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视线还是要回到此时的大坳村中。
在此次行动中,庆南公安局抓捕了三名嫌疑犯,解救了两个孩子,和一名十八年前被卖至此地的妇女。在抓捕过程中,一名男性嫌疑犯意外死亡。
至此,庆南公安局完美收官,准备收队。
周徽嵐作为牵涉到妇女贩卖案的受害者,就直接跟他们走就行。
临走前,周徽嵐在时局长和顾队长的见证下,去了一趟杨建国家,谈一谈杨闽的抚养问题。
“建平死了,闽儿就剩下你这个妈了,难道你还要走还要抛弃他?”杨老汉一脸的沉重。
周徽嵐看着眼前看似憨厚,骨子里实则精明算计的老人,老而为贼说的就是他,这个时候装出来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他是你儿子杨建平的根苗,你舍得让我带走?”周徽嵐毫不客气地直指核心问题。他们杨家人的自私真的是一脉相承,只想不断地从她身上汲取血液,却又不愿意让她享受劳动成果。
提起杨建平,杨老汉是又伤心又难过。而她的问题也让杨老汉一时语塞,他确实舍不得,杨闽聪明,是块读书的料,供上几年,出来就能成材了。
“我不会和你走的!”杨闽在一旁倔强地说道。
“你也想留在这里,留在你爷奶的身边?”周徽嵐点了点头,“可以,如你所愿。”
听到这话,杨闽也并不觉得开心。
周徽嵐告诉杨闽,她会抚养他直至他成年,生活费她会每个季度汇款过来。如果他想读书,并且考得上大学,她也愿意负担相应的学费和生活费。
谈完之后他们就出来了。
杨闽追了出来,冲着她喊,“你就不能不走吗?”
“不能。”周徽嵐回道。
她早已有了决断,如果说到负责,原主的父母比他更需要她。她不会留在这里,原谅她的肩膀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抚养他,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害我没了爸爸,现在还要走!”说着,杨闽眼泪就下来了,他哭喊着,“如果你对我爸好一点,我爸就不会行差踏错,那现在就不会去世,我也不会失去爸爸,都怪你!”
杨闽不愧是杨家的种,想法一脉相承,鉴于他与她这具身体的血缘关系,她愿意多说两句,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自己了。
“你想对你爸好,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将你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你可以牺牲你自己,但你不能让别人为你的想法你的意愿做出牺牲,除非他本人愿意。”
“你是我妈,难道就不能为我为这个家牺牲一下吗?”
“你也不小了,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了。你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知道,她是被你爸买来的,并不是合法夫妻,甚至她都不是自愿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愿意冒着身体衰老五年的代价生下你,就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不该继续再压榨她。”
周徽嵐说这些,不是为自己邀功,而是她心疼原主,真的心疼,她也心疼自己。她先前只身赴会杨建平,以身犯险,固然是为了她自己,何尝没有为他的缘故。在杨闽看不见的地方,原主和她都为他努力过,尽管这些努力他不知道或者不认可。
她说这话时,高煦朝她看了一眼。
杨闽朝她吼道,“你以为我愿意被生下来吗?”
周徽嵐面无表情,人生在世,谁都有自己的难处,谁都有迫不得已的地方,难道原主不难吗不惨吗?
说完这句,杨闽发现她仍旧无动于衷,知道他留不住她,于是生气又失望地跑走了。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围观的村民,有心软者唏嘘,爹死娘走,最惨烈不过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周惠兰就不可怜?被卖到这里十八年,不得见亲生父母一面,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大家都瞧在眼里。”
“孩子可怜,当娘的也可怜。”
“说来说去,都是杨建平造的孽!”
一路回去,这样的议论周徽嵐听了不少,但周徽嵐丝毫不为所动。
穿越之前,她幼年生父早亡,母亲改嫁,被寄养在亲戚家中,导致了她早早就学会了为自己打算和规划。
大学里,在一众同龄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并且靠着兼职基本已经实现了经济独立。
她做兼职家教的时候,曾有位成功人士的家长评价过她:她这般早慧,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并有坚定的毅力和执行力,面对诱惑也能足够的克制,只要她一直朝着它们坚定不移地努力,成功他并不意外。
成功不成功的,另说。她觉得人真的得有个目标,或者说有所坚持,不然很容易迷失自己。
心软?她是不会的。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想留在这里。
原主纵然将日子过成那样,但她的坚持她是认可的。
如果她因为心软留在这里,岂非辜负了原主?
原主周惠兰的老家是金陵仪水县的,他们需要乘坐火车从庆南到江城,然后再转道金陵。
幸而高煦也要回金陵,可以顺道捎上她。
告别时,时局长和顾嘉都很不舍。
时局长是痛惜人才,顾嘉是可惜再也吃不到她亲手烧的菜了。
告别的当天,他们就上了火车。
不知道高煦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到了三张卧铺票,两张下铺,一张上铺。
他本人行动不便,一直带着个助手。
她和高煦两人分别各睡一张下铺,助手睡在上铺。
高煦不是热情的人,她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一路上,除非必要的交谈,两人都不怎么交流。
金陵仪水县大兴村。
周家几兄弟都住在村头,此时周二家的院门大开,人声沸沸扬扬,显然是有客至。
母亲徐秋兰的生日快到了,周惠竹带着一双儿女回来娘家给她过生,三个人手里都落空,提着礼品进了周家。
徐秋兰看着外孙的手都被重物勒出一道道红痕,心疼得直叫唤,“你人回来看我们就好了,咋还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
周惠竹笑道,“妈,哪有嫁出去的女儿空着手回娘家的道理?对了,树鸿这两天单位正忙着,没和我一起回来,他说到了正日子他一准到。”
“就是个闲生日,树鸿忙的话就自忙着,可别为了个闲生日耽搁了他的事。”徐秋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家里什么都不缺,尽浪费钱。还让我的乖外孙受累了。”
他外婆直白的话让钟国梁吃不住,扔下一句要去找表哥玩儿就溜走了。
儿子溜了,周惠竹摇了摇头,让女儿去找表姐玩,不拘着她。
周惠竹的大嫂很有眼色地说要去菜园子摘点菜回来整治饭菜,将空间留给婆婆和小姑子母女俩,好让她们说些体己话。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周惠竹母女二人。
“对了,听说大伯娘又病了?”周惠竹也是刚才听到她大嫂提了一嘴。
徐秋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没什么,说老毛病犯了。”
周惠竹问,“去卫生所看医生了吗?”
“你二哥给他们送县医院去了。你也知道,你二哥待他们比对我还孝顺。”说起这个,徐秋兰心中就酸,儿子对他们大伯大伯娘比亲爹妈还周到,这叫什么事?
“妈,您还吃这点醋啊。”周惠竹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嗔道,“您看您和咱爸,儿女双全,子孙绕膝,后代都出息,大伯大伯娘啥都没有呢。”
周惠竹这么一劝慰,徐秋兰心里舒服了,想当初年轻的时候,孩子大伯比她家那位出息,加上她家孩子多,养活这么多张嘴巴实属不易,他们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时常接受他大伯的接济。
他们周家世代行医,大伯是继承人,是医者,且医术精湛,他们附近十里八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管手头宽不宽裕,都会请他帮忙看一看开个药啥的,加上他家人口少,就一个独苗苗闺女,日子过得可比他们好太多啦。
加上她一向是个心气高的,虽然受了他大伯的帮助,但心里总是不得劲。如今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这人啊,一时得意不代表可以得意一辈子。
这么一想,徐秋兰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模样,她慈爱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行行行,我这当妈的说不过你,也拗不过你二哥,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对了,你坐了那么久的车赶回来,肚子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做饭去。”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周惠竹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妈,随便做点吃的就行了,别太麻烦了。”
县医院病房。
周海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县医院,还顺便给他大伯和大伯娘都带了饭。到了病房,他将饭放下,打算去给他大伯娘打点开水,被他大伯拦下了。
周永善道,“你别忙活了,这里有我照应着,啥都不缺,你自忙你的去。”
周海无奈,“大伯,你真是太见外了,我来医院做点小事怎么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爸知道了也会赞成的。”
周永善罢罢手,“不是见外,而是这点小事我随手就干完了。这里真没啥事,你生意忙着呢,回去吧。”
周海没多说,帮忙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他打算将费用一缴,也省得他大伯大伯娘花他们的养老钱了。但去问了才知道,他大伯早已经将钱垫上了。
周海刚走,病房里的病友就聊开了,“那是你们儿子啊?真孝顺。”
“那是侄儿,不是我们儿子,我们两老只生了一个女儿。”周永善否认了,并强调了后面那点。
他心气高着呢,是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不是他也不会去占这个便宜。如果他真的在意儿子不儿子的,以及在意有没有人孝敬,他当年就会答应过继兄弟的儿子了。
“那你侄子有心了,多少亲生儿女都做不到他这样的呢。”
周永善没吭声。
“老头子,要不咱们今儿就出院了吧?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拿点药就行了,回去养着也是一样的。”李桂香在这医院住着,心里也不踏实,家里还有多少钱她心里也清楚,女儿不回来,那就是他们的棺材本养老钱,她想给老伴多留点,不想浪费了。
周永善不肯,钱是王八蛋,花就花了,他家就剩下他们两个老的了,如果老伴有个好歹,剩下钱有什么意思?
“我们不回去,听医生的话,先住几天好好治治。这事你听我的,好好儿把身体养好了,安心等惠兰回来。你总不能拖着一副病体给女儿添负担添乱吧?”
“女儿,还会回来吗?”李桂香黯然。尤其是这两天在医院住着,看着旁边病床的病友儿孙满堂的,她就特别想女儿。
“会的,只要我们活得够长,我相信我们会等到那天的。”
在年代文里被渣了二十年后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现在的火车都是绿皮火车,可不像后世的动车,庆南到江城只需个小时,如今坐个几天几夜很正常。
火车上其实挺无聊的,风景看久了也就那样。加上同个车厢里的,有人还不爱说话,只专注于书本,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现在又没有宅女神器——手机,时间就觉得难熬了。
再次看了半小时一层不变的风景之后,周徽嵐受不了了,“那个,抱歉打扰一下,我想说,能借我一本书吗?”
高煦显然沉浸在书中,闻言从旁边的几本书中随意抽了一本给她。
the instant economist,斯坦福极简经济学?
周徽嵐挑眉,这本书很简短,看起来像是休闲读物,但她翻了一下,发现不具备一定的经济学知识读起来会很费劲。
她往高煦手上的书看过去,只见封面上印着大大的英文:investments(投资学),瞬间,她心里只剩下佩服。
这本书她恰好知道,是一本经济学专业书,在后世这本书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投资学教材之一,也可以说是金融工作领域的‘圣经’,是各大院校的经典教材之一,受到很多读硬读博学生的热棒。咳,总之是装逼必备。
经过他协助时局他们分析破案,她还以为他的专业是刑侦方面的,原来不是吗?
“周姐,这本书是先生用来打发时间的,你估计看不懂吧?我这儿有两本金庸大师的小说,你看不看?”高煦的助手小黄问她。
周徽嵐看了一眼手上的斯坦福极简经济学,果断地把它扔了,“看!”此时此刻她只想干点不费脑子的事,手上这本书即使她能看明白,她也不想费那个脑子。
有了小说,闲暇时间是打发了。另一个难熬的时间点就是吃饭,不是说饭菜不好吃,现在也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而是她囊中羞涩,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这一路上的车票伙食全是他提供的,实在是一分钱难倒女子汉。
周徽嵐在心里算了算,貌似这段日子高煦真的帮了她不少?而且她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恶意或者企图。难道两人曾经有旧吗?高煦实在不像是一个很热情的乐于助人的人。
高煦去餐车车厢用餐后,周徽嵐决定打听一下对方的信息,“小黄,高顾问家住金陵吗?”
小黄的表情有些纠结,“算是吧。”
“高顾问是哪个单位的啊?”
“你就别为难小黄了。”
周徽嵐一回头就发现高煦推着轮椅在身后。
高煦又说了一句,“其实,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周徽嵐:?
“因为本人比别人更清楚自己的信息,为使信息不在传导中出现错误,直接询问本人会更好。”
很有道理的样子,他既然这么说,那她就不客气了。
“那个,我现在能问个问题吗?”
“问。”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她想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他帮了她那么多,她有能力,不回报一点她过意不去。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废了一双腿还活着就算不错。”
她懂了。
小黄欲言又止,先生怎么不告诉周姐目前他在积极地配合医生治腿呢?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她问这个主要是想看看灵液能不能对他有帮助,至于其他的问题,纯粹是好奇心作祟,不问也罢。
金陵仪水县大兴村。
徐秋兰过生日,因为不是整生,所以并没有大摆酒席,只是亲人凑在一起吃顿席面就算了。
周二家如今可以说是他们大兴村第一家。大儿子周波承包里了村里那两个大鱼塘养鱼,每年都有不少收入。老二周海创办了他们仪水县第一家大建筑工程队,光底下的人就有上百号人,自己在市里买了小楼房还开上了汽车。小闺女嫁得也好,女婿更在市委里身居要职。别的儿女也各有前程。
他们家办席简单却不失隆重,鸡鸭鱼肉大鹅,流水一样搬了进去。来帮忙的邻居都能坐上两桌。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忙活着,欢声笑语不绝,一派兴旺之象。
突突——突突——
一辆拖拉机开过来,在他们家旁边停下了。
周永善拎着行李先下车,然后再去扶李桂花。
“大志,麻烦你了。”
“没事,善爷爷,不过是顺道的事,行李拿齐没?”
“都拿下来了。”
“那我先把拖拉机开回去了。”
周永善挥手,“去吧。”
旁边周二家的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周海听说周大志将他大伯和大伯娘送回来了,连忙出来,“大伯,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我不是说了会去接你们的吗?”只是今儿早上他一直忙着抽不出身来,他还说一会随便对付一口垫点肚子就去医院接人呢。
周永善罢罢手,“多大点事,正好遇到大志在县上,和他说一声,载我们一程,就回来了。”
李桂香坐车颠簸了一路,正难受着,周永善也不多说,扶着她就回了屋。
周海帮他们将行李搬了进去,还交待他们别开火了,一会过来吃席。
周二家的院子里,徐秋兰姐妹俩剖着白果,不时朝他们看两眼,直到他们进了屋。
看到这一幕,她表妹徐夏梅就有话说了,“表姐,不是我说,孩他大伯大伯娘刚从医院回来,你让他们过来吃席?今儿可是你做寿的正日子,多晦气啊。”
“浑说什么呢,那是孩子他大伯大伯娘,又不是什么外人。”
看她嘴上说着这话,态度却不严厉,一副笑骂的模样,徐夏梅就知道她这话说对了,她立即上前挽着徐秋兰,“表姐啊,你就是太心善了。对了表姐,我儿子的事,你帮我问问咱女婿呗……”
周徽嵐一行人下了火车,立即有人来接,等他们上了小车,周徽嵐是真的点好奇高煦的身份了。
“需要去成衣店换一身行头吗?”上车后,高煦问了一句。
周徽嵐摇头,“不需要。”
儿不嫌母丑,反之,做父母的应该也不会嫌弃儿女吗?况且她又不是衣锦还乡,原主一离开就是十八年,这样的经历不是好覆盖的,所以这段经历她不想隐瞒,也瞒不住,毕竟撒一个谎后面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再者有周海这个知情者在,她若掩盖这段经历,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她否定了这个提议,高煦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司机,“去仪水县。”
这是要送她回去?
“谢谢高顾问,这一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欠吧欠吧,反正她欠他的也不少了,债多不压身,也不差这点了,周徽嵐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大兴村村口。
周永志惦记着家里那块甘蔗地的水,打算先来看看水满了没,看完了再去周永福家吃席。
他刚走到路口,一辆车在他跟前停下,并摇下车窗。
“同志,请问这里是大兴村吗?”
“对,这里是大兴村。”
“请问你们村里有个叫周永善的人吗?”
“有的,他是我从堂大爷,请问你们找他什么事?”说话的时候周大志眼睛不受控地往车里扫视了两眼,看到后座上的周惠兰时,他猛地瞪大了眼,“你你你是……”
周徽嵐朝他笑了笑,他刚才的话她听见了,原主她爹既是他从堂大爷,那他算起来应该是她从堂哥。
“你放心不是坏事。”司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让开后,一脚油门将车开了进去。
车打了方向盘,驶进村了。意识到某种可能,周大志拔腿就往村里跑去。
那厢,周二家开席了,亲亲戚戚连带着来帮忙的人,一共坐了八桌人。
周永善两老算是周家本家亲人,被安排着坐了次席。而徐夏梅这些徐秋兰的娘家亲人,则被安排到更下一桌。
大家伙凑在一起,又是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徐秋兰这次生日的席面孩子们给她操办得不错,亲人客人对着周海几个难免夸了又夸。
徐夏梅想到她刚才求她表姐的事也没给她个准话,心里有些不痛快,等喝了点酒后,看到坐着离她不远的周永善夫妇,眼珠一转,隔着桌子对周惠竹笑道,“阿竹,你妈生了你们几个,年轻时遭罪,老了就享福了。要我说呀,这人年轻时就该多生点多养点孩子,老了才能享福。”
这话搁平时听没啥,但现在怎么听着有点怪,特别是他们看到徐夏梅背对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永善夫妇时。
“表姨,你喝多了。”周惠竹说道。
周海反应最快,他立即从主桌走了过来,笑着招呼徐夏梅,“表姨,这酒后劲有点大,你别光吃酒,来,吃菜吧,这道肘子不错,我给你挟点。”
“表姨清醒着哩,阿竹啊,国梁和嘉淳都大了,你和你家那位也还年轻,不再要个孩子吗?”
周惠竹道,“不了阿姨,我们看着年轻,实则年纪也上来了。”
她这个年纪在后世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再者,她与丈夫感情深厚稳定,丈夫也很爱她的孩子们,就不必冒那个风险来增加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况且现在计划生育,树鸿他又是公职人员,得以身作则。”
“也是,不过你也有两个孩子。”
“表姨,我们家有四个孩子。”周惠竹纠正她这点。
“呵呵,是,是四个孩子,不用担心像某些人一样,老了后,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有点头疼脑热都得麻烦别人,看着既可怜又烦人。”
这话就更明显了,如果说之前那句是无意的,这次不傻的人都听出来了她是故意的了。
周永善夫妇就坐在隔壁桌,闻言,李桂香放下了筷子,对周永善说道,“我吃好了,想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
周永善扶着她起来,“那就回吧,这人老了,这大鱼大肉的有些吃不惯了。还是回家下两把米熬点粥,配点你腌的咸菜蛮好的,那样吃着舒服。”
徐秋兰连忙将人喊住,“他大伯大伯娘,这是干嘛呀,这才刚开席,后面好些菜都还没上呢。”
徐秋兰有些后悔,刚才就该厉色制止她这个妹妹的。
徐夏梅撇了撇嘴,淡定地挟了一块鸡肉吃了起来,她又没说错,不就是两个老不死的吗?一言不合就要离席,摆什么谱呢。
周永善执意要走,周永福和徐秋兰都在挽留,气氛正僵持着。
这时周大志跑进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善爷爷,你和善奶奶快出来!”
“大志,你在说什么?怎么让人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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