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第二十七章 简直是死不瞑目嘛
哎呀呀这不是刚才刺伤我一只眼的小姐吗?怎么,你不往外跑吗?我的攻击范围这么大,我看你只有跑到那——边去,才躲得过我的刺哟。
在林三酒惊悚的目光里,堕落种没有攻击,反而用手一指不远处的空地,语气轻浮地笑着,细长的眼睛令人不快地眯了起来。它以前做人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恶劣得让人厌恶的男人吧——不知怎么,林三酒心里飞快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死死盯着堕落种的动向,她掌心里白光一现,又捏住了一把卡片。尽管身体因为高度紧张已经微微地在发抖了,她却硬撑着没有动地方。
难不成跑到空地去,叫人狙击吗?开玩笑,她又不傻!
距离这么近,只能先发制人了!林三酒手中的卡片再一次朝堕落种激射而去——可这一次堕落种有了防备,朝后一退,挥舞着口器把大部分的卡片都击落了。唯独一张躲了开来,被林三酒迅速地召回到手里,但是目光一扫,她不由就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剩下的这一张卡,竟然偏偏是配合刀片一起,阻挡敌人视线用的【黑布】。这一下,刀片全都用完了。头一次飞出去的刀片此时散落在地上,如果不用手触摸到它们的话,林三酒没法把刀片收回。这一个月里,虽然她有意识地把许多东西都收作了卡片,可现在这么一来,手里剩下的,只有一些派不上用场的钝器了
看着林三酒手里的卡,堕落种仅剩的一只瞳孔缩了缩,走到车顶的边缘,接着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正当林三酒以为它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口器一甩,就朝她突刺了过来——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跟口器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如果不朝外跑,根本躲不过去!
伴随着玛瑟惊恐的一声喊,林三酒绝望地朝外一滚,肩膀上一热,到底还是被口器给划破了,拉出了一条血口。
按住了受伤的肩膀,她目光无意识地在对面的楼房上划过,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滚到了毫无遮挡的空地上。
不行,太危险了——林三酒下意识地心念一动,【黑布】飞向空中,哗的一下迅速铺展了开来。
几乎就在同时,静候已久的枪声响了,连着响了两声——多亏黑布挡了一挡,迷惑了狙击手的焦点,一个光点落在了旁边的地上,打出了一个洞。然而另一个却转瞬间就穿透了林三酒的膝盖,痛得她当即惨呼了一声,再也没法站起来了,只能躺在原地不住喘气。
我x你大爷!见此情景,卢泽忍不住暴跳起来,手里的警棍被他用力一甩,呼地一声朝堕落种砸去。
与此同时,玛瑟猛地朝林三酒的方向扑去,打算把她拉起来——后者就这么不设防地躺在地上,只要再来一次光点,林三酒就要彻底交代了。然而在玛瑟刚刚抓住她的手,准备拽到汽车后面的时候,狙击枪又一次响了。
林三酒眼睁睁地看着玛瑟胸口爆起了一蓬血雾,溅得她一脸都是细小的血点。
玛玛瑟?她呆呆地轻声唤了一句。
玛瑟失去神采的浅棕色眸子里,映出了林三酒自己苍白张皇的脸。随即,她的尸体没了支撑的力道,重重地倒在了林三酒身上,压得她眼泪喷薄而出。
即使已经见过一次了,同伴的死亡依然痛苦得叫人难以忍受。
玛瑟——!不远处响起了卢泽受伤小兽般的怒喊。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快躲好!
然而卢泽却充耳不闻,一挥警棍逼开了堕落种,转身冲了过来——扑通一声,他跪坐在二人的身边。
卢泽望着尸体,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已经在空地里了,可枪声却没有像林三酒预料的那样响起来,而卢泽也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他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玛瑟的头发,哽咽了一声,用红通通的眼睛哀求似的望着林三酒:重来一次吧,我们还有一次机会。玛瑟玛瑟她是我的家人啊
林三酒眼前闪过了那个鲜红的数字,突然心底泛起了一阵凉:他们真的还有一次机会吗?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啊!如果这一切不是什么倒数,而是大家做了一个预知梦的话
卢泽双眼里晶亮的眼泪,在夜色中熠熠地闪着光和希冀。看着这样的眼神,林三酒根本没办法把心里的担忧说出口。
好——她转开目光,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却没听见任何回音。
抬起眼睛,只见卢泽的面色是一片从来没见过的灰白僵硬。
林三酒顿时如坠冰窖,死死地瞪着卢泽的脸,急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卢泽卢泽!你说话!说话啊!
卢泽的目光虚了,嘴角渗出了血。随即,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玛瑟身上,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扎着一根染着鲜血的口器。
哎呀,这种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情谊,真是叫我感动。不过你们是不是吓傻了啊?什么重来一次,你们不会以为死人还会复活吧?堕落种细长的眼睛里,闪着满足而邪恶的光:小姐,你别哭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对我来说都很宝贵哟。
林三酒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在无声地流着眼泪。比起亲眼见到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在眼前,那个所谓的机会,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
腿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了。在堕落种悠悠哉哉地拔出口器,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林三酒努力睁大眼,朝马路对面的楼房看去——在不知第几层的窗口前,漂浮着四五个金属光点。窗户被窗帘遮住了大半,只隐约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瞧身形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死掉以前,我至少想把楼层数清楚,林三酒在心里默默地说。一二三七八
你们没想到那边还有一个吧?怎么样,我女人的能力不错吧?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堕落种回过头来,炫耀似的说。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粘腻的得意。
林三酒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能听见自己脑子里的数数声。在数到十二的时候,透过一层层不断涌出的眼泪,她模模糊糊间看见那根染着卢泽鲜血的口器在自己的面前举了起来。
世界变得昏暗又模糊,意识像烟雾一样,飘散开来。
他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不知从哪儿响了起来。
是啊,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了‘那个’。另一个从没听过的男性声音接道,也难怪了。这三个人我看潜力都挺不错的,偏偏一开局就遇上了战力高一倍的对手,也是倒霉。这个时候再不用,下次说不定就用不了了!
妈的,那是老子的东西!得早点儿抓住他才行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哎,你看,这一个是少见的‘成长型’哎!
啧啧,还真是啊
怎么样要不要帮一把
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渐渐模糊了,林三酒彻底滑入了无意识的黑暗当中。那是她曾品尝过一次的死亡吗
第二回,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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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贵世界的名字都太奇怪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伴随着女性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一只靴子重重地踹在了公交车车门上,立刻震得落客门一阵摇晃。然而头顶上方写着一个鲜红1字的牌子,依然稳如泰山地挂着。
在林三酒背后,是在低着头叹气的玛瑟,以及刚刚从激动中平静下来的卢泽。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了吗?林三酒喘着气,两眼通红,无名火更旺了:这是谁在背后搞鬼啊!!
玛瑟无奈地轻声安慰道:小酒,你别生气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许这个倒数反而救了我们一命要不然,说不定咱们早就死了。
话是这么说,可一时间林三酒还是觉得接受不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谁耍了一样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双手死死地攥着裤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卢泽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也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下车走了几步,夜风卷着砂砾一阵阵地打在身上,微微的疼痛让林三酒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周遭静寂极了,没有半点杂音,人甚至能听见血液从耳朵里流过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好静啊。不过是不是有点儿太安静了?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林三酒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脏脏的雪铁龙上。
对了前两次这个时候,田鼠不都已经过来叫他们起床了吗?怎么这一次都到现在了,也没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难道他还没醒?
想到这儿,林三酒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雪铁龙前,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田鼠!你醒了吗?
等了一会儿,车里依然毫无动静。
她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车窗上的灰,弯腰往向里看去。
车里副驾驶的座位被放了下来当床用,旁边随意扔着几个吃了一半的食品包装袋。喝空了的饮料瓶几件脏脏的衣服——唯独不见田鼠的人影。
林三酒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在车队附近一边张望一边绕了几圈。周围什么也没有,十分空旷,树木早都化作了飞灰,一眼就能看出去很远。可是两圈走下来,她却连田鼠的脚印都没看见一个。
正巧这时卢泽和玛瑟一边说着话,一边开门下车了——林三酒听见响动,忙跑过去去扬声喊道:田鼠不在车里,不见了!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
他们一楞,都没想到田鼠竟然失踪了。玛瑟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从车顶上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我说——你们还是不要找了,找也找不到的。
三个人顿时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抬头朝车顶望去。
在夜晚银白的月亮前,两个黑影在高处一站一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炎热的夜风从他们身上流过,影子浸在月光里,看不清楚面目。
刚才说话的,好像是那个坐着的人。他姿态闲适极了,从车顶上垂下了一只脚,声音里含着戏虐: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也觉得我好看?
三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男人忽然很不屑似的嗤了一声,朝前走了一步,忽然踏着雪亮的月光一跃而起,化作一道影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了一阵烟尘。
这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一身强健得如同野兽般的流畅肌肉,充斥着危险的爆发力。他背上负着一把长长的略带弧度的刀,似乎是把日本武士刀——可是却没有刀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系在身上的。只有钢铁铸成的刀身,在黑夜里反射着流光。
对于进化人类来说,从公交车上跳下来不难做到——可是不知怎么地,这个男人身上的某种东西一瞬间拉响了林三酒等人的警报,他们的神色都戒备了起来。
男人抬起头,朝几人缓缓扬起了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凶狠的微笑。
一瞬间,一股从没体验过的气势,如同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好像被这个人抽走了空气一样,三人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刹那。这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在这种威势下,就连站着都变得很困难了——强撑了一会儿,玛瑟第一个坚持不住了,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卢泽一脸的不甘愿,额头尽是冷汗,慢慢地屈下了一个膝盖。
林三酒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对面的男人给捏住了,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想要支撑她站稳。她战栗着,努力压制住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野兔在草原上遇见了美洲狮。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对方和自己,根本就不是食物链上同一层的生物。
这个时候,林三酒敏锐直觉早已全开,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她:快点逃,快点逃,快点逃
就在她要支撑不住,真的撒腿就跑的时候,一直坐着的男人轻飘飘地跳了下来。突然之间,平地里好像起了一阵化冻春风,吹开了千万梨花,微微地抚过林三酒的脸颊。刚才要杀人一般的威势,缓缓地消失了。
一跳下来,他就指责了一句:你吓唬他们干什么?接着转头安慰三个人: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个臭毛病,你们别害怕。
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哼了一声,嗓音沉沉的:是他们太弱了。
你们是什么人?心跳缓缓地镇定了下来,越听这两人的声音,林三酒就越觉得耳熟:你们找我们是想要干什么?
还有你刚才不让我们去找田鼠,又是什么意思?卢泽扶着玛瑟站了起来,听见林三酒发问,也忙插了一句。他虽然年纪小,可见事却很灵敏——自从那个说话很温柔的男人跳下来以后,他就看出来了:这两人好像没打算对他们动手。
就凭对面那个眼神凶狠的男人,如果真的要杀他们,可能还要不了三十秒。
刚才坐着的男人确实如他自己所说,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如同一瓣桃花似的,白牙闪闪发亮。他看了看三个有点狼狈的人,忽然笑着说:你们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呢吧?
三个人没说话,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忽然开口了:真是又弱又笨。
林三酒顿时想反击一句或者瞪他一眼也好——可刚才的恐惧感仍残存在心里,她最终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他们毕竟是刚开始没多久嘛桃花男打了一句圆场,朝几人说:好了好了,我会从头把事情告诉你们。看样子,你们没怎么经历过‘新世界’吧?
卢泽和玛瑟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地说:我们经历过两次新世界,只有小酒还是第一次。
桃花男闻言顿时吃了一惊,睁圆眼睛望着他们:两次?难道你们连着两次经历的都是e级世界?
e级世界是什么?卢泽迷茫地问了一句。
呃?桃花男顿时一副很棘手的表情:真是的,没想到我还要给你们科普。听好了,在新世界降临的众多平行空间里,按照生存的难易度不同,是分了从e到a五个等级的。你们玩过游戏吧?对,就是像游戏一样。不知道哪一位前辈,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新世界,就划分了这么五个等级。e级是最轻松的了。
听见最轻松三个字,玛瑟脸色顿时一变,不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她身边的卢泽却一下跳了起来,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忍着气说:最轻松?在我们上一次的战争世界里,死去的同伴太多了,每天都有超过10万的士兵伤亡!这怎么能算轻松!
战争世界里,死的最多的还是平常人。我说e级最轻松,你以后就知道了。桃花男的笑容凉凉的:因为一旦过了e级,哪怕是进化人类也都变得像草芥似的,保得住今天保不住明天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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