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赵大大
张一楠也很是震惊,小声道:“她的病这么严重?”
木杨无可奈何,按医生的角度他是不应该让她这么激烈的运动的,但是她想来,她想看看上面的风景。
于是三人就在亭子旁边的平坦草坪上铺了野餐垫,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一通狼吞虎咽,“饿惨了,饿惨了。”
何花啃着汉堡问:“木医生,你说这份汉堡的卡路里有多高?”
木杨笑道:“你要减肥吗?”
“不是,我就想知道它的营养比例。”
张一楠咳嗽两声,“别跟他探讨这些,否则你会咽不下去。”
木杨英眉一挑,“我觉得他说得对。”
何花又问:“医生的世界是不是只有黑白,没有彩色?”
张一楠又打断她,“没有黑,只有白,你看这一山的人群,在他眼里,全是雪白。”
“啧啧啧!”
木杨开始逗何花,“你也是哦。”
何花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后移,“你别这样看着我。”
张一楠一下挡住木杨的眼睛,“干什么干什么,你这个伪君子色mo,何花你也敢意yin?”
何花一块纸巾给他们扔去,呵呵…
张一楠又咳嗽两声,“那个…”他本想问使何花抑郁的卓总监,又改口道:“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
何花给他一个白眼,“干什么呀?”
“就好奇问问。”
“关你什么事。”
“……”
冬日天色暗得很快,刚刚还明媚的阳光一下就躲到云层后面去了,山顶的人群开始陆续的往山下走。木杨拿着面包向亭子走去,看到白环靠在那一动不动,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
走近了才看到她一脸卡白,嘴唇发紫,他搂着她的肩膀,“环环…”
他是医生,看了太多在生死玄关的重症病人,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履历和经验突然都烟消云散,吊着的心像是卡在了喉咙,千言万语说不出来,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只有拼了命的叫着,“环环,环环!”
白环微微睁开眼,雾蒙蒙的一片。
“我睡着了。”她扯了衣领,稍微有点冷,木杨忙将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听到动静的何花和张一楠也跑了上来,虚惊一场,“吓死我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白环不想被他们看扁,也不要他们的可怜,说着,“有点饿。”
木杨赶紧把面包递给她,看到她饥肠辘辘的吃着,大步走开。
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一直仰着头。
终于泪水还是如河堤崩塌…
有那一瞬,他甚至觉得,她是会消散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哪怕白环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他尝到了其中滋味...
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
木杨啊木杨,其实于她,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的。
白环吃完面包体力已慢慢恢复,只觉得有点口干,何花便去给她拿牛奶。张一楠借此又向“撞车”事件对她道歉,白环大方应着,“没事了。”
张一楠抠着额头想了想,才说,“其实王婷婷,真的只是我们的同学。”
白环霎时一惊,怎么说到她了?
“我个人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份感情坚持这么多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张一楠顿了顿,“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情况是怎样的,所以有些事情不便多说,但如果哪天你想对他有更多的了解,欢迎你来找我。”
张一楠说完起身,接过何花拿来的牛奶递给白环,然后拉着何花离开了。
白环一直盯着远山,不是不窃喜的。
耳边一直都是张一楠那句,“一个男人对一份感情坚持这么多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这么多年...
是呀,这么多年。
不知道彼此的生活到底发生了哪些改变,所以张一楠才不敢把话说完。
白环揉了眼眶,呵,老天可真够捉弄人的,
时过境迁,有些事已然天差地别。
登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处于浑噩状态,对木杨的依赖完全出于求生本能,现在清醒过来,回想起上午的一切,像是大树牵着小草在攀岩,心惊胆战,又风雨无惧,可总有着,灰姑娘的高攀。
白环朝木杨走去,把外套脱下,客气一声,“谢谢!”
木杨已平复好了心情,但还是有点担心她,“你现在还冷吗?”
白环轻轻摇了头,看着他单薄的打底衣关切道:“你赶紧穿上吧,别感冒了。”
“诶!”木杨像个小孩子一样听话,穿上后还笑,“好温暖。”她的关心。
他们所站的位置是这片山峰的最高处,可以看到这秀丽山河,和正前方g开头的国道,白环问,“你想家乡吗?”
木杨“嗯”了声。
她又说,“我也想…可是很多人想家乡并不是因为家乡多么好,而是思念过去。把过去美好的记忆藏在了思乡情节里,可这大千世界、紫陌红尘,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回去。”
木杨反问她,“你还愿意回去吗?”
白环心底叹了口气。
“我那天碰到何花妈妈,她说你们医院的护士小姐都在传,医院要安排你去美国深造,还是你们学校的校长亲自举荐。”
木杨眉宇间一惊,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白环坐在山坡上,想起了那晚阿嫦在最重要时刻给她说起的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就天赋异禀,十七岁就考进剑桥,父母也想要把她培养成世界的顶尖人才,她也从未动摇过要一直努力的决心…直到一次在小饭馆偶遇到那个为了学费而当服务员的男孩子,她看中男孩子那颗吃苦耐劳积极向上的心,就经常的往那家小饭馆里跑…后来有一天那个男孩子要回国了,我朋友去机场送他,男孩子登机前对她说,‘一颗心跳是生命,两颗心跳是爱情’,就因为这一句话,我朋友便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剑桥学业和国外大好的前程回国来找他,可男孩却拒绝了。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家境更是落魄不堪,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相遇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如果搬到现实中来只会让梦破碎。可是我朋友不听,她哀求那个男孩,公主的她从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过别人,最终男孩子被感动了,跟她结婚…可是激情燃完,我朋友才发现,原来爱情是神圣不可触犯,强行介入,只会发现越来越多的不满,还腐蚀着彼此该有的生命…现在,他们两个离婚了。”
白环又是一声叹息,卓云帆如她,而阿嫦就如木杨的左心房。
木杨能够理解,但并不完全赞同,“没有完全一样的两颗心,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互补的。”
“互补的是生活,互相思念的才是爱情。”
我何其看重你,才视你为爱情!
白环柔情的看着木杨,这张她曾偷窥了好几年的脸,以后,都只能藏在心里偷偷思念了。
“木杨,世事变迁,有的人不变,可有的人一定会变,这取决于各自的家庭、背景和工作环境。一旦生活轨迹变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木杨心里一阵失落,“我也不是非去美国不可。”
“我也不是非得要守着某一段感情不放手。”
有一种残忍是还没有开始告白就遭到拒绝,木杨刚有的温暖,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太晚了,下山吧。”
路上已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了,下山的时候白环一身轻松,没有任何不适。回去的时候他们走的另外一条道路,又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成想这条下山的道还有一处叫“奈何桥”的地方,铁索连舟,加之冬日天黑说来就来,深山野林更显冷清,前面两个年轻女孩止步在“奈何桥”前,更渲染了阴森恐怖!
张一楠目瞪口呆,“上来的时候是‘好汉坡’,下去的时候是‘奈何桥’,这是要搞‘前世今生’吗?”
何花相当赞同,“咋不弄碗孟婆汤呢。”
那两个女孩相约着壮胆,“一起?”
张一楠表示怀疑,“一起只会摇晃得更厉害吧?”
女孩赶紧解释,“我们先过去,再等你们过来,或者你们先过去,等我们,这样会更有安全感。”
“走链子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半山腰的氛围,天地不应,鬼畜不分,隐约的好像还听见几声“狼叫”,更可恶的是“奈何桥”那三个字还是在闪闪发亮,如利光锁魂!
张一楠绅士的让那两个女孩先走,何花也在身后给她们打气。
白环却在这时笑起来,“有什么好怕的,真要迷信,那也是一世一轮回,人人都是公平的。不过我倒觉得何花你说得有道理,他们应该再逼真一点,这应该专门请一个工作人员扮演孟婆,路过的人都要喝一碗孟婆汤,忘了曾经的记忆,打开新的一页,开始新的人生,这样时代才会进步。”
何花一脸膜拜,“有种!”
张一楠也跟着笑起来,只有木杨,有声微不足闻的叹息。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第二十三章 相负(3)
好几晚白环辗转难眠,木杨天赋高,悟性高,是富有发展的好苗子,现在还这么年轻,他的前途是家长、学校、医院寄予的厚望,她不想他有一天也成为另一个后悔的阿嫦,何况自己,还一直忌惮着卓云帆。
又一个翻身,看到何花发来的短信,约她明天中午到方舟见。
白环走进饭店,一看到何花就忍不住赞赏,“大企业就是不一样啊,何小姐!”
何花迫不及待的显摆着她的职业套装,“怎么样?”
“气质!”
何花嘚瑟的抬了下巴。
白环坐下问:“怎么突然在方舟任职了?”
“都是那个王经理惜才,他说自从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帮北极鸥催款他就开始佩服我的勇气了,现在手下正好缺人,便联系我了,我给他做助理,将来也可以升级做采购。”
“是吗?好运终于降临到你的头上了。”
“那可不,这些年我在那些老同学面前很没有底气,尤其是碰到张一楠过后,你说我们都是南高毕业的,他上清华,我卖高压锅;他是房子设计师,我就是给他卖房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现在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一把。”
白环跟着呵呵直笑,“这顿算我的。”
何花也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咽边抱怨,“这段时间天天学习天天加班,好久没认真吃过饭了。”
“压力很大吗?”
“当然大了,完全不同的行业,从来没有接触,也没做过采购,比高考还没有底气。”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然又换职业,三百六十行都快要被你做完了。”
何花笑得合不拢嘴。
白环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是阿嫦发来的短信,“明天卓云帆会跟我一起走,你可以放心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
白环后背一凉,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会这样使人不安?是因为在阿嫦面前,她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有多肮脏?
她的脸突然晴转阴,何花好奇的拿过手机,看到“卓云帆”那三个字还是会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荡起波澜,“他们要去哪里?”
“剑桥。”说话间白环又带着侥幸,阿嫦再一次的成为了她的恩人。
何花满不在乎的晃动着筷子,“吃饭吃饭!”
第二天一早却是直奔机场而去。
何花在机场寻找飞往剑桥航班的手续办理口,她知道卓云帆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她也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但她还是想在他走之前来看看他,真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而已。
卓云帆办好手续,走向在等候厅休息的阿嫦,把她的登机牌递给她。
碰到白环的那晚阿嫦本是打算给卓云帆道别的,她是打算一个人走的。但是她何其聪明,从那晚他跟白环之间的的各种可疑她就看出,他们一定有事在瞒着她,于是走后不久她便开始询问。
卓云帆把车停在路边,他一直在想那天在咖啡馆白环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阿嫦的确是个好女人,而他却不是个好男人,婚姻不仅仅是柴米油盐,更需要的是两个人心灵相通。他一直觉得阿嫦是天之骄女又有能力又有文化一定是什么都不缺,他只要保证他不出去拈花惹草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殊不知感情就是在这莫名的疏忽的时候一点一点溜走的。他从出身开始就跟阿嫦有天壤之别,第一次在饭馆碰到她更像是天鹅与青蛙的相遇,他是那么情真意切的爱慕着她,可他又是那么情真意切的维护着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他拒绝了岳父要他去他们公司的邀请,他不想得到他们家一丝一毫的帮助或者说是施舍,他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无疑这些年他在事业上是成功的,可除了在江湖上打响一个名号和一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他还得到了什么?他没有战友,没有知己,在北极鸥鞠躬尽瘁那么多年,走时竟没一个同事愿意出来送送他…他在勾心斗角的职场中迷失了本性,他在阿嫦面前丧失了爱情的责任,谁规定说像阿嫦这样的女人就不可以脆弱、就不可以任性?阿嫦曾为他那样轰轰烈烈,是想要得到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具无血无肉的干尸!
不能同心,岂能同行?如今阿嫦决定要去剑桥进修了,她是不想她本该五光十色的生命继续耗在他毫无生机冰冷的日子里。卓云帆皱了眉头,心里像有几只小猫在乱抓一样疼得厉害,其实阿嫦挣扎这么久,无非就是在等他的一次妥协而已。
最终他把什么都说了,说的那样平静,那样豁达。阿嫦却很意外,“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
是的,卓云帆打算就这样放过白环了。
他也曾想拼了命的挤身进剑桥大学,他也曾是霍金的忠实拥戴者,他有对宇宙强烈的好奇和追求,他不应该守着那一点斑斑劣迹不肯罢手,何况小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该跟阿嫦去追求缤纷灿烂的人生了。
阿嫦推迟了出国的时间,给了卓云帆跟去剑桥的机会,这个冷漠了多年的男人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为了学费而在饭馆打工的热血青年了。
何花躲在人群中,她或多或少从白环嘴里听说过阿嫦,如今一见,竟是这般的自惭形秽。
何花仰起头,拼命憋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因为她实在不忍见卓云帆含情脉脉的看着阿嫦的画面,更不忍见卓云帆远走异国他乡的背影…
没有人相信,她是真的爱过卓云帆,这种爱携带着以精神寄托的保护伞,还掺杂着一丝卑微…她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最终眼泪还是蹦了出来,何花在心底道了一句,“祝福!”
走廊里王婷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帅气的背影,调皮的从身后一使力偷袭,木杨靠在墙角,差点被她吓死!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这样突然袭击?”
“每次都没吓着你,这次就吓着了。”王婷婷顺势将他摁到墙上,还壁咚绝杀,“有心事?”
木杨使劲把头往后仰,“咱能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么?”
“我会使你不安吗?”
路过的男同事看着开玩笑,“王医生,你又在调戏木医生,总是占别人便宜。”
“不应该是他占了我的便宜么?”
“那我怎么就没占到这样的便宜。”同事摆摆手就走了,一旁正在扫地的阿姨却笑出声来,木杨和王婷婷礼貌招呼,“何阿姨!”
何阿姨问木杨,“对了,护士小姐说你要发表医学论文,在哪本周刊上,我也买一本回去让何花也看看。”
“回头我送一本给您。”
“那就太好了。”
木杨顺着话题问:“何花最近在忙什么?”
何花妈妈嘴角掩不住的满意跟自豪,“她呀,重新找了个新工作,在方舟电子呢,大企业。”
“那很不错。”
说话间隙木杨的给何花妈妈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机智避开王婷婷,趁机溜走。
不料王婷婷还是追了上来,拽着他的衣服不依不饶,“我的毕业论文要靠你了。”
木杨诧异,“为什么?”
“手术刀拿多了,提不起来笔。”
“别闹了婷婷。”木杨推开她的手就走,“寒窗七年,你得要负责任啊。”
王婷婷一路跟着撒娇,“你就帮帮我嘛,你看你的论文都要发表了,帮我写一篇不是轻而易举嘛。”
“你要是这样的从医态度,我可不敢苟同。”
“那你给我买回都市来回的机票。”
“为什么?”
王婷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买了车,没钱了。”
真是人才,木杨爽快答应,“行!”
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给张一楠通风报信,“何阿姨说何花在方舟上班。”
张一楠躺在沙发上本来懒散的身子一下精神起来,“方舟在哪里?”
“我给你查查。”木杨快速地在电脑上搜索,随即回答,“也是在南山区,只是有点偏,方舟产地。”
“好家伙,找了大企业了。”
木杨又快步走到厨房,在冰箱里翻了翻,“没买菜吗,我还说晚上自己做饭呢。”
他又倒回电脑旁,打开音乐,调大音响,在屋子里跟着哼唱。
卧室衣柜也被翻了个遍,打包好了行李。
张一楠站在门口,“你好像…很亢奋?”
木杨凝神,他自己怎么没发现?
“可能是要毕业了吧,感觉自己终于长大成人了。”
“大哥,你二十六了,还不叫成人啊?”
“哦,我是说,像个男人了…哦,是终于毕业了。”语无伦次,他也不知道说了啥,反正比哪一天都兴奋,“不然再去网吧打下cs,欢送学生时代?”
“……”
第二天中午张一楠找到方舟公司,看到何花跟几个同事一起出来,大企业的白领风采果真跟售楼小姐不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自信了许多,当然也成熟了许多。忽想起十八九岁的时候,她嫩得如花蕾,干净如白纸。高考过后他曾向上天祈祷,岁月,请善待这个姑娘。
何花停步在他面前,“你怎么在这?”
张一楠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死丫头,够拽的呀,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要造反哪!”
何花嫌弃的推开他的手,“能不能别说‘死’这个字。”
张一楠耸耸肩,“对不起。”
同路的同事招呼,“何花,你朋友?”
何花玩笑道:“不熟,可有可无。”
同事笑着离开了。
开车到最近的大酒店,张一楠点了一桌子大餐,何花狐疑,“你要找我办大事?”
“我是怕我不小心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特来负荆请罪。”
他也是从她消失后才突然发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会偶尔为她悸动。
何花笑道:“哪里是你得罪我,我只是换了工作压力太大了。”
“那也得有点反应啊,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还在不在深市。”
“行,下次告诉你。”
“你还要换工作啊?”
“哦,暂时应该不会。”
虚惊一场,张一楠又纳闷问:“不过你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何花叹了口气,“二十六了,我还没有一份稳定像样的工作。我也渴望做个女强人、赚大钱、过更好的生活呀。”
听到这张一楠有点惭愧,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年轻有为,可面对一个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却也只是一个售楼小姐的工作在打发。念书时期何花的成绩也是出类拔萃,如果不是高考意外,她早已是都市丽人。这几年她从超市卖高压锅开始,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他不仅一点也没帮上忙上,还没有顾及到她对工作的追求,没有顾及到她对更美好生活的渴望,想着想着,竟无地自容。
看何花的面容又消瘦了不少,张一楠瞬间觉得自己很不是男人。
“我们公司最近有参与南市的一块土地竞拍,地址就是你们家那条街。”
何花惊喜欲狂,“我们家!…你们公司不是在深市吗,怎么南市也有生意?”
“房产全国各地都可以做,关键要看公司是否看得上,毕竟只是个小镇,市场回报率不高。”
何花有点失落,随即又喜上眉梢,“那不管是哪个公司拍了,我们家都可以得到赔偿了?”
“是这样。”张一楠双手趴到桌前,凑近了看着何花,“你想家吗?”
“当然想了。”只是她们在南市的老房子由于多年没人住房梁都快要垮掉了,她和妈妈现在连个家都没有…
“那我争取让公司把那块地买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亲自设计。”
何花一脸崇拜加花痴,“你怎么这么帅呀!”
张一楠却是十分认真,“不过到房子成形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何花心怀感激,她妈妈不在家的那十多年,她过的日子就像街边的流浪小狗一样,念书的时候还有同学,还有饭堂,一回到家就只有四面冰冷的墙壁和水煮面。还记得第一次高考失败后,她绝望的在那老房子里呼叫“爸爸”、呼叫“妈妈”,最后只有张一楠给她送来一碗温暖的米饭,陪她度过那个最无助、最漫长的黑夜。
“张一楠,谢谢你!”
张一楠心里一下踏实了,好像弥补了什么。
2011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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