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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作者:落雨秋寒

周蕙兰穿书了,穿到同名炮灰身上,还是连逆袭都费劲的那种,都四十了,连青春的尾巴都没了的那种,让她拿什么逆袭?在原著中,原主周蕙兰貌美,还是村花级别的。她头...





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第一章
第一章
噼噼啪啪,一浪接一浪的鞭炮声在杨柳村响起。
村口,一条写着‘热烈庆祝考生钟国栋荣获本省状元’的横幅迎风招展。
如今恢复高考不过几年,钟国栋这个省状元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今日钟家摆大学酒,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钟树鸿领着儿子,也是今儿的状元主角钟国栋在门口恭迎宾客。这是自打他从部队转业为数不多的真正发自内心的高兴时刻。
“钟大哥,恭喜恭喜啊。你和嫂子真是好福气,一双儿女相继考上大学。”
“钟部长好福气,仕途亨通,娇妻在侧,儿子出息,堪称人生赢家啊。”
……
面对这些恭维,钟树鸿笑笑。
他们这些话倒不是虚假的恭维,多少丘八转业回来,要么就是服从安排,进了单位安安稳稳地端着饭碗,要么就是回家种地。但进了系统里并不代表就能站稳脚跟了,没有能力被边缘化的又不是没有。而他能从公社走到县委,又从县委走到市委,并担任组织部部长的要职,确实有他的本事。
周惠竹那边也是恭维不断,听着这些赞美声,她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周惠竹如今真是杨柳村人人羡慕的对象,公婆和善,丈夫疼爱,儿女孝顺,好命程度在杨柳村是生平仅见的。最重要的是,丈夫仕途光明,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更进一步了:还有娘家哥哥周海也给力,目前创建了一家大建筑工程队,光底下的人就有上百号人。钱可没少赚,听说为了庆贺外甥以省状元的身份考上京大,他红包就包了一万。要不是周惠竹拦着,他原先是想将钟家的酒席包下来的。
嘟嘟——嘟嘟——
三声喇叭长鸣提醒着有客到。
钟树鸿见了,三步并作两步迎出门外。
“那是市委大院的车!”
有人眼尖地认出来。
门外的动静引得院子里的人频频往外张望。
这时,钟国栋走了进来,“妈,爸喊你过去。”
周惠竹微微颔首,和众人道了一句失陪,便随着大儿子前往丈夫所在之处。
周惠竹一袭掐腰红色长裙,在这个物资还很贫瘠的年代,真是一抹亮色,经过之处,人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
院子的东北角,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默默地坐着,目光不时落在钟国栋身上。
“国栋现在的个头都快赶上他爸了,真是一表人才,还有思恬……要是蕙兰在的话,看到儿女这样出息,一定会很高兴的。”想到失踪十几年的女儿,李桂香黯然神伤。
“是蕙兰没有福气。”周永善扶着老伴。
“老头子,我不相信蕙兰是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是抛夫弃子与人私奔的话,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那么狠心都不回来看咱们一眼?再不济也能寄封信给咱们啊,怎么会音讯全无?”李桂香抓住周永善的手,略显激动地道。
周永善抿了抿嘴。
“商书记,里边请——”
“树鸿你不用那么客气,今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令郎考了本省状元,很为我们崇明市长脸,我身为市委书记,前来勉励一番是应该的。”商怀南说话间,已经不着痕迹地将整个院子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东北角时略顿了顿才移开。
市委书记亲临!
意识到这个事实,钟家这个农家院子炸锅了。
在场来道贺的,除了钟家的亲朋和村子里的乡邻,还有杨柳村所在的源江县县委等人。此时他们眉眼间都打着官司,心里想着这一趟来得值了。
钟树鸿发迹那么快,好些人都猜测他背后有人,可他的根基也好查,往上数三代都是根正苗红的贫穷,这样的家庭能有什么可倚仗的?
现在看来,他命中果然有贵人帮扶啊,这个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商书记。
商书记等人被安排在第一席就坐。
贵客坐下之后,升学宴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开席之前,司仪有请状元郎上台讲话。
“……我能有今天,首先得感谢我的母校我的老师。其次,我最想感谢的人是台下我的爸妈,如果没有他们的栽培和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我……”
钟国栋一席感人肺腑的感言,赢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唯独周记善霍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他的老伴拉他不住,也跌跌撞撞地追着他出去了。
这一幕让台上的钟国栋尴尬地停下了发言。
钟国栋的舅舅,也是周惠竹的亲哥周海看了一下自家妹子和妹夫,道了一声我出去看看就追了出去。
钟树鸿叹了口气,大步上前,接过话头替儿子解围。
“这两位是谁啊?”
有不明就里的人疑惑地问了出来,这种时候甩袖而去,太不给钟家面子了吧?
有人小声地告诉她,“那两位是钟状元的姥姥和姥爷。”
“你说那两位是钟状元的姥爷姥姥?那这两位又是谁?”那人指着不远处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惊讶地说道。
“这两位也是他姥姥姥爷,只是你有所不知,刚才走掉的那两位才是状元郎的亲姥爷亲姥姥。”
周惠竹并不是钟状元的亲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是亲娘,那是后娘?”
“说起来,那位只能算是钟状元姐弟的小姨。当年钟老板还没退伍,在部队的时候受了一次重伤,有可能走不了路,原配知道后,就抛夫弃子,和一知青私奔了……后来周惠竹就嫁过来了,这些年对她堂姐留下的一对继子女非常不错,不输亲生的。”
提起当年的事,杨柳村不少人一脸唏嘘。
这一桩事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加上这几年钟树鸿一家去了县城,并不怎么在村里活动,所以在场的有好些人都不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按说外孙这样出息,两老为什么生气啊?”
有心思细腻的大概猜到了原因,回想刚才钟状元的感言,全程感谢的是台下的父母,完全没有生母什么事。而周老头年轻时就是个护犊子的,焉能受得了?但钟状元没错,生母不堪,不提起是对的。
看着出去的两位老人,商书记眼睛一闪。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纳罕,钟树鸿能起来,本身的能力是一方面,有人抬举又是另一个原因。
说到后者,恐怕钟树鸿本人都稀里糊涂的。他本人却是知道,钟树鸿是沾了别人的光了。但,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对啊。
这些议论周惠竹钟国栋等当事人多少都听到了点。
听他们提起那个女人,钟国栋绷着一张脸,忍不住朝那些长舌妇们瞪了一眼。
周惠竹抿了抿嘴。
身边的钟树鸿察觉之后,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丈夫的关怀让她展颜一笑,然后挽着丈夫的胳膊上前招呼前来道贺的宾客。
那厢,周海终于追上了自家大伯。
“大伯大娘,今儿是国栋的大好日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说这话时,他一脸无奈,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
周永善眼一瞪,就要说话,被老伴拦住了。
周海没留意,自顾自地说着,“惠兰堂妹一走就是近二十年,您两老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人离得远远的,你们百年之前未必能回来,堂妹明显是指望不上了,你俩老了还不得指望国栋和思恬啊?今天你俩这么一走,让满场的宾客怎么看待国栋呢?”
“阿海,当初是你和蕙兰骆峰一起上路的。你老实和大伯说,惠兰真的是跟了那姓骆的知青去了港城?”周永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周海心一凛,面上却就苦笑,“大伯,当时的情况我不是跟你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吗?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要是我那会警醒点,就不至于被去而复返的骆峰打晕,好歹能拦一拦堂妹,不会让她冲动之下一走了之。”
一模一样的答案,这话他们都听了几十遍了,但他们就是不死心啊。
“大伯大娘,其实你们往好的方向想,堂妹去了港城也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不必留在农村吃苦。骆峰也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周海拿话宽慰他们。
两老默不作声。
点到为止,周海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又试探出他们不愿意返回钟家之后,他便将两老送回老家,然后再独自一人返回杨柳村钟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西省。
八月底的天,烈日当空,秋老虎散发着最后的余威,炙烤着大地。
周徽嵐睁开眼,刺目的日光让她不由得侧了侧脸。刚醒过来的她,脑子里回话回旋着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很快,她就意识到她目前的处境。
可谁能告诉她,怎么一个眨眼,她就从冬走到夏,大炮被换成了鸟枪,羽绒大衣不见了,身上这身称为衣衫褴褛都不为过。
还有,眼前的处境,更让她产生一种荒谬的感觉,都九一零二年了,谁还敢动用私刑?
她的手被用麻绳绑在青砖砌成的柱子上,周徽嵐动了动,绑得还死紧,她挣脱不开。
她转动着唯一还能动的脑袋四处打量着,脚下仅剩一只勉强能看出是淡蓝色的破旧胶凉鞋,另一只不知所踪,裸露出来的脚干皱干皱的,脚指缝里甚至还能看出有没洗干净的泥土……
她心中一动,脚下的大拇指也跟着往上一翘,底下的脚拇指也在她的视线中颤巍巍地往上翘着。
看到这一幕,周徽嵐心中一阵发黑,这双一看就是常年在地劳作的脚是—是—她的?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她心中升起,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左右看了看,分辨出来这是一条南北通透的过道,地面是夯得很结实的泥地,过道两旁东西向相对着各开了几道门,夏天的风穿堂而过……
周徽嵐心一沉,这样的格局她只在小时候的乡下见到过。
周徽嵐抿了抿嘴。
嘶——
她不知道多久没有喝水了,嘴唇干裂起皮,一动就疼,她忍不住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
不管是不是穿越,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被人绑在这里?以及如何脱困?
她闭上眼,试图从原身的记忆中获取答案。
原身名叫周惠兰,与她的名字同样的音,最重要的是,这个周惠兰今年三十八了。
一得知这信息,周徽嵐恨不得能立即晕死穿回去,想她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变成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这简直就是噩梦!
再一看这双常年劳作的脚,便知原身的处境不会很好,周徽嵐压下尖叫的冲动。
检索原主的记忆,她已经知道原主被绑的原因。
事有轻重缓急,她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寻思着怎么解绑脱困。
此时一群孩子呼啸而过。
她连忙叫住,“等等——”她手上的绳子靠她一个人很难解开,她需要帮助!
不料她一开口倒将孩子们给吓住了,然后一窝蜂撒丫子跑掉了。
“呀,疯婆子说话了!”
“奶奶说让我们别靠近她!”
“快走快走……”
一群孩子转眼跑得精光,周徽嵐瞪眼。
这时一群孩子就剩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落在最后面,手里抓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生红薯,怯生生地看着她。
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周徽嵐得知这小姑娘是村西头那户人家的长女,因为人长得磕碜,总被村里的孩子欺负,人有点自卑。
看到她手中的红薯,周徽嵐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饥饿感排山倒海地扑来。
“凤丫,过来,帮婶子一个忙好不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头看她。
“帮婶子将绳子松开。”周徽嵐尽量放柔了声音。
天知道,从姐姐变成婶婶,她内心有多憋屈。
小姑娘可能不太擅长拒绝人,听了她的话,接受到她的善意,懵懂地开始给她解开绳子。
农村人爱惜东西,绳子打的是农村常见的结,而非死结,故小姑娘也会解。
解开绳子之后,小姑娘心生不安,很快跑走了。
旁边,半截红薯被落下。
周徽嵐左右看了看,最终因为受不了肚子里的饥饿感伸出了魔爪。
然后她迅速挑了一条避人的道,慢悠悠地往家走。
半截红薯连皮三两下就进了她的肚子,她从来不觉得生红薯竟然如此美味。
周徽嵐苦笑,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她已经被绑在那里接近两天一夜了,滴水未进。
期间遇上两三个人,这些人见了她也仅是远远地避开。和她想的一样,绑她的人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并不想闹出人命,再者,村民不想多管闲事,所以并没有人来追她。




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第二章
第二章
刚才一路走回来,所见的都是低矮的泥房,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一派乡村景象。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时空和她所知的十年代相类似,却又不同,姑且称之为平行空间吧。类似改革开放之前,并且还是动荡十年刚结束不久,八十年代初的农村,百废待兴。
一路走,她一路都在深挖原主的身份。
原主的记忆是有损伤或者说是缺失的,不像正常人一样回顾生平的时候,时间线以及前因后果都对得上。读取了原主的记忆,周徽嵐知道原主的来历有蹊跷。
原主名叫周蕙兰,和她是一样的名字读音,她并不是大坳村以及附近的村子的人,甚至不是西省人。她是十八年前来到这大坳村的,至于怎么来的,她实在是记不大清了,是她这具身体的丈夫杨建平将她带回来的。
在她的记忆中,娘家亲人在很远的地方,十八年来都没见过了,具体的生活细节,甚至娘家亲人的相貌,记忆缺失的原因,很模糊。
她被杨建平带回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都早。
而杨建平因为游手好闲的关系,是大坳村的二流子,加上杨家也穷,他一直娶不上媳妇。直到那一年,二十五岁的他偷摸着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领了个大姑娘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蕙兰。
从零星又模糊的记忆中,她知道原主是嫁过人的,还生过两个孩子。到大坳村实非她所愿,原主当初是想与村里的一个知青结伴到部队探望她丈夫的,但中途不知道怎地就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坳村。
大坳村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里的人都自给自足,孩子们读书,都得走上四五里地的路才能去到学校,到镇上县里也远。直到近年隔壁村得县里扶持下修了一个四等火车中转站,大坳村的人从隔壁村借道,去县里和镇上才近了。
当时杨建平将她带回来时就对村里人说原主是他从外地娶回来的媳妇。
内里情况如何,外人不知,原主是知的,她自然不从。最初的时候,她是一心想逃跑。
但杨建平也不是吃素的,就防着她呢,她逃了几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了,人抓顺后每一次都少不了一顿打骂教训。
许是打得狠了,渐渐的,原主记忆有了缺失并心底生了惧意。
加上杨建平有意让她怀孕,想用孩子栓住她。
最初的时候,周惠兰的身体没有像现在这样亏损得厉害。所以她在最开始的三年里,怀了两胎也流了两胎,然后就一直没再怀上,直到第五个年头,她又怀上了,并在七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娃。
这样的遭遇太糟糕了,原主在大坳村,活得绝望而麻木,即使对亲生儿子,她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而且这些年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口袋永远没有超过一块钱的资产。手里没钱,又生活在吃大锅饭的农村,可想而知,原主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次被绑的原因,是她最后一次试图逃跑,然后被大伯子领着人抓了回来。
被抓回来之后,她就疯了,不仅死不知服软认错,还‘胡言乱语’污蔑大伯子与隔壁的一位寡嫂有奸情。
那位寡嫂嫁入的人家,在大坳村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大家,底下有三位长成的小叔,不管真相如何,他们家都丢不起那个脸。而她大伯子不管是恼羞成怒还是自觉理亏,在这样的前提下,原主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这不,就被绑起来了将近两天两夜。
毫无疑问,原主是个苦命人,如今她穿了,这个苦命人就变成了自己。一想到这个,周徽嵐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她一个有着美好前程的二一一大学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嫁了人生了娃的中年妇女,且这中年妇女还疑似被拐卖……
周徽嵐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到家。
这个家位于村边,独门独院,黄泥夯的高墙,上面盖着瓦片。
三间正房,旁边还用泥砖盖了几间小矮房,充作厨房以及杂物间等。
循着记忆,进门后她去正屋的米缸处摸了两只鸡蛋出来,转身去了灶间,刷锅生火,煎了一碗生姜鸡蛋汤出来,没等放凉,稍微能入口的时候,就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放下碗,她摸了摸肚子,才觉得有些饱腹感。
吃饱后,她才感觉身上奇痒,特别是头发,一抓,指甲黑乎乎一层。
周徽嵐受不了了,从水缸里舀了六七瓢水放进锅里,架上了柴之后,她取了两根红薯和一颗芋头往灶里扔了进去,然后就进屋找剪刀。
她这头头发干枯分叉,发质很差,她想一剪了事。
这具身体孱弱得很,明显营养不良。而发为血之余,本身都气血不足,怎么养头发呢?
可她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剪子,她努力地回想了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家里唯一的一把剪子,前些日子被她婆婆借走了尚未归还。此刻,周徽嵐暂时还不想面对原主的婆家人。
剪子没有,倒找着半块镜子,随后她将厨房里的菜刀取了来。
坐在院子里木头桩子上,等水热的空档,周徽嵐又忍不住想起穿越的事来,怎么就穿了呢?
周徽嵐忍不住揽镜自照,却是越看越憋屈,原身的容貌和她之前相比,并没有胜出,只能说各有特色。
首先是脸盘子,她看了,依稀可以看出来基础很好,至少骨相是好的。但因为这具身体不年轻了,还营养不良,胶原蛋白流失严重,整个身体包括脸蛋都是瘦弱干瘪的。
而且这具身体,可能亏损得厉害,总给她一股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和她二十出头精力充沛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老天爷莫名就吞了她近二十年的年华,那感觉就如同银行里的百万存款被吞了八十万,还是要不回来的那种!
现在的她如同被装进了一台老旧的机器里一样,想事情的时候莫名就短路,体力活也干不了,就拿刚才烧水的事,她不过舀了六七瓢水就开始气喘了。
这让她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这情况真的是非人力可及。
或许可以死一死,试图回去?但万一呢?死了又没回去,那岂不是亏大了?她承认,她怕死,她更怕万一半死不活留下后遗症,那岂不是更惨?
天气热,水很快就烧热了。她回过神来,既然不想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安顿好自己,再另作打算。
周徽嵐打算先将一头毛躁的头发用菜刀给弄断,再去水沟边撸一把薄荷回来,捣碎了洗头。
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别说洗发水,就连常见的洗衣碱都没有,很显然清水是洗不干净她这头头发的,条件艰苦,她不得不自己想办法。
拿定了主意之后,她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些事。
这个家目前就剩下她和便宜儿子杨闽,杨建平跑出去了,归期不定。周徽嵐并不担心有人闯进来。
刀起刀落,没一会,她将自己的头发绞断了一大截。而很不幸的,她划伤了耳垂,流血了……
她右手还握着菜刀,不得不用左手去捏住耳垂。
血顺着她的手往下,划过她的手心,抵达手腕,流到原主一直戴着的一枚青灰色的桶状物上。
此时一少年推门而入,周徽嵐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屋内,周徽嵐手里提着菜刀,以及一地的头发,将少年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看到来人,通过原主的记忆,周徽嵐得知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便宜儿子杨闽。
从她出事,杨闽就被他爷奶接到老屋去了。此时听说他妈脱困回家了,他就决定回来看看,他爷奶都拦不住。只是他没想到,刚推开门,画面那么惊悚。
“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这口没遮拦的习惯真该改一改了。建国好歹也你是大伯子,你污蔑他的品行,咱们全家都得跟着丢脸,包括爹娘建平还有闽儿都脸上无光。现在咱们一家子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你满意——”李梅用壮硕的身躯挤开侄儿,可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一个个的不速之客让周徽嵐不耐,看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凶煞之气,配上她此刻的形象,真的很怕人。
“你要做什么?你可不不要乱来!”李梅声音发颤,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这妯娌就是个沉默的疯子,不时会爆发一下,也只有小叔子杨建平能治得了她。现在这情形,周惠兰很像是要发病的样子啊,别是之前受的刺激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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