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江湖之青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下美人
公孙月来了,与他一同的,有他的五弟章袤君,还有一只被红月迷了眼,陷了心德蝴蝶,章袤君盯着风槐柳看了许久,似有疑惑,却又不言,一个稽首,错身而过,章袤君却是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那时咿呀着向他要糖果的孩子,蝴蝶君紧跟着公孙月的身后,一双眼,偶尔打量着四周的人..他,在找一个叫素还真的人..他只想看看而已,当然,若有人当场要开价码,他是可以七折优惠的..
北辰胤的车马大队,静静停在水榭之前,三千虎贲,一声不发,宛如金铁打造的人塑,三王爷不是当年的三王爷,但北辰胤却还记得当年的患难之交..这些年,有些人来了,又去了,北辰胤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面目,看着祭台前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知为何,这皇城中初露峥嵘的三王爷,心底,无端有一丝悲哀之感..
皇甫笑禅是与慕少艾同行而来的,少艾没有带着阿九,有些事,阿九还是不知道得好,有些人,只要记得,就是活着..皇甫笑禅的依旧温和,只是眉间的愁绪,又多了几分,慕少艾却未如过去那般潇洒不羁,他今日的话,很少..
惜夫人与鬼谷藏龙来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绵柔细雨最愁人,杀人无语亦无声,鬼谷藏龙看看那祭台前的棺木,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擎海潮,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绵绵的雨,落入尘埃,亦是落入在场之人的心头,那祭台少得烛火,在这细雨中,仍旧散发着一丝暖意,有意无意间,总有一两道劲气,护住着风雨中烛火,就好似这摇曳的烛火,是那离去之人的一缕生魂..
每一个到来的人,都好似有着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一页书站在擎海潮身旁,听这一场细雨,百世经纶的眉头首次有了些许愁绪,他感觉得到,每到一个,自己身边之人的耐性,便被减去一分..素还真啊..
擎海潮自与金子陵说过话后,便不再开口,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祭台的正位处,一双眼,仔细地辨认着来到此地的每一张脸,静渊无声,却是一种无声的汹涌澎湃,偶尔跳动的眉头,似是预示着一场风暴..
“一页书..你猜..如今吾心中,是何感觉..”擎海潮忽然对着一页书轻声问道..
“这…”
“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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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仙站在水榭门前,他在帮忙招呼来者,他身边的人,在等一个他熟悉的人,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旁那满脸谦逊的公子,他..原本叫素续缘..
素续缘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走进门内,他包裹着人皮面具的脸,微有些僵硬的感觉..
还未到..素还真..你仍旧未到吗?不说与义父熟悉之人,便是连这些万教中人,都早早来到..素还真..好一个素还真,好一个素贤人!
心中的郁愤,越发深沉,脸上的笑意,亦是越发柔和,素续缘已不知自己笑了多久,直到两道身影走来..
两个人,一面白幡,带着漫天飞舞的黄纸,但在素续缘眼中,眼前,只有一个人,那一身丧袍的身影..很熟悉,自己不知看过多少回..那一张脸,母亲不知画下几回!
“吾友..吾友啊!!!”哀声连连,黄纸飘散间,似在隔绝黄泉与尘世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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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江湖之青衣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祭(三)
~日期:~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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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绵绵,人心幽幽,黄纸落地一瞬,绞碎多少哀肠,一线生跟在素还真的身后,又将一叠黄纸撒向天空,低眼间,却见素还真的肩头,又多了些许垂落的迹象,这一身的重担,他能撑到何时?
“啊..吾友,魂兮归来呀!!”扑面的雨水打落,混着泪,寒着心,素还真脚步几许凌乱,被雨打湿的白发,沾着俊雅的脸旁,迷蒙细雨中,偶然间,对上了一双眉目,莫名心悸的感觉,伴着纷乱的心绪,令素还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雨声,风声,呼吸声,素续缘的耳中,静寂无声,眼前那如同对影的人,是多少个日夜梦里出现的身影,曾想过多少初见时的情景,千言万语无用,只有对视的眼,和不安的心跳,无言亦无语,沾风带雨透心寒…
僵硬的脸,再难保持那种微笑,脸上的假面,似有剥落的错觉,素还真..素还真..不知何时起,这三字,已成素续缘的梦魇..乍一相逢,混乱的心绪,让素续缘一时间,忘了反应…
“素还真啊!你终于来咯!”秦假仙几步向前,哀声连连,“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到了,只剩你咯..啊…凄凉啊..来,随我进入..恩,对了!这是风槐柳,是青仔家乡的族人..风仔,这是素还真,你师长的麻吉..啊..”
“风..”风!柳!两字,心头,又是两道血痕,素还真将眼神转至在这少年脸上,那双眼,有一种无声的质问与寒意,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令素还真下意识的选择退避..
这是一张陌生又文雅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这笑容,略有些僵硬…
“素某见过风公子..多谢风公子为吾友..啊..”一言难尽,这条荆棘满布的前路上,又少去一名同伴,素还真心底悲凉,亦孤单…
“风槐柳..见过素..贤人..”素续缘强忍着心中恨意,低声说道,“素贤人贵人事忙,能在今日来此,风槐柳代亡者先行谢过..”
一语落,三人惊愕,秦假仙与一线生同时对视一眼..这话说得,感觉不对啊…
“这..我..”素还真无言以对,唯有低声叹息,“是素还真害了他..是素还真害了他呀..”
“人死如灯灭,素贤人何必如此?柳青衣..哈!请入内吧..”按下混乱纠结的心绪,素续缘微微侧开身子,对着素还真说道..“素贤人
“小鬼你现在是做啥!”
“少年人,说话很呛哦!”
一线生与秦假仙同时出声,秦假仙略感尴尬,这风槐柳,怎么都挂着个柳青衣族人晚辈的名号,自己却是不能说得太过了,一线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身前少年..这小子,啧啧,怎么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这一双眼..咦?
“素某无能,累死好友,是素某无能..啊..”素还真摇头,止住一线生与秦假仙,步履阑珊地走进水榭,擦肩的刹那,耳边只有一句..
“连妻儿都可抛弃,区区一个柳青衣,又算得了什么?”
一声惊心,素还真心血上涌,险险呕出,背着身他,未让人发现,他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风采铃..吾妻..吾儿..啊…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安,让素还真的心绪隐隐有些许崩溃的迹象,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鲜血,素还真方回头欲问,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已行至自己身旁,一步不停,径直向着水榭内院走去..
欲言又止,素还真面色灰白一片,整个身躯轻微颤抖,身前的少年走到内院门前,轻轻推开木门..
“素贤人..请..就少你了!”一丝不苟的神态,动作与语气,一时间,便是连素续缘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静吓到...自己,竟能忍下杀意?自己,怎会忍下杀意?困心囚梦,杀心,为何不起?究竟是自己冷静,还是,自己不想杀他?
素续缘不敢去看素还真的脸,他小心地避开与素还真每一次眼神的交汇,这世上有一种叫血脉天性的东西,这是一种无解的情感,而素续缘,不想被这种情感左右自己的思考方向与判断能力..
素还真的脸上有太多疲惫和伤感,素续缘无法判断其中真假,所以,罢了吧,索性便不看了..反正,自己亦不想看到这张脸..
素还真欲在这一张年少面孔之中,寻那一丝牵肠挂肚的讯息,但无奈,这少年有意无意地,似在避开他探询的眼神,正欲说话,忽闻内院传来一声..
“素贤人..要擎海潮请你入内吗?”冰冷的声调,带着素还真不明的怒意,但这强者气息,却是难逃素还真之感应..高手,绝世高手!而且,该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大不满的绝世高手..
“秦假仙..这是什么状况..喂,青仔的公祭,怎么好像弄得和鸿门宴一样?”一线生悄悄拉过秦假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鬼是谁?里面那个大尾的,又是哪一路的?”
秦假仙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身前素还真出声..
“清香白莲素还真,来此一祭吾友..柳青衣..柳青衣呀..”手中提着白幡,素还真移步入内院,走过素续缘身前之时,微微停顿..张口欲言,却发现那少年,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诶..暗自哀叹一声,素还真便向内院走去,方踏前一步,便闻身后少年传音…
“擎海潮前辈,你最好不要招惹..”
素还真错愕间,又闻一声冷然,“素贤人切莫误会,风某,只是不想这公祭中途夭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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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心..很累..”祭台一旁,公孙月折扇遮着半边姣好面容,挡下一丝细雨..
“风采铃更累,素续缘更苦,柳青衣..哈,四姐..那混子如今,怕已成了冢中枯骨了吧..”章袤君淡淡说道,“难得四姐这般宽容呀..”
“五弟..我知晓你十分喜爱续缘,公孙月亦不喜此人,但是..眼可见心..不是吗?”公孙月皱眉说道,素还真步入内院一瞬,这内院之中的空气骤然凝结,这种气氛,令人不安,在场众人的眼光,全部投注在那一人身上..看着那手执白幡的苍凉身影,公孙月忽然有了些许明悟..风采铃..为何不恨..
“..与我何干?素还真如何与否,又干卿何事?四姐..今日的你,不像你了..”章袤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不知为何,他,便是不喜素还真..
“小章袤,顶撞阿月仔你是想怎样?皮痒咯?”蝴蝶君忽然出声道,“不过阿月仔你也是,何必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小章袤呛呢?”
“蝴蝶君..公孙月与章袤君之间的事..你何时有插口的余地?”公孙月眉头一抖,死死盯着蝴蝶君说道,“蝴蝶斩收一收,这里不是你的地头!”
“阿月仔!你是在关心我吗?哈!我好感动!”蝴蝶君尴尬地收回露出尖头的蝴蝶斩..“这破刀鞘不够密实..哈!”
“哼!”
“四姐,何必如此对待四姐夫呢?他说的对啊,何必为一个不相识的人,与我置气呢?”章袤君似笑非笑说道,“有眼可见,有眼可见的本能反应啊..哈!”
“好五弟!!!!”蝴蝶君被这一声四姐夫,叫得浑身舒坦,一把揽住章袤君的肩头,蝴蝶君一脸感动说道,“好五弟,你说!要做掉谁?看哪个不顺眼,蝴蝶君五折优惠!恩..今天是那个白目仔公祭,刨心肝呕血价,买白莲花套餐还可以得蝴蝶君的贵宾卡哦!”
“哈!”章袤君闻言轻笑出声,“真的吗?”
“够了!”公孙月低声喝道,“这么多人在,胡闹够了吗?五弟,听我一次!蝴蝶君,你若敢闹事,公孙月自此与你绝交!”
“诶..每次都拿这个压我..四姐呀..”
“阿月仔不要啦..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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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月,章袤君与蝴蝶君的话,避得开在场一些武林人士的耳朵,但却避不开一页书..
这三人..诶..青衣是何时认识这些人,一页书眉头轻皱,眼神,却是看向那呆立在门口的身影..此回,一个不好,素还真怕是要成众矢之地..
“有友如此,足够了..能做到这般..亦是足够了..”金子陵忽然出声道,“想不到,那小子平时不着调,交得朋友,却个个都是非凡..素还真..当真值得为他护行呀..”
忽来的言语,令金子陵身旁几人皆是一愣,一页书错愕,风之痕不明所以,擎海潮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金子陵,不言亦不语..
“一个人,再懂得伪装,他之眼神,亦是偶然会透露他最真实的情感..金子陵已在这一双眼中看到很多..此行不枉了..”金子陵亦是看着身前的擎海潮,面带微笑,潇洒轻松,就好似眼前的绝代高人,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般..随性且从容..
“擎海潮静侯阁下眼像之论..”
“被怒气困锁,又如何看清真实?”
“哦?原来擎海潮已到了老眼昏花的境地了吗?”
“哈!其实,金子陵今日本来,亦是做了动手准备..”金子陵折扇一合,脸上笑意渐去,忽而认真道,“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师尊的瘾没过够,徒落得一个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结果,那双眼中,若无金子陵满意的答案..呵呵,金子陵会铸剑..亦会用剑呀..”
“你我本无交情,但由风之痕,金子陵便可判断,你非是那等蛮不讲理之辈,何必如此?迁怒素还真..毫无意义,不止毫无意义,反而,会令那竖子所做一切,尽付东流..”
“且看吧,看这人,到底是天下为公的圣贤,或者..是欺世盗名的贼人!”
擎海潮闻言,不反驳,亦无如何表示,无声笑笑,转头看向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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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江湖之青衣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祭(四)
~日期:~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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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却未想过,有一日会为你扬幡招魂,柳青衣..是素还真害死你..是素还真拖累了你啊..”哀声切切,素还真直直走向祭台上的灵位,白幡随着风雨飘动,腾扬间,引阴魂还来..
“世路艰难,人心难平,当日素某先你入这江湖,逢天下之乱,苍生蒙难,素还真苦心戮力,却仍时感肩头重担难担,幸有好友,为我奔走,剑斩群邪,你我初时虽未谋面,但却神交于心..啊..是素某累你占这因果啊..”
“通天柱上,力护与我,君投我以琼琚,然素某却疑君心所谋,险累你身死,至欧阳世家崩裂,素某方感你之恩情,然这一声抱歉,我却并未与你提之,几经磨难,几次生死,幸有好友竭力相助,素某本以为你是心怀天下之人,直至你言心有所爱,愿永世逍遥,素某方知,这是盛名功业,却非你之所愿..这一路,只为义之一字,或是肩头之担,实在太重,素某..素某并未言语一声..你不适合这江湖..”
“今你身死,你若有灵,且在这人间多待些许时日,待素某驱逐群邪,必舍红尘,青灯古佛,替你念诵千经,常伴与你..你我为友,却无多少私话之时,待风平浪静之日,且让素某常伴你之英灵..柳青衣啊!!”
悔恨不及,昨日之时,人在之日,为何,不曾多眼于其人,如今,便是再想煮茶论道,亦是难矣,难矣,来不及述说的遗憾,不合格调,却甚明己心的知己,悔不当初,忘了细问一声,入这红尘为何,与素还真一路,你..倦了吗?
眼中有泪,心里滴血,素还真,少有的真实,一路前行,再难分清自己原本真实的面容,如今,却在陪行之人的灵位前,首次,与自己的心灵会面,原来,自己已是这般疲惫..
“如何?还有追究的意义吗?”金子陵看着灵位前声声哀叙的素还真,对着身旁的擎海潮低声说道,“其实,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人..”
“公是公,私是私,吾徒可是因公而亡?”擎海潮轻笑道,“呵呵,名剑铸手,你之想法与认知,无法左右擎海潮!”
“公私自当分明,只是,若在如今这个时候为难素还真,因私愤而废大公,岂不舍本求末?那之前的付出与牺牲,岂不白费?”金子陵淡淡说道,“算了吧..如何都好,亡者总不会愿意生者沉沦痛苦和仇怨之中..那小子虽然胡闹无礼,但总归是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的..北冽鲸涛,何不成全?”
总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不说还好,一言至此,擎海潮心中无名之火更甚..衣袖中,那一张白纸,上头几字,是何等沉重?这份恶气,如何吞咽?
“素还真!”凝声清喝,擎海潮忽然前行,一步出,引动四周众人眼神…
一页书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素还真与擎海潮两人之间,挡去擎海潮之去路..“擎海潮..你之心情,一页书深有体会,但还请大局为重,不可在此生事..”
“一页书...你之反应,令擎海潮失望..”
“因为你不如吾徒..”
“恩!”
“你不如他懂素还真..”
一声不懂,两人之间气氛骤冷,北冽鲸涛非是可被他人左右之人,百世经纶亦非退避忍让之辈,僵持几息,擎海潮眼中寒意大盛,一页书静立在其身前,一身坦荡。双眼直视,毫无退让之意..
为一个不相识的人,对上擎海潮这种顶先天修为的家伙,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啊..金子陵啊金子陵,你呀..
“我的建议是,乖乖呆在此地,与我学华丽的铸剑之术,虽然平淡一点点,但好过没了性命..你这功体,太不稳定,一旦出事..”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况且,现在都是朋友了,不挺他,说不过去..我还年轻,要我现在就在这里养老吗?”
“明知死地还闯进去,这叫什么?”
“明知故犯..”
“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做,是叫什么?”
“屡教不改..”
“哈!小鬼,看来你还是有些许智慧..既然如此..”
“五十步笑百步,免拿这些说我,若换你,你会怎么样?说谎话就长皱纹生白发!”
“你这句话擦中为师的心窝,非常之痛,非常之痛呀..这种事,那当然是..去咯!”
“你也是明知故犯!”
“或者..上梁不正下梁歪…”
寂山静庐师徒一别,如今,竟似乎成了诀别,金子陵心中苦笑,好一个明知故犯,好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入了这江湖,沾上这红尘,肩头的义字便是自己的责任,再严重的后果,都要自己咽下,这样的结果..能怪得了谁?
轻摇折扇,金子陵轻点一步,跃至擎海潮身前,烟雨之中,飞扬白幡之下,给人一种说不出得潇洒风流..
“你之遗憾,金子陵同感亦深,但有些事..做不得!”低声劝解,金子陵诚恳说道,“一名剑客,不就是该用剑与性命来报知己吗?我爱剑,更爱剑之品性与剑者之心,还请北冽鲸涛,看在这剑之品性,遂了剑者心愿…”
风之痕静立一旁,在金子陵上前之时,微闭的双目一瞬睁开,一双清冷的眼,扫过在场众人,微提剑意,白衫无风自动,飘洒间,偶露绝世峥嵘…
内院之中,龙蛇混杂,风之痕分明感觉,擎海潮前行之时,这院中,有些人,内元鼓荡,对象,却是那祭台前的素还真,与素还真不相识,和柳青衣亦只是略有些熟悉而又,风之痕亦无从去辨别这其中曲折,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当事人的事,若有人接此生事,风之痕未见到便罢了…见到了..
不言亦是不语,风之痕只是将身上剑意稍稍散发,一瞬间的森寒剑意,震慑万教之中,多少私心之人..
北辰胤看看风之痕,又将眼神扫向在场万教中人与那些江湖浪客,几年握生杀之权,北辰胤身上威严之气日渐深重,王者之姿,万教之人,只是对上那一双对如鹰隼般的眼,便感一阵无形压力...
北辰胤轻扬手,一道劲气直冲天际,卷着残风细雨,绽放天际,水榭之外,三千虎贲同时踏出一步,三千人的杀意凝聚一线,内院众人,似感门外有那噬人恶兽,正潜伏院外,凝声低吼,杀性难耐…
“诸位..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吧..莫让本王..为难..”口称为难,北辰胤面上,却无半点为难之色,一句了,闭口不言,微侧身,静看院中这一场恩怨..
皇甫笑禅抬眼,看着已非昨日的北辰胤,无声叹息..
“这种结果,早已预见,骄龙困水,入海生浪,北辰胤终不是池中之物,这些,你早该知晓..”一直沉默的慕少艾忽然开口,“笑禅..若是可以..切莫再染红尘..你的心,太善,你比他,更不适合这个江湖..”
红尘沾不得,江湖入不得,世上多少绝艳人物,几人能够全身而退?慕少艾凝视祭台前的素还真,同悲一场..
僵持的气氛,越发令人难耐,一页书与金子陵不愿退让,擎海潮亦同样不愿,就在双方冲突将起之时,素还真动了,轻移几步,步步沉重,清香白莲,走过护在身前的两人,缓缓走向擎海潮..
“素还真!”一页书出声轻唤..素还真前行身影一停,人未回头,只是轻声一句,“前辈..你,已替素还真担起太多..这次,由着我吧..”
“你…诶..”一页书无奈叹息,一旁金子陵眼中神色莫名..要不要,告知其那小鬼可能没死的消息呢?可是..招不到魂魄,亦有可能是魂飞魄散,麻烦啊!
羽氅如雪,人如岳,擎海潮独立众人之中,面色仍旧冷漠,但心里,却少去三分杀厉..“素还真..擎海潮且问你..抛弃妻子,是为无情,你..认吗?”
你,认吗?素还真闻得这一声认吗,脑中又是忆起那道倩影,心头绞痛,无人可说..风采铃..吾儿…“哈..岂止无情,素还真..素还真是绝情啊!!”
绝情绝情,一声绝情,揪痛院中一人心肠..你认了!你认了!素续缘双眼赤红,双手握拳,骨节作响..强忍心中怨愤,素续缘硬逼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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