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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幻新晨
他听闻之后,连忙掉转马头向队列前面赶去,在一名张俊军都指挥使的引领下,到了队列最前面行进的张俊面前。
号称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张俊现已年约五旬,头发亦有些斑白。他留着三绺长须,一对斗鸡眼中闪着一丝精光,看到韩彦直急匆匆地跑来找自己,心中也是大为惊奇。
张俊看到韩彦直纵马赶在自己身侧,微一惊愕,然后冷冷道:“原来是韩贤侄,不知如此急匆匆拦住本帅去路,有何要事啊?”[]惊宋34
韩彦直只在一年前曾见过张俊一面,由于张俊曾经想吞并他老爹韩世忠的部队,所以对他映象极深。虽然两家关系很差,但他对张俊的相貌却是记得牢靠。
他连忙拱手行了一礼,神态恭敬地说道:“张元帅,现我楚州突遭金军偷袭,且城中又瘟疫四起,能战之军士不足五千人,而金军却是十倍于我。还望张将军看在都是大宋部队的份上,出兵相救!”
说罢,又深深地作了一躬。
在听闻韩彦直的来意之后,张俊也是心中一惊。
不过他毕竟是只老狐狸,心中虽然惊愕,却是面不改『色』。
片刻之后,他就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韩贤侄不必惊慌,行营前护军(韩家军的官方正式称呼)历来勇猛过人,而令尊又是老成持重之人,金人想克楚州,实乃白日作梦也。”
“张元帅!如若楚州未出现瘟疫,我韩家军自是不怕金人来袭,但现楚州因瘟疫之故,大半军士及百姓均染病不能起身,形势实乃万分危急,还望张元帅能抛弃前嫌,救我楚州于水火之中!如若不然,金军攻克楚州后,可长驱南下,直取扬州、寿春、庐州之地,断我淮南宋军的退路,江淮之地将危在旦夕啊!”韩彦直激动地再次相求道。
张俊一听,也愣住了。他虽然和金军打仗,败的多胜的少,但却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并非一员庸将,韩彦直这一说,他脑中一盘算,立刻就意识到楚州失陷后的严重后果了,知道韩彦直所言非虚。
只不过,张俊是个自私自利之人,考虑事情从来都只从自己的利益着想,至于大宋的安危,百姓的困苦,那和他毫无关系了。
张俊略为思索之后,便决定明哲保身,韩世忠这老小子和自己相来不对路,让他吃个大亏正合自己之意。说不定朝廷一怒之下,撤了韩世忠的职,让他总领江淮军事也难说呢。至于楚州丢了嘛,夺回来就是了,此次金军南侵,开始阶段不也势如破竹?随后还不是被他打得连战连败了。
于是他便轻抚颌下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韩贤侄啊,不是张某不想救!实在是无隙救矣!张某已于数日前接到枢密院之令,需领军回建康驻守,以保长江防务。这军令如山,张某也不好违背啊!不过张某和令尊同殿为臣,自不会见死不救,待张某回建康后,定当遣快马赴临安上报此事,请朝廷为令尊安排援军!如朝廷命令张某出战,张某亦义不容辞!”
这几句话他倒是说得斩钉截铁。不过却令韩彦直大失所望:等张俊回到了建康再派人去临安通报?这一去一回,等到朝廷援军发来,只怕一月时间也不够,那时恐怕楚州早就失陷了,金军只怕都打到长江边上了。
韩彦直虽然早知张俊与自己父亲不和,却也未想到他如此不顾大局,居然见死不救到了这个地步。
当下便愤怒地说道:“张俊,家父与你以前虽有嫌隙,但毕竟都是大宋之将,现金军大举南下,眼见江淮一带生灵涂炭,百姓又将流离失所。你居然对此置若罔闻!还算是个宋人吗?”
张俊见状,却丝毫不为所动,不屑道:“你当张某是岳飞那厮吗?他敢违抗军令,张某却是不敢!”
说罢,他转身对周围众将冷冷道:“儿郎们上路吧!咱们回建康了!”已经停下脚步的大军又开始徐徐前进了。
抛下韩彦直独自南行后,正与其父并排而行的张俊儿子张力却有些焦燥不安。
行了片刻后,他勒住缰绳,对张俊急道:“父帅,为何不救楚州呢?如若楚州失陷,则江淮防线将全线松动,金军就将饮马长江了……”
“哼!力儿,你光替别人着想,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前几天岳飞派王贵来借粮,你居然答应借给他!要不是我得知后及时阻止,你还真把咱们的军粮借出去了!当年如若不是岳飞那厮和韩世忠串通一气,打压为父,为父何至于在淮西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当个宣抚使?手下怎会才这几万老弱残兵?这种人你都要借粮给他,真是越活越傻了!”[]惊宋34
顿了一下,张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道:“这次韩彦直来求援你又是这样,光为韩世忠那匹夫着想,就不肯想想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你难道没听韩彦直那小子说楚州现在正闹瘟疫吗?我们去了之后,士卒也染上疫病咋办?”
然后,他又恨恨地说道:“楚州丢了那是韩世忠的责任,与我们有何干系?一旦我们去救,保住了还好说,如若仍然丢了,我岂不是要和韩世忠一起背负失城之罪?更何况枢密院已传令叫我速回建康,你让我去违抗朝廷命令吗?”
张俊一番连珠炮般的话说出来,张力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半天他才说道:“父帅,可那江淮的局势,岂不……”
“怕什么?难道大宋的战局就只能指望我张俊一人?杨沂中、刘琦、岳飞他们是吃素的吗?而且我们上面还有一个枢密院,枢密院再上面还有官家呢!你担心什么?”张俊感觉自己这儿子当真是无可救『药』了,看问题居然如此鼠目寸光.
“可是,这……”
“别可是了!你率你的本部人马速度上路!趁现在楚州未失,我们抓紧时间赶到采石过江,不然万一金军一路南下攻克扬州,横扫江北一带渡口,我们再想过江就难了!”张俊下令道.
张力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极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地服从自己父亲的指挥,率部踏上了南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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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州城外,望着张俊等人远去的背影,韩彦直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恨恨说了句:“张老匹夫!算你狠!”
他见事情已无可挽回,虽然气得不轻,却也只得转身纵马回去,不过心中却是焦燥不已。
这张俊不肯发兵,原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样一来,楚州便没了援军,五千来人困守这一座孤城可是十分岌岌可危的事。就算城中士卒全都康复,也未必就有胜算。
这时,他身旁的亲兵方连忙提醒他道:“少将军,虞先生不是说,如果张俊不肯发援兵,让你看下他给的锦囊吗?”
韩彦直这才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个锦囊,方连忙掏出来一观。
这一看,他顿时心中大喜,对亲兵说道:“调转马头!我们现在去淮州,找王德将军去!”





惊宋 第三十五章 楚州的逆流
楚州城的攻城战已经进入了第三天晚上。
完颜亮白天的进攻又被宋军击溃了。不过,完颜亮却发现宋军的士气低了不少,而且耿著这员猛将已经没有出现在城头,看来离间计还是取得了一定效果。他坚信,只要他明天再加把劲,就一定能拿下楚州。
而此刻在楚州城内,虞允文正和韩世忠、胡纺等人激烈地争论着。
“韩元帅,我觉得耿将军不可能暗通金军。此战虽然我军形势不利,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望。我也听闻耿将军的往事,元帅您将他从一名亲兵提拔为防御使,这是何其大的恩德,他岂能不忠心耽耽?况且之前耿将军亦无半点反叛之意,仅凭金军的一封信就断定耿将军有通敌之嫌,允文以为过于草率了!”虞允文激动地说道。
韩世忠这时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虞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本帅也未对耿著盖棺定论,认定他就一定暗通金军,只是他和金将孔彦舟有旧之事,却是不争之事实。在此危难之机,人心实难预料。为保城池不失,稳妥起见,本帅才暂将其扣押。一待城池解围,本帅定当细细调查此事,还耿著一个公道就是了!”[]惊宋35
胡纺也在一旁帮腔道:“虞先生,现金军的主攻方向为东西二门,我军注意力和大部兵力皆被吸引到此处。耿著所守南门甚为关键,万一我军不敌,还可从南门撤退,可如若南门有失,我军则成翁中之鳖也。故南门须派遣忠诚可靠之人为守将方为上策。此事系我韩家军内部事务,我们自会处理。先生还请将心思用于守城上如何?”
虞允文见两人皆如此说,可见此事已渐不可挽回,不禁心中大急,他眉头一蹙,一脸忧虑地再度劝道:“韩元帅,你想想看。为什么金军要将那封信『射』到胡将军的东面城墙处,而不是耿将军的南面城墙?这不是很可疑吗?金军攻了几天城了,难道他们连耿将军在哪面城墙防守都不清楚吗?”
胡纺一听却是大怒道:“虞允文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暗指我诬赖耿著不成?那封信是『射』落在东面城墙和南面城墙的交界地带,只不过略偏东一点,所以恰巧被我属下士兵捡到,这极有可能是深夜时,金军弓手看不清地势,『射』偏而已。”
虞允文还待再说,却被韩世忠一摆手制止道:“好了!虞先生,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如若是平时,本帅倒可以慢慢来查。但如今大敌当前,则非雷厉风行不可。亦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耿著了。如若事后查明他确系冤枉,本帅将亲自向其道歉!你看如何?”
看着韩世忠一脸诚恳和不耐的样子,虞允文还能怎么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布衣书生,什么官职都没有。而且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他韩家军的内部事务。他一个外人的确不好干预。
想到此处,虞允文也只得躬身说道:“既是如此,也就罢了。但虞某却有几条建议,还望元帅踌躇。”
韩世忠也不想得罪在他看来有幕僚之才的虞允文,他神『色』一缓,连忙还礼道:“虞先生但说无妨!”
虞允文长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其一,耿将军既已被软禁,南门防务却不可松懈,谨防金军见耿将军不在,便将主攻方向移向南门,虞某建议以耿将军的副将,其弟耿连为南门主将,并宣称不会治耿将军之罪,以安其军心;”
“其二,现金军已分作三班,轮流发起进攻,我军纵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好在目前已有不少军士逐渐好转,也可勉强投入战斗。虞某建议我军亦可分为两班,轮流休息,只要城头的情形未到十分危急之时,就不必动用休息的军士,以保存士卒体力。”
“其三,我军可在城内散布消息,称援军已出发,近日便可到达楚州,届时里应外合,必可轻易击败金军,以此来激励士气!使城中军民不至因被重重围困而心生绝望。”
众人一听,尽皆动容。
如果说之前韩世忠认为虞允文有幕僚之才的话,现在他却毫不怀疑虞允文有军师之才了。这三条建议可是切切实实地点出了目前楚州宋军的弱点。
韩世忠翘起大拇指称赞道:“虞先生所言极是!胡纺,你就按虞先生的提议布置下去!遵照执行!”
胡纺虽然对虞允文企图为耿著“翻案”的事很不满,但他毕竟是带兵多年的大将,自然看出虞允文的提议是切实击中了目前楚州防守的关键。因此也只得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厅,开始按虞允文的提议布置下去。
“虞先生,我行营前护军现参议官一职尚空,不知先生可有意到楚州任职?”韩世忠满怀期望地问道。他身边幕僚人才调零,见虞允文才华出众,便动了招揽之意。
虞允文却是毫不思索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韩元帅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实在感动,无奈家父大病未愈,允文实无心仕途!”
韩世忠开始还以为虞允文是故作矜持,又再次相劝了一番。却见虞允文依然摇头,显见主意已坚,便也只得作罢。
他心中却在担忧,自己儿子韩彦直去濠州找张俊讨援兵,不管张俊发不发兵,这时也应该回来了吧。可怎么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过他却不知,韩彦直此时早已不在濠州,而是在淮州了。[]惊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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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位于濠州和楚州之间,距濠州八十里,楚州九十里。由于它并不处在宋金边界的淮河边上,因此驻守的兵力相对就没有濠州和楚州那样雄厚。此地的守将是张俊的部将王德。
王德自建炎年间就参加了抗金战争,作战勇敢,用兵机智果断,和金军作战也屡战屡胜,可以说张俊所谓的战功倒有一大半是他打出来的。只是张俊这人过于自私小气,将原本属于王德的大部分功劳都归到了自己头上。是以王德至今才只是一个淮州防御使。
此刻,王德正在自己府中书房,和几名幕僚紧张地看着城防图,研究布置淮州的防御。
就在一天前,淮州的斥候已经向他报告了金军进攻楚州之事。对于金军突然再次发动进攻,他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金军才败月余,就又发动了进攻。
这次进攻楚州虽然有些突然,但如今的暂时休战亦只是双方的一种默契,只有使者在秘密接触,连和约都没签订。所以战事再起也算不得出人意料。
只不过,王德却并不认为金军能攻得下楚州。毕竟楚州城池高大,城墙厚实,粮草箭矢都比较充足。且韩世忠的部队在宋军中战斗力也比较强。
相比之下,王德倒是有些担心金军在楚州碰了壁后改攻淮州。因此,他便开始未雨绸缪,准备动员城内民夫加强淮州的城防,将一些防御设施修缮,并存积石块、箭矢等物资。
他不禁心中暗叹,一个多月前,宋军在大好形势下却因枢密院的一纸命令,称正在与金国议和,要求宋军全线撤退,几路宋军不得不将好不容易夺回的领土和城池又拱手送给了金军。可惜宋国的善意并没有感动金国。眼下金军在稍作休整之后就再度南侵,而且目标直指淮河沿线最坚固的城池楚州,可见必有依仗。
因此王德丝毫不敢大意,唯恐自己镇守的淮州有失。
不过就在他刚刚听取完幕僚们对城防情况介绍后,一名侍卫却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王将军,楚州韩元帅的公子韩彦直求见!”




惊宋 第三十六章 动之以情
“哦,韩少将军来了?那就快叫他进来吧!”王德一听,虽然有些疑『惑』韩彦直怎么会来找他。但人家上门来总不能不见吧。
片刻之后,侍卫就领着一名身穿黑衣黑甲,相貌颇为英俊的小将走进了书房。他一见到王德,就连忙迎上前来,态度十分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小侄韩彦直见过王叔叔!”
王德一听,却是脸『色』微变,忙道:“韩少将军何出此言?令尊官居英国公,又是河南北诸路招讨使、兵马大元帅。王德只是一小小淮州防御使,如何当得少将军的叔辈?”
韩彦直连忙说道:“王叔叔过谦了。王叔叔和家父兄弟相称,彦直自当以叔辈之礼待之!”
然后他方抬起头来看清了王德,只见他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年龄约莫四旬左右,由于是在自己家中,王德并没有穿盔甲,只穿着一袭尖领皂衣,颌下一丛短短的黑髯,根根粗如钢针,浓黑的剑眉,大大的豹眼,颇有英雄气概。[]惊宋36
韩彦直记起虞允文的锦囊中所说,王德此人明事理,重义气,且心肠软,如若向他说明楚州失陷的后果,且动之以情,他极有可能同意背着张俊,单独出兵援救楚州。
这时,王德方有些疑『惑』地问道:“韩少将军来我淮州,所为何事呢?”
韩彦直眼珠一转,立刻“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王叔叔救我楚州啊!”
王德见状,吓了一大跳,慌忙手忙脚『乱』地将韩彦直扶了起来,然后问道:“韩少将军,楚州究竟遇上何等状况?难道被金军攻破了?”
韩彦直这时方止住了哭声,但依旧呜咽道:“这倒还没有……不过,如若王叔叔不肯发兵救援,楚州必破,并会连累整个淮南形势!所以……王叔叔可千万不能袖手旁观啊!”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勉强挤出来的眼泪,然后将楚州发生瘟疫的来龙去脉,以及金军一旦攻破楚州后,就会直扑滁州、扬州,并迂回进攻寿春、庐州,截断淮南宋军的后路的推断向王德说了一遍。
王德听得手心冒汗,他原本就是一员经验丰富,足智多谋的战将,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韩彦直所推断的状况极有可能发生。
惊惶之余,他却有些为难地说道:“韩少将军,不是我王德见死不救,而是我只是一防御使,并非宣抚使,如要率军救援楚州,这千人以上的调动须张元帅点头同意才行。眼下他正在濠州,不如你去找他讨一张手令来,我就可以马上出兵了!”
“张俊?我已经去找过他了!”韩彦直一听这话,表情立刻变得木然起来。
“怎么,张元帅他不同意?”王德看韩彦直的神情,就知道张俊十有八九是不同意出兵。
“是的!我已去找过他了,他当时正率军撤回建康。说什么也不肯救援楚州。所以,我就想到了王叔叔您,现在能来得及伸出援手的就只有您了!”韩彦直一脸期待地望着王德说道。
王德这下感觉十分为难了。张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张俊侵吞独占自己的多次战功就看得出来,此人是个无利不往之人。而援救楚州对于他来说并无名利可图,反要担不少风险,依张俊的个『性』,怎肯前往援救?更不用说他原本就和韩世忠不和了。
内心深处,王德是很想出兵救援的,不过宋代军律却是极严,擅自出兵,就算胜了也会被责罚,如果败了,十有八九就是进大理寺下狱追刑了。
而且王德听韩彦直所言,金军东路军的两名主要将领完颜亮和纥石烈志宁都来了,甚至完颜宗敏那只老狐狸也在。这一场楚州之战,并不轻松!
韩彦直此刻也看出王德内心正在挣扎,从他脸上为难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韩彦直便脑中思索,寻思着如何才能说服这位老将。
片刻之后,他果然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件往事,于是连忙躬身行礼道:“王叔叔,你可记得绍兴三年时,家父和您在建康尽兴畅饮之事?”
他的这句话,却是让王德脸『色』顿变,勾起了他沉封已久的回忆。[]惊宋36
王德眼中不禁『露』出伤感的怀念的神情,黯然神伤道:“王德岂能忘记当日之事……”
韩彦直说的事是七年前,他刚从刘光世手下改归韩世忠指挥时。
那时他只是一名都统,而他的副都统陈彦章却是韩世忠的远房表弟。在和金军作战中,陈彦章临阵脱逃,导致宋军大『乱』,王德为了避免全军崩溃,当场斩杀了陈彦章,稳住了战场局势,并带领宋军且战且退,安全撤回了采石。
事后,王德一直忐忑不安,在韩世忠到来之后,便立刻下马请罪。但韩世忠却丝毫不以为怪,称这只是小事,换了他在场,也会斩了陈彦章。并在建康设宴与王德痛饮了一番,让王德甚为感动。即便现在他已归张俊指挥,但对韩世忠当年虚怀若谷的大度之情,依然牢记在心。
韩彦直见王德如此表情,心中暗道有戏,于是连忙趁热打铁,以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说道:“王叔叔,当年之事家父亦十分惦记,时常以此事提醒彦直,称王叔叔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不但作战勇猛,为人更是仗义,要小侄以王叔叔为楷模,做个热血男儿,将金贼赶出中原,恢复我大宋江山!”
他如此慷慨陈辞,让王德也不禁为之动容,眼中『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这时,只听“噗”的一声,韩彦直双膝跪下,悲壮地说道:“王叔,如今家父身陷楚州城内,城中军民亦正处在十万火急之中!还望王叔叔救救家父及城中所有军民一命!”
说罢,他便对着王德开始磕起响头来。
王德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起韩彦直,心中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
他这时思索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便站起身,一脸郑重地说道:“韩少将军!韩元帅对王某宽宏大量,不予追究王某当年的鲁莽过失。王某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吾即刻点齐人马,和韩少将军一道前往楚州!王某但求一口气在,定不让金贼染指楚州!”
说罢,他立刻便吩咐还在书房内研究布防的副将及几名幕僚,将淮州城内的八千人马全部集合起来,向楚州进发。
那副将一听,吓了一大跳,连忙提醒道:“王将军,我们全去了,那淮州咋办?而且出兵到邻近州府,依常律得报张元帅啊……”
王德将脸一板,冷哼道:“不用多说!楚州丢了!淮州还能保得住?张元帅那里,自有我去说明!你只管集合人马便是!”
那副将不敢多言,连忙和几名幕僚一起出去召集人马了。
韩彦直这下可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跪下拜伏道:“王叔叔大义!我韩家军永远铭记于心……”
王德慌忙扶起韩彦直道:“好了!韩少将军,你再这么说!王某可真的担当不起了!你先休息片刻,两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去楚州吧!”




惊宋 第三十七章 完颜宗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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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城,眼下正战火纷飞,喊杀声震天。
宋军和金军在楚州围绕攻城和守城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和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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