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选择宿主之后,我就能暂时打开这一个封闭系统,以末日能量创造出一条通道,并在对方人身内,给我自己‘做出’一个容身空间。”
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对清久留说的。
“我知道你问话背后的用意。你想知道我寄身于人的手法和原理,认为这样才能想出办法阻止我,对不对?可是你错了,我是末日世界,你们作为进化者,是没有手段能——”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连林三酒都没能预见到它的发生,直到那一股黑雾骤然扩张、急速涌向了她的全身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体内唯一一个没有变成粒子的部分,正是她的黑雾肾。
“——对抗我,”皮娜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地顿住了,变成了一个字:“……嗯?”
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黑雾肾时隔数年,居然再一次化作了黑雾形态,将组成她全身上下的每一颗粒子都包裹住了;这个过程转瞬即逝,当林三酒再次意识到它重新收缩退回成了一个肾之后,她才发现,刚才她体内慢慢搅荡出的那一个粒子空洞,此时完全消失了,就像压根没有存在过。
在一段短暂而强烈的沉默之后,医疗系统终于说话了。
“什……什么?”皮娜的声音响起来时,还伴随着一步步接近着林三酒的脚步声。余渊和清久留哪会让她随随便便靠近;在几道闷响之后,皮娜果然重新退远了,喝问道:“怎么回事?”
“嗯?”清久留嗅觉很灵敏,见她一着急,似乎猜到情势又一次偏移向了己方,态度就立马松弛软懒了下来:“你们末日世界,真是又肥大,又没个准数……你自己实施的攻击,攻击完了还要问问被害人怎么回事?”
“末日能量——”
医疗系统仅仅叫了四个字,正在从“一个粒子的集合体”渐渐变回“一个生物”的林三酒,顿时又一次感受到了体内开始产生了同样的漩涡,自己也又成了一堆粒子——但是黑雾肾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巡警一样,搅动起漩涡的力量才一露头,它立刻再次激化成雾,从头到脚将她给吞没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皮娜怒喝道,“人类明明是不可能直接吸收末日能量的——”
“行了,”余渊忽然吐了一口气,好像在和清久留说话。“那系统不知道,我却知道,小酒身上花样最多,就跟个流沙坑一样,看着挺正常,谁踩谁倒霉。”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听不见?
医疗系统显然不懂得知难而退,在二人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时候,一口气又试了三四次。
它说的不错,人类确实不能直接吸收末日能量,所以林三酒就眼睁睁地看着黑雾肾一次次被激活,一次次把医疗系统送进来的末日能量给舔吃个一干二净——吃了这么多次末日能量,黑雾肾依然一点变化也没有,缩起来做肾的时候,还是黑漆漆、雾飘飘的一团。
“差不多得了,”清久留劝道,“你搞点末日能量也挺累的,白费劲你上瘾啊?都送进那个人形流沙坑里,我替你心疼啊……不如咱们都坐下来,聊一聊接下来的合作吧。”
等林三酒终于再次变成“封闭系统”、达到“内部稳定态”的时候,她再睁开眼睛所看见的皮娜,正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顿,盘腿坐在地上。
太侥幸了,要不是她身上恰好有一个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的黑雾肾,她这次真的要——“诶,刚才那些特殊物品呢?”林三酒四下看了看,发现了一个主要问题。
清久留转过头,对余渊说:“你看,她一睁开眼就先问特殊物品,肯定没事。”
“我们收起来了,”余渊抬起下巴,朝皮娜示意了一下,“免得这个黑医院趁机偷偷摸摸吸地。”
林三酒把戏做得很足,使劲地伸了一个懒腰,尽量没有让自己的难受、晕眩与后怕流露出来。她用手敲了敲地板,说:“如何?该放弃了吧?我提出的条件,一个都不能少。”
“……我配合的话,你就把东西还给我?”
林三酒先在心里加了一个定语“不能用的”,才说:“东西都还你,只要你满足我的条件。”
“我怎么保证你以后不会把次空间当成金库?”
“你多分泌点胃酸不就行了,”林三酒摆了摆手,“你要是能把大多数东西都融化一点点,就足够让它失去作金库的意义了。”
医疗系统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告诉你,那几头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再有几分钟,它们就要来找我换东西了。”
------题外话------
这两天忙炸了(我特别忙的时候反而效率比较高,连更新都写得更快了),一天对着电脑盯十几个小时,眼睛真的受不了,所以又想起了我心心念念的墨水屏……我不知道为啥对墨水屏产品特别有执念,对它的欲望就跟犯脚气似的(据说脚气难以根治)。但是一看,25寸墨水屏幕要价居然八九千,啊??这合理吗??脚气病人就不能向往美好生活了吗??
末日乐园 为了世界和平
大家好呀,可能是因为最近我日更十万字,累着了,导致今天生理期反应有点大,小的想喘口气……也不是不更新,就是吧,我试着写一下,类似于干旱天求雨,成功了希望你们多夸,没成功希望你们骂老天爷不配合……
至于假条标题,我都祈雨了,还能说我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吗
末日乐园 2141 关门打狗……猪
在重新恢复成空空荡荡、平平整整的广场上,一行三头猪正担着一张担架,由一头穿蓝短裤的猪为首,敲出了“哒哒”的蹄子声,在空气里飘荡开了。
当它们的倒影映在一楼大门上时,还未等为首的猪伸蹄推门,门却先一步被人从里头拉开了;穿蓝短裤的猪一怔,门后的护士已经开口了:“莫尔德先生?”
穿蓝短裤的猪点了点头。
那护士伸长脖子,往它身后的担架上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地收回了目光。“系统已经在等你了,”他从门边让开几步,将门完全打开,说:“就在那边的房间里。”
顺着护士的指示,一行三头猪带着担架上那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影,一起走向了大厅转角的一个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还能叫人看见一小部分房间——原本的办公桌和家具都消失了,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
在一推开门的时候,莫尔德蓦地倒抽了一口气,急急地刹住了脚,差点让后面抬担架的猪一头撞在它后背上。
“你们来了?”窗前的女人转过身,天光在她身上涂了一圈白晕。
“你——”
莫尔德才吐出了一个字,林三酒就冲它摆了摆手。“别担心,是我,”她语气平平淡淡地说,“你们走后,那一行人又重新回来找你们了,正好被我接收了。”
“噢,”很难从猪的脸上看出来,它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仍然半信半疑;莫尔德问道:“怎么选她作为……”
“她比较棘手,用她作宿主,我认为是最安全的。”林三酒缓缓地走向了房间中央,命令道:“我要的东西,都有了吧?拿来我看看。”
自从听见“宿主”二字,莫尔德圆滚滚的粉白身体就放松了几分,尾巴也重新在身后一下下地甩了起来。
“带过去,”它朝身后两头猪吩咐一声,后者迅速将担架抬向了林三酒,“咚”一下扔在了地上,震得担架上面色苍白的人不由摇晃了几下,仿佛脖子肩膀只剩下了皮,没有一点肌肉和力气来稳定身体了。
林三酒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人偶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不错,还活着,”她语气没有一点波动地说。
“他的病魔威力太大了,哪怕在他自己身上生效,也一点情面都不讲。”莫尔德又像抱怨,又像邀功似的说,“光是给他控制病情,吊住他的命,就消耗了我们不少东西。我们这个诚心,你也看得见吧?我们要的东西,是不是可以给我们了?”
林三酒没有应声,只是定定地望着莫尔德,浑身上下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机器人突然失去了指令、被短暂地抽走了灵魂一样。莫尔德见了,却丝毫不吃惊,先一步朝门口转过了头——果然,下一刻,就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护士,正是几头猪此前见过的。
“我要是也有这种不出声就能召来奴隶的本事就好了,”莫尔德笑了一声。
“把他带去隔离室,”林三酒没理它,只朝来人吩咐道。
导师和神婆垂着头,在莫尔德紧紧盯着他们的目光里,一声也没吭,一人一边地抬起了担架。
一直睡在担架上人事不知的人偶师,就这样又重新被抬了起来,被带出了门,一步步地回到了同伴之间,彻底消失在了几头猪的视野里。
在几头猪还没有转头看她的时候,林三酒微微地闭了闭眼,容许自己短暂地体会了一下心脏终于重新落回了原位后的安定感——她又站稳了,又落在地面上了。
波波折折,但总算是抓住了每一个同伴。
“你们想换的东西在这里,”林三酒抬起一只手,从空气中一划,手上已经多了一根只扁盒子。眼看着几头猪都微微倾过了身子,黑豆似的眼睛都集中在了盒子上,随着林三酒手一收,它却又忽然消失在了空气里;她平淡地问道:“你们拿来换它的三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飞行器就在外面停着,你让哪一个护士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莫尔德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叠被折得扁扁的手帕,用蹄子拎起一角,将它轻轻打开了——看起来,那张整整齐齐的折叠手帕竟像是一个容纳道具。“另外两个,都在这里。”
她事先拷问过“皮娜”一遍,把医疗系统与猪打交道时的细节尽量问得清清楚楚,因此林三酒知道,这几头猪非病人非护士,医疗系统不能直接拿走它们身上的东西,也得像人一样,用手接过来才行;这也是为什么医疗系统会选择用宿主与猪作沟通的另一个原因。
只不过,医疗系统根本不需要仔细观察研究物品,东西一入手,就能立刻判断出它的价值——据说是因为它可以感受到物品内部的末日能量含量——所以林三酒自然也不能将它们卡片化后再仔细看卡上文字;垂眼一瞥之后,两样东西就已经迅速落入了卡片库里,她只勉强看清楚了物品名称。
第一个名称,【末日分类回收再利用系统】,像长长指甲一样挠了林三酒的心脏几下,她却一时说不明白是为什么;至于另一个,从名称上叫人很难猜到它的具体威力是什么——【人不能胜天,但能胜人】。
虽然不明白它们的用途,但是重点反正也不是这两样东西。
“我们能给你那个分类回收系统,已经充分说明了我们的合作诚意,”莫尔德那一双小黑豆子似的眼睛,紧紧压在林三酒脸上,意有所指地说:“这样一来,你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什么合作?不就是做个交易吗?
难道医疗系统还有什么话没告诉她?后顾之忧的意思,她也不明白。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林三酒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意味含糊的“嗯”,再次从卡片库里拿出了那一只扁盒子,交给了早就等在一旁的黄短裤猪。
那头猪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两根针筒都一一拿起来,对着天光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挺高兴地把它拿给了莫尔德:“没错,就是我们需要的那个。”
也不知道人偶师是怎么拿到这一个【抽取留存处理盒·十份装】的……在莫尔德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针筒的时候,林三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它的名称和内容物都平平无奇;盒子里面有一个小皿碟和两根针筒,一根针筒是空的,另一根还装着小半筒琥珀色的粘稠液体。
就是这样看起来好像是普通医药急救包一部分的东西,却能将活人身上的进化能力抽取出来,“滴”在皿碟里;在规定时间内,再挤出另一根针筒中一个刻度的粘稠液体,就能将进化能力包裹住,形成“琥珀”——【病魔】就是这样变成了一个独|立物品的。
琥珀色液体原本只有十个刻度的量,在辗转换手的过程里,被用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了三个刻度;等它一用完,这个套装盒子的功能就只剩下一个了——抽取别人的进化能力,再眼睁睁地让它消散掉。
“很好,”莫尔德小心地将盒子包进了手帕里,叠上一角,手帕顿时又变得扁平整齐,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至于我们留在这里的人……”
“我带你们过去,”
林三酒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语气虽然平淡,心脏却不由咚咚跳了几下。“那几个逃跑的病人之前造成了一点骚乱,我把他换了一个地方。”
“他没事吧?”莫尔德立刻问道,跟着林三酒转身出了门。
“除了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等你们在他身上做完小手术之后,他也就不剩多少末日能量给我了……”
这一句是林三酒临时发挥的;她根据此前医疗系统透露出来的意思,给自己添了一句台词,此刻从几头猪的神色反应上来看,似乎效果不错——谁都没有想到,此刻一心惦记着要吸末日能量的,居然不是医疗系统本人。
她只有一个目的:要让它们深信不疑地跟着自己走。
“这里,”
林三酒在一间隔离室前停住了脚。几头猪凑头从门上小窗一看,正好能看见躺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的丁六一——莫尔德长长的鼻子都拱在了门窗上,热汽和湿液沾染了一片玻璃;一种此前林三酒从未在动物眼中见过的光,赤|裸而令人不适,从它的小眼睛里亮了起来。
哗然一阵响声里,隔离室大门打开了,几头猪匆匆忙忙、不疑有他地大步进了房间;穿黄短裤的猪抑制不住兴奋,还嗓音尖尖地嘶叫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以后,它才用恢复了的人类语言说:“喂,丁六一!”
“当”的一声,隔离室大门在林三酒身后被关上了,令其中一头猪迅速回头瞥了一眼,就不由愣住了。
无数钢条铁板迅速生长,将整个隔离室都封得严严实实。
林三酒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一条鞭子,往前走了一两步;在鞭子轻轻击打着地面的响声中,从隔离室空空荡荡的角落里,也渐渐化出了两个人影——正是余渊和清久留。
------题外话------
话说我每个月生理期反应都不一样,但有个绝对不变的,就是失眠,再困再累也不可能睡着,前两三天只能靠咖啡因吊命,否则就只能摊成一滩,远看都不像个人。所以我现在已经有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就我现在这个状态来看,又是要到天亮……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也有这个毛病……
末日乐园 2142 我叫莫尔德
林三酒发觉,她其实根本用不上另外两人的帮忙。
出于谨慎,她不仅让清久留和余渊事先埋伏在房间里,还特地先拿回了自己一行人的所有特殊物品;其中人偶师的东西,哪怕都装在容纳道具里,容纳道具本身也像小山一样在地上堆了一堆——因为他此刻昏迷不醒,所以东西也都被林三酒暂时借用了。
然而这番准备实在是过于小心周全了,对方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三头猪。就算是猪型堕落种,在林三酒手下,也顶多是沙包和沙袋的区别罢了;更别提她知道几头猪手上东西不少,为求万无一失,还先字正腔圆地问了一句:“你听说过300路吗?”
“啊?”穿蓝短裤的莫尔德愣了,“什么三百——”
林三酒早已闪电一样从地上腾跃而起,凌空一脚踹进了穿黄短裤的猪脸。
新入手的那一条钢鞭在空气里急速爬行穿梭,未等黄短裤倒在地上,已经“啪”地一声,死死卷住了一旁红短裤猪的脖颈。她扬手一拽,钢鞭在将红短裤拉近时也在急速收紧,攥得红短裤咙间不由自主地“卡卡”作响。
好在它不需要痛苦太长时间。随着林三酒的靴子深深陷入了它的肚皮里,在一道往前拉的力和一道往后推的力同时作用之下,它脖颈上的皮肤、肌肉顿时都支撑不住了,彷佛终于被扯断了的拔河绳子,登时朝半空里喷溅出了一片血雾,成了第一个受伤见血、倒在地上的堕落种。
直到这时,黄短裤的猪才刚刚摔倒在地上不久,甚至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林三酒头也没回,手臂向后一振,钢鞭登时击裂了空气。这一次它的破空之声又沉又厉,几乎如同呼哨一般,黄短裤惊慌失措之下正要往后爬,钢鞭已经裹着凌厉风势,一头扎破皮肤、深深钻入了它的左边后腿——等那一个坠着沉沉利刃的钢鞭头重新从它的血肉里拔出来时,鞭子尖是微微卷着的,里面裹了一块沾染了血迹的白色硬物,正是刚刚卸下来的一块关节骨。
关节骨“当”地一声落了地,她转手一甩,手里钢鞭顿时换成了一片长叶似的薄片;往前踏了一步,她伸长手臂,从背后将那一张薄叶轻轻抵在了蓝短裤莫尔德的喉咙上。
莫尔德一共说出口了五个字,在最后一个“路”字还没来得及形成声音的时候,林三酒已经把活干完了;房间里这时,才响起了另两头猪慢了一拍、此起彼伏的惨厉嘶叫。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清久留这时才从余渊胳膊上收回了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烟——他好像就没有过笔直的烟。“不用我们跟着上去费劲,不过是这三头猪而已,她自己就能办个全猪宴。”
余渊看了看林三酒身上,又看了看自己,似乎对清久留挺感激:“我总算是没溅上一身血。”
“多好,”清久留冲地上翻滚嘶嚎的伤猪吐了一口白烟,烟雾模湖了满地的血。
“怎、怎么,”莫尔德看着几乎快傻了,脸皮一颤一颤,胸口起起伏伏,简直好像是主动把皮肉往薄叶上送一样。“你、你用了什么物品,怎么能一下子就把他们……”
“物品?”林三酒轻轻一笑,“我连进化能力都没用上。”
在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下,她只想用上最原始的暴力形式;越沉重、越暴戾、越能回归生物最本源的痛苦与恐惧,对她来说就越合适。
莫尔德沉默了片刻,两只前蹄彷佛是因为害怕,在蓝短裤上来回摩擦了几下。紧接着,那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就瞪大了。
“我——诶?怎么回事?我、我的……”
“你的什么?”林三酒好整以暇地说,“你想发动你的物品?要么我给你点时间,你慢慢来?”
莫尔德从喉鼻里发出了一声咕噜,惊惧之下吸回去的也不知是体液还是空气。
“老实说,”林三酒微微加了点力气,将手中薄叶压进了它的皮肤里。“你知道我是用上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那两头猪活下来的吗?”
室内惨号声登时一停,随即才又变成了哭号呻吟,音量低了不少。
“因为你们……”
林三酒至今一闭眼,眼前仍然是人偶师躺在担架上的模样,好像只要四周包裹着他的黑暗一摇动,他就会被黑暗吞没,沉入海底。她没有把话说完,叹息了一声,改口说:“要是能现在就将你们都杀了,我一定会很满足。”
莫尔德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不再是人言了,而是标准的、养猪场里常常能听见的叫声。
“拜、拜托,不是我们呀,对你们下手,都是丁六一的主意……”它这才又恢复了说话这一功能似的,低声哀求道:“我们只是堕落种,听进化者的命令行事……”
此刻的丁六一,仍旧背对着门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因为自从“空间跨越”之后,林三酒始终没有把他身上的意识力解开,反而为了保险,缠得又紧了好几圈;他自然听见了“猪先生”的这句话,只是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究竟是一个什么神色。
“你们堕落种,都是这么蠢的么?你的脑子进火锅了,我的可没有。”林三酒气得反而失笑了,“我们能够预料到你来,能够拿丁六一诱你进门,说明我们早就把情况摸清楚了……”
她蓦地收了手中薄叶,还不等莫尔德松一口气,她一把抓住了它的后颈皮——比普通家猪沉重几倍的庞大猪型堕落种,不由自主被她拽得双腿腾空、往后一跌,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林三酒重新叫出了鞭子,坠着沉重钢刃的鞭子尖,在猪脸上空摇摇晃晃。
“我从医疗系统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她看着莫尔德脸上浮起的,毫无疑问属于人类的惊讶、迷惑以及一点点的贪婪,低声说:“我很愿意在你们身上试一遍。”
“你、你要知道什么事对吧,”
突然叫起来的,却是不知何时爬到角落里的黄短裤。它捂着自己的腿,尖声叫道:“问我,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求求你,我这么配合,给我治治伤吧……莫尔德不会告诉你信息的,他一向很狡猾!”
林三酒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看了看地上的莫尔德。
“你呢,”她抬起下巴,示意了另一头颈间鲜血横流的猪。“你能不能做得比你这位同事好?”
那猪说话都不容易,却仍然使劲嘶哑地说:“能、当然能,让我来,他知道的不如我多……”
“这就是堕落种。”余渊往墙上一倚,抱起胳膊,尽管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墨色流动之间却也像是含着澹澹的厌恶。
“如何,我们分开问?”清久留吐了一口烟,建议道。
这是林三酒把他们叫进来的另一个原因——堕落种是最不能信任的;但是一个不肯让同伴把自己踩进水里,反而自己要踩着同伴上岸的堕落种,就可堪信任多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