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是个男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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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礼被陈叶青这突然一殷勤惊得有些失了往日的方寸,紧搂着陈叶青腰肢的大手越来越紧,就在他快要忍不住低下头好好的问一问这让他闹心的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的时候;眸光一扫间,便看见虞子期灰白失魂的脸色。
心底最深处,那扇紧紧关闭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地方猛然一颤,接着,一股熟悉的刺痛瞬间传来,可又很快便恢复如初;他以为他已经无所谓,原来,还是有些在乎的。
陈叶青没注意到赵礼的变化,只是搂着怀中的男人,宣布似的霸占着他,一双清冷的眼睛似是不屑的刮在虞子期显然是变了脸色的面容上,神色一闪,状似无意的说道:“原来靖王妃还在这里,怎么?难道是迷路了?”
虞子期的目光从赵礼的身上终于移到陈叶青的身上,只看那娇小玲珑的女人,如一头温顺的羔羊乖巧听话的靠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呼扇着破烂羽毛的假孔雀,居然敢朝着她耀武扬威。
多年来,一直积压的那股不甘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瞬间就爆发出来;紧攥成拳的双手颤抖着藏在衣袖下,修剪的极为干净尖锐的指甲钝痛的扎进她掌心中的嫩肉里,那种阵阵的刺痛她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眉眼间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古井无波的看着陈叶青,优雅的弯起嘴角。
“皇后娘娘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寒,娘娘身子不好,定要好好保重才是!”
虞子期这话一说出口,陈叶青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大爷的!他刺激这小妮子刺激了这么久,这事搁在任何人身上就算是不敢当场发作,那也会情绪不稳,目露凶光才是;可这女人,也只有在刚才那么一瞬间露出了属于自己的愤怒,现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却是神光淡淡,清凉温润;就像瞎子似的连一点情绪都没透露出来。
好吧!虞子期!老子承认你是个对手,刚才不小心轻敌了!
陈叶青慢慢退出赵礼的怀抱,拢紧了披在身上的长麾,站在原地跟着也是淡然一笑,道:“靖王妃无需担忧本宫的身体,本宫身处这天下间最好的地方,身边能人御医环绕,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身子!”
“那就好!今日诚王妃有了喜讯,乃是皇亲之大幸;不知皇后娘娘何时也能再传出消息,成为天下之大幸!”
“不远了!就快了!”
“臣妇知道皇后娘娘心急,可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的时候心里越盼望的偏偏越得不到,越是处身事外的人,越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娘娘深入迷局,应当小心应付、斟酌前进才是!”
“这是自然!”
陈叶青脸上的笑容不变,怔怔的看着这个画中藏刀、口蜜腹剑的女人;至于虞子期,那也是表现出一副恭敬有礼的姿态,毫无任何破绽的对着陈叶青笑的温柔无害。
这天底下,最毒的毒药不是鸩酒,更不是鹤顶红,而是人心;最狠辣的杀手,不是穿着夜行衣打家劫舍的贼人,也不是颠覆朝堂的贪欲之人,而是一只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笑面虎;她虞子期,就是一只涂了最毒毒药的笑面虎,已然是虎视眈眈的盯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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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较量,谁也没真正败下阵来,可谁也没真正赢了这场仗。
所以当虞子期被宫人送着离开芙蓉宫时,陈叶青第一次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个窈窕的背影,久久的陷入沉默。
赵礼自是注意到他的异样,刚要伸出手去拉他回宫中时,陈叶青突然转过身,阴郁的脸上带着被挑衅的愤怒,冒火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赵礼眨也不眨的看着。
赵礼被陈叶青的眼神吓得眼皮一跳,拧着眉心欲要说些什么,就看陈叶青忽然嘴角一扯,一抹冷笑淡淡的扬在嘴角:“都是你惹得好事。”
赵礼眉角一挑,倒是被陈叶青这突然地一句话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朕、……我……”
“怎么,哑口无言了?你他妈也有口吃的时候啊!”陈叶青迈上前一步,朝着赵礼就低吼道:“大爷的!赵礼,你有本事惹桃花,咋没本事收拾桃花呢?现在是怎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跑到老子面前叫阵你觉得爽得很吗?比你玩蓝沫儿时还要爽吗?我擦!刚才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老子上脚踹死她的心都有了,啥叫天下之大幸,他妈他没听说老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吗?她有种跑到这儿撩蹄子没种敢认是不是?赵礼,这就是你当初挑选上的女人?就这种货色当初你还如珠如宝了?刚才要不是我出来撞见你是不是要把她拉到关雎宫里好好再畅聊一番,再在后宫里弄出第二个琉璃宫是不是?赵礼,你是个男人,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今天我司马媚就把话撂在这儿,不管你权势有多大,喜欢她虞子期的心思有多强,你要是敢把她弄进这宫里脏我的眼睛,我就敢灭了她!不信咱俩就试试。”
陈叶青就像是被点了炮仗似的朝着赵礼一通咆哮,喊完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之后,大口畅快的呼出一口气,可他这气刚呼出来,自己就傻了!
这世上谁才是最大的傻逼呢?不是赵煜,不是凌洛天,更不是他赵礼,是老子啊!是老子自己啊!老子刚才指着赵礼的鼻子发个什么飚啊,老子刚才是被虞子期那头脏眼睛的瞎驴子踢了脑壳了吧!
想到这里,陈叶青差点给眼前已经黑脸的男人跪下了!
我去他的!见过自掘坟墓的,但没见过像老子这么贱的,挖了个坟墓把自己给活埋了的蠢货啊!
赵煜啊!傻逼啊!凌洛天啊!勺子啊!哥终于要步你们的后尘了啊!
咱们三个可真是同个战壕里狼狈为奸的好兄弟啊,连坐都不带这么快,这么应现是报的啊!
陈叶青看着赵礼黑气腾腾的脸色,只觉得小腿肚子一阵一阵的发软抽筋,现在,他就算是拢紧了身上的长麾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阴风搜搜的往他的衣服里猛钻。
赵礼似乎还有些犯傻,除了脸黑没有其他表情;但是赵礼身后的小贝子已经双腿颤抖,差点尿傻了;还有啊,刚才他在吼出最后一句话时,他清楚地听见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物,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影一那个偷窥狂听见他刚才那一番荡气回肠的话,惊煞的腿软从哪根房梁上摔下来了吧!
影一啊!你这个爱听墙角跟话的混蛋呦,如果娘娘我在这个时候不幸的被赵礼这孙子宰了,你也要记得往身上擦药啊,刚才那一摔一定把自己的胳膊腿儿摔青了吧;本宫梳妆台上的一个青色盒子里放着一个白玉瓷瓶,瓷瓶中有千金难求的化瘀止血散,一日三次,一定要按时敷啊!
赵礼黑着一张脸,垂着眸子看着眼前已经露出一脸懊悔之色的女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问道:“在你眼中,朕就这么不堪吗?”
啥?难不成刚才老子终于敞开心扉吼出那么一大段荡气回肠、真心彻骨、能领人血彪三尺的真心话,在赵礼听来,还不能完全确定吗?
陈叶青瘪了瘪嘴不说话,反正现在这孙子生气了,不管他说什么,这家伙都会发作,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死都要当个死哑巴!
赵礼脸又是一沉,怒喝:“说!”
陈叶青被这一个字吓得身子一颤,天知道他这个人最没胆儿了,只要被人一吓唬,立刻有啥说啥。
陈叶青苦着张脸,硬着头皮,终于坦白从宽,积极表现了:“皇上,臣妾也是被气急了;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个女人多嚣张啊,仗着是你的初恋就到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在你面前这还是收敛的呢,刚才在芙蓉宫里那副清高样儿,那副冷艳样儿,好似天下间就她最干净,老子就是一块烂泥,连她的法眼都入不了;她有什么好牛的呀,初恋了不起啊,初恋能当饭吃吗?她再屁噌,可到最后呢,你还不是被老子就地正法了嘛;她有本事当年把你就地正法了给我瞧瞧!”陈叶青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可怜,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吸着鼻涕打着泪光,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一抽一抽的往一边看,摆明了一副叛逆孕夫的模样。
这个时候若是陈叶青抬起头来,定能看见赵礼双颊绯红,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腾雾的动人俊美模样。
这下,站在赵礼身后的小贝子不光是腿抖,简直连全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了;天啊!眼前这个女人是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何时变得如此粗俗,如此敢对着皇上说出这样一番叫人大跌眼镜,却又荡气回肠的话了!
‘砰!’的一声!不知道躲在哪根房梁上的的影一又摔下来了!
陈叶青正在悲痛愤慨,总是听见这声音,本来就烦躁的他更是躁动的不行,反正现在也要死了,反正他已经把赵礼得罪狠了,死之前该说啥就说啥,他已经没啥好顾忌的了!
“影一!你这臭小子昨天晚上去逛花楼了是不是?知道腿软就别爬那么高,一会儿摔一会摔,你摔着不疼老子听着心烦懂不懂啊你!”
陈叶青扯着脖子朝着一个方向乱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撇着的嘴更是翘得高高的,可他这话刚吼出来,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踵而来。
这下,陈叶青彻底不淡定了:“擦你啊死影一,你昨天晚上被花娘差点弄死是不是?还是说,你顺带着连小爷馆也溜达了一圈,玩得狠了!你要是真的抱不住房梁就去抱柱子吧,大不了老子当做看不见你就是了;你别摔了……老子烦死你了!”
陈叶青怒喊完这段话,终于扯开血盆大口哇哇的大哭起来!
天地可鉴,他可不是被赵礼这突如其来的黑脸吓着的,他这是被自己个儿吓着的;承认自己是个傻逼要比知道自己是个傻逼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他傻的连天子都敢骂,就算是现在勉强活下来,将来也是要死的节奏。
再说,现在他也没啥心思在这跟这帮女人玩宫斗戏了,一个蓝妃娘娘他还没收拾呢,现在又冒出来一朵初恋花,依照赵礼这水性杨花的毛病,将来指不定还能玩出什么女人;他真是受够了,真是在赵礼的后宫里住够了!
赵礼显然也是被陈叶青这血盆大口的哭声给震住了,见过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泣,还是头遭遇见这嘴巴张的能塞个苹果的哭法。
小贝子一看娘娘这哭嚎声,自己也跟着哭了:皇后娘娘嗳,您这是抽了什么风了啊!刚才还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在冲着皇上乱发一顿脾气后就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啊!
赵礼现在,满耳朵都是陈叶青的哭声;一双掩在袖子下的手攥了又攥,考虑着如果伸出手将她的捂住,她会不会憋死过去!
“媚儿……?媚儿……!”
陈叶青已经哭的六亲不认,生死不管了,擤了擤鼻涕,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就冲着赵礼继续吼:“你别叫我,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要是真的顾念咱们夫妻之情,就快刀子下来,别折磨人!”
赵礼脸上的黑线又布了一层:“朕何时说过要杀你?”
“你嘴上没说,可表情就是那个意思!”
“嘿!朕的表情?朕怎么不知道!”
“你这混怂,你能看见自己的表情吗?只有我能看见,只有我知道你是容不下我了!”
“媚儿!……”赵礼已经被这样的司马媚折磨的快要神经虚脱了:“朕是生气,可朕绝对没有杀你的意思!”
“那你刚才黑着脸,还吼我!”
“朕何时吼你?明明是你吼影一!”——影一顶着一身的青青紫紫,终于又爬到房梁上,听见皇上的这句话,泪了!皇上啊!还是您了解属下啊!皇后娘娘这脾气啊,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啊!
陈叶青接着哭:“看!老子吼了声影一你就不乐意了,还不是你不待见我了!”
“媚儿!……”
“听!你的口气多不耐烦啊!老子真的要活不了了!赵礼,你真的要杀我了!”
赵礼觉得,这辈子见过无数女人,最奇葩的这一位,他终于遇见了!
“媚儿!……别哭了!再哭脸就皴了,这里风大,咱们回宫里吧!”
“我不回宫,反正回去也是死!”
“你怎么又提死字?朕答应你,不杀你!”赵礼无奈的伸出手去拉这个要人命的女人,只觉得她的手冰凉极了,冰的让他心都疼了。
陈叶青想要将手抽出来,可使了半天劲儿还是拉不出来,最后,干脆放弃:“不杀我?那你一定在怨恨我,怨我刚才那样骂你,还骂了虞子期;她是你的初恋,你自然是会护着她的!”
赵礼头上的汗都快被这女人逼出来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哄道:“好好好!朕不怨你了行不行?你刚才骂得好可不可以?虞子期是我当初喜欢的女人,可那也是当初不是现在,我现在身边有你,就够了的!”
陈叶青已经哭的犯了糊涂,根本就没听出赵礼这最后的一句话是向他表明了心迹,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虞子期和自己摊上大事儿了,哪里还管这个别扭的天子心里在想什么。
“你承认我应该骂她了?你不怪我刚才骂你了?”陈叶青接着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眼皮子都哭肿了。
赵礼心疼的不行,第一次看见这么能哭的女人,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在冰雪天里哭成这副惨样;明明他才是苦主好不好?无缘无故的被人责骂,又无缘无故的站在这里哄她!
忍不出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声音早已温柔的不像话:“不怪不怪!只要你不哭,我就不怪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哭的样子好丑!还有啊,朕有些冷,长麾在你身上,朕身上的这件衣服很单薄的!”
陈叶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那人,依然瘪着嘴:“你在随口敷衍我对不对?虞子期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那么重要,重要到就算是你当了皇帝也为她在芙蓉宫里种满了梅花树;你把梅花树种在这里,还说心里没有其他想法?”
赵礼被陈叶青这话一噎,顿时也有些哑口无言;他要承认,当初他是有这样的私心,可是,现在他的私心却是只要能让这个闹人心的女人赶快闭嘴,让他做什么都行!
伸手一揽,赵礼就将陈叶青一把抱进了怀中,眸光扫过那探过宫墙的梅花林,毫不犹豫的说道:“朕过会儿就让宫中花匠过来,将那梅花林彻底移走;不,不光是移走,从今往后,宫里再也不许出现梅花,皇家园林中也再也不培育梅花,你看可好?”
陈叶青被赵礼抱进了怀中之后,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一双冷的有些发僵的手指轻轻地拉紧他腰侧的锦服,听着他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过来,眨了眨眼后,声音委屈的说道:“我可没逼你,你以后不能怪我!”
赵礼一笑,这个女人,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在卖乖啊!
“是!你没逼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好不好?咱们不哭了,这里这么奴才看着,你刚才又大耍了雌威我的面子里子都被你落的干净,其实我才应该哭!”
陈叶青一抬头,将小小的下巴放在赵礼的心口,一眼的晶亮和泪光残留的星芒:“好啊!那你哭,现在就哭!大不了我哄你呗!”
赵礼突然听见这番话,算是彻底哑然失笑了;怪不得当年父皇曾说,女人是这世上最不能宠溺的动物,捧得太高了她们就会得意忘形;可是……父皇怎么没告诉他,其实往往这个时候,女人才是最可爱的!
“好!等将来朕哭了,皇后来安慰朕!”赵礼的大手轻轻地覆上陈叶青的脑袋,将他那笨笨的脑壳更加往自己的怀里贴了贴;在一阵长吁短叹中总算是哄好了这吓人的哭嚎时,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到最后,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吃亏的那一个;明明自己刚刚被骂的那么惨,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偏偏……
哎!最大的怒火在看见她的泪光时,也会舍不得伤了她,只能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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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趴在芙蓉宫宫门口几乎已经泪奔了好几场的碧莹终于活过来了,黄梨也是被吓得一身的冷汗,直到现在都双腿发软,浑身冒鸡皮疙瘩。
见过凶悍的,但绝对没见过像他们娘娘这般凶悍的;敢问这世上哪个女人敢指着皇帝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完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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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靖王府中,一场即将要来的暴风雨,隐隐发作。
四匹骏马拉着的华盖香车在停在靖王府门前时,紫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撩起帘子,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扶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虞子期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虞子期依然是那副从容优雅的模样,最近皇上要办万寿节,住在京城的百姓时常能看见这种四匹骏马拉着的宝车行走在京中的各个角落里;天子脚下的百姓,自然是要比偏远地方的民众见多识广,只要一看见这种马车自然会赶紧避开,要知道坐在这种马车里的人那可都是金贵之躯,说白一点,那赶车的车夫都要比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的富贵不少。
虽然达官贵人见得不少,可虞子期的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口,位于京都中心位置的靖王府显然要比以往更加热闹几分;要知道这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可是天下皆知,虞浩然大儒的好名声更是天下学子的典范。
所以,刚才还马车中阴沉着脸的虞子期在一下马车后,看见聚众而来的百姓时,脸上的笑意再次渲染起来;那恰到好处的笑意,眸光中的浅浅光华,顿时就让围观的老百姓惊叹于如此端庄美丽的王妃风采之下。
百姓甲道:“看见没,这就是皇室的风采,靖王爷可真是好福气,娶了这第一才女当王妃啊!”
百姓乙道:“怎么?你小子这是吃味不是?靖王爷是什么身份,当朝大皇子,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角色,也只有靖王妃才能配得上你知道嘛!”
“呸!再尊贵的王爷说白了那也只能是皇子,一个封地的主子罢了;全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是皇上,能配得上皇上的女人,才是最好、最尊贵的女人!”这时,也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声音嘹亮清脆,顿时便引来了大片人的低语和附和。
“是啊是啊!靖王妃纵然身份尊贵,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皇后娘娘!”
“嘿,你这王老头儿,平常看你卖烧饼都没这么精神,怎么一说起这皇家事如此起劲啊!你不怕被人记住,安你一个议论权贵的罪名!”
“小老头我年龄一大把,黄土都埋到脖子了,难道还怕有人乱按罪名不成?再说,也不是我一人随便乱说,我说铁四,难道你就不认为老头儿我刚才说的话是对的吗?皇后娘娘那可是母仪天下的女人,那芙蓉宫里住着的才是天下最金贵的女主子!”
“……”
“……”
听着那一声声的议论之语,虞子期的脚步慢慢地停下来。
紫竹小心翼翼的扶着主子,自然也是将刚才百姓们口说的那些闲话听了不少,见主子的脸色不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捡着好听的,劝解道:“王妃别生气,那些话都是百姓们随意妄论,听一听当个乐子便也罢了!”
“乐子?!恐怕连你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虞子期压低嗓音冷眸看向身旁的紫竹,道:“我生不生气也是你一个奴婢能劝说的吗?真想让人缝了你那张贱嘴!”
怨毒的目光在紫竹吓得惨白的脸上一扫,虞子期一把甩开紫竹的搀扶,快步朝着王府内走去。
一路上,所有伺候在王府内的奴才们在看见王妃冷着张脸回来的时候,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的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瞟,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被正在生气的主子挖了眼珠子。
而虞子期,在回到自己的兰庭小院后,早已伺候在房中的丫鬟赶忙凑上前伺候主子。
这时,伺候在虞子期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许是被主子冷沉的脸色吓住,在帮着主子除去狐裘披风的带子时不小心扯疼了虞子期垂下来的一缕长发;只听见‘哎呦’一声呼痛声从那桃花瓣一般的嘴里喊出来,小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大力的推搡一把推开,重重的摔倒在地;看满屋子的丫头被她这声响吓得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而那被推开的丫鬟更是早已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娇颤不已。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
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的小丫鬟不停地叩头谢罪,一脸凄惶的模样看上去着实叫人可怜。
虞子期在赵礼那里碰了软钉子,又在陈叶青那边招了那样一番回击;十几年来都活在众人手心中的虞子期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本来心里的那股怒气还没出发,没想到现在连这不长眼的丫鬟都来招惹她。
此刻,虞子期心头的那把火烧的更旺了,就看她扬起手就毫不怜惜的扇在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脸上,看那小丫头趔趄着跪趴在地上,娇嫩的唇瓣瞬间就流出一缕鲜红的血液,心口更觉得恶心厌恶:“不长眼的奴才,伺候人都不会;来人,拖住去乱棍打死!”
那丫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不小心会招来王妃如此大的怒气,小脸煞白的情况下连一口求情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就被大力嬷嬷架出去,眼底一片死灰的迎接着生命的结束。
这就是外人口中富有盛名、温文贤淑的靖王妃,只有真正伺候在她身旁的人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个真正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蛇蝎女子。
一屋子的奴才因为那笨手丫鬟被拖走的身影而陷入了恐慌之中,就看一个个跪趴在地的奴才皆是惨白着脸轻轻地发着抖,每个人几乎都闭气凝神,生怕自己呼吸重一点,便引来了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门口垂着的棉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王爷身边的幕僚胡先生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褂长衫走了进来;虞子期看见来人,眼神闪了闪,对着跪在地上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一听这话,顿时如临大赦;如见到鹰隼的小鸟一般,争先恐后的消失在前厅里。
胡桐看着虞子期一脸不快的模样,就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小小的幕僚一脸含笑的走上前,在停在虞子期的身后时,突然伸出手一把就将那日思夜想的娇人抱入怀中,跟着动作熟稔的抓着美人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地那么一吻,一脸的奸淫猥亵:“怎么了我的心肝?可是从皇上那里得了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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