发红却是有些好笑起来:“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啊,别让你朋友笑话!”
齐啸云看看夏妈妈,再看看夏宁远,嘴角一扬,特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我是齐啸云。”
夏宁远傻眼了,他事先打电话给夏妈妈说了很多齐啸云的事情,尤其强调了齐啸云因为家庭原因性格比较冷淡,没想到打了一堆预防针,结果却用不上。
看着齐啸云在夏妈妈面前一反常态,居然温和斯文,还时不时笑一笑的样子,把老妈哄得高高兴兴,夏宁远大脑当机了。
“小远,人家来做客的,你也不帮忙拎行李。”长得漂亮的总是比较吃香,夏妈妈虽然有点奇怪齐啸云和夏宁远描述的一点也不像,但打从心眼里很满意这个男孩子。
以前她觉得余谨和儿子挺相配,余谨人是聪明,但过刚易折,儿子只是憨了点,又没傻,还懂体贴人,算是互补了,现在看到齐啸云,那完全是高攀的感觉了,就跟拣了个宝似的。
这么说有点搞笑,虽然长辈们总是在念叨着门当户对,可到底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的另一半能更优秀些,毕竟看自家孩子总是好的。
齐啸云连忙谦让:“阿姨,不用麻烦,我身体好着呢。”
夏妈妈嗔道:“那也是客人,小远个子又不是白长的,皮糙肉厚累不着!”
夏宁远立刻大满地咕哝:“这也太偏心了……”
“说什么呢?”夏妈妈一竖眉毛,夏宁远就老实了,直接去抢齐啸云手里的拖箱,那狗腿样逗得夏妈妈失笑不已。
“小谨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夏妈妈并不是次次都有空来接人,但自家儿子的习惯还是很清楚的。
“他还要打工,年前会回。”夏宁远有些不安地偷瞄齐啸云,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安下心来。
“唉,小谨这孩子也太要强了。”夏妈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夏宁远也沉默了下来。
余谨小时候是在亲戚家轮流住的,稍大些的时候,他的叔叔没能生出个儿子就赶上了计划生育,因此是有心想把余谨当成半个儿子来养,这才使得余谨终于安定了下来。
只可惜余谨的婶婶太精明了些,一心防着余谨,余谨叔叔又有点懦弱,最后收养的事不了了之。
余谨又不是傻子,他在叔叔家里愈发的沉默,绝不添饭,吃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夏宁远曾因是余谨朋友被他叔叔请回家吃过饭,当时看得心酸死了。
越是如此,余谨的叔叔就越疼惜余谨,甚至还悄悄替余谨存了笔钱当老婆本,只不过这时候的余谨应该还不知道。
夏宁远想到上一世余谨接到叔叔遗嘱时表情,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里就是那么简单可说清的。夏宁远知道余谨心里有些恨自己的亲戚,可换一方面想想,大家也就是普通人,想养好一个都不容易,更何况硬是多出一个人来,别说什么爱不爱的,能保证吃饱穿暖都很为难了。
“啸云,你是和小远住一间呢?还是住客房?”夏妈妈突然把话题转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我看和小远住一间好了,客房那边小谨偶尔会过来住。”
夏妈妈是真没多想,她根本就不懂男的和男的能做些什么,只是隐约的知道确实有同性恋这种存在。
她那个年代的人自由恋爱的都不多,婚后也是相敬如宾,特别是生了孩子后,光顾着辛苦养孩子,对那方面的需求实在不高,因此更是把夏宁远和齐啸云当做搭伙生活就完事了,放在一块毫无压力。
夏宁远当场就噎了一下,他一开始就打算让齐啸云和自己住一间,但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没想到夏妈妈居然替他说了。
他家是大三房,夏妈妈一间,他一间,剩下的一间说是客房其实都快成余谨的专用卧室了——夏妈妈那边的亲戚都不在这个城市,除了余谨,基本不会有其他人来拜访了。
其实早些年夏宁远家才二室一厅,传统的小户型,地理位置也没现在好。
虽说是因为要带孩子,所以房子判给了夏妈妈,但现金存款都对半分,夏宁远那个管种不管养的老爸就没再给抚养费。
夏妈妈上山下乡后分配的工厂效益不太好,一开始日子挺苦的。
她虽然才高中文凭,人却挺有远见,一边带孩子一边还参加了成人高考,本想着做条退路,没想到竟顺顺利利混成大专生了。
后来厂里改革又吸引人才又改进技术的,那个年代专科生挺吃香,厂里都招不来人,一看老职工里出了个人才,立马就提成基层管理,薪水顿时翻了一倍。
贷款买房大约也是那时候热门起来的,老百姓们都在观望,夏妈妈却一咬牙,把旧房子卖了,分期换了套大三房。
于是刚宽松些的日子又紧巴了起来,要不是后来夏妈妈又在电大考到了本科证,厂里领导把她再往上提了两级,夏宁远的童年基本就灰色了。
当时旁人都挺不理解的,不知道夏妈妈图什么,就连夏宁远也是后来才明白,夏妈妈是怕将来他娶老婆买不起房子呢。
也许是吃够了苦,夏妈妈对夏宁远的要求不太苛刻,基本半放养。在她的想法里,只要能考个本科生出来,有手有脚的怎么也饿不死,能活得开开心心就很好。
夏宁远深受这个观念的影响,他前辈子也是一直抱着这种想法,若不是因为余谨,他估计只会上个本地的二三流大学。就连工作后,他也仅是按部就班的做事,绝不多做,老老实实领份工资,连买个钻戒也得攒攒攒。
这么一想,夏宁远其实挺感激余谨的。谁年青的时候不犯傻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要是没有当初对余谨的执着,也就没有机会认识齐啸云了。
如今夏宁远还是觉得老妈的想法没错,只是他的人生规划和上辈子已经产生了分歧——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些,为齐啸云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也想让老妈轻松愉快地度过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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