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林三酒犹豫着,将手放在了铁门上。
收起来!
随着她的低语,掌心里再度一次亮起了白光。可这一次白光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似的,连连在她手心里闪了好几下,铁门依然故我。这还是林三酒第一次试图转化这么大这么沉的东西——她只觉自己心跳逐渐加快,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来气,肌肉也开始酸疼起来——
感觉好像身上坠着几千斤的铁块似的,林三酒的手臂开始发起了抖。就在她马上要支撑不住撤手放弃的时候,不知道是第几道白光伴随着啪的一声熄灭了。
铁门消失了,化作了一张卡片落在了地面上。幼稚园水平的蜡笔画上乱七八糟地画着两扇铁门,卡片下角写着:
【铁门】
荣军小区在2012年装上的两扇铁门。重约三百公斤。
功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装进墙里的时候站不起来。
林三酒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没用的破卡,她顺手往兜里一揣,急急地朝朱美所住的2栋跑去。
身后的门卫室仍旧是安静的一片漆黑。
——当林三酒站在401室门前的时候,她已经呼哧呼哧地喘成了一头牛。刚才收起铁门的那一下实在耗费了她太大体力了,刚才又一口气爬了四楼,此刻林三酒只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朱朱美!你在不在开门,我是是小酒!
401室也是静静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里——万一朱美在屋里昏了过去,她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今晚12点以后,她已经转化了三样东西了:任楠的尸体头发,和铁门。今天的名额只剩下了一个,可是朱美家却有两道门!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边叫,一边不断砰砰地砸门,心里焦躁极了。——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气温似乎还在一直不断地攀升,从她烦热的体感来判断,此刻的温度绝对不止59°。朱美一个平常人,能撑得过来吗
喊了一会儿,林三酒只觉嗓子都在冒烟,不得不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将水瓶放回包里,她刚要抬起手再敲门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401室的入户门开了一条缝。
朱美,你怎么样——林三酒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忙用手电照了过去。
然而开门的人却不是朱美,而是一个年约四旬,生着一张鹅蛋脸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猛地被亮光一照,忙用手挡了挡——可就是这么一刹那,也足够林三酒瞧个清楚了。
啪的一声,林三酒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她一面死死地盯着门缝里露出的半张脸,一面手忙脚乱地摸起了手机——颤抖的手电光再一次打在了门上,林三酒这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妈?
她只觉自己的脑子浑成了一团浆糊。妈,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酒!中年女人几乎快要落泪了,她忙一把打开了门,快进来快进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都要担心死了
林三酒浑浑噩噩地被林妈妈给拉进门,在门厅站住了。她一时千头万绪都盘旋在心头,就是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好。正愣着,林三酒余光一扫,看见自己身旁是一个齐腰高的白色鞋柜——这个鞋柜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陪朱美一块儿逛街时买回来的。
一个问题瞬间脱口而出:妈,你怎么会在朱美家?朱美呢?
林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拉过了一把椅子,示意林三酒进屋坐下。看她坐好了,这才哽咽着说:自从天气变得这样不寻常以来,我就一直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今晚上听说这儿的电网瘫痪了,我赶紧就过来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先来朱美这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美好像不行了
林妈妈抽泣了几声,说道:她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千万别太伤心了。
林三酒坐着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把手机上的手电筒给关掉了。屋子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来的路上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老天爷要收她,也是没办法的事。万幸的是,妈你一点事都没有,这比什么都强黑暗中,林三酒嗫嚅着说。
林妈妈明知道女儿看不见,依然点了点头。她擦了一下脸,笑着说:你爸也没事,正在屋里休息呢。我这就去叫他——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身来。林妈妈一边走一边点头,伸手去推卧室门:老头子
话才刚开了个头,只听脑后一阵疾风袭至,林妈妈猝不及防,头上已经哐当一声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背后林三酒的身形。
林三酒高高举着椅子的双臂几乎支撑不住,忙将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她却没有松开手,反而紧紧地攥着椅子把手,如临大敌似的盯着卧室的方向。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紧接着,卧室门后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猛地一下,卧室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宽肩高个的男人站在门口,又惊又怒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借着一点点室外的微光,能勉勉强强看见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长相。
小酒,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妈!他怒吼了一句。
对面那一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此刻表情冷冷的。
废话就少说几句吧。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由于过度疲劳,正一跳一跳的。我爸妈十年前就车祸去世了,从认尸到下葬,都是我一手办下来的。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我朋友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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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危机在追逐
啊刚才那一下,还真有点儿疼呢地上蜷缩着的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吟,打破了房间里的僵持气氛。
看着林妈妈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站了起来,林三酒只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动——不妙了,二对一。对方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暂且不说,自己此刻累得手软脚软,连一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林妈妈站直了身体,咔咔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当她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少年人模样。
哎呀呀,真是的。天下那么多父母双全的,偏偏叫我们遇上一个孤儿少年连看也没看林三酒一眼,先是向他的同伙抱怨了一句。林爸爸沉默着点点头,从卧室里向外走了两步。
两步一停,林爸爸就变成了一个红头发的中年白人妇女。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向那男孩问道:她刚才没砸坏你吧?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当然没有,她劲儿太小了。
看见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自然样子,林三酒心里直发苦——她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颤声问道:你们也是来自‘新世界’的人吗?
少年一听,好像顿时来了兴趣:哎呀?原来你知道这么多呢?倒是小看你了,怪不得刚才下手这么利落。唔,刚才我就发现了,看你的样子大概已经进化了一点了潜力值一定很高啊。
少年的语气特别轻快活泼,就像在聊一个他喜欢打的游戏似的。要不是刚才这少年变成了自己去世母亲的模样,引得自己入了房,林三酒恐怕还真就要放松警惕了。
我的朋友真的已经死了?
少年夸张地耸了耸肩膀。人就在洗手间里,好像是脱水太厉害了,想要去喝水吧。不过你们这地方的水库早就蒸发得差不多了,自来水管道里是一点水都没有了对了,你朋友的尸体干得就跟方便面蔬菜包一样,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林三酒忙一把擦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人,脚下又退了一步。
来自新世界的所谓进化人,她已经见识过一个任楠了。这次猛然又遇见了两个,林三酒的警惕心不由运转到了最大:如果我的朋友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刚才又为什么要骗我进来?
少年一摊手: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我们又不能选择地点!这回落进一户人家里还真算不错,还有张床休息休息总而言之,我们来的时候,你朋友就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又要装成我父母骗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很明显,这个少年特别爱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透漏了不少信息了——林三酒在心中计划了一下,故意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一回没等少年回答,那个红发女人就先不耐烦了,一挥手止住了少年跃跃欲试的话头,冷着脸说:是我想让你进来的。
唰地一声金属划过的声响,红发女人的指甲猛然伸长了半米,在黑暗中闪出了幽幽的光泽。她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几乎在那红发女人指甲弹出来的一瞬间,林三酒猛地将椅子往前一踹,挡住了两人的来路,自己飞快地转身就跑——幸好刚才进屋的时候她没有关门,才有了一条逃生的路——
林三酒头也不敢回,直扑向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了楼梯。身后果然随即响起了脚步声,一刻不停地追了上来,中间还夹杂着那少年的抱怨:她又弄疼我了!
接着,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命。身体里的氧气仿佛被挤干净了似的,肺部开始灼热地疼了起来。每次大口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滚烫的温度,直接灼烧着气管——虽然林三酒不怕,但难受却避免不了。加上她本来就受了伤手脚发软,如此下来根本就跑不快,眼看着要跑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锐利的金属破空声——林三酒一咬牙,就地一滚,总算是躲开了身后红发女人那长长的钢甲。
她滚出了大概一米远,回头一看,红发女人和少年也将将赶到了,正要朝她继续扑来——
一张白色的东西猛地被林三酒甩向空中,随着她心念一动,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两扇大铁门,带着风直直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一下子就把那少年和一声惨叫给拍在了下面。林三酒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眼看那少年爬不起来了,可她却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因为目前对她威胁最大的红发女人,却还好好地站在铁门外面!
不过,她是再也跑不动了。每次转换卡牌,都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刚才把铁门换出来,已经耗尽了林三酒身上最后一点力量——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趴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那红发女人,心里充满了不甘。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发女人却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来,反而原地坐下了。她拧着眉头,转头向铁门下的少年问道:你是傻x吗?
被三百多公斤砸个正着的少年,竟然好像没受什么致命伤的样子,努力咳嗽了两声,这才喘着气回骂道:我可是一身真皮实肉,实实在在的,自然不如你跑得快!咳咳好难受压死我啦
红发女人切了一声,冷笑着说:一身赘肉倒是真的,动作这么慢也不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你管!我可是潜力小天王!
林三酒傻乎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追兵正在你来我往地打嘴仗,好像全忘记她了似的。
那个你们不来杀我吗?
啊?少年的头从铁门的栅栏之间伸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她:大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要杀你吗?怪不得跑得跟疯了一样,我一直喊你你也不停我都已经高度进化了,杀了你这种刚刚发展起来的小雏鸡,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看着这位躺在地上被压得一动不能动的高度进化人,林三酒的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忍着没有说什么。不过与此同时,她一颗心也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里——如今他们没有敌意,真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
大姐,你把铁门弄走吧?压得我都扁了。见一时没人搭茬儿,少年哼哼唧唧地又说。
林三酒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红发女人,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就在一旁袖手旁观。顿了顿,她冷冷地说:可以,不过首先你们得自我介绍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我叫卢泽,很高兴认识你,你要不要过来握个手?少年把头靠在栅栏上,大概是看见了林三酒翻的一个白眼,他忙笑道:噢噢,对了,这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她叫玛瑟。
林三酒瞪大了眼睛。另一个人格?
没错。在我那边的‘新世界’降临以前,我是全球范围内真正被确诊患有人格分裂的第二例病例。卢泽一谈起这个,口气顿时变得特别骄傲。他努力地扬了扬下巴:后来,我进化了,可以把玛瑟分化出来了,不过目前我俩还不能离得太远嗯,事涉我的能力,我就不告诉你太多了,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父母,这也是我的能力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差点又说多了,忙遮掩道:哎呀总之,玛瑟是一个生命科学家,对刚刚进化的人类非常感兴趣,所以她刚才才有点着急了。
林三酒转过目光,看见玛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她伸那么长的指甲出来林三酒困惑地望着玛瑟的指甲。在手电光下,那双十指上的指甲现在看起来正常极了,短短圆圆的。
抽血用的抽了血以后,可以分析出来一些基本数据——这是玛瑟自己发展出来的一项能力,没什么实战价值。卢泽老老实实地说。
等等,你是说——不光你自己可以进化出能力来,连你分化出来的人格都可以?林三酒这下可真正地惊讶了,卢泽还真不愧是潜力小天王:那照这样下去,你岂不是一个人就等于一个军团了?
哪有那么简单卢泽苦着脸说道。目前这能力鸡肋得要命,除了她的指甲,玛瑟现在连人都伤不到。好了好了,能力泄露太多会死人的,你先把我放出来,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聊行不行?
林三酒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概是刚才猛然见到了去世的父母,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了吧此时她和卢泽聊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感觉不到他和玛瑟身上的恶意。她苦笑了一下,也坦白了:不是我不想放你出来,实在是我现在已经脱力了,我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不如你跟我说说这个‘新世界’是怎么回事吧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听见旁边的门卫室里传出来了一声啊咕?的怪声。
本来静静坐着的玛瑟突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面色凝重地轻声说了一句: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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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次战斗……跑了
你是新人,你还不知道——玛瑟急急地说,语速比刚才快多了。为了适应新世界,人类一共发展出了两种进化方向——
啊咕?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点困惑似的,又从门卫室里传了出来。
你我卢泽,这都属于第一种进化,还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堕落种’——
伴随着玛瑟越来越疾的语气,门把手在林三酒的手电光柱的照耀下,缓缓转动了一圈,发出了吱嘎的一声响,门开了。
玛瑟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像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完了——只要能活下去堕落种都是百无禁忌的如今我根本没有实战能力那么打败这个堕落种就全靠你了不然咱们全都活不了!话音才刚刚一落,不等林三酒反应过来,她一个纵身,人已经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玛瑟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地上的卢泽。
卢泽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了一边一个尖尖的兔牙——大姐我也动不了你快别看我了,那个堕落种出来了!
手电光忙一下子闪回了门卫室,目光才一落在门口,林三酒一句别再叫我大姐了就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深褐色皱皱巴巴的粘稠皮肤,紧紧地贴在一个骷髅架子上,在关节处堆积成一叠一叠的。原本的人类身体,干缩成了一半大小——除了皮骨,全身上下连一丝血肉都不剩,好像全部被抽干了似的。然而最叫人起鸡皮疙瘩的是,在那个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人头的东西上,原本是鼻子和嘴的部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长的彷如蚊子口器一般的巨大尖刺,随着这个堕落种的步伐,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涎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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