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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当他们接连倒地后,林三酒四下看了看。
哪怕是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推开门出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是因为隔音好,其他人还不知情,还是这二人从暴露的那一刻已经成了弃子。
“闭嘴,”她平静地收起鞭子,浸染了一层湿滑浓血的鞭子,卷成一圈,被她一攥,就发出了“咕叽”的一声。“谁再叫,谁就永远也叫不出来了。”
她声音不大,可是在二人撕心裂肺的嘶叫声里,显然也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因为下一秒,二人都艰难地将痛叫给压得小了,按了回去,在与痛苦的对抗里颤颤哼哼,气息不稳。
“你们不是猪嘛,”林三酒好整以暇地说。“你们是谁?猪的助手吗?”
“凤晌午”此时跪在地上,一张脸上仿佛挂了瀑布,尽是汗光、眼泪、口鼻里流下的水,嘴唇不住颤抖着,使劲点了点头。
“所以,什么副本啊,什么故事安排啊,果然都是假的吧。”
“凤晌午”又勉强点了点头。
“你、你是进化者,果然好狠啊,”假余渊此刻趴在地上,居然还能挤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来,尽管每个字似乎都会叫他的痛苦加深一分。“我、我没有要害你……我们只是想让你走……你就下此毒手……”
林三酒都快要笑起来了。“合着你是受害者了?”她摇摇头,仍有几分不敢置信,“你们私下里不断设陷阱,对我和我的朋友下手就行,可我动了手就是毒手?”
“这、这是我们的地方,是你先来我们地方的……”假余渊有几分慌了神,似乎也害怕她真的动怒。
“凤晌午”没被抽断后背肌肉,却比他要软多了,赶忙怒骂了他一句“闭嘴”,随即才匆匆说道:“您别生气!这都是一场误会……真的,我们也是真的没有害您的心思,只想把您送走……”
“你们叫什么名字?”林三酒冷冷地问道。“名字,不是编号。”
“我叫王强,”“凤晌午”急忙说,“他叫蒙克。”
在逐渐蔓延开的血泊里,蒙克喘息着说:“我们……是甲分部和丁分部的。”
“我需要问你们的话可太多了。”林三酒扫了他们一眼,说:“我有的是办法给你们止血治伤,但我肯不肯出手治疗,全看你们回答得怎么样。听懂了么?”
二人都是一顿点头应和。
林三酒看了看他们乖觉的样子,几乎能想象到平日里当他们面对农场普通人时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说:“在我问话之前,我倒是想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你们知道里恩吧?”
她简单几句就将里恩身上的事说了——她原本想着,就算二人不全信,哪怕能动摇一点点他们对于猪的信仰也行;可林三酒万万没料到,在她说完之后,王强却只是茫茫然地张开了嘴。
“我听说了……里恩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一位猪先生要用他。”
“人各有命,”蒙克说,“谁让他没碰上好时候?这都是比较罕见的情况,平时猪先生也不稀罕要我们的身体。等我们蜕变成猪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事。”





末日乐园 2187 你们
为什么要把里恩的事告诉他们?
林三酒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多花了那宝贵的一两分钟。
他们被一个承诺,一个幻想驱动着,迫不及待地要丢掉自己身而为人的本质;里恩的前车之鉴,或许能够成为一个警示,或许能够拯救他们——不是拯救此时正趴在地上的两具肉体,他们俩能不能活,她还没有考虑过;但究竟是拯救什么,林三酒一时也说不好。
再说,她此刻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求求你,”就在几分钟前,王强尽管满面是泪,仍然在不断地说:“我还能坚持住,还能带你出农场,求求你现在走吧……”
“只要你能离开,这里的一切我们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蒙克好像开出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条件一样。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带你出去,你还怕吗?”王强急迫地说,“何必非要为了一个跟你无关的地方留下来惹麻烦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他们语气里的某种东西焦灼真实,令林三酒不由一怔。“难道你们刚才真的只是打算让我离开?不是为了将我引去陷阱里?”
“当然不是了,”王强马上答道,“不然为什么要找个人假装出你朋友的样子呢?有陷阱的话,他不也完了吗?所以不是为了要陷害你,真的就是为了让你走呀。”
这话确实说得通……林三酒垂下眼皮,从他们身上扫过了一圈。
“我不会走的,”她低声说。
王强面色一变。“就算没了一个朋友,以后再交不就行了吗?”他又急又气,几乎连疼痛害怕都要忘了似的,大声说:“你为什么这样固执?”
“废话少说,带我去找那些猪。”林三酒冷冷地说。
蒙克的双唇突然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几乎比墙壁还白;他一眼也不看林三酒,就好像刚才自己后背被鞭子抽裂了的可怕,在另一种刚刚笼下的巨大恐怖面前不值一提——他竟然撑起了血淋淋的身体,四肢并用,仓皇地想要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喃喃地叫道:“不,不,我完成工作了,我很好的,这不关我事……”
在王强一愣、朝他转过头去的时候,林三酒已经全明白了。
蒙克的反应比王强要快一步——他先一步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然而可惜的是,这无济于事。
当林三酒心念一动,感觉大厅里忽然似乎变得稍稍拥挤了一些时,她每一寸肌肉都骤然苏醒爆发了。
明明大厅里看起来依然和刚才一样空空荡荡,一瞥之下,视线不受阻碍地就划过了大半空间;然而不知怎么,她却难受得像是突然被人装进了一个狭窄的透明盒子里一样。连疑惑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浮起,林三酒已经在脑中高声鸣叫的警示声催促下,子弹一样激射而出,扑向了来时的电梯口。
黑泽忌曾经教给她的空间感知,几乎是她在下意识里展开的:那一瞬间,她脚步击破的风,无形的、打向四周的空气震荡波,地砖隐隐的震颤,另两人压在这一空间上的“印痕”……以及天花板下方,清清楚楚地多出来的那一层“存在感”。
一张肉眼看去无形无色,根本不存在于视野里,好像只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上的……“存在感”。
是薄膜吗?还是一张大网?
当林三酒全力以赴奔跑起来时,她的速度甚至已经到达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难以想象的地步,连虚影都很难被捕捉到——而那张“薄膜”一般从天花板上逐渐蔓延、当头笼下的东西,尽管扩张速度也很快,但是它还没有触及林三酒,她就一脚踹断了电梯门,纵身跳进了门内黑幽幽的电梯井里。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里忽然一静。
那两个猪助手的痛哼声,自言自语,质问,求救,仓促爬行的窸窣声……就像被人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一样,陷入了死寂里。
那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轻轻笼住了电梯口,将它封住了,把大厅包在了另一面里。在林三酒的感知中,它就像是一层拿不准主意的光幕,颤颤巍巍,起伏波荡,轻柔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散开。
过了半晌,“薄膜”终于渐渐地抬起了脚。这一次它不着急了,慢慢地沿着电梯口往上爬,缩回了墙壁上,一点点重新渗回了天花板里,终于从林三酒的感知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那什么玩意?”意老师这才敢骂出声来,“一般进化者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如果不是黑泽忌教的办法,林三酒也绝想不到要提防空无一物的空气——她几乎可以肯定,她不仅看不见那层“薄膜”,恐怕摸也不摸到它;它就好像是存在于另一个维度里的东西,只含湖地在这一个世界里投下了影子。
林三酒紧紧抓着电梯井里的吊索,一脚在井壁上一踢,荡回了电梯口。她攀着地面,小心翼翼地重新爬回了大厅里,远远地,往蒙克与王强所在之处扫了一眼。
……她已经看不见那两个人了。
大厅里依旧空空荡荡,空气沁凉,只是隐隐的澹香里混杂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好像是一块生肉,放得腐坏了,又上火烤成了焦炭。
在原本那二人所在的地方,林三酒只能看见地上湖着一大片褐黑粘稠的物质。她不敢贸然走入大厅里,只是远远看着,总觉得那一大片粘稠黑污的最边缘处,好像有一小块残留的,不成形的橡胶鞋底。
蒙克的恐惧,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把林三酒骗出农场去,如今他们暴露了,林三酒不仅不会再离开,他们反而会把农场进一步置于更大的风险里——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呢?
既然林三酒已经摆明车马要找农场的麻烦了,那么趁三人说话的时候一起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干净利落?
这也就是说……林三酒的一举一动,原来都正处于监视之下。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进入总部吗?现在想想,她才进入大厅没多久,就出来了两个早有准备的猪助手;难道说,那些猪早就知道她要来总部了?
“原来找到凤欢颜这一件事,是个鱼饵,就是为了诱你来。”意老师喃喃地说,“奇怪了,它们不是应该以为你死了才对吗?知道你没死的里恩,如今也死了啊?还有,它们是从哪里监视的?我没有看见摄像头啊?”
林三酒站在电梯口前,静静地等了一阵。
大厅里寂静空荡,不管那层“薄膜”是什么,似乎都没有要卷土重来的意思了。威力那么强大的东西,限制肯定也很大,说不定无法连续使用……但是,或许这正是猪们要让她产生的误解,要让她放松警惕,自己走进大厅——也就是“薄膜”覆盖的区域里去。
“滚出来!”
林三酒乍然一声暴喝,如炸雷一样震颤着大厅,震出了一波一波的回响。
“我知道你们在盯着我呢,”她高声怒喝道,“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来!”
大厅里依然没有任何回音。无论怎么看,她也看不见摄像头的痕迹。
林三酒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想了想,实在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
“我做进化者越久,越不愿意随便动用武力,因为我知道,我如今动起手的后果很可能是无法逆转的灾难。”她的声气平缓了不少,就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聊天。“所以即使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了,还动了我的朋友,做了这么多叫我觉得恶心的事……我也仍然在控制着自己,想要尽可能干净地达成我的目标。
“但是现在,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林三酒扬手一甩。
裹挟着她压抑已久的怒意,【龙卷风鞭子】也打出了破坏力惊人的一道龙卷风,铺天盖地地向远处的落地玻璃墙冲击而去,一瞬间就将整个大厅都包裹在了灰暗里。大厅的一半,都纷纷应声而碎,玻璃、墙砖、地板化作齑粉,成了半空中咆孝的无数细碎注脚。
“等一等!”
终于有一个叫声从龙卷风深处里响了起来:“别破坏我们的地方——我可以跟你好好说!”
林三酒死死地压下了想要继续将地下农场连根拔起的冲动。
“你、你是什么时候叫人来的?我们把事实真相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保证都走吗?”
“你们”?




末日乐园 2188 有了伙伴的林三酒
翻滚着的烟尘齑粉慢慢沉落了,在一个高高黑影面前渐渐匍匐下来,仿佛懂得温顺了,知道要为他让开一条路似的。灰雾飘散开后,来人一步一步地踩过断砖碎石,不紧不慢,似乎压得烟尘、空气与大地都一点点臣服了。
不需看清来人面容,林三酒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狗项圈,发现它果然微微有点发热;或许是她刚才怒意太盛,竟没有察觉到它是什么时候起作用的。
“你……你怎么来了?”她哑着声音说。
从烟尘中逐渐清楚起来的人偶师,就像是一团漆黑深渊,正从世界裂缝里浮起来,吞噬去了一块人间。他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林三酒,一言未发;在他停住脚的时候,他身后却又有几个浮动起来的影子,吸引了林三酒的目光。
“原来你们都来了?”她看清楚的时候,一时又吃惊又想笑,简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了。清久留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一边说:“大巫女没来,在看家呢。”
“可实在没必要,我在这边又没有遇到危险……”
“再让你这么拖拖拉拉下去,你就要有危险了。”清久留说到这儿,假装很隐秘似的,往人偶师的方向比了比,显然是在暗示危险的来源。“再说余渊不是还没消息吗?所以啊,我们打算来替你收个尾……来,这个给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冬”地一声沉重闷响,刚刚走近来的皮娜就将肩膀上的一个壮硕黑影扔在了地板上——一头肥壮粉白的猪型堕落种,软塌塌地跌在地上,身上连一丝伤痕也没有,却早已死透了。
“这……你们把它杀了?”林三酒吃了一惊。
“怎么,你舍不得?”人偶师冷笑了一声,“物伤其类是吧?”
“不,不是,”对他的反应,林三酒真是一点也不意外,赶紧说:“你们在哪儿看见这头猪的?还有其他猪吗?我有很多话要问它们,关于这个农场的真相,我还不知道呢。有个活口,我好问话啊。”
“我们在来的路上只看见了三四头,其他的是不是听见动静跑了我不知道,这一头就是刚才在门后冲你喊话的。”清久留说着,斜睨了一眼人偶师。“……反正现在都死了。”
至于谁杀的,好像也不需要问了。
“要我说,不管你想知道什么,一个活的猪型堕落种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清久留说着,伸脚轻轻踢了一下那头猪的尸身,说:“它们嘴里会有真话?它们说的真话,你又能分辨得出来吗?它说的,你又敢信多少?”
“你这话也对,”林三酒此时才渐渐从乍见朋友的惊喜里缓过神来,好像浑身都泡进了热水里,肌肉都舒展松散开了。“可是,那关于农场的真相我该怎么找?”
“它们做过的事,总会在这儿留下痕迹的。这么大一个农场里,我不信找不到足够的线索。”清久留顿了顿,说:“我们跟你一起找。”
林三酒点了点头,一时间又熟悉、又安心;她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冷硬的山壁里辟路,差点忘了身旁有人为她举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还要找人呢,”她赶忙说,“余渊究竟去哪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所以如果再看见猪的话,可不能杀了,要留个活口。”
这个话自然是冲着人偶师说的,显然人偶师也知道,闻言又是一声冷笑,说:“你当然要找人,你什么时候不是在找人的?人肉绦虫离了人哪能行?”
清久留恰逢时宜地与皮娜小声说上了话,只剩林三酒硬着头皮一个人沐浴着人偶师的关怀。她艰难地说:“除了余渊,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是普通人……”
这一下她可是给人偶师提供了充足的素材——足足两三分钟以后,她总算是找到机会插上了话,把话题给引回了农场与找人这件事上。再没有比清久留机灵的了,等风头过去了,他才咳了一声,出主意说:“农场里不是有广播系统吗?我们直接广播找他们三个人就行了,你知道那两个普通人的名字吧?”
见林三酒点了点头,他又说:“那就没问题了。农场人听见广播叫自己,肯定以为是猪的意思,不敢不来,而余渊听见我们的声音,自然也会来汇合。不管怎么说,值得一试。”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林三酒吐了口气,笑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去找那个广播系统好了!”
曾经在农场里响起过一次的广播,如今越想越觉得是个古怪东西;农场既没有喇叭,也没有电线,对于它究竟是怎么响起来的,林三酒除了“特殊物品”之外,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几人又商量了几句行动计划,总算想起来自己还站在塌裂破碎了一半的狼藉大厅里;他们谁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找,干脆就从林三酒遇见假凤晌午的第一扇门开始,把每一扇门都打开了——当皮娜打开第四扇门的时候,她终于成了第一个发现了异样的人。
“这里,我觉得好像有个机关,”皮娜赶紧探头出来喊了一声,“你们快来看看!”
人偶师早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监工的位置上,根本没有去检查门后,此刻离她最近,抬步就走了过去;皮娜一瑟缩,为他让开了路的时候,林三酒和清久留也匆匆赶了过来,几人先后都走进了门后。
门“当”一声关上之后,大厅再一次恢复了空旷安静。
光可鉴人的平整地砖上,没有了人偶师一行人的影子;远处落地玻璃墙外,是一片无穷舒展的碧蓝大海。一片褐黑粘稠的物质,渐渐干涸在了柔和的灯光里。
林三酒独自站在光洁的大厅地板上,一动不动。
这一幅画面在保持了数秒钟之后,一只猪蹄子举了起来,“啪”地一下关上了屏幕,大厅的画面登时就切换成了黑暗。
转椅“吱吱”地响了一阵,似乎是不堪重负了;坐在转椅里的肥壮白猪,伸着两条短腿,好不容易才把椅子转了个圈。
它沉着一张脸,厚厚肥肥的下嘴唇耷拉着,翻开了粉红肉龈,还能看见几颗歪倒的牙齿。在它面前那一张长桌两边,各自坐着几头猪,此时都不大敢说话似的,眼珠乱转,猪嘴却紧紧合着。
”谁想出来的主意?“桌前白猪冷不丁地说,”不知道这女人是差点在外面毁了我们计划,还折了我们好几头猪的进化者吗?派两个人助出去把她骗走,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是帆平说的……”那头叫卡罗尔的猪低声说。
“你少胡说!”帆平赶紧抗议道,转向那头发怒的猪,说:“四叔,外面的事我们都不太清楚,只是平时都是这么处理的,如果有进化者无意间发现了,就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四叔冷冷地说:“她就真要把大厅都轰碎一半了。”
“确实,在处理紧急情况上,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帆平诚心实意地说。
“马屁少拍一点吧,”四叔一挥蹄子,冲另一头猪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向总部发个请求,就说有人来搞破坏,战力很强,目前暂时被控制住了,但是我们需要总部派人来收尾。”
卡罗尔顿了顿,见那头猪匆匆领命出了门,这才小声问道:“四叔,为什么要让总部来收尾?她就傻傻站在那里,咱们自己不也可以……”
四叔抬起小眼睛,盯了它一眼。“你再仔细想想,”四叔的口气几乎恨铁不成钢似的,“你想想冷藏箱里的监视装备,都拍下了什么!”
卡罗尔茫然地眨了眨眼。
“四叔高见,那个女人在外面有同伙,”坐在桌子末尾的一头猪说,“从她与同伙的对话听起来,他们似乎可以远程感知到她的状态,还可以短时间内赶过来。一旦她有不对劲,他们赶过来了,我们怎么自己抵抗?当然是叫总部来更稳妥。”
四叔点了点头,朝它看了一眼。“你是上个月刚刚蜕变的新人,对吧?”
“是,”那头猪赶紧站了起来,十分荣幸似的,“我叫旺根。”
“想不到你的出生时间不长,看得倒是挺全面。”四叔说,“你今天原本是打算要来做什么报告的?”
“啊,不是报告,”旺根说,“我有一个针对农场人口出生率的改进计划,想给您过目一下。”
“噢?”
“我一直很关心农场里男女相配的问题,”旺根忙说,“从我是人助的时候,我就总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人多生,把新生人口提上去。您也知道,普通人身体抗不住这么抽,死亡率太高,只有让新生人口补充进来……”
“说重点,”四叔打断了它。
“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旺根口气严肃起来,说:“我想来想去,认为问题的根源就是这个。尤其是女人,日子过得太好了,一天三顿饱饭,哪里还有动力要接受男人追求,好好生孩子?我认为,这个问题可以从两方面解决,一是采取一些强制性措施,比如三个月内没有相配过的女人,口粮减半等;二,是可以多宣传,比如新生儿对农场未来的意义,做母亲的重要性,再给生了孩子的女人颁发一些荣誉……同样一顿饭,如果咱们每天都提供,她们就会觉得是自己应得的,少给了说不定还要不高兴。可要是生了孩子才奖给她们,她们就会感激涕零。”
四叔朝旺根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它几眼。
“你不错,”四叔显而易见地生出了几分喜色,“很会动脑筋!为什么要从人助里选拔猪,就是为了寻找你这样的人才!回头等总部来收了尾,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进来,”四叔朝门口转过了头。“总部怎么——”
话只说了一半,它就愣住了。当其他猪也纷纷转过头的时候,会议室终于凝固在了一片寂静里,半晌无人敢动。
林三酒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斜倚着门。
她面上甚至仍带着一丝笑,但没有人会因为她嘴角上勾的弧度而感觉到半点安心的。
“问你个事,”她的语气近乎轻松地说,“你以为那个幻觉能把我困住多久?”




末日乐园 2189 疲倦的林三酒
玛瑟,玛瑟——
大概是瞧林三酒在冲击之下,竟只能嘴唇颤抖着、连一个完整问题也问不出口;麓盐望着她歪过头,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真切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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