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加嘉田的举动,是一次示威,是为了告诉潘翠“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潘翠不可能放任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一直活下去……所以才陷害了加嘉田。
“反正只有五点,”皮娜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从脑海中响了起来,“给她也无所谓啦。”
潘翠明明已经有数百点的筹码了,为什么还要找皮娜多要五点?
答案似乎也是清清楚楚写在地面上的。
林三酒低下头——【doppelg?nger】+【继承与复刻】的套装优惠价,共475点。
……难道说,潘翠还差最后五点吗?
可是,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变成自己……
“林三酒!”意老师冷不丁地急急叫了起来,“林三酒,你看!”
她蓦然一惊,回过了神;她的目光从文字说明上迅速扫了过去,立即意识到意老师所示警的是什么事了。
“套装优惠价共475点,库存数量,0。”
“被换走了,”意老师喃喃地说,“就在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走了……”
明明是那么友善热心,意气相投的同伴……
她曾经不是没有想过,要在离开副本之后,邀请潘翠也一起上exodus驻足的。
林三酒只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场梦里,知道自己该站起身了,才站起了身。
她仍然在发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她站在绿荫环绕的兑换处里,过了一两秒,才想起要转头看一看。
林三酒的视线越过了绿植丛,越过了水池,遥遥地,看见了远处的潘翠。
潘翠似乎正在四处打量寻找着什么,在感觉到了林三酒的目光后,她朝林三酒转过了头——微微一笑后,潘翠加快了速度,大步朝她走过来了。
------题外话------
这个梗憋肚子里快俩月了,终于写出来了!
末日乐园 2088 身后响起的熟悉嗓音
从大厅深处飘散出来的音乐,疏离凉淡地散进柔和灯光里,衬得大厅里的安静越发沁凉。远方零零落落几个进化者的背影,正坐在赌博机前,对身外一切都漠然地无动于衷。
血液一下下冲击着皮肤, 在低低的喘息里,林三酒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大厅里的绿植丛、赌博机、跨桥和泳池,她只能远远地看见潘翠的上半身。
那半个潘翠,在意识到林三酒正快步远离她的时候,笑容就从脸上掉落了下去——此刻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湖面上滑行的水禽一般,正稳稳地从绿植丛上方划过, 划向了林三酒。
林三酒每次回头时, 潘翠都依然不远不近地坠在后方,紧紧咬住了她,但林三酒却不能再加快脚步了。
她们二人都正在以最大速度步行,脚步若是再加快一点,就要变成小跑了;大厅告示牌上的警告犹在眼前,她们谁也不敢跑起来,谁也不敢喊出声,更没人敢贸然出手。
仅有尾随与逃离的目光和脚步,在大厅里盘旋游走;呼吸声和衣料的窸窣声,轻轻搅动起了赌场里凉凉的空气。
林三酒的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如此安静、克制而隐忍的追逐战。
大厅里不能动武,她若是不愿意世上多出一个自己的“doubleganger”, 就必须与潘翠保持距离, 不能让她碰上自己。尽管身上已经罩了一层防护立晨, 但是若潘翠碰到了包着意识力的自己,是不是也算“碰到”了?
更何况,潘翠明知道自己有护身技能,在她刚刚打开防护力晨时,身上微微一闪而没的白光, 想必也没有逃过潘翠紧紧地、饥饿地盯着她的双眼。
然而潘翠看见了,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在大步朝她走来,是不是说明防护力晨根本就不是一个阻碍?
林三酒没有答案,也不敢冒险。
每一次落下脚步,从地面上传入肌肉、传入神经里的震动感,都像是将她的心神也翻搅起来了一次——她脑海中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不断盘旋呼啸,几乎令她感到了眩晕。
为什么要变成自己?莫非潘翠不是第一次通关所以才知道终点赌场里,可以兑换出doppelg?nger?
等等,如果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赌场的话,那么她一定对地形——
林三酒心中一震,急忙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发现身后只有一片寂静安稳的大厅;泳池旁,绿荫丛中,到处都没有了潘翠的影子。
脑海中的警铃声,已经尖锐得要叫人窒息了;她再不敢继续往前走, 急忙顿住脚步,四下扫了一圈, 一個拧身就扑进了旁边一条空荡荡的走道上——只是走道四通八达、彼此相连,此刻它是空的,却说不准下一刻会从哪里就扑出一个人来。
林三酒只觉好像哪一个方向都不安全,一时站住了,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
“拿出会自动攻击的东西,算不算‘动武’?”意老师急得都快要咬舌头了,不住出主意说:“用画师,用人本,或者把鬼画铺在地上不,鬼画恐怕不行。赌场惩罚究竟是什么?总要两害相权取其轻啊1
她小心地将后背靠在了墙壁上,这样一来,至少有一个方向上,她就不必担心潘翠了。
后背贴着墙壁,打开了意识力扫描,林三酒谨慎地慢慢往前走。眼下情况,无疑是最糟糕的;她离不开终点赌场,也不能用武力防身,甚至无法再利用一次加嘉田——除非她想立刻入职。
潘翠准备动手的环境,确实是一个最完美的狩猎常
该怎么办?
她一边走,一边将每个附近的角落都扫视了一遍;不知不觉间,竟又靠近了她与皮娜分手的地方。当林三酒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不由精神一振,快步拐了个弯,随即心脏就咚咚跳了起来——太好了,皮娜仍在!
虽然皮娜也没法彻底保证她不被碰上,但好歹多一个帮手,也多了一双眼睛,总比她独自提防暗处的把握要大多了。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潘翠又一直是可堪信任的同伴;要让皮娜相信对方很危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皮娜,”林三酒小声叫了一句,快步迎了上去:“你还在这儿?”
皮娜蓦地一抬头,似乎被吓了一跳:“啊,因为能兑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诶。”
“没事,你还在就好。”林三酒笑了笑,在看到同伴之后,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底气。“关于潘翠,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离坐在地上的皮娜还有三四步之遥;皮娜正仰头望着她,似乎在等待林三酒继续往下说。
林三酒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触发了她的直觉:是皮娜眼中闪烁着的、滚热的期待?还是她低头一扫时,无意间发现投映在地面上的那一行文字——欢迎来到奖品兑换处?
皮娜说她一直在看可兑换的奖品,但是地上却没有显示奖品清单,反而只有最初的欢迎页面简直就好像皮娜是刚刚才坐下去的一样。
林三酒突兀地止住了脚,一眨不眨地盯着皮娜,往后慢慢退了一步。
皮娜顿了顿,忽然叹了口气。
她似乎明白,继续装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亏我还特地扎了个马尾,我想这个应该算是她的标志性特征吧拽得我头皮都疼了。”她指了指自己脑后的头发,站起了身。“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总能够提前一步察觉到不对?明明我两次都快要成功了。”
“为什么?”林三酒又往后退了一步——她在尽一切可能,要拉大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当“皮娜”道歉的时候,她看上去十分诚挚。
“对不起,”她说着,往前迈了一步。“但这一点,我恰好不能告诉你。”
林三酒赶忙又退了一步。“皮娜呢?”
“去餐厅吃饭了。”潘翠笑了笑,歪过头,问道:“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碰一下?只是碰一下而已,对你来说算什么呢,就当帮我一个忙不行吗?你如果看过doppelg?nger的物品说明,就知道它对你是完全无害的”
林三酒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在她说得入神时,抓住机会掉头就跑——当然,她还记得自己不能真正地跑起来;这已经是她在“不跑”的前提下,能做到的最大速度了。
“可是,你还是靠得太近了我很快就能碰到伱了。”
身后潘翠叹息似的,低声说道——声音却似乎正在迅速远离林三酒。
怎么回事?
林三酒迅速朝身后投去了一眼,发现潘翠竟然没有追上来,反而转头走上了另一个方向——那一刻,在短暂的迷惑中,林三酒差点停下脚。
“糟了,”一直维持着意识力扫描的意老师,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急急叫道:“那边的路是相通的,她应该是要从前边切断你的去路了1
该掉头后退吗?但是此刻潘翠还没有走远,她若是后退,潘翠只需折返过来,杀一个回马枪,林三酒照样要被她截断去路。
“怎么办?”意老师问道。
在刚才的追逃过程中,林三酒早就不知不觉来到了赌场大厅的尽头;她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能去的方向已经不多了。
“vip室,”她在心里低声说,“只有那里了。”
如果现在退回大厅内,往回走的方向上遍布着密网一般的道路,她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撞到比她更熟悉地形的潘翠手里,也就是说,她只能往左右两边走而已。
她没有兑换酒店房卡,就算她跑到大厅右翼的酒店楼门口,她也进不去。但vip室不管再怎么vip,也是让进化者去赌的地方;副本总不会拒绝自己进门的要求吧?
林三酒没有进过任何赌场的vip室,也不知道里头究竟是怎样的赌局,不过不管里面是什么,她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一进门,立刻就将门死死锁上——她不知道潘翠为什么一定要变成自己,但是她忍受不了另一个人以自己的模样、自己的身份,走在这个世界上。
“客人,”
在她大步冲进赌厅左翼的vip室中时,接待厅里的一个副本员工立刻迎上来,微笑着说:“请问是需要入房,还是需要抵押借贷?”
是了,她差点忘了,抵押借贷也在这里——林三酒急忙从肩膀上往后扔去了一眼,发现潘翠竟已不顾赌场规则,小步奔跑着冲了过来;看来她也意识到了,绝不能让林三酒进房间。
“入房,”林三酒飞快地说,一指接待厅外,说:“你看,她犯规了1
“唔,离犯规还有一点点距离”接待员望着越来越近的潘翠,衡量着说。
“她要抵押借贷1林三酒立刻换了个说法,“你拦住她问问就知道了。”
趁接待员分神的时候,她转身就走——这一次,她也加快脚步跑起来了,须臾之间,就冲进了前方排布着一扇扇房门的走廊里。
前几扇房门都关得紧紧的,挂着一块“使用中”的牌子,门后听不见一丝声息。走廊寂静而笔直,没有楼梯,没有拐角,在数十米外就迎来了终点。
她可能犯了一个错。
如果她没法进入任何一间vip室的话,就等于自投死路了,她会被紧跟进来的潘翠堵在这一条没有岔路的走廊上,不管是战斗还是逃避,恐怕最终都要被后者碰到自己。
静默的空气里扑荡着林三酒急促的呼吸,仿佛她心中的焦热,把视野与颜色都搅得扭曲波动了起来。从后方接待厅中,隐隐传来了潘翠的声音:“我不要借贷你让开”
一间空房,只要一间空房就够了。
林三酒已经顾不得速度限制了,放开脚步,冲入了走廊深处。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在不知经过了多少间房之后,她一头冲进了第一间半开着门、且没挂牌的房间里。
匆匆一眼扫去,她只觉房间比她预想中似乎要大;角落里一个荷官蓦地一惊,似乎没有料到会突然有人闯进来。
林三酒来不及说话,急急转过身,伸手就将门甩上了——然而未等门未完全合拢,外面一股力量就重新将门冲撞开了。
不知何时恢复了原貌的潘翠,站在门口,一只手抵住了门。
先出声说话的人,是潘翠。
“拜托你了,”
潘翠柔声说,眼神出乎意料地真挚。“只要让我碰一下就好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是感觉很不舒服的事可是你不知道我正生活在怎样的煎熬与焦迫里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也想变成你的样子,我也想被光照在身上。就当你是拯救我,从折磨着我的渴望里拯救我,行吗?”
“拯救?”林三酒愣住了,喃喃地说:“我不懂折磨你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才能被拯救?”
她没有想到,回答她问题的人,竟然是角落里那一个不起眼的荷官。
“我能插一句话么?”
熟悉的、久违了的,属于清久留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沙沙地流淌进了空气里。“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她想要变成你的样子了。”
末日乐园 朋友们先睡吧,我正在搓大纲
明明还差一天就周六了,大纲偏偏用完了……老友团聚的部分处理起来真的很难,我今晚看看能不能写好大纲,如果顺利就写更新,如果不顺利……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大过年的,咱不说不吉利的话。
末日乐园 2089 童叟无欺清久留
当林三酒转过头的时候,她心里燃烧着一个明昭昭的、火红愤怒的念头:这个赌场,竟能用故人旧友的声音来迷惑人——他们要是以为世上任何事,都是他们可以打的牌,他们就错了——
她进屋时,分明已经看见了角落里的荷官,尽管没看清楚,可是她也绝没有与清久留打了照面却认不出来的道理。
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模仿出了清久留的声音?
然而在林三酒的目光才从门口转开,还没转到角落荷官的身上时,她突然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该回头的;潘翠的身手反应都在一流之列,在她刚刚一惊、被身后声音吸引走了注意力的那一瞬间,潘翠就应该已经欺至面前了——毕竟换作是林三酒自己的话,她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林三酒还没看清荷官,就脚下急退了几步,同时硬生生地重新扭回了头;当她的视野重新笼在潘翠身上时,她忽然意识到,潘翠原来刚才也被分了神,也吃了一惊,也正巧在这个时候,朝林三酒转回来了眼睛。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林三酒几乎是通过第六感,感知到潘翠身上肌肉正准备绷紧发力的——不过就在这一刻,仿佛一辆横冲乱闯的汽车一样,一张沉重硕大的赌牌桌被剧烈急速推着、锵啷啷地撞进了二人之间,将二人都惊得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两步。
“……干嘛这么执着?”是身后那一个熟悉的嗓音;在视界形成的荧幕边缘,叹息似的响起了旁白:“明明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一次,林三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回头看了。
从角落里徐徐站起身的赌场荷官,与刚才她初见时一样,面貌平淡模糊,全身上下几无出奇之处;然而不等林三酒心中浮起失望,只见那荷官已经往前踏来了几步。
好像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蒙在她视野中的一层膜,蒙得世界褪色泛白、长日浮灰的一层膜,被一点点逐渐抹掉了;现实仿佛是一层僵硬干枯的壳,被他脚步震得碎落了,林三酒有一瞬间,重新回想起了色彩斑斓、繁星密布的梵高夜空。
站起身的是赌场荷官,走近身边的,却是多年未见的清久留。
林三酒慢慢张开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潘翠的、或者赌场制造的某种幻象,脱身不得。
当寻找他这件事,已经成了天经地义、成了自动程序的一部分,已经是她人生背景幕布的一部分时,林三酒从来没有想过,当清久留真正出现时,她应该有什么反应——说什么、做什么、问什么,全都没有想过;因为她潜意识里,早就接受了他们再也不会重逢的命运。
所以,重逢后林三酒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你……你胡子呢?”
清久留看着她,慢慢眨了几次眼睛。
“你怎么这么干净?”林三酒每说一句话,都要压回去好几次战栗和结巴,但是从她嘴里吐出的话,似乎也不值得她费这么大力气说出口——“还一点也不臭!我以为你这些年没人管,肯定又会像乞丐一样……”
“我以前上过很多次新闻,”清久留一张脸板得长长的,“但是对别人来说,我‘很干净’、‘不臭’就算是一个新闻的,还真是人生第一次。”
林三酒嘴巴仍然张着,在一两秒以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忘了双方都站在副本里,忘了加嘉田要将她变成副本员工,忘了要问大巫女的身体;有短短片刻,林三酒所有的生命,都被浓缩投注入了这一阵忘乎所以、难以自抑的放声大笑之中。
“三秋不见,如隔一日,你没有多大变化嘛。”清久留好像不太满意似的,摆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去:“你去那边笑,我有话要跟这一位……唔,跟她聊聊。”
一边笑得满眼眼泪,林三酒一边被赶羊似的被清久留赶到了他身后——这在她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体验:她在自己战力无损的情况下,居然有朝一日,却需要被人护到身后去。
她倒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潘翠只需碰到她一个边角,那清久留就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以防万一,自然是要用他自己将双方隔开的好。
潘翠站在赌牌桌外,双手紧紧抵在桌上,好像一松开就会站不稳似的。
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清久留,眼中的光芒滚烫明亮——不,整个人都像是快烧起来一样滚烫明亮,几乎令人想不到世上还有比她更灼热的火光。林三酒毫不怀疑,潘翠在这一瞬间,也忘记了赌场,忘记了加嘉田,忘记了生命中其他一切;只有在夜空明月的引力下,在漆黑大海上,一波波潮汐生起降落、周复恒替。
“我应该感谢你,”
清久留站在桌前,看着潘翠,声气温缓柔和:“不仅是因为你终于带来了我一直在找的人,也应该感谢你始终记得我,愿意为了我……一直徘徊在副本里。”
林三酒和潘翠,几乎是同一时间怔了一下的。
“难道你记得我是谁?”潘翠喃喃说道,“不可能啊……你每天要与那么多外貌相似的进化者打交道,我是亲眼见过的……”
“她一直为了你而留在副本里?”林三酒也忍不住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她是你……那个,喜欢明星的那个群体,名字叫什么来着……米饭?”
潘翠想了想,忍不住说:“好像不对。”
“反正是个主食。”
“河粉吧?”潘翠看着清久留说。
林三酒眼睛一亮,“对对,有个粉字——”
“那个……”清久留显然有点想插话。
“但我不是噢。”潘翠的目光从林三酒身上转了转,目光柔亮,微微一笑:“原来他以前是明星吗?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曾经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他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一方面是因为,他曾是什么人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所以我不关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副本员工不会主动自述过去。”
即使刚才隐隐约约就已经有了猜测,林三酒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员工?合同期多久?”她朝清久留扭过头,“不是副本生物吧?到底怎么回事?大巫女——”
清久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摆出一副要讲话的样子了,却始终没法把话讲完。
他举起手,示意林三酒先把她的疑惑和问题收一收,随即冲潘翠点了点头,说:“你凭自己,一次又一次来到赌场,已经有三四次了吧?在明明能离开的时候,却反复选择回头重入副本……就算这里来来去去尽是与林三酒外貌打扮相似的人,你这样的进化者,我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潘翠微微咬住嘴唇,没说话。
“尽管你的青眼令我不胜荣幸……但有一点,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清久留沉下嗓音,字句如烟如纱一样氤氲在空气里。“我与林三酒,并不是你所以为的情侣关系……我需要她的帮助,她需要我的帮助,我们只是这样恰好投契,恰好信得过彼此的朋友。”
“是真的,”林三酒恨不得能挤出自己从副本里赚来的所有信服力,让潘翠不再以变成她为目标:“属于是他结婚了我去做伴郎的关系——不,伴娘——唔,该怎么说呢……”
“你可以把话留给我来说的,”清久留斜瞥了她一眼,“没关系的,不要客气。”
“可是……我不在乎啊。”潘翠冷不丁地说,“你们是不是情侣,原本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吗?这次又轮到林三酒吃了一惊——她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状态:好像对许多事情都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一个轮廓,又会因为许多清晰起来的细节而吃惊。
“我从没有想过,要叫你长久地留在我身边,变成我的一个什么人。”
潘翠低下头,沙哑地叹了一口气。“哪怕你只是给了我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哪怕只是一夜,一小时,一分钟……只要我可以彻底地占据你的心神,即使与情欲无关,也仍是充足的氧气,能让我完全燃烧起来……此后只余灰烬,我也满足了,再无所求。我以为,变成林三酒,就是这样的一个捷径。”
她说到这儿,抬起头一笑。“你能说,你们之间,就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分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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