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丑后

陈定泉也有些不安，拿眼看苏元箐，两人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勉勉强强用完膳，苏元箐就借口要看少夫人，过去看了范玉青的伤口，又教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小院休息。
寇奶奶派了两个丫鬟来侍候他们，两人心下有事，让丫鬟打了水来洗漱就将他们遣走了。
“这样的情况，明天能走吗？”陈定泉忧心忡忡地问道。
寇奶奶太热心，如果强留他们倒不怕撕破脸冲出去，怕的就是这样的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啊！
苏元箐苦笑：“明天再看吧！如果范家没人来，我们倒不用怕，否则只能悄悄跑了！”
陈定泉内疚地说：“都是因为我，你才出手的吧？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这不关你的事，做大夫的没道理见死不救！就算没有你，我还是会出手的！”苏元箐笑着安慰他：“怎么样，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陈定泉点点头：“好多了！我想开了……的确不全是我的原因！如果当时我们遇到你，她一定不会死！”
“嗯，这只能怪那大夫医术不精……不过全怪他也不对，人命关天，他也有他的顾虑！”
苏元箐想起昭昭的死，忍不住帮大夫说话：“大夫也是人，不可能什么都想到，如果有差错，那一定不是他情愿的！医者父母心，但凡可以，谁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人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
“嗯，我知道，我没怪大夫！……要怪就怪命吧！也许她命中就有这一劫！”
陈定泉扬头，冲着苏元箐强笑道：“你累了吧，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不用再安慰我了！”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苏元箐不再勉强自己陪他，她的确累了，想好好躺下休息。
她走上楼去，到转角时看到陈定泉倚窗站着，长长地呼气，她笑了，有些心结一旦打开，人就轻松了，她很庆幸自己帮陈定泉打开了这个心结！
一夜的雨，阴冷潮湿，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苏元箐却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醒来，听到下面有压抑的咳嗽声，她笑了，陈定泉起的更早啊！
她穿了衣服，下楼却看到陈定泉还躺着，不时压抑地咳两声。苏元箐有些奇怪，走过去看他，陈定泉躺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
苏元箐本能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陈定泉立刻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抓住了苏元箐的手，刚要拧，苏元箐叫道：“大哥，是我！”
“元箐……”陈定泉的眼神有些清醒，沙哑着声音嘀咕：“是你啊！”
“怎么啦？病了？”他的声音让苏元箐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大方地在床榻边坐下，抓过他的手说：“我看看！”
陈定泉苦笑道：“好像发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的原因！”
“嗯，是发烧了！”陈定泉的手在苏元箐手中烫得惊人，苏元箐一边给他把脉，一边说：“张嘴，我看看……”
陈定泉有些不好意思，缩了一下说：“我还没洗漱……”





倾世丑后 第145章：张嘴……
苏元箐笑道：“你怕什么，我是大夫，你还讳疾忌医啊！你等下……”
她跑到桌边，找了只笔，在身上擦了擦，拿过来说：“张嘴……跟着我说‘啊’！”
她把笔杆压在陈定泉舌上，啊地叫了声，陈定泉本能地跟着叫了声，苏元箐看到他喉咙上有几个疱疹，她蹙起了眉，抽出了笔杆。
“上呼吸道有些感染，要多喝水！我去给你熬碗药来，你先休息吧！”苏元箐起身帮他盖好被子，就要走。
“元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多生事端，我能行的！”陈定泉要爬起来。
苏元箐按住了他，蹙眉说：“走什么走，你都病成这样怎么走！没事的，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是谁，你就安心躺着吧！”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外面丫鬟一见她出来就躬身道：“苏小姐，老夫人已经在膳厅等你了，你是要过去用膳还是先去看少夫人？”
苏元箐站着脚，想了一下说：“你去给陈大哥端碗白粥，等我写张药方，你照药方帮我抓副药熬给他喝。我去看了少夫人再去用膳吧！”
“好的，永媛你去和老夫人说声。”丫鬟吩咐旁边的丫鬟。
苏元箐就折回来，写了一张药方拿出来给丫鬟，又叮嘱她找点盐水来让陈定泉漱口，才往前面来。
寇檠已经等在院门口，一见苏元箐就急叫道：“苏小姐，你赶紧去看看玉青，她说胸脯痛！”
苏元箐答应着走了进去，范玉青在床上疼得直哼，碍于伤口苏元箐交待过又不敢过分挣扎，一见苏元箐就叫道：“青妹妹，你赶紧帮我看看，我胸脯好痛！”
苏元箐没看到孩子，就问道：“孩子呢？”
昨天她走时已经交待稳婆把孩子给范玉青喂奶，难道她们没照做。
“孩子被奶奶让魏姨抱走了，说怕我伤口痛不方便照顾。”范玉青苦笑道。
“那没喂奶？”苏元箐有些无语，这奶水都堵在胸脯里，能不痛吗？
在苏元箐的坚持下，孩子又被抱回来给给范玉青喂。苏元箐又教寇檠怎么侍候范玉青，等弄好过去了两个时辰，寇奶奶让丫鬟来催了半天，说早膳都冷了。
苏元箐才闲下来，过去用早膳。
刚吃了一半，有丫鬟来告诉寇奶奶，说少夫人的娘家来人了，让寇奶奶过去见见。寇奶奶邀请苏元箐一起去，苏元箐哪敢露面，说陈定泉生病，她要过去看看，就谢绝了。
寇奶奶一听陈定泉生病，就赶紧让苏元箐回去看，还说要什么药只管和丫鬟说，说仓库里有的是。
苏元箐已经从丫鬟口中知道寇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也不客气，说要会去拿的。
她匆匆吃完早膳，就回去院里看陈定泉。
陈定泉烧得昏昏沉沉，丫鬟永媛喂他药也吃不进去，看到苏元箐来，为难的说：“苏小姐，他喝不进去，怎么办？”
“我来吧！”苏元箐接过碗，坐在床边，耐心地给陈定泉喂药。
估计听到她的声音，陈定泉勉强睁开眼，看到苏元箐给自己喂药，有些内疚地说：“我自己来吧！”
他想伸手，却抬不起来，苏元箐笑道：“你就安生躺着张嘴吧，我喂你！”
她一勺勺舀进陈定泉口中，陈定泉的目光慢慢模糊了，记忆里，似乎只有自己的母亲这样喂过自己。他看着面前的少女，觉得她比自己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她脸上的疤痕在他眼里都没了，他突然想照顾她一辈子，不再让她以前的磨难再发生在她身上……
“真乖啊！全喝完了！”不知不觉苏元箐一碗药都喂完了，奖赏地朝陈定泉一笑，陈定泉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头烧得更热了。
苏元箐放下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纤小的手如羽毛般轻抚过他的额头，陈定泉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突然想如果她一直能陪着自己的话，他愿意永远这样病下去。
“还很烧啊！”那纤细的眉皱了起来，她整张小脸也跟着皱了起来，似乎很苦恼似的。
“我挺得住！”陈定泉不假思索地说道。
苏元箐扑哧就笑起来，似乎他说了一句很傻的话似的，弄得陈定泉不知所措。
“你当是打仗啊，还挺得住！”苏元箐笑道，起身对永媛说：“有冰块吗？”
她知道帝都附近有些有钱人家，冬天会把冰块放在地窖里保存，夏天拿出来用，看寇家这么大的家业，她想应该会有的。
永媛摇摇头说：“没有，入夏前就用完了，四少爷的未婚妻喜欢冰块，一来就拿去冰瓜果了，所以早没了！”
“那有纯度高点的酒吗？”苏元箐问道。
永媛笑道：“这倒有的，我们老爷家做药材，经常要用药酒，所以有一间仓库里都是酒！”
“那你去帮我取一罐来，纯度越高越好！”苏元箐大喜，拿酒精来帮陈定泉降温，这比等药发挥作用好啊！
永媛一会就取来了酒，一进门就说道：“苏小姐，刚才碰到二少爷了，问要酒做什么，我说了，他说他那边还有更纯的，一会派人给你送来！”
苏元箐把酒打开一看，还是有些失望，这虽然已经是寇家庄的好酒，可是和现代那些酒相比，含酒精量太低了。她这才知道武侠书里那些大侠为什么能一罐一罐地喝，这样低度酒，要喝多少才会醉啊！
“苏小姐，不行吗？”永媛看她的脸色猜到她不满意，就殷勤地说：“我过去二少爷那边取吧！”
苏元箐摇摇头，估计取来的酒也不会比这个好多少，她让永媛给自己取了几条干净的帕子来，给陈定泉擦身。
永媛有些不好意思，说：“苏小姐，我去二少爷房里叫个小厮来吧！”
苏元箐这才反应过来永媛还是大姑娘，笑道：“我来吧！”
她是医生，不忌讳这些，让永媛让开，自己半抱起陈定泉就帮陈定泉脱衣服。陈定泉恍惚中感觉她在做什么，躁得脸通红，无奈浑身没力气，只能任苏元箐将自己的上衣长裤都剥了，只剩内裤。
永媛不敢看，躲到了一边，苏元箐摇摇头，自己动手，给陈定泉用酒擦了一遍身上，才用被单给他盖上。又端来水喂了一碗。
陈定泉口干舌燥，全部喝光。苏元箐估算着时间，过了一会又给他擦身喂水，忙的全身大汗。




倾世丑后 第146章：疑难杂症
正打算坐下来喝口水时，有个青年走了进来，永媛一见，就上前行礼：“二少爷！”
苏元箐抬头一看，青年长得很像寇檠，他手里抱了一罐酒，直接朝自己走过来：“苏小姐是吗？我给你送酒来了！”
苏元箐慌忙起身接过，青年微笑道：“我是寇檠的二弟寇震，我已经听奶奶说了你帮我们嫂子的事，非常感谢，请受我一礼！”
他深深作了个揖，苏元箐赶紧回礼：“二少爷别客气！”
寇震笑道：“苏小姐别叫我二少爷，你是我们嫂子的义妹，如果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二哥吧！”
苏元箐微笑：“那你也别叫我小姐，看得起我的话叫我一声小妹吧！”
寇震哈哈笑起来：“小妹真是爽快啊！对了，我嫂子家三哥来了，说我嫂子的父亲得了重病，找了几个大夫都没用，奶奶让我过来问问小妹，有没有办法帮帮他们？”
“什么病啊？我不是什么都会医的！”苏元箐推辞道，她一想到范玉青家显赫的背景，就不想和他们家扯上关系，就算会医，她也要想办法推辞了！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听二哥说显浦府那边有好几人都病死了，三哥焦虑，怕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出来视察，听说玉青嫂子生了，就拐过来看看。说起来你医术厉害，才让我问问。”寇震说道。
“哦，那他都有什么症状啊？”医生的本能让苏元箐好奇地问道。
“据说开始是发烧，喉咙里长水泡，慢慢身上也长很多水泡，水泡溃烂后会发臭……”寇震边说边皱眉，似乎这病很刺手似的。
苏元箐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不是和陈定泉一样吗？难道这不是简单的呼吸道感染，而是一种流行性疾病？
苏元箐想着有点发慌，如果是呼吸道感染那还不足以为虑，可要是流行性疾病，那对于古代这种落后的医疗环境来说，就是瘟疫了。
“走，我和你一起过去问问！”
苏元箐顾不上会暴露身份了，起身就拉着寇震往前走，临走前吩咐永媛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接近陈定泉。在没弄清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疾病前，防患于未然最好。
寇奶奶正在和范卫平闲聊，见苏元箐和寇震走进来，就笑道：“他三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苏大夫，就是她救了玉青啊！”
范卫平转过头来，看到苏元箐，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元箐是没想到范卫平这么年轻，而且长得也很俊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修眉下的黑色眸子像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袭浅青色的长衫更彰显了他肤色的白皙，如果不是高大的身躯，明显的喉结，说他是女扮男装苏元箐也信。
苏元箐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被他的俊美震慑住，毕竟夏侯第一美男夏侯御飏她都见过，又怎么可能被其他男子的美色震慑住呢！
范卫平的眼睛落在她脸上的伤疤上，苏元箐坦然地迎接他的审视，如果他对京城的八卦了解的话，仅凭这些伤疤就能猜到她是谁。她只希望他没有那么爱八卦。
范卫平怔了一下，修眉微挑，轻轻颌首：“苏大夫……你好！”
寇奶奶性急，没等两人互相打量完，就说道：“青儿，寇震有没有对你说，老侯爷患病，卫平要找大夫去帮他看，你能不能医啊？”
苏元箐镇定地说：“范大人，令尊的病症是什么样的，还要麻烦你细细说一下。我听二哥说还有其他人也患了这种病，你连他们的情况也给我说说吧！”
范卫平点点头，伸手示意苏元箐坐下，才细细说起来。原来范侯爷得这种病也不过三天时间，他也不是显浦府第一个得这种病的，最早那个已经死了，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家里也没当回事，死了就将他下葬了。
隔了几天，显浦府附近又陆续出现了几个患者，都是一样先发烧，后出疱疹。因为分散的开，也没引起人注意。直到范侯爷得了这种病，范卫平给父亲请大夫，一连换了几个大夫，才从这些大夫口中知道了还有其他患者。
范卫平是县令，自己辖区内出了这种无药可医的病引起了他的重视，但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他也不敢声张。这两人就带了人冒雨暗访，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苏元箐没隐瞒地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让苏元箐发誓保密。
苏元箐当然答应保密，她已经嗅到了这事非同小可，立刻给范卫平建议，让他派人隔离病人，由官府出钱给这些患者治病。
见她神色严峻，范卫平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紧张地看着苏元箐问道：“苏大夫，你也觉得是……瘟疫吗？
这两字一出，别说寇震被吓了一跳，寇奶奶脸色都变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家里又是做药材生意的，哪会不知道瘟疫的厉害啊！听到这话，也紧张地看着苏元箐……
这是非同小可的事，苏元箐哪敢乱说，只是催促范卫平赶紧做瘟疫的防范，以免引起大规模的扩散。
还让范卫平让官府出钱，购买抗病毒的药草熬大锅药给大家喝。范卫平都一一记在心上，答应一回去就赶紧派人召集里正给大家熬药。
如果要熬大锅药，就需要很多的药材，寇奶奶脑筋转的快，立刻让寇震去收购药材。
苏元箐一听就看着寇奶奶，她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发国难财，在这样的时候，如果还想着囤积药材，她第一个是反对的。
寇奶奶看到她的眼神，笑道：“丫头是担心我们囤积药材吧！你放心，奶奶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家里的钱都用不完，我不会做这样缺德的事。我是想着赶紧多买点，免得如果真是瘟疫，其他药商趁机涨价，百姓们看不起病。我到时就算想救济大家，也拿不出药材。”
苏元箐听了才笑道：“那我替百姓们谢谢奶奶一片善心了！”
寇震也笑道：“小妹你别这样想我们，我们寇家平日都做善事呢，又怎么可能学那些无良的奸商图财害命呢！”
范卫平被苏元箐提醒，急着要回去趁更多的人还不知道这事时多买药材。
苏元箐苦笑道：“你官府不能有大动作，大家都看着你呢，你一动就会引起恐慌，还是先确定了是不是瘟疫再说吧！”




倾世丑后 第147章：忧心京城
范卫平立刻邀请苏元箐跟自己去查看那些病人，苏元箐沉吟了一下，把陈定泉也患了病的事告诉了寇家人，让寇奶奶叮嘱家里人，谁也不能到陈定泉屋里乱窜，先防患于未然。
寇奶奶一听就紧张起来，还好没埋怨陈定泉，这让苏元箐对寇家印象很好。
交待完，苏元箐就跟范卫平去视察，两人出了寇府，苏元箐发现范卫平只带了两个副将，他简单地对一个副将交待后就带着苏元箐冒雨赶到病人家中。
苏元箐见雨没有停的趋势，就问了范卫平一些问题，才发现这场雨已经下了很多天了，算算时间，几乎是苏家被斩刑的那天就开始下着。
她不敢问范卫平京城的事，怕引起范卫平的联想，只是在心里暗暗焦虑，如果确认真是瘟疫，那么这场雨就是罪魁祸首了。阴雨连绵是细菌滋生的最好环境，如果病人的尸体得不到很好的掩埋，流出的尸水被动物吃了就会感染动物，如果这种动物再被人吃了，那就会感染人。
现在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感染型瘟疫，但苏元箐可以确定一点，如果这场雨继续下，没有瘟疫也会发生瘟疫的。
范卫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忧心忡忡地说：“这雨一直不停，有些地方都水涝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京城那边也这样吗？”苏元箐问道。
范卫平蹙眉说：“前两天有消息来，说京城已经下得淹到了皇宫脚下。这两天没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路被下断了消息送不出来！”
这么严重啊！苏元箐没想到自己才走了几天，京城就大变样。想到夏侯天宇他们，她在心里暗暗自嘲，自己不会那么衰吧，一个诅咒就引起了这样的灾难，现在夏侯天宇他们更要骂自己煞星了！
他们来到最近的病人家中，还没进门苏元箐就看到了那些雨水流进了猪圈里，猪圈里的两只猪哼哼唧唧地缩在屋檐下，也不知道在吃什么。
苏元箐扒在猪圈外看，猪糟里的吃食都是潮湿的，有些还掉在雨水里，这些雨水混合着沟里漫出来的水，又脏又臭，猪也不在意地乱吃。
她有些恶心，不想再看，跟着范卫平走进了屋。
这家病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发着高烧，脸上手上都有疱疹，脖子粗大，连意识都没了。
她膝下有两个孩子，大的已经十一岁，小的才五六岁，小的那个孩子今天也开始发热，还有意识，只是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苏元箐匆忙做了一个口罩戴上，给他检查喉咙，喉咙上和陈定泉一样有几个疱疹。
苏元箐一看心就沉了下去，虽然没有精确的设备可以检查他们是不是患了一样的病，但苏元箐可以肯定十有八九是流行性瘟疫了。
她对范卫平使了个眼色，出来开了个药方给女人的丈夫，让他赶紧去抓药熬给孩子喝，并叮嘱连他的家人也要跟着喝，预防为主。
男人见她是个女子，将信将疑，范卫平不高兴了，厉声喝道：“你还不快去，难道你连本官都不信了吗？”
被范卫平一喝，男人赶紧陪笑：“信，信，大人小的这就去”！
范卫平的威信很管用，男人没多话就赶紧去了。
两人出了这个男子家，又走访了其他几个患者家，结果发现病情都是一模一样。苏元箐的侥幸全没了，沉重地说：“范大人，现在可以肯定是瘟疫了，你赶紧召集镇上所有大夫，让他们赶紧帮着开始防范，有病的都要隔离起来，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范卫平问道：“那得病的有救吗？苏大夫你那些药对他们有效吗？”
苏元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能观察……”
她有些无奈，如果在现代，可能抗生素还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可是在古代，靠中药的话效果就来的慢，她还不清楚中药对这些病毒有没有效，只能按传统的中医先清热解毒吧！
“那再帮家父看看吧！”范卫平没有失望，邀请苏元箐去府上。
苏元箐避不了，只能跟着范卫平去侯府。路上，她好奇地问道：“范大人，据说你们家是侯爷世家，那侯爷怎么不在京城，而到这偏僻的地方呢？”
范卫平说：“我母亲的娘家就是显浦人，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其他的兄弟都战死了。家父为了母亲能就近照顾父母，自请留在显浦，所以举家就在显浦定居。”
“哦，难怪了！那你们家和皇上是什么亲戚啊？”苏元箐其实更想知道范卫平和夏侯御飏，夏侯天宇是不是表兄弟。
范卫平淡淡一笑说：“太子是我表兄，皇上算我表叔吧！家父和皇上是表兄弟，家祖父和先皇是兄弟！”
“哦，这么亲啊！”苏元箐汗颜，那夏侯御飏不就是范卫平的小表叔了，额，还真近！
苏元箐又想到一个问题，好奇地问道：“夏侯国国姓不是夏侯吗？怎么你们家不姓夏侯啊？”
范卫平呵呵笑道：“夏侯是国姓，家祖父娶了范侯爷家的女儿，我祖母家也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家祖父算是入赘，我们就随母姓了！”
苏元箐见问道人家的隐私，慌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太好事了！”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秘密，显浦府的人都知道！”范卫平微笑道：“我祖母家也是显浦府的人，这里很多人都受过范家的恩惠，对我们家很敬重呢！我父母的婚事也是我祖母促成的，所以这里等于是我们的故乡。”
“哦，难怪刚才那些人家对你都很敬重呢！”苏元箐还奇怪以范卫平的资历，这么年轻却得到众人的尊重，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啊！
到了范府，苏元箐见到一大家人，范卫平的两个哥哥听说父亲患病，都赶了回来，正在厅中愁眉苦脸的。
范卫平带回苏元箐，一家人都围了上来。
苏元箐看到还没换下戎装的范伟祥，心就有点发虚，不会被识破吧！
范卫平给众人介绍她，范伟祥就紧盯着，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让苏元箐很想转身跑了，却碍于众人，只好硬着头皮给大家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