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奇遇记

我想到这里，身体微微一震，对那人的相貌无疑更加好奇。
女官跟他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便带着些倦意的道：“一会儿还要去见陛下。”
“这里的人，调教好了，送两个到我的地方。”
“是。”女官再一次行礼，恭敬的送走了那位。
......揉着酸痛的腿，对铺的两个女孩子悄悄开始议论起垂花门边的插曲。我想现在的“军营”中，怕是十间屋子有九间都在说这件事。
都是年纪相仿，青春年少的姑娘，这个话题能让她们之间原本的距离都拉近了。
谷兰关上门，走到我跟顾绮梅的chuang边，小声的道：“绮梅。那位麟德殿的皇贵君，你可有听说？”
她们两个人是同屋中相对更了解宫中事情的，我跟另外一位姑娘都是只有听的份。
“去年秋天，他的宫中有两个宫女失踪了，后来尸体在太液池找到。”
我倏然一惊。望向谷兰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这等宫中的秘事，通常都是严防死守，严禁宫中人嚼口舌，搬弄是非的，谷兰的消息从何而来？
她见我跟另外两位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家隔壁住着的，就是原先在宫中当差的女孩子，今年刚刚放出来。前个月嫁了人。“
”她没进宫之前，跟我最是要好的，所以出嫁的时候。我还去送了送她。“
”就是她悄悄的告诉我的。“
”当时，她还说了，若是能进宫，有得选的话，尽量别去麟德殿，那边......“她省略了要说出的潜台词。语气一转道，“可惜这个也没得选。分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我回味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正要开口追问。还是被顾绮梅抢了先。
”麟德殿那一位皇贵君是陛下近两年最宠幸的，听说举手投足都跟以前那位朝华皇贵君相似，故而圣宠一时。”
我眼皮一跳，抬起头望着她，专注的听着她讲述。
“麟德殿当差的宫女得到的赏赐也是宫内所有地方的宫女都没得比的。”
“这很合理啊，”我想了想，插言笑道，“风险跟利益成正比。”
“小菱妹妹说的什么怪话？”谷兰不解的道。
“啊，”我打了个马虎眼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随便说说。”
顾绮梅在室内走了走，确认了一下外头的门关严实了，又到窗边看了看，光是这一番举动，落在我们几个眼中，都是微微一震。
得赶紧跟这位姐姐学着点才是。
我的心中划过一丝疑惑，我总觉得她入宫之后的表现跟我在巷子口初初遇见的那一回有些出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或者是当时她对着一个陌生人，刻意隐藏了自己原来的个性，那是生疏的距离感带来的防备心吧，我自己替她找了理由开脱，也没有多想。
那点情绪转瞬即逝。
顾绮梅对着谷兰道：“麟德殿内宫女众多，凡事总有例外，绝大部分人都是能平平安安的结束两年的宫中生活。“
她站在谷兰面前，语气温和道：”或者是像你那位发小，顺利出宫积累了一笔银子当做嫁妆的，或者是像如今在北地大将军身边的跟班，听说女帝跟大将军都有意要在战后晋升她独当一面。”
“她从军也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
“她就是从麟德殿晋升上去的，也是当初以宫女的身份进来的。”
“没有在麟德殿呆过的，光是凭外头的猜测，有时候未必是准确的。”
顾绮梅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我心中打了个咯噔，这样晋升的方式好么？真的好么？
要是连关系最厉害的军中，掌权的人都跟后宫内的皇贵君有脱不了的关系，其中的牵绊，难道女帝就愿意看到后宫干政？
我暂时在心中打了一个疑问，刹那有点怀念在小院的日子，哪怕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只要跟那几位说了，总有人会跟我摊开来说道说道的。
不像现在这里，都没法跟人探讨。
“那两位失足落水的宫女，可能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一定就是皇贵君的缘故。”
顾绮梅继续道。还伸手拍了拍谷兰的肩膀，无形之中，年纪最大的她成为了这个屋子内的主心骨了。
“哎呀，他刚才在咱们站着的时候走到垂花门边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好温柔啊。”
屋内最小的女孩子韦明珠长相俏丽。眨着明媚的大眼睛回味了一下道，“或许是人家不晓得情况，也或许是嫉妒在麟德殿内当差的宫女，才杜撰出来的呢。”
这位姑娘是新来的，我们的另一位初派的同屋被隔壁房间换走之后，她才到的我们这里。
有姑娘在训导过程中淘汰了。就在下午的时候。
“我倒是想去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这些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还得跟那位女官姐姐多说说话，好让她对我印象深刻。
“这样。没准我能去求她将我派到麟德殿去。”
韦明珠往chuang铺上一躺，双手枕在了脑袋后，眼睛看着房顶表情怀着憧憬道：“你们听说那么多宫中的消息，难道没听说麟德殿的皇贵君容貌冠绝陛下的后宫么？”
”我还是回来的路上经过假山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的。“
“我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啊，今儿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都没见到呢。”
她连珠带炮的说了一串，未了还加上接连几个可惜，我瞥到顾绮梅跟谷兰交换了眼神。都带着笑意。
”小菱姐姐，她们两个都不想去麟德殿，你呢？“
韦明珠脑袋转向我。问了一句。
”我啊，“我伸手抚了抚我十分拉轰的十点十分眉毛，沉吟片刻后道，”我没有特别不想去的地方，但是有最想去的。“
”是哪里？“，“是哪里？”她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
我的目光在她们脸上绕了个圈。后背懒懒靠上墙笑道：”尚食局。“
出乎她们意料的答案引起室内一片笑声，响得隔壁房间都有姑娘出来探看是什么情况了。
”你们别笑。尚食局自有尚食局的好处。“
”好处就是绝对不会挨饿，能吃到一堆好吃的。“韦明珠对着我挑眉毛道。”到时候姐姐去了，记得替我带些好吃的点心。“
”听说尚食局做的点心连女帝都赞不绝口呢，每回出宫都要打点带上。“
”好，给你带多多的，行了吧？“我笑眯眯望着她道，“两年在那边，要是能拜个御厨当师傅，等我出宫的时候，就能在国都城最热闹的街上开一家馆子。”
我掰了掰手指头说：“到时候你们当了女官的也能来吃，嫁了人的带着夫君孩子一起来吃。”
“替我照顾照顾生意就好啦。”
......教导规矩持续到第四天，几乎每个姑娘都瘦了一圈，撑不住的人都领了点银子直接回家了。
难得同屋最小，身材也看上去最娇弱的韦明珠都能撑下来，我夸她的时候，她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道：“小菱姐姐，我想去麟德殿，还没能见到皇贵君呢，我怎么能离开。”
“说什么都要撑住的，现在离开，前面的苦头都白吃啦。”
顾绮梅作为这帮人的老大，一直都是用淡定沉稳的风格在完成每日的训练的。
更让我意外的是，作为家境最好的一个，她极快就能将整理屋子这类的事情完成得比平素在家中做事的谷兰还要好。
谷兰是一心想要去尚衣局的，她是家中长女，母亲在国都城做的布匹生意，若是能到了那地方，好比如鱼得水了，正好是提前学习的机会。
......院中排成四排的队伍，到第六天整整少了一排，现在是三排的队列了。
负责训导的女官用严厉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挨个儿的看过去，看到个别人的脸上，她还停顿了一下。
看完之后是片刻的沉默，接着她道：“还剩三天时间，会分派你们的去处！”(未完待续)





小菱奇遇记 第七十八章 人心各不同
掌灯时分，麟德殿内的人正倚靠在床边翻着书。
一页一页状似专注的看着，却什么都没能看得进去。
不多时，他便站起身来，在富丽堂皇的室内来回地踱步。
眼神落到屋角那株硕大的珊瑚树上，他无端端的心头起了一阵烦躁。
派去女帝那边的人到现在都没来。
一个下午，宫内的女官先后跑来絮絮叨叨些琐事，他耐着性子系数听完了，脑中想的都是蓬莱阁那边的探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消息传过来了。
蓬莱阁建成之后一直空置，从未有人住过，哪怕前一任的朝华皇贵君，也只是住在离女帝住处最近的那座宫殿内。
然而蓬莱阁，传闻中却是整个皇宫最精致的一处地方，甚至还有过传言，只有未来的帝后才有资格入住。
这样的一处地方，现在住着的，却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自从几年前朝华意外失踪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上了位，一直以来后宫执掌权柄的人实质上就是他。
只是，永远差那一步！
无论权利多么集中的到了他手里，一天没有得到那个坐实了的身份，他便始终无法安心。
尤其是近来，他心绪烦乱失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伸手疲惫的揉着额角，是不是又要催着太医院再开个方子了？
昨日去训诫新人的院子看了看，让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女帝时候的情形，那帮青涩的天真的小宫女，唤起了遥远的回忆......
派遣去女帝处的那位小宫女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到他面前就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低声道：“皇贵君，陛下去了蓬莱阁，今儿一天都在那边，一直没回来。“
”听那边的宫女姐姐说。已经通知御膳房传了膳食，看来陛下是打算留在蓬莱阁跟国师......”
没等听完，室内人的眼神刹那转冷，又是那个人！！
他握着书页的手指瞬息收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了，然而开口。依旧是清越柔和的声音：“知道了，你先下去。”
麟德殿的皇贵君贺衍之，几年间盛宠的日子，兴许就要发生变化了，只是这变化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慢慢的在改变着。
......我靠在床头，用力捶着腿，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算起来还有三天，前一周的训练简直是要了我半条命了。
微微抬起身子，眼神扫一眼室内的另外几个人，除了绮梅，还有两个也不比我好多少。
韦明珠已经叫唤了好一阵子，还让谷兰替她倒了热水在浸泡着双手。
她年纪比我都小。长得又招人疼，明媚的大眼睛巴掌大的小脸，看人的时候目光十分的无邪。是以我们三个人都比较让着她。
今儿她因为站姿不合格被抓去，双手一直举着花瓶训练平衡，忍不住哭鼻子了，偏偏女官还在她身边紧盯着，时不时的呵斥几声。
半个时辰折腾下来，韦明珠的手臂都快要僵直了。
谷兰笑着替她用热巾子敷上了。她马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歇了一会儿。到底是年纪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意志力顽强。劲头也重新高涨起来。
“我一定要见到麟德殿的皇贵君，否则这手臂的罪也白受了。”
”我一定要争气一点。“
“是是，你马上就能见到了，三天之后不是要派去处么，让你的绮梅姐姐去跟训导的女官说说。”
谷兰替她热敷之后顺手轻轻地推了推韦明珠，冲着顾绮梅的床铺努了努嘴道，“你在这儿下大决心也没用啊，还是找顾绮梅说说，她说一句就顶你说十句了。”
说话间，顾绮梅推门端了盘吃的进来，刚才她见我们都累了，主动承担了出门领取食物的任务。
整个学规矩的训练过程中，顾绮梅是最得女官好感的一个，每回我们加码练习，她都能在一旁看着我们休息。
韦明珠羡慕的看了顾绮梅的方向一眼，看见点心盘子顿时眼前一亮，她飞快的跑过去伸手往嘴里塞了口点心，“哎呀，快要饿死了！”
谷兰替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道：“慢慢吃，别噎住了。”
韦明珠喝水将那块点心吞了下去，接着推搡着顾绮梅的胳膊，撒娇道：”顾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们都看出来了，女官最喜欢你。“
她吐了吐舌头，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顾绮梅道：”那个训导的女官啊，一张脸凶的跟门神似的，就喜欢抓我，跟我不对盘。“
”可是我昨儿见她跟你说话的时候还笑呢。“
她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道。
韦明珠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熟悉的那位最凶的女官，在国都城的衙门第一次挨训就是拜那位女官所赐。
几天训导下来，她始终是最凶最严厉的那个，我们人人都见她怕，每回她走到谁的面前，那位姑娘就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
她的确是对顾绮梅特别上心，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顾绮梅被小明珠推得无奈，笑着摸摸她脑袋，还替她理了理头发道：”好，我答应你了，若是派我去那边，我就跟女官求情，跟你换换，这样可好？“
”啊，“耳边传来一声欢呼，韦明珠险些没抱着她的脖子亲一口了。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光是顾姐姐，”我也对着韦明珠笑道，“要是我分到那边，也跟你换，你这么想去麟德殿，有机会我一定成全你啊。”
“还有我。”谷兰加上一票道，“我最想去的是尚衣局，如果去不了的话，除了那边的其他地方，宫中到哪里我都是无所谓的。”
“对。”我笑嘻嘻补了句，“尚食局我不换，别的都好说。”
“你们别自个儿想那么美了，这都是上头一句话的事情，我看女官也未必做得了主呢。”顾绮梅一副不忍心打击我们的表情，但是又直白的说明了情况。
”顾姐姐说的没错呢。“
我从她手中接过了盘子。将余下的点心分给另外两个人，吃着点心，我随口问了一句道：”早上打了的花瓶，被送去哪里修补啊？“
顾绮梅带着些意外的瞄了我一眼道：”小菱，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啊。不是扔掉了么？“韦明珠急急忙忙咽下点心道，”那个打了花瓶的女孩子都被退走了啊。“
说完她还庆幸的拍了拍胸脯道：“还好我顶住了，否则这辈子都没机会到皇贵君的身边了。”
”花瓶没全碎，结实的很，磕了一个口子，肯定是不会直接扔了的。“
”我不知道呢，陛下那么多钱，还需要修补破花瓶么？“
韦明珠不了解内情。谷兰跟她解释了一下道：”一般像这种花瓶，只是小小的破损，宫中有规矩是要送去修补的。补好了之后看不出破绽来的。“
”有时候补得巧，还能比之前更漂亮。“顾绮梅附和道，”宫中专门养着一帮匠人做这些事情的，需要修修补补的地方很多呢。“
”啊，还有这样的？“韦明珠道，”宫中的差事听起来真是多。“
”还有很多你听都没听过的呢。“
”小菱。“顾绮梅看我的目光带着些微妙道：”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看那个花瓶怪好看的，总不会丢了吧。我也是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被送去修补了，我想姐姐对宫里情况比我们几个都熟悉。“
”一时兴起问问呢。“我拿起盘中的点心，用力塞进嘴里，眉开眼笑道，”好吃。“
”这个也给你。“韦明珠笑嘻嘻的过来跟我打闹，把我推在了chuang铺上，她伸手抹了抹我的眉毛道，”小菱姐姐，我替你重新画一下眉毛好不好啊？“
”说起这个，我也有话说，“谷兰走过来，将我的脸摆正，仔细端详道，”其实长得不差啊，就是皮肤黑了点，还有这眉毛。“
”皮肤的话，在宫里养养能白起来的，先前不是说，你一直寄养在乡下啊，风吹日晒的，女孩子太不讲究了。“
”至于这眉毛，明珠妹妹说的对，重新弄一下试试。“
我赶紧撑起身子，高声道：“不可不可，我最喜欢我的眉毛了，看着可精神了。”
“哎，重新画一下啊，好丑。”
几番挣扎，我连忙闪人：“我去隔壁看看啊，你们慢慢吃。”
......走在花园中，我还有些后怕呢，生怕刚才她们三个一起上来，我真的没办法要被改妆了。
好在只是谷兰跟明珠一起笑闹，顾绮梅从没参与过。
我回想先前她看我的眼神，这感觉又再一次浮上来，几天前也曾经有过一回，她给我的感觉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入了宫中，需得时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在小院的时候，季九跟小安说的话各不相同，然而这一句却是他们两个人一致跟我强调的。
我站在那扇曾经被传说中容貌冠绝后宫的皇贵君站过的垂花门边，伸手折下了墙角长出的一株兰花小草。
手上沾染了草汁，我原路返回院子，打算到喷泉边洗一洗手。
现在这时辰，姑娘们都结束一天的训练正在屋子里歇息呢，所以院中特别的安静，除了风声鸟鸣，连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
我在喷泉边洗了手，沿着小径起了兴致往住的屋子反方向走去，那里是一小片林子，我都还没机会去看看。
横竖都在院中呢，不出这个院子的围墙总没有问题的，再说天也没黑透呢。
脚步悠闲的到了林子附近的小道上，突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未完待续)




小菱奇遇记 第七十九章 年纪小，任性
我在喷泉边仔细洗了手，正是天色欲晚却亦未晚时分。
我起了兴致往住的屋子反方向的那一片林子走去，风景总是需用脚步丈量。
悠闲的转到了林子附近的小道上，突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站在原地，我仔细分辨发出声响的位置。
就在离我不远的前方树林内，那个声音一直持续着。
我目光一凝，脚步更快的做出了反应，不禁朝着响声的方向快步而去。
接连走了十几步，声音忽然消失了，我定定站着，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视线飞快的在附近转了一圈！
刹那间做出决定，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树丛间抛了过去。
皇宫内生活着不少猫，这么一扔就惊吓到了几只。
看着它们一溜烟的往树林深处而去，我心说小家伙们对不住了，无端端的吓到了它们。
短暂的寂静后，那个声音伴和着风声鸟鸣再次响起，我终于能听清楚了，那是被刻意压抑的小声抽泣!
不知道怎的，那般呜咽低泣的声音远比听到嚎啕大哭更让人心中悲凉。
感同身受，一瞬间我居然想起了自己遭遇的很多不快的事情。
我改了主意，留在原地，并不打算往林子的深处去，如果对方需要找到这么一处隐蔽的地方纾解一下情绪，实属无奈！
我也没有理由去破坏去打搅人家。
临去之前，我再次敛气屏声听了听，确认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一起在训练的女孩子加起来有好几十个，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
从国都城的衙门口瞧见她们。到初试时候等待消息，再到几天密集的特训下来，陆续看到那些淘汰掉被送走的女孩子，我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我要进宫，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可是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有人在无奈的过着自己并不想要的人生，无法抽离也没得选择。
这或许是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是的，哪怕是个选择权都没有！
我低垂了脑袋，脚步很轻的从原路返回。
来去之间。看风景的心情都悄悄起了变化，抬起头望一眼天，明月升起的暗蓝天幕，晚风中烦躁的心绪渐渐抚平。
刚到喷泉池边，却见到韦明珠表情紧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过来。还对着我频频挥手！
我一愣，赶紧迎上去道：“明珠妹妹，怎么了？”
“哎，总算找到你了。”韦明珠跑到我面前，拉住我胳膊道，“快快，快回去，女官在查屋子呢。”
我心中一惊。眼看着已经入夜，这个时候来查屋子？
我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她来检验我们收纳整理房间的能力的。
“出了什么事？”我看她跑得快呛住了，替她拍了几下背。边跟着韦明珠走回去，一边问她。
“我也不知道啊，看着挺吓人的，反正那个门神脸的女官又来了，一间接着一间的查屋子，好在顾姐姐在门口遇见她。现在正查旁边那排屋子呢。”
韦明珠连珠带炮的说了一串，未了道：“还好。等我们到了，估计刚好赶得及呢。”
“小菱姐姐你运气好。我一找就找到你了呢。”
韦明珠平复了一下喘息，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明，“总算是没耽误。”
“哎呀，她们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宫里的花样真多。”她嘟了嘟嘴道，神情有些郁闷。
我的目光望向前头那几排亮着灯的住所，一定出了什么事才搞得这么风声鹤唳的！
我脚步没停，忽然想起那边林中那位哭泣的女孩子，要是清点人数的话，那她不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