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三人还没想好说什么呢,没想到她的叫喊声却成功地把员工室里的王思思给唤醒了,在一声刺耳的尖啸后,紧接着员工室的门就被她大力撞得砰砰响了起来——林三酒忍不住了,猛地起身走到了铁门边。
似乎是王思思的声音震住了孔芸,铁门外面安静了几秒。
等了等,林三酒忍着气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楼上的那个姑娘吗?孔芸反问了一句。
你跟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林三酒重重地喝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跟你老公一样,乖乖地让你吸收吗!
另一边的孔芸顿时沉默了。顿了一顿,她的声音才幽幽地隔着铁门传了过来:我其实就是想过来谈谈。老实说我需要来说一声谢谢你。
林三酒咬住嘴唇,没说话。
要不是你点醒了我,恐怕我一直等下去,周围没有人让我吸收,最后也是一个死。可是吧我又真的恨你。孔芸的声音极不稳定,语音忽高忽低的,听得让人难受。你这种连爱情也没有过的小年轻,凭什么要把我的希望夺走?你知道失去爱人的滋味吗!我让你说什么了吗,多管闲事!
别说林三酒了,连玛瑟都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呢,只听对面的孔芸又说话了: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懂如今你不开门也没有什么分别。为了感谢你,我会告诉你我能力的弱点,然后走得远远的。可是我太恨你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在外面看见你,不然我一定会吸收掉你。怎么样,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还算公平吧?
林三酒被她气得简直想笑,一肚子刻薄嘲讽憋得没地方发泄——可是孔芸好像知道屋里的人想说什么似的,不管不顾地继续往下说: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一个小时内只能发动一次能力。对我来说活的生命,比死掉的尸体能量要强得多,而人又比其他的东西强得多。而在吸收的时候,我在十分钟之内都不能动。不管是主观还是被迫,只要我一动,就完全前功尽弃了,只能等到下一个小时再吸收。可是我在初期需要吸收的量太大了,承担不起一连几个小时都无法吸收的局面
这么看来,吃过鸡肉粥后孔芸一直在拖延时间了——
忽然玛瑟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刚才一直没对我们下手。不是你不想,而是你根本没机会!其余的人只要一发现不对,你既暴露了自己,又浪费了一个小时!
她话音一落,卢泽就低声但清晰地爆出了一句国骂。
没错,虽然看不见,可林三酒却不知怎么觉得孔芸脸上此时应该浮起了一个笑,我本来在等你们中间的谁落单来着可没想到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倒真舍得,把自己的老底揭得真干净啊。林三酒对她这番话半信半疑,冷笑着刺了一句。
说了又能怎么样?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死。孔芸的语调高挑了起来,我还怕死?你杀了我,我就能见到我老公了,到时我还要谢谢你呢。
林三酒一怔,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在她身后的员工室里,又猛地响起了王思思的啸叫。
那是什么东西?这种非人的啸叫听起来很有震慑力,铁门外静了一会儿,才又传来了孔芸的声音。
林三酒才不会这么好心,给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普及一下堕落种的安全防范知识呢——什么都不是,快死的人都是这样喊的。你再不赶快走,我一定现在就开门出来杀了你,让你也这样叫一叫。
明知道她在胡扯,孔芸还是笑了一声,好吧,希望咱们两个再也不见。
她倒是干脆,话音才落,只听铁门外的脚步声便一步步地远去了,上了电梯,逐渐消失得听不见了。
刚才林三酒虽说摆出了一副狠劲儿,可听见她走了,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走回了超市里铺着浴巾的地方,林三酒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耳边依然回响着王思思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尖啸,可是三个人好像都习惯了——谈论了一会儿孔芸以后,玛瑟和卢泽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把剩下的食水都搬出来,顺便点一点数。
你俩去吧,林三酒只觉身心俱疲,一点也不想动了,挥了挥手说,让我耍会无赖。
玛瑟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起身和卢泽走了。
能力打磨剂在小瓶子里盈盈地亮着,照着周围都是一片流动的银光——要不是王思思的撞击和尖啸声坏了气氛,此时还真算得上是宁静漂亮。
躺了一会儿,林三酒发现自己脑子里此刻拥挤极了——任楠新世界自己的能力死去的父母朱美孔芸各路人马在她的脑海里熙熙攘攘,此起彼伏,差点叫她喘不过气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找点事做——林三酒翻了几次身,终于烦躁地跳了起来,打算去找另外两人一块儿清点食水。
不料身子才刚刚离地,猛地一阵热流从头贯到了脚底,一刹那间,林三酒只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急速地颤抖着,血液像疯了似的在血管里涌动起来,连牙关都打起了战。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仿佛身体失控了似的怪异感觉,当下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碰巧这时王思思也刚停住了,这一声立马在超市里传开了。紧接着,玛瑟急急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三酒很想张口说话,可是她的肌肉舌头根本就完全不受控制,耳朵里只有牙关在高速震颤下猛烈撞击发出的声音。
咱们过去瞧瞧!卢泽喊了一声。
两人朝这边跑来的脚步声,对于林三酒来说是那样模糊不清——一直到两人在身边蹲了下来,她才感觉到了玛瑟冰凉的气息——这这是怎么了?
卢泽的声音听起来也慌乱极了:她的她的脸,不,全身,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的林三酒,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块巨大的果冻做成的人形,正在什么外力下不停地摇摆颤动——她的皮肤头发肌肉,都像水波似的剧烈地波动,足足过了十多分钟,这种奇异的震颤才逐渐地消失了,身体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林三酒一睁眼,就看见面前的两张大脸,正近距离地不安地看着她。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她迷茫地掐了掐自己身上的皮肤。年轻女性紧致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正常,皮肤下的肌肉骨骼和血液,也似乎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卢泽和玛瑟无言以对——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那点经验还真不够
我给你抽个血,检查检查吧。玛瑟一边说,一边伸长了指甲,在林三酒身上划了一下。
林三酒也正有此意,忐忑地看着自己的第二滴鲜血落入了玛瑟的手心里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数据打底,这一次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还不到二十分钟,玛瑟就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林三酒,嘴角向上高高地挑了起来,眼角处挤出了几丝笑纹:小酒,恭喜你啊,你有喜了!
噗呲一声,正在一旁喝水的卢泽,喷了林三酒一个满头满脸。
林三酒眼前一黑,脸色却一下就白透了,眉梢睫毛上的水都顾不得擦:你你说什么?不不可能,我是很小心的,这这绝对不可能
很小心?卢泽顿时一脸原来成年人的世界是这样的的表情。
为什么不可能?这是必然的规律呀。因为疑惑,玛瑟的笑容消了几分,她来回看着卢泽和林三酒二人:生成了第三项基础能力难道不是喜吗?
她看着对面二人张大了的嘴巴,十分不解:而且第三个基础能力还是个高级别的体能增幅能力呢,哎你干什么等等,卢泽,你干嘛不拦着她,啊呀!疼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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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谁动了我的尸山?
最后两阶电梯的台阶上,已经洒满了橘黄色的阳光。强烈的光好像一块橡皮,擦去了遮挡在空间里的黑暗,露出了物件的本色。阳光照进浅琥珀色的瞳孔里,叫林三酒微微地眯起了眼——在黑暗中生活了48个小时后,猛地见到了光,还真的不太适应。
不但是光,周围的温度也显而易见地剧烈升高了,仿佛要活活吞吃掉她似的热浪一下子裹住了林三酒,一时间好像连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了。要不是昨晚突然生成了全面体能增幅这个基础能力,恐怕她在这阳光里根本撑不到活着回去。
或许是因为这个全面增幅太少见了,玛瑟昨晚只是说很厉害,可具体怎么个厉害法子,无论是她还是当事人,都说不上来。
林三酒眨了眨眼,尽量适应了一下第三项能力带给她的高清视觉。不远处的地面上,洒溅着块块棕褐色的血迹污渍脓液和碎肉,纤毫毕现。
她刚刚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觉得恶心呢,忽然反应过来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和身边的卢泽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今天是上来清理尸体的。
从昨天起,堆积在电梯口的尸山就已经开始隐隐地散发出异味了。腐烂的死尸相当于就堆在了家门口,万一要是开始散播瘟疫之类的病的话,三个人强健过后的体格依旧毫无幸理。
所以趁着白天阳光暴烈的时候,林三酒打算将尸山一把火烧了。
可是现在两人都有点傻眼了——曾经堆着一座尸山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污血和碎肉。
这尸体呢?卢泽喃喃地走了几步,连鞋底踩进了肮脏发臭的液体里都没觉察。难道孔芸昨天晚上把尸体全吸收了?
尽管孔芸说过,活着的生命体比死了的要强,可现成的这么一座尸山,谁也说不好她是不是一动心就全给吸收了。
林三酒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了几圈,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低沉:不是她。
啊?你怎么这么肯定?
有几个原因。第一,这儿堆着的尸体少说也有二三十具了,可从昨晚孔芸现身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她没那个时间。第二,她可以把尸体吸收得干干净净,可是衣服呢?尸体上的衣服都去哪儿了?林三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看外面的街道。
透过购物中心高大的玻璃门,很轻易就能看见马路上拥堵着的车龙。第三个原因是你看一下外面。
卢泽眯起了眼,鹰视探入了车龙里。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林三酒指的是什么——
昨晚经过车流时,明明还有不少人敲车窗求救来着。可现在,这些车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了。有的车窗被打碎了,有的车门开着,卢泽一眼就瞧见有一件灰色男式衬衫和牛仔裤掉在了路上,一只袖子上一只袖子下,仿佛是主人还穿着这套衣服时的动作被凝固住了一样。
卢泽对这套衣服有印象,昨晚它们还穿在一个留着入时发型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们也的确是把这一点都疏忽了——一整条街都堵着汽车,大部分车里,还都坐着一个活人——这对孔芸来说,大概无异于自助餐会了!卢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哪怕是他这样见过无数死人的人,也不禁遍体生寒。
林三酒少有地骂了一句脏话。我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一个小时一个活人,她可也下得去手!
一会儿咱们出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吧?到时咱们看看怎么办要不然就这么留他们在外面,我担心今晚又会把孔芸引来。林三酒烦躁地说了一句。
叹口气应了一声,卢泽皱着眉头收回了目光,尽量不去想孔芸是怎么一个个骗开车门的,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怪事上。
奇了怪了。如果不是孔芸,那么这些尸体都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林三酒脸色很不好看,她迈开步子,在四周来回走了几圈,可仍然一无所获。谁会闲着没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搬走尸体?
卢泽跟着也走了几步,正想着叫玛瑟也上来看看,忽然脚下咕叽一声,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慌乱之下手忙脚乱地想要保持平衡,可无奈脚下实在太滑了,啪地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污血里,顿时恶心地他大叫了一声。
踩在脚底的罪魁祸首一下子滑出去很远,林三酒目光一扫,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酸水。
那是一个被卢泽踩得稀烂了半边的人眼球。
卢泽也瞧见了,慌忙从恶臭的血水里站了起来,咳嗽着不住地甩手跺脚——看样子是把他给恶心透了。
行了行了,别弄了,咱们下去找找有没有湿巾给你擦一擦林三酒一边说,一边躲着卢泽走。
走到了电梯口,她一回身,见卢泽仍然像个湿了毛的狗似的不住乱甩头,不由有些好笑地骂了一句:你这样甩有什么用,咱们回去咦?
林三酒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刹住了车,身子一动不动,像是怔住了。
几乎是浸泡尸液里的卢泽,也不禁被她的异样给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你干嘛呢?
林三酒没有说话,抬手朝远处指了指,指尖却是朝上的。
迷茫地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卢泽一时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金黄色的阳光像融化了的金子似的,从高高的顶层玻璃里透了下来,购物中心里的地砖浓绿的植物叶片商店的金属门把手上,都泛起了白亮的反光,仿佛在呼应阳光似的。一些塑料制品在白天里已经微微地融了,而到了夜里又重新凝固起来,形成了此刻古怪的模样,猛一看倒像是现代艺术品展览。
要不是这可以杀人的温度,这副景象还真算有趣——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又看了一眼,他忽然猛地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惊异:怎么就它还好好的?
它,指的是购物中心正中央,足有五层楼高的热带植物林。
再热带也好,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植物,能够扛得起连塑料都能融化掉的高温——可是眼前这一小片热带植物林,却依然浓绿茂盛,生机勃勃,好像极温地狱不过是一场幻觉一样。
与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了一道玻璃墙,种在人行道边上的树——
每一棵绿化树的树干,都像一截焦炭一样漆黑干瘪,叶子早就掉空了,落在地上,也都是黑乎乎干巴巴的一小团,几乎看不出来原形。有细一些的树干,因为变得又干又脆,拦腰断裂在路边上。
两下一比,林三酒甚至觉得购物中心里的热带植物,似乎比以前长得还好了。
一连出了两件怪事,这种情况,还真是叫人怎么也想不通——林三酒想了想,对卢泽轻声说:这些植物还真妖异对了,咱们下去把玛瑟叫上来瞧瞧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行!咳,我看也没什么妖异的,卢泽是一点儿也没把这几棵绿色植物放在眼里,说不定是玻璃变异了,然后把什么uva之类的给挡住了呢。
那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好吧好吧,不过先让我把衣服给换了吧?难受死了。很显然,卢泽的心思还放在自己一身的臭水上。
要换衣服倒真是太简单了,购物中心里就是不缺名牌店。卢泽举目四望了一会儿,对林三酒笑着说:你说我是去arani呢,还是r?
林三酒翻了个白眼:我祝你穿着arani的小码西装跑得还是那么快。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卢泽表情很无奈,一边说一边走上了楼梯。
林三酒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尸体离奇消失的地方,忙小步跟了上去:你倒是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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